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坦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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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下人來通報,“侯爺,張大夫回來了,就在前廳。”
沈清棠疑惑的看向李長策,他解釋道,“特意讓他來的,正好你近日消瘦,就讓他給你看看,免得讓人掛心了。”
那張運良原先去見師父了,沒想到如今回來了。
她倒也不抗拒,點了點頭,由著李長策帶她隨便看看了。
李長策取下屏風上的衣服,要給她穿上,她略有尷尬,想著還是自己來算了,可是很快她就發現自己不會穿這古裝,以前都是懷喜幫她的。
李長策一言未發,握了她的手,親自上手給她整理係帶。
沈清棠發覺李長策似乎真的變了些,那日答應她不會再發生那樣的‘瘋病’似乎是真的。
如今看人的神情也沒以前冷了。而且……誰能想到他提槍握劍的雙手,竟然會為女子穿衣。
張運良站在前廳,見到人來了,便立馬行禮。
他給沈清棠把脈,又細細端詳她的臉。
“夫人氣滯肝鬱,心中有結,這才導致茶不思飯不想,夜不能寐。”
說著,他從藥箱裏取出一個小紅盒,打開看,裏麵放著一顆黑色的藥丸。
“夫人吃下這顆寧心丹,症狀便可有所緩解。”
沈清棠蹙眉,看著那黑黢黢的藥丸,有點嫌棄。
說實在的,真的有些像濟公搓出來的伸腿瞪眼丸。
何況這名字裏帶著丹字,難不成真的是煉出來的嗎?據說古人技術不達標,丹藥多含重金屬。
吃了該不會影響壽命吧?
“這是你煉製的?”到底還是不放心,她捏著那藥丸的時候,幾次三番難以放進嘴裏,還是問了。
“哦,夫人誤會了,這藥並非用丹爐所煉,而是經過小火慢煮,多種藥材濃縮而成。”
張運良耐心的解釋,麵相看著是個沉穩的老大叔。
沈清棠再瞧向李長策,見他輕一點頭,心也稍安。
她一口吃了下去,嚼了嚼,味道也還好,就是有點酸澀,她倒了杯茶,就這水咽下去。
才吃沒多久,沈清棠竟然有些困意,眼皮子沒由來的沉重,歪靠在李長策的肩上睡了過去。
他抱著人回到屋裏,替沈清棠蓋好被子,帶著薄繭的手輕輕撫著她的小臉,在她眉心上落下一個吻,才走出屋子。
張運良還在前廳候著,畢恭畢敬的等待被問話。
見到人來,立刻作揖行禮。
“她身體究竟如何?”李長策負手而立,眉心緊擰。
“夫人身體確實如方才所言。”
張運良頓了頓,又道,“方才那藥便是我去向師父求來的相思引解藥,這藥有解除相入骨的思病症,也有寬心養肝的作用,想來夫人過段時間便會起來的。”
李長策眉頭微鬆,心裏頭稍舒心了些,“做得好,一會去領賞吧。”
“多謝侯爺。”
張運良提著藥箱,轉身離開。
如此甚好,想來她會慢慢的忘記與阿兄的舊事,日後身心隻能給他。
李長策朝著沈清棠住的小院的方向回眸,很快心中多了份了暢意淋漓的痛快。
他等這一天,終於來了。
沈清棠這一覺睡得很安穩,直到第二天下午才醒。
不知道是吃了那藥的緣故還是如何,她身體鬆快了許多,腦袋也清明了。
李長策坐在窗邊的矮榻上,攏了一卷兵書,看得入迷,聽到動靜,他放下書,朝她走來。
骨骼分明的手摸著她的臉,輕聲道,“可好些了?餓不餓?”
沈清棠莫名有些暖,她身邊再無人可依靠,也隻有他了。
她點點頭。
李長策驀然一笑,懸起的心落下。
沈清棠能吃下飯了,不過飯量沒有平時多,李長策給她盛了一碗湯,看著她喝完。
外麵陽光正好,李長策帶著她出去散散心。
院子裏的梧桐樹繁盛,蟬聲叫。
沈清棠看見那樹又想起懷喜來,原先她午睡不安穩,懷喜會親自除蟬。
心情不免又低落起來。
“喵~!”
沈清棠正想著,一團白色的物體從樹上掉下,正好穩穩的落在她腳邊。
是貓!
貓渾身通體雪白,正坐在地上,舔舔自己的胸前的毛,似乎通人性的朝她看去,瞪著翠綠色的豎瞳好奇的打量她。
沈清棠天生喜歡這種可愛的事物,不免蹲下身子來,朝它勾勾手。
白貓粘人的貼了上來,在她手邊蹭了蹭。
少女素白的手,摸著貓毛,臉上的笑意漸漸起來,“夫君,這貓……”
“喜歡嗎?”
頭頂傳來青年的聲音。
“喜歡。”
“送你的。”
沈清棠的手一頓,李長策蹲下身,順手將貓抱起來,對上她那雙疑惑的眼睛自顧自道,“這貓通人性,脾氣又好,性格活潑,我讓人挑了好久,特意送你的。”
說著,他將貓放在少女懷裏,看著那雙清澈的眉眼,從哀傷剝離。
沈清棠摸著貓,有些感動得不知所措,麵前的人眉眼溫柔,待她寬厚如此。
晚間。
李長策進屋。
少女坐在床前,烏發垂腰,身穿薄紗,雪白肌膚上透著淡淡的粉,一雙杏眸清澈裏滿眼緊張,雙手搭在腿上不停的攪弄著。
細看還能見到她晶亮的眸子裏似乎有水意。
“這麽晚還沒睡?在等我?”
李長策這幾日跟從前一樣,去了軍營很晚才會回來。
故意等他的沈清棠點點頭。
“我有事要與你說。”
她的嗓音甜甜的,軟軟的,這淑女的坐姿顯得很乖。
李長策看了尤其滿意。
他坐在她邊上,抬起她的下顎,看著她的眼睛,語氣有些蠱惑,“床事?”
青年的眉眼在燭光裏顯得柔和,漆黑的眸深情溢滿,看得沈清棠心中狂跳。
“不是。”她紅著臉。
如今,她不怪他調戲自己,整顆心的注意力都在那日青山準備逃跑的事裏。
雖然李長策沒有親自過問,但她還是記得李長策不喜歡別人騙他。
日後她又要繼續跟對方過日子,那定是不能有所隱瞞。
“那日,你為何不問我去了哪?”
她從山野裏回來,一臉的汗,脖子上還有被蚊子咬的包,難道他不覺得奇怪嗎?
“那晚我瘋魔,定是嚇到了你,若是多問,怕你抵觸。”
“午間又答應了你,日後不會那般逼迫你,是以你的事,你想說便說,不想便不想,都是卿卿的自由。”
他的聲音磁沉動聽,在這溫暖的屋內顯得十分溫柔。
沈清棠一瞬恍惚了神,那張與某人七八分像的臉勾起了她莫名的心安。
“我說出來,你可別生氣。”
“我不想瞞你。”
“當時我在山裏,是想跟著懷喜逃跑的。”
青年微微蹙眉,眼底的晦暗不明令沈清棠內心一緊,“你別生氣……”
她主動攀上他的肩,一隻手輕輕撫摸他堅硬的胸膛,似是想要滅掉他內心的怒火。
殊不知,這動作倒是勾起了男人最原始的欲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