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師兄，你這話是什麽意思？”蕭楓微微皺眉，眼神中透著一絲疑惑，開口問道。
    劉徹英老臉一紅，眼神飄忽不定，隨後緩緩說道：“師弟呀，你可知道才發生了什麽事。”
    “師兄你就別賣關子了，趕快說吧。”蕭楓無奈開口。
    “流雲那老東西想拉攏你，可他身上也沒什麽拿得出手的寶物，所以……”劉徹英頓了頓。
    “所以就打算給我來個美人計？”蕭楓猜測開口。
    “咳咳，的確是如此。”劉徹英尷尬地摸了摸鼻子，無奈地點頭承認。
    “這，想法真是清奇……”
    流雲老叟那老東西的手段，還真是出乎蕭楓的意料，怎麽還走下三路？
    “我記得，張敏她算起來好像也是你的徒弟吧？”蕭楓饒有意味地開口，目光落在了劉徹英身上。
    張敏雖是入門時拜在六合真人門下，算是六合真人這一脈。
    可劉徹英當初在宗門大比上瞥見少女揮劍時的颯爽英姿，那眼中的光芒就再沒挪開過。經三番五次與六合真人商議，才終於將張敏收作關門弟子，恨不得將畢生絕學傾囊相授。
    劉徹英雖然是天宗臥底，但對張敏這個徒弟的愛才之心確實實打實的。
    “的確，這張敏資質不錯，當初我也是費了一番工夫，才說服六合讓張敏在拜六合為師的同時，拜入到我的門下。”劉徹英應道，眼神中帶著幾分複雜。
    “原來是這樣。”蕭楓摸了摸下巴，若有所思，隨後點了點頭：“好，正好我需要進行下一步計劃，你那個徒弟來得正好。”
    一聽到這話，劉徹英頓時心中一緊，眼中閃過一絲慌亂和擔憂。
    “你該不會是利用她，小敏可是我的親傳弟子！”
    劉徹英的語氣中帶著幾分急切，顯然在強調張敏在他心中的重要性。
    “知道，我知道。”蕭楓抬手虛按，嘴角噙著安撫的笑，可那雙古井無波的眸子卻透著不容置疑的壓迫感，“放心，不會讓她做什麽危險的事情。”
    “當真嗎？”劉徹英皺眉，緊緊地盯著蕭楓，眼神中充滿了懷疑。
    “我可以指天發誓，絕對不會有害於她。”蕭楓當即抬手，神色認真地說道。
    “如此甚好。”
    劉徹英緊繃的肩背這才稍稍鬆弛，敷衍地點了點頭。
    他剛轉身邁出半步，忽聽身後傳來蕭楓刻意放緩的聲音：“對了，我聽說張敏似乎還有個未婚夫？”
    “不錯，就是那個蕭玄！”劉徹英點點頭，臉上露出一絲冷笑，“現在說不定已經死了。”
    蕭楓用指尖輕輕叩擊桌麵，“噠噠”聲在寂靜中格外清晰：“我聽說蕭家當年就是被蕭玄給滅了。”
    “不是！”
    劉徹英突然跨前一步，寬大的道袍帶起一陣腥風。
    他壓低聲音，麵皮上爬滿陰鷙：“其實，是咱們天雲宗和血魔宗聯手。那蕭家不簡單，家族裏藏著連太上長老都覬覦的秘密……”
    說到此處，他警惕地瞥向窗外，見無人偷聽才繼續道：“所以才要斬草除根。”
    “當年，是黃偉親自出手的。”劉徹英重重歎了口氣，手指狠狠戳著青石案，“唉，隻可惜蕭玄那小子滑得像條泥鰍，讓他給逃了！”
    “原來如此，原來是黃師兄幹的。”蕭楓仿佛在談論今日天氣，端起茶盞輕抿，滾燙的茶水在舌尖漫開，卻壓不住心底翻湧的暗潮。
    “嗬嗬嗬，若不是那姓黃的總攬著髒活累活……”劉徹英嗤笑一聲，袍袖甩得獵獵作響，“流雲那老匹夫怎會將他當心腹？不過是條會咬人的狗罷了！”
    “師兄慢走。”蕭楓起身送客，嘴角掛著恰到好處的笑意。
    待劉徹英的腳步聲徹底消失在回廊盡頭，蕭楓望著對方遠去的方向，眼瞳瞬間凝成針尖，流露出幾分殺氣。
    “看這樣子，你和黃偉有仇？”
    青煙般的萬華器靈晃悠悠飄來，在蕭楓肩頭凝出半透明的人形，指尖繞著垂落的發絲打轉，鎏金紋路的裙擺無風自動。
    “算是吧。”蕭楓表情恢複如常，眼尾微挑，語氣淡得像在說件無關緊要的小事，“不過現在還用得到他這條狗，先留著牙口替我咬人罷了。”
    “嘖，看不出來你還挺能忍。”器靈突然咯咯笑起來，周身光影泛起漣漪，“接下來打算怎麽玩？”
    蕭楓屈指一彈，案上燭火“噗”地爆出朵幽藍焰花。
    他抬手淩空一抓，掌心赫然多出塊刻滿雲雷紋的玉簡，在火光下泛著冷玉般的幽光：“最該做的，是把這東西給流雲老鬼送去。”
    “這是什麽？”萬華器靈生出幾分好奇，湊上前，纖細指尖剛觸到玉簡邊緣，忽然像被燙到般縮回。
    那些看似古樸的紋路竟在蠕動，隱隱透出股令人作嘔的腥甜氣息。
    “你看看便知。”蕭楓指尖輕叩玉簡，頓時有道流光鑽入器靈眉心。
    霎時間，萬華器靈周身光影劇烈震蕩，原本嬌豔的臉龐浮現出驚駭之色：“不愧是你，這是要把他們逼到絕境。”
    “我就是要把他們逼到絕境。”蕭楓漫不經心地將玉簡拿了回來，抬起手，在玉簡之上刻下了幾個字——天血化生術！
    ……
    天雲宗後山竹廬前。
    張敏在劉徹英的示意下輕輕撩起月白裙裾，她垂眸叩首時，發間玉簪折射的碎光落在流雲老叟腳邊的青苔上，宛如撒了把碎鑽。
    “見過老祖。”
    她的聲音像浸過晨露的琴弦，清潤中帶著三分拘謹。
    昨夜師父在廂房裏說的那番話仍在耳畔發燙。
    關於宗門大計，關於即將接近的那個叫風秀的男人。
    流雲老叟的指尖摩挲著九節竹杖上的饕餮紋，渾濁的眼珠在張敏身上轉了兩圈，雪白的胡須裏浮出笑意："不錯，此番葬地之行雖九死一生，卻倒真有了些我天雲宗聖女該有氣度。”
    竹杖輕點地麵，驚起兩隻振翅的流螢。
    “弟子愚鈍，當不得太上長老謬讚。”張敏的指尖掐進掌心，麵上卻浮起恰到好處的赧色。
    “老夫可沒有謬讚……”流雲老叟打量了一眼張敏，眼中閃過一絲滿意，“你師父，應該和你說過了那件事？”
    喉間忽然發緊，張敏的耳尖瞬間燒得通紅。
    她想起不久前劉徹英在廊下說的話：“宗門需要你以聖女身份接近蕭楓，若能收服此人，便是大功一件。”
    此刻竹廬外的風掀起簾櫳，將她的輕聲應答揉得支離破碎：“說……說過了。”
    “很好。”流雲老叟長歎了一口氣，隨後緩緩說道：“雖說是委屈你了，但是也不得不做。”
    他忽然露出慈父般的微笑，隻是眼角皺紋裏藏著的精光，讓張敏想起山後潭水裏蟄伏的老龜，"若能勸他歸入我這一脈自然最好，即便不能……從他口中若能探得些天雲子那邊的消息，也是頭功。”
    “是。”張敏重重地點了點頭。
    “如此甚好，那我就委派你成為萬餘樓之事由相關的總管。”流雲老叟拍了拍張敏的肩膀，意味深長地說道。
    “弟子定不負所托。”張敏堅定地說道。
    “去吧。”流雲老叟揮了揮手。
    而就在第二日，張敏用太上長老流雲老叟的名頭，總管開發萬雲樓之中的資源。
    ……
    天雲樓第十層，蕭楓洞府之前。
    “見過師叔，多謝師叔之前的救命之恩。”張敏抬手向著蕭楓深深行了一禮，眼神中透露出一絲感激。
    “無妨，都是些小事而已。”蕭楓笑著搖搖頭，神情和藹。
    “不如我帶你去，往樓前九層走上一走，也好熟悉一些。”蕭楓微笑著說道，眼中帶著一絲期待。
    “如此有勞師叔了。”張敏眼底掠過一絲不易察覺的波動，麵上卻立刻堆起恭謹笑意，心中暗忖著流雲老叟‘伺機接近蕭楓’的密令。
    “走吧。”
    蕭楓抬手輕揮，虛空應聲裂開一道丈許高的光門，琥珀色的靈力流紋如活物般翻湧。
    兩人踏入光門的刹那，空間驟然扭曲成七彩流光，待腳踏實地時，已置身於第二層的靈脈入口。
    這一層遠比頂層喧囂，懸浮的青石平台間穿梭著往來弟子，有人駕馭著雷雲豹巡視靈植區，有人持著玉鏟在采集崖壁上的星芒草。
    蕭楓抬手拂開撲麵而來的靈霧，淡淡開口：“第一層沒什麽資源，大部分都是一些尋常妖獸，但是第二層確實有不少。”
    話音未落，不遠處正操縱法器汲取靈泉的弟子們已紛紛轉身，或掐訣行大禮，或抱拳躬身。
    隨著蕭楓徹底掌控天雲樓，他在天雲宗的地位也水漲船高，再也不是那個初來乍到被看輕的散修之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