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6章 江成扮作伶人欲混進鹹州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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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為什麽要看以前的案子?這還能是連環殺人案不成!”
    羅昭看著端坐在書案前,埋頭翻閱卷宗的林知夏。
    龔盛沒有回答,神情愈發凝重。
    蔡陽限林知夏三天破案,可她翻閱卷宗,就花了三個時辰。
    未踏出檔案室一步,就連午飯都是讓人送到裏麵的。
    這不禁讓龔盛和羅昭懷疑,對方是不是真猜到了內情。
    此時,鹹州城外,裹著粗布舊襖的江成推著一車蘿卜看著近在直尺的城門。
    這是他第三次嚐試進城,可還是被攔下了。
    戶籍憑證、官府公文他都弄到手了,還特意買了推車和蔬菜,裝作菜販想要混進城。
    結果因為命案,蔡陽下令封城三天。
    這三天,除非持有他的簽令,其他人一律不允許進出。
    被擋在城外的,不隻是他們,還有很多車隊。
    城中的居民,有些因事臨時出城,也被隔離在外,回不了家。
    那些人議論紛紛,說城內有細作闖入,頻發命案。
    城門戒嚴就是因此。
    江成很是擔心,根據林知夏留下的刻痕,已經可以確定,她去了鹹州。
    那個潛進鹹州城的細作,很可能就是她。
    她沒有功夫磅身,還要照顧阿山,麵對士兵的搜捕,江成不敢往下想。
    他緊抿著唇,目光掃過高聳的城牆,上麵三步一崗的士兵,還有城外二十丈寬的護城河......
    雲星跟他想一塊去了。
    “進個城這麽麻煩!直接闖進去算了。”
    他有些煩躁,這身舊布襖穿得雲星很是難受,整個人臃腫了兩倍不止。
    正當江成思索如何破局時,去草叢解決個人問題的阿晝帶回了一個消息。
    鹹州城內,有大人物在悄悄搜羅年輕俊美的伶人小倌,最好是會彈琴唱曲的。
    那躲在樹旁竊竊私語的,就是在北地走動的伢婆。
    阿晝聽到她們在抱怨,因為局勢緊張,南邊那些好苗子都弄不過來,導致她們遲遲無法交差。
    再拖久一點,這鹹州第一伢婆的招牌都得砸了。
    阿晝目光落在雲星以及自家公子身上。
    巧了,他們中,剛好有兩人符合年輕俊美這個詞。
    小倌定是不妥,但是伶人還是可以的。
    芙昕雙眸微亮,麵露驚喜之色。
    “我家公子麵熟,蔡陽及不少官吏都認得他,這事隻能你來了。”阿晝望向雲星,這般說道。
    “伶人是不是就不用穿這衣服?還可以沐浴?”
    阿晝忙點頭:“綾羅綢緞貂皮大細襖,那都是必備的行頭。”
    聽到能換下身上的衣服,雲星當即就答應了。
    他們跟著伢婆到了旁邊的小鎮子上。
    經過一番打聽,新的問題又出現了。
    聽說賣身帶著弟弟或者妹妹的,沒見過賣身帶著一大家子的,他們可是有四個人!
    四人商議一番後,江成決定親自出馬。
    他通音律,古箏和簫能吹兩首簡單的曲子。
    至於雲星,把武功招式變一下,跳個劍舞應當是沒有問題。
    鹹州城內也有皇城司的分部,為免身份提前暴露,芙昕用針灸之術,簡單地改變了一下江成的麵相。
    使其看起來少了分淩厲,多了絲肉感的憨厚。
    阿晝看著自家公子被伢婆拉去驗身,心裏後悔了。
    怪他樣貌太普通,要不,這委屈他也能替江成受了。
    伢婆枯槁的手指捏住江成下頜,渾濁眼珠掃過他刻意曬黑的耳後——那裏有芙昕用茜草汁偽造的舊疤。
    “倒是副好皮相。”
    伢婆嗤笑著甩開手,轉頭卻向龜奴比了個隱秘手勢。
    什麽賣藝不賣身,進了她的地界,就由不得他們自己做主。
    當摻著曼陀羅的帕子捂來時,江成和雲星如折翼鶴般軟倒,脖頸卻繃著不易察覺的弧度。
    他們嘴裏含著芙昕給的解毒丸,並沒有完全失去意識。
    芙昕和阿晝,作為二人的家屬,他們被綁起來時,並沒有顯露自己的武功。
    隻要他們四人還在一處,一切就都沒有問題。
    翌日,掛著銅鈴的馬車裏,江成和雲星緩緩睜開眼睛。
    伢婆給他們換上了顏色鮮豔綢緞錦袍,交領敞開的衣襟,露出一截菱角分明的肩膀。
    外麵套著霜兔裘襖,毛鋒雪亮。
    這是北地匠人用雙層兔毛夾棉縫製,外罩薄紗隻為營造飄逸假象。
    更襯得二人秀色可餐。
    二人麵上都施了厚厚的脂粉,描眉畫眼,這種俗氣的扮相在汴京很少,在北地卻是盛行。
    芙昕眼睛不受控製地往兩人身上看去,不由自主地在心中比較起來。
    隨著馬車的搖晃,裘襖總是會在晃蕩中滑開。
    阿晝一邊努力地幫江成拉好衣服,一邊在心吐槽。
    這些人也真是的,這霜兔裘襖再暖和,裏麵也該穿個綿內襯。
    為了盡顯飄逸身姿,當真是不把伶人當人看。
    他們先趕去集合點,再統一去鹹州城。
    阿晝透過車簾往外看,伢婆挑的人,無一不是俊秀少年,有兩個看著還未成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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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起來,競爭對手還不少。
    再次來到城門前,江成手肘半撐,微微抬頭。
    隨著他的動作,那不能係扣的霜兔裘衣自光滑的肩頭滑落。
    芙昕眉毛輕抬,她大大方方地盯著,卻惹來阿晝的不滿,故意擋住她跟前。
    江成沒空去在意這些小事,他一雙眼睛透過車簾,死死地盯著那個伢婆。
    城門封鎖後,誰都不能接近。
    他看到牙婆進了城門外一個茶水鋪,不多時,一個灰衣夥計便從茶樓出來,直奔城門而去。
    守城士兵見到那夥計時,並沒有阻止其靠近,還放那人進了城。
    江成麵上湧現一絲希望。
    可隨著時間慢慢過去,他的眉頭也越皺越緊。
    此時,那名灰衣夥計剛趕到蔡府,他本就是蔡府的下人。
    議事廳內,蔡陽正看著朝廷發來的第二封密函。
    第一次,皇帝以封賞之名,調蔡陽赴真定府議糧道事,實際是要調虎離山。
    蔡陽沒有理會,隻當是沒有收到密函。
    而這一次,皇帝派出的使者已在路上,不日便可抵達鹹州。
    起事迫在眉睫。
    蔡陽提筆,給父親蔡雍去信,催促進度。
    他雖控製了河北四路,但若能與南邊的土司府儂宗望形成合圍之勢,那成事的幾率至少可以提高三成。
    他讓親衛立即將信寄出,轉頭問起案子的進展。
    聽到親衛說,林知夏一直在驗屍房和檔案室,今天已經是第二天,還沒有大的進展。
    蔡陽微微皺眉,眼裏閃過一絲不滿,他起身欲去府衙,府裏管事匆匆來報。
    “主君,您之前吩咐搜集的伶人小倌,已經在城外候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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