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送你的禮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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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啪!”
    隨著他話音落下的,是薑黎重重的一個耳光。
    她氣得眼睫毛都在顫抖,打完尚且不解氣。
    “蕭伯元!少用你那肮髒齷齪的心思來揣測我們!我們是生意上的夥伴,清清白白,不像你,出征回來,還帶了個‘救命恩人’!”
    “然後,行貶妻為妾之舉!”
    “你敢說,你和薑柔,不是在邊關就已經勾搭上了嗎?當著我的麵就要揉胸口,你們敢揉,我都不懈看,我怕髒了我的眼睛。”
    “滾,別再出現在我麵前!”
    “定遠侯,請吧。”南伊朝他做了個請的動作,眼底威脅意味明顯。
    “我還會再來的!生意上的夥伴?他隻不過是一個商戶而已,我就不信,他能為了你,而不要他的家族!”
    蕭伯元丟下這麽一句話,旋即揚長而去。
    對於秦彥之這個嘴賤的郎君,他對付不了,但這並不代表他不能從他的家人下手。
    哼。
    他一個商戶,有什麽資格和自己鬥?
    “蕭伯元,你無恥!”
    “好了好了,別生氣了。在你氣出個好歹之前,能不能把你名下產業都過戶給我?”秦彥之裝模作樣的勸了兩句。
    然後,圖窮匕見。
    薑黎:……
    眾人:……
    “你也滾,大清早的,好好的心情都讓你們給攪沒了!”薑黎沒好氣地瞪了他一眼。
    旋即又有些擔心道:“都說民不與官鬥,這蕭伯元到底是定遠侯,萬一真要難為你,可怎麽是好?”
    “你擔心我?”
    秦彥之感覺心上好似有羽毛飄過,讓他那早已沉寂的心輕輕顫了一下。
    “我隻是覺得,我和他的恩怨不該扯上你。”薑黎撇撇嘴,“對了,你來找我幹啥?”
    “昨日我隨家父外出了,回來便知道了租鋪子一事。”他朝追月使了個眼色。
    追月頓時會意,立馬從懷中掏出一打地契擺在薑黎麵前:“二娘子隨便挑,挑中哪個……”
    “挑中哪個,我便送給你,就當做慶祝你和離的禮物。”秦彥之接過他的話,道。
    追月眼底的震驚轉瞬即逝,他是有職業素養的,這種時候,堅決不能笑,但,可以回去告訴清風,一起笑。
    人家薑二娘子就簡單的說了一句擔心的話,他就屁顛屁顛地把最好的鋪子給送出去,嘖嘖……
    要是人家說一句心悅他,他還不得把整個太子府產業拱手奉上?
    “啊?”薑黎抬眸,有些不可置信道,“彥之,你腦子沒問題吧?這些鋪子的地段可都比昌義伯府的好,你——送給我?”
    她指著自己,“無功不受祿,我們還是簽契約吧。”
    “二娘子,郎君給你你就拿著吧,畢竟這兩年郎君沒少借著幫你疏通關係運送糧草的事,在天香樓胡吃海喝不結賬。”
    追月勸道:“其實吧,那些對郎君而言,隻不過是舉手之勞而已了。”
    “所以,這鋪子你收下,郎君方能安心啊。”
    追月說完,一臉討賞的表情看著秦彥之。
    那表情好似在說:看我是不是做得很好?
    “追月說得對,總歸我名下產業眾多,不缺這一間鋪子,給你你收下就是。”秦彥之附和。
    “不過,昌義伯夫人在租賃鋪子上為難你們不成,會不會另想出什麽招數來?”
    薑黎搖頭,“我也不知道,隻能是兵來將擋,水來土掩了。”
    “生意場上,左不過那些手段,由她去吧。”
    要不是薑琳顧及名聲,想給昌義伯府留一絲顏麵,加之,她小娘還在侍郎府討生活,她高低讓薑琳去大理寺告上一告。
    那種沒甚用處,吃醉了酒隻會毆打夫人的男人,紮他幾簪子,都是便宜他了。
    秦彥之隨手抽了一張地契遞給她:“就這個吧,一會我讓追月去官府把手續辦好,你今日可以去店鋪看看。”
    ……
    定遠侯府。
    蕭伯榮終究是因為顏曼文那番話,去尋了蕭老夫人。
    他不想娶一個商戶女為妻,隻要母親發話,取消這段婚約,待他明年高中入朝為官,定能娶個門當戶對的娘子。
    再者,待到明年,誰還記得侯府今年都發生過什麽呢?
    如是想著,他踏進了蕭老夫人的壽康堂。
    “母親。”他問安後坐下。
    蕭老夫人懶懶地抬起眼皮覷了他一眼,終是歎氣:
    “多大個人了,一點小事就鬧離家出走那一套,老身還當你,不要老身這個娘了,也不要這個家了呢!”
    “母親,兒子今日來,是有一事和母親商議。”他鼓足了勇氣開口:“兒子是要入仕的,娶一個商戶女,對我的前程毫無助力。”
    “而且……”
    “榮兒,手心手背都是肉。”蕭老夫人抬頭看著他,眼底寫滿了濃濃的悲傷,隻是不知道這悲傷,到底幾分真,幾分假。
    “你長兄剛從大理寺監牢被放出來,已是丟盡了祖宗顏麵。”
    “更何況,當時薑黎要債時,太子殿下也在。”
    “那就應該讓我犧牲嗎?!”蕭伯榮憤然起身,怒道:“我憑什麽犧牲!你們若當真這麽缺錢,把三妹賣掉啊!反正,當初出事的時候,你不就想要她的命嗎?!”
    “放肆!”蕭老夫怒吼:“我是你的母親!你的聖賢書上,便是如此教你孝道的嗎?”
    “再者,自古婚姻大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還輪不到你來說一句不是。”
    “一榮俱榮一損俱損的道理,你難道不懂嗎?此事,已無轉圜餘地,你休要再鬧。”
    蕭老夫人說完,疲憊地揉了揉眉心,“行了,回去吧,老身乏了。”
    淚意湧上心頭,蕭伯元在隻覺得內心酸澀不已。
    自小他便覺得,母親偏疼長兄一些。
    原來,一切都不是錯覺。
    母親說得對,手心手背都是肉,但手心肉多,手背肉少。
    他和三妹,隻要觸及長兄的利益時,就會毫不留情地被犧牲掉。
    真是諷刺,他從前還覺得,母親就算再怎麽偏心,心裏也是有他們兄妹的。
    他低著頭出來,迎麵撞上了站在門口,眼眶通紅的蕭書瑤。
    “阿妹,我不是那個意思……”解釋的話脫口而出,然而,蕭書瑤已經轉身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