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六、拓跋月計探藍袍,眾弟子巧取外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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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宗圖皇城城郊一片密林。
    “交代你的事情查的怎麽樣了?”說話的是個黑衣蒙麵人,他聲音略帶沙啞,聽著讓人發怵。
    “稟尊者,屬下在藍袍會找了兩年,始終沒有找到您要的那本書。”回答者單膝跪地,他一身普通百姓打扮,正是藍袍會龍師費衝的大弟子拓跋月。
    “是沒有,還是你根本就沒有用心找?”那蒙麵人說話語氣加重,給人的壓迫感也是逐漸加重。
    拓跋月慚愧地低下頭,“屬下不敢,主會與四位長老,以及五位龍師的住所我都曾去過,確實沒有找到。”
    那蒙麵人轉過身去,“那就接著找。”
    “是,尊者。不過屬下了解到那藍袍會失散多年的李安蘋之孫女,已然回到了藍袍會,現居住在主會李赤樺處。此女經人護送而來,聽說此女來時手裏拿著一個奇怪的瓶子。”
    那蒙麵人一聽,思索了半晌。“這東西雖然不知道有何用,但卻讓一些不知名的家夥惦記,應當是十分珍貴。當年李安蘋不知受了什麽囑咐,隱姓埋名跑到西北,自此音訊全無。此物定然有別樣用途,那你就了解清楚,伺機而動。”
    “屬下明白”
    拓跋月辭別了蒙麵黑衣人,又返回到藍袍會。此時,日頭剛落,眾弟子們也是剛罷校,正準備各回各家。像那皇親貴族子弟,自是馬車、轎子來接,也有條件喜歡自己騎馬的。拓跋月對這些都漠不關心,隻顧著往裏走。
    “月師兄這麽晚回來,又去公幹啊?”拓跋月循聲望去,說話的正是南芬國七公主蘇拉·齊布魯,她旁邊是李子蔚和李子莫。
    拓跋月本不想回答,剛扭頭要走,但他似乎突然想到什麽,又轉過身“是,剛回來,你們有事找我嗎?”
    蘇拉一聽,立馬壞笑道,“我沒事,子蔚師姐找你有事。”
    李子蔚一聽,臉都紅到脖子根了,小聲嬌嗔,“蘇拉啊,你別胡說。”
    拓跋月上前兩步,“子蔚師妹有何事?”
    李子蔚一聽,心跳加速,開始有點語無倫次,“沒,啊,我,沒。”
    蘇拉捂著嘴在一旁樂的不行,李子莫年紀較小,而且相對單純,還不太明白。
    “你要是不方便說,那咱倆單獨走走,你慢慢說。”拓跋月這一句,更是讓李子蔚忸怩不安。
    蘇拉也是吃了一驚,沒想到這月師兄還挺直接。
    “去吧去吧,好好跟月師兄說說,我倆先回去了。”說罷就拉著李子莫一溜煙跑了。
    拓跋月轉身準備往禦街夜市方向走,看李子蔚沒有跟上來,轉身看她。
    李子蔚低下頭,又抬頭看看拓跋月,終於鼓足勇氣緩慢挪步跟了上來。
    倆人誰也不說話,直到了夜市。
    “你餓了嗎?要不先吃點東西?”拓跋月說著就朝一個油?攤走過去。
    李子蔚害羞地搓著手,緊跟兩步。
    “我,我想吃香糖果子。”李子蔚終於鼓足勇氣說了第一句話。
    “那邊有,一會兒過去買來吃。”拓跋月拿了油?,又徑直去買香糖果子。
    李子蔚一直跟在後麵,心裏美滋滋的。
    “你有什麽話說嗎?之前看你在校場上說話挺利索。”
    李子蔚也是清了清喉嚨,“那不是在校場上嘛,怕師父不收我。”
    拓跋月扭頭看了看她,李子蔚剛跟他對視一眼,立馬東張西望,又開始不安起來。
    “難道我比師父還嚴厲不成?”拓跋月也是有點猜不透女孩的心思,“我記得跟師父麵前,你也挺能講話。”說著將買來的香糖果子遞給李子蔚。
    李子蔚伸手接過,拿起一顆低頭放進嘴裏。
    拓跋月見她又不說話,隻好問道,“我有件事不太明白,你堂妹李子莫大老遠來皇城,怎麽李氏家族在西域也有分支?”
    李子蔚稍稍緩和了一下,“這個我也不太清楚,聽我母親說,那是爺爺那一輩的事情,她的爺爺也是我三爺爺,當年是戰亂走散的。”
    “就算是戰亂走散的,經過這麽多年,才找回來?那還能認得嗎?”
    “那當然了,名字字輩亂不了,而且聽我爺爺講,她帶著信物來的呢?”李子蔚又將一塊香糖果子放進嘴裏,此刻她也不低著頭了,但是身體依然因不安而扭捏著。
    “信物?你們家族的傳家寶嗎?”
    李子蔚噗嗤一笑,忙用右手捂著嘴。
    “哪兒有什麽傳家寶?就是個信物,我也沒見過,爺爺也沒跟我提過是什麽東西。”李子蔚對拓跋月打聽自己家事頗感意外和欣喜。
    “我以為你什麽都知道呢,看來你們家族還挺神秘。”
    李子蔚嘴巴嘟了一下,“哪兒有神秘啊,比起你,我都不知道你是哪兒人?師兄弟都不知道。”
    拓跋月冷笑一下,“我有什麽神秘,隻是不願意跟其他人提及而已。我家原來是南關城人氏,自小父母雙亡,是師父收我為徒,自十三歲就跟著師父。”
    李子蔚一聽,跟別人都不願意提及的事情,能跟自己說,她心下頓感慶幸。
    “我倒是對你們家族的事情比較感興趣,藍袍會英才輩出,每個人都充滿故事,隻是師父也不太了解,所以我也無從知曉。”拓跋月小心試探著。
    李子蔚此刻心下滿是喜悅,一臉天真地道,“如果...如果你真感興趣,我可以多跟爺爺聊聊,他應該知道的比較多。”
    拓跋月一想,他爺爺是藍袍會流水長老,自然知悉家族往事。
    “那一言為定,過幾天等我回來,還請你吃香糖果子。”
    李子蔚心裏早樂開了花,“師兄說話要算數,下次吃點別的。”
    拓跋月也是爽快答應,“悉聽尊便。”
    次日,講學完休息期間。
    “哎呦呦,你看你這麵帶桃花,喜上眉梢的樣子,跟吃了蜜糖一樣美滋滋。”蘇拉早發現這李子蔚課讀時候一副心不在焉的樣子。
    李子莫也好奇,“大姐,你是身體不舒服嗎?”
    “你大姐身體舒服的很,春風得意,情意濃濃。”蘇拉在一旁調侃著。
    李子蔚沒好氣地嗔道,“找打不是,別胡說八道。”
    蘇拉悄悄湊上前,“昨晚禦街夜市,香糖果子,還說不濃啊?”
    “你跟蹤我?”李子蔚氣的跳將起來,追著蘇拉開始打。蘇拉反應也很敏捷,轉身就跑,這一跑不要緊,轉身直接跟人撞了個滿懷,倆人額頭也碰了個響亮。
    蘇拉張口就罵“誰啊,走路不長眼睛?”
    那人也是捂著額頭喊疼,“是你撞到我的,怎麽惡人先告狀?”
    蘇拉一看,正是過來找李子莫的李子葙。
    頓時,蘇拉也是小臉一紅,不好意思地跑開了。
    李子蔚也是哈哈一樂,“這就叫惡有惡報,也叫‘一物降一物’。”
    倒是李子莫關心堂哥,“這蘇拉也不知道瘋個什麽勁,撞疼了吧?”
    “什麽惡有惡報?哪一物降一物?”李子葙莫名其妙,摸著生疼的額頭。
    李子蔚隻顧著樂,“看你還敢跟蹤我嗎?一天風風火火的,你個‘小狐狸’。”
    “這哪是小狐狸,‘狐妖’還差不多,風風火火‘火狐妖’”李子葙埋怨了一聲。
    李子蔚聽李子葙一說,笑的花枝亂顫,“你別說,還很貼切,“火狐妖”,哈哈。”
    此時,楊節賀、楊節秀倆流裏流氣地進來,“起外號啊?那你們這是狐妖三姐妹啊。”
    楊節秀跟風道,“對啊,你一天天穿的跟個白色仙女似的,叫‘銀狐妖’吧,你小妹比較乖巧,叫‘藍狐妖’,正好狐妖三姐妹。”
    李子蔚本來就挺討厭這幾個皇親貴族,“你也就會跟風學樣,長的跟個黑太歲似的,叫‘黑八哥’得了。”
    眾弟子一聽,都是哄堂大笑。
    李子莫反應慢,還不知是別人取笑她們幾個,“我們是四個呢,還有三公主九姆。”
    李子蔚忙拉住她,“你這小妮子,聽不懂好賴話,多嘴。”
    楊節秀本來欲反駁李子蔚,聽李子莫提及九姆,又說,“是啊,你不提我還忘了她,那她是‘九尾狐妖’,你們是狐妖四姐妹。”
    李子莫像是個犯了錯的孩子,低著頭紅著臉。
    “至於你嘛。”楊節賀看看旁邊的李子葙。
    於傑也看不下去了,忙上前說道,“嘿,他有外號了,想事情拿三個腦袋想呢,叫‘三顆腦’了。”
    楊節賀不屑道,“我以為三頭六臂呢,有點能耐不也隻是個帶兵打仗的。”
    李子葙懶得搭理這幫子弟,拉著於傑小聲道“雛龍有請。”
    “現在?”於傑反問。李子葙很認真地點頭。
    倆人話不多說,轉身就走了。楊節賀與楊節秀討了個沒趣,也兀自走了。
    再說二人,由押班領著,來到東宮。
    主仆三人也不客氣,關了門。
    “怎麽樣?你那師父都教你什麽了?”太子趙淩誌聽少傅說已促成此事,故而想考驗一下李子葙。
    於傑一聽,還不明白怎麽回事,“太子殿下您偏心啊,隻顧著給他找師父。”
    太子也是樂了,“怎麽地?這‘元帥’也吃醋呢?”
    於傑有些不滿,“太子取笑我,您也喜歡取外號啊?”
    趙淩誌一聽感覺有事兒,“什麽叫也?難道還有人跟你取外號了,說與孤聽聽。不會是楊家那倆小子吧?”
    於傑一驚,“太子真神了,您怎麽知道?不過不是我,給那四個女弟子,起了個妖狐四姐妹,‘火狐妖’,‘銀狐妖’,‘藍狐妖’和‘九尾狐妖’,給這位起的時候,被我搶先說了‘三顆腦’,要不指不定想出什麽難聽的來。”
    太子倒是很有興趣,“是嗎?這倒挺有趣,不過也比較貼切,那你們就沒給他倆起啊?”
    於傑也是來了興致,“那‘銀狐妖’李子蔚給楊節秀起名叫‘黑八哥’,楊節賀還沒有呢。”於傑說話已然默許了李子蔚的外號,而且他也是想借著太子的嘴給這些個子弟難堪。
    李子葙也是猜到了於傑的意思,給他使眼色,可於傑回應他個眼神,意思是“你別管,我就要這麽幹。”
    太子也是年少,在宮裏無聊,有這好事,他也樂於參與。
    “這楊節賀,不學無術,那套官場說辭可是比誰都靈,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堪比‘變色龍’。”
    “恰當,恰當。”於傑在一旁鼓掌。
    “楊節秀叫‘黑八哥’,那孫達策膚黃也嘈雜,就叫‘黃鸚鵡’。這倆也算是一對兒。”
    李子葙忍不住笑了一聲。
    太子興致高漲,“孫達騰是裝腔作勢,實則膽小怕事,叫個‘刺蝟’得了。”
    於傑又是連連叫好,“太子殿下,您還忘了一個,孫達淳。”
    “這個就不一樣了,此人不太願意跟這四個為伍,有時候也聚在一起,他可是真聰明,真有手段,學習能力也很強。隻是為人太懶,可謂是睡夢之中算乾坤,能用腦子絕不動腿。就喚作‘慵懶上仙’吧。”
    李子葙補充道,“之前那四個管他叫‘懶狐狸’,太子這個‘慵懶上仙’更標新立異。”
    三人哈哈笑著。於傑本還要提醒趙淩懷,但人家可是王,李子葙忙拉住於傑轉移話題。
    “稟太子,我師父教我的都是‘排兵布陣’之法,提及了很多戰例和布陣之法,極為受用。”
    太子也是一臉欣喜,“甚好,甚好。”
    於傑在一旁則顯得很失落。
    “你放心,咱們是朋友,你跟我則勝似兄弟,我會教你的。”李子葙轉身摟著於傑的肩膀,於傑與他相視而笑。
    太子讚許地點點頭,“對,這樣更好,你倆都是孤的左膀右臂,可不能有黨爭之慮。”
    二人一聽,心中登時一驚,尋思這是給咱倆敲響警鍾,幾計殺威棒啊,忙齊刷刷跪下,“小的萬萬不敢。”
    太子笑笑,“起來吧,不過你也別失落,我會一視同仁的,待有良師,必然為你考慮。”
    倆人沒敢起來,“蒙殿下栽培,小的萬死不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