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淩晨，四點半。
    一座特殊區域的‘大院’門口。
    渾身是血的肖陽站在門外，叼著煙。
    瞅著門口處的哨所，瞅著一群已經落下了槍支保險的武警們。
    這時隻要肖陽敢於輕舉妄動。
    會有數把槍口，無數發子彈，毫不猶豫的覆蓋他的全身上下。
    與此同時。
    ‘大院’內的一個個住所，亮起了燈。
    很巧的是，這座院子內，肖陽的爺爺奶奶也住在這裏麵。
    臥室內同樣亮起了燈。
    但是，很快燈光又熄滅了。
    好像什麽事情都沒有發生。
    但有更多的住所內，無數人都在震驚、疑惑、心神不寧。
    這是發生了什麽？
    直到一輛吉普車停在肖陽身旁。
    楚冬嬋走下了座駕。
    站在了肖陽的身邊。
    “都說了多少次了。”
    楚冬嬋眼眸溫柔，皺了皺鼻子，“少殺點。”
    肖陽咧著嘴笑，不吭聲。
    楚冬嬋看了看臭弟弟那光著的大腳，抽了下嘴角。
    真不省心！
    院子的大門打開了。
    走出來一名武警將軍。
    來到了楚冬嬋的麵前。
    立正，敬禮。
    楚冬嬋看了他一眼，回了一個軍禮。
    “冬嬋，這是要幹嘛啊？”
    中年將軍這時才露出一臉笑容，卻看都沒有去看肖陽一眼。
    不是無視，而是心裏發毛。
    不光他的心裏在發毛，院子內有很多人此時都在看著他們。
    楚冬嬋冷冷地瞅著對方，“你要攔我？”
    一輛軍綠色集裝箱重卡，緩緩的駛來。
    停在楚冬嬋身後。
    好像一頭散發著恐怖氣息的巨獸，聳立在那裏。
    見到那輛車。
    將軍的臉失去血色。
    院子的大門打開了。
    肖陽和楚冬嬋走入院子，慢步而行。
    步行了足足二十幾分鍾。
    這一路，肖陽感知到無數把狙擊槍的瞄具從他的身上掃過。
    天空之上。
    更有數架無人機在盤旋。
    假如，出現了某些異常。
    那些狙擊槍可以用最短的時間開火。
    無人機也會飛下來……
    直到二人停下腳步，站在一處小院子前。
    裏麵有一棟二層小樓，燈火通明。
    當小情侶站在門口，院門已經打開。
    一個保潔樣子的大媽笑著開口，“請進。”
    肖陽走入院子，楚冬嬋伴在身邊。
    走入小樓玄關。
    二人穿上拖鞋，走入客廳。
    客廳仿佛被時光溫柔包裹。
    牆上的古琴與案幾上的茶具相映成趣。
    空氣中彌漫著淡淡的茶香與墨香。
    一位老人正坐在客廳的藤椅上，身前擺著一壺熱茶，蒼老的手掌正在研墨。
    直到小情侶站在麵前，老人才抬起了頭。
    肖陽打量著老人。
    他的頭發已經全白，像是冬日裏覆蓋的霜雪，柔軟而稀疏。
    臉龐上布滿歲月溝壑，每一條皺紋都像是時光刻下的印記。
    就好像他身下那把老舊的木椅，經曆了歲月的洗禮。
    奇怪的是，這把椅子卻沒有任何腐朽的痕跡。
    好像老人那雙渾濁的雙眼，偶爾有光芒掠過。
    “我能想到有人來找我。”
    老人的聲音略顯顫抖，像是風雨中依然挺立的老樹，“隻是沒想到，會是一個年輕人。”
    “因為我想問個問題。”
    肖陽的聲音平靜而清晰，“明太祖因偽後案，屠了那人九族，滅了方圓五十裏。為什麽你都看出來有人布局，也沒有跳進這個坑，也沒有對那人出手？”
    “不要告訴我你不知道他是誰，在龍國你想要知道那人是誰，必然就能知道。”
    “可你選擇了當盲人，這是我不能理解的地方。”
    肖陽的話語變得有些冷了，“能告訴我答案嗎？”
    老人的眉頭皺了起來，沒有回答，而是微笑著看向楚冬嬋，“特科都出動了。”
    “您也清楚，任何敢於站在人民與國家對立麵的人，不管是誰，特科都有權處置。”
    楚冬嬋麵容清冷如霜，眉宇間透著一股疏離，“這是從建國開始就立下來的規矩。”
    “何必如此？”
    老人歎息了一聲，話語聲輕柔緩慢。
    “規矩就是規矩。”
    楚冬嬋神情淡漠，唇角抿起。
    “如果是你犯了錯呢？”老人不甘心。
    “我會處理掉我自己。”
    楚冬嬋沒有任何猶豫的給出答案，抬手，敬禮，“這是我最後一次給您敬禮。”
    老人呆滯。
    仿佛瞬間老了十歲。
    半晌。
    “其實，你已經知道了答案對嗎？”
    老人看向肖陽，話語帶著一絲顫抖。
    “是啊。”
    肖陽點頭，“我就是想看看你會不會親口給我答案，為什麽到了這種地步，還是不說？”
    “那是我的女婿，我的女兒怎麽辦？”
    老人的話語聲顫抖的更加厲害了。
    “真是因為這個，你才放過了他？”
    肖陽仿佛在訴說一件早已看透的事情，又是那麽嘲諷。
    老人沒有在說話，低下頭。
    這一刻。
    他隻是一個普通的老人，一臉痛苦之色。
    肖陽沒有再問什麽。
    和楚冬嬋一同離去。
    也是從這一刻起。
    老人會安享晚年！
    ……
    走出了‘大院’的大門。
    楚冬嬋停下腳步，“他真的是為了女兒？”
    “嗬嗬。”
    肖陽嗤笑，“這世上沒幾個人是朱重八。”
    如果真是為了他的女兒。
    那些人就不會死，他會阻止一切發生。
    可是他什麽都不做，隻是在一旁看著。
    說白了。
    老人其實是在考驗某個人。
    想看看那個人配不配接班。
    如果那個人處理的幹幹淨淨，不被人發現痕跡。
    老人或許真會把某些東西交給這個人。
    反之。
    結果是什麽已經不用說了。
    隻是這個老人沒有算到。
    出現了一個肖陽。
    更沒有想到，特科出麵了。
    所以從這一天起。
    老人會一無所有。
    殺，肯定是不能殺，安享晚年吧。
    但換而言之，這比滅門還要可怕。
    懂的都懂。
    但是，你又怪得了誰？
    做錯了事情，就要付出代價！
    “那你是朱重八嗎？”
    楚冬嬋問出了這句話。
    殺人都不怕的肖陽，腦門上冒出汗。
    你回答不是，完了。
    敢回答是，還是完了，會被拿捏死。
    怎麽回答？
    “哼！”
    楚冬嬋輕哼一聲。
    肖陽鬆了口長氣。
    差點嚇死爸爸了！
    晨曦初露，天際泛起一抹魚肚白。
    光輝如溫柔的指尖，輕輕喚醒沉睡的大地。
    肖陽摟住臭姐姐的腰，瞅著那蘇醒的晨光，露出了笑容。
    “你說，我們下個世界還能見麵嗎？”楚冬嬋望著晨陽喃喃。
    “不知道。”
    肖陽玩了個梗，“看係統吧。”
    楚冬嬋：？？？
    肖陽低頭，吻住了她的唇瓣。
    自由是靈魂的氧氣。
    可我現在不想呼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