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黑站起身來之後呸了他一口。
    就你能！就你會說話！
    溫煙聽到這一番表忠心的話，神色並沒有什麽太大的變化：“想為我死的人有很多。”
    賀燼然低頭用臉頰溫順地蹭了蹭溫煙的手掌：“我肯定會成為第一個。”
    “我現在還沒有能力來保護你，隻有一條命可以給你了。”
    因為許久沒有添柴，火光已經很暗了，烤紅薯香甜的味道飄了出來，絲絲縷縷地纏繞在兩人身上。
    溫煙揉了揉賀燼然的頭發：“那你就去努力，沒用的人我也不會留在身邊的。”
    大概隻有溫煙清楚，現在這個被多人唾罵的私生子，未來會成為賀家最年輕的家族，甚至一舉超過了溫家，四大家族徹底成為他的一言堂。
    這種能力和心智，遠遠不是一個普通人可以擁有的。
    "好。"
    賀燼然的頭枕在溫煙的膝蓋上，後頸上骨頭直愣愣地暴露在空氣當中，隨著呼吸顫抖：“我一定會成為你身邊最有用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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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溫煙指尖捏著柔軟單薄的一層皮肉，將那小小的骨頭捏得酥麻。
    賀燼然安靜地趴著，汲取著溫煙身上淺淡的香氣。
    “你們要不要吃點？”
    本來昏昏欲睡的小黑聞到香味之後突然精神起來，目光灼灼地盯著葉落落手裏的手握壽司卷上麵鮮嫩的三文魚。
    溫煙本來想要拒絕的，小黑開始在他脖子上不停地磨蹭，隻好伸手把壽司盒子接了過來：“謝謝。”
    葉落落受寵若驚的搖了搖頭：“不用客氣，晚飯吃得早，夜晚還有很久，怕你們餓了。”
    賀燼然聽到有人走過來的聲音時候，身體下意識的緊繃，後背幾乎成了一張被用力拉滿的弓。
    耳朵也豎了起來，聽到是葉落落的聲音，才稍微安靜下來一點。
    “賀燼然，去拿一個紅薯給葉小姐。”
    賀燼然不情不願地起身，用樹枝把灰燼扒開，露出裏麵外皮已經烤得焦黑的紅薯，有破皮的地方還能隱約看到裏麵紅潤的肉。
    這紅薯都是他精挑細選的，內裏軟糯甜膩，總共也就四個巴掌大的，幾口就吃完了。
    賀燼然小心翼翼地挑了一個最小的放進紙盒子裏，然後抬手遞給葉落落。
    然後扒拉出來一個最大的，把最外層的灰都拍掉，從中間分開，熱氣混合著香甜撲麵而來，放了個勺子在上麵，用濕巾擦幹淨溫煙的手，才紅薯放到她手裏：“小心燙。”
    葉落落看看中間手裏還沾著很大一塊灰的小小紅薯：“……”
    賀燼然現在做的一切動作，在她看來都是在被欺負。
    但是……
    葉落落沒有從他眼裏看到以往倔強強硬的情緒，他很安靜地做著這些伺候人的事情，仿佛這就是他目前最重要的。
    “賀燼然，你現在得到你想要的了嗎？”
    賀燼然一愣。
    溫煙低頭用勺子將果肉剮蹭下來。
    “嗯，得到了，很滿意。”
    “那我就滿意了，祝你能夠幸福。”
    葉落落離開之後，賀燼然主動解釋：“在我還沒有遇到你之前，高二的時候，被賀家的幾個小跟班欺負，我和他們打了起來，胳膊上受了傷。”
    “葉小姐正好路過，帶我去包紮，她問我最想要什麽。”
    “我當時沒有回答她，因為我也不知道。”
    在遇到溫煙之前的賀燼然，滿身心的隻有報仇。
    “現在知道了？”
    溫煙翻過賀燼然的胳膊，在上麵看到了一條細長型的傷疤，有將近十厘米長，橫跨大臂和小臂。
    疤痕處都是新生的肉，比旁邊要敏感很多。
    賀燼然清晰的感受到溫煙的手指在上麵劃過，滾燙的溫度仿佛要滲入骨頭當中。
    比疼痛更加的難以忍受。
    賀燼然頸側浮現出幾根青筋，喉結滾動，視線緊緊的跟隨著溫煙柔軟白皙的側臉。
    她在看自己……
    這是賀燼然腦子裏僅剩的一句話。
    小黑正在努力的啃三文魚肉吃，整個身體都在用力。
    過了好久，也可能隻有幾秒，賀燼然才終於張口。
    “知道了，也得到了。”
    賀燼然抬頭，對上了溫煙的眼睛，瞳色很淺，像是上好的琉璃珠，通透明亮，仿佛可以看透一切。
    一直等到十一點，依舊沒有流星的痕跡。
    溫煙昏昏欲睡地靠在賀燼然的肩膀上。
    不知何時起風了，最後一點火苗也被吹滅掉了。
    賀燼然不舍得喊醒她，但是天一黑，溫度也降了下來，如果在外麵睡著了的話，很容易感冒的。
    “回帳篷裏去睡，等流星來了我喊你。”
    溫煙眼睛都沒睜開，小小的嗯了一聲，但是身體一點動靜都沒有。
    賀燼然索性直接把人抱了起來。
    溫煙腦袋靠在賀燼然的胸口上，雙手下意識的抱緊了他的腰。
    這幅信任依戀的姿態讓賀燼然心髒砰砰直跳。
    溫煙整張臉都埋在衣服裏，隻剩下一個耳朵漏在外麵。
    賀燼然小心的把她放下，拿過毯子蓋上，跪坐在地上，看來許久，才彎下腰，輕輕地吻在溫煙的額頭上。
    “姐姐，晚安。”
    給溫煙蓋好被子，賀燼然出去繼續等流星。
    結果流星沒等到，反而等來了下雨。
    毫無防備的豆大的雨點就這樣砸了下來，風也變大起來，呼呼地吹著。
    薄薄的帳篷根本抵擋不住暴雨的襲擊。
    “溫煙，賀燼然，這裏有山洞，快點過來躲雨。”
    溫煙也被外麵的聲音給吵醒了。
    賀燼然飛快地脫掉自己的外套蓋在溫煙的腦袋上：“你先去山洞，我收拾好東西馬上就來。”
    溫煙捧著賀燼然的腦袋，在她臉上親了一口：“好。”
    兩分鍾之後，賀燼然帶著她們的行李回到山洞當中，第一時間去尋找溫煙的身影。
    山洞很大，近十個人在裏麵也不顯得擁擠，也很幹淨，還有一些枯樹枝。
    最先進來的人，已經把火堆升起來了。
    賀燼然重新把帳篷支撐起來，溫煙坐在一邊支棱著腦袋看他。
    “賀燼然，過來。”
    賀燼然渾身都濕透了，在距離溫煙還有幾厘米的位置停了下來。
    溫煙一點也不在乎來自身後的視線，就拽著賀燼然的領子，將自己的唇瓣印了上去。
    “做得不錯。”
    賀燼然瞳孔猛縮，頭發上的雨水滴落下來，洇濕了一小片地麵。
    溫煙這不加掩飾的動作也驚呆了另外一撥人，目瞪口呆地看著獲得美人香吻的賀燼然。
    隻有賀冰死死地盯著溫煙脖子上的小黑蛇。
    就是這條小黑蛇，上次咬傷了他表妹。
    本來以為是一出意外，竟然會是溫煙養的……
    這性質可就完全不一樣了。
    流星沒看成，大家三三兩兩地收拾好，各自找地方睡覺了。
    賀燼然換了一身幹淨的衣服，頭發擦個半幹，也鑽進了帳篷裏麵。
    溫煙被這出意外一鬧，睡意也消失了，正趴在帳篷裏玩手機。
    看見賀燼然進來，往旁邊挪了一下，給他留出來位置。
    “為什麽要親我？”
    溫煙笑著湊近：“你不是我男朋友？”
    “難道男朋友還不讓親嗎？”
    賀燼然的臉刷的一下子又紅了，視線開始左看右看，背後就是帳，篷退無可退：“不是，我沒有……不讓親。”
    溫煙故意誤解他的意思：“不讓親？那好吧，以後就不親了。”
    賀燼然：“？？？”
    “不行！要親。”
    “我喜歡……我喜歡和你接吻。”
    小黑冷笑，衝上去就要咬，然後又被抓住扔了出去。
    賀燼然的動作迅速又熟練，抓住之後拉開拉鏈往外一扔，然後關上。
    小黑：“？？？”
    外麵的雨聲滴滴答答的並不見小。
    “好了，過來睡覺吧。”
    兩人鑽進了同一條毯子下麵，賀燼然試探性地伸手放在溫煙的腰上。
    溫煙並沒有什麽反應。
    賀燼然又大膽地摟住人往自己身邊攏了攏。
    很快，溫煙的後背就緊緊地貼在賀燼然的胸口處。
    就在賀燼然準備閉眼睡覺的時候，手機突然嗡嗡地震動了兩聲。
    賀燼然打開一看，是一個頭像是一隻線條小狗的人發來的消息。
    一個音頻文件，以及幾條緊跟著的消息。
    【上次不是想問我她到底說了什麽嗎？】
    【我想了想，決定還是給你聽一聽】
    【很有趣的】
    【不過建議你找個沒人的地方】
    【小心點，不要被她發現，你真實的想法。】
    【哥】
    手機微弱的亮光映出賀燼然有些慘白的臉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