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求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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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蕭一眼看穿了她的心事,“夫人,那日不過是承風高燒之下所犯的病,情緒壓抑到了極點,才會難以克製,又是在病的情況下,難道夫人這點包容都沒有嗎?”
“承風可有傷害過你?”
傷害?那倒是沒有吧?要說傷害,他倒是在傷害自己,回憶起李長策跪在床上的情景,他幾番克製,控製自己沒有去拽她。
沈清棠垂眸,什麽也沒說。
忽地想到了什麽,便問道,“那日夜裏,可有將刺客留下活口?”
林蕭麵色一凝,“怎麽忽然問這個?”
“承風嫉惡如仇,自是一個都未留,全部斬殺,扔去野山裏了。”
“難道沒查清是誰派來的?”沈清棠接著問。她想起懷喜的懷疑,不免疑慮重重。
雖然她不相信這世上真有人會做這種費力不討好的事,可懷喜說的又不能不信。
她定要找到證據,否則她太迷茫了,她相信李長策這麽久,一朝信任被推翻,實在是有些難以接受。
若是這般,那李長策是不是還有別的事在騙她?
比如失憶的事?
如此一想,她內心的不安放得更大。
林蕭平靜的眼底掠過一絲狐疑,但很快就消失不見。
他開始打量眼前這個少女,看來她身邊之人隨便說的幾句話,就將她信任挪走了,難怪李長策要除掉那小婢女。
那晚上就不該留著吧?真是夜長夢多,真不知道李長策到底在想什麽,既然做了又不做幹脆,這點可不像他。
林蕭快速的收起思緒,平和道,“查清了,都是些黨派之爭,皇權之間的把戲。”
皇權之間?
沈清棠雖然久居侯府,倒也知道一些李長策在朝廷上的地位。
他高高在上,又目中無人,平日裏看著散漫,殺人不眨眼的人屠將軍會樹敵,也是正常的。
“原來如此。”
沒有證據,她無從懷疑。
誒,想來是懷喜錯覺罷了。
“夫人怎麽突然問起這個?”林蕭喝著茶,若有似無的反問。
“沒什麽,就是好奇,那晚上的人這麽厲害,究竟是怎麽傷了他呢?”
沈清棠一針見血的問出關鍵問題。
“說來慚愧,敵方有備而來,我的人死了不少你也是知道的,承風再厲害也有失手的時候…”
說到這,林蕭故意頓了頓,話鋒一轉,“難道夫人是在懷疑承風?”
“自己設局?”
沈清棠驀然抬眸,心虛到睫毛不停撲閃,“沒,隻是好奇,好奇罷了。”
林蕭這個人似乎有點心細入微,她隨便一問竟然被對方敏捷的抓到關鍵點。
“那日承風救人心切,就連自己受傷了也不管不顧,臨走之前,特意吩咐銘光照看好你。”
“沒想到夫人竟然懷疑他,若是承風知道了,想必……”
又要發瘋。
他不說,她都知道。
沈清棠心虛難捱,麵上染了愧疚之色,“是我小人之心了。”
如此便也說得通了,的確是懷喜的誤判。
真尷尬呀,誒。
一晃,時間不早了,夕陽斜下,沈清棠再也不能耽擱去找懷喜的事。
林蕭送她回到小院,便轉身離開。
少女匆匆的朝林子的某處方向走去,林蕭悄然出現在後院一角,透著高大的籬笆朝那身影看去,麵色一沉。
——
沈清棠出去找了一圈都沒找到人影,越是靠近密林深處,她越害怕。
晚上蛇鼠蟲蟻最多,林子又有奇怪的鳥叫,嚇得她汗流浹背,好在找到了懷喜說的那棵大樹,可是又不見懷喜本人。
樹上刻了個叉的標記,這是她與懷喜互通的暗號。
她莫名有些不安,明明說好了在這見麵,怎地又不見人影?
等了片刻,她被咬得手背上出現包,癢得不行,想著懷喜該不會不見了吧?
越想越害怕,眼看要天黑了,沈清棠迫不得已的往回走。
回到小院,沈清棠在小院的其他房間都找了個遍,也沒發現懷喜,心焦灼不堪。
她強忍著冷靜,從懷喜空蕩蕩的屋內出來,恰好遇見了迎春。
少女滿頭大汗,白嫩的臉被熱汗蒸得粉,仔細看脖子上還有兩個顯眼的紅包,這把迎春給看愣了。
“夫、夫人?你這是怎麽了?”
“懷喜呢?你可有見過她?”沈清棠顧不上許多,拽住對方的手,如同見到救星般。
“懷喜?懷喜沒在屋裏嗎?她說今日身體不舒服,要在屋內休息一日的。”
完了完了,這是懷喜支開對方的借口,沈清棠心口似乎有什麽堵著一般,開始惴惴不安起來。
整個小院都沒見到懷喜的人影,迎春又不知道懷喜去哪了。
這可怎麽辦?她該不會在哪出事了?
“是她不見了嗎?”
沈清棠點點頭。
迎春開始擔憂道,“會不會在幹活,奴婢去其他地方找找,夫人,您別急,人一定會找到的。”
“不用了,其他地方我都找遍了,她不在小院。”
沈清棠大腦飛快的運轉,似乎想到什麽,“你去找林莊主過來,我需要他幫忙,召集更多的人去山裏找。”
“山、山裏?”迎春錯愕不已,但眼下不是盤問的時候。
“夫人,林莊主外出了,你不知道嗎?奴婢從主屋回來的,林莊主跟侯爺道別後就走了。”
如此,整座青山便沒人號令了?
這……上次遇刺,他們來時帶的人幾乎都死了,唯獨剩下迎春和她,銘光最近也不知道去哪了,大半個月都見不到蹤影。
小院裏完全沒有別的人可以用了。
著急上火的瞬間,沈清棠又想到什麽,她快步朝主屋走去。
人穿梭夠回廊,走了不知多久,沈清棠覺得這條路十分漫長。
這裏除了林莊主之外,還有一個人能號令所有人去找懷喜。
但是她要如何開口?
求他?
那又要如何解釋懷喜的事?
罷了,眼下不是說這些的事。
沈清棠推門進屋。
屋內安靜得嚇人,她小心翼翼的走,能聽見心跳聲,鞋底壓在竹做的地板上,還是吵醒了床上的青年。
“夫君。”沈清棠略有心虛的喚了一聲。
蒼白病弱的青年,本就假寐,聽見這熟悉的聲音,緩緩睜眼,眼底詭譎的波動很快便藏了下去。
他微微側頭,朝她看去,聲音艱澀,“卿卿……你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