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1章 這男人,長得好,死的也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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喜燭快要燃盡……
沈梨落望著依舊站如鬆柏的男人。
薄唇緊閉,眉頭深鎖,明明五官生的極好,卻散發著生人勿近的氣息。
這男人,長得好,身材也好。
可惜,死的早了點。
“滾——”
謝行舟背抵床柱,卻把十指磨得鮮血淋漓來保持清醒。
血珠沿著牆麵,緩緩滴落。
“你……的手在流血?”
“聒噪。”
堂堂鎮南侯世子,戰場上殺人如麻的冷麵將軍。
出征前夜,竟非逼著剛娶進門的新婚妻子和離?
古人不都很封建傳統嗎?這人,怎麽這麽離經叛道。
尚未及細思,謝行舟突然扣住她手腕。
滾燙的體溫透過布料灼燒皮膚,可那隻手分明在發抖。
“若非母親念及舊約,你怎麽可能嫁進侯府!竟還用此下作手段,識趣的話,就自己滾下床。”
她用什麽下作手段?
那藥,也不是她下的哇。
沈梨落在無人的角落白眼,再抬眼時,眼中已滾出大顆淚珠兒。
“梨落自知自己隻是個庶女,難與世子相配,但這藥確實不是我下的。”
“這是定親玉佩,我願向歸還世子,向您承諾,待世子戰勝歸來,我便自請下堂,但在這新婚之夜,還望世子在旁人麵前,給我幾分體麵。”
謝行舟瞧見她眼淚,瞳孔驟然一縮,聽完她的話後又添了幾分疑惑。
不是她下的?
沈梨落咬唇望向門外的虛影,謝行舟瞬間明白,此刻侯府夫人的人在外蹲守。
若是房裏一點動靜都沒有,傳揚出去,她該如何在侯府立足?
自己隻想著與她脫開幹係,倒是忘了這後院女子的生存不易。
沈梨落悄然呢喃著:“懇請世子相助,想來隻需我們做做樣子,門外的人自會散去。”
男人輕聲應了下。
莫名的,她感到了一絲侵略和危險,心跳卻奇異地加速。
燭火熄滅。
黑暗中,兩人四目相對皆是一愣。
“世子,請稍等……”
沈梨落深吸口氣,邁著六親不認的步伐,從嫁妝盒子掏出一個孔雀翎發釵。
她將此物放在謝行舟手心,鄭重道:“世子,您請用。”
謝行舟腦中閃過千萬種可能,卻沒想過,她的新婚妻子會讓自己對她撓癢癢。
那盈盈一握的玉足,落入他粗糙的掌心,喉結壓住吞咽悶哼,身形卻不自覺微晃。
沈梨落抿著唇,一副視死如歸的模樣,“世子,請動手吧。”
謝行舟反應過來,手指在袖子中用力。
“啊——哈???啊啊啊啊——”
眼前的男人挺拔如鬆,手勁卻像小貓舔爪似得。
越是這般溫柔,那酥癢之感便越深入心髓。
身軀如柳枝搖曳,沈梨落連連躲避,一邊掙紮,一邊還不忘提醒:“她,她們還沒走遠……”
話音未落,她換了一隻腳輕輕翹起。
謝行舟:……
又是一陣錐心的折磨。
沈梨落快被這癢意逼瘋了,不由自主地蜷縮在被子裏,嗚嗚咽咽地發出了嬰兒般的啼哭。
哭完又忍不住抓著他的手臂,咬了下去。
“嘶——咬人?”
謝行舟蹙著眉心,扭過頭看了她一眼。
這女人斜臥床邊,緊咬下唇,泛紅的眸子裹挾著水汽,一副被欺負狠了的樣子。
沈梨落粗喘著氣,顧忌著門外的人,向他身邊擠了擠,“世子,您太厲害了,再不停下來,梨落恐真要魂銷魄散了……”
謝行舟眼隻覺得腦子裏的弦將將崩斷。
與此同時,門外傳來細微的動靜,那群老嬤嬤們終於離開了。
沈梨落如釋重負,隻覺得身體如同散了架一般。
正想坐起來,卻見對麵一動不動,穩如山似的人兒。
“世子,世子?”她喊他。
謝行舟飛快地翻身下床,推開隔扇,月光隨即灑在內屋的湘妃竹榻上。
沈梨落無措的看著他,她知曉這藥,一旦服下,即使是最為克製的君子也將化身為狂獸,陷入征戰。
可這男人,卻隱忍至此。
難不成,他真的有什麽隱疾。
“世子明日出征,今夜不睡在床上嗎?”
謝行舟聲音已經啞得不行,“不必。”
不睡就不睡,正好她一個人睡大床。
她緩緩脫去外衫,再脫去單衣……
安靜的房裏,突兀的響起男人的幹咳聲。
沈梨落抬眼望去,竟是月光從窗戶灑進來,隱隱約約看到彼此的背影。
難不成,他在偷偷看自己?
沈梨落想象著他憋得隱忍樣子,心裏那股子癢意又悄無聲息地湧了上來。
她掐著嗓子,帶著一點點鼻音開口:“剛鬧騰了半天,現在好熱啊……”
一邊自言自語,一邊脫下單衣,直到剩下一件貼身肚兜。
謝行舟隔著屏風看她,呼吸很重,額頭冒汗,指甲深陷肉中,卻感覺不到疼痛。
這女人就是分明是故意的。
明明自己幫助了她,她卻偏偏要來作弄自己。
沈梨落卻仿佛沒有察覺到他的情緒,走下床,嘴裏還不停地念叨:“真是熱死了,我的扇子呢……”
月光下,半遮半掩的起伏,讓他的呼吸驟然一頓,心跳亂了頻率。
一個轉身,就準備出門。
沈梨落卻慌了神,她搜的一下回到床上,用被子蓋住自己。
“好了,我不鬧了,你這時候出去會露餡的,我這就乖乖睡覺了。”
謝行舟停住了腳步,背對著沈梨落,歎一口氣。
這女人,真是老天爺派來折磨他的。
沈梨落躲在被子裏,隻露出一雙淚眼,“世子,你也快睡吧,明日還要出征呢。”
出征?這女人還記得自己明日要出征。
他咬牙切齒,發誓等自己回來一定要好好收拾她。
沈梨落自是不知道他所想,她徹底老實,閉上眼睛,開始沉思劇情的走向。
她不過是在醫院加班二十個小時,怎麽就猝死穿書。
還偏偏穿到這本劇情崩塌的書。
原書的同名女主沈梨落,雖是庶女,但自幼與男主崔致遠定親,兩情相悅,才子佳人好一段佳話。
可穿進來後,她發現自己被嫡姐沈嬋玉換了親。
沈蟬玉嫁給了崔致遠,而沈梨落嫁給了那位戰死沙場的鎮南侯世子——謝行舟。
這一切,都和原本的內容不一樣啊!
一定是她貪便宜在襠檔網,買了盜版書。
想到這裏,她腦子就嗡嗡的,好在侯府還算有錢,謝行舟又是死在戰場,說不定自己還能落得個誥命。
罷了,就做個有錢有勢又沒男人的美女子。
想著想著,她就睡著了,也不管那男人何時送死去了。
門外傳來五更梆子聲,謝行舟敏銳的睜開眼。
“世子,該出發了。”
侍從在門外恭候,待謝行舟出來,觸到皮膚時驚呼縮手——那體溫竟出奇的燙手。
“世子,您發燒了?”
謝行舟麵色鐵青,轉身望著床上熟睡的女人,聲音不自覺放低。
“閉嘴。”
眼前的女人身子全然窩在被子裏,隻露出一張白皙精致的小臉上。
口口聲聲稱自己弱小無助,實際卻沒幹一件好事。
這女人,不是個省油的燈。
謝行舟望著她的睡顏出神,第一眼,他就知道她生得好看,隻是他……
不行!
天色大亮。
沈梨落打了個哈欠,走到鏡子前,不知疲倦地欣賞自己的盛世美顏。
未施粉黛,卻清新動人,還有櫻桃小嘴嘟嘟唇,如此嬌豔欲滴的美人,要開始做——活寡婦了!
新的一天,新的身份。
“少夫人,可起床了?”
陪嫁丫鬟綠竹帶著熱水推開門,發現沈梨落正對鏡惆悵,看樣子一定是擔心世子。
她上前勸慰:“雖說世子上了戰場,但奴婢相信世子念著少夫人,一定會平安回來的。”
他不用念著我,他該死就死!
沈梨落懶得回應,起身洗漱,目光卻落在床邊收拾的綠竹。
“嘿嘿……”綠竹小臉一紅,突然捂著嘴笑了起來。
沈梨落不明就裏:“綠竹,新的一天,發生了什麽事讓你如此開心?”
“我是替少夫人您開心,昨天院內並未叫水,我原以為您和世子並未圓房,沒想到——”
綠竹撅起嘴,語氣一轉:“我就知道少夫人生得如花似玉,世子他定然把持不住。”
“嗬嗬。”
沈梨落尬笑兩聲,沒想到昨夜咬的那一口,竟然流血了,還誤打誤撞,落在元帕之上。
倒省的她割破手指了,隻是這叫水???
現在叫還來得及嗎……
綠竹歡歡喜喜地包好元帕,向天祈禱:“希望小姐這一夜能夠順利懷上孩子!
“若是有了孩子,夫人就不會將沈府換嫁之事遷怒到您身上…”
“聽聞侯爺夫人性情剛烈,世子又不在,萬一夫人要給您立規矩,小姐這副嬌弱身軀,該如何應對呢……”
綠竹一味地為沈梨落憂慮,殊不知,說者無心,聽者有意。
在原書中,沈嬋玉並沒有子嗣,還日日遭受惡婆婆的折磨。
她可不想過這樣的日子,綠竹的話正好提醒了她。
既然都以為她和謝行舟已經圓房,那麽她正好可以利用這一點,順理成章地懷上孩子。
反正謝行舟也回不來,死無對證。
隻是,這遺腹子,要上哪裏去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