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生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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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個人都有生存的權利,被人殺和殺別人都不是一件好事。這次我們遇到的事就是圍繞生存展開的。致使我想起了魯迅先生的那句名言:“不在沉默中爆發就在沉默中滅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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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秋,淫雨霏霏。一個星期以來天地間就籠罩在混混沌沌的雨霧中,致使連天邊的盡頭也俱是灰蒙蒙的一片。街頭的行人好像憑空消失了似的一下子少了許多。即使出現的也都神色木然地撐著傘匆匆忙忙地趕路,不會向身遭多瞅上一眼,每個人都變得更加冷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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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遇到這種天氣時白方就會變得莫名其妙地焦躁起來。他控製著我的身體在屋裏來回踱著步子,然後大口地抽著煙對我喊著:“你知道嗎老朱,天氣不好的時候我的心情也會糟糕起來。我總會想起為什麽我身體的詛咒還沒有得到解除,我好害怕永遠呆在你的眼睛裏,呆在這個暗無天日的地方;就像變成了你的寵物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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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理解他難過的心情,所以一般不會和他見識。而且這一個星期的秋雨下得我們幾乎沒有任何生意可做,隻有呆在屋裏抬杠或爭吵:“那是你自己不爭氣,你為什麽不找到那個下詛咒的人呢?你以為你呆在我的身體裏我很舒服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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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我找得到的話我就不會呆在這兒了。是你找我幫忙才把我害成這樣的,我應該獲得你的相應賠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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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正想反唇相譏的時候,門猛然被推開了,冷風將一個人迅速地裹到了我的麵前。速度快得連驚訝的機會都沒有給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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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人大約有三十七八歲,一米六左右,橢圓的小腦袋上長著一雙綠豆般的小眼睛和大蒜頭一樣的鼻子;嘴唇有點地包天,像極了《阿甘正傳》中那個熱衷於捕蝦的布巴。不過他似乎混得不錯,最起碼那雙昂貴的老人頭皮鞋和boss風衣不是普通人可以消費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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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好意思,請問您就是朱經理吧?”矮個男人的聲音很高,略帶本地口音。寒暄著向我伸出右手,自我介紹到:“我姓奚,全名叫奚迪。就是咱們塞北市全萬縣人,今天也是慕名而來請求您的幫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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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點頭讓他不必客氣,坐下說話。畢竟來這兒的人就是我們的上帝,是我們衣食住行的保障及以後娶媳婦的指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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奚迪接過我倒的熱水,坐在椅子上不停地喘著粗氣,就像是剛剛進行了一場百米衝刺一般。連著喝了兩口水,才漸漸地平靜了下來,道:“我就不客氣了,說正經事吧。我是個個體戶,這幾年一直在養雞,多少掙了點錢。隻不過我可能一直專注於事業了,所以年近四十還打著光棍。”說到這兒他的臉色變得有些晦暗且不自然,好像有什麽秘密讓我窺穿了一般。緊緊地盯著我的眼睛,過了好一會兒他看我沒有反映,才接著說道:“人得到一些東西後總會失去另一些東西的。所以我的愛情極不順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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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頓了一下,“直到今年夏天,我的事業些起色。才考慮起個人問題,你知道到我這個年紀已經不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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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不起奚先生,您找我到底是為什麽事情?”我對他的羅曼史並不感興趣,加上剛和白方吵過嘴心情不好,可能有些粗暴地打斷了他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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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我需要您的幫助。不過這件事得從頭說起。”他並沒有生氣,措了措手道:“我本人對那些年輕的少女並不感興趣,她們大都喜歡我的錢而不是人。所以我希望找一個能和我度過一生的照顧我的人。當然,我已經找到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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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那你應該很幸福才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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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的,本來我們是很幸福的。我瞞著她在離我們養雞場很遠的縣城遠郊外買了別墅,想給她一個驚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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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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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當然一定很高興,我們在那裏結了婚。雖然對她來說這不是第一次,但我並不在忽。她比我小一點,不過僅有三歲。所以我們有很多的共同語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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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微笑著點了點頭,示意他繼續說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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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自從搬進新居以後,我們遇到了一件很可怕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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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什麽?”我的身體從椅子靠背上離開,把頭向前探了探。看來已經進入正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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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噩夢!”他的聲音堅決而淒厲。“我們倆個人每晚都做著相同的夢,一個非常可怕的惡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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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具體一點。”白方插言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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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記不清楚是那天了,反正是搬進去不久吧。我們夫妻開始雙雙做惡夢。那是一個很可怕的夢。一個身材魁梧、留著絡腮胡子的男人總出現在我的夢裏,他衝我不停地吼叫著。但我根本聽不見任何聲音。後來他幹脆伸出雙手向我衝過來,好像要掐死我一樣。每到這時,我的夢就醒了,每次都是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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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多長時間了?你媳婦的夢也是一樣的?”我問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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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堅定地點了點頭,道:“是的,完全一樣。她第一天就已經嚇病了,我也嚇得不輕。所以才聽朋友介紹找來找您,您可一定要幫我。”奚迪一口氣喝幹了杯子裏的水,然後使勁地攥住我的手,好像我會突然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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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個出現在你夢裏的男人清楚嗎?你認識他不?”白方沉吟著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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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常清楚,我可以看到他猙獰的麵孔;但我們從來沒有見過他。”他似乎想起了什麽,急道:“我們去看一下吧,省得夜長夢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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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我看了看窗外纏綿的秋雨,有些猶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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奚迪向懷裏摸去,拿出厚厚的一疊錢道:“我有車,坐我的車去。這是二萬塊錢,您先收下。我下輩子的幸福全指望您了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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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實話對他這種人這種做法我非常的反感,整個一個沒有素質爆發戶。不過我不能不承認,這種糖衣炮彈也非常奏效,最起碼對我來說麵前這些人民幣非常有吸引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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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來,我也是個俗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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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我們走吧。”白方先替我點了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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汽車的燈光刺過遮罩蒼穹的雨霧,突破彌蒙的灰暗,經過一個多小時的奔波終於來到了一所黑色的房子前。打開車門的一瞬間,我強烈地感覺到一股濃濃的陰氣。那是一種從未感受過的,可以透過衣飾肌肉的、滲入骨髓的陰冷。別墅的兩扇窗戶沒有絲毫燈光,像是一對沉浸在雨色中的巨大雙目,幽幽地注視著我們二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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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這裏,這就是我買的別墅。現在沒有人住,我把媳婦送去雞場了。”奚迪的聲音在空曠的雨地裏顯得不如在屋裏那樣鏗鏘洪亮。好像隻是無力地飄進我的耳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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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一邊說一邊走到門口,拿鑰匙打開了雕花的木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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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裏沒有開燈,在這樣的天氣中僅能勉力看到一個漂亮的客廳,正中間的一排大沙發顯得很是氣派。空氣中帶著不知那裏吹來的森森陰風,像是一隻巨大冰冷的雙手撫過每個人的麵頰。從屋的角落中傳來“嗒―嗒―嗒”的聲音,仿佛有隻吸血鬼在為自己晚餐的到來而興奮地叩著牙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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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順著聲音望去,那裏矗立著一座巨大的擺鍾。由於光線很暗,依舊是僅能略見其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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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進屋啊。”奚迪拉著我就要往裏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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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動,往前看!”白方突然吼道。聲音之大震得我耳鼓嗡嗡直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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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猛地轉過腦袋,隻見鍾旁多了一個模糊的影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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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一個人的影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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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是說家裏沒人嗎?”我低聲問奚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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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沒有得到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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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我發現除了自己和對麵那個影子,屋裏已經沒有任何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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奚迪轉眼間消失得無影無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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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暫時無暇再顧及奚迪了,因為那個黑色的影子正慢慢地向我走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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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間仿佛凝固了一般,我甚至可以聽到自己的心跳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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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個人的形像逐漸清晰起來,一個身材魁梧、留著絡腮胡子的男人正在我走進。他的臉色蒼白無比,那不是人能擁有的白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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離我三五步的地方,他停住了。我們誰都沒有動,默默地注視地對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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隻幾秒鍾,他的嘴就一張一合地動了起來,好像在訴說著什麽。但我聽不到任何聲音。忽然,他雙手並攏合抱在胸前,上下搖著手對我拜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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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我還沒有明白他的意圖時,他消失了。就像一幕閉了光的影像般消失得無影無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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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長出了一口氣,環顧四周才發現腳下躺著一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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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來是奚迪,剛才被嚇暈過去的奚迪。他倒下時竟然沒有一點聲音,想必是慢慢地躺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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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好意思,嚇死我了。”醒來後的奚迪滿麵愧疚,悻悻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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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關係,隻是一個冤魂而已。”白方安慰他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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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他不會害我們吧?怎麽夜夜能夢到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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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太清楚,一般來說冤魂是不會給常人托夢的。除非有什麽事情刺激了他。”白方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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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好倒黴,房子剛蓋好我第一個入住。沒想到就發生了這種事。”他的聲音開始帶哭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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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方好像在思考什麽,過了好一會兒才問道:“這裏以前是什麽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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奚迪搖了搖頭,說:“不清楚,好像是荒山野地。我買這個房子就是為了這裏環境好,背靠樹林。雖然離縣城遠點不過有車也就無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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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如果要給他化解冤氣的話不是不可能,隻不過強行化解過後效果不會很好。隻有那些無主的遠古野魂才那麽辦。這個冤魂找你一定是有理由的,隻有找到他的身份才能徹底消除冤氣。”白方幹巴巴地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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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那怎麽找呀?”奚迪顫抖著雙手抓住了我的上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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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還是有辦法的,他死後葬這兒,那生前一定住得不遠。附近有幾個村子?”白方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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奚迪歪著腦袋想了半天,才說:“好像有四五個吧,我媳婦他們趙家口村就離這兒就不遠;好像還有西豁子村、大軲轆村和杜村。其餘的村離得就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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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我們說話的時候,奚迪的手機響了。就聽他接起來說道:“沒事沒事,你別擔心了。我找了法師,過幾天咱們就能回來能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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掛了電話,他甚至還有些不好意思地笑道:“我媳婦,擔心我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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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放心吧,過幾天保證能你回來住。”我拍拍奚迪的肩頭,站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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根據白方的推測,第二天一早我們就開始了排查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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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塊地方屬於三不管的界麵,聽說百餘年前還做過刑場。白天人都很少,到底是密密的小樹林。所以周圍除了四個相鄰的村子並沒有其它的人長住。也許也證是如此,這些別墅開發商才選中這裏。不過說實話,這兒的空氣還真不錯。他們隻用了二年就在四個村子邊上的小樹叢中建好了別墅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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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萬縣是塞北市最有錢的縣,因為礦產豐富,所以有錢人比比皆是。在這裏開發別墅也是不失為明智之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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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個上午,我們都一無所獲,村民們一聽說我們打聽一個身材魁梧、留著絡腮胡子的男人都拚命搖頭,好像生恐遇到瘟疫一樣。我隱隱感覺到他們似乎在有意隱瞞著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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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怕是知道什麽,不過為什麽不說呢?”我鬱悶地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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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裏麵肯定有事,快中午了,你先找個地方吃飯吧。一會兒我們再想辦法。”白方談談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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村口有一間小小的包子鋪,地方很小,隻有兩張桌子。這會兒還沒有吃飯的。隻有一個四十多歲的白胖子在裏麵忙碌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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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了兩籠包子,我一邊吃一邊和白胖子聊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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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板,生意怎麽樣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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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唉,一般吧。”白胖子的口音很重,我得仔細聽才能聽得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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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包子挺好吃的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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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嘿,咱的包子不是吹的,算上塞北市都找不到第二家。”聽我誇他的包子,白胖子臉上泛出笑容。兩個眼睛變成了一條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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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了,我和你打聽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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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誰呀?你算問對人了,這幾個村子我沒有不認識的。”白胖子一邊抽煙一邊笑著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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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見過一個男的嗎,挺壯的,留著絡腮大胡子。”我一邊問一邊偷看他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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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白胖子一聽我的話身子微微一顫。扔掉煙頭,頭晃得像個撥浪鼓:“沒,我沒見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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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笑了笑,從包裏拿出一百塊錢放到桌上,說道:“我們是警察,你說了這一百塊錢給你,不過有人知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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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胖子四下看了看,誠惶誠恐地問道:“你們真是警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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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然了,給你看看證件?”我肯定地說道。(有時候騙人是為了工作需要,雖然我也知道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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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沉默了良久,才道:“你們說的那個人我認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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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是誰?”我按捺住心中的竊喜,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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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叫孫有福,是個二流子。我們這幾個村就他留大胡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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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讓他坐下說詳細一些,白胖子接過我的煙點著又說:“孫有福原來就是鄰村趙家口村人。這家夥是我們這裏的一害。整天不幹正經事,帶著一幫人出東村竄西村。誰家有買賣都要去攪和一下,說什麽‘收保護費’你不給就打你。聽說這家夥還吸毒、玩女人,在家打老婆。挺漂亮的老婆聽說讓他打得連孩子都不能生了。我就納悶了,怎麽跟了他呢?三天兩頭有也有債主帶人找他,他就東躲西藏地一消失就是大半年,完了回來還禍害人。”白胖子的聲音恐懼中帶著憤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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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後來呢?”我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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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來不知道,這又消失了有好幾年了吧?誰知道去那害人了。他老婆也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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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點頭無語,白方忽然開口道:“那裏有他的照片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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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照片?趙家口村委會就有,前幾年弄模範夫妻評選,家家的夫妻照都送到村委會。那裏興許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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問明了趙家口村村委會的方向,我匆匆吃了包子就趕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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奚迪可能是剛哭過,苦著臉帶我們來到了他養雞場的房子。屋裏幹淨整齊,牆上掛著一副巨大的結婚照。照片裏的中年女人挺漂亮,風韻猶存,笑得很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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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媳婦不見了,不知道去了那裏。要是她有個三長兩短我真不想活了。”他的聲音中帶著哭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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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沒有說話,從包裏拿出一張照片扔給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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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一張雙人人照,照片裏一個身材魁梧、留著絡腮胡子的男人摟著一個漂亮的中年女人,她笑得很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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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這……是怎麽回事?”奚迪的眼睛瞪得像要突出眼眶,聲音充滿了驚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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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死了心吧,她不會回來了。你沒聽說過嗎?從前你媳婦她爸是殺豬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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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有什麽關係?我……我……”他終於坐到地上大哭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