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城站在舞台上，麵對台下猶如山呼海嘯般的巨大聲浪。
    不過和之前出場的歌手不同，這些聲浪不是歡呼和鼓掌，而是清一色的罵聲。
    現在方城在網上的名聲實在是太差了。
    什麽軟飯男、妒妻男、家暴男，每天都有人在網上罵方城滾出娛樂圈。
    方城的微博後台每天都是99+，幾乎全是謾罵。
    方城沒有公開辯解過，人們以為他真的就此退出娛樂圈了。
    卻沒想到他居然來到了《華夏歌聲》，現場觀眾裏有不少秦婉的粉絲和“晚風”CP粉，此時看到方城頓時出離了憤怒。
    那些罵聲也大都出自他們。
    其他觀眾也是一臉震驚。
    “好家夥，聽說過張珂膽子大，沒想到這麽大，連方城都敢請的啊？”
    “為了流量連命都不要了是吧？”
    “我現在都擔心這一季能不能正常播出了！”
    “舊情，舊情......臥槽，我終於明白為什麽這一期是這個主題了！”
    很快有人反應過來，頓時無數道詫異唏噓的目光都投向了導師席上的秦婉。
    原來“舊情”的意思在這裏啊！
    前妻是導師，前夫是選手，舊人相見，還有幾分舊情？
    張導還是你會玩啊！
    不過話說回來，方城會唱歌嗎？
    拜各種營銷號的黑料所賜，現在人們對方城可是太了解了。
    早年做過詞曲人，妻子紅了之後就開始擺爛，再也沒有寫出過作品，妥妥的過氣創作人。
    至於唱歌？
    那更是聽都沒聽過！
    就這也敢來參加歌手競技類節目？
    這不是自取其辱嗎？
    “這人臉皮也太厚了！”
    “誰有耳塞啊，借我一個，我不想耳朵被汙染！”
    “你們至於嗎？方城雖然渣，但以前寫的歌還是不錯的，人家未必不會唱歌。”
    “我把話撂這兒，就算方城唱出一朵花來，我也不會給他分！”
    觀眾席上吵翻了天，導師席上的秦婉同樣臉色難看。
    她知道方城會出場，已經做好了心理準備，但此刻還是感覺無比難堪。
    心裏對方城的怨懟更深。
    明明都離婚了，為什麽還要糾纏我？
    你不要臉就算了，為什麽還要拖累我和你一起丟人？
    “婉婉，你沒事吧？”
    旁邊的林楓柔聲關心，秦婉搖搖頭，勉強擠出一個笑容。
    林楓臉上帶著關切，心裏卻泛起冷笑。
    現在秦婉這麽難受，不正是給了自己安慰和接近她的機會嗎？
    也許自己還能借此突破和秦婉的關係也說不定呢。
    方城，太謝謝你了！
    “怎麽回事呀？”
    陳若詩則是一臉懵逼。
    她住在港島，很少來內陸，不太了解這邊的情況，見台上那個英俊儒雅的男人一上來就被全場狂噴，頓時摸不著頭腦。
    “他叫方城。”
    鄭山嗬嗬一笑，接著道：
    “是秦婉的前夫。”
    陳若詩一呆，甜美可愛的臉上現出吃瓜的激動。
    “哇！前妻是導師，前夫是選手，他們怎麽離婚的啊？”
    說完才發現自己過於激動了，雙手捂住嘴，大眼睛眨啊眨。
    鄭山笑嗬嗬地道：“離婚當然是因為感情破裂了，嗬嗬，這一場有意思了。”
    按流程應該開始演唱了，但觀眾們實在太過激動，聲浪嘈雜，主持人於丹一再控場，卻始終壓不下喧鬧聲。
    “張導，怎麽辦啊？”
    副導演有點懵，實在沒想到方城的威力這麽大，讓節目都錄不下去了。
    張珂皺緊眉頭，他也是始料未及，這黑流量還真是不好恰啊。
    他想了想，拿起對講機對現場的副導演道：
    “先休息一下，安撫觀眾的情緒......”
    張珂話還沒說完，卻見一道高挑優雅的身影從導師席上站起來。
    她清冷如霜，強大的氣場瞬間覆蓋整個錄製大廳。
    嘈雜的觀眾席霎時一靜，全都呆呆地看著她。
    唐天後生氣了？！
    難道她也看不慣方城，不打算繼續錄了？
    唐時月拿著話筒，目光掃視全場，淡淡開口：
    “站上舞台就是歌手，歌手，用歌說話。”
    唐時月說完便坐下，錄製大廳裏已經恢複了安靜。
    沒人再大聲喧鬧、謾罵，隻敢低聲議論。
    “大魔王這是什麽意思啊？難道她站方城？”
    “唐天後說得對，這是音樂節目，好好唱歌就行了。”
    “好吧，今天我張順飛就給唐總一個麵子！”
    “我還是不信軟飯男會唱歌！”
    “哈哈，看人渣城出醜也挺有意思的！”
    見觀眾被唐時月鎮壓，張珂趕緊再耳麥裏提醒於丹繼續錄製。
    於丹連忙道：“那麽，請方城為大家帶來他的原創歌曲——素顏。”
    大屏幕上適時地現出歌名：
    《素顏》
    “素顏？這歌名和‘舊情’這個主題有什麽關係？”
    “算了，軟飯男能掏出一手原創已經不容易了，大家將就聽吧。”
    “我已經做好給0分的準備了！”
    現場燈光暗下來，隻剩一道聚光燈落在舞台上，落在方城的身上。
    方城拿起節目組為他準備的吉他，坐在一根高凳上，神情平靜，瀟灑閑逸，仿佛是在自家客廳裏自彈自唱。
    “別的不說，這渣男長得是不錯。”
    “難怪秦婉以前能看上他。”
    “就一把吉他？他能唱出什麽東西來？”
    秦婉神情冰冷，放在桌下的雙拳握緊，心裏不可抑製地想起了第一次見到方城時的情景。
    那是學校的十大歌手比賽，方城壓軸出場，也是一把吉他，也是這麽從容瀟灑。
    那時的方城一開口就讓秦婉心神迷醉，一見鍾情。
    後來秦婉放下矜持，瘋狂地追求，終於從眾多競爭者中脫穎而出。
    兩人在一起時，方城曾無數次說過，他要華夏歌壇最好的詞曲人，要為秦婉寫出最好的原創歌曲，讓她成為最紅的歌手。
    可這麽多年過去了，你承諾的最好的原創呢？
    當我憑自己的努力走到這麽高的位置，而你還在原地踏步。
    什麽最好的原創，都是笑話！
    舞台上，方城懷抱吉他，手指撥動，悠揚清緩的旋律響起，接著是方城的歌聲：
    “又是一個安靜的晚上，一個人窩在搖椅裏乘涼。”
    這歌聲算不上磁性悅耳，但卻醇厚低沉，引人入勝。
    觀眾愈發安靜，不自覺地仔細聆聽，也更加疑惑，這歌詞和“舊情”有什麽關係。
    方城繼續演唱，下一句歌詞卻讓秦婉臉色一僵。
    “你問我還在搞什麽原創，搞來搞去好像也就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