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府風雲 第七十二章 基層戰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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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袍男子點出一指,陳尋腦海中多了一幅廣闊的地圖,一條蜿蜒的線路連接著朔方國和太初觀。
“前輩是和寶樹過來的?”
如此遠的距離,陳尋想不到對方跋山涉水來朔方國這種偏僻地域能做什麽,而且還是在他有危險的時候出現,怎麽看都不像是巧合。
“不錯。”
“以前輩這種實力,都被困在寶樹裏當守寶人?”
陳尋不明白,能夠擊敗此人的守寶人得有多恐怖。
道袍男子嗬嗬一笑:“我和他們不同,我並非本體,隻是為了在寶樹中找些東西。”
陳尋震驚,如此實力居然隻是分身?
“敢問前輩名號?”
“本座元真。”
陳尋小心翼翼地問道:“前輩,能否傳授陰陽道的功法?”
元真搖了搖頭:“本觀傳承隻能在觀中傳授。”
陳尋眼中閃過失望之色:“前輩,我目前沒有相應功法,該如何修煉?”
元真豎起一根手指,指尖泛起白光,白光變幻,最後又化作了一縷微風。
陳尋驚訝道:“這?”
陰陽道怎麽變成風道了。
“以陰陽道為核心,驅動其他道的力量即可,陰陽一道尚在摸索階段,有人從頭開始修煉的就是陰陽道,也有人如你一般,從它道入陰陽,以陰陽道做樹幹,其他道做枝葉,施展禁術等都不是難事。”
“但力量不是越用越少?”
“持續修煉即可,陰陽道是火種,你用陰陽道模擬的太初氣不也是如此?若非親自接觸過太初氣,難道你是從典籍中看到的?隻要根源在,後麵修煉也會源源不斷的補充,你每凝練一枚寒道禁點,剝離出寒道力量,不就剛好是元始禁點了,根本無需單獨修煉。”
陳尋心神出現在密藏中,他心念一轉,冰鏡中噴出寒氣,寒氣落在原始禁點外,為其披上了一層偽裝,禁點釋放元力,穿過寒氣後釋放的居然是寒道之力。
“還能這樣?”
“為何神禁,獸禁等多為元始禁點?那是因為原始禁點是內核,萬變不離其宗,這也是我太虛觀信奉的道路,你能夠模擬出太初氣,真是和我太虛觀相合。”
“多謝前輩指點,晚輩明白了。”
陳尋不怕努力,擔心的就是走入歧途,如今有元真這位前輩高人在,他自然能夠免去些許顧慮了。
“好了,我還有事,希望有機會能夠見到你。”元真身形在空中飄散,若非陳尋腦海中多了一幅地圖,他真以為剛才是一場夢。
唰~
陳尋回歸本體,緩緩睜開了眼睛。
入眼就是煊那張頗具喜感的臉龐。
“哈哈,醒了。”
圍觀的眾人鬆了一口氣,陸虞驚訝道:“你居然能夠從趙丙真手上活著回來。”
“僥幸撿回一條命吧了,多謝諸位前輩掛念。”
“走吧,回學府。”
朔方國都,一位頭頂高冠,身披錦袍的男子坐在黃金龍椅上,年輕的朔方國主方青蛟恭敬地站在一旁,另外一邊,一位身穿紫金龍袍的方臉男子眼中流露著難以掩飾的激動,此人居然是許久不見的楚王,看其現在狗仗人勢的姿態,顯然和坐在龍椅上的錦袍男子關係匪淺。
一名皇室的禁術師匯報道:“老祖宗,尋道老祖應該很快就回來了。”
錦袍男子不屑道:“真以為把名字改成什麽尋道就能破境成白虎師了?我明天直接改名叫方白虎好了,這麽多年還沒有吞並掉寒潭學府,真是廢物。”
眾人噤若寒蟬,不敢出聲接話,這位外出歸來的老祖宗名叫方守憲,是和方尋道同代的禁術師,據說當年就是和方尋道爭奪大權失敗負氣出走,沒想到這麽多年過去了,居然活著回來了,而且實力距離白虎師似乎隻差一線。
恰在此時,幾道流光從外麵飛進了殿中,方尋道看到方守憲有些恍惚,二人起碼有幾十年都沒見了。
沉默片刻,方尋道問道:“既然回來了,為何不去祖地,來這凡俗之地做什麽。”
“哼,看你們一個個灰頭土臉的樣子,又折損了這麽多人,真是丟盡了皇室的顏麵,你就是這麽帶領皇室的?”
方尋道臉上浮現一絲怒意:“什麽東西,也敢質問我,給我滾下來!”
方尋道的聲音振聾發聵,顯然是一點麵子都不給方守憲留,一個失敗者也敢回來對他耀武揚威,真以為他這麽多年是在混吃等死?
“我倒要看看你有多少斤兩!”
方守憲不甘示弱,氣勢猛然爆發,兩人的氣機在大殿交鋒,這種凡俗宮殿豈能夠擋得住,宮殿崩塌,裏麵的普通人四散而逃,就連楚王也是如此,反倒是方青蛟,麵色平靜的站在角落,雖然皇室隻能允許普通人坐上皇位,但他可是方清照的哥哥,再加上當了幾年皇帝,自然有其城府。
忽然,一道流光飛進殿內,化作一位白淨的宦官,兩人不約而同收手,此人名曹眀,雖然不過二階禁術師,卻是負責侍奉老祖宗的近侍。
曹眀恭敬道:“尋道老祖,聖祖說您這段時間太過勞累,還是好好修養為好。”
“是老祖宗在支持你!”
方尋道看清局勢,眼中閃過疲憊之色,身體微微搖晃,他這麽多年來,聯合寒潭學府退外敵,向域外輸送人才興家族,哪一件事不是為了家族,沒有這些外事勞心費力,他豈會蹉跎至今!
方承劍向前邁出一步,手搭在了腰間配劍之上,雖說眾人都是同族,但內部也是派係林立,他和方尋道可是一脈的,此刻豈能甘心,都說族內的聖祖快要突破白虎師,可這麽多年了還是沒動靜,說破天也是玄武師,他可是從煌天宗回來的,雖然有些忌憚但也不至於畏懼,大不了一拍兩散,他這一脈脫離出去遷到煌天宗地域,不見得就比這裏差了。
方化北後退一步,他和這兩方的關係都不緊密,誰說了算他根本不在乎,方景山眼中閃過憂色,但還是沒有動作,躲在暗中圍觀的族人將這一幕盡收眼底,知道今日怕是難以善了,不會是要分家了吧。
三道身影浮現,赫然又是三位三階玄武師,方承劍心中一動,方臨潮他認識,當日截殺墨麟就有他的份,不過被雪女重傷,沒想到居然恢複了,至於另外兩人,一人是平日行蹤神秘的方釗,另外一人他未曾見過,不過敢在此時出現,必定是同族無疑。
方尋道伸手,擋在了方承劍身前:“算了,大局為重。”
方尋道不僅僅忌憚方守憲,更是忌憚方釗,此人聲名不顯,可以說未突破三階玄武師之前根本不出彩,但是後來此人曾為皇室和血盟搭過線,身份有些不清不楚,但是備受老祖宗重視。
方承劍收斂氣勢,兩人化作長虹離開了國都。
方守憲看著兩人離去的身影笑了笑,隨機目光落在了方青蛟上:“膽魄倒是不錯,可惜沒什麽修煉的天賦。”
方青蛟拱了拱手,一句話都沒說,他能夠當國主是因為背後有方景山支持,現在怎麽看方景山都沒什麽話語權,況且剛才被邊緣化的楚王出現在此,他對於自己的下場已經有所猜測了。
方守憲看著在場眾人道:“自今日起,召回所有在寒潭學府中修煉的族中子弟,發動對寒潭學府的全麵戰爭。”
方景山歎了口氣,他就知道會如此,據說當年方守憲和方尋道正是因為一個懷柔,一個強硬,理念不合,不過從目前的形勢來看,方尋道似乎是沒有錯,畢竟朔方國也是這些年才強盛起來。
方化北問道:“直接去襲擊寒潭學府?那烏龜殼可是難打的很。”
“攘外必先安內,這次我們不從高向低打,而是從下層開始,將其根基徹底摧毀,為何這麽多年沒有拿下寒潭學府?事情壞就壞在了你中有我,我中有你,將在寒潭學府修煉過的禁術師全部隔離出去,肅清國內和其有牽扯的勢力,這次要從普通人中掀起戰爭,將那些忠於學府的人盡皆抹殺,特別是夜州。”
方景山徹底色變,普通人可是根基,禁術師的紛爭為何要牽扯他們下場。
方化北和寒潭學府雖然不對付,但是怎麽看方守憲這戰術都是傷敵一千自損八百,北方的伏龍教沒動作,以前以為是對方實力不夠,如今看來完全是懶得理會,萬一他們觀念轉變了,趁著他們和寒潭學府拚的火拚之時大舉入侵,淨初國可遠水解不了近渴,人家也沒有義務替他們擋下伏龍教。
方釗猜到幾人心中所想,寬慰道:“諸位放心,伏龍教那邊會有人替我們牽製住。”
方景山勸道:“之前還有個未知勢力。”
方守憲不滿道:“夠了,畏首畏尾,什麽時候才能做成大事,立刻去執行,還有從今日起,國主之外傳給方厚泉,開始行動吧。”
剛剛躲到外麵的方厚泉見大局已定早已經跑了回來,灰頭土臉的樣子看起來頗為狼狽,不過此刻聽到方守憲的安排,忍不住開心的笑了出來,為了這個位置,他付出了太多,他要廣開後宮,多多的生孩子,他就不信,生不出幾個有修煉資質的孩子!
楚王方厚泉的上位,代表著朔方國權力體係的更迭,也是代表著後續行動的轉變。
三日後,甘州城,一隊隊披甲的軍士將州牧府團團圍住,門外,三名禁術師騎在馬上,中間是一位身披魚鱗甲的男子,男子甲胄胸口刻著一隻蛟龍圖案,正是分封甘州的穆王。
穆王無道,視百姓為私奴,肆虐境內百姓,後來國都派來了一位甘州牧,此人手段淩厲,居然壓的穆王抬不起頭,治下百姓無不彈冠相慶,穆王為何有禁術師供奉相隨還鬥不過此人,就是因為甘州牧也請到了禁術師供奉,幾人全都是甘州人,從寒潭學府學成歸來。
“鍾伏小兒,滾出來受死!”穆王身後的軍士來自相鄰州府,甘州軍早就脫離了他的掌控。
吱呀~
州牧府大門打開,年強的鍾伏走出州府,一隊隊身披棕色藤甲的甘州軍從其身後衝出,城中街道民宅內,一隊隊軍士魚躍而出,迅速形成了一個包圍圈,將穆王等人包圍。
穆王心中慌亂,色厲內荏道:“鍾伏,你是要造反嗎?”
“方峭,你昏庸無道,甘州百姓若是在落入你的治下,定然會生不如死,殺了你,我自會向皇室請罪,甘州軍!”
“在!”
“拿下!”
甘州軍自有建製,他們平日配合熟練,更不用說這裏是他們的大本營,穆王倉促調來的軍隊哪能抵擋,剛一交手便節節敗退。
穆王見形勢不妙,命令三位禁術師:“給我上,殺了此人,我會為你們請功,到時候功法和元晶隨你們挑選。”
三人麵麵相覷,要是能動手他們早就動手了,鍾伏身邊那兩人也不是吃素的,明槍暗箭不知道替他擋下了多少次,若非那兩人,鍾伏早就腦袋搬家了。
宋文宋武兩兄弟此刻盯死了三人,宋武小聲問道:“真殺了穆王,皇室不得翻臉啊。”
宋文恨鐵不成鋼道:“皇室要是想保護穆王,能夠把鍾大人派來這裏?國主最煩的就是這種到處惹是生非還解決不了的封王,這是借鍾大人的手整他咧,這穆王還挺能抗,換成別人早就灰溜溜跑到國都去住了。”
“整治和殺掉性質不一樣吧。”
鍾伏沒興趣聽兩人拌嘴,他之所以有準備,是因為穆王調動軍隊被甘州軍察覺,穆王哪來的膽子調兵入境和他翻臉,若是皇室對他有意見,最多是罷官撤職,穆王這架勢可是衝著要他命來的,他不過是被動反擊。
“殺!”
甘州城內,大批身披黑甲的軍隊衝入城中,對著甘州軍展開了殺戮,甘州軍看著陌生的敵人,已經顧不得是從哪裏來的,隻能展開反擊,一時間,城中血流成河。
甘州城上空,一艘飛舟懸浮,一位年輕的皇室禁術師看著下方的普通人廝殺,忍不住問道:“姑姑,讓我下去直接將鍾伏身邊的禁術師斬殺不就行了,為何還要消耗平白甘州軍,那可是我們自己人啊。”
方霞眼中閃過淩厲之色:“老祖有令,凡是和學府有牽連的全部抹殺,這甘州軍被鍾伏管理這麽久,定然被滲透了,死了好,正好換上自己人。”
年輕的禁術師打了個寒顫,仿佛第一次認識自己的姑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