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陷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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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生本身充滿了巧合和偶然,有時候帶給你的是幸福,有時候帶給你的也許確是痛若。比如說今天晚上你要做的夢,就是你今生難忘的,要小心一點哦!你不信?那我們晚上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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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偶然這次給我帶來的確是說不清的東西,因為它既不是痛苦亦不算幸福。你說我在這個陌生的地方見到自己最愛的女孩算是痛苦還是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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望著石台上的娜娜,我內心驛動著一種莫名其妙的狂躁,顫抖的手不由自主地向她的臉上撫摸過去,臉也湊得愈發得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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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你幹什麽?”就在這時候,娜娜忽然從石台上坐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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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你……怎麽醒了?”我略帶惶恐地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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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你?”娜娜似乎沒有想到是我。她跳下石台一把將我緊緊地抱住。一瞬間,我能感覺到熱血上湧而帶來的炙熱,甚至聽到了自己的心跳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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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怎麽在這裏?”她帶著哭腔問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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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話應該我問你。”我好奇地問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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娜娜緩緩地退了幾步,然後用她那雙美麗的眸子凝視著我,許久道:“我也不知道。我是被人強行抓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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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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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認識他,一個三十多歲的男人。”娜娜理了下鬢邊的秀發,接著道:“你們是不是要去拿《魯班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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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怎麽知道的?”我更感到驚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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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是那個人告我的。他說你們要來這裏取一本叫《魯班經》的書,但你們不知道這裏非常危險。所以把我放到這兒來阻止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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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麽意思?”我越聽越糊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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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說他也是受人之托而來,而托他的人又受過你的大恩。不過他並沒有說對方是誰,隻是告我再往前走就是唐代玄學大師袁天罡布下的‘九鬼奇門八鬥陣’,而這個宮殿僅僅是陣前的大殿而已。”娜娜娓娓道來,聲音清脆可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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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聽得都有些暈了,呆呆得望著她。就聽她接著說道:“從進入長鬆林開始就已經是‘九鬼奇門八鬥陣’的範圍了。隻要在這之內所有非本體的靈魂都會在此陣的威力下魂飛魄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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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麽?”聽到這話,我嚇得全身都為之一振。“你是說所有的靈魂不能進陣?那……那……白方他……他……”我不敢再想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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娜娜堅決地點了點頭,說:“是的,他已經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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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靈魂也會死?”我心有不甘地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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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靈魂也是一個人生命的一部份,隻不過是變了一種形態而已。比如說你能用肉眼看到氧氣嗎?能看到水蒸氣嗎?和它們一樣,靈魂是一種不在人所見光譜範圍之內的生命形勢。和肉體組合在一起才是一個完整的人。換句話說,靈魂也是一種能量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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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沒有反映,娜娜搖著頭道:“其實我們一般說的人死隻是肉體部分死亡而已,靈魂確還會存在很長一段時間。靈魂雖然有記憶,但不用特殊的手段是無法和正常人溝通的。沒有肉體的配合它也無法完成人的大部份事情。隻有肉體和靈魂完全消失了才能說這個人真正的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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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好像感覺她這番話在那裏聽到過,可一時又想不起來;忽爾想到白方,問道:“你的意思是這個陣就是一個大的消磁場?白方在已經真正的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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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你應該麵對現實。本身你們就不應該來這裏。”娜娜堅決地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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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淚縈繞在眼眶周圍,我又想起了白方到我體內的這半年,這一百多個日日夜夜。這時,就感覺到娜娜的手輕輕地搭在了我的肩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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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回塞北市吧?你不是要我給你一個機會嗎?”娜娜的柔聲輕撫著我的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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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抬起頭望著她,她的目光也正好看著我。心在破碎,情潮湧動;全身都像暴露在日光下的積雪一樣在一點點地慢慢熔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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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白方呢?”我仍心有不甘地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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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已經死了。做為朋友,我們不應該回去幫他料理一下後事嗎?以後我年年陪你去給他掃墓,好嗎?我們走吧,難道你也想得到那本斷子絕孫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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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我當然不想。既然白方已去,那我要它還有什麽用?”我黯然傷神地晃著腦袋,淚水終於順著臉頰滾落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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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你帶我走吧,我們回家吧?”娜娜的聲音無比動聽,我的身心都開始沉醉在這柔情蜜語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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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朱――你醒醒吧!”我的頭頂猛地被人重重擊了一下,如同醍醐灌頂。我再一次舉目四顧,發現自己又回到了陰暗的長鬆林當中。身邊站著一個穿著黑衣的年輕人,臉上帶著三分憤怒七分殺氣。看上去很麵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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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娜娜?娜娜去那裏了?”我張望著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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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娜娜怎麽會在這裏?剛才你看到的是自己的‘心魔’。”白方的聲音從我眼睛裏傳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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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方?你沒有死?”我驚喜交加地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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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當然沒有死,我們都中計了,原來這‘九鬼奇門八鬥陣’是一種心魔陣法,它可以深入到你的內心深入,找到你弱點的所在。”白方如是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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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這麽說剛才我看到的一切都是幻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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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可以這麽理解。”穿黑衣的年輕人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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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又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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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楊海龍,你忘記了嗎?”年輕人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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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起來了,他就是那個掌握了傳說中的古老邪術“縱魂術”,想殺他哥哥楊海斌的那個孩子,沒想到和我們一路來的黑衣人竟然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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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次也多虧了海龍,否則我們三個人永遠也出不了‘九鬼奇門八鬥陣’了。”蔸鬥那富有磁性的嗓音回蕩在我耳畔,原來他就站在我的身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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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都弄暈了,到底是怎麽回事?”我轉過身問蔸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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蔸鬥笑著一指楊海龍,說:“讓他告你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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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陣名曰‘九鬼奇門八鬥陣’,但實則並沒有九鬼守門。所謂九鬼是指:愛、恨、貪、欲、驕、躁、嗔、怒、空九種心鬼。無論或人或魂皆在這九情之列。所以會被困在陣中。”楊海龍侃侃而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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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你怎麽沒事?”我問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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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也是人,也有感情,怎麽會沒事呢?隻不過我所操縱的兩個靈魂有一個不是人的;不是人的就沒有那麽複雜的情感,也就不會被陣困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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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人的?那是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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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狗的!”楊海龍笑答。“我帶了一隻獵狗的靈魂本來是防備遊魂的,沒想到倒是它救了我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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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至此才恍然大悟,轉過臉又問蔸鬥:“那現在怎麽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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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往裏走,既然‘九鬼奇門八鬥陣’已破,那我們也沒什麽好怕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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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麽好破?”我對著他們做了個鬼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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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哼,好破?你知道從古至今有多少人困死在這陣中?不是我湊巧遇到了楊海龍,他念著舊情非要幫你;不是楊海龍原來湊巧學到這西域秘術;不是他湊巧今天帶了一隻獵犬的靈魂在身上,我們怎能從容出陣?”蔸鬥不屑地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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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來袁天罡也過於自信了,否則他隻要看得起西域外邦的哪怕一點東西我們今天就別想出這陣了。”白方感歎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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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忽然想起來,剛才在陣中娜娜對我說的那番關於靈魂的話是我前幾年在一本科普雜誌上看到的,不過自己早就忘記了。沒想到這個‘九鬼奇門八鬥陣’竟然如此之強大。可以把它從我記憶的最深處挖掘出來。不由得對這個一千多年前的“老科學家”肅然起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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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麵的路豁然開朗起來,一條由敗落的鬆針殘葉鋪成的小路盡頭就是一個黑黢黢的洞。蔸鬥拿出早已準備好的手電,帶著我們小心地走了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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洞裏麵很深,摸索著大約走了二十幾分鍾,眼前才豁然開朗,一個望不到邊際的大洞出現在手電筒的照射下,兩邊俱是無盡的黑暗,也不知道有多遠。兩側的石壁上隱約可見都鑲嵌著東西。蔸鬥拿手電照了一下,興奮地說道:“你們看,這就是袁天罡的藏書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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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這就到了?”我有些不解地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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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天罡是個君子,陣布在洞外,代表了他的最高水平。如果破了陣那也就沒有再設機關的必要了。”楊海龍在我身後回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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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和我想像中的不同,這裏並沒有書架。而是在上千平米的山洞中依次鑿凹了洞壁,將書鑲嵌了進去。這下子我們找一本《魯班書》可著實事倍功半。三個人慢慢地找了一個多小時才發現僅僅看了腳下的一小塊地方,這麽廣闊的山洞不知道要看多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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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摸不清這個山洞有多大,我們這樣下去根本不是辦法。”楊海龍擦著汗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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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呀,你看所有的書都是每隔一步鑲嵌一本,要找到什麽時候?”我喘著氣問蔸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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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好像也不舒服,站在那裏想了半天,才說:“嗯,是要想個別的辦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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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一邊說話一邊用手電亂晃著,無意撇見我們剛才進來的山洞通道正對麵的角落裏好像放著一個什麽東西。因為那裏的洞壁上並沒有鑲書,所以剛才被忽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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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們看那是什麽?”我指著角落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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蔸鬥的眼神不好,他走近了幾步才看出那裏有東西,和我們二個人招了下手道:“走,過去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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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海龍搶先跑過去蹲下身子,慢慢地抱了一個東西出來,原來是一個非常小的箱子。箱子是銅的,大約有八音盒大小,沒有上鎖。上麵斑駁的黃綠色條紋見證了它漫長而滄桑的歲月。仿佛是一個老態龍鍾的老者正默默地望著我們,等待著我們打開它深藏千年的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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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往後退,讓我來!”蔸鬥用不容質疑的口吻把我和楊海龍推到一邊,然後慢慢地打開了小銅箱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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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手電的作用下,我注意到他的臉色隨著箱子的打開而變得慘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