第一卷 第10章 搬空韃子寨,樂極又生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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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孩兒他娘,別扛了,把這身棉襖換上,皮靴大了些,多墊些裹腳布……”
    “他爹,把這皮袍子披上……”
    各家漢奴,對原主子家情況最熟悉,現在都七手八腳地翻箱倒櫃。
    原本忐忑的神情,隨著厚實暖和的棉襖換上身,全都激動起來。
    屋內屋外血肉模糊的“主子”全家老小,漢奴們已經不再恐懼。
    甚至不少人壯著膽子,踢上幾腳,確認不會再活過來,揮舞鞭子抽人。
    幾家包衣狗腿子,連屍首都扒得赤條條扔出屋,要說漢奴們最恨的就是這些狗腿子。
    沒少狗仗人勢,把漢奴們往死裏使喚。
    旗丁家不缺馬騾,木輪車家家都有。
    秦逸領著一群半大小小子,親手示範將木輪車改成雪橇。
    卸下兩個大木輪扔車上,尋合適的木料用火燒彎一頭,翹首就行,再把弄好的木料釘在車架上,替代木輪就完活。
    這又不是什麽高科技,學會後分成兩隊,讓和尚和瘋子領著,挨家挨戶盡快改造。
    秦逸騎著一匹剛繳獲的馬,在村子裏來回巡視,大聲催促著各家加快速度。
    他把各家女眷抽出來,將韃子各家圈裏不好帶走的豬羊都殺了。
    一堆淨肉用麻袋裝上,這些很快就凍硬的肉,將是重要的食物補給。
    心肝肚肺等衝洗幹淨後,切成大塊倒進沸騰的大骨湯裏,燒了七八鍋“鹹菜肉湯”,又蒸了一大堆粗麵餅。
    湯滾餅熟,咽著吐沫的眾人一擁而上,被秦逸嗬斥著,重新排好隊。
    “搶個屁,都盡飽吃!”
    “將軍公侯萬代!”“拜謝將軍大恩大德!”
    已經回過味來的眾人,腆著臉給秦逸磕頭感謝。
    什麽都是假的,穿到身上暖和的棉衣棉鞋,手裏海碗冒著油花的肉菜,熱騰騰的麥餅。
    不是做夢,也不是臆想。
    能痛痛快快吃上這一頓,豁出命都樂意。
    “都快點吃,吃完把車裝上,天黑前還有十幾裏路要趕!”
    “中勒!”“嗯呢!”
    “呼哧呼哧!”
    百十人一起吃飯的場麵相當熱鬧,沒人再顧得上說話,大口大口地往嘴裏塞肉菜。
    不時有人吃著哭著,眼淚嘩嘩的都不影響狂吃海塞。
    秦逸邊吃邊盤算著這次的收益,寨子裏已經套好十四輛雪橇車,加上和尚帶過來的一輛,共十五輛。
    已經安排人手再造十輛,和尚吃完飯還要趕回昨晚的小宿營地,把九匹馬帶過來拉雪橇。
    確保現有的馬騾一匹一輛。
    多一輛車就能多拉走更多糧食,這對秦逸下一步的計劃很重要。
    眼下共計二十三戶,一百零八口,全部要搭乘雪橇車離開。
    劃到一家乘一輛,除了防寒物資棉被皮草等,每輛車最少裝六石糧。
    加上其它物資,每輛車不低於千二百斤重。
    可惜還有不少物資帶不走,更不能燒,防止北麵的韃寨察覺。
    秦逸估算了一下,就算一天兩頓,每天也要耗費一石糧,百六十石上下的糧食,僅夠眾人吃半個月。
    隻要能保證手下人吃飽穿暖,這支漢奴組成的小團隊,就會相當穩定。
    當頭兒不易,秦逸還得想好下一步要去的方向。
    放下空碗,他用筷子在雪地上畫著地圖,冥思苦想。
    ……
    天色將晚,韃寨門口一片熱鬧。
    “使勁推啊!一二三呐!”
    一輛輛沉重的雪橇車被推上寨外雪原,和尚領路,帶著車隊返回昨晚的臨時宿營處。
    所有人的心頭都熱乎乎的,甚至都沒人再回頭望一眼。
    這個破寨子,給漢奴們留下的隻有屈辱和痛苦。
    雪橇車上,女眷們懷裏抱著狗,身後用棉簾遮住的雞籠不時發出咯咯叫聲。
    家犬都是普通土狗,扔塊骨頭就直搖尾巴,秦逸覺得還有用就沒讓殺,能帶就帶上幾條。
    久違的歡笑聲,在寒風裏飄蕩。
    秦逸指揮男人們把雪橇都推上路後,自己套上滑雪板,最後看了一眼陷入死寂的韃子小寨。
    韃子加包衣五十多口,不分男女老少盡數殺絕。
    他的雙手沾滿血腥!
    但這又如何?
    “嗬忒!”
    對著寨子吐口吐沫,秦逸把包著腦袋的布單往上提提,遮住口鼻。
    原本灰白色的棉布,如今快被血染成黑紅色。
    “殺不盡的韃子頭啊!”
    一個瀟灑轉身,秦逸揮動手杆,在雪地裏越滑越快,很快就追上了隊尾的雪橇車。
    深深的一道道軌跡,很快被寒風卷著雪彩掩蓋。
    ……
    俗話說“樂極生悲!”古人誠不我欺。
    一頓漂著油花的肉菜,眾人吃的時候眉開眼笑,到晚上宿營時可就慘了。
    一晚上“呼拉拉”的異響,腹疼難耐的呻呤,讓秦逸有些哭笑不得。
    漢奴們已經習慣粗劣食物的腸胃,受不得葷腥。
    秦逸和孫仲勇忙著燒水,混上木碳粉和鹽,這種黑色的“湯藥”看起來很髒,但非常有效。
    這一夜折騰,老慘了!
    第二天上路時,還有近半的人躺在雪橇上起不來身。
    沒法子,走走停停,一直過了四天,才撤回南邊“駱駝山”,二人組最初那個山洞營地。
    秦逸安排大夥兒在此休整三天。
    讓孫仲勇先回黑山墩一趟,還是趕著原來那匹棗紅色老馬拉的雪橇。
    這算是物歸原主。
    連同二十個成年公韃子腦袋,送過去換東西。
    倪大這個夜不收,在旅順營內部底層兵中,還是有點名氣和門路。
    秦逸也不打算換銀子,他隻要最少百石糧食和鹽。
    說好了六天後的冬月十三,他會帶雪撬隊去黑山墩東,大黑山腳下去拉。
    ……
    果然不出秦逸所料,還是倪大有頭腦。
    墩長張大疤一家三口,加上常海,四人屍體扔到荒山野嶺,連同秦逸、孫仲勇共計六人失蹤,他報了個“逃墩”疑似“投韃”。
    冰天雪地也沒人跑來查驗,上官讓倪大任“試甲長”。
    從旅順城外重新挑了六個青壯,補齊墩裏兵額,又補領了套舊棉甲和弓弩箭矢等物。
    如今黑山墩倪大說了算。
    消失無蹤快兩月的孫仲勇,突然趕著雪橇車回來,讓倪伯健又驚又喜。
    尤其是他三弟倪叔健,拉著和尚的手就舍不得鬆。
    “……俺和大哥去了駱駝山……十頭韃子在獵虎……善那個善哉滴……哥半夜殺到韃寨……
    和尚繪聲繪色、手舞足蹈,把兄弟倆驚險經曆描述一遍,把倪家兄弟聽的咂舌不已。
    如果不是二十個齜牙咧嘴的韃子腦袋做不了假,倪大絕對當這小子在說胡話。
    “三弟,你陪著和尚,俺回旅順一趟,韃子腦袋可值錢的很哩!”
    “嗯呢!”
    和尚想起老大的關照,趕緊拉著倪大的衣袖,滿眼期盼的開口。
    “大哥,多買點鹽糧啊,百十號人呢!”
    “逸哥兒信俺,咱也不差事!放心吧!妥妥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