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言正在十分懷念那入口即化的破妄尊者。
    一張大狗臉，湊了過來。
    顧言臉一黑：“幹嘛。”
    八兩委屈，心靈傳音：“老大，你剛剛笑得好猥瑣...”
    顧言：...
    他剛剛大部分注意力，都在那一縷神識上麵，有點沒注意表情管理。
    顧言沒有搭理八兩，而是掃了眼四周。
    見有人偶爾看來，也是放在八兩身上，他便重新低著頭，翻閱起另外幾本從絕靈之地帶回來的原本。
    這幾本書，都是從同一個老頭那買來的。
    有一，說不定就有二。
    顧言真的很希望能重新回到那個叫做‘歸墟’的地方，看能不能在那邊多交些‘易溶於根’的好朋友。
    那裏的生物，一看就和諧又友善。
    他想再去幾次。
    ...
    可惜，剩下的幾本書，上麵文字和如今文字差不多，就是一些凡俗書籍。
    這讓顧言意識到，那書估計是個魚餌。
    “看來以後，沒事可以逛逛攤位，看下有沒有其他的魚餌...”
    顧言心中思索。
    眾所周知，空軍對釣魚佬而言，是一件很傷自尊的事情。
    他這也是照顧別人自尊的良善之舉。
    另外就是錢家。
    對方祭鬼的路子，和自己獲得的異域武道路子很像。
    錢家那邊，或許知曉更多歸墟的信息...
    ...
    顧言正思索著錢家的事情。
    識海之中，突然有悸動感傳來。
    他意識一閃，來到識海之中，卻見自己的世界樹法身上麵，吐出一團密密麻麻，不斷蠕動的細小線條。
    說實話。
    這玩意看著真惡心，就像是寄生長蟲抱成了團蠕動。
    按照法身反饋。
    這些東西，是吞了那破妄尊者本源時候，消化之後留下的殘骸。
    就是不知道有什麽用...
    想了想。
    顧言嚐試性將那在沉睡蛻變的虎魄，喚到了識海之中。
    下一刻。
    一頭有些虛幻的斑斕猛虎身軀，湧入識海。
    它艱難睜開虎眸，露出一雙已經有些銅錢化的眸子，隱約有了幾分借陰祭鬼的氣息，卻在看到那堆線條的時候，猛地睜開雙眼，隨後在本能的趨勢下，一口將那團蠕動的線條吞噬。
    吞噬了那堆線條之後。
    斑斕猛虎，身軀大幅度膨脹，虎眸之中，更是有線條蔓延，纏繞到了那好似銅錢的虎眸之上。
    一股冥冥之中的預感，湧上顧言心頭。
    他心念一動，意識降臨虎魄之軀，然後瞪大那雙虎眸，看向自己的神魂。
    隨即。
    他瞪大虎眸。
    隻見自己的神魂之上，竟有一根透明絲線，鏈接著虛空之外、不知多少裏外的一尊散發綠焰之軀，正是錢家的那尊祭鬼。
    “謔，原來標記的事情是真的，看來這種祭鬼的標記，力量很神奇，不屬於詛咒，也不屬於預言，所以即使是我世界樹的法身，也沒反應...”
    顧言意識到，這應該是自己神魂（靈）的本質太低，導致世界樹法身的不朽本質，目前覺醒的特性太少導致。
    他嚐試讓虎魄吞噬掉那些虛線，無果。
    又退出識海。
    叫上八兩，出了坊市，一番嚐試。
    顧言在發現遁入陰影維度有用之後，才鬆了一口氣。
    雖然錢家許久沒有反應，大抵是誤會了什麽，不敢繼續找他麻煩。
    但錢家後麵還有個白骨門。
    能有辦法隔絕這種標記，自然是更好的。
    ...
    虎魄吞噬掉那團線團之後，繼續陷入沉睡。
    它的反應，驗證了錢家那祭天鬼的法門，大概率就出自破妄尊者所在的世界。
    錢家可能就知曉歸墟的信息。
    “忙完這邊的事情，我就去一趟錢家。”
    顧言心情愉悅，帶著八兩返回了坊市。
    ...
    等待許久。
    那坊市負責租賃洞府的修士，終於回來了。
    一群等待的修士，連忙圍了上去。
    顧言伸了個懶腰，收回書籍，帶著八兩也湊了過去。
    這些來租賃住處的，基本都是租賃的坊市外房屋。
    坊市內也有洞府租賃，但是這種往往很貴，按天算靈石，分了甲乙丙丁四類。
    一番排隊。
    終於輪到了顧言。
    辦事人是個老頭，耷拉著眼皮，半睡半醒的樣子，看到顧言身旁的八兩，才擠出一個難看的笑容：“道友，要租賃哪一類洞府？”
    能馴養一階妖獸的，一般都有些身家。
    自然要熱情些。
    顧言看了眼介紹，直接道：“甲類，十天。”
    老頭來了精神：“這甲類洞府，一天五靈石，一共是五十靈石，還請道友挑選...”
    他掏出一塊小小的法盤，輸入法力。
    下一刻。
    一個坊市的三維立體圖，便浮現在顧言眼前。
    甲類洞府，聚仙坊也不多，而且分布的很散...
    顧言隨意挑了個靠近擺攤街道的洞府，付了靈石，也替換了新的玉牌，隨後在雜役的帶領下，來到了自己租賃的洞府前。
    ...
    貴有貴的道理。
    甲類洞府，不是院落款式，而是位於山壁之內，內部有一階靈脈的結點，不僅靈氣濃鬱，可以源源不斷抽取靈脈中的靈氣修行，那靈氣還十分純淨。
    在裏麵修行，一天就抵得上在外界修行小半個月的時間，對破小瓶頸還有幫助。
    那些散修，在練氣三層突破四層、練氣六層突破七層的時候，往往會狠下心，租賃甲類洞府，以求跨過小瓶頸。
    顧言倒不是為了破小瓶頸。
    他單純為了裏麵充裕的靈氣。
    “希望不會讓我失望..”
    顧言輕笑一聲，帶著八兩走向租賃的洞府。
    他可從不做虧本生意。
    ..
    洞府外，有多個一階靈陣，能預警、阻隔神識探查、聚靈..
    顧言拿出玉牌，輸入法力一激發。
    靈陣有感，顯露出一個出入口。
    一人一狗走了進去。
    洞府很普通，就是一個小山洞的模樣，不大，以螢石照明。
    修行的區域也隻有一小塊，位於洞府裏麵的練功房。
    這練功房，就位於那靈脈的結點之上。
    顧言看重的就是這點。
    他將大量書籍，取出丟到一旁：“八兩，你自個在外邊玩，沒事別來打擾我。”
    八兩苦著狗臉點頭。
    老大又要開始進入苦修模式了。
    它打了個哈欠，找了個位置躺下，當起了看門狗。
    ...
    懷著期待的情緒。
    顧言走入練功房。
    一跨過禁製。
    撲鼻的靈氣，迎麵而來。
    絲絲涼涼，好似淡淡雲霧，隻是站在這靈氣團霧裏麵，都讓人身心愉悅，神清氣爽。
    顧言深吸一口氣。
    洶湧的靈氣湧入胸膛，舒服的他隻覺身體都輕快了許多。
    這靈氣充盈的程度，何止超過了外界十幾倍！
    淦！
    原來那些世家子弟的修行條件，竟如此優越。
    顧言心中有些發酸。
    自己之前天天窩在荒郊野外的洞穴之中，過的都是些什麽苦日子...
    ...
    “靈脈，有德者居之。”
    顧言想了想，覺得自己目前的‘德行’還不夠硬，便收斂了思緒，盤膝坐到了蒲團上麵。
    他修行的，依舊是《清風訣》。
    異靈根功法不多見。
    聚仙坊有，但和《清風訣》差不多檔次。
    顧言也就懶得替換了。
    他稍稍調整狀態，催動起體內法力。
    ...
    隨著《清風訣》運轉。
    顧言整個人也漸漸進入了入神狀態，對於外界的感知漸漸模糊。
    在龐大的神識牽引下。
    充裕無比的靈氣，好似鳥雀歸巢，化作一個靈氣漏鬥，浮現在他的頭頂，紛紛被攝入他的丹田之中，進行法力轉化。
    隨著靈氣被抽離。
    又有源源不斷的靈氣，順著下方的靈脈結點，重新湧入，維持著一個基本的平衡。
    這般情況。
    顧言終於體會到了身為雙靈根+強大神魂的快樂。
    太爽了。
    不過小半天的時間。
    他便跨過了才突破沒多久的練氣四層，來到了練氣五層。
    法力愈發充裕。
    連虛浮的神識都隨著境界提升，天地加持之下，凝練了不少。
    又是三天時間。
    他再次突破，來到了練氣六層。
    不過接下來，修煉的速度，就慢了下來。
    ...
    六層到七層之間，屬於練氣中期和後期的區別，有個小瓶頸。
    一般靈根不佳的修士，往往需要破階丹輔助突破。
    顧言沒有這種煩惱，但突破起來，也做不到如之前喝水一般簡單。
    隨著大量的靈氣不斷攝入，運轉成法力。
    他丹田之中的法力數量越來越多，被迫開始了壓縮和提純。
    顧言的丹田，也漸漸有了刺痛之感。
    他一口氣修煉太久。
    能撐到現在，都是他底蘊太深。
    生命能量，對這種修煉過度導致的丹田刺痛感，並無作用。
    無奈之下。
    顧言隻能停止修煉，轉而開始觀想起《白骨孕神法》，打磨起自己因為短期內提升太多，而虛浮鬆散的神魂神識。
    ...
    第十天。
    隨著第六次法力壓縮。
    顧言終於感覺到了突破的契機。
    他連忙將自己的神識，湧入到自己的法力漩渦之中，按照《清風訣》的法門，利用小破階，再次凝練起自己的神魂...
    隨著法力一遍遍運轉。
    顧言丹田之內，青色的氣化法力，終於開始了霧化。
    靈壓之下。
    他原本虛浮的神魂之力，也跟著凝練起來，幫他省了至少百日苦修。
    ...
    數個時辰後。
    顧言緩緩睜開雙眼，靈韻閃爍。
    練氣七層，成了！
    “咦..”
    顧言稍稍檢查，將注意力，放到了自己的神識上麵。
    突破練氣後期之後。
    他的神識，居然多了一縷之前未曾擁有過的靈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