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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馬神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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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了先頭的風聲,小會議室賭博被搬到了綠卡店後小房間和天堂網吧。
臨近元旦,學生會與校團委組織全校召開元旦晚會動員,連久久與世隔絕,逐步從一線退下來的高三學生幹部也一並參加。因為下學期高三學業會更加緊張,從星期一到星期天上午都要上課,晚自習更是延長到十點半,全力攻克大學,免除一切課外活動和體育課,因此這也是是魏佳睿在校最後一次主持大型活動。作為一中有史以來最強大的學生會班子,自然要風風光光交上畢業答卷。
各項準備活動緊鑼密鼓布置下去,不問世事的學生會會長親自走了一趟初中部,把李尚俊逮到小會議室討論活動安排,包括各班的表演節目,年級表演節目和相應全校各黑板報,宣傳欄的布置等等。
兩人討論從下午下課一直討論到初中最後一節晚自習即將下課才結束,李尚俊見時間不久,心心念念著劉澤還在等她一起放學,正要腳底抹油,卻被魏佳睿喊住:
“小俊,我最近聽說你在和一個叫劉澤的交往?”
魏佳睿的口氣不大好。
李尚俊這輩子天不怕地不怕,就是沒來由怕魏佳睿,自詡就算拿著刀站在駱子涵、韓斌麵前,也不會像現在這樣打抖。
“沒有啊……”她當對付家長老師般死鴨子嘴硬。
“沒有?”魏佳睿嗓音提了提,半眯著眼盯著李尚俊步步後退做賊心虛的樣子,頗嚴肅道:“你急著走?”
“沒有!”李尚俊立刻縮回來,嘿嘿笑著跑到魏佳睿身邊:“佳睿哥哥,你別聽那些人亂說,連我媽都搞不清楚誰是我男朋友誰是我朋友,這純粹流言蜚語!”
魏佳睿伸手掐了掐少女粉嫩臉頰,語氣稍柔:“你以後打算考哪個大學?”
李尚俊兩大禁忌,一是有人亂碰她的臉,一是有人亂碰她的屁股,普通人敢犯忌,絕對當場被她揍趴下。可魏佳睿不同。
你爸扇你耳光,你敢還手麽?
你媽打你屁股,你敢掙紮麽?
李尚俊對大學毫無概念,事實上,她連自己能不能考上一中高中部都沒概念。就如她當初以2%免高價錄取比例莫名其妙就考進一中一樣,她對自己的成績實在沒概念。
“不知道。”她很龜孫子地實話實說,順帶拍馬屁:“佳睿哥哥你要考什麽大學?你考什麽我就考什麽。”
魏佳睿沒好氣笑了笑,淡淡道:“我要考北大光華。”
北大她知道,北大光華是個什麽玩意?不管什麽,反正北大就是離她很遙遠的事情,那都是書上的天才啊神童啊介紹經驗才會出現的地方,跟哈佛一樣遠,都不是她這種凡人會去的地方,一中除了前年莫名其妙出了個清華保送生外,近十年都沒有誰奢望過這種變態學校。北大光華,聽名字就nb轟轟的,估計更是跟她搭不上邊。
“佳睿哥哥……你好厲害啊,我可考不上。”李尚俊再接再厲拍馬屁。
魏佳睿笑著道:“也不知道能不能考上,如果這次掉了,我可能複讀,反正第二誌願我也不填其它的了。”他頓了頓,“你現在初二,再過四年,剛好我讀大四的時候你能上大學,必須考北京的學校知道嗎?”
“好。”李尚俊沒有概念地點頭,總之先答應是沒錯的。
“自己好好讀書,你這麽聰明,肯定沒有問題,別成天跟些有的沒的人瞎混,耽誤了青春。”魏佳睿聲音嚴厲起來。
李尚俊心底顫了顫,覺得魏佳睿跟她老爸真有一拚,跟耗子見了貓似地**啄米似地賭咒發誓她會好好學習天天向上做祖國的棟梁。
魏佳睿又掐了掐她臉蛋,順手拍了拍,愛撫小貓一樣道:“好了,回去吧。”
李尚俊如獲大赦,全不逗留溜出門,剛擰了把手,突然被魏佳睿上前一把抱入懷裏,不同於劉澤的青澀,帶著成熟男性的氣息自後在她臉頰耳畔輕輕點了點,低聲道:“乖,我等你。”
李尚俊如遭雷擊,知道有些情況不對勁兒,但她生生壓製了那股警覺,不停對自己說好兄弟親親臉好兄弟親親臉,然後嗬嗬一笑,不予評價地溜了。
這件事情後,魏佳睿繼續人間蒸發,李尚俊不敢跟齊安說,事實上她連回憶都不敢回憶,潛意識說服自己失憶,沒過多久,就真的忘了這碼子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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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中元旦大型歌舞晚會,紅了一個人——餘珊。
連李尚俊自己都不知道她居然有這麽能跳舞的妹子,那小腰扭得,小屁股搖得。之前高一部有個藝體特招生蘇歡,李尚俊從小就聽過她的名字,不知代表多少過多少次學校出去參加比賽,這次基本上還沒有開賽就已經預測一等獎十拿九穩是蘇歡的。待蘇歡金光閃閃露臍印度舞一上台,再用那拋著媚眼的pose下台,整個比賽早沒懸念了。
天知道,居然爆冷殺出了一匹黑馬餘珊。
純比舞技,餘珊是不如蘇歡的,她表演的舞蹈曲子李尚俊沒聽過,反正是首英文歌,中心思想是聖誕之夜小女孩的所有玩具複活,那華麗麗的舞台道具,新穎可愛的玩具舞服,和中間那紅彤彤毛茸茸白雪雪的小姑娘,還有那棵不知哪裏挖來的巨型聖誕樹!額滴神哪,什麽是視覺效應!
一中的老師當場就被這棵聖誕樹給震暈了,某些老頑固認為蘇歡的舞蹈有傷風化的,紛紛向餘珊的夢幻國度繳械投降。
頒獎時,蘇歡在一旁臉都氣變了形,蹭蹭蹭跑到後台來,一步跨入魏佳睿跟李尚俊中間,嬌滴滴衝著英俊的學生會長抱怨委屈。
李尚俊對她原本沒什麽意見跟想法,可她與魏佳睿說話說到一半,莫名其妙被人打斷,且完全當她空氣,連基本的禮貌都沒有,當即有些火大,一斜眼瞟到餘珊領獎下來,立刻大喊一聲:“二妹!”
餘珊頭上有個姐姐,因為先天有些生理疾病,所以才批準她出世,因此李尚俊從小喚她餘二妹。
見餘珊笑盈盈紅光滿麵地過來,魏佳睿主動向她打了招呼,並表達了熱烈的祝賀與讚美。蘇歡當即被涼一旁,臉色更加難看。李尚俊出了惡氣,也懶得與她多做糾纏,跟魏佳睿飛了個byebye,挽著餘珊徑直撤退。
剛出門,便看見那個成天在走廊上和她對笑的男生與鄭奕路過。
李尚俊跟他打了個照麵,條件反射地笑了笑表示友好,沒想到這次他竟然走了過來:“演出結束了?”
李尚俊點點頭,好像大家很熟的樣子隨意問道:“你們呢,不看了?”
那個男生說:“我們剛去過洗手間。”然後目光瞥到餘珊,“你是剛才的主跳吧?”
餘珊不知為何雙臉粉紅,那麽厚的粉都沒有蓋住。她在李尚俊背後點了點頭。
就在這時,齊安也走了過來,與那個男生點頭寒暄了句。然後那個男生才對身旁的鄭奕道:“齊安你們早認識了,這個就是李煒。這是鄭奕”
鄭奕邪邪一笑,探出手來跟李尚俊握了握:“煒姐,早就想認識你了。”(ps:鄭奕其實年齡比李尚俊大哦)
一聲“煒姐”,喊得李尚俊身心舒暢,頓覺鄭奕真是個好人呢。
鄭奕兩人離開後,李尚俊立刻賊眉鼠眼指著微笑走廊男問齊安:“那是誰?”
齊安翻了翻白眼:“譚家淮!你問過一萬次了!”
隔日,sandy傳來新八卦,鄭奕跟餘珊交往了。
初二上學期結束,李尚俊全年級排名還是萬年第十,惠姐怒道:“李尚俊,你敢考個前五名看看麽?”
李尚俊說:“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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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的一年,非比尋常。
世紀之交,千禧年。
除夕前一晚,喬旭淩家司機開著他老媽新買的代步瑪莎拉蒂把他送回a市,m在今年新開的更豪奢的新ktv皇冠訂了間豪包款待。新豪包裏可以自主打光熱舞,這幾人把需要嚎叫的主打歌點過一通後,便關燈開閃光抽起瘋來。
餘珊跟李尚俊把外套甩著圈在桌子上拚命甩頭,跟磕了搖頭丸似地,直甩得天旋地轉,一個趔趄栽下去,被劉澤接住,她抱著他咯咯笑個不停。
又瘋過一陣子,餘珊bbcall響,出去一趟,回來身後帶著鄭奕、喬甜甜。
餘珊解釋,鄭奕是來找她的,喬甜甜純屬路過。
初戀男友和前男友齊聚一堂,喬甜甜儼然泰然自若,視鄭奕如無物,徑直走到喬旭淩身旁,倒上一杯紅酒,回眸淺笑,百媚橫生:“淩,好久不見了。”
&n,m迅速出門,一會兒之後俯在齊安耳邊,李尚俊也湊過去聽道:
“顏強他們在隔壁。”
顏強仿佛是喬甜甜現任男友。
喬甜甜,真乃神人也!
喬旭淩跟喬甜甜相談甚歡,兩人蜷縮一角說悄悄話。鄭奕坐了會兒,說駱子涵他們也在這裏訂了房間唱歌,他得過去陪著,齊安聞言帶著杜暢、餘珊跟他一道過去敬酒。
李尚俊蜷在劉澤懷裏當麥霸,一口氣唱到了十一點多,覺得差不多時間可以回喬旭淩賓館房間了,這才起身扭頭,卻見角落中喬旭淩已經抱著了喬甜甜,那手明顯是伸進她衣衫裏,所以她胸前出現了奇怪的隆起。
李尚俊又去看齊安,齊安向她努了努眼,跟m先去櫃台買單,李尚俊帶著剩下的人緊隨其後。埋完單在樓下等了約莫十幾分鍾,喬旭淩一個人下來了。
“怎麽樣怎麽樣?”李尚俊八婆追問。
喬旭淩見人多,隻是笑笑,雙手一攤:“沒什麽啊。對了,齊安、杜暢跟我去賓館過夜,m,你有問題沒?”
&n說給他爸打個電話即可。
“那我呢?”李尚俊指了指自己。
劉澤掐了掐她的腰肉,低頭睨她。
喬旭淩哂笑道:“你?自己滾回去吧。”
“我……”李尚俊還要說話,卻被齊安偷偷踢了腳,幅度很輕,誰也沒有發現。她這才閉嘴,乖乖跟他們告別,讓劉澤送她回家,在樓下陰暗處又繾綣會兒,才依依不舍告別。
劉澤前腳剛走,李尚俊後腳就賊眉鼠眼溜了出來。
喬旭淩住的a市最高檔的號稱準五星級喜來酒店就在她家對麵,她一路小跑過去,果然見他們提著一件啤酒都還在酒店門口等著。
喬旭淩見了她,開門見山道:“你媽準你出來過夜?”
李尚俊搖頭:“剛打過電話,我媽說不管玩到多晚必須回去,我決定等她親自過來抓人再說。”
一進房間,眾人熟門熟路地把兩張單人床拚做一起,再在電視旁邊拉來一圈坐椅,開始吹瓶子。
這幾人大部分都是海量,唯獨李尚俊跟齊安不行,頂天了兩瓶啤酒的額度,都是自己人,也不逼他們,隻要盡興即可。李尚俊便抱著一口沒動過的啤酒追問喬旭淩後續。
喬旭淩答曰:“除了最後一關,該做的做了。”
“你是玩還是……?”李尚俊繼續八婆。
“不知道……”喬旭淩蹙了蹙眉,笑得很複雜:“畢竟兩年……說沒有感情根本不可能……唉……”
“那香妃咋辦呢?”
“再說吧,也不定能跟她複合呢。”喬旭淩聳聳肩。
&n跟杜暢正在劃拳,一頓流利喊著:“騎(七)上你的背啊,扒(八)開你衣服啊,是(四)不是個處啊,一(一)炮就清楚啦!侮(五)辱你……”聞言打住扭過頭來:“淩(零)啊……玩玩,玩玩!喝!”
“艸,我又沒輸,為毛要喝!”杜暢怒道。
&n得意洋洋比著手,“正宗寶一對,這有喜頭的,應該罰兩杯!”
“什麽時候!”杜暢拍案而起。
“淩啊,玩玩,玩玩,淩,零!”
杜暢瞠目結舌,語塞了。
眾人哄堂大笑,笑完,齊安也拍了拍喬旭淩:“玩玩搞搞就行了。”
喝到一半,餘珊也過來了,上陣立刻豪爽地狂吹三瓶,然後直接倒床上。約摸三點左右,她乍醒,衝進廁所狂吐不止,李尚俊爬起來把她照顧完,覺得室內溫度極低,冷颼颼地,調了半天空調,無濟於事,遂讓四個男生過來逐一檢查,折騰半天都沒反應,喬旭淩無奈,打開門直接跑到本層客服那裏,回來後一臉無語。
“怎麽樣?”
“那服務員說,人要休息,空調也要休息得噻!”
準五星,牛的!
捅簍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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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禧年除夕,鴻升茶樓一擲千金,花了一萬元購置各類煙花不說,李爸爸還從公安局察管煙火中調來一大批爆竹禮炮。
一九九九年農曆十二月三十一日晚11點55分,李尚俊、齊安、杜暢和老當益壯不服輸的李爸爸在a市新區最繁華的一條主幹道盡頭集結完畢,伴隨李爸爸一聲大喝:
“預備!跑!”
眾人一並奔出,如離弦之箭,跑步進入千禧年。
沿路煙花漫天,震山裂地,絢爛,瑰麗。
一九九九年農曆十二月三十一日晚12點整,李尚俊在奔跑中用李爸爸的手機撥通了喬旭淩的電話,她高高舉了起來,眾人一起高聲呼喊道:
“我——們——在——跑——!!!”
“聽到了嗎?”李尚俊重新貼近電話一邊跑一邊問。
“我——也——在——跑——!!!”喬旭淩那邊同樣是鞭炮劈裏啪啦,他竭盡全力吼道。
晚上一點多回到家,李尚俊把爸爸媽媽、四人幫、劉澤和陳浩南的照片放在枕頭旁,在千禧年之夜,與當時她認為最重要的人們,在煙花燦爛中,一起墜入夢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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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年初五,98級9班同學相約到劉澤家玩,李尚俊也破天荒頭次參與了沒有四人幫的集體活動。
她自以為到得很早,孰料進門一看,除了她所有人都到齊了。那個成天跟劉澤說說笑笑的女同學正穿著圍裙在廚房裏炒菜,李尚俊不樂意了,吵著她也要炒,劉澤隻得答應,問她炒什麽。
李尚俊從頭到尾也隻會炒一個菜:青椒土豆絲。
這還是小時候,她專門炒給比她小兩歲的大堂弟吃的,不過那時她不知道炒菜要放油,還放了很多鹽,炒出了史上最苦澀的青椒土豆絲,讓她大堂弟記憶深刻,痛並快樂著。
今天廚房裏有土豆,有青椒,李尚俊當即挽起袖子,開火倒油。
李家自從有了鴻升茶樓,整個大家族的廚房都成了擺設,除非初一十五,李媽媽平時根本不下廚,更別提李尚俊了。
油一下鍋,劈裏啪啦就開始炸水,嚇得李尚俊險些失態地尖叫出聲。
她驚魂未定躲到廚房門口看了半晌,瞄準鍋旁邊的圓形鍋蓋,用圍裙包住手,冒著刀山火海低頭音速靠近。鍋蓋得手後,她立刻以其為盾,緩緩靠近,疾速關小火,想把那女同學早切好的土豆絲放進去,孰料剛斜了斜盤子,水先下去,油炸得更加厲害,李尚俊躲得也更遠了。
她又想了想,再次持鍋蓋靠近,距離油鍋約一米距離,抓起土豆絲開始往鍋裏射飛鏢。
劉澤進來時,正看見李尚俊以極其詭異的姿勢抓著一大把土豆絲遠遠往鍋裏扔。在她抄起第二把時,劉澤捏住她的手,無奈歎氣,想把鍋蓋拿過來,可她死活不放手,他再次重重歎氣,把剩下的土豆絲一並放旁邊,鏟起鍋裏零星發黃的條狀物,又把一旁青椒先下了鍋,兀自炒了起來。
李尚俊依舊持盾在他背後觀望,見菜下鍋後油好像炸得沒那麽厲害後,以劉澤看不到的極其崇拜的目光仰望他的後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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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學期開學沒三天,鄭奕便把餘珊給飛了,餘珊跑來李尚俊這裏哭得是死去又活來,一到下課就要拖她出去訴冤談心,仿佛李尚俊就是她的精神支柱,如此折騰了一周,方漸漸消停。沒想到兩周以後,李尚俊收到消息,餘珊已經有新男朋友了。
真是少女之心,海底針哪!
齊安的戎姍姍與餘響的林靜依舊每天玩著老鷹抓小**的遊戲,絲毫不理睬兩位男士的感受。這二人馬拉鬆又練過一個月後,終於產生了厭倦之情,尤其是餘響。
關於餘響,用齊安的話說:“別說女人跟他在一起有安全感,男人跟他在一起也有安全感。”
不同於李尚俊這種從小街頭摸爬滾打,餘響是真正的練家子,懂中國功夫的!身材高大,初二時已經有一七七,渾身肌肉□,極富美感,長相酷似何潤東,是98級公認的第一酷男。若硬分辨起來,應該是林靜主動追求餘響。餘響陪兄弟,陪到最後成了每天搞馬拉鬆,還為了他媽個自己不是很在意的女人,越想越窩囊,漸漸就不陪了,任齊安一個人追去,自己悠哉悠哉跟著李尚俊那一大夥人搖回家。
齊安一個人又持續了一周,也漸漸覺得缺乏動力,遂逐漸回歸組織。
就在這兩對關係出現裂痕時,李尚俊同學幹了兩件蠢事。
某日上午最後一節課,李尚俊閑來無事翻娛樂書籍,看到裏麵關於星座愛情的點評,無外乎雙子女射手男花心等等,待看到她印象中最顧家的巨蟹時,書上大意說:如無外界誘惑,巨蟹一般不會主動變心,但是如果有外界誘惑就很難說了。
當時無聊到腦殘的李尚俊突然覺得需要找個人來驗證一下星座書算得準不準——於是她拿唯一想得到的巨蟹男餘響開刀了。
不顧男朋友就坐在身旁,這廝東借西借,找人要來熒光筆和粉紅信箋紙,開始動筆寫情書。
情書內容如下:
餘響,我發現我喜歡你,雖然你現在有女朋友。我也不需要你做出回應,反正告訴你就行了。李尚俊。
寫完,她用作文本紙包起來,在麵上注明自己的寫作意圖,讓人傳給齊安。
齊安看完,回頭給她比了個ok。
下課鈴響起,李尚俊跟齊安蹭一聲閃了出去,跑到隔壁十班,赫然發現十班老師在拖堂。
這兩人毛皮擦癢地等了十幾分鍾,九班人都快散光了,十班還在拖堂。餘響從窗戶看到兩人,以目光示意他們先走。李尚俊翻白眼想了想,偷偷摸摸將十班後門推開一道縫隙,把情書塞了進去,對最後一排靠門的人道:
“傳給餘響。”
當天下午,十班傳來消息,餘響直接跟林靜分手了,林靜下午沒有去上課。
李尚俊和齊安2b了。
這下似乎玩過火了。李尚俊與齊安在小會議室相對而坐,進行反省與深刻的自我檢討。
“你看你看,你發什麽瘋寫什麽情書。”
“wk,我腦殘,你當時不阻止我,還說我情書寫得不夠情深意切!你不是看好戲看得很high麽!”
“那現在怎麽辦?餘響這個人自尊心那麽重,如果讓他知道被我們耍了,wk,這輩子兄弟都沒得做了!李煒,這事情你必須給我扛住!”
“我還扛飛機呢!”
“飛機你也得扛!我說要不你跟劉澤分了去和餘響交往吧。”
“你媽賣菠菜!你怎麽不去跟戎姍姍分了跟餘響好!”
“餘響哪裏不如劉澤了?再不然,你先跟餘響在一起,等過段時間,我們再找個人去跟他告白,巨蟹男的愛情特征不是測試下來很準嗎,到時候你就去找劉澤複合。”
“搞怪作惡你最行,正兒八經讓你想辦法時全是餿主意。”李尚俊頭疼地揉了揉睛明穴,最後歎道:“反正我們咬死了不說,我繼續裝無辜好了,過段時間就沒事了,你趕快讓戎姍姍慫恿林靜去補救關係去!”
“好吧。”齊安也想不出更好的處理辦法,捶著額頭要出小會議室,臨門口道:“今天晚上我把劉澤拐走,你跟餘響一塊兒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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餘響等李尚俊放學,放誰眼裏也不會覺得奇怪。
&n班上同學,四人幫嘍羅眾多,他二人夾雜其間,一點不會尷尬詭異。也沒有人留意到一個細節:向來跟齊安走在一起的餘響,今天一直站在李尚俊身旁。
李尚俊全當沒事人似地跟他東拉西扯,眼瞅著就快平安到家了,十字路口橫橫地殺出了林靜。
見林靜走來,眾人自動分道,李尚俊更是做賊心虛飛快地縮到m“魁偉”的身軀後。
林靜走過來,十步開外便開始流淚,走到跟前,那更是哭成個淚人兒,也不說話,就緊緊地扯著餘響的袖子。餘響似乎很不耐煩,但壓製住脾氣,開口道:“有什麽回去打電話說吧。”
林靜哭得更厲害了。
李尚俊心想,要是她是林靜,這麽出醜法,真的隻好跑去b市投奔喬旭淩了。遂更深刻感覺捅了簍子的巨大壓力。
她也就這麽想了想,林靜已經快哭斷氣了。
&n出來打圓場道:“餘響,要不你送她回去吧,人家畢竟個小妹兒,留些臉麵。”
餘響點點頭,趁眾人分神之際,以迅雷不及掩耳盜鈴之勢抓住李尚俊的手,緊緊握了握,又迅速放開,衝林靜道:“走吧。”
林靜乖乖跟在他身後走了。
李尚俊看著自己的手,更加2b了。
第二件蠢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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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些人,或許便是天生冤家路窄,比如餘響和曾際。
雖然是四人幫共同的好朋友,但這二人向來不對盤。曾際看不慣餘響耍酷,餘響看不慣曾際自戀,也不知梁子是怎麽結下的,反正為同樣的理由兩人已經大動幹戈過兩次,還有一次若非齊安拉住,曾際非得住院不可。
剛進初中的時候,曾際還時常跟他們夥在一起,可自打齊安跟餘響走近後,他便漸漸不出沒了。即便隔裏隔壁,李尚俊這沒心沒肺的,朋友多得數不過來的女人,也漸漸淡忘了曾際的必要性。隻是偶爾聽身邊女生提起,曾際有多麽多麽帥,多麽多麽英俊,多麽多麽瀟灑。直到某日,她在走廊意外邂逅曾際,才發現以往小學那頂多算清秀的矮冬瓜罵人王,不知何時已經出落得楚楚動人,破繭成蝶,還是隻超級殺人蝶。而她對他的印象還是停留在當年他帶她去電線杆背性/病梅/毒專科的時代。
自初二下起,若誰問起初中部第一號帥哥,曾際是當仁不讓的頭號種子選手,桃花電波眼,濃黑劍眉,唇紅齒白,長睫如扇,其英俊程度儼然有超過當年駱子涵的勢頭,甚至當時紅透半邊天的新生偶像謝霆鋒在一中的人氣,都不及曾際。
李尚俊那時忙著勾搭劉澤,對其他事漠不關心,即便見了猶如去韓國整容成功的曾際,也隻是一句:“哎喲,現在變很帥了嘛。”
後來從齊安那裏聽說曾際交女朋友了,對方是他的同桌。這一段情緣被一中少女們惡毒地諷刺為一朵鮮花插在牛糞上。鮮花是曾際,牛糞就是那位素未謀麵的同桌。齊安對她的評價是:大餅臉,馬尾巴,臉上全是雀斑,身材“健壯”,醜死個人。
而曾際對她的評價是:溫柔,很會照顧人,對我特別特別好。
於是乎,曾際最恨的就是有人在他麵前斥責他女朋友長相問題。
李尚俊從齊安那裏收到消息,某次在走廊邂逅曾際,隨口問了句:“聽說你女朋友很醜很溫柔。”
曾際立刻跟她翻臉,足足兩周沒有睬她。
兩周以後,李尚俊這2b,拆散了餘響和林靜。
那時她最為頭疼的就是晚上放學回家,劉澤、餘響,全部人都走在一起,時不時還會被魏佳睿逮去學生會數落一通。她覺得有些焦頭爛額,所以她遁了。
放學回家走路十五分鍾,她卻逼著她大表哥每天開車來接她放學。
晚上還好,白日子裏,劉澤對她是越來越冷淡。李尚俊早被他寵壞,如今又有餘響貢著,絲毫受不得委屈,見劉澤平日裏不冷不熱,遂幹脆和他打起了冷戰。
臨近中期考試,惠姐心血來潮給全班來了個桌位大換血,劉澤跟她頓時相隔十萬八千裏,而且還與那個成天跟他說說笑笑的女生成了同桌。
因為是冷戰,她隻能看著劉澤每日裏跟那女生說說笑笑,牙齒都快咬碎,某女澎湃的情緒瀕臨爆發的界點。
某日。
李尚俊是小強體質,平時若來例假,冷熱酸甜,想吃就吃,體育課上小腿兒照掄,可這次,不知道是不是情緒低落,她竟然破天荒頭一遭,痛經了。
早上第一節課下課,她沒有如往日呼朋喚友上小賣部吃早餐,而是一個人匐在桌上窮鬱悶。
齊安察覺她不對勁兒,問了問,她隻說沒胃口,齊安就不太放心上,吆喝著其餘人去了小賣部。八分鍾以後,劉澤從小賣部回來了——替他的同桌帶回了早飯。
雖然冷戰,但李尚俊的注意力一直在劉澤身上,他一舉一動她全部看在眼裏,記在心頭,麵對此情此景,頓覺心頭翻湧,如滾油鍋,哪怕在三十秒後,齊安抱著滾熱的牛奶和鬆軟的麵包坐在她身邊要喂她吃,她仍板著死人臉摧殘自己下唇。
齊安毛了:“艸,許星樂一副發育不全的小娃娃樣,你都能吃醋?”
於是李尚俊幹脆跟齊安也翻臉了。
痛經,眾叛親離,李尚俊陷入了人生的低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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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上課,大菠蘿針對當前學生自由散漫,早戀打遊戲的現象要召集臨時全年級紀律會議,會議時間定在下午,五點半到六點一到五班,六點到六點半六到十班。各班班主任向眾人傳達大菠蘿的旨意時,李尚俊正躺在學校醫務室床上,一無所知,孤家寡人。
她昏昏沉沉醒過來,見已經過了五點,腹中咕咕亂叫,憔悴不堪往教室走,卻意外遇到了曾際。
“你怎麽一個人?”
“你怎麽一個人?”
兩人異口同聲道。
“我經痛。”李尚俊直言不諱,頓了頓,又道:“其實現在也不算疼,就不知道為啥蔫趴趴的,沒精神。”
“那你跟我去吃飯吧。”曾際的桃花眼笑了笑,“你想吃什麽?”
李尚俊呆呆道:“辣的。”
曾際嘴角抽了抽:“跟我喝稀飯去。”
喝粥,李尚俊嘴都快淡出鳥來了。
今天真是諸事不順,她都淪落到喝粥的地步,看著這碗白卡卡,稀稠稠,淡透透的粥,李尚俊感到無比的挫折與受傷,還有一種含蓄極深的怨懟在翻滾叫囂,她勉強抿了一小口,正要丟勺子摔碗時,曾際幽幽來了句:
“你真的覺得我們不合適?”
“嗯~~~~”李尚俊心底起了到頓挫音,目光筆直望向曾際。
“每個人都這麽說,我們不配,是不是真的就那麽不配?”
有八卦!
李尚俊敏銳的直覺立刻充斥入每個神經末梢,她如死灰複燃般涅磐而起,溫柔引導道:“怎麽了?”
曾際籲了口氣,如細雨清晰的雙眸中帶著一絲迷茫:“如果……你會不會覺得……我是個沒責任感的男人?”
李尚俊悟了。
“我到底……該不該……”
“你還喜歡她嗎?”李尚俊打斷曾際零落的語句,幹脆利索問道。
“……”
“不喜歡?為了責任?”李尚俊的口氣尖酸刻薄且毒辣。
“……”
曾際沒有說話,但是他的表情出賣了他一切的想法,最後他有些沒精神地撇了撇嘴:“我實在是憋在心頭難受,又找不到人說,我想周圍就你一個朋友是女生,女生嘛,總歸是情感細膩些……看能不能想出個道道來……”
李尚俊眼珠轉了轉,快人快語,直奔主題道:“說句難聽的話,我看過那女生,長得實在有些對不起你,不過我們不能以貌取人,你要真喜歡的話,就不用太在意別人的看法,實在不行我可以幫你把那些說是非的話統統鎮壓下去。”
“倒不是別人的看法……可能,還是我太不成熟了,有些對不起她……”曾際低沉地垂頭。
“哎喲,什麽責任不責任的,你情我願,不合就散,你要真不喜歡了,為了什麽責任勉強自己,也不見得會高興啊,拖拖拖拖,還耽擱了人家,我估計那女的跟著你也苦死了,不知外麵被多少女人找過麻煩。”
曾際點點頭,笑得很難看:“倒是被你說中了……不過,她從來都不回來給我說,怕給我添麻煩,我也隻是道聽途說……”
“好了好了,別要死不活的,毛個責任,你現在這屁大的孩子跟人談責任,你還想從現在直接跟她戀愛到結婚啊?現實點兒大哥!別把簡單問題複雜化,一句話,還喜不喜歡?”
曾際的桃花眼水淋淋地掃過李尚俊:“我知道了,我再想想。”
安撫過別人,李尚俊自己的毛病不治而愈。
她可真是知心大姐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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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曾際吃過飯回學校,已經快六點了,看著空空蕩蕩的走廊,曾際才想起來紀律大會這碼子事,李尚俊更是頭次聽說,她讓曾際先去,自己上了個音速wc,飛也似地衝入會議室。
階梯教室位置幾乎爆滿,背後已經站了好幾排,大菠蘿就在台上,場麵異常安靜。九班主要人員聚集在右半場,但李尚俊是從左邊門跑進去的。她一路找位置一路往上走,很快看到曾際在最後一排衝她招手,那裏明顯是八班集結場所,在曾際前麵三排,坐的便是他的那位溫柔醜女友。曾際把他身邊一個男生硬推到後麵去,給李尚俊挪了位置出來。
李尚俊泰然自若坐在曾際身邊,目光撇了撇前三排,曾際釋然一笑,兩人頭一湊,如童年時期自說自笑去了。
因著李尚俊最後一個進場,幾乎所有人都能清晰地看到她走到了誰身邊,坐到了誰身邊。
那個人,是當前一中公認的最帥的帥哥,曾際。
齊安的表情寫著“wk”兩字,餘響的眼神冷如冰霜,劉澤淡淡地,低聲與許星樂說說笑笑。
開完會緊接著就直接上課了。第一節課下課,魏佳睿殺了過來,不由分說拉著李尚俊往初中部教學樓外走,直拖到圖書館才停住腳步。
“你和曾際怎麽回事?”
魏佳睿的口氣異常不善。
李尚俊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嬉皮笑臉道:“佳睿哥哥,你快高考了吧……”
“李尚俊!”向來斯文親切的陽光哥哥變身超級猛獸,魏佳睿一把拖住李尚俊的手腕將她摁到牆壁:“我問你話呢!”
“沒什麽啊。”李尚俊的身體警報係統依舊處在癱瘓,很搞不清楚狀況,白目道:“他下午心情不好,和女朋友鬧分手,我幫忙安慰安慰啊。”
“隻是這樣?”魏佳睿眯了眼,威脅地俯視她。
李尚俊暗自嘀咕這他媽也太扯淡了吧,當初她給劉澤告白告了一萬年,交往交往了一萬年,才有人將信將疑地把她戀愛的消息傳播開去,當時魏佳睿來興師問罪,也是不痛不癢,沒見有多緊張。可今天,她不過就跟曾際吃了頓飯,前後不超過兩個小時,都不知道已經被傳成什麽樣子了?!
她跟曾際從小學玩上來,出去吃吃飯怎麽了?以前也沒少獨處,沒見這麽大反應阿!
難道是男大十五變,現在的曾際已不同往日,所以必須區別對待?!
李尚俊把前因後果給魏佳睿仔仔細細交待出來,無論從哪個角度都經得起推敲分析,魏佳睿這才怒火稍熄,但圈著李尚俊的手沒有放開,他的目光看著地下,半晌突然抬起,直勾勾盯著李尚俊:
“小俊,當我女朋友吧。”
風雨滿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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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俊,當我女朋友吧。”
魏佳睿,一中的首席夢中情人,向李尚俊告白了。
李尚俊被他很日本漫畫地堵在牆壁,表麵小鳥依依,軟語細氣,溫柔體貼道:“佳睿哥哥……你都快考試了……高考是很重要的,我不想你分心……”
一麵暗自剖白:佳睿哥哥阿,小妹我喜歡的是陳浩南,我們根本不是一條道上的呀。
魏佳睿盯著眼前少女微微帶著害怕實際黠光炯炯的雙眼,挫敗地苦笑一聲,輕輕在她唇上烙上略為幹燥的碰觸。
李尚俊死豬不怕開水燙地嘿嘿笑了兩聲,好不容易被她遺忘的記憶再次浮上水麵,容不得她逃避忽視,可她就是鐵殼烏龜怎麽地。
“上課了,你先回去吧。”魏佳睿的手緩緩撫上她後腦勺,摩挲她細密的沒耳中長發。
“哦。”
為防魏佳睿偷襲,這次她是一步幾回頭地側身挪上大道,然後撒開腳丫子逃命似地奔回教室。
剛進教室,sandy立刻迎了上來:“你總算回來了,剛才曾際的女朋友來找你。”
“啊?”李尚俊暈暈乎乎,知道鐵定沒好事,徑直向外,正好與曾際的溫柔醜女打了個招麵。
其實仔細看,這妹妹五官還行的。
“李尚……俊……”溫柔醜女說到俊字時,李尚俊看見一粒豆子那麽大的眼淚,從她眼眶裏滾了出來。
wk,又哭了一個!李尚俊再度2b當場。
“我……我知道,配不上,他,我,希……望,你一定要,要,好好對他,比對,對自己更好……”溫柔醜女說到這裏,掩麵飛奔而去。
這怎麽跟臨終托付似地!
上課鈴聲適時響起,李尚俊條件反射沒有抓到她,那句:“喂……我有……男朋……友的……”被鈴聲刮散風中,消逝。
真是邪了門了!
李尚俊進教室,迎上劉澤帶著些許寒意的陌生目光,真是一肚子委屈無處話淒涼。此時她才得知確切消息,曾際從紀律大會出來第一件事,就是找溫柔醜女分手了。
事情發生在他與李尚俊兩人橫穿校園,二人晚餐,又攜手會議室之後。
而放學後因為心情不好,需要李尚俊繼續開導勸解的曾際,擺著亮麗眩目的pose杵在九班外麵,更為這道緋聞頻添了無盡瑰麗色彩與遐思。
餘響與曾際,果然是冤家路窄,幾乎同時被一個女人搞砸了戀情,又被同一個女人把前女友弄哭了。
98級四大美女,個個坐擁美男如雲,桃色新聞滿天飛,最幹淨的就是李尚俊。
可現在,李尚俊也紅了,紅透了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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消解流言蜚語的最好辦法是創造或出現一個更大的流言蜚語。
就在李尚俊悲摧地自作自受地陷入4+2角戀時,整個川東地區陷入了死亡的恐慌中。
事情從一個或者一對學生情侶的離奇死亡開始。當時謠言滿天飛,各種版本描述並不一致,有說是大學生,有說是中學生,也有說是小學生,死亡是有說是一個人,也有說一對人,還有說正在ooxx的一對人等等。簡而言之,從這“批”學生死亡開始,兩周內同時出現了有說四起,有說五起,也有說每天一起的學生被殺事件。
人心惶惶中,附近的b市又發生了一件確之鑿鑿的真人真事:b市刑警大隊長被黑社會的人殺了。
然後,謠言四起,說縱橫整個川東地區的老家在a市的最大黑社會組織的龍頭大哥江二娃江羽落網了,他的小弟們為了營救大哥開始四散作惡,向政府宣戰,聲稱若不放人,在接下來會每天殺一個學生,把人頭掛在市政府門口示威。
因為有大約三起學生被殺事件發生在b市,喬旭淩打電話過來,說他們學校已經停晚自習,全校警嚴,下午放學必須由家長來接送。
緊接著a市二中也暫停晚課,一中以a市還沒有發生學生被殺事件為由,仍在堅持。
但是學生坐不住了。
約摸三分之一的走讀學生家長向學校請假免除孩子的晚自習,此非常時期,學校不好多加幹預,畢竟若真出了什麽事學校根本擔不了責任。
李尚俊某日在鴻升茶樓,終於看見了自己那位神龍見首不見尾,忙起來可以一個月住在同一屋簷下但是彼此不見麵的老爸。
她聽說老爸在明月間睡覺,遂興衝衝過去,到了門口,虛掩著,她瞄到了小爸的背影,隱約聽到老爸的聲音:
“你馬上回成都,江二娃的事情你如果插手,我跟你大哥都救不了你。”
李尚俊周圍的叔叔伯伯很多是包工頭出身的房地產老板,包工頭手下帶著那麽大批人要養著,有些時候行為作事,說白了就是真正的黑社會大哥。他們這一家子中,小爸做房地產做得最深,跟那個江二娃經常在一起打牌玩樂,這些李尚俊都知道,看來謠言的確是空穴來風。
當天下午,李尚俊就在包包裏放了把又重又沉的鉗子上學去了。
齊安更誇張,包包裏放著榔頭,綠卡裏還存著一把西瓜刀。一中以前對學生攜帶管製刀具有嚴厲的責罰和控製,可這一次,沒有一個老師敢出來責備學生的不是。
晚自習下課,派出所與城管大隊在學生附近來回巡邏,李尚俊他們一夥約摸十幾人結伴同行回家,每個人書包裏都攜帶了自衛武器。
唯一不帶武器的,就是餘響。
一群人回家,走到漆黑處,墊在最後的一個一定是餘響。
他神情自若,無比輕鬆。
因為要集體行動,不隻四人幫團夥,十匹狼也加入了返家大隊,與李尚俊持久冷戰的劉澤也不得不跟她,跟餘響走在了一起。
劉澤似乎也不怎麽害怕,總是一個人走在最旁邊。
而李尚俊,愛衝在第一個。
三人以詭異的方位結陣向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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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起其他人,李尚俊最先到家。
李爸爸向來回家很晚,李媽媽今天值班。好死不死小區走廊燈壞掉了沒人修,因此李尚俊走在路上,毛骨悚然。
小區很大,樹影憧憧,平日裏風景如畫,今日裏格外陰森。
然後……她聽到了女鬼夜哭……
李尚俊怕的是暗處跳將出來個持械賊人,如今聽到女子哭泣,反倒壯了膽,循聲前探,
她鬼鬼祟祟躲在矮叢裏往動靜處挪,在離她家估計六幢樓的小涼亭,借著昏黃的路燈,看見了久違的駱子涵。
駱子涵大名是如雷貫耳,可李尚俊真正看到這個人的次數屈指可數,上一次見麵印象還停留在三英戰呂布,他駱子涵獨挑駱菲、李佳和於瀟瀟時。
如今的駱子涵似乎比上次看到還要英俊,男性輪廓愈深,隱約有些像近來剛剛竄紅的吳彥祖。他麵前站著一個身材很好的長發女生,很高,她目測駱子涵有一米八以上,可這女生隻矮了他半個頭,不過因為背光看不清楚,而剛才的女鬼夜哭正是她發出來的。
李尚俊條件反射是駱子涵這花心大蘿卜又在甩妹妹了。
見沒什麽奇特的八卦可挖,她正要摸索著走人,卻聽駱子涵以極其柔和的口吻道:
“你先別急,韓斌的事情我自會想辦法。”
他這一說,李尚俊立刻想起本年級三大美女中的秦典不正是韓斌的女朋友?再看看那女生的背影,果然就是秦典。聽他們對話,莫非韓斌出了事?
她再次蹲下豎耳朵偷聽。
秦典哭得稀裏嘩啦,哽咽著說了什麽,李尚俊實在無法分辨,隻見她說著說著就撲進了駱子涵懷裏,抱著他哭得渾身顫抖,駱子涵一邊安慰她道:“你別急,我答應過他照顧你,以後有什麽事情你直管找我就是。”一邊伸手拍她的背,借著這個姿勢和她拉開了距離。
李尚俊又看了會兒,覺得沒啥意思,躬著身子一溜煙回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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學生連續被害事件又如此持續了幾天,過了周末,李尚俊逮著老爹空閑時間詢問前因後果。
老爹告訴她不用當回事兒。
原來是附近c市有一個女大學生,快畢業了回家來玩,和男朋友跑到荒郊野嶺,被人打劫殺害,後來又巧合發生了兩起學生被殺事件。b市刑警大隊長遭仇家殺害。這一係列事情被a市有居心的黑社會團夥利用,對外聲稱是他們幹的,想以此要挾公安局,為被抓的江羽造勢。何況重慶、成都那邊已經借派武警部隊過來處理此事,真實情況原沒有傳聞那麽恐怖。
於是這事情雷電大,雨聲下,逐漸平息下來,a市的學生又恢複了正常作息。
小母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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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波平息後,李尚俊跟劉澤的冷處理關係又開始糾結她。
這樣不冷不熱裝陌生人的日子實在令她倍受折磨,反正當初是她主動追他,也不在乎再主動個一次了。
這樣的想法在李尚俊心裏醞釀著,掙紮著,等候著她下定決心的一天。
在這天之前,天有不測風雲,晚自習突然下起了雷暴雨。
這種時候最能體現四人幫成員見色忘義的本質。齊安叫了輛出租車送戎姍姍回家,餘者也作鳥獸散各回各家各找各媽。劉澤的傘一直放在學校,他知,她也知。
李尚俊心想這是個絕佳的和好機會,一直等著劉澤主動開口送她回家,可直到放學,他也沒有任何表示。
李尚俊心灰意冷,原本有一萬種避免淋雨的方法,可她偏偏選擇了蠻牛似的獨自衝了出去。
熟料剛出教學樓,踩著傾盆大雨跑了沒十步,就被一道巨大的力量拉扯住,頭頂也撐開了一方天地。
劉澤!
她歡喜地回頭,卻對上了餘響責備的目光。
餘響撐傘送她回家。
雨很大,傘很小,縱使兩人貼得很近,身體仍難免被淋濕,出了校門後,餘響幹脆一手勾住李尚俊肩膀,將她拉得很近很近。
一路上兩人什麽話也沒說。
但李尚俊腦海裏想的卻是,明天一定要跟劉澤說清楚,他到底要怎樣!
淋漓如柱雨幕中,一個孤孤單單撐傘的男子,在遠處默默看著餘響與李尚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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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日放學前,李尚俊黑著臉直接走到劉澤麵前,撂下句話:“晚上我在老地方等你。”
老地方,真名叫做臨河街,又名情人街。這條街位於a市護城河畔,人煙罕至,燈火寥落,稀疏隱蔽著幾家發廊,是一中小情侶們放學後最愛溜達的地方。安靜,不會被熟人看見,可以摸摸搞搞。李尚俊跟劉澤也不例外。
李尚俊放學後一個人直奔情人街,打算好跟劉澤說清楚了和解,可是左等右等,劉澤始終沒有出現。
她不是個有耐性的人,等了約摸十分鍾,遠遠超過了常理可以耽擱的時間範圍,李尚俊頓時明白劉澤不會來了。
她感覺很難過,也很冒火。
劉澤就是這麽個溫吞吞的個性,兩人在一起,他幾乎都不主動,這就算了,可情人街這鬼地方,要真說一個女孩子獨自跑來,也算危險的,他如果不原意來,完全可以直接當麵拒絕他,讓她跑來這裏傻不啦嘰地等,算什麽意思?
李尚俊怒氣衝衝,又強自說服自己他可能有事情耽擱了,多等了五分鍾,再繼續說服自己,又等了五分鍾,到她打算第三次說服自己時,一個神情猥/褻的男人不懷好意向她靠近了。
放學高峰期已經過,平日裏人煙罕至的情人街現在連情人都寥寥落落沒了幾個,前不著村後不著店放眼望去都是紅燈發廊,李尚俊**皮疙瘩立刻起來,順著那男人靠近的方向向前疾走,想跟他拉開距離。
熟料那男人也走得更快了,李尚俊大喊不妙,腳下更快,幾乎跑了起來,耳聞身後腳步聲也越來越快,她加快速度,目光四處搜索有沒有可以利用的武器。該死的學生被殺事件後她就沒有帶鉗子榔頭了,現在要真空拳跟大老爺們打,她還真沒把握!
她快,那男人更快。李尚俊突然感到肩膀被人狠狠一抓,一股巨大的力量將她往後扯去,周遭是濃烈的酒味。她轉身一個屈膝狠狠頂了那男人不知道什麽部位,目光迅速掃到街上小樹底下的磚頭,彎腰拾起。
就這當兒那男人猛地抱住了她的腰,李尚俊一磚頭拍失手,反被他鉗製,感覺有什麽東西頂了過來,她心底一陣慌亂,但畢竟還算鎮定,一邊大力掙紮,一邊繼續搜索武器。
李尚俊所有注意力都在對付流氓,忽然之間被鉗製的身體一鬆,毫無心理準備地向前打了個趔趄,她摔地以手支撐,隻一刹那撿起另一塊板磚迅速起身扭頭,正要招呼上去,卻見那流氓被一個高大的男人雙手拎懸空,然後被橫著甩飛了出去。
大而狹長的眼睛在黑夜中宛若凶殘的獵豹,前額微微翹起的短發顯得淩亂,俊美的麵孔寒氣四射。
駱子涵!
隻見駱子涵將那男人甩飛瞬間跟了上去,大手像抓籃球似地抓住流氓的後腦勺,“碰”一聲把他腦門撞到樹上,那流氓當即軟趴趴滑落地上。駱子涵再輕鬆上去補了兩腳,然後回過頭來看著她:
“李尚俊?”
李尚俊抿了抿唇,也沒有跟駱子涵道謝,頭也不回一陣狂奔,以百米衝刺速度向劉澤家裏跑去。
按理說劉澤早該到家了。李尚俊打定主意這次就算上他家裏鬧翻天也要逼劉澤說個清楚。他明知道情人街危險,還讓她一個人在那裏等,今天晚上要不是遇到駱子涵,她都不知道自己會不會真的被流氓給非禮了。
李尚俊麵色煞白,氣喘籲籲跑到劉澤家小區,還沒有到門口,卻在岔口處看見劉澤一個人慢慢悠悠地在路上走。
李尚俊立刻變身憤怒賽亞人,騰得橫插在劉澤麵前,在他還在詫異間一耳光結結實實甩了過去。
李尚俊力氣不算小,劉澤臉上立刻起了指印,他愣了片刻,陡然眼中怒火熾原,右臂高舉,眼看就要落下巴掌來,卻生生地停住,然後憤怒“哼”了一聲,從李尚俊身邊擦身而過,氣衝衝地走了。
剛剛那麽危險都不哭不鬧不喊的李尚俊,在劉澤的身影消失在小區門口後,再也克製不住,嗚嗚地哭了出來。
視野模糊,她一邊拚命擦眼淚,一邊悶頭往家裏走,孰料走了沒三十來步,一道身影擋在了她麵前。雖然眼睛已經花透了,但她立刻分辨出這是駱子涵。
她走到駱子涵身邊,他側了側身給她讓路,她也不客氣地繼續向前,向前,向前……可他一直不緊不慢跟在她身後三、四步距離。
直走到她家門口,駱子涵仍跟在她背後。
李尚俊眼睛紅腫,不哭時呼吸也一抽一抽地,但情緒也算穩定了下來,扭頭對駱子涵道:
“謝謝。”
駱子涵沒有太多表情,無所謂地眯了眯眼。
然後李尚俊徑直回家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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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晚,李尚俊殺爹罵娘地向齊安血淚控訴了劉澤令人發指的行徑,第二天,她的悲慘遭遇就傳到了劉澤耳朵裏。
交往以來,劉澤第一次主動找上了李尚俊。
他拜托齊安開口,讓李尚俊去了小會議室。李尚俊進門看見劉澤,當即知道自己被騙,頭也不回摔門而出,劉澤兩步趕上,將她硬拖抱回來,背一側反鎖住了會議室門。
不及解釋,李尚俊已經掙紮起來。對付劉澤,她向來不用真拳頭,反倒像小女孩打打鬧鬧,硬鬧騰了會兒見掙不脫,遂不管三七二十一一口咬上他的手臂。
他仍然沒有放手,也沒有喊叫,李尚俊心一黑,咬得更加用力,當牙齒嵌入血肉,嘴巴充實充滿嚼勁兒時,她憤怒憋屈的心居然出現了一絲絲發泄放鬆的快感,於是她閉眼咬得更狠了。
劉澤的唇緊緊貼著她耳畔,苦澀道:“對不起,我不知道昨晚發生了那樣的事。”
對不起,wk,我把你殺了說聲對不起可不可以阿!
“我……我昨晚去情人街,等了很久沒看到你……我以為,對不起,是我不好,我應該多找找的……”
李尚俊愣了愣。仔細想了想,雖然同是情人街,不過她跟劉澤的老地方,似乎仿佛好像的確有兩個不同的地方……原來是他會錯意了?
李尚俊鬆口睜開眼來,孰料一抬眼皮,卻看見鮮血淋淋的手臂。
“啊!”她有些慌張地縮了縮,想掙開他檢查手臂,卻被他更緊地抱在懷裏,劉澤半垂著被咬傷的手臂,另一隻手環住她,狠狠覆上她微微沾染血腥的粉色唇瓣。
李尚俊宛若小獸般嗷嗚嗷嗚,支離破碎地斥責道:“你……不是不理我麽,你不是成,成天,跟許星樂,勾勾搭搭麽。”
劉澤嘴角澀澀地勾勒一個幅度,繼續以吻封緘。
“那天下那麽大的雨,你也不管我!”她繼續憤怒地控訴。
劉澤頓了頓,雙瞳幽黑,淡淡道:“我追出來,看見有人借傘給你,便一直跟在你們背後。”
李尚俊啞口無言。
完蛋,那天餘響那b好像勾著她肩膀的,不會誤會什麽吧!
李尚俊氣短了,支支吾吾把頭埋進劉澤懷裏,磨蹭了會兒,突地想起什麽,低頭一看,果然見鮮血已經蜿蜒著淋了他一手臂,形狀可怖!
“去醫務室!”
她匆匆拽著他出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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醫務室醫生一看劉澤的手臂,冷靜地抬了抬眼鏡:“被狗咬了?”
李尚俊華麗麗地囧了。
劉澤笑了笑,不懷好意的目光不經意掃過李尚俊,無所謂道:“是呀,被隻小母狗咬了。”
李尚俊石化黑線了。
醫生依舊很冷靜:“打一針狂犬病疫苗吧。”
李尚俊轟隆一聲,崩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