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府風雲 第七十九章 混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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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新娘新郎入場!”
    伴隨著司儀的聲音,兩位新人走進了禮堂,新郎麵容青色,看起來剛剛成年,新娘帶著蓋頭,看不清容貌。
    禮堂中央,年邁的荊王和牧宗臉上帶著笑意看著走進來的兩人。
    陳尋神色有些古怪,這荊王的歲數比牧宗他爺爺都要大吧,哪來的小女兒,莫非是老當益壯?又生了一個?
    陳尋的境界卡在了一階玄武師以下,有資格坐在禁術師的席位上,牧燭坐在其身邊,笑盈盈地為他介紹著各位來賓,不知道還以為陳尋是哪位大人物的子嗣。
    陳尋隨意問道:“牧前輩,聽說牧家在滄州經營,怎麽現在來到國都發展了。”
    “哎,滄州出現了邪祟,家族為了拯救百姓犧牲太多,不得已遷移到國都了,幸虧家主突破了二階玄武師。”
    “牧家高風亮節,讓人欽佩。”
    牧燭臉上閃過一絲陰霾:“若非被賊人趁火打劫,我牧家豈會淪落到如此境地。”
    牧燭不知道,他最恨的那個賊人此刻就坐在他的麵前,牧家七成財務全都折算成元晶裝入了陳尋的口袋。
    “禮畢!”
    繁瑣的流程終於結束,賓客可以自由行動了,這種場合正是建立關係的好機會,陳尋起身道:“前輩,我好像看到了一個朋友,我過去說兩句話。”
    陳尋指了指遠處的一個年輕男子,似乎也是來自皇室。
    “好。”
    牧燭對陳尋還是比放心的,一是陳尋境界低,二是牧家這陣法也是花了大價錢,三是國都比較安全。
    陳尋走到年輕人麵前,熱情地介紹著自己,隨手送給此人一個鑲嵌元晶的鐲子,年輕人以為陳尋是來巴結自己的,當即就認下了陳尋這個朋友。
    陳尋寒暄幾句,轉身走出了院子,取出玉佩貼在身上,又激發一張禁符,處於隱身狀態。
    沿著走廊,陳尋四處打探,他不敢隨意釋放神念,隻能開眼之後一點點看。
    牧家的宅子麵積不小,陳尋用了半個時辰終於來到了後院,他站在門口停了下來,此地被陣法完全覆蓋,若非是開眼,根本看不到陣法,一旦觸動,就會驚動牧宗和荊王。
    陳尋想了想,沒有冒險,牧宗的實力或許不如他,但是配合陣法,短時間內不一定能夠拿下。
    陳尋換了一個方向,他來到西院,發現這裏仆役的數量也很少,他若有所思,小心翼翼地向前摸索。
    忽然,前方出現了一個留著長須的中年男子,陳尋停了下來,這裏的看守居然比後院還要嚴密,派了一階玄武師親自坐鎮,陳尋深深的看了一眼,轉身離去。
    前院中,牧燭左顧右盼,他發現陳尋的身影消失了,他想了想,來到了年輕人麵前:“唐旗呢?”
    牧燭稍稍放出一絲氣息,年輕人神色一變,恭敬道:“不知道,他什麽都沒說。”
    牧燭正準備散開神念,忽然發現陳尋不知道從哪裏鑽了出來,陳尋麵帶歉意道:“前輩,剛才遇到了一位大人,陪著他去人少的地方聊了兩句。”
    牧燭點了點頭,沒有繼續深究。
    二十幾天過去,國都的局勢依舊平穩,但是朔方國內卻不太平靜了,原本沒有戰事發生的幾個州府居然接連叛亂,打的皇室一個措手不及,原本他們針對的就是和寒潭學府有聯係的州府,根本沒有準備,當他們調動軍隊去評判的時候,已經晚了,數個州府的叛軍匯合,已經形成了規模。
    叛軍目標明確,就是要打穿朔方國境和夜州軍匯合,將邊境的龍武軍全部殲滅,這就觸及到皇室的底線了,皇室禁術師親自下場,要將叛軍首領全部斬殺,沒想到叛軍這邊也有禁術師,關鍵是身份不明,不知道是從哪裏跑出來的,將他們全部擊退。
    皇室禁術師請來了方瓊,沒想到叛軍那邊也來了陌生的三階玄武師,這代表,又有一方勢力下場了。
    與此同時,伏龍國動了,陳兵朔方國邊境,伏龍教數位禁術師齊動,隨時準備要進入朔方國。
    皇室內,方守憲麵色陰沉,怎麽回事,原本夜州形勢大好,為何一瞬間朔方國反而陷入了危局。
    方承劍譏諷道:“這就是你的謀劃?不是說伏龍國不會動嗎?”
    此刻皇室的三階玄武師齊聚,方守憲不得不請來了方尋道和方承劍,單靠他們這些人,有些應對不來。
    方守憲確實不知道這是怎麽回事,血盟中有人承諾會在另外一處戰場拖住伏龍國。
    方釗麵色不善道:“怎麽,你這麽說是能夠解決伏龍國的麻煩?”
    “好了,別吵了,先說怎麽辦吧。”
    方尋道站出來說話了,他的目光看向方守憲。
    方守憲沉默片刻,論心胸,他確實不如方尋道,若是方尋道當家的時候出了亂子,他肯定第一個跳出啦把他拉下來。
    “伏龍國那邊,方瓊和承劍去。”
    方尋道主動道:“我也去吧,伏龍教那邊不好對付。”
    “好。”
    方景山問道:“國內的叛軍背後是誰查到了嗎?”
    情報這方麵,方釗接了過去,事情出了如此變故,絕對算得上是失職了。
    “我的情報都用在了對付寒潭學府上。”
    不可否認,不看傷亡比例的情況下,在夜州戰線上,皇室占據了上風,已經攻入了夜州境內,直逼臨寒城。
    “暫緩對夜州的攻勢,優先解決境內叛軍,邊境交給景山和化北,方釗,你帶著崇德掃平境內叛軍。”
    之前和寒潭學府有關聯的叛軍不過是小打小鬧,一方麵是被逼反的,另外一方麵背後沒有三階玄武師,但是現在這批叛軍背後有三階玄武師,那就不是小事了。
    “是。”
    方守憲看著幾人,一時間覺得有些心累,莫非自己錯了?真的不如方尋道?
    高層的決議帶動了底層的變化,天雲商行內,一隊披甲軍士親自登門,牧京出來迎接。
    麵帶刀疤的中年男子走進商行,牧京陪笑道:“李將軍,這麽大陣仗,是有什麽事?”
    “貨物呢?”
    “貨物?不是沒到時間嗎?”
    “先把做出來的貨物給我,我們要去平叛。”
    “好。”
    牧京知道貨物已經做完了一批,他急忙派人去請牧燭,半個時辰後,牧燭帶著幾車貨物來了。
    李將軍揮手,幾名軍士檢查了一遍,然後來到他身邊低聲說了什麽。
    李將軍眉毛一挑,臉上帶著怒氣道:“這麽長時間才做了四分之一?你們是幹什麽吃的!”
    別人忌憚一階玄武師,李將軍可不在乎,他雖然還沒入階,但是龍翔軍的供奉可不是吃素的,沒有供奉他們如何能夠平叛。
    “怎麽會,這是接近三分之二啊!”
    “放屁,我龍翔軍訂了兩千五百顆丹藥,五千張禁符。”
    “不是一千顆丹藥,兩千張禁符嗎?”
    牧燭覺得哪裏不太對勁。
    “耍我們?合約就在龍翔軍府,若是拿不出來,你天雲商行就等著從國都消失吧。”
    “我們走!”
    李將軍不是傻子,他不會現在動手,不怕不等於打的過。
    牧燭看著龍翔軍的離去的隊伍,知道大事不妙:“快去找唐旗!”
    合約在牧家,牧燭要再去核實一番。
    牧燭回到牧家,找到了當日簽訂的合約,仔細閱讀後發現,上麵的內容沒有問題。
    看看唐旗那邊怎麽說,一刻鍾後,牧京神色慌張的跑了回來:“大人,不好了,靜海樓,跑了!”
    牧燭瞬間紅了眼:“怎麽回事,一家商行怎麽可能說跑就跑!不是讓你派人盯著嗎?”
    “盯著了,但是靜海樓隻剩下了夥計,唐旗不見了,耿忠也不見了,新來的管事說唐旗將貨架上的物品送給了他們,還留下了一封信。”
    牧燭奪過信封,裏麵是一封合約,上麵的數量和李將軍說的一模一樣,他對比了一下自己的合約,上麵天雲商行的印章都是真的,但是龍翔軍的印記有細微的差別,根本不用驗,肯定唐旗這份是真的。
    牧燭失魂落魄道:“完了,那小子肯定是二階玄武師,簽合約的時候咱們著了道。”
    牧燭猜的不錯,當時簽訂的合約每人兩份,但是陳尋用了雙層紙張,牧燭簽在上麵,還能滲透到下麵,所以陳尋幹擾了他的思緒,怕他看出破綻。
    “怎麽辦?”
    “我去匯報家主。”
    牧燭去找牧宗,牧宗聽後大驚失色。
    “家主,能不能找關係解除合約。”
    “解除?早點說還有機會,但是現在箭在弦上不得不發,要用兵,沒有戰略物資,若是三階玄武師還好,但是我不認識皇室的那幾位。”
    牧宗就認識一個三階玄武師,那就是榮升為閣主的章崇德,他就在魚躍閣當教習,能夠說得上話,但是章崇德出了名的精明,不一定願意幫他,學府教習不少,不缺他這一個。
    牧宗咬牙道:“去買,缺多少買多少。”
    “家主,這批原料的錢還沒結,庫裏元晶不多了。”
    牧宗在國都開了三家天雲商行,攤子不小,但是家底卻很少,一是因為陳尋卷走了不少元晶,二是國境外還留了一些,不能把雞蛋都放在一個籃子裏的道理他還是明白的。
    聽起來幾萬元晶就能將天雲商行拖垮聽起來不真實,但事實真是如此。
    商行許多丹藥和禁符的材料都是刷臉記賬,賣出去再給錢,現在若是大規模購入成品,不僅花費的元晶更多,還會被人發現,信用這玩意兒一旦失去,那就很難再樹立起來,一旦有人上門要賬,脆弱的經濟循環就會崩塌。
    “先去做,貨物交給龍翔軍,他們就會補尾款,到時候無非是誇一些罷了,還能撐的住。”
    忽然,一名仆役來報:“家主!有客來訪。”
    牧宗怒吼道:“不見!沒看到我在談事嗎!”
    “家主,是陸富商行來人了。”
    陸富商行?牧宗當然知道,他靈光一閃,貨物一事或許可以從他們身上找。
    “快請!”
    陸青狐帶著一位壯漢有了進來,壯漢金黃色的瞳孔和寬闊的身軀,不像是朔方國人事,但赫然是一位二階玄武師。
    “在下陸青狐,今日前來,是想問問貴行欠的債什麽時候還。”
    “欠債?天雲商行從未與貴行有貿易往來吧。”
    “沒錯,不是貿易往來,而是單純的借款。”
    牧燭心中咯噔一聲,他聲音沙啞道:“可有憑證?”
    陸青狐拿出了憑證,牧宗冷笑道:“這四個字隨便找個孩童都能簽,貴行莫非連借款人都不識別一下?”
    “簽名能作假,這抵押物可做不了假。”
    陸青狐取出了一張合約,正是天雲商行和龍翔軍的交易。
    牧燭急火攻心,眼前一黑,差點像個普通人一樣暈倒,他扶住凳子,不知道該說些什麽。
    “這借款期限還沒到。”
    陸青狐笑眯眯道:“知道,隻是路過,來提醒一下二位。”
    牧宗怎麽會信這種小兒科的鬼話,他知道此事定然與陸富商行有關,說不定就是此人在後麵搞鬼。
    “那就不送了。”
    牧宗冷聲送客,待到兩人離去,牧宗問道:“那個唐旗想要幹什麽?”
    “沒說。”
    “等,他做了這麽多布置,一定會有所圖謀,咱們手裏有他想要的東西,說不定,他比咱們更急。”
    此刻的陳尋正不緊不慢的待在街上吃餛飩,他已經換了一副模樣,方辛鹿坐在他的後麵。
    “我要走了,不會再回來了。”
    方辛鹿知道,不管陳尋做什麽,一旦暴露容易牽扯到他,正好借著平叛的名義離開國都。
    “這次是我欠你的,日後去學府找我,我幫你再進一步。”
    “你就不怕學府輸?”
    “有我在,學府就算輸了也能東山再起,隻要你等到那個時候,自然就明白了。”
    方辛鹿玩笑道:“那我就等你的好消息了,不知道有沒有機會讓我當上白虎師。”
    “保重。”
    陳尋起身,朝著另外一家天雲商行的分店走去,那裏可有一位老朋友在等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