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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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家小心!”黃小飛見情況不對,急忙提醒大家提高警惕。
    “為什麽會是這樣,為什麽會是這樣!??????”柳葉刀發瘋似的重複著這句話,他不時將手中的槍指向在場的每一個人,“你們都去死吧!”
    “別以為隻有你有槍!”周策掏出手槍,對準柳葉刀的頭顱!
    “大不了同歸於盡!大不了同歸於盡!”柳葉刀不斷大聲嘶喊如同被激怒的獅子!他將手槍晃來晃去,最終瞄準了黃泉!
    突然,白荷香似乎預感到了什麽,奮不顧身地擋在了黃泉的身前!
    “呯!”
    一道火光閃過,子彈旋轉著飛出槍口,向著白荷香疾馳而去!與此同時,火星亮起的地方迅速燃起一團幽藍的火苗,那火苗順著槍身如毒蛇般蔓延至柳葉刀的全身!原來,他長期接觸這種藥物,身上已然沾染了不少,因此,在他周圍的空氣中的藥物成分必然比別處的含量高。而開槍時燃起的火星恰巧將藥點燃,此時他整個人看上去就如同一根燃燒的巨大的蠟燭!
    “不要啊!”除了自己悲慟的喊聲,黃泉再也聽不到別的聲音了,黃泉抱著倒在自己懷裏的白荷香,痛哭失聲。
    但見白荷香的額頭上有一個血洞,然而,他的臉上依舊凝固著她甜美動人的笑容,而在她的眼睛裏,隻有黃泉一個人的倒影。
    白荷香什麽也沒說,他的眼睛漸漸地漸漸地,合上了??????
    “該死!”周策痛罵了一聲,還沒有等他扣動扳機,便發覺自己手裏的槍已然不在了。
    “砰!”“砰!”“砰!”??????
    如同節日裏燃放的爆竹,一顆顆憤怒的子彈貫穿了柳葉刀布滿火焰的身體!黃泉顧不得不斷從自己身上流出的鮮血,他隻是這樣把所有的子彈都射入了柳葉刀的身體。
    白荷香救了黃泉,她憑借自己那雙具有預知能力的“鬼眼睛”救了黃泉的命!
    文青宣從沒有見過黃泉瘋狂到如此的地步,淚水也模糊了她的雙眼。
    “結束了,這終於結束了!”
    黃泉的臉上露出苦澀的笑容,頓時,一種從未有過的疲憊感海浪般湧便他的全身。他感到自己的整個身子也如同水做的一般,他再也撐不住了“普通”一聲倒在了地上。
    “黃泉!”
    “小泉!”
    ??????
    漸漸的,連耳畔的聲音都變的飄渺不清了。
    生無可戀!生無可戀!
    黃泉的意思漸漸地向四處飄散,如同山間的飄渺不定的雲氣。
    還是走吧!不要留戀這殘酷的人間了!那個聲音又在黃泉的耳畔呼喊了!那是誰?他的聲線具有奪人心魄的誘惑力,就想海妖蠱惑人心的歌聲。
    生活在人間,雖然有歡樂,但歡樂畢竟是短暫的,譬如劃過夜空的流星。而隻有痛苦與憂傷才是生命的永恒。就像一雙溫暖如玉的手在撫摸自己的臉頰,那來自不知何處的聲音似有催眠的功效,黃泉感到如此的愜意與享受——也許,這就是人們所說的瀕臨死亡的快感吧。
    命運很強大!命運真的很強大!
    黃泉似乎看到了躺在白色病床上的自己,那副憔悴狼狽的模樣著實可笑。
    絕望了!心死了!這個世界再沒有值得留戀的東西了!
    別哭,我最愛的人
    今夜我如曇花綻放
    在最美的一刹那凋落
    你的淚也挽不回的枯萎
    ?????? ??????
    誰是黃泉最愛的人?這一點他不願意再去想,他隻想和著那憂傷的旋律漸漸飛向高空,禦風弄影。
    且不管旅途是否順暢平穩
    不管承受多麽沉重的創傷
    我是我命運的主人!
    我是我靈魂的船長!
    突然響起的聲音如同沙場上雷鳴般的戰鼓,黃泉覺得自己的靈魂在和著每個字的節奏在顫抖,視線又漸漸降低,他再一次看到了躺在白色病床上的自己,那張臉蛋依然憔悴,但是,其中透出一種不容被人忽視的力量——這種力量叫做倔強。
    於是,他睜開了眼睛,他看到了班主任,看到了董曉傑,看到了張天放,看到了劉婧冬,看到了李澤臣——當然,還有文青萱。
    一個星期以後,傍晚,放學路上。一二次偶然的相遇。
    這一次文青萱並沒有和黃泉擦肩而過。
    “你還好吧?”文青萱問。
    “恩,”黃泉點了點頭,“謝謝你為我獻血,救了我的命。”
    “不用客氣,畢竟是你救我在先的。”文青萱說,“我真的希望你能盡快振作起來。”
    “我會的”黃泉淡淡地說。“荷香其實挺幸福的,幸好子彈沒有傷到致命的地方,雖然她成了植物人,但至少還是一息尚存啊。”
    “會發生奇跡的。”文青萱安慰道,“李素偉不是已經醒過來了嗎?所以,我相信奇跡的存在。”
    “但願吧。”無論如何黃泉臉上那種苦澀的表情始終是無法掩飾的。
    文青萱發現黃泉變了,自從一個星期之前逃離死亡之後,他變得更加沉默寡言了,於是,她的心中生出了幾分對於黃泉的擔憂。也不知道他能否堅定地走下去。
    “黃泉,你是我很重要的朋友我不希望你??????”
    “好了,我明白”黃泉沒有讓文青萱把話說完,“我要走了,願你一切都好,再見!”
    黃泉沒有做過多的停留,隻是將自己的背影留給了文青萱。
    而文青萱隻是默默地看著黃泉從自己的視線裏消失。
    2008年2月6日,除夕。
    這是個舉國上下歡天喜地的日子,而對於黃泉來說,他寧願這一天永遠也不要到來。
    電視裏正播放著央視春晚,此時,趙本山和宋丹丹正在為誰將成為2008北京奧運會火炬手而爭執不下。台下的觀眾們則是滿臉的笑顏。
    精彩的小品結束,街上的爆竹聲漸漸又將成為除夕的主旋律了。黃泉關掉電視機,推著一輛輪椅向門外走去。
    輪椅裏坐著的就是昏睡不醒的白荷香。此時的她顯得格外安詳,猶如正在沉睡。
    煙花滿天飛,今晚的夜空宛如白晝,在焰火燦爛光芒的照耀下,一身新衣的白荷香猶如從九天下凡而來的仙子。
    “砰!”一枚禮花彈在空中綻放,奪目的光芒將白荷香的臉又一次照亮。
    黃泉看到,她的臉上似乎露出了燦爛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