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6章 繡衣手段,滴血不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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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些暫且圈地為國的倭人全然忘了,大漢帝國有一雙無處不在的眼睛——繡衣使者。
    這種在縣城內近乎公開的割據行為,如何能瞞過監察天下的繡衣使者密探?詳細的情報早已擺在了繡衣使者指揮使鄭茂的案頭。
    鄭茂,作為劉盈最鋒利的刀,深知陛下對倭人的整體策略就是“馴化”與“防範”,絕不允許有任何脫離控製的苗頭。
    他根本無需請示劉盈,對於這種公然挑戰大漢律法、勾結官吏、企圖割據的行為,他有臨機專斷之權。
    在一個漆黑的夜晚,熟悉的黑衣黑甲再次出現。
    這一次,目標不僅是那幾個勾結在一起的倭人豪族聚居地,還包括了那座被腐蝕的縣衙。
    行動迅雷不及掩耳,繡衣使者以絕對的優勢兵力,同時發動襲擊。
    負隅頑抗的倭人私兵被迅速殲滅,參與其事的豪族成員,無論主從,盡數被誅殺。
    那個貪贓枉法的縣令,也被從被窩裏拖出來,當場格殺。
    翌日,縣城中心的市集旗杆上,高高懸掛著縣令和幾名倭人豪族首領的首級。
    旁邊矗立著一塊木牌,上麵用朱砂寫著八個淩厲的大字——“辱我大漢子民者,死!”
    落款是繡衣使者的獨特徽記,血腥的畫麵和霸道的宣言,瞬間震懾了整個縣城以及周邊所有得到消息的遷徙倭人。
    這不是村野治保的“複仇”,這是來自大漢帝國最高統治力量的冰冷警告。
    消息如同長了翅膀,迅速傳遍所有內遷倭人豪族聚居點。
    一股透骨的寒意席卷了他們,直到此刻他們才徹底看清了劉盈的真實麵目:這位年輕的大漢天子,從未將他們視為平等的臣屬,所謂的遷徙中原、賜予田宅,根本就是一場精心策劃的政治流放和分化解構。
    目的就是將他們連根拔起,脫離其本土勢力範圍,置於中央權力的直接監控和碾壓之下。
    “趕盡殺絕”或許談不上,但“馴化至再無威脅”,卻是毫不掩飾的目標。
    回想當初在倭國,他們還能憑借地利和殘餘勢力有些許討價還價的資本,如今在中原,他們就像離水的魚,生死完全操於他人之手。
    繡衣使者那無孔不入的監控,更是讓他們如芒在背,不敢有任何輕舉妄動。
    曾經的不甘、憤懣、乃至瘋狂的幻想,都在那血淋淋的旗杆和八個大字麵前,化為了無盡的恐懼和徹底的沉寂。
    他們終於認清了現實,一個個噤若寒蟬,再也無人敢提做官之事,甚至不敢再大規模聚集。
    家族被分散安置在不同州郡,彼此難以聯係,周圍是陌生的漢人環境和無處不在的監視眼線。
    他們就像被撒入大海的沙粒,再也掀不起任何浪花。
    餘生,或許隻能在謹小慎微、戰戰兢兢中,守著那點可憐的田宅,慢慢被中原文化同化,或者在不甘中悄無聲息地消亡。
    劉盈的謀劃,至此才算真正完成,倭國上層潛在的反抗力量,被從根本上瓦解於無形。
    ——
    半年之後。
    長安未央宮,椒房殿內暖意融融,卻難掩一絲淡淡的焦慮。
    大漢皇後蕭瀟,前丞相蕭何之女,儀態端方,眉宇間卻縈繞著一抹揮之不去的輕愁。
    她懷中抱著繈褓中的女嬰,那是她與皇帝劉盈的愛情結晶,大漢的長公主,粉雕玉琢,甚是可愛。
    然而,圍繞在這位嫡長女誕生之後的,並非全是祝福。
    “皇後娘娘,長公主雖好,然國本為重,還需早日為陛下誕下麟兒,以固國本啊……”
    類似的話語,或直接或委婉,不斷從宗室長輩、甚至一些重臣夫人口中傳來。
    盡管劉盈多次表示對長公主疼愛有加,生男生女皆是天恩,但延續皇室嫡係血脈、確保儲位安穩的壓力,依舊如同無形的巨石,壓在蕭瀟肩頭。
    她深知,自己不僅是劉盈的妻子,更是大漢的皇後,子嗣之事,關乎國運,非一家之私。
    與此同時,貴妃墨鳶與墨狐那對姐妹花,先後為劉盈誕下了皇子。
    兩位小皇子的降生,固然令劉盈欣喜,也為皇室增添了男丁,但這無形中卻進一步加劇了蕭瀟的焦慮。
    她並非妒忌,而是深感責任重大。
    劉盈察覺到了妻子的鬱鬱寡歡,一日處理完政務,他特意來到椒房殿,揮退宮人,輕輕握住蕭瀟的手,溫言道:“瀟兒,何必自尋煩惱?朕與你的女兒,便是朕的明珠,朕心愛之至。至於皇子,強求不得,一切順其自然便是。朕與你都還年輕,來日方長。莫要讓那些閑言碎語,擾了我們的安寧。”
    他的話語沉穩而充滿力量,稍稍寬慰了蕭瀟的心,但那份源於身份的責任感,卻非三言兩語所能完全化解。
    劉盈此言一出,讓蕭瀟暫且寬慰,何況墨鳶、墨狐姐妹起於微末之間,更沒有爭權奪利的心思。
    劉盈在女人方麵,秉承著一碗水端平,即便墨鳶、墨狐率領墨家子弟,在大漢軍中多有簡述,他也從未冷落了自己的皇後。
    ——
    不僅是宮內,宮外皇親之中亦有波瀾。
    魯元公主,這位劉盈的同母姐,性情溫婉,與丈夫宣平侯張敖感情素來和睦。
    然而近來,她敏銳地察覺到丈夫有些不對勁。
    張敖常常獨自一人對弈至深夜,眉宇間鎖著濃重的憂思,與她說話時也時常心不在焉,仿佛背負著極大的心事。
    魯元公主心中不安,便尋了個機會入宮,向弟弟劉盈傾訴。
    “盈弟,你姐夫近來甚是奇怪,茶飯不思,魂不守舍,我問他又不肯明言。我擔心他是否遇到了什麽難處,或是身體有恙?你如今是皇帝,也是他至親,能否尋個機會,召他入宮開解一番?”
    劉盈對這位姐姐一向敬重,聞言便應承下來。
    他深知張敖性格謹慎,若非大事,斷不會如此失態。
    於是,他下旨設下家宴,不僅召張敖入宮,還特意叫上了關係較為親近的幾位兄弟。
    齊王劉肥、趙王劉如意、代王劉恒,希望能營造一個輕鬆的氛圍,讓張敖敞開心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