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特殊的香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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汴京城,文臣武將加起來近三千人,還有宗親世家,很多小官小吏在汴京,都是租房住的。
有些日子過的,還不如大鋪子的掌櫃自在。
推官一個月拿的那三十五貫,還不夠他請朋友去樊樓喝頓酒呢!
阿晝是真的聽不下去,也怕林知夏尷尬,像是得了咳疾一般。
江成忍不住一腳踢過去。
“你再嘟囔,信不信我把你打成豬頭。”
阿晝跪了下來,開始幹嚎,隻聞其聲不見其淚。
“公子,老爺已經催了三四次了,你再不回去,咱倆真的得挨家法!”
主要吧,每次他挨的還是雙倍。
林知夏忍不住笑了:“要不,你先回去吧,這麽晚了,可能真有急事。”
“他一個禮部尚書,能有什麽事情找我。”江成滿臉不以為意。
林知夏又勸了幾句,江成這才麵色不鬱地起身。
阿晝趕忙跟上,轉頭對著林知夏連連拱手。
出了衙門,阿晝駕著馬車。
江成也不進車廂了,直接坐到阿晝的旁邊。
夜風涼爽,吹得人頭腦都清醒了三分。
阿晝就沒有這麽悠閑了,他心裏隻有一個念頭,就是以最快的時間回府。
所以,江成一坐下,他就“啪啪啪啪”連揮數下。
馬兒吃痛,飛快的狂奔起來,如數麵馬蹄鼓同時敲響,急躁的像是要衝鋒陷陣。
“阿晝,你慢點,慢點,嘶!”
這種顛簸的感覺就像是回到了小時候剛學騎馬那會,屁股一遍遍撞擊著馬鞍。
阿晝不語,隻一味的趕路。
江成受不了了。
“哎!公子,你別搶我的馬鞭啊......”
兩人打鬧著,僅一息的功夫就回到了江府。
江成跑下馬車,伸手揉著腚,狠狠地剜了阿晝一眼。
阿晝在一旁陪著笑。
江府大門是開著的,等著門口的不是門房,居然是江府管家。
“公子,你可回來了,老爺和客人都等一晚上了。”
這麽晚了,誰啊?
江成滿臉狐疑。
進得府門,踏上石階,前廳燈火通明,有四人正在說話,其中還有一陌生的年輕女子。
江成腳步一頓,正想躲,阿晝在後麵推了一把。
“呦,說曹操曹操到。”
江成的父親江修遠站起身,麵上雖不滿,但還是笑著介紹道:“成兒,這位是國子監祭酒沈大人,這是他的女兒沈三娘子。”
“這是犬子江成,現在在開封府做事。”
江成看著沈三娘子略帶驚豔的目光,腦子嗡地一下,不可置信地看著自己的父母。
逼婚都逼到這個份上了?
這姑娘是有多急,大晚上的,在他家一直等著。
知子莫若母,江成的母親徐氏,一見兒子這副見鬼的表情就知道他想岔了。
她走過去,在江成手臂上掐了一把。
“成兒,愣著幹嘛!沈大人找你有公事,等你一晚上了。”
“公事啊~”江成疼的直咧嘴,他趕忙抽出手,向沈祭酒見禮。
“見過沈大人,三娘子。”
沈三娘子低頭掩唇,試圖抹去唇邊的那抹笑意。
江修遠把下人都遣走,直至屋裏隻剩下他們五人。
江成找了個離自己母親最遠的位置坐下。
“沈大人有什麽事?直說便是。”
沈祭酒看了女兒一眼,才緩緩開口。
“我來,是為了熊耳山那件無頭命案,其中一個死者,可能是我女兒的貼身女婢黃玲。”
江成騰地一下站起身:“此言當真?”
沈祭酒把黃玲失蹤的情況說了一遍。
“此事也是小女疏忽,她待下人親厚,以為這丫頭回家了,沒有過多計較。”
江成問道:“黃玲失蹤是哪一天?”
“六月初一。”
今天是二十三,死亡時間對得上。
翠青就在門外候著。
“沈大人,這個叫翠青的丫頭,我要先帶回衙門。”
“那......”
“沈大人的意思我明白,我能給您的保證是,在案子水落石出之前,不會把沈家牽扯進去,若那具屍體真是黃玲,也不會將她出自沈府一事外傳。
但是,如果讓我查到,凶手和沈府有關,那請恕我必須秉公執法!”
沈祭酒一聽這話,心裏的石頭放下了。
自家的人他很清楚,不會有如此喪盡天良。
“那一切就有勞江大人了。”
“沈大人放心。”
江成得了重要線索,在家裏也待不住了,讓阿晝帶上翠青,轉頭就往外衝。
徐氏沒拉住,氣得直跺腳:“這剛回來,你又去哪?”
江成頭也不回:“我去趟衙門,很快回來。”
“這麽晚了還去,吃東西了嗎?”
江成沒有回應,隻揮了揮手,就出了府門。
沈祭酒看著江成火急火燎的樣子,不禁感慨:“令郎如此盡職盡責,江大人,你養了個好兒子啊。”
這話聽的江修遠身心舒暢,不過嘴上還是謙虛地回道:“皮猴一個,當不得沈大人這麽誇。”
沈三娘子看著江成離去的方向,一雙眼睛亮晶晶的。
此時的簽押房,林知夏把門窗關嚴實後,才脫下外衫。
大片淤青就像是從裹胸裏蔓延出來的,襯得肩頭的皮膚如初雪輕落,白得更純粹。
林知夏拿著小銅鏡,看到淤青一角。
還好,沒有想像中那麽嚴重。
這種程度,吃幾服失笑散就可以了。
林知夏把裹胸重新纏了一遍,白天忙了一天,已經有些鬆動了。
“嗒。”
門外傳來靴底碾碎枯枝的聲響。
“咚咚咚!”
“林大人你睡了嗎?”
是江成的聲音。
他不是回去了嗎?
林知夏胡亂的打上結,拿起旁邊的官服,迅速套上。
在江成快要失去耐心的時候,打開了門。
“怎麽還把門反鎖了,你怕那個黑衣人再來一回?”
語氣略有不滿,這人膽子怎麽時小時大的,江成抬腳走進屋內。
玄色袍角拂過門檻,夜風湧進吹亂了林知夏額頭的幾絲碎發,如露水般細密的汗珠晶瑩剔透。
林知夏沒有回答,反問道:“你怎麽又回來了?”
“我有重大發現。”
江成一臉興奮地走到林知夏身前,一股淡淡的清雅隱幽的香氣鑽入他的鼻腔,
時下的汴京,幾乎人人戴香。
汴京的各種宴會,都會在每個角落上放置各種香爐,整個院子都被香氣環繞。
對於江成這種鼻子敏感的人來說,就像是在受罰,是以,他從不參加宴會。
就連自家的宴席,他都會找借口躲出去。
可林知夏身上的味道很淡,聞著並不討厭,反倒讓人心馳神往。
還有這樣的香料,以前從未聞過。
江成好好奇地俯身,貼近對方,用他那狗鼻子用力的嗅了嗅。
後頸汗液蒸騰的淡鹹,混著處子的體香。
“你出的汗居然是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