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廊上，懷寧語氣低沉道：“沈姐姐，皇兄的病情多虧了你的幫助才得以好轉一些，我知道沈姐姐一定是盡全力，但還是希望能夠……再幫皇兄多延長一些……”
    沈霜羽的確還有一步沒有做，趁此機會，道：“這事兒我本打算過段時間再說，那位醫術高人過段時間會路過京城，但他不見人，也無法給人診脈，所以我隻能安排他與負責殿下病情的人隔門交流，探討治療方案，若是強行……”
    懷寧立馬道：“沈姐姐放心，皇兄一直教導我，我們雖然掌權勢，但不能仗勢欺人，更加不能讓幫助我們的人寒心，否則注定會眾叛親離，我跟老皇帝可不一樣，在沈姐姐這邊安排的事兒上，我絕對不會安排什麽後手，一切聽對方安排。而且我相信沈姐姐，沈姐姐救了我的命，也一定會盡全力救皇兄。”
    沈霜羽感覺跟這樣的小公主交流還真是有些不習慣。“嗯，太子殿下是我大哥最崇拜的人，我也希望他能……”
    事實如何，兩人心知肚明。
    懷寧道：“其實我知道皇兄的身體……我雖然想要逆天而行，讓皇兄再陪我走一段，但我也會麵對現實，皇兄也正因為知道，所以才……沈姐姐，你說誰能頂替我皇兄的身份，成為下一個君主，掌管這大周天下呢？”
    本是談論傷感的話題，結果懷寧突然一個轉彎，讓沈霜羽懵了一下。
    按照葉晴說的未來，勝利者是五皇子黨。
    沈霜羽以前從不想參與奪嫡，雖然她有葉晴這個大外掛存在，但她知道，不能小看任何局麵，任何人，畢竟一旦被卷入其中怎麽死的都不知道。
    更何況，她要對付的敵人，其實跟奪嫡的鬥爭關係不大。
    但現在沈霜羽攪亂了一些事情，情況的確更加複雜了。她也漸漸明白，有些敵人，用一般的權勢是無法撼動的。
    所以她也曾動過利用奪嫡鬥爭的心思，為自己對付敵人。
    但目前她的實力自保可以，參與鬥爭就很難說了。
    小公主突然問這個，沈霜羽還真不知道該怎麽回答。
    懷寧見沈霜羽沉默也沒再問，她知道沈霜羽肯定是沒答案的，畢竟誰能想到……去扶持一個公主當女帝呢！
    但她相信創造出仙晴精神內核的沈霜羽絕對不是普通女子。
    沈霜羽會懂她，會幫她的。
    隻是需要時間慢慢接受這驚世駭俗的觀念罷了。今天就先打一個底。
    “我覺得他們都不配。”懷寧緩緩道。
    沈霜羽聽到這裏，隻覺得懷寧是認為隻有太子殿下有資格。
    【這……她該不是自己想要當皇帝吧，女帝？倒也是合適，就這成熟的表現，加上剛剛太子都聽她的話……想想還挺不錯，要是她當女帝，咱們也不用煩惱了，懷寧肯定護著你，幫你對付沈家和宋知賢！】
    沈霜羽：！
    什麽？她聽到了什麽？
    女帝？
    女帝！
    沈霜羽知道葉晴的思維很跳脫，但也太……她看向懷寧，卻莫名看到她眼神中的野心。
    那種野心，她從好幾個女子眼中看過類似的。
    甚至她照鏡子的時候也曾看見過。
    難道懷寧真的有這樣的想法？
    沈霜羽嘴唇顫抖了一下，卻不敢開口，這種話一旦說了，萬一猜錯，那可真的是大逆不道了。
    想起之前葉晴要她試探的事情。
    所以在小公主即將停止送她時，沈霜羽突然開口喃喃道：“穿越”
    懷寧以為自己沒聽清，疑惑道：“什麽？傳閱什麽？”
    【看來真的是小天才了。】
    沈霜羽裝作一副回過神來的樣子，就道：“沒什麽，我胡思亂想，就是覺得剛剛公主說的很有道理，日後還請兩位殿下為我指明道路。”
    這等於說，日後不論他們支持誰上位，沈霜羽都跟他們統一戰線。
    懷寧微微一笑，“我早就將沈姐姐當自己人了。”
    兩人告別。
    沈霜羽來到馬車邊，看到在等她的衛驍然。衛驍然想要直接去找嶺南王府那幫人演戲去。
    【那他留在這裏幹嘛？跟你打招呼？還是有話要說？】
    沈霜羽看衛驍然的樣子，似乎有話想要說，於是就讓他上馬車，她送他去嶺南王府下榻的地方。
    “懷寧沒有嚇到你吧。”衛驍然率先開口道。
    沈霜羽忍不住道：“懷寧公主一直都這麽……”
    衛驍然道：“她三歲時被送去皇後那邊，皇後就發現她從小就跟普通孩子不一樣，不僅聰明，心思還深，不過她一直對外偽裝，知道真相的不多。”
    沈霜羽道：“她是在演給……”
    衛驍然道：“演給當初害塗家滿門的敵人，還有……當今皇帝看的。”
    沈霜羽皺眉。
    衛驍然沉聲道：“當年廢後的事情，你聽說過吧。”
    沈霜羽點頭，那樣的大事兒，哪怕是發生在她出生之前，也是如雷貫耳的。
    那時候塗家負責守衛的北邊邊塞接二連三遭受大月國攻擊，身為武將世家的塗家本該能守衛門戶的，卻接連作戰失敗，防線接連失守，損失慘重，那時候年輕的榮郡王就帶帶領大軍去支援，將敵人打退，算是從那時候開始榮郡王大周戰神的恐怖名號開始打響。
    現在想來塗家的事情也很奇怪。
    以前百戰百勝，後來卻接連敗北不說，等榮郡王暫時代替他們鎮守北邊時，朝廷官員過來要押送他們回去審判，卻又傳言他們殺了朝廷官員，要起兵謀反，最後堂堂一個武將世家被屠戮殆盡。
    廢後到最後隻能看到滿堂的罪證和全族的屍首。
    真的是死無對證，隻有所謂的證據和口耳相傳的傳言。
    皇帝震怒，所有跟塗家關係好的家族都被清算，但又因為青梅竹馬的情誼，舍不得殺害妻子，隻能廢後打入冷宮。
    沈霜羽不知道其他人知道多少，但通過葉晴，她知道未來這件事情會被翻出來，證明塗家全族冤屈。
    按照原本的未來，那是四皇子黨最接近勝利的一次鬥爭。
    因為五皇子黨在秋獵場上害死了懷寧，在不久後，就會被四皇子黨挖出來，以此為起點，挖出五皇子黨當初陷害塗家的事情，塗家的冤屈得以昭告天下。
    但皇帝卻因為心虛沒有按下這個罪名，倒是五皇子黨留下了戰力，之後反撲成功，贏下了皇位。
    現在想來，當初聰明的懷寧想必也沒有想到自己裝傻充愣，當普通小女孩，還是被人盯上了吧。
    衛驍然這邊還在繼續說著。
    “誣陷塗家謀反的是薑太師一黨，因為他想要貴妃女兒當皇後。”衛驍然冷笑了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