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兒，陳長生，真的是好久不見啊。”白慕道感慨地說道。
    她的聲音有些低沉，透露出一種淡淡的憂傷。
    水靈兒微微一笑，說道：
    “是啊，慕道，我們都很想念你呢。”
    白慕道點了點頭，然後將目光轉向了蘇瑤，好奇地問道：
    “不過我倒是沒認出來，這位是……？”
    陳長生介紹到：“她叫蘇瑤，是我們在天理城內認識的新道友……天仙界，或者說是羽化仙門之中，有著戰鬥者配術理者的傳統，我便是戰鬥者，而蘇瑤，便是與我搭配的術理者。”
    “術理者……”
    白慕道若有所悟地點點頭，這些年和溫玉衡的相處中，她也算是對於羽化仙門發一些東西有了了解。
    其中便包含著術理，術理者這些相關的知識。
    “別一直問我們，我們還想問你呢！”
    水靈兒眨巴著一雙大眼睛，滿臉好奇地盯著白慕道和溫玉衡二人。
    “你們兩個……是怎麽回事呀？”
    此時的白慕道和溫玉衡正並肩而坐，兩人之間的距離相當近，幾乎沒有什麽距離。
    對於兩個人而言，即使是朋友，也很少會相處的如此之近，唯有某種特殊的關係，才會讓一男一女……
    水靈兒的目光在兩人身上來回遊移，眼中滿是狐疑！
    白慕道似乎察覺到了水靈兒的目光，她哈哈一笑，毫不掩飾地說道：
    “我們啊，現在已經是道侶啦！”
    “什麽？你們真成道侶了？”
    水靈兒和陳長生不約而同地驚呼出聲，兩人的眼睛瞪得渾圓，滿臉都是難以置信的表情。
    白慕道能夠從蒼玄大陸一路跟隨溫玉衡來到天仙界已經足夠讓人驚訝了。而現在，他們竟然還成為了道侶……這實在是太出人意料了！
    白慕道看著水靈兒和陳長生驚訝的模樣，嘴角揚起一抹淡淡的笑容，她伸手挽住溫玉衡的胳膊，落落大方地解釋道：
    “我們覺得彼此之間的相處非常愉快，人生在世，隻要自己喜歡，就應該勇敢地去追求，不是嗎？”
    溫玉衡也微笑著點了點頭，他伸出手，輕輕地搭在白慕道的手上，給予她無聲的支持。
    ……
    白慕道的到來並沒有對陳長生平靜的生活造成什麽影響，他們彼此之間雖是熟人，但也不到了直接幹涉彼此生活的地步。
    遠遠的知道彼此之間安好，過段時間見上一麵，便足夠了。
    隻是陳長生後來聽說，因為溫玉衡將白慕道帶回羽化仙門這件事，在內門似乎鬧出了相當大的動靜。
    因為白慕道這麽一個外界修士，資質隻能算是一般——放在人才濟濟的羽化仙門之中，白慕道的天資並不算優秀。
    但就是這樣平平無奇的人，也不是羽化仙門培養出來的嫡係，就因為和羽化道子的關係，羽化道子便直接將其帶入門內。
    享受著為道子提供的修行環境，還要一下子獲得核心弟子的身份。
    這是無數弟子祈求而不能的身份。
    而白慕道就這樣輕而易舉地得到了。
    這是什麽？
    是光明正大的以權謀私啊！
    門內弟子，和溫玉衡同代的人本就不服溫玉衡這個道子殿身份，而溫玉衡又做這麽一個爭議極大的行為。
    門內輿論極大。
    不過這和陳長生這些外門弟子倒是沒什麽關係。
    隻是後來聽說，溫玉衡似乎做出來許多承諾，這才將輿論壓下來。
    具體是什麽不知道，但想來溫玉衡付出的代價並不小。
    有時閑下來，陳長生和水靈兒閑聊的時候，他們也隻能感慨一下……
    “溫玉衡真的是對白慕道用情至深啊！”
    再者就是每隔一兩年，白慕道便會來陳長生的小院和水靈兒陳長生見一見。
    不過陳長生大多時候都不在。
    但能見到水靈兒，白慕道似乎也表現出來極大的慰籍。
    如此，又是五十年過去了。
    ……
    化神修士的壽元大概是兩千年。
    如果服用一些靈丹妙藥，以常規手段延壽的話，大概可以再多活個幾十年左右。
    如果願意去往下界，躲在自己的洞天之中，以此躲過壽元的流逝，化神尊者或許還能活得更久。
    不過嘛，陳長生曾和水靈兒提出過這樣的提議，但水靈兒卻拒絕了。
    她隻是說道：
    “相比於空虛地延長生命的長度，我更想要豐富我的生命厚度……換句話說，就是……我想要和你一起活著。”
    話已至此，陳長生也沒什麽可繼續說了。
    水靈兒沒有去躲在洞天之中延壽。
    她的年紀雖然比陳長生略小一些，但也就是四五十年的時間
    陳長生在一千二百歲的時候飛升上界，用了五十多年突破煉虛，又在羽化仙門中安穩的度過了八百五十年。
    至此，陳長生已經兩千一百多歲了。
    不過他是煉虛，倒是沒有什麽感覺。
    但水靈兒是化神。
    她已經兩千多歲了。
    如今，已經垂垂老矣了。
    其實這也不過是客氣的說法。
    如果毫不客氣地說……那應該是——
    水靈兒快要死了啊。
    大概在七八年前，水靈兒就心有所感，對著剛剛從前線回來的陳長生說道：
    “你這次回來了，就不要再去前線了……短時間內不要去了，我想要再多和你在一起一段時間。”
    聽到水靈兒這樣說，陳長生愣了一下。
    隨後一種慌張的情緒從他的心底蔓延上來。
    大概像是什麽呢？
    沒寫作業的孩子遇見老師檢查作業一般。
    他頓了頓，咽下了一口苦澀。
    看著水靈兒光彩如舊的容貌，他隻能說出一個字：
    “好。”
    於是時間就到了現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