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府風雲 第七十七章 逆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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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尋轉身就走,直接施展疊距,自己能夠察覺到對方,說明已經在對方的感知範圍內了。
“別走啊,還沒打完呢。”
嚴蔚體表開裂的位置閃過紅光,頃刻間就修複如初,本想將陳尋攔住,但是看到陳尋瞬間拉開的距離,驚訝道:“這是什麽禁術,這麽能跑!”
方瓊飛到嚴蔚身邊,不過幾息時間,他已經察覺不到陳尋的蹤跡。
“連你都留不住他?”
嚴蔚攤手:“你不來他就不會跑,他不跑我就把他留下了。”
方瓊眼中閃過一絲殺意,這種人必須盡早鏟除。
陳尋接連施展三次疊距後停了下來,此刻已經快到建州邊境了,他能夠察覺到有軍隊在前方。
陳尋從空中落下,悄無聲息穿過了軍隊的防線,協同軍隊的一階玄武師和瞎子一樣,根本看不到他。
陳尋順利進入泉州,他找了一個偏僻的山穀,盤算著後麵該怎麽辦。
從這裏回學府,按照他規劃的路線,靠自己晝夜不停飛起碼得飛兩個月有餘,況且元力又不是源源不斷,怎麽看都是乘坐飛舟最安全,如此一來怕是還要入城。
過幾日去泉州城看看。
陳尋閉目,恢複自己消耗的元力。
三天後,一位背著竹箱的書生走進了泉州城,書生正是陳尋,箱子裏裝著的是斷劍。
這裏倒是還挺平靜,泉州太小,地方軍都不成規模,外麵打的再熱鬧,泉州也不受影響。
陳尋停在一麵告示牌下,上麵張貼著最新的布告,昨日起,泉州所有飛舟停飛,一旦發現升空,立即擊落。
不會是針對自己的吧,這麽快就查到自己進入泉州了?
一個戴著氈帽的壯漢罵道:“狗日的官府,封了飛舟就是為了多收過路費,媽的那些人是不是和那些山匪一家的。”
飛舟一停,這些商隊要離開泉州就要穿過數個城池,不僅要給那些城池繳費,還有被山匪打劫的風險。
“沒聽過官匪一家嗎?”
“別亂說,聽說不止泉州,是所有非官府飛舟,一律禁飛,這樣能夠斷絕叛軍物資往來。”
陳尋在邊上聽了一會兒,感覺這規矩好像和他關係不大,但是走陸路的話,似乎有些太慢了。
陳尋注意到剛才罵罵咧咧的男子被一個胖子拉到了街角,兩人嘀咕了一會兒,男子眼中流露喜色,對著此人拱了拱手,快步離開此地。
陳尋跟了上去,快步走到了男子身邊。
男子警惕的盯著陳尋,手中摸向腰間,那裏有一把匕首,出門在外做生意,怎麽能沒點傍身的消息。
“這位朋友,可是有能登上飛舟的方法?”
男子臉色陰沉道:“不知道你在說什麽,滾一邊去兒。”
陳尋笑了笑,抬手一揮,手中多了一縷斷發。
男子隻覺得耳旁一涼,他摸了摸鬢角,那裏剛好少了一截頭發,他咽了咽口水:“好漢,是有辦法。”
“帶我一個不難吧。”
陳尋伸出另外一隻手,裏麵是五顆金珠。
“不難,不難。”
男子是商人,經商嘛,就是要敢闖敢拚,他替東家做事,一個月就拿固定份額,陳尋身份明顯有問題,但是這金子可是落在他自己的口袋,風險全都算在東家身上,為什麽不做。
陳尋甩出兩枚金珠:“這是訂金,事成之後給你其他的。”
“好嘞,小的耿忠,您要去哪裏?”
“你的飛舟能去哪裏。”
“我們要去國都,途徑的幾個州府全都停靠,您看您去哪裏。”
“路線圖給我。”
“還沒定下來。”
“不是你的飛舟?”
“如今限飛,我們是用官府的飛舟,我們賺些錢,官府也賺些錢。”
陳尋眉毛一挑:“你不是有貨物嗎?”
耿忠訕笑道:“錢到位什麽都好說,查的時候就說是公家物資就行。”
“什麽時候能定下路線。”
“最遲明晚。”
“城東風雲客棧,定下來去那裏找我。”
“好。”
耿忠看著陳尋離去的背影目光閃爍,他雖然有些歪心思,但很快就將其驅散,就憑剛才那一手,他想遍自己能找到的所有人都做不到,有錢賺就行。
兩天後,陳尋登上了這艘中等規模的飛舟,飛舟分兩層,一層是官員,另外一層被耿忠全都包下了,足見其背後東家的財力雄厚。
陳尋待在房間中足不出戶,為了減少懷疑,耿忠每日送的飯他都吃掉了,這艘飛舟途徑江州,距離桑州隻有一州之隔,到時候就很好解決了。
飛舟的速度不慢,僅用了五天就抵達了江州城,陳尋心情大好,他將剩餘的三枚金珠扔給耿忠,朝著城外走去。
“聽說了嗎,夜州那邊死了六七萬人,赤地千裏啊。”
“六七萬?那你說少了,我聽說死了十幾萬,到處都是冤魂。”
“哎,你說都是自家人,打什麽打,孫寡婦的兒子被征走半個多月了,一點消息沒有。”
老漢磕了磕煙鬥,滿麵愁容。
陳尋停了下來,他想了想,轉身朝著另外一個方向走去。
一間花店外,一名白發老嫗修剪著花朵泛黃的枝葉,說來也是諷刺,這戰爭時期,除了紙紮鋪和棺材店,就她這花店的生意好,城外的新墳外擺放的大多是她這裏的鮮花。
陳尋走到店外:“老板,有百折嗎?”
“有,要什麽顏色的。”
“藍色的。”
“藍色的要等六月。”
“我怎麽記得是九月。”
老嫗拍了拍腦袋:“年紀大,記錯了,客觀這邊請,看看別的顏色吧。”
老嫗將陳尋請到了裏屋,不經意間碰了碰牆壁上的一塊石磚,一層朦朧的亮光將裏屋籠罩。
老嫗轉身:“想不到我這情報點還有被啟用的一天。”
陳尋也有些慶幸,學府並非在所有州府都布置了情報點,隻有絕對可信的人才有機會知曉這些情報點的位置,他還擔心這裏已經皇室被拔掉了。
“前輩辛苦了,我要和學府對話。”
“好。”老嫗取出一個木盒,盒子裏是一麵銅鏡,這是和學府聯係的特殊禁器。
陳尋掐訣,模糊的銅鏡逐漸變得清晰。
陳尋用元力寫道:“夜州邊境最新戰報。”
銅鏡上浮現一行小字:“夜州軍陣亡四萬,皇室邊軍陣亡六萬,學府和囚山妖族達成協議,妖獸入戰場。”
陳尋色變,引妖族進來,這可不是小事,以往的敵人突然變成了夥伴,這誰心中都得難受,不過好在有矛盾的都是禁術師,在夜州軍眼中那些妖族不過是些有靈智的野獸。
不過學府就不怕妖獸倒戈?陳尋想不明白,到底是誰提出的注意。
“學府傷亡情況。”
“你沒有權限。”
“我是陳尋。”
“你沒有權限。”
“我是赤霞。”
“你沒有權限。”
老嫗道:“傳達的情報是根據聯絡點級別來的,你就算是府主,用我這麵鏡子對方也不會告訴你。”
陳尋無奈,隻得問道:“關於皇室情報。”
“皇室湧現大批二階禁術師,疑似在外培養的宗門子弟回歸。”
“皇室評定三州叛亂,斬殺叛軍十八萬。”
“皇室內部疑似出現小規模衝突。”
......
鏡子上一連出現十幾條,陳尋的目光忽然落在倒數第二個。
牧家長子突破二階玄武師,將牧家整合,天雲商行在國都重新開業。
陳尋心中一慌,他問道:“牧家什麽時候遷回的國都,牧鐵心呢?”
“情報不詳。”
牧家的事和現在的戰爭比較來根本不值一提,學府沒有過多關注。
時間應當不會很長,自己找到那個牧家人出示的是牧鐵心給的信物,要麽牧家信物通用,要麽那人潛伏太久,還未掌握最新消息。
“我要帶走此物。”
“帶走就沒用了,禁器和這陣法是配套的,二者缺一不可。”
陳尋皺眉,這陣法不知道多久了,拆下來不知道還能否複原。
飛舟場,船門快要關閉的時候,耿忠看到熟悉的身影一愣。
陳尋一言不發從其身邊走過,壓抑的氣息讓耿忠不敢多問。
幾天後,朔方國都—方仙城。
這裏作為朔方國最大的城池,麵積是州府城池的十倍有餘,守城的不知是何種族,竟然是兩尊巨人。
城中,白雲悠然自得地遊蕩著,仿佛是大自然最不經意的筆觸,輕輕揮灑在這片祥和之地。仙鶴展翅,與輕盈穿梭的飛舟共舞於蔚藍的天幕之下,它們或低語,或高歌,交織出一幅幅令人心曠神怡的畫卷,讓這座城池恍若脫離了塵世的仙居。
城內的百姓,他們的臉上綻放著溫暖而真摯的笑容,那是一種源自心底的安寧與滿足。街巷間,孩童的嬉戲聲、老人的談笑聲交織在一起,如同一曲悠揚的生活小調,悠悠揚揚,飄散在每一寸空氣之中。這裏,時間似乎流淌得更加緩慢,讓人忘卻了世間的紛擾與戰火的無情。
東城二十五坊,一家沿街店鋪開業,前來道賀的人排到了街角,據說這家鋪子背後有禁術師坐鎮。
這方仙城,一個轉頭拍死十個人,五個人都得和禁術師有關係,但是這家不同,據說這家背後是一位魚躍閣的教習。
遮擋牌匾的紅布被扯下,天雲商行,四個鎏金大字映入眼簾,耿忠提著一個盒子走進大堂,他臉上帶著僵硬的笑容,身邊跟著一位長發青年,正是偽裝過的陳尋。
耿忠根本不想來,但是沒辦法,陳尋的劍架在他的脖子上,他不答應也得來。
牧京結果耿忠遞過來的盒子,手臂一沉,差點接不住,他有些驚訝,這裝的什麽東西。
牧京打開一條縫,差點被金光晃得睜不開眼,這麽重的禮?!
木盒之中擺放著十根金條,僅僅是道賀根本沒必要送這麽重的禮吧。
“閣下是?”
“在下靜海樓耿忠,聽聞貴店開業,特來恭賀,我靜海樓在城中開了一家店,日後我們可要多多來往。”
靜海樓?沒聽過,不過國都商行這麽多,這也正常。
“當然當然,不知道閣下做的是何買賣?”
“您做什麽,我們就做什麽。”
牧京一愣,隨即明白了什麽:“二位這邊請。”
牧京帶著兩人來到一方密室:“二位是要做代銷生意?”
耿忠點了點頭:“不錯,您大量將商品低價給我們,我們先付一部分貨款。”
沒辦法,所謂的靜海樓不過是陳尋買的一個小店鋪,裏麵什麽都沒有,陳尋要用錢在天雲商行硬生生砸出來一個口子。
這種好事牧京怎麽會拒絕,他當即答應了下來。
當天,靜海樓就和天雲商行訂購了一百枚丹藥,兩百張禁符,牧京滿臉喜色的去調貨。
陳尋皺了皺眉,天雲商行還是有底蘊的,這麽大的單子都敢接,看來牧家當時走了不少丹師和符師。
靜海樓,破爛的樓體根本不像是商鋪。
耿忠滿臉絕望的站在陳尋身邊,陳尋的黃金他是賺了,沒想到自己人被扣下了:“東家,這麽多東西咱們賣的出去嗎。”
陳尋取出數十枚元晶:“給你三天時間,將這裏裝修好,剩下的錢拿去付尾款,能不能賣出去你不用管了。”
耿忠不知道陳尋要做什麽,隻能收下元晶照辦。
幾天後,牧家將所有的貨物送來,陳尋將其收下,分出一半搬上了馬車,來到了另外一間金碧輝煌的商行。
這是陸富商行的分行。
“客人,您這是?”
“賣貨。”
“您裏麵請。”
陳尋示意他們將東西搬進房間,打開後,管事看著成箱的丹藥和數十張禁符。
“客人,您這是?”
“抵押借款。”
管事目露異色:“借款可以,但是得有擔保人。”
“這個行嗎?”
陳尋取出了陸不虧送給他的信物,管事檢查過後神色恭敬道:“原來是貴客,有失遠迎,您無需擔保人,不知道要借用多少。”
“五百元晶。”
“可以。”
管事取出一張憑證,陳尋在上麵寫下了牧京的名字。
“您是天雲商行的?”
陸富商行的情報還算全麵,這幾天天雲商行也沒少宣傳。
“不是,但是我這貨物是他們那裏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