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4章 粟水縣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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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西看到溫夏眼睛還紅著,軟軟的貼過來拉住了她的手,仰頭道:“對不起,媽媽,是我不對,我不該求著舅舅帶我和哥哥玩捉迷藏的。”
“沒事,寶貝兒,不怪你們,”溫夏捧著小閨女的臉,心裏還是一陣後怕。
但為了不讓這件事對孩子有不好的影響,溫夏還是盡量壓下心裏翻湧的情緒,道:“以後坐車的時候,不論是跟著誰去玩,都得告訴媽媽和爸爸,知道了嗎?”
“嗯,”西西點了點小腦袋,抱著溫夏的胳膊蹭了蹭。
溫夏又將視線轉向了許熠那邊。
“一一也記住了,媽媽,”許熠也湊過去抱住了溫夏的另一隻胳膊,“這次是我們不好,讓媽媽擔心了。”
溫夏本來還想再說些什麽,在聽到許熠的話之後,又覺得沒什麽可說的了。
她家的這兩個娃,和其他人家的比起來簡直不能更加聽話懂事了。
“和你們沒關係,是媽媽太過於擔心你們了,”溫夏捏了捏許熠的手。
要是還在北市,哪怕一早上沒看到孩子,溫夏也不怎麽會擔心,因為她心裏清楚,周圍都是熟人,再加上兩個孩子從小就機靈,遇到那種用吃的或者是玩具誘哄他們的,他們一定會躲得遠遠的。
但現在他們是在人多且雜亂的火車上。
稍微有點不注意,自家的孩子可能就會被人用盡手段拐走。
所以,也不怪溫夏在沒看到孩子時,會慌成這樣。
更何況,人販子真的就在他們身邊!
要不是他們這邊人多,周玉梅不好下手所以轉移了目標,現在躺在帆布袋裏麵昏迷不醒的說不定就是他們家一一和西西。
隻要一想到這裏,溫夏就覺得後背發冷。
她實在沒辦法想象要是兩個孩子一起丟了,她往後要怎麽辦。
“你這手沒事兒吧?”
邢江池是朝著許澤他們相反的方向找過去的,在看到溫東帶著孩子玩的時候,心裏就鬆了一口氣。
然後,他告訴溫東,許澤他們在找孩子之後,就去安慰李荷花和溫之福老兩口了,所以也就沒看到許澤打人的場麵。
現在看到許澤的手在不斷的往下滴血,皺著眉問了一句。
“沒事,”許澤從孩子不見了開始,心就一直懸著,壓根沒注意到自己的情況,聽到邢江池的話之後,他才將手抬起來淡淡掃了一眼。
“還是去洗洗吧,看著也不盡是那個人販子的血,”溫東說。
說完,他又表情複雜的多看了許澤好幾眼。
在溫東的眼裏,許澤一直是一個穩重,情緒穩定,為人隨和,不管發生什麽事情,都極少發脾氣的人。
沒想到他真的動起手來會這麽狠。
當時他距離還稍微有些遠,沒有看清楚拳頭砸在臉上的場景,但從許澤的動作來看,他是真的打算下死手的。
想到這裏,溫東的表情更加複雜,不過他也沒多說什麽。
畢竟,要是他以後的孩子被人販子拐走了,他可能比現在的許澤還要瘋。
許澤獨自去洗了一把手臉。
手上的血確實不僅僅是人販子的,還有一些是他在打人的時候,皮膚被劃破後從傷口處滲出來的。
不過都是些小傷,估計用不了多長時間就長好了。
由於今天的事情,接下來的一天半時間,兩個孩子都乖乖的待在車廂裏麵。
許熠在出門之前帶了兩本兒童繪本,此時正在給西西講故事,小丫頭從小腦子就活泛,聽故事的時候總能提出來一些稀奇古怪的問題,許熠被問住了之後,就會找許澤尋求幫助。
許澤也不煩,同他們兩個靠坐在一起,溫聲將一個個難題解釋清楚。
每當這個時候,李荷花就會覺得許澤中途退學還是太可惜了。
“沒什麽好遺憾的,媽,”許澤笑著跟李荷花逗樂子,說,“我這種水平的學生,老師也沒什麽能教我的了。”
李荷花被噎了一下。
實在沒忍住對許澤翻了個白眼道:“真是比以前公社的老文書都能吹牛。”
其他幾個人在聽到丈母娘和女婿的對話之後,笑了好半天。
不過,溫夏倒是覺得,許澤的學習能力確實很強。
他的記性也好的沒話說,很多東西他隻要看上兩遍就能記得住。
不像溫夏,前腳記得要幹個什麽事情,後腳就會忘的幹幹淨淨。
李荷花說,這是部分女人生了孩子之後的後遺症。
溫夏當時暗戳戳的想,當媽媽真辛苦,怎麽就沒有那種醫療設備,可以把產婦的後遺症勻一半到男人身上。
這樣才公平。
三天時間一晃而過,等到粟水縣城的時候已經到下午了。
粟水縣城這邊下午的日落時間要比北市那邊要遲一個多小時,所以,雖然已經五點多了,太陽依舊非常烈,炙烤的地都是滾燙一片。
西西還不到一歲的時候就去了北市,所以對粟水縣城非常陌生,從火車上下來之後就一直在好奇的左顧右盼。
許熠倒是對粟水縣城有不少印象。
但時間已經過了五年之久,一些記憶也隨著時間的流逝,以及後麵更多的美好回憶的覆蓋,變得淡薄了許多。
“哎喲!”
李荷花從火車上下來之後就頗為感慨的歎了一聲。
“怎麽了?”溫之福跟在她後麵,腳踩在實實在在的地麵上之後,心裏也沒由來的踏實了下來。
他又用腳在地上跺了跺。
“咱們出去這麽長時間了,沒想到粟水縣城還是老樣子,一點兒都沒有變,”李荷花說。
“還是變了一點的,”一邊的宋佳玉笑著接話道:“嬸子您出去街上就知道了,這火車站裏麵確實沒什麽變化。”
“也是,”溫東牽著正好奇的東張西望的陶琳,接了一嘴道:“現在的日子和社會肯定比以前要好過不少了。”
之前到北市的時候是溫東派車過來接的。
現在到了粟水縣城,那就算是邢江池的地盤了,他在上火車之前就和家裏說好來接車的時間了,所以一行人從火車站出來之後,就坐上了軍綠色的吉普車。
“一一,”溫東叫了許熠一聲。
“啊?”小崽子立馬扭頭看向溫東,“怎麽了?舅舅?”
“你看這裏,”溫東指著車窗邊的一個小小劃痕道:“你還記得你第一次坐小轎車麽?當時特別緊張,但又很高興,一不小心把這裏弄了個不怎麽看得出來的印子,還哭鼻子了。”
許熠湊過去看了看,確實是他當初不小心弄的。
“時間過得真快啊,”溫東有些感慨:“這一晃眼,當初軟糯糯的小崽兒就這麽長成大崽兒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