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棣滿臉笑容，上前拉住袁珙的手，道：“廷玉，你這次可是給了咱一個大大的驚喜啊！”
    “王爺過獎了，能夠為王爺分憂，這是屬下應該做的。”袁珙微微欠身，麵上帶著淡淡的微笑。
    “多餘的話，本王不說了，將來若是能夠成事，本王絕對不會忘記你今日立下的功勞。”朱棣沉聲道。
    旋即，目光看向一旁的張武，道：“張武，讓人安排酒宴，本王要為廷玉慶功，等下咱們要飲個痛快。”
    “是，王爺！”張武點點頭，轉身離開。
    “袁先生，恭喜恭喜。”
    “廷玉，我真是沒想到，你能說動朵顏三衛，等下我必須要敬你一杯。”
    “......”
    眾人紛紛上前，笑著向袁珙道賀。
    現在大家都是綁在一根繩上的螞蚱，一榮俱榮，一損俱損，因此，對於袁珙能夠說服朵顏三衛，所有人都打心眼裏高興，一點也不嫉妒。
    “嗬嗬，我是運氣好，湊巧趕上了，要我說，這是上天在幫王爺呢。”袁珙笑著道。
    “袁先生說的對，這肯定是上天在昭示著什麽，若不然事情怎麽會這麽巧，湘王之死和朵顏三衛來投同時發生。”朱高煦道。
    袁珙聞言一怔，目光看向朱高煦，眼神驚疑：“二公子，你說什麽？湘王死了？”
    朱高煦點點頭，道：“是的，十二叔被朱允炆逼的自焚而亡，我們之所以聚集在這裏，就是擔心父王會出事。”
    “湘王自焚了，這...”袁珙一陣愕然，而後眼中閃過一抹異色，扭頭看向朱棣，頗為激動道：“王爺，這是一個好機會，咱們不能讓湘王白死。”
    “唰唰唰！”
    朱高熾、朱高煦、朱高燧、姚廣孝、張玉等人聽到袁珙的話，紛紛抬頭看向朱棣，神情充滿期待。
    之前他們也想過，利用朱柏的死做點什麽。
    但最終都沒開口。
    畢竟朱棣和朱允炆之間，有著很明顯的實力差距。
    貿然站出來，承擔的風險太大了。
    不過，現在不同了。
    有了朵顏三衛的加持，朱棣的實力增長了一大截，勉強有了叫板的資格。
    而且，即便是繼續苟著發育，也沒有多少時間了，隨著周王、齊王、代王、湘王等人逐漸被剔除，朱允炆已然快要圖窮匕見了。
    朱棣笑了笑，道：“等下再說這個，廷玉，你先和本王說說你這次大寧之行的經過吧。”
    “唉...”
    眾人看到朱棣沒有給出答案，心中同時升起一抹失望。
    不過，這股失望僅是一閃而逝，他們開始期待接下來的酒宴，朱棣剛剛說了，等下的酒宴之上，會聊一個結果出來。
    “會舉兵嗎？”
    眾人腦海中，全都冒出一個念頭。
    想了想朱棣的性格，都感覺八九不離十。
    現在的局勢已經十分嚴峻，眼下又是一個千載難逢的好機會，這要是放棄了，那就太可惜了。
    .......
    應天府！
    “咳咳咳...”
    床榻上，朱元璋發出一陣劇烈的咳嗽，悠悠醒來。
    蔣瓛一直守著，看到朱元璋醒來，立刻湊上前去，滿臉關切道：“陛下，你現在感覺怎麽樣？”
    “柏兒...”朱元璋目光怔怔出神，沒有理會蔣瓛。
    蔣瓛想起孫守真的吩咐，嘴巴張了張，想要勸說朱元璋情緒不要有太大變化，但最終什麽都沒說。
    現在朱元璋的狀態，他可不敢招惹，否則一個不小心就會有大麻煩。
    時間一分一秒流逝。
    “呼...”
    正當蔣瓛不知道怎麽辦好時，朱元璋深吸一口氣，回過神來，麵色木然道：“去，將湯和帶過來見朕。”
    他決定要現身殺人。
    兒子們接二連三的出事，這是他從未設想過的局麵。
    朱橚、朱桂、朱博等人的事情，他強行忍著，結果換來的卻是朱柏的死亡。
    現在他不準備再忍了，不然的話，誰知道還會不會有兒子繼續死亡。
    他的兒子雖然多，但也經不住這麽消耗。
    “是，陛下！”蔣瓛點點頭，轉身準備離開。
    “等一下！”朱元璋開口，將蔣瓛叫住。
    蔣瓛扭過頭，眼神疑惑，問道：“陛下，還有什麽吩咐嗎？”
    朱元璋眼中閃過一抹痛苦，道：“和咱說說，湘王到底為何自焚？”
    他要搞清朱柏的死因，然後拉出一個死亡名單出來。
    “這...”蔣瓛神情一陣遲疑。
    朱元璋眼中閃過一抹暴虐，冷冷道：“說！”
    蔣瓛打了個寒蟬，不敢再有絲毫的遲疑：“陛下，據臣打探到的消息，湘王之死可能是兩個原因造成的，一：悲傷過度，二：不願受辱。”
    朱元璋麵無表情，道：“因何悲傷，誰又要辱湘王？”
    “陛下，湘王得知您死亡的消息後，不止一次想要前往應天府吊唁，結果都被允炆皇孫拒絕，此後湘王茶飯不思，陷入深深的悲痛當中，據王府中的下人說，湘王經常無緣無故落淚，自焚之前，便有棄世追隨您而去的念頭。”蔣瓛道。
    朱元璋鼻子一酸，老淚縱橫：“柏兒，我的兒，你怎麽那麽傻啊...”
    他都幹了什麽啊？
    若是他沒有試探朱允炆，若是他早一點現身，朱柏的悲劇可以避免的。
    蔣瓛識趣的閉上嘴巴，心中也是一陣唏噓。
    “繼續說，到底是誰，要羞辱咱的兒子！”朱元璋沙啞的聲音響起，語氣平靜，但其中蘊含的殺意，濃鬱至極。
    蔣瓛心中一顫，道：“允炆皇孫削藩，派出李景隆前往荊州捉拿湘王歸京，罪名除了私印鈔票外，還有意圖造反。”
    朱元璋道：“柏兒的罪名，屬實嗎？”
    蔣瓛搖搖頭，道：“錦衣衛沒有查到任何證據，不過，臣之前收到消息，燕王似乎拉攏過湘王，但卻被湘王拒絕了，甚至，湘王還勸說燕王放下心中不切實際的念頭，不要一失足成千古恨。”
    朱元璋一陣沉默，而後道：“柏兒臨死之前，有沒有說什麽話？”
    蔣瓛抬頭看向朱元璋。
    朱元璋道：“說！”
    蔣瓛深吸一口氣，顫聲道：“湘王說，陛下選錯人了。”
    說完，他直接跪在了地上。
    “咱...”朱元璋嘴唇顫抖，道：“立刻，馬上讓湯和來見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