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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百八十六章葉無憂的失敗和不甘心
    沉默的微笑著,沉默的喝著酒,沉默的聽著四姬的爭風吃醋,元穎不動聲色,觀察著四姬。
    四姬都竭盡全力,來討好元穎,為的是今夜能夠勝出。在宴會上,四姬別出心裁,這個彈一曲,那個舞一曲,這個做首詩,那個唱一曲,一時間後花園裏一片歌舞升平,四姬都把自己最好的一麵,一一展現在元穎的麵前。
    到了宴會的尾聲,四姬都巴巴的瞧著元穎,都在巴望著元穎能點到他們的名字。四姬不時的互相看看,這時候誰也不再掩飾什麽,都明目張膽的告訴對方,今夜我要勝出,要打敗你們。
    四姬之間的波瀾迭起,暗流湧動,元穎也不理睬,隻是自顧自的站起身,低聲吩咐了一句,就往她居住的正殿去了。
    等元穎的身影從視線裏消失,四姬忙不迭的圍過來,包圍了元穎身邊太監總管,一個個都示意身邊的侍女,把準備好的禮物,都遞到了太監總管的手裏。
    “諸位夫人,請你們不要如此,這些你們都收回去吧,老奴受之有愧。”太監總管卻堅決的推拒了,他常年跟在元穎的身邊,對元穎的喜好了解的一清二楚,自然不會做這種自絕死路的事。
    為了早一點脫身,太監總管急急對四姬說:“太子殿下,今夜傳廉姬夫人侍寢。”他笑嘻嘻的向廉姬拜下去:“老奴恭喜廉姬夫人了,夫人大喜。”
    太監總管的話在四姬裏激起不同的反應,柳姬不置信的看向廉姬,她的眼裏清楚的映著廉姬的大紅宮裝,目光裏全部是不解,沈姬毫不掩飾自己的嫉妒和羨慕,狠狠的掃了廉姬幾眼,說了一聲不奉陪,故作高傲的昂首離開了。
    柳姬也隨後離開了,而葉無憂卻好像被定住了腳步,就是挪不開一步,她心裏翻滾著,嫉妒,羨慕,仇恨,憤怒,所有的情緒都交織在一起,在她胸中翻滾著,好似有一隻野貓抓撓著她的心,讓她痛的直吸冷氣。
    葉無憂不相信,無論如何也不相信,今夜她竟然輸了,而且是輸給了如此一個庸俗不堪的女人,如果是柳姬,或者是沈姬,她還能稍稍平息一部分怒火。
    現在她輸給了被她看做最愚蠢的廉姬,她怎麽能忍下胸口的怒火,憤怒讓葉無憂的臉都在扭曲,她狠狠的咬著銀牙,才沒有當場發作起來,沒有做出撲向廉姬,伸手撕下她身上的宮裝,抓花她的臉的衝動。
    廉姬得意的笑了,她嫵媚的伸手撩了撩,不存在的亂發,湊近了葉無憂的耳邊,低低的用兩個人才能聽到的聲音說:“葉姬,你們以為我真的如此愚蠢嗎?愚蠢的是你們,是你們沒有看清楚太子殿下要什麽,名門淑女,太子府裏多得是,有時候反著來,才能得到太子的注意,不錯,這太子府裏是一片火紅,但是在選擇今夜侍寢的人上,要選我這個不做作的有點庸俗的女人,還是你們這些擅自揣摩他心意的女人,你說,太子殿下,會選擇哪一個呢?哈哈――”
    廉姬得意的大笑了幾聲,轉身拋下失魂落魄,被憤怒的火焰吞噬了的葉無憂,緊隨著太監總管等人往正殿走去了。
    葉無憂等著廉姬的背影,狠狠的扭著手裏的錦帕,恨恨的說到:“這一次,讓你贏了,但是你不要得意,第一個勝出的,不一定是能笑到最後的,我們走著瞧,你等著,看我如何打敗你,讓你跪在我的腳下,給我叩頭,向我求饒。”
    恨恨的發下誓言,葉無憂百般無奈的,百般委屈的離開了後花園,她輸了,今夜她還是輸了,輸給了一個沒有看在眼裏的女人。
    就好比葉賢!想到這個名字,葉無憂猛然地停下了腳步,伸手狠狠的撕扯著麵前的花草,葉賢原本注定是一顆棋子,是一顆隨時被拋棄的棋子,而裴鯖也做到了。但是葉賢卻複生了,就在她麵前在她查探不到的地方。
    早知道葉賢同她一同生活在陽光下,或許就生活在這個京都裏,但是她就是無法找到葉賢,也無法讓她消失,隻要一想到葉賢,就好像有人抬手甩了她一耳光,她感覺不到疼痛,隻感覺到羞辱,無比的羞辱!
    葉無憂不知道如何走回了居住的院落裏,葉姬同沈姬已經入睡了,她們的西廂房裏一片黑暗,隻有東廂房裏是燈火通明,還有院子裏的大紅宮燈,散發著大紅色的光芒,看著葉無憂的眼裏,不再是暖調色,而是在冷冷的嘲諷著她的失敗。
    葉無憂急急的逃進房間裏,不敢再看那些刺眼的紅色,她隻想找到一些東西發泄心裏的怒火。跟在葉無憂身邊的貼身侍女,則是戰戰兢兢的,不敢距離葉無憂太近,因為她們都知道,在葉家的時候葉無憂心情不好的話,倒黴的都會是她們,服侍葉無憂的侍女,葉無憂會變著花樣整治她們,讓她們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葉無憂衝進了房間裏,立即低聲嘶吼著:“把這些宮燈都給我摘下來,統統摘下來,拿出去,拿出去――!”
    麵對葉無憂的歇斯底裏,她身邊的侍女可不敢怠慢,急急的把宮燈都拿出去了,趕緊的換上了暈黃色的宮燈,垂手站在外邊,誰也不敢進裏間。
    葉無憂已經衝動的,把裏間所有可以砸的,都砸碎了,她還是感覺不能發泄完心裏的怒火,用力的按著桌子,急促的喘息著,腳下一片狼藉。
    “我不甘心,我不甘心。”葉無憂低低的吼叫著,緊緊的圈起了雙手,長長的尖利的指甲刺進了葉無憂的手心裏,鮮血和疼痛也不能緩解她心裏的失落,為了不做出衝動的事,破壞她好不容易培養起來的好印象,葉無憂用力的咬著下唇,幾乎要咬碎了紅唇。
    葉無憂低著頭,感覺腦海裏一片模糊,她連連搖著頭,不停的囈語著:“我不相信,我不相信,我怎麽會輸。我怎麽可能會輸啊――!”
    不行,還需要找到什麽東西來發泄,葉無憂的目光四下到轉動著,看到了兩個畏畏縮縮,站在外間的侍女,她被怒火燃燒的通紅的雙眼,登時瞪圓了,冷冷的命令著:“都傻傻的杵在哪裏做什麽,還不快點滾進來!”
    兩個侍女看逃不過今夜的折磨,不得已一步步的挪進了裏間,挪到葉無憂的麵前,撲通一聲就跪下去了:“小姐,饒命啊。。。。。。”
    其中一個侍女哀哀苦求著,葉無憂高高舉起手,猛地向她的背戳下去:“你這個賤人,你剛才叫我什麽?”
    侍女啊的痛叫了一聲,卻不敢躲閃,她身旁的侍女機靈的說:“夫人,夫人,請饒了奴婢吧。”
    這個侍女的哀求,讓葉無憂連連的用金簪子,戳著她的背,她又抬起腳,狠狠的踢在侍女的身上:“閉嘴!”葉無憂低吼:“這個時候,你叫我夫人,是在諷刺我,今夜輸給了那個愚蠢的女人嗎?!你比她還要狠毒,小心,我把你賣進花樓裏,讓你一輩子不得脫身!”
    兩個侍女戰戰兢兢,淚流滿麵的抱在一起,苦苦忍受著葉無憂的踢打,金簪子戳刺的痛楚,東廂房葉無憂居住的裏間裏,傳出了壓抑的怒吼,還有低低的哭泣,以及小聲的哀求,整整鬧了一夜,直到天蒙蒙亮,葉無憂才疲憊的坐在裏間裏,揮退了兩個侍女。
    第一百八十七章葉賢同葉無憂的會麵
    搶奪太子裴穎的第一次戰爭,以廉姬的勝出而結束,葉無憂在失敗之後,非常的不甘心,就冒險去找裴鯖,讓他務必
    把葉賢找出來。
    “不能讓葉賢在暗處嘲笑我,就像那時一樣!”葉無憂躲在馬車裏,現在她無法心平氣和的留在太子府,隻要看到得意洋洋的廉姬,葉無憂就會湧上滿腹的怨恨,想要發泄一下。
    她已經毒打侍女好幾回,為了保持她優雅的大家閨秀的麵貌,她從來不打侍女的臉,但是好像被柳姬她們發現了一些端倪,為了避開三人的懷疑,葉無憂不得不離開太子府。
    因為葉無憂的催促,於是,在安王府的裴燮就得到了,裴鯖又急匆匆返回京都的消息,大笑著把那張紙銷毀,裴燮親自來到了榮氏繡莊。
    “裴鯖明著奔出京都,去往國外,其實他根本就沒有走遠,而是隱匿在一個村鎮裏,為的是想要打探本王的行蹤,裴鯖給本王來如此一出,本王也就配合他演戲,”裴燮哈哈得意著,在得知裴鯖中計之後,裴燮心裏是持懷疑態度的。
    因為裴鯖不是無知的小兒,也不是魯莽的莽夫,他不會隻憑一個尚未分辨真假的消息,就貿貿然趕往國外的,所以裴鯖的匆忙離開,根本也是在做戲。
    裴燮正因為知曉裴鯖在演戲,也就演出了一出戲碼,故意在府裏花天酒地,同姬妾們廝混,為的就是迷惑裴鯖,現在裴鯖果然沉不住氣了,不能在隱匿下去,匆匆返回了京都裏。“榮大小姐,本王的演技不錯吧,讓裴鯖功敗垂成了。”裴燮看向葉賢的目光裏,隱隱浮現了一抹期盼。
    “元公子的計謀,小女子十分佩服。”葉賢也不負裴燮厚望,笑著點點頭,在裴燮誌得意滿的時候,她說:“元公子,這出戲還要繼續演下去,這一次,我想讓裴鯖知道我的存在,還請元公子再演一出好戲。”
    “榮大小姐,你說。”得到葉賢的肯定,裴燮心裏得意萬分,笑的無限溫柔。
    “元公子,隻要放出消息,田氏倚重的創出發繡的人就在新繡莊裏,隻要讓瑞王爺知道這個消息,就可以了。”葉無憂,這一次,我如你所願,讓你知道我就生存在你的身邊,我還生活在陽光下,即使你同裴鯖狠狠的傷害了我,我還是頑強的活下來了。
    葉無憂,我想看一看,你是怎麽樣的女子,為什麽一定要如此的傷害、羞辱我!
    “本王立即交代下去,榮大小姐,是否要同我一起回新繡莊。”裴燮痛快的答應了,要對付裴鯖,也是他要做的一件事,先打敗裴鯖,他就沒有了後顧之憂,就可以全力對付太子裴穎了。
    “是,我會同元公子一起回新繡莊。”葉賢讓春蓮告訴榮氏一聲,就同裴燮一起返回了新繡莊,隻是她無論如何也想不到,同葉無憂的會麵,會在她的心裏挑起滔天巨浪,因為葉無憂是一個讓她絕對意想不到的人,是一個她熟悉無比的人!
    裴鯖得到掌握發繡的女子在新繡莊的消息,就立即通知了葉無憂,他中所以沒有出麵是為了,不同新繡莊的主子裴燮相遇,也為了掩飾葉無憂的身份,不泄露他們之間的情人關係。
    在葉無憂得知這一消息的時候,已經是在幾天之後了,繼廉姬之後,元穎又先後傳了柳姬和沈姬侍寢,讓葉無憂在深夜裏,咬著錦被恨怪不已,直到嘴裏嚐到血腥味,才罷休!
    葉無憂是繼三人之後,最後一個侍寢的姬妾,她雖然心裏很是不滿,但是卻不得不扮出一幅不在意的模樣,不敢隨意在元穎麵前露出委屈的表情。
    但是讓葉無憂感到安慰的是,太子沒有繼續冷落她,否則她一定會發瘋的,因此在得知葉賢在新繡莊之後,葉無憂急於找到一個可以讓她發泄心裏妨恨的人,就喬裝改扮了一番,往新繡莊奔來。
    葉賢也在新繡莊住了幾日,裴燮沒有留在新繡莊裏,田貴妃頻頻的把他召走,讓他務必不能輸給太子,因為太子現在好像變了一個人,開始親近太子府裏的姬妾,而且都是皇後選擇的品階高的姬妾。
    “母妃,她太過於杞人憂天的,縱使太子變了,也不可能會完全變成另外一個人。”裴燮完全不似田貴妃一般急躁:“本王隻是奇怪,為什麽太子會突然改變了,能說明太子親近那些姬妾的人,才是一個深藏不露的高人。而且這個人是近期才到了太子身邊,本王要設法查出是誰?”
    葉賢端著茶杯的手,微微的動了一下,裴燮如此快就發覺了嗎?元穎改變的有些突兀了,讓裴燮開始懷疑了。
    裴燮剛被田貴妃傳走,葉無憂就來到了新繡莊時在,隻說要訂做刺繡,要找新繡莊負責的人。葉無憂報出的數目很大,新繡莊的管事不敢怠慢,就往裏通傳了,葉賢也早有準備,就來到了大廳裏。
    還沒有進大廳,葉賢就看到了站在大廳內的纖細身影,她要邁進大廳的腳步也放下了,目光緊緊的鎖住了那抹身影,站在大廳裏的人看起來有些熟悉,熟悉到讓她厭惡的程度。
    這個人是誰?在這個時空裏,不可能有自己熟悉的人,而且是讓自己厭惡的人,她。。。是誰?!
    葉無憂背對著葉賢站在大廳裏,在聽到一陣輕盈的腳步聲的時候,她笑了,你終於出現了嗎?不知道你看到我的時候,會不會驚訝呢?
    你一定會驚訝的,因為你絕對想不到,我是誰。。。
    你是無法置信我也來到了這個時空裏,對不對,葉賢,哈哈。。。心裏得意的笑著,葉無憂注意到了葉賢沒有進來大廳,是發現了什麽嗎?
    葉賢,你還是如此敏感,也對,現在也是我們應該見麵的時候了,我們之間的恩怨,也是時候了解了。。。
    緩緩的轉過身,葉無憂麵向了葉賢,葉賢看到葉無憂的臉的時候,臉上沒有流露出震驚的表情,而是不解的蹙起眉,美麗的鳳眸裏凝集了不解和疑惑。
    這個女子就是葉無憂,葉賢慢慢的走進去,她的正麵看起來很陌生的,並沒有背景看起來,如此的熟悉,如此的讓她厭惡。
    “請問女客要訂做什麽繡品?”葉賢上前一步,問走到她麵前的葉無憂:“有需要刺繡的樣品嗎?”
    “葉賢,好久不見了。。。”葉無憂臉上露出惡意的微笑,慢慢的開口,直接喊出葉賢的真名。
    葉賢在聽到葉無憂的聲音的時候,整個人恍如被什麽狠狠的擊打了一番,心裏頓時掀起滔天巨浪,她怔怔的盯著葉無憂的臉,腳下連連後退了幾步,才站穩了,手也扶住了椅背。
    眼前的臉是陌生的,但是這個聲音卻是熟悉的,熟悉到讓她烙印在記憶深處,根本不會忘記的聲音。這個聲音。。。這個聲音。。。。
    不,不可能。。。葉賢第一次露出了震驚的表情,耳邊回響起來的:“葉賢,你回來了嗎?我要給你一個驚喜哦。。。”
    那一日,發生的幕幕,仿佛還曆曆在目,大床上糾纏的兩個人,背叛了她的男人和好友,葉賢以為已經忘記了,卻發現她根本沒有忘記,所有的一切都潛藏在內心的最深處,現在聽到這個熟悉的聲音時,都蜂擁而來,讓她幾乎無法接受。
    那個毀了她幸福的女人,此刻竟然就站在她麵前?!是她嗎?是她嗎?葉賢盯著葉無憂什麽也說不出來。
    “怎麽,葉賢。。。”葉無憂挑眉,繼續惡意的笑著:“你無法相信嗎?無法相信我也來到了這個時空嗎?”
    “你是誰?”葉賢開口,聲音淡漠無比。
    “我是誰,哈――!”葉無憂誇張的笑了一聲:“你問我是誰,葉賢,你竟然在問我是誰?我是誰,葉賢,這不是你應該說的話。”
    “我應該如何說?”葉賢已經迅速的冷靜下來了,即使出現在麵前是那個背叛她的女人,她也不會亂了方寸,前世的背叛她沒有忘記,今生又再相遇了,葉無憂,我們還真是有緣!
    “你應該說,葉無憂我們是好久未見了。。。”葉無憂不無諷刺的看著葉賢,故意用話語刺激她:“來到這個時空,讓那個強勢的,無從能打倒的葉賢也消失了嗎?如果是這樣,你還真是失敗啊,我以為葉賢是無敵,沒有人可以戰勝的,但是,你卻讓我失望。。。原來,葉賢也是一個人,也是一個軟弱的女人,而不是什麽強者。”
    葉賢無動於衷的看著葉無憂,看著她臉上惡意的微笑,什麽話也沒有說,此時,她可以肯定的說,站在她麵前的女子就是背叛她的女人,隻是她心裏有疑惑無法解開,她是如何來到這個時空裏,來到了她的身邊?
    。
    。
    第一百八十八章前世今生的恩怨
    葉賢不說話,隻是冷冷的看著葉無憂。
    “什麽也說不出來了嗎?還是你不相信我就是令人痛恨的人呢?”葉無憂一邊說,一邊伸手慢慢的從臉上,揭下來一張薄薄的人皮麵具,就露出葉賢記憶裏熟悉的那張臉來。
    依然是與前世的葉賢八九分相似的臉,如果說她們的最大不同,就是她們的眼睛,葉賢的是美麗的鳳眸,而無憂卻是一雙杏眼,杏眼下是挺直的鼻梁,然後是塗抹的紅豔豔的嘴唇。
    葉無憂的神情同她在前一世一般無二,看似溫和的神情裏,總會摻雜著淡淡的譏嘲。再起她的杏眼裏,有葉賢看的通透的仇恨。
    仇恨?葉賢更是不解,葉無憂心裏有恨,而且還不是一般的仇恨。要說到仇恨,難道不應該是自己才會擁有的情緒嗎?在看到葉無憂真正的臉的時候,露出仇恨的表情不應該是葉無憂。
    “原來是你,你也來到這裏了嗎?”葉賢淡淡的說,臉上看不出喜怒,十分平靜。這樣的平靜讓葉無憂很痛恨,不管什麽時候,葉賢在她麵前總是高人一等的,她無論如何裝扮,也無法像葉賢那樣自然的流露出,讓人無法移開的淡泊氣質。
    “你看到我,不感到意外和驚訝嗎?葉賢,你是故事的,對不對,你根本不敢麵對我也穿越過來的這個事實。”葉無憂不得不用,尖酸刻薄的話語來刺激葉賢。才能讓她心平氣和。
    “看到你,我是感到意外,也感到驚訝,但是我可以麵對你穿越過來這個事實,你也明白,不是嗎?”葉賢如實回答,沒有收到葉無憂的刺激,眼前這個女子,讓她既熟悉又陌生。
    熟悉的是他的臉和聲音,陌生的是她的表情,她認識的那個女子,總是精心裝扮,讓自己把最嬌豔的一麵呈露出來,同時他的性情很溫和,從不會像今日這樣尖酸刻薄。
    是她變了,還是一開始她就隱藏了最真實的自己?葉賢隻是略略思索了一下,就認真了第二種猜測。
    “不錯,這才是你,葉賢,這也是我最痛恨你的地方。”葉無憂坐下來,葉賢也坐下來,二人一同端起桌上的茶杯,綴飲了一口清茶。
    “從一開始,你就在痛恨我。你接近我,也是有目的的。”葉賢慢慢的說,用茶蓋研磨著茶碗,也不去看葉無憂。
    “對!”葉無憂卻表現的很激動,她手裏的茶碗砰的一聲跌倒在地上,碎成了好幾片,茶水洇成一片,也濺濕了葉無憂的裙擺。
    “我從一開始就痛恨你!我主動接近你,的確是有目的的!”葉無憂扭過頭,看著繼續品茶的葉賢,一雙杏眼裏燃燒著無盡的仇恨,還有憤怒的火焰,把她的瞳孔都燒紅了。
    “你是如何來到這個時空的,你在前世把我推下樓,已經得到了葉家的一切,為什麽還要追過來?”葉賢故意如此說,前世即使葉無憂聯合蘇燮把她推下樓,也無法得到葉家的一切。
    “好一個葉賢,你是在故意諷刺我嗎?!”葉無憂連連冷笑著,手猛的砸到了桌子:“你明明知道,我和蘇燮失敗了,葉家依然是屬於葉賢,即使你失蹤了,其他或者葉家的分家也無法得到,你還在這裏演戲嗎?”
    “你夥同蘇燮背叛了我,並且把我推下樓,你說,我會把葉家交給你們嗎?”葉賢抬起頭,看向憤怒的葉無憂,臉上掛著淡淡的笑意,雲淡風輕,讓葉無憂看在眼裏,是愈發的憤怒了。
    當日葉無憂把葉賢推下樓,立即布置成葉賢不小心跌樓的假象,葉賢被送到醫院,卻成了植物人,於是葉無憂就讓蘇燮,用葉賢未婚夫的名義,要接手葉家。卻被葉賢身邊的花瓶秘書給一口回絕了。
    那個在葉無憂的眼裏,隻配做一個花瓶的女人,把一份文件啪的一聲摔到了桌子上,讓他們看,直到那時,葉無憂和蘇燮,才知曉了葉家原來一直有一份秘密文件,如果曆代葉家的家主遇到意外,葉家的所有產業就交由這任家主的特助和秘書來管理,其他人不得過問,直到特助和秘書找到,可以接任葉家的下一任家主,才會再移交回葉家家主手裏葉無憂緊盯著那份文件,恨不得把文件燒穿,如果葉家有這個暗中約定,那她之前的辛苦算什麽?她不過是為他人做嫁衣裳,白白的把葉家送給眼前的花瓶。
    “什麽為什麽會有這個約定嗎?”葉賢淡淡的問,看著葉無憂緊握的失去血色的手指。
    “為什麽?把葉家交給毫無血緣關係的外人,葉家第一任家主還真是敢冒險!”葉無憂恨恨的順,她心裏最痛恨的不隻是得不到葉家,還有蘇燮。。。
    “你猜錯了,我手下的特助和秘書,他們不是毫無血緣關係的人,他們也姓‘葉’。”葉賢看著葉無憂震驚的表情,鳳眸裏是淡淡的得意,再度投下一顆炸彈:“而且他們是我同父同母的兄弟姐妹。”
    “不可能。。。”葉無憂瞪大了眼睛,一眨不眨的看著葉賢:“葉家世代不是隻有一個嫡出的孩子嗎,而且隻能有一個,目的就是為了不讓嫡子們互相爭權奪勢。”
    葉家的嫡子自小就被用心栽培著,並且從小時候開始就參與葉家的管理,還不時的同分家,以及同父異母的孩子爭鬥
    “你不是葉家人,自然不知道葉家的這個秘密,葉家的嫡子從來不是一位,而是多位的,葉家的家主是從嫡子裏挑選出來的,其他的嫡子變作為一顆暗棋在他處秘密培養,以便將來輔助葉家的家主。每一代都有三個以上的嫡子,不過為了培養葉家的家主,挑選出來的家讓,會被告知隻有他一個嫡子,直到他接任葉家家主,才會被告知這個秘密,也會讓葉家家主同其他血親相認。”
    在這裏葉賢輕易的說出了這個秘密,她在成為葉家家主之前,以為自己是一個人,孤單寂寞的長大,在得知有其他血親之後,葉賢心裏很開心的,但是從小養成的性格,又讓她壓製了這份喜悅,不讓其他人看出來,這正是作為葉家家主所必須的冷靜。
    “不管發生什麽事,葉家也不會落入他人手裏,下一任的家主,會從我的特助和秘書裏產生,繼任葉家家主一職。”
    “照你所說,葉家庶出的孩子不過是鍛煉葉家嫡子的棋子嗎?”葉無憂冷聲問道,她的確不知道葉家還深藏著一個秘密,一個如此變態的秘密。
    “在葉家沒有一是棋子的人。”葉賢淡淡的回答,她,葉家的家主也不過是一顆棋子。
    “葉賢,你知道我為什麽會恨你嗎?”葉無憂忽然轉移了話題,葉賢也不說話,隻是安靜的聽著。
    “看著我這張臉,不管是前世,還是今生,我們的臉從沒有改變過。”葉無憂把臉直直的麵向葉賢:“不管是穿越著,還是穿越後,我們都有七八分相似,你從來不曾懷疑過嗎?我也是葉家庶出的孩子,隻不過被葉家遺棄的孩子!”
    原來葉無憂在前世有一個酒家女的生母,葉家家主認為酒家女出身卑賤,所以根本不承認葉無憂是葉家的孩子,沒有像其他葉家庶出孩子一般,被接回葉家,從小備受欺淩的葉無憂,要看到同她一般身份的葉家庶子過著無憂無慮的生活,就暗下決心,有朝一日要奪取葉家,報複葉家家主的遺棄之仇。
    所以她故意接近葉賢,費盡心機成為她的好朋友,然後又處心積慮的勾引了蘇燮,聯合他一道去算計葉賢,她算盤打得好,但是卻落得竹籃打水一場空的下場。
    “所以,我就去求曾經追求過母親的一個江湖騙子,讓他把我送到這裏,陰差陽錯之下,我比你早來了十幾年,然後我才得以順利布局。”
    “於是,你利用裴鯖,來羞辱我,打擊我,讓他體棄我,甚至想讓我從這個時空消失。”原來她所經曆的一切,都是葉無憂精心策劃的,隻為了她無法得到葉家,隻是為了報複葉賢。
    “不錯,我的計劃進行的很順利,但是我卻沒有想到,你不但沒有消失,反而生存的很好,我作為棋子的葉家,也被你設計了,葉家大敗虧輸,讓你從中漁利了。”葉無憂認為對麵的葉賢根本就是她天生的對手:“在前世,你是葉家的嫡子,我是被葉家拋棄的人,你擁有我所羨慕的一切,在今生,你還是葉家的大小姐,我還是庶出的二小姐,但是這一次,我們的身份好像對調了,我有機會奪取屬於你的一切,我積極動作,讓你從我麵前消失了,在我就要得到想要的地位時,你又重新站到我麵前,葉賢,你真是我天生的對手,你分明就是來克的凶星,我恨你,你深深的恨著你!”
    第一百八十九章主動坦承一切
    葉無憂無法不恨呀,因為葉賢就是她無法逾越的人,不管她如何的努力,始終差葉賢一籌。在前世好沒有機會,在今世她有了機會,怎麽能不想方設法,讓葉賢消失呢
    “葉賢,你沒有想到,不管在前世,還是今生,我和你都流著相同的血液,我們之間的牽絆還真是讓人痛恨啊,不管在哪裏,我們竟然都是姐妹,都同樣是葉家的孩子,你說,這個緣分是不是孽緣呢,恩。。。”
    麵對葉無憂的歇斯底裏,葉賢卻是十分平靜的,在前世葉無憂是她的皮革有,而在今世葉無憂算是她的對手,至於葉無憂庶出的身份,她不知道,也不想知道。
    “你在恨著我嗎?”葉賢淡淡的一笑,神色間有著淡淡的譏諷:“你在暗中操縱一切,在前世帶著仇恨接近我,但是你卻想沒有想過,對於你的怨恨,我從不知曉,心中有恨的是你,被仇恨的怒火煎熬著的人,也是你,不是我。。。
    葉賢知曉葉無憂的前世,就同她有著一份血緣關係,心時並不曾驚訝,因為前世葉家庶出的孩子很多,沒有被承認的也有很多,葉無憂隻是其中的一員。
    “即使你說出你的身份,即使你身上也流著葉家的血,即使你是葉家庶出的孩子,我也不會有一絲的內疚和歉意,並不會因為你沒有被承認,就會同情你。你的生母沒有告訴你嗎?在她被選中為葉家生下孩子的時候,就已經被告知了,如果那個孩子被告認為沒有資格被承認,她就永遠也不可能冠上葉家的姓氏。你心裏縱使有再多的怨恨,也不過是,一個笑話!”
    葉賢麵對葉無憂絕對沒有絲毫的內疚,因為那些甘願做葉家棋子的女人,她們所貪圖的也不過是葉家的金錢,就如同眼前憤怒指責她的葉無憂,她所貪圖的也是葉家的所有。
    “對於貪圖葉家金錢和所有的你們來說,在我眼裏不過是一群可有可無的螻蟻而已。”
    葉賢譏諷的話一出口,葉無憂猛地站起來,衝到了葉賢的麵前:“你竟然敢看不起我!”葉無憂不知道,在葉賢的心裏,她那麽在意的身份,葉賢竟然一點也不在意。
    “是,我看不起你。”葉賢很坦白,站在她麵前的,再不是她昔日的朋友,不過是一個為了身份地位而汲汲經營的陌生女人,她現在的對手而已。
    “你。。。”葉無憂抬起手,在葉賢的注視下,又慢慢的放下來,她坐回原位,極力的讓自己同葉賢一般的平靜,冷冷的笑了:“葉賢,你不用刺激我,今時今世已不同昨日,現在穩坐上位的是我,而不是你,你是被休棄的王妃,而我現在是太子府最重要的姬妾,日後就是太子府重要的側妃,甚至是正妃,這些是你不能得到的。”
    “這麽說,那已經得到你想要的身份和地位了,還不能滿足嗎?”葉賢臉色不變,葉無憂就算你得到了一切,你可知道,那些不過是鏡花水月,隻要我想,你就會從雲端衰落,跌得很慘很慘。
    “我當然不能滿足,因為你還生存在這個世界上。葉賢,之前我很滿足,得到了夢寐以求的身份地位,還有強大的後援。”葉無憂說的話有些隱晦,她認為葉賢聽不出來,她所說的強大後援是什麽。殊“在看到那副發繡之前,我認為你已經徹底消失了,再也不能影響我的前途。但是葉家突然衰落,然後我知道你還活著,所以我是不滿足,也不甘心的。”
    “即使不滿足,不甘心,你又能拿我如何?”葉賢這句話根本就是在挑釁葉無憂了,葉無憂也冷冷笑道:“我能拿你如何?對啊,我能拿你如何?”
    葉無憂一邊說,一邊站起身,向外走去:“葉賢,想知道我會如何對付你嗎?你會看到的,哈哈。。。”
    一麵把人皮麵具貼好,一麵哈哈大笑著離開大廳,葉無憂故作高傲的昂著頭,不想在氣勢上輸給葉賢。
    走出新繡莊,葉無憂回轉身,抬頭看著新繡莊三個大字,恨恨的說:“葉賢,你說,如果裴燮知道你的真實身份,你會有什麽下場。。。哈哈。。。”
    葉無憂得意的笑著,凳上馬車,吩咐馬車務必要在最短時間裏,趕往瑞王府裴鯖的府邸,馬車一溜煙的去遠了。
    葉無憂離開了新繡莊,裴燮在不久之後,就返回了新繡莊,葉賢還沒有離開大廳,被葉無憂打碎的茶碗,已經被小丫頭收拾走了。
    葉賢坐在椅子裏,似乎就是為了等裴燮回來。
    “裴鯖派來的人,已經回去了嗎?”裴燮看葉賢的心情似乎不錯,就坐在她對麵笑著問。
    “那個人已經回去了,殿下。。。”葉賢站起向,來到裴燮的麵前,然後一言不發的屈膝跪下去。
    “榮大小姐。。。”裴燮驚訝了,急忙起身,抻手要挽起葉賢,葉賢扶住裴燮的胳膊,卻沒有起來:“榮大小姐,有什麽話,你起來講。”
    葉賢改口稱呼他為‘殿下’,讓裴燮知道她要說的,似乎是一件很了不得的事。
    “殿下,有一件事寧榮氏欺瞞了你很久,之前一直找不到機會說,其實如果可以繼續隱瞞,寧榮氏是不願意說出來的。”
    葉無憂下一步要如何走,葉賢能預料到,就是向裴燮泄露她和身份,她是不會給葉無憂這個機會的,要交代她就是曾經的瑞王妃葉賢,就要由她來說。
    而且現在已經到了收網的時候了,不是嗎?她不會給葉無憂反擊的機會,被葉無憂設計一次就夠了,這一次她會徹徹底底報複回去。
    “榮大小姐,如果你不想說,就不要說了。”裴燮隱隱覺得這件事,或許是一件很棘手的事,他反而不想聽葉賢坦白
    “不!殿下!”葉賢反握裴燮的手,美麗的鳳眸直視著裴燮的眼:“寧榮氏,現在必須說出來,因為這件事事關重大
    寧榮氏不願意經過其他人的口來告訴殿下,還是由寧榮氏向殿下坦白最好。隻是。。。”
    葉賢垂下羽睫,輕輕的懇求說:“隻是希望殿下,不要誤會寧榮氏。”
    “我其實不是寧榮氏,也不是榮慧紋。”葉賢緩緩道出她的真實身份,這時候葉賢的鳳眸淒迷,神色間無盡的悲傷
    “殿下,我曾經的身份是瑞王爺裴鯖的王妃,葉家的大小姐葉賢。”
    “你說什麽?瑞王妃?!葉賢?!”裴燮震驚的後退一步,看著眼前變得陌生的葉賢,這個女子,這個子就是在裴鯖休棄後,幾乎被遺忘的瑞王妃嗎?
    “不錯,殿下,我就是成婚不過五日,就被裴鯖休棄的了前任王妃葉賢。”葉賢淒迷的一笑,讓裴燮心裏頓生歉疚,他一步上前,大力攙扶起葉賢:“榮。。。葉賢,這其中的關聯,你都告訴本王。”
    裴燮還是不能相信,眼前的葉賢就是被裴鯖休棄了的前任王妃,六皇子裴彥所傳的心思惡毒,不擇手段搶奪了瑞王妃之位的葉家的大小姐葉賢。
    因為裴燮同葉賢相處的這段日子,葉賢在裴燮的心裏,是一個懂事理,又精明理智,聰慧無雙的女子,哪裏有一點裴彥說的惡毒心機。
    裴燮在不知不覺間,逐漸的愛上了這個聰慧的女子。但是讓裴燮無論如何也想不到的是,讓他心動的女子,竟然就被休棄的葉賢,一個他萬萬不能心動的女子。
    葉賢一五一十的告知了發生的一切,卻沒有告知裴燮,裴鯖和葉無憂的關係,隻是陳述了被裴鯖一箭洞穿的絕望,和新生後的執著。
    “殿下,當日瑞王爺裴鯖那一箭,讓我陷入了絕望裏,但是天不絕我葉賢,讓我偶遇從山下路過的榮氏繡莊的管事和嬤嬤,世間就是有離奇之事,我竟然同榮氏繡莊失蹤的榮慧紋樣貌想像。榮氏繡莊正因為大小姐失蹤一事,而群龍無首,她們因此就懇求我,為了榮氏繡莊不至於敗落,讓我先暫時扮成榮慧紋,想不到會與殿下結識,進而讓我心裏浮起一線希望,我想要重新站起來,然後問一問瑞王爺,當日為什麽如此絕情,我自認不是一個十惡不赦的人,不知瑞王爺為什麽如此待我?”
    葉賢的臉色淒迷,但是卻沒有一滴眼淚,她所說的一切,不過是為了讓裴燮同情她,而不是為了用眼淚來打動裴燮,有時候流眼淚反而是一件錯事。
    裴燮久久不語,等了好久,葉賢才開口打破了沉默:“殿下,你是在為了葉賢的欺瞞而生氣嗎?
    第一百九十章雙方布局
    “不是。”裴燮趨前攙扶起葉賢,請她坐下:“我隻是感到有些意外。”
    一個被丈夫隨意休棄的女人,曾經又是身體尊貴的再王妃,如果讓人知道了她隱匿在榮氏繡莊裏,按照之前他們所聽聞的,裴鯖殘忍處置她的事來看,他會再一次殺了葉賢。
    “裴鯖為什麽要休棄你?為什麽想要殺了你?”裴燮問:“他為了迎娶葉家的大小姐,拒絕了柳氏的柳嫣,冒著同柳氏交惡的危險,也要迎娶你,為什麽僅僅隻過了五天,他就要休棄了你?!”
    裴鯖當日的舉動著實令他們費解,卻又因為不是他們切身關係的事,誰也沒有過問,隻是裴彥偶然在一次聚會上,把葉賢形容成無比貪婪的女人。
    裴燮在心裏一直有一個疑問,如果裴鯖真心喜歡葉賢,不會草草迎娶她,而又休棄了她,這其中必定有不為人知的原因。
    “裴鯖為什麽要迎娶我,元公子,你還看不透嗎?”葉賢並不打算現在說出裴鯖是為了葉無憂,才苦苦懇求皇帝賜婚的事實,她在報複葉無憂,卻不是現在。
    而裴燮聽了她的話,會如何猜測,葉賢也能猜出來。她就是要讓裴燮,卻猜疑裴鯖,讓他們先鬥一鬥。
    “裴鯖看中的是葉家的金錢。”裴燮果然如此猜測,他的臉色驀然一沉,原來裴鯖在那時,就已經存有爭鬥之心嗎?
    裴鯖打得好算盤,隻可惜。。。
    “元公子,猜得不錯,瑞王爺看中的就是葉家的金錢,隻可惜瑞王爺好像沒有打探清楚,在葉家得寵的不似大夫人和我這個大小姐,所有他壓錯了。”是時候讓裴鯖落魄了,裴鯖,你不是裴燮,我不會留情,我要讓你一無所有。
    “裴鯖。。。”裴鯖你膽敢同爭奪,就不要怪我不客氣!這句話裴燮沒有說出口,他還沒有確定葉賢的心意,如果葉賢是榮氏繡莊的大小姐,他不會有所顧慮,但是葉賢是裴鯖休棄的瑞王妃,不知道她的心裏,對裴鯖可有怨恨,是否還想回到裴鯖的身邊。因為葉大夫人被葉家家主冷落是二十年,卻苦守了二十年,而不見她對葉家家主的怨恨,葉賢是否也繼承了葉大夫人的逆來順受呢?
    “葉賢,你被裴鯖拋棄傷害,應該向他問清楚,不過,你對他心裏隻有委屈嗎?是否想著要回到裴鯖的身邊?你。。。”停了一下,裴燮說:“你心裏,就沒有點的怨恨嗎?”
    “元公子,你要聽真話還是假話呢?”葉賢看著裴燮的眼反問,她眼裏的淒迷讓裴燮的心裏猛地一滯。
    “真話!”雖然心裏很憐惜葉賢,但是裴燮還是要求她說真話,他要聽最真切的葉賢的內心話!
    “王爺!”葉賢突然換了一聲王爺,讓裴燮怔了一下,看著葉賢明亮的鳳眸,他柔聲說:“你說。”
    “王爺,我雖然在葉家被冷落,但是母親自小也對我嬌生慣養,如果說我是逆來順受,我是不承認的。”葉賢此時眼裏已經沒有了淒迷,而是一份不容欺淩的堅決:“未出嫁時,我也曾在閨中幻想,未來的夫君會疼惜我,聽聞被賜婚給瑞王爺,我心裏有一份憂慮,因為母親算是大戶人家的大夫人,卻屢屢被冷落傷害了二十年,如果讓我選擇,我寧肯選擇比葉家低一些的人家,而不是成為瑞王爺,王爺,你相信嗎?”
    “相信。”葉賢眼裏的淡泊,讓裴燮點頭了,他在想,裴鯖你錯過了什麽樣的女子,你知道嗎?
    “因此出嫁的前夜,我同母親長談了一夜,母親說,她別無所求,隻望我能不像她一樣被冷落,她要事事溫順,不得違逆夫君瑞王爺。”葉賢低頭苦笑了一聲:“但母親和我,都沒有想到,瑞王爺根本看中的就是葉家的金錢,所以沒有利用價值的我,自然要被他休棄了。”
    葉賢說道此時,眉宇間才有了一絲怨恨:“瑞王爺如果隻是休棄了我,我或許不會怨恨,隻能怨自己命不好,但他卻要置於死地,我的心裏就有了怨恨,我想要報複回去。”
    葉賢抬頭,鳳眸直直的看向裴燮:“王爺,這就是葉賢的心裏話,葉賢心裏的確有怨恨。”
    “一個人被傷害,或多或少都會有怨恨,尤其是一個身處弱者地位的女子,她心裏的怨恨跟痛苦更深,本王,可以理解你的怨恨。”裴燮站起身,來到了葉賢的麵前,伸手握住葉賢的手,誠懇的說:“葉賢,本王會助你一臂之力。”
    裴燮的心裏現在隱約泛起了雀躍之情,他同裴鯖的爭鬥勢不可免,這是皇家的慣例,為了僅有的上位,皇子們如果有野心,變會被卷進去,紛爭不休,直到決出勝利的那一個,勝者為王敗者為寇,在皇家最能體現這句話的精神。
    葉賢不是榮氏繡莊的大小姐,不是那個對亡夫一往情深的女子,他就有機會得到葉賢的心。裴鯖放棄了葉賢,他就有資格來爭取,他想要葉賢成為他的妃子。
    “多謝王爺。”葉賢懇切的說:“裴鯖已經知道,隱身在新繡莊的是我,他必定會有所行動的,還請王爺多多提防。”
    “裴鯖能仰賴的是柳氏,還有那幾個閑散王爺,本王還不放在心上。”裴燮自信的回答:“本王立即傳書,讓母妃牽製蓮妃,本王這就安排,讓裴鯖不能到新繡莊來騷擾你。”
    裴燮站起身匆匆離去了,葉賢前往秋爽居,這個消息也要設法傳遞給元穎知道,要如何把消息傳遞出去。。。。
    葉無憂前來新繡莊尋找葉賢,被葉賢刺激了一番,她帶著一腔的怨恨,前去尋找裴鯖,同葉賢的相會,讓她知曉了葉家的秘密,原來庶出的子女,從一開始就隻是棋子,那麽她幾十年的怨恨又算什麽?!在前世,她怨恨葉賢輕易擁有了一切。
    身份,地位,從葉家的大小姐到葉家的家主,葉賢擁有了許多,葉賢正大光明的站在陽光下,接受眾人欣羨的目光,而她隻能生活在黑暗裏。
    今世她雖然得到了身份地位,但是依然是屈居於葉賢一等,她如何會服氣,如何會甘心?!葉賢沒有消失,反而成了裴燮的座上客,裴燮是舉足輕重的四皇子,比起太子也毫不遜色。
    現在她所作的一切竟然是一場笑話,她要千方百計,同許多女人爭鬥,才能得到太子和皇後的肯定,才繼續往上爬,葉賢卻輕易的又得到了許多,聽說葉家原有的一切,都由葉賢接手了,她又要變回強勢的女商人了嗎?
    不!我不會讓你輕易就得到的,葉賢,我一定要除掉你!
    葉無憂在看到裴鯖,第一句話就是:“隱身在裴燮幕後的女人,就是葉賢!”
    “那個女人就是被本王休棄的葉賢?”裴鯖看到葉無憂眼裏燃著滔天的怒火,伸手扶她坐下,柔聲問道,在他心裏是持著懷疑的態度。
    “就是她,她看到我竟然還敢嘲笑我,自不量力,還敢前去同她理論。”葉無憂極力的控製著自己的憤怒的情緒,不能讓裴鯖看到她失控的一麵。
    故意流露出哀戚表情,葉無憂低低的說道:“我之前說過,她不隻是有些貪婪,當日她強搶去瑞王爺的位子,在被你休棄之後,也不悔改,還報有怨恨之心,站在四皇子那一邊,來對付養了她十幾年的葉家,她,太不應該了。。。”
    “無憂,不要哭。。。”裴鯖伸手為葉無憂拭去,她不知不覺流露出來的淚水:“本王會讓她再次失去一切,像她那樣惡毒的女人,本王不會輕饒了她。”
    “她現在必定知道我是太子府的姬妾,她會不會來對付我。”葉無憂輕輕的啜泣著。
    “無憂,本王不會讓她有機會傷到你。”裴鯖最不能看到的就是葉無憂的眼淚了,讓他憐惜不已:“這些日子,你安心在太子府,讓本王對付葉賢。”
    “你要小心,葉賢現在必定向四皇子坦誠,她就是你曾經的王妃葉賢。”葉無憂反拉住裴鯖的手,眼裏的淚就沒有停止過:“葉賢那個人就是所謂的能屈能伸,我再揭穿她身份之前,四皇子不知曉她的身份,在我揭穿好身份之後,她一定會在第一時間裏告訴四皇子,以取得四皇子的信任。四皇子會不會利用葉賢,來對付你?”
    “他不會利用葉賢來對付本王,如果被父王,還有田貴妃知曉,他收留了被本王休棄的葉賢,他必定受到一番申飭畢竟男女有別,雖然葉賢被休棄了,但是在名義上是他曾經的弟媳,裴燮不能背負這個汙點,田貴妃也不會讓他背負!”
    裴鯖冷冷的笑了,要對付葉賢不能通過裴燮,葉賢在裴燮眼裏是一顆有用的棋子,而在田貴妃的眼裏,就是不能留的禍患了:“無憂,本王會讓葉賢徹徹底底的消失!”
    191拉攏裴鯖身邊的女人
    “裴鯖,你想到對付葉賢的辦法了嗎?”葉無憂眼裏的淚水一下子都消失了,一雙杏眼直直的盯著裴鯖,眼底若隱若現著一份喜悅。
    “想到了,無憂,你現在立即返回太子府,你等著我的好消息,我會讓葉賢死無葬身之地!”裴鯖斬釘截鐵的說,人已經匆匆的離開了,要對付葉賢,就交給田貴妃來做,相信,田貴妃不會讓一個卑賤的女人,繼續留在裴燮的身邊!
    葉無憂看著裴鯖匆匆離開的背景,她,笑了,得意的笑了,以袖掩口,笑得風情萬種,等得誌得意滿。
    “葉賢,我要殺了你,我要殺了你才肯罷休!”眉宇間俱是惡毒,葉無憂為了自己成功操作裴鯖,而開懷大笑,她仿佛已經看到了,自己成功的站到了元穎的身邊,成為了母儀天下的最高貴地女人。
    “笑到最後的一定是我,葉賢,在這裏,我終於贏了你一次。哈哈――”
    春蓮,也來到了新繡莊,葉賢給榮氏等人傳遞消息,讓她們獨自應付上榮氏繡莊預定的客人,如果客人要找寧榮氏,就說寧夫人已經到外地采買絲線了,近期不會回京都。
    葉賢把春蓮調過來,是因為葉無憂和裴鯖已經知道,葉賢就在新繡莊,卻不知道她就是隱身在榮氏繡莊的寧榮氏,不能讓葉無憂和裴鯖,在榮氏繡莊看到春蓮,如此把春蓮調到新繡莊來,也就順理成章了。
    春蓮過來,也一並把雪貂帶來了,葉賢讓雪貂立刻傳送出消息,就說裴鯖已經知道了,被休棄的王妃葉賢,就在新繡莊裏,而裴燮同裴鯖或許會爭鬥!
    雪貂一溜煙的離開了,葉賢一直看不到雪貂輕盈的身影,才低下頭,看向自己的手,裴鯖會想出什麽辦法來對付自己呢?
    葉無憂必定不甘心,看到她重生,她會如何做?讓她一直沒有想到的是,葉無憂不管是在前世,還是在今世,都是同她有血緣關係的人,命運偶爾也會如此反複無常,必定要兩個人爭鬥才肯罷休嗎?!
    冷笑一聲,葉賢在心裏說,有一顆棋子現在需要派上用場了,如果她肯施援手,裴鯖就必定會被剝奪一切。
    裴鯖,你利用一個女人,傷害一個女人,你可知道女人的報複心是很強的。等你被她報複的時候,就會知道,你,錯看了女人!
    雪貂很快的來到了元穎身邊,元穎在看到那張紙條時,手微微的動了一下,他身邊的沈傑立即感覺到了,元穎內心的波動,就試探的說:“太子殿下,寧榮氏這一次送來了什麽消息?”
    “裴燮同裴鯖要對上了。”元穎說,沒有說出葉賢身份被識破的事,對他來說,不想讓身份的人,知道寧榮氏就是葉賢,就是曾經在京都裏,引起紛紛揚揚議論的女人。
    “安王爺同瑞王爺開始互相攻擊了嗎?”沈傑被這個意外的消息衝擊得一怔,隨即就笑起來:“二位王爺攻擊得好,他們鷸蚌相爭,太子殿下,你這個漁翁才好得利,就是不知道這一次,他們是小小的試探,還是動真格?!”
    如果隻是互相試探,裴鯖和裴燮不會有多大的損失,如果他們真的對上,局勢對元穎就會扭轉,變得有利許多。裴鯖雖然做了多年的閑散王爺,但是論實力,他還是有一定的競爭能力的。
    “一半,一半。”元穎把紙條焚毀,吩咐沈傑:“密切注意裴鯖和裴燮的最近動向,在必要的時候,推裴燮一把。”
    “是。”沈傑大聲回答,推裴燮一把,就是要助裴鯖一臂之力,讓他們二人鬥得再惡一點。
    “沈傑,傳你母親多到太子府走動走動,或者接沈姬到沈家消遣一日,柳姬、廉姬、葉姬之母,最近常到太子府去探望。”元穎大有深意的說,沈傑的眼一亮,連連稱是。
    “好了,你們下去準備吧,孤,要返回太子府了。”元穎起身,把雪貂攜入袖子裏。沈傑等人恭送元穎出門,看著他坐上馬車,一直往太子府的方向去了,這才陸續散開。
    元穎沒有立即返回太子府,在中途,有一個青年文士上了他的馬車,文士上了馬車,一邊給元穎施禮,一邊說:“裴穎,我現在如此裝扮,恕我不能行女子之常禮。”
    雪貂從元穎的袖子裏鑽出來,吱吱歡快的叫了幾聲,撲到青年文士的懷裏,親昵的在他的手上蹭了蹭,這個青年文士大夫就是女扮男裝的葉賢。
    葉賢為了從新繡莊裏順利脫身,也為了不讓裴鯖派去的人注意到,她先是易容成一名預定繡品的客人的模樣,然後又在一個特殊地方,易容成青年文士,在同元穎約定的地方匯合,也沒有引來堅實繡莊探子的注意。
    “葉賢,在孤麵前,你無須介意這些。”元穎上下打量了葉賢一會,發現她易容成男子十分成功,身上沒有一絲的胭脂氣息,而且元穎在聽到,葉賢直呼他的名諱之後,心裏還是很歡喜的,葉賢,是唯一一個經他允許,直呼他名諱的外人,還是一個女子。
    “裴鯖知道了我的身份,我是故意泄露給裴鯖知道的。”葉賢也不同元穎客套,直接對他說:“不過,裴鯖也隻知道,我是裴燮隱藏起來的刺繡高手,不知道我另一個身份,榮氏繡莊的榮慧紋。”
    “裴鯖,親自到新繡莊去確定了嗎?”元穎想知道的是這件事,如果裴鯖親自去確認了,形式對葉賢就會非常的不利,裴鯖在知道了應該消失的前任王妃,又重生了,他有可能會再度傷害她。
    “是,她到新繡莊親自確認了。”葉賢巧妙的把他說成了她,還不能讓元穎知道葉無憂和裴鯖的關係,她為要暫時隱瞞一下,因為不想讓葉無憂太容易受到懲罰,她應該受到再多一倍的打擊。
    “有。”葉賢如實回答,葉無憂恨不得在新繡莊就讓她徹底消失,但是她不會讓葉無憂如願以償的。
    “葉賢,不在乎他的威脅。”元穎這一刻,從葉賢的明眸裏,看到了一絲不屑,他不再是猜測,而是肯定的說。
    “是,我不在乎他的威脅。”葉無憂的威脅,對葉賢來說不算什麽。
    “已經想到要如何對付裴鯖了嗎?”元穎再問,同時心裏暗暗的升起一股失落,他多麽希望葉賢能稍稍的表麵得軟弱一點,他就可以讓葉賢躺到他羽翼下,接受他的庇護了。但是,葉賢卻不會接受他的庇護,如果她接受了,就不是葉賢了。
    “裴穎,如果可以我也想躲避到你身後,接受你的庇護,但是我不能,因為在我沒有擺脫皇後娘娘棋子的命運之前,我不能讓皇後娘娘知道,你我已經聯手了,我不能把自己置身危險裏。”
    不是不相信元穎的能力,而且葉賢不想讓元穎在對付裴鯖、裴燮的同時,再來兼顧她的安危,如果自己可以保全自己,就不要去祈求他人的庇護,這也是在前世的葉家,葉賢在無數次的危險裏學來的經驗。
    “孤明白,孤,什麽都明白。”元穎沒有生氣,葉賢的話他也認同,所以隻是問葉賢:“你要如何對付裴鯖?”
    “如果可以把一個人拉攏到裴穎,你的陣營,要對付裴鯖就是輕而易舉的事了,因為要從外部對付裴鯖,或許不是很容易的事,但是如果從內部對付裴鯖,裴鯖就會疲於應付了。”
    葉賢的嘴角,擒起淡淡的冷笑,她也要讓裴鯖嚐一嚐,被他當做棋子的人背叛他的滋味,想必會很不好受。
    “那個人是誰?”元穎有些好奇,有誰可以被拉攏,然後裏應外合,一起對付裴鯖。
    。
    。
    “新任瑞王妃。”葉賢吐出這個名字,是元穎沒有料到的一個人,還是一個同裴鯖有著密切關係的女人:“是一個裴鯖絕對不會想會背叛他的女人。”
    “為什麽是她?”元穎再問,臉上不掩一絲驚愕,要知道現任瑞王妃,可是蓮妃親自挑選的,同蓮妃有著密切厲害關係的女子,而且柳氏現在基本上分成了兩派,一派支持裴鯖,一派支持元穎。
    柳氏很狡猾,柳氏的兩個女子,一個為太子府重要的姬妾,一個為東國尊貴的瑞王妃,他們不把寶全部壓在一個皇子身上,而是兩個皇子都不得罪。
    柳姬會站在元穎這邊,而瑞王妃卻是會站在裴鯖那邊,裴鯖勝利了,瑞王妃可以得到皇後的位子,她不會沒有野心,否則也不會接受蓮妃的要求,成為新任的瑞王妃。在明知道,蓮妃母子在利用她和柳氏的時候。
    “裴穎,你不要問我原因,其中的原因,我現在不方便說。對於爭取瑞王妃,我有七成的把握,因為我身邊有一個至關重要的人,是瑞王妃一直在尋找的人,那個人可以幫我去說服瑞王妃,我隻想得到你的保證,不管裴鯖會有什麽下場,瑞王妃都能保留她的尊貴,這個要求,你能答應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