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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百八十一章葉無憂的謀算
    你還同我一樣,也生存在這個天地間嗎?也在一同呼吸著新鮮的空氣,生活在陽光下嗎?葉賢……葉無憂雙手用力,生生的扯斷了那幅發繡,她的臉上露出了疑似猙獰的凶狠。
    可惡啊!原本以為你已經永遠的消失了,你卻仍然頑強的活了下來,我發誓……
    葉無憂抬頭看向藍天,我發誓,這一次會親手送你上黃泉,葉賢,我決不會讓你成為我的陰影,堅決不!
    葉梅氏注意到葉無憂的猙獰,不由得渾身發冷,她輕輕的問:“無憂,你在生氣嗎?”
    從小到大,如果葉無憂生氣了,那麽惹她生氣的那個人的下場,絕對會是最淒慘的。
    “沒有。”葉無憂收斂起臉上的怒氣,對葉梅氏微微一笑:“母親,我隻是在想要如何挽救葉家。”
    葉賢,我一定要找出你的藏身之處,親手結果了你。
    “無憂!”葉梅氏緊緊的抓住葉無憂的手,一臉懇切的說:“葉家就拜托給你了,也隻有你能救葉家!”自小,葉無憂就是一個要強的,不擇手段也要成功的人,所以葉梅氏才會把全部的希望,都寄托在葉無憂身上。
    “我會的。”葉無憂笑的輕鬆,把葉家獻給她的珍寶又送回葉家:“母親,你用這些珍寶去繼續籠絡那些夫人們,不要心疼,也不要不情願,那些收取了珍寶的,總有一天我要她們雙倍償還!”
    葉梅氏笑著離開了別院,葉無憂沒有轉回太子府,而是同貼身丫鬟換了裝束,她又喬裝改扮了一番,用一副陌生的模樣,悄然的離開了莊院,來到了瑞王府外。
    用著蓮妃派來的名義,葉無憂大搖大擺的走進了瑞王府,管事的立即帶著葉無憂來到了裴鯖的書房外,並沒有通過蓮妃放在府裏的心腹——秋梅。因為管事的是裴鯖的心腹,裴鯖吩咐過他,如果有人來,拿出蓮妃賜給他的玉佩,就直接帶到書房來。
    一路上,管事的也小心的告訴葉無憂,瑞王妃不在王府,據說是到山上去為裴鯖祈福去了。
    裴鯖看到葉無憂進來,目中掠過一絲驚喜,他急忙站起身,揮退了所有人,等書房裏隻剩下他們二人時,葉無憂從袖子裏,拿出了被她扯斷的發繡,放到裴鯖眼前的桌子上。
    “這是什麽?”裴鯖看著半截發繡:“京都裏最近又出了一種新的繡法嗎?”
    “這是發繡。”葉無憂從繡品上抽出一根細細的繡線,遞給裴鯖:“是最近國外流行的新繡法,在國內還沒有販售。”
    “發繡?”裴鯖接過繡線,感覺觸手柔軟順滑,比其它的繡線多了一分柔韌:“這幅發繡,同葉家陷入困境有關係嗎?”
    裴鯖雖然現在把精力都集中在朝堂上,但是他對於第一皇商突然陷入困頓的事,也在第一時間裏知道了。在他還沒有聯係葉無憂的時候,葉無憂先找來了,而且一出現,就把這幅特殊的發繡呈到他麵前,裴鯖就什麽都清楚了。
    “是,葉家就是被發繡給拖進來一個無底洞裏。”葉無憂伸手拍在發繡上:“就是這小小的發繡,就把葉家給陷害了!”
    “葉家和田氏,裴燮合作不是傳聞嗎?”裴鯖也曾經風聞,田氏同葉家合作,雖然他認為這可能是與虎謀皮,但是因為他立場的尷尬,不能透露同葉無憂的情人關係,就按捺下所有的情緒,隻能站在一旁觀看,他也曾試圖聯係葉無憂,卻無果。
    無憂……裴鯖的目光落在葉無憂的臉上,沒有責備,隻有一點點的心痛,那個時候你剛剛晉升品級,正頻繁的出入皇後宮裏……
    “不是傳聞。”葉無憂咬牙說,在裴鯖的麵前也沒有掩飾對葉家家主的失望:“我原本以為他隻是有點貪婪,有點炫耀,卻不曾料到他會貪婪至此,被葉家百年基業衝昏了頭腦,一時衝動做出不理智的,無法挽回的錯事來!”
    葉家家主的失敗,讓葉無憂在皇後的麵前深深受挫了,葉無憂在聽到這個消息的時候,有一瞬間恨不得,讓裴鯖殺了愚蠢貪婪的葉家家主。
    “無憂……”裴鯖捉住葉無憂的肩膀,低低的溫柔的安慰她:“不要生氣,你想如何挽回,我來幫你。”
    隻要葉無憂開口,不管是險浪惡灘,還是龍潭虎穴,他都會義無反顧。
    “裴鯖,葉家即使再挽回,也必須讓出第一皇商的位子了。而且……”葉無憂慢慢的靠進了裴鯖的懷裏,用著無比柔弱的姿態,讓裴鯖心中的憐惜一再的泛濫。
    “葉家占據第一皇商的位子太久了,不知有多少雙眼睛看著葉家,等著看葉家如何落魄呢。”葉無憂歎息著:“讓出第一皇商的位子也好,葉家可以換到休養生息的機會,然後再東山重起。”
    “我能為你做什麽?”裴鯖無限憐惜得問,恨不得就此把葉無憂留在瑞王府裏。
    “裴鯖,有一件事我要告訴你。”葉無憂從裴鯖的懷裏掙出來,柔似水的目光一寸寸從裴鯖的臉上劃過,良久才慢慢的說:“是關於被你休棄的前任王妃——葉賢的事。”
    “葉賢!”裴鯖猛然聽到這個名字,不由得大大的驚訝了,在他的心裏,葉賢不過是一個過去,也是一個已經消失了的,不會再出現的過去,而此刻葉無憂為什麽會突然提起葉賢呢?
    難道,她還在芥蒂自己迎娶過葉賢的過往嗎?裴鯖的心裏有些忐忑,就輕輕的問:“無憂,為什麽要提起她,她已經消失了,不會再出現在你的麵前,不會再傷害你。”
    “不!”葉無憂伸手掩住裴鯖的唇,認真的對他說:“裴鯖,葉賢根本沒有消失,她還活著。”
    “不可能,當日我的那一箭,明明射中了她!”裴鯖想起那一日,他毫不猶豫的射出利箭,他是親眼看著葉賢中箭倒下的,在那麽大的凍雨裏,她不可能生存下來。
    “那一日的凍雨和冰冷的環境,一個帶著箭傷的人,尤其是一個女人,根本無法走下山,除非她有什麽奇遇……”
    裴鯖是不能相信葉賢沒有消失,因為當日凍雨連連,根本沒有人能在那麽殘酷的環境裏生存下來。而且那麽大的凍雨,不可能會有人冒雨出行,而且也不會上山,查看有沒有傷者。
    “裴鯖,你是親眼看著她消失了嗎?”葉無憂掩住眼底的冷笑。
    “……”裴鯖沉默了,如果說親眼所見,他沒有,隻是在葉賢中箭倒地之後,裴鯖想當然的認為,她必定會消失的。
    “你沒有親眼看到她消失,對不對。”葉無憂輕輕的問。裴鯖慢慢的點頭了:“沒有。”
    “裴鯖,雖然葉賢曾經是你的王妃,但是你卻不了解她,我是她的妹妹,自小跟她在一起,她那個人有野心,有毅力,雖然她被你射中了,但是憑著她的意誌力,即使是爬也會掙紮著爬下山求救。”
    我同葉賢相識了十多年,對於她,裴鯖,我比你了解的要透徹,她不是輕易認輸的人!這句話葉無憂卻沒有說出來。
    “無憂,你發現了葉賢沒有消失的證據了嗎?”
    “就是這幅發繡。”葉無憂指著發繡說,如果不是這幅發繡,葉無憂也不會查知葉賢隱身在某一處:“因為這世上隻有我和葉賢,知曉這一新繡法。”
    “葉賢隱身在裴燮或者田氏身後!”裴鯖猛然醒悟了:“是葉賢向田氏提供了發繡,這一新繡法。”
    如果沒有新繡法,田氏就不能設計葉家,如果沒有葉賢獻出新繡法,田氏就沒有設計葉家的機會。歸根結底罪魁禍首就是葉賢,如此一聯係,裴鯖就有些懊悔,沒有親眼看著葉賢消失。
    “不錯,其實是葉賢設計了葉家。”葉無憂點點頭,忽的,咬住了下唇,臉上配合的露出了痛苦:“我想揭穿了葉賢的野心,讓她不能為所欲為,但是她在被你休棄之後,竟然會如此不甘心,不但沒有收斂,反而參與了陷害葉家的行動,她,難道忘記了,自己也是葉家之女兒,是葉家的大小姐嗎?為什麽她要陷,葉家與萬劫不複境地裏。”
    一滴晶瑩的淚水,順著葉無憂的臉頰滾落,無限懊惱籠罩了她:“如果……如果我知道會是這個結果,當日我就不會揭穿她,就讓她穩坐瑞王妃的位子,也不會惹出今日的禍事來了。”
    “無憂,這不是你的錯。”裴鯖溫柔的為葉無憂擦去臉頰上的淚水,認真的對她說:“葉賢不顧念骨肉親情,本王這一次不會再姑息她,你不要擔憂,也不要再流淚,本王會不惜一切力量找出葉賢,本王會親眼確認她的消失。”
    “謝謝你,裴鯖,謝謝。”葉無憂含淚笑了,仿若梨花帶雨,清純裏透著誘人的嫵媚,裴鯖不敢再看,默默的轉移了自己的目光,所以就沒有看到葉無憂不以為意的冷笑。
    葉賢是我的敵人,我會親手鏟除她,裴鯖,這一次,你不要插手!
    沒有在瑞王府久留,葉無憂就匆匆的離開了,返回了太子府,剛踏進她居住的院落,管事的嬤嬤就過來了,說是皇後賞下封賞,現在就放在前廳。
    “娘娘,奴婢這就派人送過來。”管事嬤嬤同葉無憂都相處得很好,葉無憂的乖巧和善解人意,讓管事嬤嬤不時的,恰到好處的在元穎麵前進言,因此元穎雖然沒有召寢葉無憂,但是無形中對她的印象很不錯。
    “有勞嬤嬤。”葉無憂掛上柔順的微笑,看著管事嬤嬤吆喝著小太監、宮女,去大廳裏搬皇後的賞賜去了,她才走進房間裏。
    不一刻,全部的賞賜都搬過來了,葉無憂看了看那些賞賜,是特等的封賞,登時她的麵上添了光彩,要知道皇後還從來沒有賜人與特等封賞,太子府裏也不過其他地位較高的三姬,得到過上等封賞,因此管事嬤嬤就愈發的跟葉無憂好了。
    因為太子府裏的人都知道,皇後看中的也不過是這四個高品階的姬妾,而且也有意讓太子親近她們,為的是為太子生育子嗣。而今,皇後下了特等封賞,就是說明葉無憂勝出的幾率高,因此她們多討好是有用處的。
    葉無憂收好特等封賞,又隨手賞賜了管事嬤嬤幾樣珍寶,管事嬤嬤笑得合不攏嘴,連連給葉無憂道喜,退出了葉無憂的處所裏。
    “已經得到皇後的信任,接下來就是要得到太子的信任。”葉無憂一邊往裏間走,一邊低低的說。
    收攏了在各國的葉家的商行,田氏正式打出了發繡的名號,取代了之前葉家的發繡,更加精致精美的發繡,讓田氏迅速得收攏了大量的資金,而葉家也退下了第一皇商的位子,田氏毫無懸念的得到了第一皇商的稱號。
    為此,田貴妃特意的向皇帝請示,帶著半幅鑾駕風風光光的回田氏省親,田氏一時不及建造省親別墅,就花費大量的金錢,租賃了三朝元老袁家的大宅院,裝飾休憩一新,讓田貴妃駐蹕。
    因此田氏成為京都最出風頭的豪商,一時間那些攀龍附鳳的,一窩蜂的都湧到了田氏,相比之下葉家就顯的落魄淒涼了一些,葉家在京都的莊院不得不低價轉賣,然後遣散了不少的仆人,隻剩下心腹仆從,帶到了葉家那處秘密莊院裏。
    葉家沒落了,田氏風光了,裴燮在眾皇子麵前也不由得露出一絲的得意,好像太子裴穎的氣勢,也被裴燮壓製住了,田貴妃得意的,在皇後的麵前就有些趾高氣昂了,在蓮妃麵前更是不加掩飾,對她的鄙夷和不屑。
    得到了大筆的利潤,裴燮沒有忘記葉賢的功勞,就帶著從田氏要來的三成的利潤,來到了榮氏繡莊,把三成利潤送給了葉賢。
    第一百八十二章裴鯖的懷疑
    皇帝的臉上沒有震驚的表情,而皇後也是一臉的平靜,她看著田貴妃母子二人,冷冷的說道:“裴燮,你現在才知道真相嗎?也不算遲,身為商戶人家出身的田貴妃,卻不知道自己有幾斤幾兩重,反而自抬身價2,才真是可笑之極!既然知道自己的出身,就要認命,不過是取樂王公貴族的裝飾品,還想要母儀天下嗎?!那是不可能的!”
    “不,不可能!”田貴妃尖叫著,她不相信裴燮的話,也不相信皇後的話,但是她的身體劇烈的搖晃著,險些要站不穩了,她慌亂的伸出手去,幸被裴燮攙扶住了,田貴妃用力的捉住裴燮的手,好像是想要求他的支持:“裴燮,她在說謊,是不是?”
    田貴妃無法相信,她竟然擺脫不了曾經低微的出身。如果皇帝隻是當她是裝飾品,為什麽在母子二人策劃,謀奪太子之位的時候,皇帝並沒有阻止,也沒有任何的不悅?!
    “皇後娘娘說的都是真話,母妃,對父皇來說,兒子不過是他的一顆棋子,是為了曆練太子而推出來的棋子,如果不是我們母子站出來,父皇會讓其他的皇子站出來,充當這顆棋子。”
    裴燮穩穩的攙扶著田貴妃,他的目中掠過一絲的怨恨,皇帝把他當作棋子他不怨,他怨恨的是皇帝,二十多年來一直把他們母子玩弄在鼓掌裏。
    “父皇,是不會把皇位交給,流有商戶血脈的兒子的,因為他無法堵住朝中重臣之口。”
    “皇上——!”田貴妃冰冷的目光,直直的射向皇帝,也顧不得現在是不是君前失儀了:“原來,您一直不把臣妾看在眼裏嗎?”
    皇帝的麵無表情,還有皇後的得意冰冷,幾乎要擊潰田貴妃,原來她掙紮了二十多年,得來也不過是同樣的下場嗎?她在嘲笑田氏其他女子的悲慘時,其實她也掉入了如此悲慘的境地嗎?不同的是,田氏其他女子被王公貴族玩弄,而她卻是被皇帝豢養,真是可笑,可悲!
    “你是朕心愛的裝飾品,為了讓裝飾品美麗有光彩,朕,給了你榮華富貴,給了你錦衣玉食,也給了你尊貴的身份地位,你是朕的寵妃,在後宮裏威風了二十多年,又任你們母子暗中拉攏勢力,朕,也容忍了二十多年,你也享受了二十多年的尊榮,還有什麽不滿足的。”
    皇帝麵無表情的開口,他向皇後伸出手,目光裏是田貴妃所沒有見過的柔情蜜意,她這才猛醒,皇帝以往看她的目光裏,雖然帶著憐愛,帶著縱容,但是卻沒有那份尊重。
    深受打擊的田貴妃,臉上的血色迅速的褪盡了,她眼睜睜的看著皇帝和皇後並肩站到她麵前,聽到皇帝在說:“朕,不能像寵愛你一般寵愛皇後,她是尊貴的一宮之主,朕能同她相濡以沫,卻不能太過於恩寵,於是,皇後,就向朕推薦了你,讓你做了後宮二十多年的寵妃。”
    想不到會是如此的真相,田貴妃怔怔的看著皇帝和皇後,到此時,才發覺原來她根本不能和皇後並肩,也不能插到兩人的中間,原來二十多年的寵愛不過是皇後的施舍,也不過是她做了一場夢,現在夢要醒了嗎?!
    田貴妃用力的捏住裴燮的手,恨恨的看著皇帝和皇後,許久,她突然放聲大笑起來,狀似瘋癲一般:“哈哈——!我竟然大錯特錯了,原來你是如此的瞧不起我,我竟然平白的接受了你二十多年的施舍而不自知,你們瞧不起我,瞧不起我的兒子,那麽現在就讓你們看一看,我的兒子有沒有資格競爭九五之尊的位子,我有沒有資格母儀天下!”
    狂笑一番,田貴妃停住了一切的瘋癲,她的目中也是凝結了一片的寒冰,冷冷的看向皇帝和皇後:“皇上,請你讓出皇位!”
    “你們母子要逼宮嗎?!”皇帝問,也不見他有驚慌之色。他隻是稍稍的站前一步,超過皇後一肩,是把皇後護在身後的架勢。
    “不錯,我們母子要逼宮!”田貴妃的雙目裏幾乎要噴出火來,她搶著說道:“而今你們都在我們母子的掌握裏,我們怎麽能平白的失去這一次的機會!”
    “父皇,這是你逼兒臣作出了選擇。”裴燮心裏的不平可想而知,他曾經以為的看重,不過是皇帝和皇後的一場遊戲,所以他對於這次的逼宮沒有一點的愧疚,他要得到他們認為,他沒有資格得到的,他要讓所有的人看到,即使身上流著商戶的血脈,他一樣會能成為最偉大的君王!
    “這就是你全部的力量了嗎?二十多年來,你們母子拉攏的朝臣也不在少數,不過,裴燮,僅憑這些人,你就妄想逼朕退位嗎?”皇帝的目光一一掃過這些將領:“如果你隻有這些力量,朕,是不會退位的。”
    “父皇,您不用對兒臣用激將法,兒臣認為這些人就能請你退位,兒臣不用讓所有的力量都暴露出來,如果這樣做了,父皇就會說兒臣是愚蠢至極了。”
    裴燮淡淡的說,他不能讓所有的力量都暴露了,那些隱藏的力量,是要在皇帝退位後,他成為皇帝的時候,才能公開出來,作為他的重臣來使用的。
    “看來你們母子已經勝券在握了,裴燮,如果朕退位了,你們母子會放過皇後嗎?”皇帝好像已經放棄了,要扭轉局勢的想法。
    “我要她跪在我腳下,乞求我的諒解,我要把她趕到冷宮裏,讓自認為身份尊貴的她,成為冷宮棄妃!”皇帝對於皇後的維護,讓田貴妃無比的嫉妒,她咬牙恨恨說道,她要折磨皇後,讓她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裴燮,你也會默許她如此做嗎?”皇帝問,裴燮沉默一下,才說:“父皇,成王敗寇,即使母妃要如此對待皇後,兒臣也不會阻止。”
    “皇後,如果你現在跪在我腳下,哀求我,饒恕你。我就會考慮讓你不那麽快,被趕進冷宮裏。”田貴妃得意的對皇後說:“現在,就跪在我腳下吧!”
    “你……”皇後麵不改色,甚至還笑起來:“休想!”
    “來人,來人,把這個女人給本宮拖到冷宮裏去!”田貴妃被皇後的淡然刺激到了,她用力的喊著:“看她還敢不敢如此囂張!”
    皇後到此時,不但不向她哀求,下跪,甚至還能笑得出來,田貴妃是無法容忍的,因為皇後的麵上流露的是,不管你如何對待本宮,你也不過是出身卑微的商戶女,沒有資格來處置本宮!
    就在田貴妃身邊的宮女,闖過去要拉扯皇後的時候,幾隻羽箭飛射出來,目標是田貴妃和裴燮,以及那幾個宮女,裴燮身手敏捷的,拉開了田貴妃,那些將領也有人移到田貴妃和裴燮的身邊,隻有那幾個宮女,被羽箭射中,摔倒在地上,皇後安然無恙。
    “誰?!是誰?!”田貴妃冷冷的喊道,這時一道男音從外殿入口傳進來:“是,孤。”
    太子裴穎出現在外殿門口,隻有他一人,裴穎慢慢地走進來,走到皇帝和皇後的身邊:“父皇,母後,兒臣來遲一步,讓你們受驚了。”
    “無妨,你趕來就好。”皇帝笑著說,皇後也笑著點點頭。
    “太子一人趕過來,又能做什麽?你要一個人對付所有的人嗎?”田貴妃尖銳的說,皇帝,皇後和太子一家三口其樂融融的情景,深深的刺激著她:“既然你也來了,你們母子就再見最後一麵吧,你……”
    田貴妃用手指向皇後:“本宮可以饒你一命,但是太子本宮是不能饒恕你的,不能留下任何的隱患,這不正是陛下淳淳告誡燮兒的嗎。”
    相較與田貴妃的得意,裴燮卻沒有太過於放鬆,裴穎的突然出現,不在他的預料之內。因為他在闖宮之前,已經派人去引開裴穎了,但是裴穎現在能出現在宮裏。必定是他派去的人失手了,他還是有點低估裴穎了。
    為了萬無一失,裴燮是把皇帝身邊的暗衛都控製了,就是為了逼宮成功。
    “的確是不能留下隱患。”裴穎手一揮,就看到有暗衛從外殿高高的穹頂上躍下來,他們都手持利刃,對準了要逼宮的田貴妃母子,以及跟隨他們的人。
    “裴燮,孤,一直在等待你發難的這一天。”裴穎對驚訝的田貴妃,還有沒有表情的裴燮說:“為了隻一天,孤,謀劃很久,也故意讓你控製了父皇的暗衛。”
    “為什麽你會知道本王暗藏的力量。”裴燮在看到這些暗衛的時候,他就明白裴穎已經後發製人了,雖然他先動了,卻因為暗藏力量的暴露而失了先機。
    在裴穎說出答案之前,皇帝已經命令暗衛把所有跟隨裴燮的將領都抓起來,並且下令:“剝奪田貴妃的貴妃封號,打入冷宮,廢黜裴燮的安王身份,流徙關外。”
    裴燮沒有什麽反應,他隻是看看葉賢,隻要有她在身邊,即使失去了安王的身份,他竟然沒有後悔,隻要能牽住她的手,就可以忘記失去一切的失落了吧……
    “葉賢……”裴燮看著葉賢的目光在說,本王隻剩下你了。但是葉賢卻退後了一步,就像在同裴燮劃清界線一般,她說:“裴燮,我不能……”
    好像一道強勁的霹靂,擊打在裴燮的身上,他不置信的看著拋棄了他的葉賢,田貴妃卻神經質的笑起來:“裴燮,你還妄想,讓她跟隨已經被廢黜,被剝奪了一切的你嗎?她看中的是你的身份地位,而不是你這個人,精明的你,會被她迷惑了,你還真是愚蠢!”
    “葉賢,我不相信,你不是隻看重身份地位的人,能告訴本王原因嗎?”裴燮隻是平靜的追問葉賢。
    葉賢沒有說話,皇後開口了:“裴燮,你不是想知道,為什麽你隱藏的力量會暴露嗎?本宮現在就告訴你,葉賢……”
    裴燮猛地看向葉賢,就看到葉賢跪倒了皇後的腳下:“奴婢在。”
    。
    。
    “葉賢?!”裴燮震驚了,皇帝也驚訝了,葉賢,竟然是皇後的棋子嗎?!
    你會輸,裴燮,是你的不謹慎。皇帝看了裴燮一眼,暗自搖搖頭,裴燮如果肯安心做裴穎的臣子,他會是一個良臣,隻可惜……
    “裴燮,當日葉賢被裴鯖一箭射中的時候,是本宮救了她,從那一刻起,她就是本宮的棋子了。”皇後的話對裴燮來說,是不小的打擊,他真心喜歡的女子,竟然是他人的棋子,是為了毀滅他才來到他身邊嗎?
    “葉賢,你可曾真心喜歡過本王?”雖然感覺很艱澀,裴燮還是問出來,他的心裏還抱有一線的幻想。
    “沒有,裴燮,我一直在利用你。”葉賢看著裴燮的目光裏,沒有任何的情緒。
    “你是皇後的棋子,你是故意要害燮兒的!”田貴妃突然猛地衝向了葉賢的方向,同時從一個將領的腰裏,奪過了一把利刃,就要刺向葉賢。
    “葉賢——!”裴燮大喊,迅速的撲過去,抓住了田貴妃握著利刃的手,硬生生的把那把刀轉向一旁。
    “裴燮,你為什麽,為什麽要護著這個可惡的女人?!”田貴妃瘋狂的對著裴燮喊道。
    “因為她是兒子唯一喜歡的女子,兒子不能讓她受到傷害。”裴燮淡淡的說。
    “即使她傷害了你,故意要毀了你,你也沒有怨恨嗎?”田貴妃恨恨的盯著葉賢,裴燮慘然一笑:“是兒子沒有本事,看穿她,兒子不會有怨恨的,母妃,成王敗寇,兒子認輸了。”
    伸手扶住田貴妃,裴燮對皇帝說:“父皇,兒子會帶著母妃離開京都。”
    “準了。”皇帝沒有再傳旨,把田貴妃打入冷宮裏。
    有侍衛把田貴妃母子押往關外,裴燮在出外殿的時候,回頭看了一眼葉賢,你的目的是要讓本王離開國內,到國外去嗎?葉賢,既然是你的願望,本王就答應你。
    葉賢也在看著裴燮,裴燮,我不會說謝謝,也不會說對不起,我能做的就是讓你在國外繼續錦衣玉食。
    “太子,你做的好……”皇帝的話沒有說完,裴穎卻對著皇帝躬身道:“父皇,兒臣恭請父皇到渝玟宮休養。”
    “太子,你在說什麽?!”皇帝不相信的看向對他逼宮的太子裴穎,皇後臉上也掠過驚訝,但是卻沒有說什麽。
    “臣等恭請皇上到渝玟宮休養。”剛才控製了裴燮的暗衛們,都齊刷刷的摘下了麵具,竟然是朝中最近風生水起的年輕朝臣們,其中包括沈氏,廉氏,柳氏的人。
    “你們都要來逼宮嗎?隻有你們這些年輕人嗎?其他的王公大臣呢?他們在那裏?!”皇帝也憤怒的吼起來:“讓所有的朝臣,都前來見朕,朕,倒要看一看,除了你們,還有誰膽敢逼宮!”
    “父皇,沒有用的,她們已經向兒臣致仕了。”
    “你……你好……!”皇帝指著裴穎的手在顫抖,驀地他猛的轉身對皇後說:“梓潼,這就是你教養出來的對朕忠心的好兒子!”
    “陛下,臣妾無話可說。”皇後拜下去,皇帝疲倦的揮揮手:“罷了,裴燮說的不錯,是朕,沒有看清楚太子想要早日獨霸的野心。梓潼,這個兒子,你或許也會輸,你好自為之吧。”
    皇帝在宮人的陪同下,緩緩的往渝玟宮走去。皇後看著皇帝一瞬間蒼老許多的背影,自信的說:“陛下,臣妾不會輸。”
    “臣等恭賀太子殿下!”年輕的臣子們齊聲說道。
    “免。”裴穎抬手,示意他們起來。
    “葉賢,你到本宮這裏來。”皇後命令,但是裴穎卻拉住了葉賢的手,不讓她走過去:“母後,兒子不能讓你殺她。”
    “裴穎!”皇後看向裴穎牽住葉賢的手:“你要告訴本宮什麽?難道你也被她迷惑了嗎?”皇後忽然覺得,她好像忽略了什麽?
    “母後,葉賢是兒子的合作者,兒子答應了要護她的周全。”裴穎沒有放開牽住葉賢的手,而是向皇後要求。
    “葉賢,你好,你很好,能說服我這個兒子,你本事不小。”皇後不怒反笑,但是笑容卻是冰冷的。
    “隻是為了生存而已。”葉賢淡淡的說。
    “葉賢,本宮不再為難你,你立刻離開京都,不要再在本宮的麵前出現。”皇後冷冷命令。
    “母後,請恕兒子不能遵從你的吩咐,葉賢,她不能離開。”裴穎代替葉賢回答:“兒子,不會再放開葉賢的手。”
    裴穎已經不想再品嚐,不得不隱身在幕後,看著葉賢身處險境,卻不能出手援助的痛苦了,即使葉賢要求離開他,他也不會答應的。
    “裴穎,你要違逆本宮的命令嗎?”皇後有點焦躁,皇帝的話讓她不安,她要的是權勢,但是這個不按計劃進行,突然逼宮的兒子,會讓她握住權利嗎?
    “母後,父皇已經放棄了,你為什麽還要再來爭搶呢?請母後也到渝玟宮休養,兒子會好生奉養父皇和母後。”裴穎的話,斷絕了皇後心裏的權利欲望。
    “你也要軟禁本宮嗎,裴穎?!”
    “是,兒子要獨立掌握這大好河山,不能讓任何人插手!還請母後見諒。”裴穎可以讓人同享勝利,但是卻不能接受,被他人分享權勢。
    而且他要做的是,把所有的政權都集中到一國之君的手裏,不能再讓世代名門望族,利用手裏的權勢,來壓製他這個將來的九五之尊,即使是他的母後也不行。
    “裴穎,你不會成功的,本宮等著你來求本宮的那一天!”皇後冷冷的說,揮了揮衣袖,也不得不走向渝玟宮。
    “孤,不會,母後,你會失望的。”裴穎對著皇後氣衝衝的背影說,他如果有求皇後的一天,就說明他徹底的輸了,他會放棄皇位。
    “按照計劃,清除所有的障礙。”裴穎下令,年輕的朝臣匆匆離開,去執行裴穎的計劃了。外殿隻剩下葉賢和裴穎二人。
    “裴穎……”葉賢的話被裴穎突如其來的動作阻止了,裴穎緊緊的抱住了葉賢:“葉賢,你可知道在看到你身陷險境,孤,卻不能出現,也不能救你出險境的那種痛苦,孤,不想再品嚐了,所以請你,請你……”
    裴穎溫柔的在葉賢的耳邊懇求道:“請你留下來,請你留在孤的身邊,同孤一起站在最高處,不要留下孤一個人,享受高處不勝寒的感覺,好嗎?”
    葉賢的心裏一暖,慢慢的伸出手,輕輕的抱住了裴穎的腰,這個男人,這個不可一世,睥睨天下的男人,在開口挽留她。
    “好。”讓裴穎的胸膛,掩住她眼裏的濕意,葉賢輕輕的說了一聲好,就留在這個男人的身邊吧,寂寞的滋味她知道,所以明白裴穎。
    興業三十五年,太子裴穎一舉壓下安王裴燮的反叛,皇帝因此而退位,裴穎繼位為武帝,冊封葉賢為皇後。武帝尚未舉行登基儀式之前,卻是大開殺戒,把世代緊抓權勢的世家貴族裏,頑固的反對中央集權的統統屠戮盡了。
    武帝用最血腥的屠戮,讓那些世家貴族都不敢再反對,他獨立掌握所有的朝政,武帝終於達到了他的目的,成為第一位真正的君王。
    而太子府裏的姬妾們,裴穎雖然讓她們入宮,卻沒有冊封任何一個妃嬪,而是冊封她們為後宮裏的女官,不再安排侍寢的事宜。
    對於裴鯖的王妃柳嫻,武帝冊封其為安國夫人,她的姐姐現在的葉瑤花,被冊封為秦國夫人。安國夫人柳嫻現在重新居住在瑞王府裏,葉賢在進宮前,也暫時居住在瑞王府中。
    這一日,柳嫻在讓葉賢看武帝派人送來的皇後大禮服時,葉無憂卻闖了進來,她不顧侍從的阻攔,一路闖到了外殿,葉賢揮手讓所有的人都退下去,柳嫻也離開了,隻有葉賢還有依然是侍從裝扮的裴鯖。
    “葉賢,你好狠,好卑鄙!”葉無憂直直的衝到葉賢的麵前,妒恨交加的指著葉賢的鼻子叫囂著:“你為什麽要處處同我作對,你得到陛下的寵愛還不知足嗎?為什麽要對我們這些無辜的女子趕盡殺絕,你是如何挑唆陛下剝奪我們的封號,讓我們被逼成宮裏的女官,一生都不能再見陛下一麵。”
    “冊封你們為宮裏的女官,是裴穎的意思,我從來沒有參與。”葉賢淡淡的回答,她沒有要求裴穎把那些女子遣送出宮,但是如果裴穎不解決太子府裏的姬妾,她雖然不會離開,但是不會進宮,她寧肯就如此遠距離的留在他身邊。
    “葉無憂,你在罵我卑鄙之前,為什麽不反省你之前的行為,是誰設計我代嫁,進入瑞王府,是誰害我被羞辱,被射殺,又是誰在得知我沒有如她所願消失的時候,到新繡莊來威脅我?葉無憂,瑞王裴鯖會突然被毒殺,也是你動了手腳對不對?”
    “是我,都是我,我要做最尊貴的女人,裴鯖不能給我,我想要的,我自然要先讓他愛上我,然後取得指婚的聖旨,接著設計你代嫁,再讓你消失,但是我卻沒有想到你會活下來,破壞了我好不容易得來的一切,而裴鯖這個笨蛋,又輸給了你,我不能容忍他的愚蠢,有仇必報,是我的做人原冊,葉賢,你最懂我不是嗎?要毒殺他最簡單了,他那個笨蛋,不管我給他什麽,他都會不眨眼,毫不遲疑的喝下去,沒有一點的猶豫。”
    葉無憂在說到要毒殺裴鯖的時候,臉上的表情是得意的,絲毫沒有任何的歉疚,一旁裴鯖的手握了起來,這就是他深愛的,為之付出一切,乃至生命的女子嗎?
    “葉無憂,你做了這麽多,卻沒有得到你想要的,隻能說你自己做人太失敗了。”
    “不是,是因為有你的存在,如果沒有你,我決不會失敗的,母儀天下的隻會是我,葉賢,我恨你!”葉無憂尖叫著。
    “你應該恨你自己。”葉賢轉身就走,不打算跟葉無憂再多交談。
    “葉賢——,你……去死……吧!”葉無憂吼著,向葉賢的方向衝過去,在前來瑞王府的時候,葉無憂就已經決定了,她要刺殺葉賢,既然她得不到,她也不要讓葉賢得到!
    一隻利箭憑空射出來,射穿了葉無憂的左胸,她跌落在地上,不甘心的看著出現在葉賢身邊的裴穎,然後她的眼睛猛地睜大了,看著那個仆從撕下了臉上的麵具,露出了裴鯖的臉。
    “葉無憂,原來一切不過如此。”裴鯖的臉上沒有任何的表情,他看了葉無憂一眼,大踏步的走出了曾經的瑞王府,現在的安國夫人府邸。
    “葉賢,要給裴鯖一箭嗎?”裴穎問,示意身邊的暗衛,割斷葉無憂的喉嚨,讓她帶著不甘心走入了地獄裏。
    “沒有那個必要,已經有人在他心上狠狠的刺了一箭,那一箭是無法痊愈的。”葉無憂的話,是比利箭還要有劇毒的利器,裴鯖會永遠記得他才是被拋棄的那一個。
    興業三十五年過去了,大業元年武帝登基,葉賢是為武帝皇後,而後幾十年,二人相濡以沫,相輔相成,成為了一代傳奇,開創了最輝煌的時代!
    第一百八十三章元穎的煩惱
    葉賢從容的站起身,伸手做了一個請的姿勢:“王爺,請隨我來……”就帶路往前麵繡房去了,裴鯖也緊隨其後,為了厘清心裏的懷疑,裴鯖也顧不得許多,同葉賢一前一後的走進了繡房裏。
    藍兒機靈的已經先一步跑到了繡房裏,給榮氏交代了一下,等葉賢同裴鯖進來繡房,榮氏恰好的捧著修好的繡品,迎上前來:“大小姐,這是剛剛趕出來的繡品,請你過目。”
    說著有意把繡品,碰到葉賢得眼前,不但葉賢就是裴鯖也清楚的看到了,繡品上的安王府的標記,看繡品是椅套。
    “王爺,安王爺定做的是一宗椅套,一共有三百套套。”葉賢把椅套也送到裴鯖的手上,細細向他介紹道:“安王爺,說是要用在新修的院子裏。容嬤嬤……”
    葉賢似乎是順口問道:“有多少套了,還差多少套,安王爺已經催促了好幾次了。”
    “大小姐,已經有了一百二十套,還差一百八十套。”榮氏立馬的回道,她和葉賢配合的天衣無縫,沒有讓裴鯖看出什麽不妥當來。
    “囑咐繡女們,繡品既要快,質量也要保證。”葉賢叮嚀了一聲,榮氏趕緊應著,同裴鯖告了一聲退,轉回繡房那邊去了。
    “王爺……”葉賢把繡品交給跟過來的藍兒收好,對裴鯖說道:“這就是安王府訂做的全部繡品,除了這批繡品,沒有訂做其他的繡品。”
    裴鯖不再多說,轉身出了繡房。看來裴燮把發繡看得很重要,即使知道寧榮氏對繡藝很有研究,卻沒有把發繡拿出來,他同田氏是想要壟斷發繡嗎?
    這就是裴燮在榮氏現在訂做繡品,卻不肯把發繡帶回國內的原因嗎?腳下不停,裴鯖往榮氏繡莊外走去,要如何找到,被裴燮藏起來的葉賢?
    裴鯖有些苦惱,葉賢從後麵喊了一聲,裴鯖停下腳步,看著緊追出來的葉賢:“寧夫人,有什麽事?”
    “王爺,可否把那塊繡品送給我?我是第一次見到如此特別的繡品,一時很是好奇。”葉賢故意同裴鯖要那塊繡品,是為了讓裴鯖把目光不再放在榮氏繡莊上。
    裴鯖從袖子裏拿出那塊繡品,遞到葉賢的手裏:“本王留著這塊繡品也沒有其他用處,寧夫人既然有意,本王就送給寧夫人。”
    裴燮不肯把發繡拿出來,想要壟斷發繡,他就不能讓裴燮心想事成,獨享這一塊的無限利潤。把這塊發繡送給榮氏繡莊,以寧榮氏對繡藝的精湛了解,必定能做出更好的繡品來,於是,裴鯖就多說了一句:“寧夫人,這塊繡品據說叫發繡。”
    留下這句話,裴鯖匆匆離開了榮氏繡莊,葉賢把發繡收好,轉回了自己的房間裏。
    裴鯖已經對裴燮以及榮氏繡莊有了懷疑,這段日子,她就不能再同裴燮過往太密,還是派春蓮給裴燮送信,讓他留意裴鯖。囑咐了春蓮幾句話,吩咐她悄悄的到新繡莊去,春蓮應著出門,沒有做榮氏繡莊的馬車,令叫了一輛車往新繡莊去了。
    葉賢把裴鯖留下來的發繡,用繡花針順著紋路,細細的挑出來,用剪刀一點點的剪碎了,然後扔到了風中,看著細風吹散了,才關上窗戶。
    裴鯖在榮氏繡莊一無所獲,立即聯絡了葉無憂。葉無憂喬裝改扮了一番,再一次用蓮妃身邊宮女的身份,來到了瑞王府。
    “無憂,這些日子的跟蹤無果,四皇兄把葉賢藏得很深,找不到她的藏身之處,而四皇兄好像也察覺到了,他一直在京都裏兜圈子。”裴鯖把這個壞消息告訴了葉無憂。
    “安王爺,故意迷惑我們,說明他必定很看重葉賢,看來我們隻有從田氏下手了,田氏所有的商行、別莊,都要派人查一查,還有田氏在暗處有沒有秘密莊園?”葉無憂聽了裴鯖的話,仔細想了一會說:“他保護的再嚴密,也會有疏忽的時候,還是添加人手,嚴密跟蹤裴燮的行蹤。”
    “應經重新安排布置了人手,專門盯著四皇兄。”在從榮氏繡莊回來之後,裴鯖就撤換了之前的密探,重新布置了探子,也增加了一倍的人手。
    “對了!”葉無憂突然想到一件事:“裴鯖,葉賢,人,現在有可能在國外嗎?安王爺會安排葉賢出東國嗎?現在田氏的發繡在各國是賺的風生水起,葉賢作為發繡的創始人,有可能會隱身在田氏在國外的商行,如此一來,她的處境是安全的,我們也無法查到她的行蹤?”
    裴鯖猛的站起身:“是本王疏忽了。暗衛——”裴鯖厲聲吩咐,幾條黑影從暗處躍出來,跪到裴鯖麵前:“王爺……”
    “你們速速起身,到國外田氏商行去查找,看看是否有一個女人隱身在田氏商行背後。”裴鯖命令,暗衛齊聲應著,快速的離開了。
    “無憂,本王親自去田氏查探,你就等著本王的好消息。”
    “裴鯖,謝謝你。”葉無憂深情款款的說,深深的拜下去,被裴鯖扶著手挽起來:“無憂,不要謝我,為了你,我願意!”
    葉無憂從瑞王府離開,坐進了馬車裏,冷聲吩咐馬車夫先回葉家。
    葉賢,你是一介弱女子,我也是弱女子,現在我被困太子府,不能親自查找你的下落,我真是不甘心!幾乎揉碎了手裏的錦帕,葉無憂緊咬銀牙,恨恨的靠進了車廂裏。
    春蓮從裴燮那裏回來,帶來了裴燮的口信:不會再讓裴鯖抓住把柄。同時裴燮也要求,葉賢暫時不要到新繡莊去,而且他還說,他很快會布置一個調虎離山的計策,讓裴鯖把注意力放到各國去。
    葉賢對裴燮的安排毫無異議,隻是安排繡女盡快完成那批椅套,榮氏等人也小心翼翼起來,雖然裴鯖懷疑的是裴燮,但是榮氏繡莊的確是一個藏有極大秘密的地方,她們不敢出任何的紕漏。
    時間一天天過去,裴鯖在東國沒有收獲,但是暗衛卻傳來,在南國田氏商行,今日住進了帶著麵紗的女子,好像陪著田氏商行的管事,頻繁的同南國的豪商、王公貴族接觸,洽談。
    看著字條上的相談甚歡四個字,裴鯖沒有多耽擱,帶著瑞王府的侍從,匆匆離開了京都,這個消息在第一時間裏,傳到了裴燮的耳裏。
    裴燮聽了這個消息,隻是淡淡一笑,照樣留在安王府裏和姬妾們擺宴消遣,間或同那些世家公子,到外麵喝酒取樂,獨獨不再頻繁出入田氏。
    在裴燮同裴鯖互相較量的時候,葉無憂卻因禍得福,皇後、田貴妃在皇帝誇讚了三皇子府裏的小世子之後,幾乎是在同時,把太子裴穎、安王爺裴燮傳進了皇宮裏。
    裴燮雖然也沒有正妃,但是他府裏的姬妾,比太子府的姬妾幾乎多了一倍,他平日裏也有一個惜花王爺的稱號,在秦樓楚館裏也有不少的紅粉知己。
    田貴妃把裴燮傳進宮裏,隻有一句話交代:“立即迎娶正妃!”並且把她親自挑選的世家千金名冊,放到裴燮的麵前:“今兒,你就從這些名門淑女裏挑選一個正妃,本宮立即去你父皇麵前給你請婚!”
    “母妃,今兒是鬧得哪一出?”裴燮不止一次被田貴妃催促過,讓他盡快的挑選合適的正妃出來,但是裴燮一拖再拖,卻為了讓田貴妃不在催促,他先迎娶了兩個側妃,還納了不少的姬妾,平時就混跡在這些女人堆裏,田貴妃看他不像太子裴穎那樣清心寡欲,就不再逼迫他。
    而近日裴燮進宮之後,看到田貴妃一臉的羨慕和嫉妒,也不知道她是受了什麽刺激,就有此一問。
    “今兒,你父皇賞了裴鯖家小世子很多好東西,也對你和太子遲遲不立正妃頗有微詞,不隻是本宮,聽說皇後也傳了太子進宮,想必要說的就是這件事,裴燮,你不能讓太子搶了先。”
    田貴妃抓著一疊的名冊,一一在裴燮麵前晃過,她恨不得抓住裴燮的手,代替他挑選一個正妃出來:“之前,你說田氏在最困境的時候,你迎娶正妃也不風光,現在田氏已經重新站起來了,你迎娶正妃正是時候,你不能再給本宮推脫了!”
    “母妃,即使孩兒現在迎娶正妃,也不能立即給你送來個孫兒,讓你解悶開心。而且太子未必會聽從皇後的話,迎娶正妃,母妃,孩兒知道你喜歡小孫孫,孩兒向你保證,明年的這個時候,讓您報上小孫孫,好不好?”裴燮向田貴妃陪著笑臉,他清楚的知道田貴妃的心結所在,就是想要安王府裏也有小世子。
    “你保證!”田貴妃認真的問,她要的也不過如此,隻要裴燮滿足了她的要求,她也不會逼迫他,畢竟這是她的兒子,是她今後坐上皇太後位子的保證。
    “孩兒保證!”裴燮也認真的回答。
    田貴妃這才扔了手裏的名冊,笑著對裴燮說:“好了,隻要有你這句話,本宮也就放心了,你回府去吧。”
    “是。”裴燮告退出來,並沒有立即往安王府裏去,而是特意的到榮氏繡莊繞了一圈,目光流連的從榮氏繡莊飄過,留下一聲深深的歎息。
    田貴妃宮裏上演一出,同樣的在皇後宮裏也上演了一,皇後沒有像田貴妃那樣急躁,拿著一疊名冊給裴穎挑選,隻是淡淡的告訴他:“從你府裏四個高品階的姬妾裏,挑選一個侍寢。”
    裴穎聽了皇後的吩咐,並沒有做聲,隻是沉默的喝著茶。
    “太子,本宮知道府裏的那些姬妾,你也瞧不上眼。”皇後也捧著一盅茶,慢條斯理的綴飲著,也不去看裴穎,繼續接著說:“但是本宮給你挑選的那四個高品階姬妾,本宮看著也好,你太子府裏也冷清了些,本宮也不逼你,你自己挑選合心的女子侍寢,等日後有喜,就晉升為側妃,恩……”
    裴穎還是不說話,隻是聽皇後吩咐:“本宮看柳姬、葉姬都很不錯,就選她們侍寢吧。”
    裴穎也不反駁,隻是站起身行禮告退,離開了皇後的宮裏。
    皇後放下手裏的茶杯,低低的冷冷的說了一聲:“兒子長大了,就不肯再聽從本宮的勸告,裴穎,本宮生你養你,一切都是為了你能成為東國的至尊,你為什麽還不能明白本宮的心意呢。”
    當雪貂叼著小銀鈴從窗口裏躍進來的時候,正是黃昏時分,夕陽的餘暉灑落在窗前,給房間裏的一切塗上一層淡金色。
    雪貂輕快的從窗外躍進來,跳進了葉賢伸開的手裏,吐出了小銀鈴,是裴穎傳來的消息,上麵簡單的寫了兩句話:月上柳梢頭,人約黃昏後。
    同榮氏說了一聲,要到新繡莊去,葉賢就輕車簡從的來到了那座莊院,小廝隻說他家主子在後院梅花林等候,請寧夫人獨自前去。
    葉賢熟門熟路走進後園,時序正是初春,梅花還沒有到凋零的時節,開的還算盛,元穎就坐在梅花林下,自斟自飲。
    暮色一片蒼茫,元穎的身影在暮色裏,竟然顯得有些寂寞,讓一向強勢的他,看起來寂寥得很。這不是她認識的強勢的,讓人無法超越的男子,而是一個處在紅塵裏,站在高處,卻又寂寥的普通男人。
    葉賢下意識的停下了腳步,這樣的元穎她不願意看到,如果她走過去,就好像應承了元穎什麽?這是她不能答應的,因為她現在是皇後的棋子,而元穎將會是一國之主,他們之間就不應該有什麽牽纏。
    腳步被釘在地上,葉賢挪動不了一步,想要離開,卻好像被什麽牽扯著,想要走過去,卻又不能賣出一步,現在的她進退兩難,陷入無法抉擇裏。
    沉吟良久,葉賢終於下定了決心,轉身就要離開,在她的腳剛剛抬起來的時候,聽到了一聲無法掩飾的寂寞呼喚:“葉賢……”
    第一百八十四章二人把酒言歡
    抬起的腳步硬生生的墜地,葉賢站了片刻,轉身走向了元穎,在他對麵落座,伸出纖纖素手,執起元穎麵對的酒壺,卻沒有給元穎斟酒。
    “太子殿下,有什麽煩心事,要獨自喝悶酒?”葉賢避過元穎伸過來,執著酒杯的手,溫聲輕問。
    元穎不說話,隻是把酒杯放下了,目光落在葉賢的臉上,片刻,又移開了。
    “殿下,安王爺和田氏已經在你的掌握裏,裴鯖也不可能成為你的對手,你距離至尊之位,也不過一步之遙,是為了什麽而煩惱呢?”
    裴燮不知道葉賢的真正身份,而葉賢卻可以同元穎一起設計裴燮,至於裴鯖那邊,元穎已經答應葉賢,讓她對付裴鯖,對付裴鯖要用到那個人,葉賢也有把握說服,現在元穎前麵的阻礙基本上都清除了,他應該意氣風發,不應該如此的沮喪。
    “若是為了權勢,孤,不會如此。”元穎淡淡一笑,笑裏頗有自嘲的意思。
    對麵是讓他心動的,強勢而又沒有野心的女子,明明近在咫尺,但是元穎卻感覺,兩個人之間隔了千山萬水的距離,明明伸手可觸及,卻不能握住她的手。
    元穎能體諒,葉賢身為皇後棋子的心,她不能接近他,因為皇後不允許,而他的身份,也是一個障礙,讓葉賢止住了腳步。他們就好像兩條平行線,永遠也沒有交集的那一天嗎?
    “殿下,人生十有八九是不如意居多。”葉賢看著朦朧的月色,淡淡的說:“何必要自尋煩惱。”
    一陣風吹動了葉賢的衣衫,在暮色裏葉賢也變得有些模糊,好像要融入這夜色裏一般。葉賢告訴自己,不能傾聽元穎的心事,如果傾聽了,對元穎,對她,都不會是一件好事。
    人生真的有很多不如意的地方,就好像她先後兩次被背叛,被傷害,她不想被命運控製,卻無法逃脫命運的掌控,從另一個時空穿越過來,還要憑借自己的力量站起來,然後生存下去。
    如果可以選擇,葉賢也願意隻做過去的葉賢,不參與到現在的葉賢的生活裏,她也不會對蘇燮動心,寧肯孤單寂寞度過一生。
    而元穎一出生,就差不多擁有了一切,地位、身份、還有強有力的後援,以及一生中的最強的對手,比起那些一出生,就注定要汲汲一生辛苦奮鬥,也不一定能得到元穎百分之一的人來說,元穎的人生讓他們羨慕和嫉妒。
    元穎移回目光,隱隱露出了擔憂,在剛才一瞬間裏,元穎以為葉賢會突然的融入夜色裏就此消失,或者飄飄然欲飛,破空而去......
    而他卻無法抓住,元穎壓下心裏的不安,故意忽略了之前看到的影像,笑著說:“不錯,人生的確有很多不如意,孤,確實是在自尋煩惱了。”
    不能喜歡自己心儀的女子,又要親近不喜歡的女子,這樣的煩惱,他無法排解,也有些不知道如何排解。於是,就貿然的約葉賢過來,也不過是想讓葉賢陪他坐一會。
    他不可能將葉賢迎進太子府,葉賢也不可能成為他眾多姬妾裏的一員,一切皆無可能,元穎是如此認為的。
    “葉賢,你不問孤,是為何自尋煩惱嗎?”葉賢不問,元穎主動提起自己心裏的煩惱事,對他來說,也唯有向葉賢傾訴這一可行之路,他是元穎,是太子元穎,是不能有弱點的,也不能讓他人知道弱點的元穎,於是,他必須孤獨,必須什麽都一個人來應付。
    “殿下,為了什麽事兒煩惱?”葉賢從善如流,有時候傾訴也是一個好辦法,而且看元穎落寞的表情,好像有很多的煩惱一般。
    “母後,為孤挑選了四個高品階的姬妾,要孤收房。”元穎輕描淡寫的說。神色間卻是不願意,被操控的不耐。皇後的出發點是為了元穎,但是元穎卻不想接受這種強迫。
    “孤,其實從牙牙學語的那一刻,就知道了,孤,也是母後的一顆棋子,她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孤,而孤成功了,她就是東國後宮,真正天下第一的女人,母儀天下,站在頂峰,才是她最終的目的,而不是有條件的母儀天下......”
    被應該是最親的親人,當做一顆棋子,元穎在一開始就接受了,因為生長在宮廷裏,看慣了宮廷裏的黑暗,也習慣了宮廷了親情淡薄的事實,對於皇後敬佩之心多一些,親情就淡薄了一些。
    “殿下,您是一國的太子,身邊必定會環繞各式名媛淑女,日後殿下登基為皇,後宮裏的美人會成倍的增加,而您即使不想成為那些女子爭寵的目標,也無得不接受這事實,而皇後娘娘為您挑選高品階的姬妾,就是為了讓您早日適應那樣的生活,皇後娘娘是一片好意。”
    世間傳聞太子不好女色,對於府裏的姬妾也多半是不甚寵幸,有些王公大臣原本想送女兒進太子府,為了不讓女兒被冷落,就打消了這個念頭,一直持觀望態度。
    現在到了最關鍵時候,皇後為了讓元穎順利拉攏那些王公大臣,所以才如此安排,就是為了讓那些人,都能看到太子元穎已經在挑選,出身世家有後援的千金為側妃了,讓那些王公大臣不要觀望,盡管送自己的女孩進太子府。
    “不錯,母後是一番好意,但是孤......”元穎目不斜視的看著葉賢,他的目光裏是野心和堅決:“孤,說過,要做不讓任何人掣肘的天下之主,若是登上至尊之位,要孤用妥協來換,孤,是絕對不會做的!”
    元穎寧為冷血無情的梟雄,也不願意做天下的聖君,他寧肯讓天下人都畏懼他,也不願意讓他們稱頌!
    “殿下......”葉賢素手向前伸過桌麵,沒有遲疑的握住了元穎的手,懇切的對他說:“用一時的妥協,換回一世的霸業,你為什麽不答應呢?”
    “孤,要妥協嗎?”元穎沒有掙開,任葉賢握著他的手。葉賢的手雖然柔軟,但是她指尖的薄繭,有別於其他的世家千金,而他很早就想牽住這雙手,同她一起相攜走下去。
    與葉賢一路同行,他一定不會寂寞,也不會無聊。不知不覺間,元穎的心隻為,這個叫葉賢的女子敞開,再也容不下其他的女子了。
    “殿下,一時的妥協並不算是妥協,你何不借用他們的力量,來消弱對手的力量,來保存自己的力量,等你登上寶座的那一天,你盡可以鏟除今日迫你妥協的人,既然殿下已經打算要做梟雄了,就無需介懷會被史書記上什麽樣的一筆。”
    鬆開手,葉賢收回了手,一時的衝動和憐惜,讓她握住了元穎的手,但是這雙手,她不能牽,絕對不能!
    有些悵然若失的看著自己的手,手上還殘留著葉賢手的溫度。在葉賢收回手的那一刹那,元穎衝動的想要握住葉賢的手,但是他卻沒有動。
    仔細的考慮了葉賢所說的,元穎不再介懷現在一時的妥協,就如同葉賢所說,隻要他登上頂峰,想要處置那些如同螻蟻的人,是輕而易舉的事,至於史書要如何書寫他,那就是寫史書的官員的自由,他不會為了粉飾自己,而強迫史官忘記這些。
    “孤......”元穎笑著說:“決定妥協,讓母後對孤也少些防備,讓那些觀望的官員聚攏到孤身邊來,現在利用他們,等將來孤要徹底掌握他們!”
    “殿下,既然已經下定決心,葉賢也不多說,葉賢敬殿下一杯。”葉賢這才拿起元穎麵前的酒杯,執起酒壺倒入酒杯裏,也把自己麵前的酒杯斟滿。
    把酒端起來,葉賢說:“殿下,請......”
    “好......”元穎端起酒杯,同葉賢輕輕的碰了碰:“這是孤最開心的一次宴飲了。”能同心儀的女子,一起喝酒談天,是平生的快事,而且這個心儀的女子,又是如此的善解人意,不會認為他今後選擇的路是不對的,也不會為了他的冷血無情而恐懼,這樣的葉賢也是唯一的吧。
    不知誰才是那個幸運兒,可以陪在她身邊,同她一起暢遊四海,一起慢慢變老,相互扶持。元穎喝下杯中酒,在心裏默默的說。
    “殿下,改變了心情,不管什麽時候,在什麽地方,都會是愉悅的。”葉賢故作沒有看到元穎心裏的羨慕,她沒有告訴元穎,她已經決定孤獨的走下去。暢遊四海,做一個成功的女商人。
    輕輕的風吹拂在兩人身邊,在還有些涼的春風裏,東國將來的皇帝和皇後把酒言歡,都有意的回避著一個對他們來說,在今時無法解決的問題。
    當月中上天的時候,元穎親自駕著馬車,送葉賢回到了榮氏繡莊,攙扶葉賢下馬車的時候,元穎突然低聲說:“葉賢,孤是裴穎。”
    “殿下,葉賢記下了。”葉賢徐徐走進了榮氏繡莊裏,沒有回頭。
    第一百八十五章太子府裏爭奇鬥豔
    等身形纖細素雅的女子,從他的視線裏消失了,元穎這才吩咐馬車夫驅趕著馬車離開了榮氏繡莊,往太子府的方向疾馳而去。
    “先暫時利用這股力量,孤,也就暫且讓他們放心,母後選中的四個姬妾就全部做孤的棋子。”元穎靠坐到車廂裏,手指依依不舍的放下車簾:葉賢,孤,很想今夜擁在懷裏的女子是你,而不是任何人......
    元穎還沒有回太子府,葉無憂等人已經得到皇後傳過來的消息,都暗地的預備起來,沐浴、更衣、精心裝扮,就是為了讓元穎,在第一眼看到她們之後,能有一個最好的印象。
    葉無憂悄悄派了小宮女去打聽柳姬、廉姬、沈姬三人,都做什麽裝扮,小宮女不一刻出來了,說柳姬依然是一身淡雅的錦衣,廉姬是一套大紅的宮裝,沈姬特意把一件深藍色的宮裝拿了出來,據說是近幾天,由沈姬的母親在府外訂做之後,特意送進太子府裏來的。
    而柳姬三人都梳了時下最流行的發髻,自然少不了金銀珠寶的裝飾,俱是明珠奇珍,戴在烏黑的發髻上閃閃發光,彰顯了三人的尊貴身份。
    葉無憂聽了小宮女的傳話,擺擺手,讓小宮女下去,走到了盛放她衣服首飾的房間裏,讓貼身侍女打開了衣箱和首飾箱,把最好的衣服和首飾都取了出來。
    葉無憂的目光在那些衣服、首飾上掃過,思考了一會,把目光落在了一套淺藍色宮裝上,這套宮裝樣式新穎、做工講究、顏色卻不很搶眼,是淡淡的雨過天晴色,比其他衣服少了一份豔麗。
    決定了今夜要穿著的衣服,葉無憂又開始挑選,要用在今夜的首飾上,她沒有挑選很久,就挑選了一套有藍寶石鑲嵌的發簪、耳飾、項鏈的首飾,讓侍女放到一旁。
    然後葉無憂就去沐浴更衣了,坐到大銅鏡前,葉無憂看著鏡子裏美麗的麵容,目光裏不由的添了一抹得意之色,哼——,葉無憂長長的指甲,順著大銅鏡劃下來,這一次,就讓你們看一看我的手段,我要在今夜做第一個讓太子選中的女子,讓你們在一旁徒生嫉妒和羨慕。
    柳姬等人仗著出身豪門世家,就不把她這個出身商戶的女子放在眼裏,平日裏總是一副趾高氣昂的架勢。
    雖然葉無憂蒙皇後寵愛,連升三級之後,也占據了四姬裏麵的一貫名額,但是其他三個姬妾,從來不曾把葉無憂放在眼裏,認為她出身卑微,沒有資格同她們一起起坐。
    因此在葉無憂第一天搬進東廂房之後,她們三人齊刷刷的就故作沒有看到葉無憂這個人,即使葉無憂前往三人的處所去表示親近,她們也是一副懶懶的不理不睬的模樣。
    葉無憂雖然心裏暗恨她們的勢力和不把她放在眼裏的舉動,但是卻強壓下心裏的憤怒,反而陪著笑臉極力的同她們親近,時常的到她們的處所走動,又刻意去打聽了三人的喜好,然後就處處投其所好,終於功夫不負有心人,讓她成功的打入了三人之間。
    葉無憂對於詩詞的理解和熟稔,以及精於詩詞歌賦的表現,讓柳姬等人不再把葉無憂排除在外,也算是間接的承認了,葉無憂已經擺脫了卑微的身份,成為了身份高貴的太子府的葉姬。
    正因為如此,葉無憂才會在接到皇後的吩咐之後,特意的準備起來,就是為了在今夜的宴會上壓下所有人的風頭,然後讓太子裴穎選中,成為侍寢的姬妾。
    看著貼身侍女熟練的把她的一頭烏黑的秀發捧在手裏,小心翼翼的梳理著,挽成一個時下流行的發髻,然後簪上那套鑲嵌有藍寶石的金首飾。
    長長的金墜子,垂在葉無憂的額心正中的地方,映襯的她愈發的膚色雪白,秀發黑亮,葉無憂最中意的也就是她的秀發了,黑亮光可鑒人,簡直堪比最上等的絲綢,握在手中像絲一般的順滑。
    葉無憂陶醉的想著,假如她的秀發被太子裴穎握在手裏,必定會愛不釋手吧......
    哈哈......葉無憂忽然得意的笑出聲來,她身邊站立的侍女也下了一跳,看著不知為什麽突然發笑的葉無憂。
    如果她在今夜被第一個選中了,想必柳姬三人的臉色一定會很不好看,她等著的就是那一刻的到來,必定會很精彩的......
    葉無憂無法壓製自己臉上得意的笑容,不得不用力掐了一下自己的手心,讓長指甲刺痛了嬌嫩的肌膚,才強行忍下了心中的得意。
    精心裝扮好之後,葉無憂就穩坐在椅子裏,等著太子裴傲的召喚,一時間,整個院落裏是一片燈火通明,大紅色的宮燈在風裏輕輕的搖擺著,搖曳交織出喜慶的氣氛來。
    元穎回到太子府,一進太子府的大門,他猛地停下來腳步,有些震驚的看著府裏的一片火紅,原來遵照皇後的吩咐,不知四姬居住的院落裏都點燃了大紅宮燈,就是太子府其他的地方也陸續的點燃了大紅的宮燈,那些沒有被安排的姬妾們,居住的院落裏也都點燃了大紅宮燈,尤其是元穎居住的正殿,幾乎掛滿了大紅色的宮燈,照的正殿外是燈火通明,如同白晝一般。
    “是誰如此安排的?”元穎冷冷的問迎出來的管事和嬤嬤們,不悅的挑起眉頭,籠罩在一片大紅色中的太子府,看起來真是庸俗,讓元穎有命令摘下所有宮燈的衝動。
    “回太子殿下,是皇後娘娘吩咐的,讓奴才們如此安排,說是今夜太子府裏有喜慶之事,不能向平日裏一般冷冷清清,這些大紅宮燈都是皇後娘娘派遣身邊的大宮女燕兒,特意從皇後宮裏送出來的,燕兒看著奴才們掛好宮燈才進宮複命去了。”
    管事的和嬤嬤們,如何看不到元穎不悅之色,但是這是皇後的命令,誰也不敢有所違逆,皇後娘娘是太子的母後,太子從不違逆皇後的命令,他們自是不敢做主說一個不字。
    因此,雖然明知元穎會不開心,甚至會憤怒,他們還是戰戰兢兢的掛好大紅宮燈,候著太子回府。不出他們所料,元穎一看到太子府裏的一片火紅,就露出了不悅的表情,他們隻能一五一十的如實稟報了。
    元穎聽到是皇後的主意,臉上的不悅雖然加深了,但是卻沒有命令他們撤下來,隻是陰著臉往他居住的正殿走去,一邊走,一邊問身邊跟隨的嬤嬤:“柳姬等人都知道孤會在今夜安排賞花宴會了嗎?”
    這正是皇後吩咐的,以觀賞太子府裏的名花為由,讓四個姬妾都聚攏來,元穎諷刺的勾起唇角,皇後所說的觀賞名花,其實是一語雙關,即是讓眾人欣賞新開的名貴花卉,也是為了讓元穎去欣賞四姬如花美貌。
    “是,皇後娘娘已經傳下話來了,讓四位夫人立刻準備,現在後花園裏已經備好了酒宴,就等著太子殿下您回來。”管事嬤嬤上前一步,向元穎稟報,皇後為了不讓元穎再推脫,早早的就布置下一切,就等著元穎點頭,傳四姬到後花園賞花了。
    “既然母後都安排好了,你們去傳四姬到後花園來賞花。”元穎冷聲下令,於是管事和嬤嬤們立刻忙碌起來,吩咐小宮女們前去傳四姬。
    元穎徑自來到了後花園裏,果然這裏也是布置的一片火紅,而站在後花園伺候的太監、宮女俱是長相端正,年輕之人,在後花園的大亭子裏酒宴齊備,元穎身邊伺候的太監總管正領著小太監垂手站著。元穎走過來,太監總管急急上前,簇擁著元穎坐上首位。
    冷漠的坐在上位,元穎發現自己心裏還是很不悅的,伸手端起一杯酒,一口喝下去,元穎借此來平息心裏的不悅,讓臉上露出溫和的表情來。
    這時候,由柳姬走在前麵,身後緊隨著沈姬、廉姬以及葉姬,四人穿花扶柳嫋嫋婷婷的,從花叢裏走過來,美人同鮮花交相輝映,登時讓人分不出哪一個是美人,哪一個是名花,人比花嬌,花比人豔,正是此時的寫照。
    走過來的四姬裏,最搶眼的是走在最後麵的葉無憂,她一身既淡雅,又不失奢華的宮裝,讓她搶了其他三人的風頭,顯得別有一番風情。
    柳姬等人來到元穎麵前,一起拜下去,紅唇慢啟,吐出嬌滴滴的話語:“妾身拜見太子殿下,給太子殿下請按。”
    “起來吧,都坐下吧。”元穎此時已經恢複了溫和的表情,甚至還微微笑著,讓四姬坐到她們品階相應的位子上。
    葉無憂乖乖的坐到最末一席,同一身大紅宮裝的廉姬遙遙相對,葉無憂微微垂著頭,剛才走到元穎近前時,葉無憂清晰的看到了元穎目中一閃而過的不悅,那是在看到一身大紅宮裝的廉姬之後才流露的不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