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永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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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生,既永生。語出自道教《太上純陽真經了三得一經》:“天一生水,人同自然,腎為北極之樞,精食萬化,滋養百骸,賴以永年而長生不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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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古以來,曆代帝王將相無不渴望永生,均為長生不老不懈地進行著努力。那麽我們真的可以長生不老嗎?秦朝時,有方士徐福為秦始皇求長生不老藥,出海尋找蓬萊、瀛洲諸仙山上的仙人。結果不知所蹤。甚至現在世界各民族的神話中基本上都有關於長生不老藥的傳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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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小時候也曾問過母親,人為什麽會死。當時母親的回答至今讓我記憶猶新,她說:“人會在兩個世界之間不停地循環著活;在這個世界活夠了歲就回到那個世界去。因為那邊也需要你。”以至於後來曾經當鍾表匠的姥爺去世時,我曾一度認為是因為那邊現在需要一個鍾表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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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我要說的就是一個關於長生不老的事,不過這次不是故事,而是我真真切切的經曆。事情是從一封信開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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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最近的天氣一樣,星期五的天空依舊不藍不灰;天氣依舊不冷不熱;人和人之間也仍舊是“熱情”地保持著距離;我依舊“孺子牛”般伏案辦公,直到鄭曉來公司找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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鄭曉和原來我是老街坊了,說起來鄭曉的父親和白方還有著相同的愛好。原來鄭曉的父親就是看陰陽斷鬼神的,在本市也極其有名。白方初學時還托我他家和鄭曉聊過。他本人也多少對此道略有涉獵。而他父親早在十年前就因不癌症去世了,聽說留下了大量筆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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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似乎沒有睡好,兩隻眼睛外麵套著厚厚的黑眼圈,一改往日矍鑠的麵孔,而是掛了副極為少見的疲憊模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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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怎麽來了?今天不舒服了?”我不解地問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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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搖搖頭有些勉強地笑了笑,然後淡淡地說道:“老朱,好久不見了。你今天下班有時間嗎?我昨天收到了封信,想讓你和我研究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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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收到了封信?還用得著我幫你研究?”我一時沒有想起誰能給鄭曉寫信,因為用我的思維方式理解現在寫信是比較原始的一種溝通方式了。我甚至不能回憶起我上一次寫信是在上高中還是大學。它好像在那些年和bp機一樣突然消失在我們的生活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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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估計你一定想不到,來信的是我父親。”鄭曉平靜地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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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父親?”我吃驚地說不出話來,一個去世很多年人給鄭曉寫信?這也太荒唐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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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的,我也感覺不可思異,不過這是真的。”說著他從口袋裏掏出一封信來交到我的手上。接著說道:“你先看一看,一會兒我們再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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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沒有理會鄭曉離去的背影,而是迫不及待地端詳起手中的信封來:信封是純白的,不過已經略微發黃了。上麵用鋼筆寫著幾個蒼勁的隸書體大字:鄭曉親啟,內詳。除此之外沒有任何內容,甚至連收信人的地址都沒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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信紙是一種極特殊的淡紅色紙,我從來沒有見到過有這種顏色做的信紙,感覺刺眼又別扭。上麵用鋼筆簡略地寫了二行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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吾兒鄭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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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此信如見父麵,得暇速往博物館見麵,詳情便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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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這封像電報一樣惜字的信,沒頭沒尾。把我看得如同墜入了雲山霧海之中,難怪鄭曉要失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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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信是誰給你的?”晚上吃過飯,我坐在鄭曉家的沙發裏,我邊喝著滾燙的濃茶,邊地問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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鄭曉點燃一支煙,然後緩緩地轉過頭望著我,慢條撕理地說道:“我也不知道,這封認是被人扔到我們社區的匿名郵箱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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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郵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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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這是我們社區開設的一種特殊郵箱,任何人都可以投遞新聞稿件來反映一些敏感的問題,是不記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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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這麽說是無法查出這人是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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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以這麽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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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確認那是你父親的字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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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的,我從小看我父親的字,不會認錯。”鄭曉肯定的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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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信上說的博物館你知道在那裏嗎?”我放下茶杯,也點了一支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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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咱們市裏就一個博物館,應該是那裏。”他的聲音有些異樣,似乎是疲勞過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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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讓鄭曉先休息,明天是周末,決定陪他先去博物館看看。雖然我們目前並不知道對方是誰,也不知道他的目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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市博物館建立在市中心的花園廣場上,是在那場史無前例的運動中造出來與北京人民大會堂相互輝映而烘托偉人功績的。原來叫“革命展覽館”,改革開放以後改成了市博物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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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到的時候時間還早,整個博物館裏門可羅雀,隻有那些經曆了千百歲月的古老物品靜靜地躺在那裏,等待著每一個過往的後人品評。我和鄭曉在文物群中跺著方步,四隻眼睛確像雷達一樣不停地掃著過往不多的行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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忽然,我感覺眼中的白方確不安地浮躁起來,好像他感覺到了周圍有什麽危險的存在一樣,不過他並沒有說話。我環顧四周,發現不知什麽時候我們倆已經走進了一個空闊大廳。在大廳的對麵,一個穿著黑袍的女人正用淩厲的眼神盯著我和鄭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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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年紀她有三十左右歲,修長的身材被一襲黑袍遮住;如瀑般光鑒可人的長發披在肩頭兩側,白皙的皮膚上鑲嵌著精致的五官,真是:“膚似白雲發如墨,麵染桃花唇含果,眼高三分眉凝雪,一塵不染驚雅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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竟然是個西施般典型的東方美女?我看得有些發呆了,這個從沒見過的高貴美人輕啟朱唇,微微地笑著,輕盈地向我們走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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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們誰是鄭曉?”她的聲音輕柔動聽,像是清泉飛流直下,又好像玉珠落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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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鄭曉,請問你是那位?”鄭曉往前走了一步,止光炯炯地盯著她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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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父親的信是我發的,是我把你找來的。”她輕輕一揚手,帶著我們來到大廳的一角。這裏有兩排供遊人小憩的沙發。我們分別在沙發上坐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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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信是你寫的?”鄭曉的聲音因為驚訝而有些發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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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他寫的。”美婦麵無表情地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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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怎麽回事?”我忍不住插嘴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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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看了我一眼,然後又把目光轉向鄭曉,良久才說:“我叫冰戀,和你父親算是朋友吧。這封信是他三十年前交給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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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到底是怎麽回事?”鄭曉可能和我一樣,都被這個叫冰戀的女人搞暈了。看年紀三十年前她可能剛出生也還說不定。難道是他父親和這女人的父母關係不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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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戀沒有立刻回答,先慢慢地歎了口氣,道:“我和你父親是三十年前在湘西認識的。那時候的他不停的追隨著天下奇聞異事的腳步。有一次我去深山采藥,無意中救了迷路的他。由此相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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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麽這封信是怎麽回事?”我不解地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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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戀側頭看著我,冷冷地問道:“你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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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鄭曉的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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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話不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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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無話不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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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羨慕你們。”她幽幽地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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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沒有朋友嗎?”我有些不解地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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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朋友都死光了,一千多年前就死光了。”她的聲音突然變得陰冷可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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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和鄭曉不約而同地分別打了個寒顫,都沒有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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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難道不是人嗎?我在問自己。或者說她根本就是個幽靈或神經病?不過讓我相信對麵這個美女是個神經病,我怎麽都不太願意接受。如果是鬼或狐仙可能會好點。因為印象裏《聊齋誌異》裏的美女大都是這二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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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知道我找你們來做什麽嗎?”冰戀的聲音恢複了正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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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我們都搖頭,她又笑了:“幫我一個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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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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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父親的信裏沒有告你?”她有些驚訝地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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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沒有看過這封信嗎?”鄭曉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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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它三十年前就封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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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隻說讓我來博物館,來找誰都沒有說。”提到父親,鄭曉的言語中總是有些憂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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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來我得從頭和你說了。”冰戀望著窗外的景色,一副心事重重的樣子。停頓了一下,就聽她像是在自言自語般地說道:“我是大唐廣明元年出生的,故鄉在中都長安。我出生時黃巢的義兵正殺進京城,父母都死於戰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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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理了一下鬢邊的頭發,接著說道:“後來所幸天寧庵的清曉師太收留了我,帶我出家為尼,一直長大成人。在我二十八歲那年,清曉師太去世,她臨終前把我叫到榻前說:‘孩子,我圓寂後剩你一人,難免要吃些人間苦楚。不過吃苦亦是福,才能修得正果。我觀你天性聰穎好動,似乎不是可安心修佛之人。你天生命薄,不事佛的話恐你性命不能長久。’我當時哭得好生厲害,求師傅傳我一個長命之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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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戀說到兒停住了,看著聽得目瞪口呆的我們,她略帶歉意地一笑說:“你們有什麽疑問等聽我說完再問吧。好多年沒有和人傾訴一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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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師傅長歎一生,說:‘也罷,我就傳你一個長命之法吧,不過你將來一定要後悔今天有此行徑。’說著她讓我從她每天坐的蒲團裏麵取出一卷線裝書。她說:‘這是先秦傳下的秘書,古往今來無人不慕。我原本沒有打算給誰,更沒有打算學。今天傳於你,一定要謹慎行事。此術隻能是有造化的人方可修成。而此造化萬萬人裏不能尋其一。’我忙問師傅我是否是有此造化,她確沒有回答就永遠地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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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師傅傳你的難道是長生不老之術?”鄭曉吃驚地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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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錯,這是一種叫做‘屍鬼封盡’的先秦道術。修成後可將人體肉身和靈魂封印永固,使修術者千年不老,永為長生。”冰戀冷冷地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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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有這種法術,這麽說你已經一千多歲了?”鄭曉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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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今年整整一千一百二十七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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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你需要我們做什麽?”我不解地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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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活夠了,三十年前就活夠了。”冰戀突然歇斯底裏地爆發了,她淒厲地大聲吼叫著:“你們知道生不如死的滋味嗎?你們知道活著是一件多麽痛苦的事情嗎?每過幾十年我就要換一個地方生存。你們知道我看著別人衰老甚至死亡是多麽的羨慕嗎?我用盡了各種自殺的方式,甚至去過炮火紛飛的戰場送死。可我每次都意外地活了下來。你們不了解‘屍鬼封盡’的力量有多麽強大……”她痛苦地扭曲著麵孔,眼淚如湧泉般流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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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好後悔,如果當年我按照師傅的吩咐長伴清燈古佛該有多好。也不會有今天這無盡的痛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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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實話,我一點也理解不了她,雖然有的時候我也想過人生的苦楚,但總歸感覺“好死不如賴活著”,也從未想過人活一千年是什麽滋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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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不是我該想的問題,也是個無聊的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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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我能做什麽呢?”鄭曉小心地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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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找過很多人,但他們和我一樣素手無策。隻有你父親告我,三十年後我的痛苦就會解除。他後來給我留了這封信,說將來你會幫助我。他是個能幹的人,最起碼這一千年來我沒有遇到過誰可以坦言能解除我的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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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我並不知道該怎麽辦?”鄭曉眉頭緊鎖,麵帶憂愁地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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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你一定有辦法的……”她激動地抓住鄭曉的雙肩,用力地搖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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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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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早,鄭曉和我又見到了冰戀,這次她已經在博物館門前等著我們了。鄭曉的手裏捧了一個小小的盒子,一個有著刺目顏色的談紅盒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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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昨天夜裏又翻過了父親所有的筆記,其中最後一頁寫著‘解脫永生,老宅古鏡’幾個字。我原來從未理解過這幾個字的意思。不過還是在我家老宅的古鏡座下麵發現了這個。”說著鄭曉把戒指盒般大小的黃盒子遞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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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戀用顫抖的雙手接了過來。她沒有說話,而是迫不及待地打開了盒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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裏麵有一粒用蠟封的藥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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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父親見到你時這藥一定還沒有製成,隻知其法而已。之所以他讓我來給你,是因為他要花了數年時間采藥煉丸。而他不知道三十年後自己是否還在人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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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要感謝你父親,還有你們!我終於可擺脫這比瘟疫還可怕的生命了!”冰戀如釋重負地笑著,她的臉上仍舊流滿了眼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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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用你謝,我是在還父親的人情。”鄭曉也微笑著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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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給你,我要走了。到一個沒有人打攪的地方去找我的師傅……”說著冰戀把一本古書交到鄭曉手上。然後給我們鞠了個躬,慢慢地向遠處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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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一本很古老的線裝書,上麵用寫著四個篆書大字。不用看我也知道是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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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這種害人的東西不應該留下。”鄭曉一邊說一邊點燃了打火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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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藍相間的火苗生騰,轉眼灰燼滿天。一陣晨風刮來,書灰像無數黑色的蝴蝶一樣隨風而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