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奇怪的癖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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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成沒有調侃之意,但下一瞬,他就被林知夏用力的一把推開。
屁股剛好撞到桌角。
林知夏雙頰發燙,背過身時,半截白色的束帶從緋色官服下探出頭。
“啊嗚......”江知捂著屁股,還未開口發難,又被那半截束帶吸引住目光。
他的好奇心戰勝了疼痛。
就在這時,門外傳來腳步聲。
未見人,先聞其香。
江成皺眉:“陸啟,你來幹嘛?”
芝蘭玉樹般的青年走進來,謫仙般的氣質,高傲的神情像一隻孔雀。
“聽說你被人打了,我來看看你死了沒!”
“啊奇兒~”
陸啟剛靠近,江成就一連打了好幾個噴嚏,根本停不下來。
平日裏的矜貴氣質蕩然無存。
陸啟笑出聲,他聽說有人劫囚,還打傷了新來的推官。
擔心江成被波及,這才馬不停蹄地趕過來。
林知夏整理好衣服轉過身。
這個陸啟她聽說過,開封府少尹,逢出入必更衣熏香,聽說一天最少要換四五套衣服。
還自己花錢在衙門造了個更衣室。
這麽重的香粉味,是要掩蓋什麽嗎?
“陸大人。”
林知夏見禮後,才看向江成。
“你找到新線索了?”
“對,阿晝已經帶著那丫鬟去認屍了,很快就有結果。”
江成順勢說起丫鬟黃玲失蹤一事。
陸啟看兩人聊起命案,頓時覺得無聊起來,他讓小廝把燒雞和香泉酒甩到江成身上,出了簽押房。
他一走,室內的空氣漸漸變得清新起來。
江成把燒雞掰開,拿了個雞腿遞給林知夏。
眼角無意中掃過桌上的小銅鏡,眉頭輕皺。
這家夥怎麽跟陸啟一樣,淨學些姑娘家玩意兒。
一個個的,一點男子氣概都沒有!
江成咬了口燒雞,目光掃過林知夏白皙的麵龐。嗯,長得確實挺小白臉的。
沒過多久,阿晝帶著翠青回到簽押房。
她看過屍體腳上的胎記,確認了死者就是黃玲。
此刻翠青就像是丟了魂一樣,喊一聲,半天才有回應,根本問不出什麽。
林知夏隻能讓阿晝先帶她下去休息。
江成把黃玲的戶籍檔案遞給林知夏。
“兩名死者,太原府周放,應天府黃玲——皆是賤籍。”
林知夏心裏的石頭落下了一點點,這個身份與哥哥不符:“明日分頭查,你去沈祭酒家,我去任府,讓羅青帶人去找黃玲那個相好。
我們不隻要查周放和黃玲有沒有仇家,還要查他們服侍的人有沒有仇家,之後再交叉比對,看有沒有共同點。”
江成反問道:“你覺得這案子是仇殺?”
“不好說,本質上,他們這麽年輕,又是賤籍,連日常起居都無法自己做主,不太可能惹到這麽厲害的人物。
至少,結下死仇的可能性很低,畢竟,從現有的情況來看,兩人都不是性子乖張之人。
但是兩人又都是在休沐的時候被害的,這說明凶手了解他們的行程,是有預謀的殺人......”
說到凶手,林知夏想到凶器黑漆弓。
“軍器那邊,你有查嗎?我聽說汴京有個鬼市,裏麵什麽東西都能買到。”
“軍器監淘汰下來的舊弓,確實有一部分會流到鬼市,但凶手第一次殺人是在六年前,太久了。至於近兩年交易的,我已經讓探子去查了。”
“咚——咚,咚,咚”
牆外傳來四更的打更聲。
林知夏止了話頭:“時候不早了,你先回去休息吧。”
江成看著牆邊的地鋪,青石板印襯著深色的被褥,竟透出幾分高風亮節來。
“我今晚也不回去了。”江成來了興致。
林知夏:“......那你去退思堂吧,那裏有軟塌。”
退思堂是官員臨時休憩的地方。
林知夏怕半夜有人進來,這才抱著被子回到簽押房打地鋪。
江成當然知道退思堂,去年為了抓人,他連夜奔襲三十裏,回到衙門困的都走不動道了,就去了退思堂。
結果裏麵全是打呼和放屁的聲音。
“不,我就睡這。”
阿晝剛回來,就聽到這一段,進屋就給江成跪下了。
“公......”
一個字還沒嚎完,就被江成捂著嘴拖出去了。
林知夏輕笑著搖搖頭,對付江成,這倒也是個辦法。
翌日。
迷迷糊糊中,林知夏感覺有人在掀她的衣領,她嚇得一個激靈彈跳起身,一臉警惕地望過去。
窗外天色已大亮。
肖平和江成兩人就蹲在她跟前。
“嚇到你了,抱歉,我看你發燒了,就想看看你背後的傷口。”
肖平麵露赧然之色。
林知夏摸了摸自己的額頭,確實是有點燙。
“什麽時辰了?”
“辰時一刻了。”
“那我不是錯過點卯了!”
江成滿臉不理解,點卯是什麽很重要的事嗎!
肖平卻是懂這種小地方出身官員的心態:“沒事,吏員那邊我去說,我先看看你背上的傷。”
肖平示意林知夏脫去上衣。
林知夏這才注意到,地上還放著一個藥箱。
她連忙拒絕:“不用,傷口我看過了,沒多大事,你給我開兩副去淤的藥就好了。”
江成一聽不樂意了:“我一大早把人叫過來,你就是這種態度!”
江成一大早出現在衙門裏,點卯的吏員都驚了,嘴巴張開半天沒收回去,惹得眾人發笑。
林知夏見狀伸出手:“你把脈就知道了,我真沒事,壯得跟頭牛一樣。”
林知夏的脈像確實如她所說,強勁有力。
她一直堅持,肖平沒有再強求。
事後,兩人分頭行動。
林知夏喝了藥,強撐著去了任府。
問了一圈,任家的人都不覺得周放會有仇家,唯一讓林知夏覺得有問題的地方,是周放進任家的時機。
七年前,周放十九歲,那時候他還是一個乞丐。
任家小公子出城遊玩時,不慎從高處墜落,生死未卜。
那日恰逢重陽節,出城進城的馬車絡繹不絕,任家的馬車被堵在路上。
周放正沿路乞討,看到受傷的任家少爺,自告奮勇上前通路。
他背簍裏藏著一條大花蛇,馬兒看到蛇都往旁邊躲,路上驚了幾家的馬車,有一家還翻了車。
但路是給他通出來了,任家小公子的命也保住了,隻是變成了殘疾。
之後,周放就成了小公子的隨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