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朱棣:張信,你看本王瘋沒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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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文武百官刷地一下,把目光都投向了徐增壽。
    因為徐增壽和徐輝祖是兄弟,所以,徐增壽的態度就顯得格外重要。
    徐增壽趕緊跪伏在地上,口中說道:“陛下,雖然微臣的姐姐嫁給了朱棣,但是,微臣一心忠於朝廷,請陛下明察!”
    聞言,朱允炆低頭看了看他:“徐愛卿,你不必過於緊張,你是你,你哥是你哥,朕也知道你對朝廷忠心耿耿。”
    “陛下聖明!
    微臣以為徐輝祖犯下了巨大的過錯,理應得到懲處,
    陛下對他十分寬容,他應當感恩戴德才是。”
    朱允炆聽了之後,點了點頭:“魏國公的爵位不能一直懸著,否則,朕就對不起你的父親了。”
    徐增壽一聽,心中一動,再次磕頭:“陛下,如果陛下能把父親的爵位讓給微臣,
    微臣就是赴湯蹈火也在所不辭!”
    “這——。”朱允炆也感到很意外,他也沒有想到徐增壽居然向自己討要魏國公的爵位。
    劉三吾怒斥了一聲:“陛下,萬萬不可。
    自古以來,就有定製,長子繼承爵位,徐輝祖是徐達的長子,由他襲封魏國公,理所應當。
    如今,徐輝祖並沒有任何過錯,無端地被削去爵位和官職,實屬不妥。
    世人誰不知道徐輝祖文武雙全?
    臣請陛下將其官複原職,繼續襲封魏國公和太子太傅。”
    朱允炆想起老朱和自己所說的話。
    他眨了眨眼睛,看向黃子澄。
    黃子澄奴顏婢膝:“陛下,如果一定要把徐輝祖調回來的話,就讓他繼續做太子太傅,教導太子的學業吧。
    至於他的爵位和其他職務都不要給他。”
    眾人一聽都很明白,黃子澄的意思,是讓徐輝祖做一個教書匠,手裏沒有任何實權。
    朱允炆想了想,道:“好吧,就按黃愛卿所說的辦吧。”
    “陛下聖明!”
    此時,劉三吾提高了嗓音:“陛下,臣還有本奏。”
    朱允炆就知道這老頭子一開口,準沒什麽好話。
    他耐著性子:“老愛卿,你還有何事要走?”
    “陛下還記得嗎?
    不久前,朱棣興兵來犯,文武百官束手無策,老臣保舉朱允熥前去退敵,朱允熥不負眾望,把燕王的十萬大軍勸退了。
    可是,陛下卻把朱允熥抓起來關押到錦衣衛的大牢之中。
    如今又把他軟禁在吳王府上。
    難道說,陛下就是這樣對待有功之臣的嗎?
    老臣奏請陛下把朱允熥門前的三百名羽林衛撤去,還其自由,同時,恢複朱允熥的王位和權力,此乃大明之幸也。”
    黃子澄連忙搖頭:“陛下,此事極為不妥。
    微臣以為,朱棣之所以退兵,也不完全是朱允熥一個人的功勞,那是陛下洪福齊天,運籌帷幄,再加上咱們京師城防堅固。
    朱棣就是想打,也未必能打得進來。
    何況梅殷率領四十萬的軍隊在旁邊虎視眈眈,朱棣心裏也不能說沒有考慮。
    因此,退敵之功不能全記在朱允熥一個人的頭上呀。
    他不過是到了朱棣的軍中順勢利導而已。”
    劉三吾氣得臉色鐵青:“黃子澄,你說這話什麽意思?
    既然你說得這麽簡單,為什麽你不去燕王的軍營退敵呢?”
    黃子澄聽了,臉上一紅,繼續說道:“陛下,你不要忘了他的身份,他也是藩王,也在被削的藩王名單之列,更何況他的身份不同,他乃常氏所生,背後有著藍氏家族和常氏家族支持他。
    換句話說,他將會成為陛下的競爭對手,
    陛下隻要將吳王官複原者,便會有很多人轉投到他的門下,甚至將來與陛下分庭抗禮。
    因此,微臣堅決反對將其官複原職。”
    齊泰也說:“陛下,咱們就事論事。
    李世民當初為什麽要殺太子李建成和齊王李元吉,實在是不殺不行啊。
    今日臣懇請陛下斬殺朱允熥!”
    滿朝文武一聽此話頓時議論紛紛。
    誰知齊泰的話音未落,劉三吾一下子揮動手中的拐杖打了過去:“奸臣!吳王何錯之有呀?
    為什麽你們要落井下石,非要置他於死地不可呢?
    倘若將來,朱棣再次興兵來犯,你們誰去退敵?”
    齊泰也沒有想到這老頭子的脾氣竟然如此暴躁。
    “朱棣已經瘋了,怎麽可能再次興兵?”他嚇得躲在了一邊,“陛下,快救微臣!“
    朱允炆一看,這像話嗎?
    在這朝堂之上,竟然幹起仗來了。
    他趕緊讓王鉞拉住了劉三吾。
    劉三吾氣得胡子撅著,渾身發抖,用拐杖敲擊著地麵,發出咚咚的響聲:“陛下的身邊都是一些小人和佞臣啊。
    倘若先帝在世,老臣必將向他稟報,將他們全部斬盡誅絕。”
    王鉞隻好在旁邊勸說:“劉大人請息怒,身體要緊呀。”
    朱允炆一看,這早朝還怎麽進行下去,他站起身來,把袍袖一甩走了。
    晚上。
    北平。
    朱高熾在府上設宴款待張信。
    二十名紅衣少女在廳堂的中央翩翩起舞。
    那些姑娘一個比一個長的水靈,好像是仙女下凡似的,直把張信的眼睛都看直了。
    朱高熾看在眼裏,微微一笑,然後,端起酒杯:“張將軍,我敬你!”
    可是,朱高熾連喊了兩聲,張信居然都沒有聽見。
    朱高熾隻好再次提高了嗓音:“張將軍,我且敬你三杯!”
    這一次,張信總算是聽見了,這才轉過臉來,端起酒杯:“世子,我敬你!”
    兩個人把酒都喝了,又有丫鬟把張信的酒杯滿上。
    朱高熾就問:“張將軍,北平氣候幹燥,風沙較多,你到這裏還算習慣嗎?”
    “還好,隻是覺得皮膚稍微有一點幹燥。”
    “這樣吧,我送一些美容養顏的藥物給你,同時,再贈送你一些鹿鞭,可以增強男人的功能。”
    話音未落,有人拿過兩個錦盒放在了張信的桌子上,打開一看,其中一盒是美容保健用品,另外一盒,正是鹿鞭。
    張信心領神會:“多謝世子。”
    “張將軍,不必客氣!”朱高熾把酒杯放下了,“你覺得這二十名美女如何呀?”
    “好!”張信挑起了大指,“哎呀,真沒有想到,在這裏還能見到如此精美絕倫的舞蹈,舞美人更美呀!”
    “如果張將軍喜歡的話,你可以從她們中間任意挑選兩名美女服侍將軍,不知將軍意下如何?”
    嗯?
    張信一聽,心裏樂開了花:“世子,你不是在開玩笑吧?”
    “張將軍為國事操勞,這又算得了什麽呢?”
    張信發現這些姑娘,身材窈窕,舞姿曼妙,早就看中了其中兩名美女,傾國傾城,國色天香,真是垂涎三尺,沒想到朱高熾竟然舍得把如此絕色美女獻給自己,真是心花怒放。
    “若是如此,那我就恭敬不如從命了。”
    “張將軍不必客氣,現在就可以挑選。”
    張信一看那些個姑娘們一個個麵如桃花,麵帶微笑,秋波蕩漾,他便用手點指了其中兩名領舞。
    那兩位姑娘粉麵通紅,羞得低下了頭。
    朱高熾把手一揮,那些紅衣少女都退了下去。
    此刻,廳堂裏隻剩下他們兩個人。
    朱高熾眼看著張信:“想當年,你和我父王在一起共事,父王對你十分器重呀。
    但是,後來由於種種原因,你被調到京師為官,此次,咱們能在北平重逢,真是緣分呐。”
    張信也不是傻子,他一聽,便明白了朱高熾話中的含義。
    他趕緊說道:“世子,當年燕王對我有提攜之恩,若沒有燕王的關照,我不過是一名普通的小兵罷了,怎麽會有今天呢?
    雖然我讀書不多,但是我也聽說過飲水思源,我時刻沒有忘記燕王的恩德呀。”
    朱高熾笑道:“如此說來,張將軍是個性情中人啊,和那些忘恩負義、過河拆橋的朝中大臣截然不同。”
    張信手扶著桌子:“此次,陛下調我到北平來擔任都指揮使,我深感肩頭上的責任重大,同時,也感到力不從心,
    在抗擊北元這一塊,還是燕王和你作戰經驗豐富,我還得向你們多多學習呀。”
    “張將軍不必過謙,你之所以能夠得到朝廷的信任和重用,說明你必定有過人之處。”
    言還未盡,朱高熾又拍了拍雙掌,
    隻見有四名軍士從外麵抬進來一口箱子,打開一看,裏麵全是黃金,少說也有五百斤。
    張信一看這麽多的黃金,眼裏放著光,問道:“世子,這……這是何意?”
    那四名軍士退出去之後,朱高熾說:“這些都是送給將軍的。”
    “送給我的?此話當真?”張信激動的聲音都有些顫抖。
    “那是自然!”
    “世子如此慷慨仁義,真是讓人沒有想到呀。”
    “張將軍,不必客氣,這些隻是見麵禮,如果張將軍能與我們同心協力,共同抗擊北元的話,這些又算得了什麽呢?”
    “世子,你的意思是……?”
    張信自然也明白,朱高熾說抗擊北元,那隻是一個幌子。
    朱高熾眼看著南方:“如今,朝廷無道,朱允炆那個昏君繼位之後,胡作非為。
    他在小人齊泰、黃子澄的建議下,平白無故瘋狂的削藩,已經把我的叔叔周王的藩給削了。
    想我父王當初到達北平之時,手裏不過數千老弱殘兵,整個北平破壁殘垣,破敗不堪。
    我父王在那麽艱苦的條件下努力發展生產,積蓄力量,招兵買馬,逐步擴大力量,千方百計與元人周旋。
    曾經無數次打退北元的進攻,為朝廷守住了黃河以北的大麵積土地,若不是我父王,黃河以北的國土恐怕要淪喪於北元之手了。
    可是,朱允炆聽信齊泰和黃子澄的建議,絲毫不念骨肉親情,將苗頭指向了我父王。
    你說朝廷這樣做,難道不是過河拆橋嗎?
    實在是太令人寒心了呀。”
    張信聽了之後,頻頻點頭:“我也聽說燕王為了抗擊北元,吃了很多苦,受了很多罪,也老去了許多。
    隻是不知燕王為何會瘋掉呀?”
    朱高熾聽了之後,麵帶笑容:“難道說你真的以為我父王瘋了嗎?”
    聽朱高熾這麽一說,張信也是傻了:“世子,此話何意?難道說燕王是裝瘋不成嗎?”
    就在這時,有一人從屏風的後麵轉了出來。
    張信仔細打量那人不是朱棣,卻又是誰?
    隻見朱棣身著燕王的服飾,精神抖擻,樂嗬嗬地看著他:“張將軍,辛苦了!”
    張信一看,果然是朱棣,哪裏有半點瘋掉的模樣?
    他趕緊起身離座,跪伏於地:“末將拜見燕王!”
    朱棣走到他的麵前,伸雙手把他攙扶了起來:“張將軍,我們又見麵了,本王心裏很高興啊。”
    “燕王,原來你沒瘋。”張信也是愣了。
    朱棣哈哈一笑:“本王那是做給他們看的。”
    隨即,朱棣居中而坐,朱高熾站起身來,站在朱棣的身後。
    朱棣雙手扶著桌案歎息了一聲:“本王也有難言之隱啊。”
    張信不解地問道:“燕王何故裝瘋,有什麽苦衷啊?”
    “朝廷下旨讓張昺來擔任北平布政使,讓謝貴和將軍你來擔任都指揮使,同時,讓宋忠駐軍開平調檢北平的護衛軍士,這不是擺明了拿本王開刀嗎?
    本王若舉兵造反,可是,父皇剛剛過世,屍骨未寒,本王與那朱允炆乃叔侄關係,本王於心何忍?
    但是,本王為了麻痹朱允熥和朝廷中的那些人,隻好裝瘋賣傻,希望朝廷能夠從此放鬆對本王的警惕,我們好爭取時間和機會做一些事情。
    今日幸得將軍念及舊情,讓本王十分感動啊。”
    張信一聽恍然大悟:“原來燕王采用的是韜光養晦之計呀,令末將佩服。
    不過你裝得也真像,末將都被你給騙了。”
    朱棣哈哈大笑。
    “雖然我現在是朝廷的人,但是,你是我的恩人,想當初沒有你的提攜,怎麽會有末將的今天啊?
    你有什麽事盡管吩咐,隻要是末將能做到的,二話沒得說。”
    朱棣聽張信這麽一說,高興了:“張將軍,本王果然沒有看錯人呐,不瞞你說,本王欲舉兵救萬民於水火。
    朱允炆那小子純粹是在胡鬧,照他這樣折騰下去,咱們大明就完了。
    不知將軍可願意助我一臂之力?”
    張信一聽,心想朱棣這是要造反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