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他的真麵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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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想起來了,小姐可還記得你入睡前喝了茶?”
    沈清棠回神,點點頭。
    “那天我看見迎春姐姐行為鬼祟的在你的茶裏放了東西。”懷喜確定以及肯定道。
    “我的茶有問題?”沈清棠有些難以置信。
    她確實睡前喝了口茶,可她平時就睡得死,尤其是李長策不在的時候,她能呼呼大睡到日上三竿。
    這根本不足為奇,除非下藥是不想讓她聽見外麵的聲音?
    “可是,小喜子,這茶的問題在哪?我喝了之後似乎沒什麽異常?”
    沈清棠有些躊躇的說出這些委婉的話,生怕懷喜聽了誤以為她是不肯相信她。
    “誒呀,總之,總之這裏就是不好!我們得馬上走!”
    懷喜知道自己再怎麽解釋也拿不出證據的,但現在不是說這些的時候,最該做的事便是讓小姐跟她一起走。
    “好好好,我們走,我們走。”沈清棠的注意力全放在了能不能走的問題上。
    這些亂作一團的線,她就算是懷疑,日後也跟她無關了。
    經過這決斷,她麵前是做好了心理建設,還是道,“既然要走,那得找個時間,不如明天吧?”
    “有些隱藏的危險還是要排除一下,尤其是山匪這種,你給我點時間,好不好?”
    懷喜聽到她答應跟自己離開了,既然是沒有什麽別的要求,欣喜躍上臉上,自然是什麽都肯點頭。
    二人小聲的商量事宜,由懷喜晚上偷偷藏行李,明天下午再找個空擋一起下山。
    剛說完,沈清棠心裏一鬆,反正都是傍晚了,吃完飯就打算留宿在懷喜這個屋了,昨天就是太累,懷喜扶著她來這休息的。
    聽說李長策昏迷未起,有王禦醫和迎春照顧著,她也算是好不容易逃過麵對李長策的噩夢,便不想回那間主屋了。
    吃完飯,便在懷喜屋裏洗澡了,剛坐下浴桶,屏風外便傳來迎春的傳話。
    “夫人,侯爺醒了,讓你過去一趟呢。”
    沈清棠聽到‘侯爺’兩個字就心裏咯噔。
    剛放鬆的神經又再次緊繃起來,硬著頭皮回了聲‘好’。
    洗澡的好心情一瞬間消失的無影無蹤。
    收拾好一切,她便跟著迎春匆匆去到主屋。
    到了。迎春退出去便帶上了門,徒留她一人。
    一整日沒見,床上重傷的青年聽到那躊躇的腳步聲,聽力變得敏感起來,他微微側臉。
    “過來。”聲音虛弱,卻隻有兩個字的命令,莫名的壓迫。
    沈清棠心口一緊,剛頓下的腳步,不得已繼續前進。
    她坐回床邊熟悉的椅子。
    李長策疲憊的眼輕輕抬了睫毛,漆黑的眸光稍暗,“卿卿。”
    熟悉的昵稱,沒令沈清棠放鬆,反而更緊了,她輕聲,“嗯。”
    李長策輕輕握住那嬌嫩的手,明顯感受到她僵了一下,氣虛道,“你怕我?”
    沈清棠搖搖頭,心裏還是沒把實話說出來,隻覺得他醒得太快了,她一絲喘息都沒來得及,便又被喚回來了。
    他病容蒼白,胸口纏的紗布沒有再滲血了,左手臂上的也是,大概是退燒了,她摸著那溫熱的手,猜想著。
    可看到那傷口還是愧疚了,“怎麽不好好休息?”
    昨日他自知自己高燒之下,做出些瘋狂的舉動,她又生性膽小,隻怕是嘴上不懼他,心裏卻反著來。
    “卿卿,昨夜是我做得不對,我日後會改正,不會再逼迫你了,你可願再相信我一次?”
    沈清棠怔怔瞧他,那雙漆黑的眸,似乎要將她深深望進去。
    她略略垂頭,應了一聲,“自是願意的。”
    願不願意又如何呢?從此以後再也不見了。最後一次說謊了。
    “昨日,可說話算數?”青年再次出聲。
    沈清棠倒是沒忘記這昨日為了穩住對方說的那些話。
    答應他會與他平淡度日,共度餘生。
    想來,她有幾分真心的,隻是這真心又被後來的懼意給消磨幾分,如今隻怕剩下的都是同情。
    她與懷喜有了別的計劃,此時最好是不要讓對方產生疑慮才是。
    她乖巧的點點頭。
    “說話。”李長策對她的點頭並不滿意,似乎在質疑她的誠意。
    沈清棠抬眸對上他的視線,溫聲道,“嗯,說話算數。”
    那隻覆蓋在她手背上的大手微微一緊,她能感覺床上的青年又在壓製著亢奮的情緒。
    漆黑的眸光緊緊鎖在她臉上,盯得她有些不適。
    “上來。”李長策兩片蒼白的唇上下輕碰。
    沈清棠略帶遲疑,“你的傷……”
    她沒有要拒絕的意思,如今穩定他的情緒是最重要的事,若是她靠近他,他豈不是又要激動了?
    萬一弄傷了他……
    李長策沒說話,靜靜的看著她,目光不冷,隻是有點威壓,似乎要看到她上來為止。
    沈清棠隻好脫了鞋襪,跨過他,小心翼翼的爬進裏側。
    她剛躺下,就被李長策摟進懷裏,她不敢亂動,生怕對方的傷口又裂了。
    “卿卿永遠不會離開我的,對吧?”
    頭頂上傳來青年疲倦的聲音,語氣含有期許,向往,陪著他蒼白的麵容,看著楚楚可憐。
    似乎她真走了,他就像隻沒人要的喪家犬…
    沈清棠看著麵前近在咫尺,做吞咽動作的喉結,上下輕緩。
    心裏莫名有些愧疚,難受,這種難受就像剛醒時發現自己另加他人時,對江行簡的背叛與自責。
    她對這種感覺實在是太熟悉了。
    “不會。”她終是心軟嗚嗚。
    聽著少女綿軟肯定的聲音。
    青年緩緩閉上眼睛,嘴角勾安心的笑慢慢平直,沉沉睡去。
    她在,他就入夢很快。
    次日,沈清棠剛出門,便撞見了來探病的林蕭莊主。
    二人之前打過好幾回照麵,所以並不陌生。
    “莊主來找夫君?”
    “不,來找你。”
    ——
    沈清棠本想著出門探探路,原先懷喜同她說好的,今天傍晚會去藏行李,準備裝作閑逛溜下山去,離開這裏。
    出門前望向李長策的時候,她神色還略帶傷感,是以見到林蕭的時候還未回過神來。
    二人尋了一處絕佳的風景,後山水澗的涼亭處。
    林蕭給她倒了杯茶,微笑道,“夫人是在為承風發愁嗎?”
    對方誤會,沈清棠有些心虛的點點頭。
    “放心吧,我讓人拿了點青山獨產的秘藥,助他傷勢好的更快,”
    少女喝茶不語,似乎心事重重,林蕭轉而問了一句,“夫人方才出門,可是要去做什麽重要的事?”
    沈清棠心裏咯噔一下,連忙調整神色,搖頭道,“就是覺得悶,想出去逛逛罷了。”
    “如此。”
    林蕭捏著茶杯,略微沉吟,“我勸夫人最好是注意安全,不要一人隨便亂逛,這裏到底還是在山上。”
    “山莊之外也有獵戶打獵,布下陷阱,且野獸雖算不得肆虐,到底還是危險的。”
    外麵的的一片都是原生態環境,飛禽走獸眾多,這點沈清棠是知道的,隻是原先李長策帶著她走的向來是大路,白日裏也未曾見過危險之物。
    可如今快到傍晚了,被林蕭這麽一提醒,沈清棠心裏隱約害怕起來。
    懷喜說要去藏東西,那必然要藏在隱秘之處?
    她心緒稍亂,為防止對方看出端倪,她端著茶抿了幾口,“多謝林莊主提醒,我自是不會去那些個地方。”
    “如此甚好,正好承風也不想你走得太遠。”
    林蕭細細觀察著少女平淡的神色,在她舉手投足裏思索端倪,最後半開玩笑道,“他離了你,隻怕是要將我這青山都給掀了。”
    沈清棠略微汗顏,對方不會是故意的吧,怎麽突然提起這個,又勾起了她那天晚上的陰影。
    “夫人,你跟承風在一起兩年,可知他是個多執著的人?”
    “那晚的事,我都聽說了,多情必多疑,承風如此,不能怪他。夫人有沒有想過是他太愛你了?”
    林蕭嘴角微微上揚,似乎在說一件尋常事。
    沈清棠心下略沉,她又何嚐不知道李長策對她的心思,隻是這偏執占有過於可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