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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十四】行了,我負責
    一個深長的吻。
    他扣著她的後背,力度堅決而隱忍。當然,這因為某個顧忌而殘餘的為數不多的隱忍,也很快在她繼續扒衣服啃人的情況下褪的一幹二淨。
    脫衣服從來不是什麽難事,何況危瞳也差不多算光了。
    皮帶鬆開,西褲被某人蹭啊蹭的蹭掉……她依舊分腿跪坐他身上,樹袋熊似得緊緊攀著他。他的肌膚微涼,正適合降溫。她更高興了,繼續笑著蹭,完全沒覺察身下人的變化。
    主動權再度被奪走,吻變成反吻,純黑的眼瞳如同暗夜天空,深邃沉斂,安靜無聲的盯著被吻的女人。臉這麽近,她媚笑的眉眼和顫動的睫毛都看得一清二楚。
    喘息變得濃烈,身體相貼,四肢相纏,這樣女/上/男/下的姿勢更令人難以抵擋。
    她長長的柔軟發絲垂下,在他肩頭摩挲,淺麥色的肌膚與白皙的膚色搭配剛剛好。他的手指自她腳踝一路上滑,纖細的小腿、緊繃的大腿、最後是……
    她低低叫了一聲,離開他的唇,似有些不解的低下頭。
    指尖又是一動,她身體直發軟,有一股莫名的燥熱自體內蔓延開。大約是覺察到不太對勁,她推著他肩膀想離開,然而這種時候他又怎麽可能讓她離開。
    黑夜的眼已沾染上世俗的欲/色,哪怕再清冷男子在情/動時也不可能冷靜。理智終究去了三四分,他微微抬起她身體,找到位置,攬緊她的腰身按了下去……
    突兀的不適感讓她挺直了脊背,發出斷斷續續的低呼,死死按著他的手臂,不讓他再動自己的身體。
    圈著她腰身的修長手指微微有些發顫,不知是因為這一瞬間的強烈感覺,還是她強迫他停下後的痛苦煎熬。
    她動了動,再次想逃離,卻讓他的理智又一次褪去五分。
    已然溫軟的唇吻上她的下顎,隨後是唇角,接著猛地一個深吻,同時將她牢牢的深深的占/有。
    她的低呼消失在男人的唇齒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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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有些深了,房間的落地玻璃前窗簾大開,因為是高層,根本不必擔心偷窺的視線。
    月色皎白,床前地板上的投影聳動淩亂,房間裏的低吟和粗重喘息如同不曾停止的原始曲調。男人的理智大約早已丟失,仍然是她在上麵,可節奏完全由不得她。
    她的手臂無力的搭著他肩膀,他握著她的腰,送遞的期間,將她吻了又吻。
    唇、鼻尖、眼簾、眉心、臉頰、耳垂、下顎、脖頸、鎖骨、胸口……細碎的紅色印記一路蔓延。像是要把上一次沒有留下的記號全補回來,這樣,她就不會再忘記。
    她是這麽柔軟輕盈,仿佛掠過指尖的羽毛,想要擁有,唯有收緊五指。
    她始終看著他,眼眸睜得大大的,眉緊緊蹙起,看起來似乎非常清醒。但真的僅僅隻是似乎,他知道或許到了第二天早上醒來,她又會再度忘記這一切。
    所不同的是,這次他不會離開,這回……不僅僅隻是一次就了結。
    這一晚,月光映照了多久,床前地板上的投影就聳動了多久。
    休息是短暫的,失去理智的男人有著無窮精力,他始終溫柔,有著十足耐心,纏/綿的親吻與無盡的撫摸,然後沉寂無聲嚐試推/進,最後堅決的深深占/有。
    這個動作是這樣決然,每次起頭她都會因不適而低呼,也會下意識的掙紮。
    他抱著她吻著她,像哄一個孩子般在她耳邊囈語。
    她早就醉的什麽都分辨不了了,他想他也一定是醉了,深深的死死的醉在她身體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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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果一次不夠深刻,醒來會完全沒有印象,那麽一次又一次一直維持到天亮呢?
    在淺睡片刻又忽然驚醒的那一刻,危瞳按著跟五年前一樣脹痛沉重的頭,很快便回憶起了昨晚的一切。
    那個整夜抱著她的男人,那個跟她纏/綿了一整晚的男人,有著再清晰不過的清俊臉龐和優雅眉宇以及濃烈的墨黑瞳仁。瞳仁深處有一把火,每一次都像是在她身上燃燒……
    淺灰色臥室,明淨的落地玻璃,俯視蒼生的高度——沒有錯,這是淩泰的公寓!
    危瞳嚇的直接從床上滾落,身體接觸到發涼的地板才發現自己身上仍然一/絲/不/掛。幸虧房間隻有她一個,她隨手掛起地上淩亂的衣服,衝進了一旁浴室。
    滿身的慘不忍睹……
    丫的死男人,當她是田地在種草莓嗎!
    就算種草莓也不是這個種法,簡直跟小時候出紅疹一樣!
    爬進浴缸衝淋浴時,不小心牽扯到了下/身,那股酸脹的腫痛比她丟失初夜那次還要更甚。
    該死的悶騷男!平時裝斯文裝正經,想不到一褪去假麵具居然這麽狠!正在咒罵,門外卻傳來腳步聲。浴室門被敲響,非常禮貌的三下。
    她毛躁又尷尬的問他幹嘛。
    “你的手機在響,要接嗎?”男人的嗓音依舊優雅,隻是似帶著一抹輕軟笑意。
    “我現在……不方便!”危瞳關了水籠頭,“是誰打來的?”
    “沒有名字,已經響了幾次。”
    “那你幫我接吧。”她說罷,又扭開籠頭衝淋浴。
    一個長長的淋浴結束,她也終於把昨晚所有的一切在腦中理順。於是很悲催的發現,果真是她強/上了他……
    那麽下來,她是不是又得和他談談負責任的問題?早知道自己喝掛後是那個德行,她怎麽也不會帶他去酒吧,結果好死不死碰見淩洛安……真是越想越鬱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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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走出浴室,房間沒有人,床角放著幹淨的替換衣服。從外到裏,甚至連內褲內衣都是適合她的尺碼。危瞳臉上又是一熱,快速穿戴整齊,來到客廳。
    餐廳和廚房和連著的,黑色大理石台麵的長形吧台桌上擱著兩份早餐。
    他穿著居家的鬆軟長褲和棉長衫,正捧著筆記本瀏覽網站新聞,茶幾旁的地毯上,擱著幾個女裝紙袋除了她身上穿的,裏麵還有數套。
    “陸路來過了?”能親自將衣服送上樓的,也隻有陸路而已。
    “嗯。”他低低應了聲,聽來並無異常,卻似乎少了之前那份輕軟。
    鍾上時間已指向十點,她思量著該從哪句開場白起頭,他已合上電腦,抬頭看她。略微疏淡的視線,清俊臉龐因為逆光而顯得有些模糊,“先吃早飯,我十一點有個會議,吃完一起去公司。”
    她哦了一聲,和他一起在吧台桌兩側坐下。吐司、火腿片、**蛋以及咖啡,他吃的越安靜,她的心就越鬧騰的慌,“早餐是你做的?味道真不錯,我還以為大公司老板不會自己做東西吃!嗬嗬!”
    笑完,危瞳覺得自己有點傻,又埋頭吃了幾口。
    他仍舊不出聲,靜靜的喝咖啡,修長睫毛下的目光微微垂落,連看都沒在看她。
    看這狀態,估計是想逼她表態了?
    身體還酸痛著的女人毛躁了,說到底昨晚她隻主動了第一次,後麵可都是他什麽什麽的,而且這種事男女雙方都一樣,她又不是把刀架在他脖子上逼著他脫衣服!
    危瞳忍了半天,終於還是沒忍住,將叉子重重朝盤裏一擱,發話了,“想怎麽樣你倒是說句話啊!有你這麽逼人表態的嗎!你可是男人!”
    端咖啡的手頓住,他慢慢抬起了視線,淡涼的有些過分。在她身上匆匆一掃,便起身去收拾電腦。
    危瞳被氣的夠嗆。什麽人!這個性也太莫名其妙了吧!
    “淩總!”
    沒有回應。
    “淩泰!”
    還是沒回應。
    看著他冷漠的背影,她的心裏就像鑽進了一千隻螞蟻,在那裏撓啊撓的。她憋了半天,憋出這麽一句話來,“好了好了!我知道了!我負責,負責任還不行嗎!昨天是我錯,五年前也是我錯,我、我跟你去注冊!”
    最後一句吼的很大聲,吼完她有點傻了,心想真是見了鬼了!
    沙發前的男人終於停下動作,轉過身來,那雙原本淡漠的眼瞳在看清她的神情後逐漸染上厲色,他冷涼的開口,“不必了。我淩泰就算要結婚,也不會跟心不甘情不願的女人。”
    他拎起收拾好的手提包,取過西服外套朝大門走,“會議很趕,我先回公司,你走的時候記得鎖好門。”
    門砰一聲關上,危瞳持續呆傻。
    這麽說,她人生裏第一次求婚遭到拒絕了?
    她長長出口氣,抹了抹前額的冷汗,剛才真是見鬼了才說出那句話,幸虧他沒有答應,否則這事她也不知道怎麽收場!
    有點鬱悶的吃完早餐,她開始收拾自己東西。從沙發上拿起手機時,她想到之前讓淩泰幫她接的電話,點開一看,卻發現那個號碼有些眼熟。
    原來電話是淩靜優打來的!
    除此之外,還有一條已被讀取的新短消息:別以為不出聲就算你厲害!我知道昨天發消息的人是你,你以為我和你一樣,這麽簡單就會受打擊?得了吧!我哥又不是今天才出去玩,明明是你自己嫉妒。奉勸你以後別這麽三八,做再多我哥也不會要你了!
    危瞳無語了。
    這位淩家小姐果然非一般強悍,看來下次見麵還是得用拳頭好好“問候”她一下。
    將手機放好,她突然意識到一個問題。
    莫非這個電話和短消息就是淩泰剛才態度異常的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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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這種冷漠疏淡的關係維持了一個月後,危瞳想,她的雇主絕對是這世界上最小氣最小氣的男人!
    這一個月,他倒是進進出出自若公事,卻辛苦了不得不跟隨在旁的她。被當做透明人的滋味不怎麽樣,被一個明明有不/正/當關係的人假裝上司下屬正當關係的滋味更不怎麽樣!
    後來實在鬱悶的慌,她單獨跟邢豐豐說了這件事,對方聽完,抱著星冰樂喝也不是不喝也不是,就那麽看怪獸的眼光直愣愣的看了她半天。
    “再看這頓你請客!”危瞳毛躁了。
    邢豐豐鄙夷的掀掀唇,“你丫還真行啊!這麽勁爆的事居然瞞著我們兩個這麽久!”
    “少廢話!告訴你是讓你幫忙想的!你說這男人怎麽就這麽海底針!之前態度那麽好,還跟我說喜歡什麽想去哪裏都可以,才一晚上就大變樣!”
    “你真不知道他為什麽變這樣?”邢豐豐翻了翻白眼。
    【二十五】以彼之道還施彼身
    “大概是因為淩靜優的電話和消息吧……但我之前就跟他說了啊,我說我會負責!”
    “負你個鬼!他是男人,要負責也是他負!以後出去混,別說認識我邢豐豐!”情場殺手恨鐵不成鋼,隻差沒把杯子飛上去,“不過淩洛安那家夥這麽快就搞上別人真是讓我對有錢人絕望!”
    她突然想到了什麽,又問危瞳淩洛安在出軌前是不是知道了她和淩泰的事。
    “我還沒來得及說。”她攪動星冰樂,怏怏。
    星巴克外就是步行街,午後的春陽明媚輕盈,不知不覺五月已經來臨,淩泰這個月簡直拿她當透明人,不知怎麽回事,她心裏居然隱隱有些不舒服。
    邢豐豐見她這個摸樣,皺著眉頭問,“瞳瞳,你該不會是……有了吧?”
    咯啦!塑料杯被她失手捏扁,“你才有了!我又不是小女孩,當然知道怎麽做事後措施!”
    被邢豐豐這話一攪合,她也沒心情繼續研究下去,兩人離開星巴克,又一起去吃了頓自助餐,之後各自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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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一上班,她發現那位冷冷淡淡的雇主幹脆不見了。
    淩泰被她撞壞的賓利早就修好取回,但他一直都沒提讓她繼續做司機的事,所以這一個月都是兩人各自上班。
    偶爾他上午有事,便不回公司直接過去,但通常這種情況陸路都跟在身邊。
    這天直到下午她也沒見著淩泰人,倒是陸路一直在眼前晃著。後來她忍不住了,直接衝到陸路麵前,問他淩泰的去向。
    怎麽說她都是淩泰的私人保鏢,哪有不做事幹發愣的保鏢,她危瞳不做這麽不負責任的事!
    陸路一臉你居然不知道的神情,告訴她boss昨晚就去s城了啊!
    “出差怎麽不告訴我!”她砰的一拍桌子,把陸路嚇了一跳,他把脊背貼在椅子上,盡量平和著語氣,“我怎麽知道boss為什麽不告訴你?我以為你知道啊!”
    “這麽重要的事我不問你就該主動跟我說!我不在他又受傷怎麽辦!”
    “boss有帶保安組的人過去。”陸路無奈,“危大姐啊,你以為我很空?要不是這裏一堆事情沒處理完我早去了!”
    “行。”危瞳懶得聽他廢話,問他要了淩泰的酒店地址,立馬收東西下班。
    非常倒黴的是,她在電梯裏碰見了淩洛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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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一個月他在公司時間並不算多,淩氏幾個大項目都開始運轉,除了s城的南苑計劃,還有香港的一塊地也已啟動。
    聽陸路說,淩洛安時常在兩地飛來飛去。
    香港可以算是他的天下,他在那裏的人際關係遠遠超越淩泰,故此淩大boss將計劃交給了他。
    在這事上,危瞳曾問過陸路,既然淩泰跟淩洛安不和,又為什麽把這麽重要的事交給他,像之前南苑計劃一樣壓製不是更好?
    “你覺得boss是這樣的人?”還是與上次拆遷事件一樣的以問作答。
    陸路這一說她便沒聲音了。是的,無論淩泰有多麽莫測深沉難以捉摸,她都直覺他不是這種人。
    他和淩洛安,他們是完全不同的兩種人。
    這一月,公司職員們早看出她跟淩洛安的事,紛紛私下議論他們分手的原因。大部分人都猜測是淩少終於受不了“食人花”的粗魯暴力,毫不猶豫的將人甩了。
    當然這些流言也僅隻是流言,沒人敢在危瞳麵前亂說一個字。畢竟她身手如此了得,又是公司大boss的貼身保鏢,得罪她不是明智的事。
    分手後,淩洛安比以前更加隨心所欲,八卦雜誌的女主角經常更換,不少人在上下班時看見他身邊帶著不同女人。
    危瞳自認不是情感細膩豐富的小女生,危老爹常說,做人就要拿得起放得下。
    他劈腿是不爭的事實,她也從沒想過某天可以複合。但一想到他那些虛偽的甜言蜜語,心裏到底生氣。
    一生氣,手指就自動做了些事。
    她拍下他和那些女人親密離開或者親熱吻別的照片以及視頻,一條條全部都發給了淩靜優。
    所謂以彼之道還施彼身,一開始淩靜優還能忍住,某次一條激吻的視頻發送後,對方開始狂打她手機,她一律不接,直接關機。
    之後再開機發現對方傳了條咬牙切齒的短消息:你算什麽女人!
    危瞳看完就刪除了,她當然是女人,而且還是個有骨氣的女人!
    她知道自己不是會裝的人,偶爾在公司無法避免的碰到他,她一概無視。就像現在,電梯隻有他們兩個,她也隻當沒看見。
    “聽說,你最近傳了不少精彩畫麵給靜優。”男人插著褲袋斜靠在電梯上,看著前方銀色電梯門映出的她。
    危瞳瞥了眼電梯門,男子說話的神態依舊那麽輕佻,以前某段時間她曾覺得他如此挑眉的神態很帥,但現在隻覺得自己當時是眼瞎了。
    “靜優被你激的不輕,跟我鬧了好幾回,現在連手機號碼也換了。危危,你做的事永遠這麽出人意料。”他笑得眼波流轉,不知是在讚揚,還是在諷刺。
    電梯快到一樓,她朝前走,卻被他伸手攔住。他按下地下車庫的鈕,電梯門再度合上。
    “真難為你居然拍的這麽認真,如果真這麽記掛我,直接說就是了。”他慢慢朝她靠近,伸手將她困在手臂和電梯之間。
    他提起唇角,壓低了頭,“危危,是不是想我了?”
    她還是沒說話,手指慢慢搭上他手臂,眼瞳如貓一般眯了起來,眸底竟有一絲笑意。
    淩洛安已經很久沒這麽近看她的臉,也已經很久沒看到她露出這種表情,出神的片刻間隻感覺手臂一緊,接著身體被一扭一甩,他整個人已被摔了出去。
    危瞳站在打開的電梯門口,將背包撿起,笑容明淨,“你看我像是那種沒頭腦的賤骨頭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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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危瞳回家收拾了東西本想連夜趕去,結果因為買不到夜間車票隻能訂了第二天一早的。
    她不禁有些懷念淩大boss的座駕,同時也懷念陸路一手包辦的車票機票……
    到達s城是上午九點多,她在路上隨意買了個煎餅,邊啃邊坐車去了酒店。
    淩泰不在酒店,房間裏隻有打掃衛生的服務員。她隻能再次打給陸路,對方說如果boss不在酒店,就一定在南苑那裏。
    為期數月的拆遷工作一直進行的不太順利,這次又冒出幾個釘子戶,整天帶著橫幅在自家門口靜坐抗議,引來了不少媒體記者。
    這種工作本來不需要boss親自過去,淩氏有的是人,隨便派誰都可以。
    但因為那個人,他們清楚這並非單純的抗議事件,而是有人在後麵策劃,boss才非得親自解決。當然,這個原因陸路並沒有告訴危瞳。
    可惜等到危瞳趕到南苑,淩泰已前腳去了醫院。聽留在那裏善後的保安說,有家釘子戶威脅要自殺,結果不小心從樓上摔了下來,現在淩總跟著一起去了醫院。
    危瞳有點想吐血,幾番折騰,等終於見到淩泰,已是下午一點多。偏偏對方還沒好臉,在醫院走廊淡淡看了她一眼,問她怎麽來了。
    危瞳被噎的夠嗆,“我是你貼身保鏢啊,淩總!”
    他大約是注意到她因匆忙趕路而變得淩亂的長發,眼神緩和了幾分,問她有沒有吃過午飯。之後朝旁邊幾個保安吩咐幾句,幾人護著他從醫院後門離開,去了斜對麵的一家餐廳。
    “你還不能走麽?”她注意到他略顯疲態的眉宇。
    “還不行。”他答的很簡單。之後兩人安靜用餐,氣氛讓她很毛躁。飯後,他讓她下午先回去,這裏的事她幫不上忙。
    危瞳沒吭聲,臉上明明白白寫著不爽。大約老天為了證明“她幫不上忙”是個天大的侮辱,他們才走出餐廳沒多久,已有探聽到淩泰行蹤的記者們大批湧上。
    其他幾個保安都還在醫院,淩泰身邊就隻有一個危瞳。
    她一邊推開記者,一邊拉著淩泰朝醫院後門走。
    人實在太多,她又不能真的動武,他們被擠得東搖西晃。
    不知哪個記者手裏的攝像機因為沒拿穩朝他們倒過去,危瞳忙伸手一擋,沒讓機子砸到淩泰,手腕卻因此一扭,傳來清晰的疼痛。
    腰間圍上男人的手臂,他手指一收,將她圈進自己懷裏。
    “讓開!”兩個冷厲的低沉發音,讓圍著的記者們愣了一愣。
    【二十六】已婚婦女
    危瞳抬頭,那張優雅清淡的臉孔不知何時蘊著窒冷怒意,他一手抱緊她,一手扶著她扭到的手,快步走出記者包圍。
    那些人不知是因為攝像機意外,還是淩泰突來的怒意,都愣在那裏沒有追來。
    醫院的保安見大boss一臉怒氣的進來,忙為他安排了一件單獨的安靜病房。
    醫生很快被請來了,說隻是小傷,用藥油擦了按摩一下就會沒事。危瞳隻覺得淩泰大驚小怪,練武的人,什麽傷沒受過,這根本不算什麽。
    然而他卻沒理會她,將她安置在沙發上,自己取了護士送來的藥油,為她細細擦塗並按揉起來。
    男人的目光很專注,臉上冷色未退,但動作卻非常輕柔,仿佛她是什麽易碎的珍寶,小心翼翼。
    危瞳心裏突然覺得軟軟的,之前的不爽和毛躁都一掃而空。
    “淩總……”她低低出聲。
    他的動作頓了頓,又繼續幫她揉了一會,隨後抬頭看她,“叫淩泰。”
    她沒出聲,直直的看著他,男人的目光漸漸變得溫柔,他低低歎了口氣,俯首在她受傷的手背上輕輕一吻。
    仿佛一團輕軟的棉絮,又像是涼涼的果凍。
    他再次抬頭,握住她的手,欺身吻住了她的唇,柔軟而淺薄的一個吻,卻令她心底微微一顫,仿佛有什麽電流,刺啦一下子從脊背上通過。
    “你……”她很愕然,“你不是應該在生氣?”
    “你知道我在生氣?”
    “我又不是笨蛋。”她睜大了眼,“你幹嘛又吻我?”
    他看著她,為她理理亂掉的額發,輕柔的笑了,“老公吻老婆,不是很正常麽?”
    “……”任何語言都無法形容危瞳這一刻的震驚。
    “你跟我求過婚了,忘記了?”墨黑的眸底染上了笑意。
    “可是你沒答應啊!”
    “我現在答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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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危瞳覺得自己的雇主大約是瘋了,她隨口說的話居然也當真!
    和淩泰結婚!?讓她死了吧!
    然而——淩大boss的頭腦和措辭,都不是危瞳能夠企及的。
    “我……我那天早上還沒睡醒,胡亂說的!”
    “這麽說,你是打定主意不準備負這個責任了?”眸底的笑意收起,他緩緩在沙發另一端坐下,姿態閑適,眉宇卻壓低了幾分。
    危瞳感覺這件病房的溫度立刻低了百分之三十,她臨危正坐,“淩總,我記得你說過,你就算要結婚,也不會跟心不甘情不願的女人。”
    “的確,那天我是這麽說的。”他頓了頓,眯起眼似笑非笑的注視她,“不過我有說過這個女人是你嗎?”
    “……”
    “危瞳,聽說練武的人很講義氣,說的話一是一二是二,從來不會弄虛作假是不是?”
    “……”
    “本來倒也沒想讓你負責的這麽徹底,但既然你都開口了,我一個男人沒道理讓女人失望,對不對?”
    “……”
    “所以,我們就這樣說定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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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次日,危瞳拎著背包,一臉世界末日狀站在自家門口。
    昨天清晨從這個家門離開時,她還是快快樂樂的單身貴族,而此刻,她已正式跨入已婚婦女一族……
    淩泰的辦事效果驚人,昨天就解決了釘子戶墜樓事件,今天早上把收尾工作交給趕到s城的陸路,之後直接載她回z城,順路去了趟民政局。
    當她以“沒帶戶口本不如改天有空坐下來慢慢聊聊具體細節”為借口死活不肯下車時,淩大boss表情淡淡的自電腦包裏取出一早由陸路送來的戶口本……
    由此可見,危家老爹並不是個有危機意識的老人家。
    拍照、填資料、蓋章……
    辦事處的老阿姨邊辦手續邊一個勁誇讚她有福氣,老公這麽年輕這麽好看。
    當看到資料上麵的淩泰的出生年月時,對方著實一愣,又急忙改口,說年紀大點的男人好,大一點的才懂得心疼照顧女人!
    危瞳很沉默……
    一如此刻,對著前來開門的危老爹沉默。
    危老爹剛剛吃完飯,正在品茶,聽見敲門聲捧著茶杯就出來了,看見自己女兒就直問,戶口本收到了吧,那事情解決了吧?
    “算是解決了……”危瞳耷著肩膀,就算不去看,也知道此刻身後男人的目光正聚攏在她身上。
    危老爹這時也注意到了女兒身旁這個優雅清雋的男人,目光清洌,眉宇幹淨,氣質沉穩,倒是比上次找上門那個富家公子順眼的多了。
    危老爹邊喝水邊發話了,“這位是……”
    “我老板。”危瞳陳述事實。
    “原來是領導!怠慢怠慢!”老爹笑臉引人,順便又押了口水。
    危家大姐大接著開口,依舊陳述事實,“你女婿……”
    危老爹的笑容僵住,他呆了三秒,接著一口茶水噴了淩泰一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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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天的晚飯,危家多了一個陌生人。
    礙於危老爹那張死板的八卦臉,十一個師兄弟沒人敢出聲詢問。
    飯吃到一半,危老爹開始喝酒,順便也幫淩泰倒了一杯,接著一語不發就要和他幹杯。淩泰笑了笑,爽快的幹掉了。
    危老爹臉色緩了一點,又倒了第二杯,兩人依舊幹掉。
    幹完第五杯,淩泰握著筷子的手微微顫了顫,危瞳覺察到了,想開口,但一想到自己莫名其妙轉變的身份,又把話壓了回去。
    終於,一瓶白酒見了底,危老爹的臉也漸漸放了晴,朝一聲未坑的淩泰豎豎大拇指,“酒量不錯!”
    “哪裏,是爸您手下留情。”淩泰聲音平靜,清淡的眉宇間卻染上了一份淺淺醉意。這份醉意令他的五官在暈黃燈光下顯得格外溫柔。
    這個“爸”字,讓危瞳嗆了一口。
    危家老爹沒理會女兒,繼續道,“酒品也不錯。淩先生是不是,和我們家瞳瞳認識多久了?”
    “叫我淩泰就好。我們五年前就認識了,隻是中間因為一些事一直沒遇到,去年秋天才重新見麵。”
    “哦……那也不算太短。”危老爹抓了兩下頭,又道,“淩泰,實話跟你說,我這個女兒從小就寶貝的很,自從我老婆去世後,就更寶貝了。你們都是成年人,結婚這種事說到底是你們兩個人的事情。可婚姻不是兒戲,你們這麽登記了就算是結婚了?”
    “的確是我倉促了些,但我是真心誠意和危瞳結婚的。儀式我會補辦,當然還是要看爸您的意思。我這邊沒有長輩,所以一切都聽您的。”
    “哦。”危老爹又抓了兩下頭。這人都把話說到這個份上了,他也實在沒其他好挑剔的。
    想了半天,他又擠出一句,“你知道我女兒之前有個男朋友吧?”
    【二十七】雇主是老公
    噗……危瞳噴了口湯。老爸,你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
    淩泰神情倒未變。他擱下筷子,笑意緩緩,“我知道,洛安他是我侄子。他們性格不合,分開也挺遺憾的。”
    “侄子!?”旁聽的十一個師兄弟中,終於有人忍不住,不過很快被危瞳一個雷厲眼神秒殺。
    危老爹這回打從心裏毛躁了起來(所以說,女兒總是隨父親的……),抓頭又抓頭後,他再次上下將淩泰仔細打量了一回,之後道,“你今年……多少歲了?”
    “三十一。”淩泰有問必答。
    “哦,保養倒是不錯!”隔了一會,再問,“對我女兒和你侄子的事,真不介意?”危老爹到底心疼女兒,怕對方隻是嘴上說說,等領回家之後給臉色給脾氣。
    淩泰握起身旁人的手,擱在自己掌心握住,說道,“爸,我對她是真心的,您放心。”
    雖然知道這晚上他說的話大部分都不是真的,但這一刻,握著她手說真心的淩泰還是令她心跳有點失衡。
    危瞳甚至在想,如果這男人每天都能這麽溫柔,也許和他在一起也不算一件太壞的事。
    當然這個念頭隻在腦中閃了一瞬,她到底不是花癡,哪有可能這麽快又喜歡上一個人。
    這場婚姻說到底是兩場意外的後續,其實她到現在還沒緩過神來。要怪,隻能怪自己禍從口出!
    當晚,危老爹招呼新女婿在自家住下,他答應並非常自覺的進了危瞳房間。
    門關上後,憋了一整晚的十一個師兄弟躡手躡腳一湧而上,用耳朵貼著門聽裏麵的動靜。還沒聽出什麽來,危老爹再度出現,一巴掌甩過去,無聲無息拍飛了幾人。
    一眾師兄弟躡手躡腳鳥獸散,回頭再看,他們老爹正蹲在門邊做他們剛才做過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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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房內,危瞳尷尬的看著開始脫衣服準備洗澡的男人,注意到她的目光,男人轉過視線,詢問,“想一起洗?”
    她使勁搖頭,“不客氣,你先!”
    他輕輕一笑,進了旁邊浴室。
    十五分鍾後,某人完事,某女進浴室開始洗。
    一個小時後,某女還沒出來。他放下電腦,走去浴室前敲門,很有禮貌的三下。
    “我想多泡會,你先睡吧。”危瞳縮在浴室木桶裏,無聊的玩泡泡。
    半個小時後,洗蛻一層皮的危瞳終於吹幹頭發走了出來。房間的燈調的很暗,淩泰果真已經睡了,占據了她半張床。
    穿著一身小熊棉布睡衣的女人站在床邊很糾結,從來沒想過,自己的床上居然會多個男人!
    這個男人昨天還是她的雇主,今天居然成了她的老公!
    這心情怎一個毛躁能概括啊!
    她抓了抓頭,心一橫,關燈爬上了床。管他呢!反正也不是第一次了,誰怕誰!
    剛剛閉上眼睛沒多久,身旁的男人翻了個身,手臂自她身後探來,從她腋下穿過,將她擁在懷裏。
    “怎麽洗這麽久?”男人的聲音略微有些沙啞,在寂靜的夜裏聽來竟帶了一抹性感。
    “你還沒睡?”
    “在等你。”
    “等我做——”後麵兩個字,被淹沒在他微涼柔軟的唇裏。男人的吻有些急切,大約因為喝了酒,力度微有些過頭,探入她口中的舌尖比以往的吻都要熱情,那溫度煨燙著她,令她的臉陣陣發燒。
    他用了她的浴液,熟悉的香氣裏有著男人特有的清爽氣息。
    她感覺他的手指正滑入她衣襟,摸索著到了後背,將內衣的扣子解開。
    胸口一鬆,她有點著急,剛想推他,他的手指卻已撤了出去。
    男人微亂的沉重氣息貼著她耳朵響起,“以後睡覺別穿內衣,對身體不好。”
    “我自己會脫!”這種事難道她會不知道?還不是因為床上有個他!
    腰間的手指沒有離開,他擁了擁她,輕輕道,“睡吧,晚安。”
    以為又是一場“狂風暴雨”的危瞳大大鬆了口氣,目前最大限度是跟他同睡一張床,至於夫妻婚後的某些義務,還是慢慢再說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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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淩泰回公寓後,危瞳又在家住了三天。
    危老爹雖疼女兒,但也知道婚後應該和丈夫同住,沒多久就催促女兒打包了行李,通知女婿來接人。她的東西不多,感覺像是去外地十日遊,就一隻背包,一隻行李箱。
    危瞳趁著老爸不注意,繞到車後壓低聲音朝放行李的淩泰表示,如果他不方便她可以繼續住家裏,完全沒問題!
    淩泰看了她一眼,道,“也行。那我通知陸路今晚把我的行李整理過來。”
    “……”這種換湯不換藥的事有個屁意義!危瞳怏怏作罷。
    當晚,淩泰回請嶽父,在清風望山附近的川菜館訂了個包間。危老爹尤愛吃辣,心情一好,又拉著淩泰幹掉兩瓶黃酒。
    飯後,危老爹上淩泰公寓坐了一會,看慣了舊街老宅,自然對這套公寓比較滿意。
    裝修好,風景好,大廳的保安更是客氣禮貌,唯一的不足是覺得公寓裏的玻璃陽台太有挑戰性,擔心女兒晾衣服會晾出恐高症來……
    當然,這時的危老爹還不知道自己所處的公寓便是隔壁阿成口中又愛又恨的“清風望山”——號稱z城第一的貴族樓盤。
    將危老爹送上回家的出租車後,兩人新婚生活正式拉開序幕,一周之後,當兩個終於從當事者嘴裏得到可靠消息的死黨用看超人的表情問某已婚婦女新婚感受時。
    危瞳毛躁的抖出兩個字:尷尬。
    沒有怦然心動的一見鍾情,沒有你儂我儂的戀愛過程,沒有花前月下的山盟海誓,隻有蓋著章的結婚證書……她想,世界上最尷尬的事莫過於此。
    在公司,除了陸路,沒有任何人知道淩大boss的貼身保鏢已一次性升級成為淩大夫人。
    她照舊做她的保鏢工作,人前人後稱他為淩總。每次聽她這樣稱呼,淩泰總會投來似笑非笑的一瞥。
    通常有旁人在的時候,他不會跟她多說什麽。待到沒人時,便要求她重新喊,喊錯一次扣百分之五的薪水……
    這個命令的下達導致危瞳本月還沒拿到手的工資已嚴重縮水,可在人前讓她一個保鏢直呼boss名字也實在做不出來,唯一的解決方法是:人前幹脆不喊,人後賣力多喊幾遍。
    邢豐豐說既然結了婚,就該早點公開這件事,隆重其事將婚宴儀式補辦一回,否則顯得她太沒身價。危瞳倒是沒把這事往心裏去,反正辦不辦儀式他們都結婚了,不差這個。
    至於蘇憧,她唯一表示關心的是她跟雇主老公的房事問題……
    頻率如何,質量如何,形式如何……
    表示完,還有些不好意思的解釋道,“最近網上小說都大河蟹,我好久沒吃肉了,你讓我腦補一下吧……”
    危瞳當場捏爛了一隻紅豆餅,和淩泰的“那件事”一直是她的心病,要不是先前兩次意外,就不會演變成今天這種局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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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其實剛搬去清風望山那晚,她就主動跟他提了這事,大致意思是說她還沒適應目前兩人的關係,所以問能不能分房睡。
    說完後,他眯著眼睛看了她半響,期間隻感覺屋裏的溫度降了又升,升了又降。
    最後他淡淡表示不行,說他們已經結婚,分房睡太不像話,何況他家也沒有第二張床。如果她擔心的是另外一件事,他倒可以妥協,答應她慢慢來。
    聽到他妥協,危瞳自然也覺得不能太過分,於是同意。
    隻可惜她獨自睡了二十四年,就算不做那件事,這一個多星期她也沒睡安穩。因為每晚淩泰都會吻她,吻完便抱著她一起睡。
    男人的呼吸和身體就在身後,他的溫度和氣息令她很不習慣,想要適應,估計沒這麽容易。
    除此之外,倒也有好事。
    例如同住的第二天,淩泰便給了她一張卡,說是家用和零花,以後想買什麽就直接買,不用跟他說。
    危瞳趁上班間隙去提款機打了回卡,被裏麵的數目震驚了。
    那天回家後她一直不怎麽爽,後來直接從自己的包裏摸出三張紅票票,想了想又塞了一張回去,接著將兩張紅票票遞到淩泰麵前。
    見他不解看著自己,危瞳趾高氣揚的說道,“拿去!這是你這個月的零花!以後每個月都有,想買什麽吃的用的就自己買,不用跟我報備!”
    前女友是嬸嬸(上)
    “零花?”他摸著那兩張單薄的紙幣,發現自己居然也有無語的時候。
    “嗯,我給你的零花!”危瞳重申。
    那天,淩泰捏著錢,笑了很久。她從沒見過他如此愉悅的笑容,那極清俊的眉宇完全舒展開來,優美的唇邊拉出好看的弧度,墨黑深邃的瞳一直凝在她身上。
    笑完,他將她拉過去,在她額頭親親,慎重其事的說了句,“我會好好用的。謝謝,老婆。”
    危瞳頓覺揚眉吐氣,“老婆”二字聽著倒也沒那麽突兀了。
    總體來說兩人的新婚生活還算不錯。
    如果可以,危瞳願意就這麽一直把淩夫人的名號維持在“隱身”上麵。隻是,在這件事上淩泰卻有自己的計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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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眨眼到了五月下旬,淩氏開辦周年酒會,在花園酒店鋪開了草地自助餐會。這天中午吃過飯,淩泰沒回公司,直接帶危瞳去了某家形象設計中心。
    危瞳看著設計師拎出來的一件件小裙裝,臉色逐漸毛躁,“我不愛穿裙子!穿著裙子工作多不方便啊!”
    “下午不用你工作。”淩泰安坐在一旁沙發上,隨手翻看雜誌,“今天晚上是淩氏的周年慶祝酒會,也是你第一次以我太太的身份出席。”
    “……公司的職員都會去?”
    他看著她,神態如常,略一頷首,“但凡淩氏本部的員工,都會出席。”
    “我不去行不行?”
    他沒出聲,擱下雜誌慢慢走到她麵前,拉著她的手在她麵前半蹲下,“危瞳,你應該明白,我完全可以不提前和你說,直接帶你去周年會。”
    “嗯……”
    “我現在告訴你,是因為我尊重你。我們已經結婚,應該要互相尊重遷就,對不對?”男人的語氣和目光都異常溫柔,她不知不覺間就朝他點點頭。
    他撥了撥她垂落的發梢,繼而道,“那麽,我現在尊重了你,你是不是也應該遷就一下我?”
    “你說的也對……”的確,如果他做到而她做不到,實在也沒什麽義氣!
    “很好。”男人的唇角彎了起來,他起身,朝候在一旁的幾個人眼神示意,那幾人立刻動作迅速的一湧而上,把完全沒反應過來的危瞳揪了過去。
    等她意識到自己又被淩泰繞進去時,木已成舟……
    危瞳人生裏第二次的裙裝就這麽生鮮出爐。裝扮完畢,危瞳對著鏡子看了好一會。
    鏡中的男人目光專注,視線自她整裝完畢就不曾離開過她分毫,濃烈似火,深邃如海。
    “這裙子倒不錯!”淩家太太發表她小小見解。旁一眾設計師、化妝師等麵露笑容,等待對方完美點評。
    在殷殷眾目中,她繼續道,“這裙擺夠寬鬆,隻要在裏麵穿條平角褲,打架完全不成問題!”
    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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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年酒會,身為淩氏少東的淩洛安自然會出席。
    近來他緋聞依舊,小明星、富家女在他身邊來去不斷,但這晚挽著他手臂一同出席的卻是甚少露麵的淩家小姐淩靜優。她一入場,先前為這一夜籌謀許久盡全力花枝招展的嬌俏女職員們立刻相形遜色。
    裝扮,到底是需要金錢堆砌的。
    香奈兒、普拉達、愛馬仕……淩家小姐這一身不下百萬的造型讓女職員羨慕嫉妒恨的同時,也令男職員垂涎。
    平心而論,淩靜優的臉孔是很美的。是那種非常典型的乖巧柔美型,纖纖動人的嬌柔身形,非常純粹的黑發黑眸,臉孔白皙柔軟,嘴唇精致嫣然。這種長相向來是男人心中最想娶回家的類型,順從溫柔,可憐可人。
    感覺到四麵八方而來的熱切關注,淩靜優今晚的心情甚好。先前因為危瞳頻繁的照片和視頻,她著實煩了好一陣。就算向來清楚淩洛安有很多女人,但耳聽和眼見到底是兩回事。
    那陣子,她很收不住脾氣,經常跟他發生爭執,結果反而逼得他連淩宅都不回,夜夜在外留宿。
    她花的很久才讓自己重新冷靜下來。其實有錢人家的男人都是一樣的,即便結了婚,又有幾個能對妻子從一而終?有錢,又有一副好皮囊,多的是女人前赴後繼,擋不住也擋不完。這個道理她一直都懂,隻是被危瞳一攪,亂了陣腳。
    她不鬧,淩洛安自然住回淩宅,隻是再沒有碰過她。即便她穿著薄紗睡衣主動進入他房間,他也不為所動。
    他告訴她,隻要在這個家,她就是她的妹妹。如果她想做他的女人,那以後就再也不能姓淩。
    她知道他是為了上次的事才會這樣,說到底,他心裏還在想那個女人!這陣子他看似過得瀟灑自在,但她已經很多次在深夜看到他獨自坐在沒有開燈的客廳抽煙。
    煙頭的火光一明一滅,她矗立在樓梯口靜靜看著,心底的恨意滋生纏繞……
    周遭的讚美問候還在繼續,淩靜優縱然心底思緒千萬,麵上卻仍單純的如同養在深閨的千金小姐。
    讚美總是動聽的,等她覺察時,身邊的淩洛安已不知去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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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酒會所在草坪臨近別墅套房,中間有個枝葉繁茂的薔薇花園,一道曲回的長廊穿插而過。
    淩洛安靠在長廊一隅的圓柱上,低頭點了支煙,才抽第一口,這片安靜的區域就來了打擾的人。
    他皺眉回頭,傍晚昏沉的暗光裏,一道深藍色的窈窕身影停在在距離他不遠的彎折處。
    她似乎沒發現他,正彎腰擺弄著地上什麽東西。女人的身形很美,長發隨著她的動作自肩頭披瀉而下,輕盈柔軟。
    雖然沒有看見臉,但這樣的身姿卻已是上等品。男子精致的長眉揚起,他丟了香煙,如同每一次獵豔那樣用慵懶而安靜的腳步走了過去。
    “這位小姐,有什麽需要幫忙的嗎?”他很紳士的微微欠身,將手遞到那女人麵前。
    麵前的女人慢慢抬起頭,身經百戰的男子刹那間僵怔在原地,甚至連伸出的手都忘記收回。
    薔薇花園裏妝點的盞盞燈光慢慢亮起,嬌豔的花朵、晚春的翠葉、數不清的燈盞,仿佛這一刹那在他眼前鋪開了一道華美的電影畫卷。
    她就站在這畫卷的中心,璀璨生光。
    如同深海一般顏色的雪紡紗裙,帶著微微的蓬。裙擺剛及膝蓋,綴著無數細小碎鑽,腰間是黑色的寬腰帶,將她渾圓纖細的腰身完美突顯。
    裙身後背微開,一個輕軟漂亮的黑色蝴蝶結恰到好處的連接裙身開口處,將背後的春光襯得若隱若現。纖巧的小腿踩著高跟的黑色複古羅馬鞋,披瀉而下的茶色長卷發和清爽妝容將她可愛與性感的特質發揮到了極致。
    從沒有見過這樣的危瞳,早就知道她很美,隻是沒想到打扮起來,竟會驚豔到這種地步!
    她以前是不穿裙子的,就連和他訂婚那次,也是很簡單的衛衣牛仔褲。
    算起來,真的很長時間沒有見到她了。自從在電梯被她摔過一次,他心裏也很是惱火。
    以前他任何一個女人在分手後,哪個不是哭哭啼啼著求著鬧著要複合,哪怕他做的再過分也是如此。被她發現他和靜優在床上的那晚她這樣憤怒,他以為就算她表麵裝無所謂,心裏也應該是在乎的!
    可她將他摔的幹脆利落,笑著離開。
    這些日子,心裏居然時不時會想起她,揮之不去的莫名身影令他生煩生厭。可現在見到她,卻發現自己並沒有想像中那般厭煩。甚至,內心竟泛起一絲愉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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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危瞳拔了很久,終於把嵌入走廊地板縫隙的鞋跟拔出,再次起身發現淩洛安竟還在麵前看著自己。
    “怎麽,又想挨揍?”倒不是她不想動手,隻是之前在別墅房間休息時,陸路再三囑咐,希望她今晚別出紕漏,好歹給boss一個麵子。
    “危危。”他這才似回神一般將手收回,見她要走,身體一挪,自動擋在她麵前。
    危瞳忍了很久才把那股揍人的欲/望忍下去,“我答應了人今天不動手,所以你今晚最好給我滾遠點!”她身形利落,說話間人已閃開避過,幾步將人甩去身後。
    她被造型師折/騰一下午,早就餓了。淩泰臨時有事離開片刻,陸路聽她說餓,也沒給她弄點東西來吃,直接一指酒會讓她自己去弄。
    —奇—結果好不容易取了盤找到食物,淩洛安居然又出現了。
    —書—探究的桃花眼放肆的在她身上流連,唇角一點點勾了起來,“怎麽,你也學公司那些女職員,想趁著今晚釣個金龜婿?淩氏企業雖然菁英眾多,但美女也不少,相較之下,少東的前女友身份可不見得能沾到什麽光。”
    —網—言下之意,他淩洛安交往過的女人,就算分手,整個公司也沒有一個人敢窺覬。
    “危危,每年酒會慣例有一個開場舞,如果等會覺得尷尬,我不介意你來找我。”他笑容魅惑,姿態卻依舊高調。
    危瞳翻了個白眼,正要發作,已有人走了過來,“哥,人家找了你好久,徐uncle他們想找你聊天呢!”
    淩靜優輕輕挽上他手臂,笑顏溫存,說完,目光似才發現一旁的危瞳,又是嬌柔一笑,“危姐姐,你也來了,今天可真漂亮呀!這衣服好像是夏潯簡大師的新款呢,仿的真不錯!夏大師最近又獲獎了,這衣服就算是仿的也比一般的品牌貴的多。看來我們公司保安組的經費還真不錯呢!”
    “嗯,你這身也仿的不錯!”危瞳隨口回了句。
    “你什麽意思?”淩靜優臉色落了幾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