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否則就像田螺姑娘一樣，被發現了就再不能顯靈了？”
    很聽過一些神仙誌怪故事的弘暉搶答。
    “對。”
    四阿哥點頭，認真忽悠兒子：“若你泄露秘密，佛菩薩就會收回自己的賞賜，把小仙女接回去。”
    再怎麽聰明，也隻有虛七歲的弘暉驚恐捂嘴，一臉認真地道：“不說不說，兒子肯定不說。”
    四阿哥點頭，補了句：“連你額娘都不能說。”
    “啊？”弘暉小眉頭擰得死緊，語氣中滿滿的遲疑：“兒子從未對額娘有過什麽隱瞞。一想起要瞞著額娘，兒子心裏就不舒服。再說了，額娘那麽聰明，兒子也騙不了她啊！”
    說曹操，曹操就到。
    四阿哥正努力說服兒子，讓他拋開愧疚感呢，四福晉烏拉那拉氏就過來了。
    難得且堅定地欲闖書房。
    蘇培盛根本就阻止不了，隻能揚聲高喊：“爺跟大阿哥正說事兒呢，吩咐不讓任何人打攪，福晉莫為難奴才啊！”
    “額娘來了。”
    弘暉一愣，高高興興跑去開門：“額娘~”
    “暉兒！”四福晉拉著他的小手，目光上上下下梭巡：“聽說你身子不適，還喚了府醫，可是身子有哪裏不舒坦？”
    “沒有啊，就是……”
    熟悉的窒息感再度襲來，小家夥不但沒怕，還開心地笑了。
    原地給額娘打了一套拳，證明自己根本沒事兒，是阿瑪關心則亂後，又好言好語把人哄走。
    弘暉才高高興興告訴自家阿瑪：“嘿嘿，說不出來，根本說不出來！”
    “兒子剛有跟額娘解釋的想法，就好像被什麽掐住了脖子一樣，一點都說不出來。如此，阿瑪就不用擔心兒子泄密了吧？”
    四阿哥：……
    不，並沒有。
    懸著的心不但沒放下，還提得更高了。
    總覺得這個嫡子好像不怎麽聰明。
    嚇得他抓著人好一通耳提麵命，生怕他露出什麽馬腳來。
    從午後一直到黃昏，夜裏爺倆甚至都打算一起睡。
    結果剛沐浴完，芳菲苑的如意就來求見：“啟稟貝勒爺，小格格哭鬧不止。準備好的那幾個奶嬤嬤都試了個遍，她就是不肯喝奶。”
    “哭得小臉通紅，上氣不接下氣的。誰都哄不了。格格無奈，隻能派奴婢走這麽一遭。”
    這理由一出，蘇培盛替人尷尬的毛病都要犯了：爺素來最煩後院爭寵，尤其煩越過福晉與拿孩子說事。宋格格一腳踩兩雷，還不得狐狸沒抓到，反惹一身騷啊？
    “胡鬧！”四阿哥果然生氣：“這麽大的事，怎麽才報來？”
    就是，啊？
    蘇培盛傻眼，轉眼就看他家主子爺龍行虎步去往芳菲苑方向，大阿哥也趕緊小跑跟上。
    邊跑還邊說：“阿瑪等等，兒子也要去看三妹妹。”
    爺倆一個大步流星，一個跑步進行。
    以最快速度往芳菲苑方向，剛到門口聽到殺豬般的啼哭：［不不不，走開走開！就算不能喝牛奶，也至少給我整個奶瓶。］
    ［不然我就是餓死，也絕不嘬一口！］
    ［反正曆史上，懋嬪宋氏也沒有在康熙四十二年產女的記錄。沒準就是早產加難產，根本沒順利出生，才沒有記檔呢。］
    實在不忍女兒這麽嚎哭的宋格格掙紮起身，讓人把小格格抱給她。
    對於豁出自己一條命，也要保孩子平安的宋氏，烏娜娜還是很有些好感的。
    到她懷裏，這哭聲就停了停，掙紮幅度也小了。
    宋格格大為歡喜，輕輕一口親在她的小臉上：“好孩子哭成這樣，原是想娘了麽？既如此，咱就不要那些嬤嬤了，娘親自喂你。”
    眼看她手都要伸向領口的盤扣了，烏娜娜趕緊又哭起來：［別別別，這恥度實在是太高了……］
    宋格格手上一頓，遲疑地看向另一個心腹宮女稱心：“你可聽到了什麽？”
    多熟悉的問話啊！
    不久前，四阿哥才問過弘暉。
    現在，小弘暉也眨巴著大眼睛看他：阿瑪，兒子沒說，但現在宋格格也知道了，怎麽辦？
    四阿哥選擇當一個慈父。
    不顧眾人勸說地非要往月子房，看自家閨女。
    嚇得宋氏臉上雪白，直要在床上給他行跪禮：“都說產房汙穢，血煞之氣大不祥。爺萬萬不可衝動，免得有什麽衝撞。”
    恭順到讓烏娜娜整個孩子都一傻，連哭都忘了：［小說裏的清穿，生富貴之家，周旋幾個皇子間。最後選擇真龍四四，成為八八、九九、十三、十四的白月光。讓四四拱手天下討她歡，三千寵愛在一身。］
    ［實際的清宮，拚死拚活給四四生了崽兒。人家多看一眼都是恩賜，都怕壞了規矩。］
    ［到底什麽人在想著穿清啊？放著這個名額，讓她們來不好麽？放我回去……］
    小人兒痛哭，宋格格整個都懵了。
    聲音發顫，身子發抖：這……這到底是怎麽回事？
    一門之隔外，四阿哥也在扶額：現在什麽衝撞不衝撞的，已經不重要了。重點是安撫好宋氏，別讓她生了什麽不必要的誤會，排斥甚至對小家夥有什麽不利的想法。
    為此，他先派弘暉去看小格格。
    命奶嬤嬤把奶擠出來，放在碗裏，用小匙子一點點喂，先解決小家夥的吃飯問題。
    再進屋與宋氏相見，令所有人等退下，蘇培盛緊守房門。
    宋氏出身不高，姿色也平平。
    當年就是靠老實規矩才被選為四阿哥的人事宮女，自打如今的李側福晉被指給四阿哥後，寵愛二字就跟她沒什麽關係了。
    但她是老實，又不是傻。
    隻看這陣仗，也知道剛剛那些聲音，爺應該也都聽到了。
    也或者說是要做出決斷了。
    一想想自己拚了命生下來的小格格可能會……
    素來安靜乖巧到幾近透明人的她就升起無限勇氣，掙紮起身跪在床上：“千錯萬錯都是奴婢的錯，許是奴婢用了什麽不該用的東西，才連累小格格有些異樣。”
    “爺要處置，就處置了奴婢吧。千萬千萬留小格格一命，莫讓她有任何不測。”
    四阿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