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不用告訴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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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渺渺,我愛沈紀洲,是真心實意。”
“所以,我更希望我們留給對方的,永遠是美好的回憶。”
不要讓無端的爭吵和痛苦的糾纏毀掉自己在對方心中的形象,是她最後能做的。
掛掉電話,溫酒汐低頭,看著陽台下搖曳的小草。
是啊,遲蘭說的對。
緣分本就稀薄淺淡,相逢一程,已是三生有幸。
再去秋山的時候,負責人已經換了一個人,是從前跟在小白身邊的一個男生。
雖然比不上小白那麽機敏,但是做人做事倒是踏實。
先前因為車禍損壞的那輛改裝車,在修補之後又能正常運作。
溫酒汐還是開著車又去山上跑了兩圈做測試,回來的時候,休息區的人多了些。
“渺渺姐!”有人抬手跟她打招呼。
她把頭上的頭盔卸下來,抬手隨意地薅了幾下頭發。
今天的日頭倒是不錯,陽光格外的炙熱。
“怎麽了?”坐下的時候,頭盔放在旁邊,給自己倒了一杯水。
“我聽說顧總有意投資在這邊開發一個專業的賽車場,這事兒你知道嗎?”
秋山這邊倒是有一個,不過是溫酒汐自建的,比較粗陋。
聽到這個名字,她下意識皺了眉頭。
“什麽?”
她倒是沒聽說,顧默則什麽時候對賽車方麵也感興趣了?
居然還想在秋山這邊建賽車場?
回去的時候,溫酒汐有點兒心不在焉。
問了沈紀洲,他說是有這麽個事兒,還以為她也知道的。
她怎麽知道,從哪兒知道?那人做事又不會跟她匯報!開什麽玩笑呢!
溫家老宅,顧默則坐在沙發上,對麵是溫老爺子。
兩人有說有笑,倒是像極了親爺孫。
“爺爺,您可沒說,家裏有客人。”最後兩個字,幾乎是咬緊了後槽牙說出來的。
她表情不怎麽好,拎著包站在客廳的一角。
本來是要上樓的,如果不是看見顧默則,她不會停下。
“小則又不算外人,你怎麽說話呢?”
老爺子瞪了她一眼,轉頭笑眯眯地看著顧默則。
“別管她,她脾氣一直都這樣。”
是嗎?她挑了下眉頭,眼神不善地撇了一眼顧默則,轉身踩著拖鞋往樓上走。
“酒汐。”他開口喊住她。
畢竟是在溫家,若是稱呼溫小姐,指不定老爺子又要說什麽了。
溫酒汐停在原地,也沒回頭,倒是想聽聽,顧默則能說出什麽花樣來。
“我能和你聊聊嗎?”
沈紀洲剛剛給他發了消息,問他在秋山的工程怎麽沒告訴溫酒汐。
這事兒也是這兩天才落實下來的,再說,人都把他拉黑了,他也沒辦法說啊。
知道她是因為這個生氣,自然是要哄一下的。
二樓的露台,有一半放著花花草草,是她之前沒事的時候養著的。
後來懶得打理了,就交給家裏的阿姨照顧了。
大概稍微上點兒年紀的人,都很會處理這些花草。
相比她自己之前養的時候,瞧著綠意盎然多了,生機勃勃的。
玻璃桌上放著壺茶水,溫酒汐自顧自地喝著,不是很想搭理坐在另外一側的男人。
他側頭瞧過來,小姑娘無精打采地坐著,蔫了吧唧的。
如果不是那雙眼睛還在眨著,他都會覺得她是不是睡著了。
“秋山的事情。”
才不過剛剛開口,就被打斷:“顧總做什麽,不用告訴我。”
建設工程都已經落實了,她才知道消息。
也是,像她這種無關緊要的人,哪裏配啊?
顧默則有些頭疼,好像自從惹到她炸毛之後,她就特別不樂意聽自己說話。
早知道是這樣的話,當時就不拒絕好了。
長歎一口氣,有些話還是要說明的。
“我知道你氣惱,但我的目的,隻是希望你以後能在更專業的場所進行自己的愛好,少受一點兒傷。”
秋山的那幾條賽車道,他知道溫酒汐已經很熟悉了。
但是,總會有意外發生不是嗎?
胸膛裏跳動的心跳聲好像在她的耳邊,靜的能聽見自己的呼吸聲。
溫酒汐抬頭,手裏端著的杯子緩慢地放到旁邊的桌上。
轉頭過去,顧默則斂眸看著她。
下意識地吞咽,某一個瞬間,一個想法在她的腦海裏閃過去。
轉瞬即逝。
“那我是不是得謝謝顧總,這麽為我著想?”
顧默則沉默,這樣帶刺的話,實在叫他不知道該怎麽回複。
溫酒汐從椅子上站起來,朝前走了兩步。
垂在身側的手,攥成拳,須臾,抬手抱胸。
“顧總想做什麽就做什麽吧,秋山而已,我以後可以不去。”
說罷,朝著裏麵走。
跨過門檻的一瞬,稍稍歪頭看向那邊還坐著的男人。
唇角帶起一抹刺眼的笑,眉心微蹙:“顧總慢走,我就不送了。”
拖鞋踩在地上的聲音漸行漸遠,直到一點兒也聽不見。
男人長歎了一口氣,靠在椅背上,仰頭看去,刺眼的光讓他有些睜不開眼睛。
真是,徹底把人得罪了。
告別溫老爺子離開的時候,他又朝著樓梯的方向看了一眼,沒有人。
“小則啊,溫爺爺有句話想問問你。”
老爺子眼神精明,小輩之間的事情,又怎麽會看不出來呢?
有些事情,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也就過去了。
但是。
顧默則頷首:“您說。”
“你是不是,喜歡酒汐。”
空氣中似乎飄蕩著某種細微的顆粒,陽光從外麵躍進來,一寸寸地朝著地板攀爬。
屬於午後的靜謐感,帶著一股倦怠襲上,叫人有三分困意。
離開的時候,顧默則朝著老爺子稍稍鞠躬。
“溫爺爺,這些事,希望您就別告訴她了。”
無論他是多麽高貴的上位者,也會在遇到屬於自己無解的問題時,為此焦頭爛額。
一個人的獨角戲,就應當到此為止才對。
離開的車聲,驚動了坐在窗邊發呆的某人。
她起身,站立在窗邊,隔著一層薄薄的紗,瞧見遠去的車。
這一場所謂的遊戲,她也不是百分百的輸家嘛。
放在床頭櫃的手機瘋狂地響動,來電顯示,是福利院的院長。
“渺渺啊,不想打擾你的,但是小星病的有些嚴重,我實在是沒辦法了。”
略帶哭腔的聲音傳到她的耳朵裏,睡意在一瞬間清醒過來。
她從床上坐起來,扒拉開擋在臉上的頭發。
“在哪兒?我過去看看。”
晨起幹啞的嗓子仿佛被刀片劃拉了一下,她抬手揉了揉,起身往洗手間去了。
今日下了些小雨,讓人無端煩躁。
溫酒汐帶了把傘,開著車出了門,小星在的醫院,是她上次住院的那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