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62章 半壁江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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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段正明與段正淳見麵後的第二天,大理皇城便貼出一張安民告示,將四大惡人在大理所犯罪狀以及處理的結果昭告天下。其中保存完好的雲中鶴首級,懸掛在木杆上示眾。
    將葉二娘以早年失子變成失心瘋為由,故告知其孩兒尚存人世,放她回大宋尋子。對於這事,段正明的確做過查證,證明葉二娘並非是搶了嬰孩玩幾天就殺死,而是看見幼兒就以為是自己的孩子,總是恃強占為己有。
    葉二娘的確是因為早年失子而患有嚴重的幻想症,在她亡命江湖的日子裏,也有嬰孩因為不耐旅途奔波而殞命,但她每次總會哭個死去活來。縱使如此,十幾年來,至少也有六七位嬰孩直接或間接死在她的手裏,但沒有一個是她故意殺死的。
    對於這一情況,就連佘琅也不清楚,他隻是根據電視劇的情節,知道葉二娘是虛竹的親生母親,又基於對天下母親的一份濃厚情感,而特意讓段正明放她一馬。這恐怕是佘琅根據電視劇情節,到目前為止,做出的唯一一個正確抉擇。
    段延慶在大理主要做了兩件大案,第一件與楊氏宗族有關,但全被他滅族,無一幸存;第二件純屬冤殺,段正明私底下與董鎮東的弟弟董廣德交心談論過,若是董廣德要找段延慶報仇,他是不會阻止或幹涉的,但站在段式皇族的立場,他不便替他報仇。
    董廣德自然不會怪罪,還感謝段正明將手刃仇敵的機會留給他。不過段正明將段延慶可能是受到奸人的挑撥,勸告他若要報仇,一定要問清段延慶的緣由,免得讓奸人逃脫應有的懲罰。
    董廣德問他,到底是誰在故意加害他們董家?段正明隻能說不清楚,需要進一步查證。雖然他心裏有所懷疑,但苦無證據,也不敢輕易揭開這一謎底。因為對方實力太過強大,一旦捅破,勢將引起血雨腥風,即使他的實力能夠鎮得住對方,也不敢輕易引起戰禍內亂,何況他的實力根本罩不住對方。
    安民告示貼出後,鬧得人心惶惶的屠殺仇殺事件的真相,總算大白於天下,大理民眾對朝廷的信任自然多了幾分。這件事雖然不算完美,但並未讓不良的後果繼續蔓延,正義算是得到一定程度的維持。
    參加追殺四大惡人的幾位朝廷官員,私下也將段延慶的淒慘境遇傳播開來,這更加讓民眾覺得大理皇帝處理事情的尺寸把握得當。在崇尚佛教的大理國,人們很自然地將這些事件的當事人與因果報應相聯係,更加篤信上天有靈,相信善有善報,惡有惡報,這無疑強化了古人道德的自律性。
    其中,董鎮東一家的遭遇,卻成了人們猜測其前生後世的善因惡果,難免遭受輿論的無妄之災。而真正的罪惡之手,依然居於深深的幕後!不是不報,時候未到。
    若是換成現代,當人們不再相信鬼神與果報,法律製裁,成了強化民眾道德自律性的唯一工具!若是司法腐敗,民眾的生活與生產活動都將失去公平的環境,民眾的道德自律性必將失去最後一道防火牆,道德的普遍沉淪,便成為無法挽回的結局,其最終結果,完全可以想象得到並可以推測出來的。……
    “葡萄美酒夜光杯,欲飲琵琶馬上催。醉臥沙場君莫笑,古來征戰幾人回。”
    這是男子渾厚的吟哦聲,多了幾分怡然自得,少了一點悲壯的韻味。他並非坐在戰馬上,而是頭枕在一匹光溜溜的胭脂馬的雙乳上;更不是在沙場上吟詠,而是在一間富麗堂皇的房間裏。隻見他蒼白的手指從身邊的一堆冰塊中夾起一隻白玉杯輕微搖晃,杯中的葡萄美酒沾染在白玉杯壁上,殷紅如血。
    果然有琵琶聲響起,還有天鵝羽毛扇在他的身邊輕輕扇動,檀香煙氣嫋嫋,清香陣陣。他輕啜一口葡萄美酒,閉目品味著,喃喃感歎道:“來自大宛的美酒滋味不凡,可惜啊,少了周穆王的夜光杯,真是美中不足,令人生憾。”
    橫陳在他頭下的妙齡女子阿諛道:“少了夜光杯,國主卻多了一件活生生的寶貝,還遺憾嗎?”
    她伸出纖纖玉手輕揉著他的太陽,眼裏閃過一絲厭惡之色,擠出一絲不自然的微笑,這些都是這位老人看不到的。
    周圍還有幾位美婢,捶腿的捶腿,揉肩的揉肩,均是身無片縷,一絲不掛。
    他哈哈笑道:“小寶貝說得不錯!你就是一件絕妙器皿!”
    他支起身子,將冰涼的紅酒慢慢傾倒在她的山巒上、肚臍眼裏……看著眼前白嫩肌膚上的一條條血跡,他猶如聞到血腥味的惡狼一般興奮莫名,俯首舔舐著、撕咬著身前的美食……
    執扇的小婢、彈奏琵琶的樂女恰如木頭人一般,毫無反應,眼裏茫然,看著隻是那些字畫古玩、波斯地毯。隻有那擋不住的哼叫聲,才讓她們的眼裏出現一絲輕微的異色。
    這就是在家養病的鄯闡侯高相國、人稱髙國主的高升泰,病中的高升泰禦女數人後,總算宣泄了心中的鬱氣,精神抖擻地來到會客廳。若不是臉上的皺紋不少,見他如此生猛,還真不敢相信他是年近六十歲的老年人呢。
    第一位他要見的是管家,管家一進來就稟報道:“補陀羅寺尚無動靜……”
    “好了,知道了,給我盯緊點,一旦有吐魯番的高僧到達,記得及時通報!出去吧!”
    高升泰淡然道,他知道是自己心裏著急了點,從大理到吐魯番大雪山極其不便,來回至少也要兩到三個月。但他生性謹慎,如今才過去一個多月,他就按耐不住,不時派人補陀羅寺監督查探。段家的六脈神劍始終是他的心頭大忌。
    第二位他要見的是他的另一位兒子高康明,這位兒子與他的長相並不很相似,一個長臉,一個方臉,但神情十分相類,都很陰鬱沉穩。高康明踏步上前跪拜道:“孩兒拜見父親大人……”
    “說,最近的訓練進行的如何?”
    “一切進行順利!隻是……”
    “別吞吞吐吐的,有什麽事盡管說!”
    “隻是幾位部將不很聽話。”
    “你將名單給爹,該撤的撤,該換的換!”
    “那是大哥親手提拔的,孩兒擔心……”
    “這不用你管,有爹做主!不過,你也別想在爹麵前耍小心眼!”
    “孩兒不敢公私不分!但治軍必須如臂使指……”
    “夠了!整頓之後,再給你一個月,我將親自檢閱!”
    “是!孩兒必不負使命!”
    高康明叩拜後退出。
    第三位就是他的大兒子高泰明,高泰明施施然進來,一觸到高升泰的目光,那隻邁向前的腳又縮了回來,欲跪拜,高升泰阻止道:“站著說話吧。”
    “是。”
    他站在那裏等候父親的問話。
    高升泰知道這個兒子自小被他的嚴厲要求嚇成了軟腳蝦,等高升泰明白過來,高泰明的個性已經形成,再也難以改變。高升泰最不喜歡大兒子這種懦弱的個性,無論是精氣神,他一點也不像自己。也是出於這一原因,他將本身就屬於掩人耳目的鎮東軍也幹脆從高泰明的手裏移交給高康明帶領。
    別誤以為他在臨陣磨槍,高升泰的精銳部隊一直由他自己掌控,平時由高福明代領訓練。這隻精銳部隊分類齊全,兵甲精良,完全是他的私家兵,而且人數不少。要養這麽一支精銳部隊,花費用度自然不少。
    大理有三處大糧倉:滇池盆地、洱海平原、猛泐河穀。其中以滇池盆地的耕地麵積最大,糧食產量占當時大理國總產量的五分之二;洱海平原和猛泐河穀大約各占五分之一,其餘山地河穀的糧食產量隻占五分之一。
    其中滇池地區幾乎就是高家的私人糧倉,供養這支部隊自然是綽綽有餘。這裏的農民幾乎大多數是高家的農奴,高氏家族就是最大的奴隸主。高家直係親屬就有農奴十幾萬戶,其餘的旁係分支多的有五六萬戶,小的也有千來戶。毫不誇張地說,大理國有半壁江山是高家的私人土地,有近一半的人口是高家的農奴。其勢力之龐大,可想而知。
    高升泰盯著高泰明一會,歎口氣道:“你也別垂頭喪氣,鎮東軍隻是暫時由你弟弟掌管,等大事一有著落,別說是鎮東軍,就是皇儲之位,也會是你的。”
    “孩兒但憑父親吩咐。”
    高泰明答道,他自己心裏也明白,父親打小就不欣賞他。心裏暗自嘀咕:“皇儲之位留給我?鬼才相信!能保命就不錯了。”
    高升泰道:“爹將你騰出來,是想讓你去大理皇城與朝廷其他官員周旋,其一是為了掩人耳目,讓你好好玩玩,無所事事;其二給爹留意段正明的動靜,偶爾與你妹妹聊聊,看看有沒有新的重要情報。”
    “那孩兒幾時動身?”
    高泰明小心問道。高升泰和顏悅色道:“今日回去稍作準備,明日動身。”
    傍晚,高泰明的大兒子高智昌,從他的母親那裏得知父親要去大理皇城,直接跑來找他的爺爺高升泰,叫嚷著要跟他的父親去大理皇城玩。高升泰很喜歡這個孫子,這位比段譽還大一歲的高智昌,長得幾乎與年輕時候的高升泰一模一樣,就連高升泰自己都在懷疑,這個孫子是不是真的就是自己的親生兒子,他自己從時間上推算,也很難排除這種可能性。
    高升泰樂嗬嗬問道:“昌兒為何要去大理皇城?”
    “孫兒聽母親說,爺爺當年年輕的時候,曾經將大理國全部跑遍!孫兒也要效仿爺爺,跑遍大理,將來也好為高家建功立業!”
    高智昌振振有詞道。
    “好!有誌氣!爺爺喜歡。”
    高升泰歡喜道,“昌兒若是要去,就選兩位你喜歡的家將隨同你一起去!”
    高智昌開心雀躍道:“好啊!謝謝爺爺,昌兒就要伊誌平與何吉德!”
    “行!爺爺就將這兩位交給你使喚!”
    高升泰爽快答應,接著又叮嚀道,“不過,到了外麵可別給爺爺惹禍哦。”
    “在我們的大理國,還有什麽事爺爺擺不平的?別人別來惹我,孫兒一定不去招惹別人。”
    高智昌不以為然道。
    高升泰打了他一下道:“這還差不多。”
    兒子就要離家去大理皇城待一段時間,一想起兒媳婦那副勁十足、妖媚萬分的模樣,高升泰就像注興奮劑似的亢奮莫名,恨不得馬上爬上媳婦的床,將她的衣服撕個粉碎……高升泰自己也覺得奇怪,身邊的美婢,無論憑年紀還是憑外貌不乏比兒媳婦俊俏的,可就是沒有那種偷兒媳婦的強烈興奮感。
    兒媳婦的滋味太動人太刺激了,讓他欲罷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