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總滿意地點了點頭，他拍了拍劉建明的肩膀。
    “師兄，弟弟我就不打擾您放鬆了。您放心，這裏的技師，都是經過專業培訓的，保證讓您……賓至如歸，流連忘返。”
    他特意在放鬆和專業培訓這幾個字上，加重了讀音。
    劉建明心領神會地笑了笑，整理了一下自己的領帶，便在那位經理的引領下，向著走廊深處那扇金碧輝煌的888包廂大門走去。
    看著劉建明那略顯急切的背影，消失在門後，孫總臉上的笑容，瞬間就收斂了起來。
    轉身走進樓梯間，拿出手機，撥通了那個由幾家健身房老板組成的群聊電話。
    電話剛一接通，力霸健身王總那急不可耐的聲音，就立刻傳了過來。
    “喂？老孫，怎麽樣了？事情辦妥了沒有？”
    孫總靠在牆上，點燃了一根煙，緩緩地吐出了一口煙圈，臉上露出了一個大功告成的笑容。
    “放心吧，各位。”
    電話那頭，瞬間就爆發出了一陣壓抑不住的、興奮的歡呼！
    “我靠！老孫，牛逼啊！”
    “我就知道，這事兒還得你親自出馬！”
    “快說說，快說說，那姓劉的，怎麽說？”
    孫總輕笑一聲，將剛才在飯局上的對話，輕描淡寫地複述了一遍。
    “各位，銀行那邊，我已經把路給鋪好了。姓劉的，已經答應，會在風控評估會上，幫我們說句公道話了。”
    “但是。”
    他話鋒一轉，聲音變得嚴肅了起來。
    “光靠他一個人，還不夠。我們必須得，再給他添一把火，讓他那句公道話，說得……更加理直氣壯，更加名正言順！”
    “老孫，你這話是什麽意思？”趙總問道。
    “很簡單。”
    孫總的眼中，閃過一絲狠厲。。
    “從現在開始，加大力度！”
    “磐石健身不是想跟我們打輿論戰嗎？好，我們就陪他們打！”
    “他們不是恢複營業了嗎？好，我們就讓他們，開不了業！”
    “你們現在，立刻發動所有能發動的資源！水軍、媒體、大V……全都給我用上！繼續在網上，給我瘋狂地造勢！”
    “不要管他們發什麽澄清，也不要管他們做什麽售後！我們隻有一個目標，那就是，不停地，製造新的黑料，不停地，放大他們的負麵輿論！”
    “我們要讓所有人都看到，磐石健身，就是一個爛到了根子裏的企業！我們要讓銀行看到，給他們貸款，就是把錢往火坑裏扔！”
    “隻有這樣，姓劉的，才有足夠的理由，去推動抽貸的流程！”
    “隻有這樣，我們才能，一擊致命！”
    “明白！”
    “沒問題！老孫，你放心，這事兒交給我了！”
    “我他媽早就看那幫小畜生不順眼了！這次，不把他們弄死，我王字倒過來寫！”
    電話那頭，眾人群情激奮，紛紛響應。
    與此同時，磐石健身總部的會議室內。
    剛剛才從一場驚天危機中緩過神來的眾人，還沒來得及喘口氣，就再次被網絡上那卷土重來的、愈發洶湧的輿論惡浪，給搞得焦頭爛額。
    “我靠！這幫孫子是瘋了嗎？！”
    唐洛洛滑動著手機屏幕，看著那些比之前更加離譜、更加聳人聽聞的黑料，氣得差點把手機給摔了。
    “什麽會員在衛星倉鍛煉時，因器械故障導致終身殘疾？”
    “什麽磐石健身內部員工爆料，公司資金鏈早已斷裂，上市就是為了圈錢跑路？”
    “還有這個更離譜的，說我們教練團隊，都是從東管洗浴中心挖來的？！我呸！他怎麽不說我們是從新東方廚師學校畢業的呢？！”
    陳宇澤也在一旁看得直搖頭。
    “這幫人，已經徹底不要臉了，造謠都不帶打草稿的。”
    不過，在最初的憤怒過後，唐洛洛卻又漸漸冷靜了下來，他摸著下巴，臉上露出了一絲疑惑。
    “哎？不對啊。”
    “按理說，我們現在官方的調查結果還沒出來，但恢複營業的消息，已經穩住了大部分會員的情緒。我們的基本盤，算是穩住了。”
    “而且，我們剛才那波瘋狗戰術，也把他們自己的名聲給搞臭了。他們現在說的話，可信度已經大打折扣了。”
    “在這種情況下，他們繼續這麽不遺餘力地，編造這些一眼就能看穿的謠言，效果應該不會太大了吧？”
    他撓了撓頭，百思不得其解。
    “他們這是……垂死掙紮？打不過我們，就隻能用這種方式，來惡心惡心我們？”
    這個解釋，聽起來似乎也有幾分道理。
    畢竟，在眾人看來，對方在輿論戰和官方調查這兩條戰線上，都已經輸得一敗塗地了。
    現在再做這些，更像是輸急了眼的無能狂怒。
    然而，秦峰在聽完唐洛洛的分析後，眉頭卻緊緊地皺了起來。
    他總覺得，事情沒有這麽簡單。
    “不對勁。”
    “非常不對勁。”
    “我們的對手，雖然菜，但他們不傻。相反，他們都是在這個行業裏摸爬滾打了十幾年的老油條，精於算計，也極其現實。”
    “他們絕對不會，去做這種吃力不討好，又沒有什麽實際效果的蠢事。”
    蘇辰也在一旁補充道：“沒錯。他們現在這麽做，一定有我們還沒有看穿的、更深層次的目的。他們絕對不會就這兩三下就算了。”
    “就算他們之前的計劃都被我們暫時破解了，但這不代表，他們就一點辦法都沒有了。”
    秦峰的目光變得愈發深邃。
    “斷人財路，如殺人父母。我們現在是把刀架在了他們的脖子上，他們不可能就這麽算了的。”
    “這背後一定還有我們不知道的陰謀。”
    秦峰的話，讓剛剛才有所緩和的會議室氣氛再次變得緊張了起來。
    是啊，對手的目的到底是什麽？
    他們如此瘋狂地，不計成本地，持續不斷地製造負麵輿論，到底是為了什麽？
    難道真的隻是為了惡心人嗎？
    所有人的心中都升起了一股強烈的不安。
    ……
    就在磐石的眾人，還在為對手那反常的舉動而感到困惑不解時。
    他們並不知道。
    在距離他們數十公裏之外的摩天大樓裏。
    一場真正決定他們命運的會議，即將召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