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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愛恨無悔
    藍爵一聲低歎,握緊她腰肢往裏摁了摁,她立刻感覺到硬/挺的男性象征抵住了小腹。
    “這樣你還擔心你對我的吸引力嗎?”藍爵在她耳畔無奈輕語。
    “那你……”
    “尚俊。”藍爵溫柔打斷她,大掌攏了攏女孩略濕的發尖,“你有心事……我不知道你為什麽會這樣,但是我不想你後悔。”
    “不會!”她有些走音,掙紮著想擺脫把她裹作蟬蛹般的被子,無奈藍爵力氣太大,她壓根動不得分毫。
    “你如果真心痛我……就不要讓我這麽難堪!”她的指責已經帶著哭腔。
    藍爵的身子僵了僵,手指反複揉捏著她腰間的被單,勉強退開,徐緩吐呼,那樣子讓李尚俊更覺丟人。
    她努力掀被子,不知不覺漲紅了臉,身子抖得更厲害,就在她想挫敗地放棄時,藍爵忽然拉開了被子,頎長軀體傾覆而上,大掌下滑,托緊了她背部與圓潤翹臀,熱烈如火繾綣如蜜的吻深深淺淺輾轉過她唇瓣,脖項,蜿蜒而下,含緊了悄然挺立的嫩蕊。
    李尚俊頓時渾身泛起**皮疙瘩。駱子涵身上總是有股淡淡的煙草味混合馥鬱的古龍水,可藍爵從來不用香水,隻有一股清新的沐浴乳的味道。
    他小心翼翼地吻她,手像是撫摸,又像是按摩。李尚俊卻努力地拉扯著他的衣物,很快,兩人終於徹底裸裎相向。
    駱子涵恣意狂放,要她的時候極盡折磨,很少會這樣溫柔地,如細雨滋潤,像捧著尊玻璃娃娃般小心翼翼吻她每寸肌膚,甚至讓她絲毫感覺不到他對她的欲/望。
    有了之前的陰影,她有些擔心地故意用下肢去靠近他,卻惹得藍爵一縮,於是她一不做二不休,原本微微分開雙腿猛然外掰,直接纏上了他腰肢,那團灼熱膨脹立刻抵緊了女人最私密最寶貴的禁地,甚至隱隱軟陷□溝口。
    藍爵一聲低喘,下麵已經緊密糾纏,他卻迅速支起手臂拉開了上身的距離,滾燙的大掌握住她腿根往床麵摁去,想要拉開她,卻激得她更用力地更緊地盤箍他腰肢。
    “尚俊!”藍爵氣息不定,帶著些微惱怒。
    李尚俊死豬不怕開水燙,就是不放,幹脆還雙手死死勾住了他脖子。
    “你……”藍爵痛苦地低哮,忽而咬住她耳尖,促聲道:“我不是聖人,你別引火自……”
    “不會!”李尚俊十分決絕。
    藍爵隱忍到了極致,如緊繃的弦陡然斷裂般,在她話音落下瞬間往前狠狠一送,破門而入。
    李尚俊反倒因突然而驚得往後縮了縮,但藍爵比她更快地單手捧滿雙臀,用最大的力氣往自己身下摁緊,再往前一頂,徹底地占據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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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後來李尚俊回憶這一夜,覺得特別搞笑。
    她很快丟過一次後,藍爵突然抽身而出,動作急躁地穿衣服。她心底當時瓦涼瓦涼的,作為一個女人的自信心被這男人打擊得支離破碎,不留殘渣,連話都說不出來,隻能目瞪口呆盯著他。
    藍爵似乎趕著出門,衝到門口才想起什麽,複回身抱著她狠狠咬磨會兒嘴唇,氣息不穩道:“我去買套,馬上。”
    李尚俊傻眼了。
    剛才不是已經暗示他讓他買套了麽……這人……
    丟過一次的身子特別疲軟,她等著等著,不知不覺睡著,但很快再次被男人占據,她迷迷糊糊配合他起伏呻吟,情不自禁呢喃道:“爵……爵……”
    這聲呢喃讓她神智猛然驚醒。
    天,她剛才喊的什麽?她沒喊成駱子涵吧!
    李尚俊驚魂不定勉力攬著藍爵寬厚肩膀,一再告誡自己千萬別喊錯了,見藍爵沒有多的反應,方舒了口氣。
    早上快到十二點退房前,兩人親熱過最後一次,李尚俊要死不活四肢朝下趴在床上,悲憤自己真是瞎了狗眼。早先看他打籃球,就該想到這家夥是個衣冠禽獸,披著羊皮的大灰狼!之前見他那麽君子那麽溫柔,還以為他是個體貼柔情好男人,孰料男人褲子一脫,都是一個樣兒,一個比一個凶,一個比一個野蠻!
    “昨天沒過好,今天要過聖誕麽?我去訂飯店?”藍爵開著車淺笑連連,神清氣爽。
    李尚俊在一旁嗬欠連天,應道:“嗯,你安排吧,我下午想回宿舍睡覺。”
    藍爵聞言點頭。
    送到宿舍樓下,藍爵把她抱上兩步台階,低頭輕啄唇瓣,柔聲道:“你先睡,晚上我打電話叫你。”
    李尚俊朝他頸窩裏拱著撒了會兒嬌,才依依不舍上了樓。
    回到宿舍,她第一個動作是開手機。
    沒有短信。沒有未接來電。
    她發了會兒呆,一個人鑽回被窩,孰料剛閉眼便覺心神不寧,昨晚在藍爵身邊,她以為她會不停地想起駱子涵,可是她沒有,她就那麽心安理得,舒舒服服地甜美入夢,到現在來夢魘纏身了……
    她蜷成一團,本能慫恿自己去找藍爵,這個人有股魔力,隻要在他身邊就什麽都不怕,很安心很安心,可她不能去,也不想去。
    她在床上輾轉反側到兩點,專屬於某人的手機鈴聲響起。
    李尚俊猛然坐起,麵無人色。
    她直勾勾盯著電話號碼,指尖冰涼。
    她不停給自己打氣加油,深深呼吸,一咬牙,猛地抓起手機接了起來,搶先冷冷道:“我想清楚了。”
    那邊沒聲,半晌之後,駱子涵冷漠的聲音響起:“就是要分手了?”
    李尚俊說:“嗯。”
    “那就這樣了。”他掛了電話。
    李尚俊眼淚莫名其妙又傾瀉而出。
    她一個人默默掉眼淚掉了很久,待情緒穩定後,叼著煙鬼使神差地打開電腦,打開了當年她給他注冊的郵箱。
    郵箱裏除了垃圾郵件,便是兩年前她給他寫的,標注著時間的一封封長信,而最近的一封,是昨天晚上兩點多,這個郵箱自己發給自己的。
    那封信沒有內容,隻有題目:跟我在一起,你後悔了麽?
    她親手做的cs小煙缸就在手旁,她還是用沾了口水的餐巾紙弄熄煙蒂捏團扔進垃圾桶裏。
    這時,又跳出來一封郵件。
    還是沒有內容,隻有題目:我還你三年。
    李尚俊緩緩閉上了眼睛。
    或許她這輩子,再也不會這樣全心全力地去愛一個人,為了一個人不顧一切,不惜扭曲自己的性格,改變自己的一切……
    他讓她變成了一個女人,他教會了她愛情,他讓她體會到滅頂之痛,也讓她領略男女情愛的幸福,她曾經恨過他,怨過他,厭惡過他,又崇拜著他,不知不覺模仿著他的一舉一動,穿衣風格,說話語氣,甚至賭性、豪情、霸氣……
    他說還她三年,他覺得虧欠她,他虧欠她嗎?
    沒有,她明白,他用他的方式在愛他,這段戀愛中,駱子涵沒有做任何對不起她的事,對於一個前科累累的浪子,對於一個剛剛接手龐大家業的新人,他做得已經夠好了。
    可他給不了一個女人最需要的安全、依賴和尊重……
    她要的也隻是這點兒而已……
    他沒有對不起她……是她跟不上他……是她背叛了他……
    一份轟轟烈烈心力交瘁的愛情,此生一次,足矣……
    然而,愛過,恨過,痛過,卻無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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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藍爵用心安排了燭光晚餐,李尚俊身著黑色的小禮服出席。
    在宿舍樓下甫看到她,他的目光不經意落在她頸項上,上麵空空如也。
    自認識她起,有兩件東西藍爵從沒見她取下來過。一是她腰上紅繩係著的平安扣,一是她脖子上的火焰墜飾鑽石項鏈。當初學遊泳時他讓她摘下來,她死活不肯,說是護身符。
    剛點過菜,李尚俊便直勾勾盯著他,語氣有些僵硬:“有些事情我想先跟你說清楚。”
    藍爵一手托腮淺笑點頭。
    她抿了抿粉唇,徐徐道:“你明年就畢業了……我想,我們兩個的交往未來怎樣,順其自然吧……”
    藍爵狹長深邃的眼睛若鑽石般璀璨,一襲淺灰色束身西服,翩翩公子,貴氣逼人,聞言優雅地坐直了身軀,聲音還是那樣恭婉:“既然這樣,有些事情我也想先跟你說清楚。”
    “嗯,你說。”
    藍爵略微嚴謹道:“我跟安夏的事情你也知道,我原本沒有打算這麽快又有新戀情,和你之間……有些超出我的預期,所以有些關係,我不想進展太快,尤其是我母親對她還心有餘悸,所以我不想讓她知道我這麽快又交往了新女朋友,讓她對你產生一些不必要的誤會,我的意思也是,我們之間順其自然吧。”
    李尚俊點頭讚同,偏首想了想,又很鎮定道:“我……昨天晚上你也應該知道了,我不是處女……事實上,我跟之前的男朋友,昨天晚上才分手。你如果接受不了,我沒關係的。”
    藍爵並不驚訝,嘴角微微揚起:“我曾經跟安夏同居過。”
    李尚俊接口,互相交底:“我也跟之前男朋友同居過一段時間……”
    藍爵總算有些變色:“……你才多大……?”
    李尚俊麵不改色氣不喘:“十六歲的時候。”
    藍爵不著痕跡地蹙了蹙眉,矜淡詢問:“對方……是個什麽樣的人?”
    駱子涵的事情?李尚俊腦門上飛過一排烏鴉。
    她突然想到什麽,背脊陡涼,大冬天裏生生冒了一頭冷汗。
    當即有些驚慌失措地站起,麵如死灰,提著小皮包邊退邊嚷:“不行……不行……我不能跟你交往……不行……”
    藍爵迅速走到她身邊,手臂一攬,看上去很紳士實則強製將她箍到了自己身邊,眼神還是那麽柔和:“怎麽了?”
    不知為何,明明很多難以啟齒的事情,隻要對方是藍爵,她都能毫無保留地輕易說出,藍爵一問,她幾乎沒有任何心理掙紮,就把她以前和秦鬆的故事簡略提了,最後滿臉擔心道:“他不會放過我的……他肯定也知道你的存在,完了,這次我把你害死了……”
    藍爵麵色如常,隻抿了抿唇,俯首耳畔細語:“他叫什麽名字?”
    李尚俊防備地抬了抬眼。
    藍爵柔笑:“你不告訴我他是誰,我如何提防他?”
    李尚俊這才猶猶豫豫道:“駱子涵……”
    藍爵想了想:“這名字很耳熟。”
    李尚俊小聲補充:“天誠地產……”
    藍爵恍然:“難怪,我幫他們做過財務谘詢。”
    李尚俊瞠大眼睛盯著他。
    藍爵一手休閑地搭在沙發靠背上,手臂上遊,笑容慵懶而華貴:“我媽是會計,天誠有一筆賬來找過她,那筆賬做得很高段,我媽專門拿給我看過,所以我印象很深。”
    “高……段……?”李尚俊覺得藍爵這話裏有話。
    “是啊。”藍爵從waiter手上優雅地接過紅酒,雅容俊姿:“相當高段。”
    李尚俊沉默了會兒,泛著眸子弱弱地看著他呢喃道:“你怎麽好像什麽都懂……”
    藍爵聞言撲哧笑出聲來,親昵地摸摸她的頭:“下學期可以報ccer的雙學位,你學點兒經濟會計金融的東西,以後總會有用的。”
    李尚俊忙不迭點頭:“好,我下學期去報。”
    捉奸拿雙
    以前她總是把他當大哥哥,他總是把她當小妹妹,在一起無比輕鬆愜意,發生關係後,她以為會有所不同,但除了對她更寵以外,相處得依舊融洽。
    周末他說騎自行車載她到植物園玩,頭天說,當天晚上她的自行車就被盜竊,於是他隻得從車庫裏翻出那輛殘破得無與倫比的沒有踏板沒有刹車的老家夥來,回校路上警察抓住他們,說逆行載人,沒踏板沒刹車,小夥子,光顧著談戀愛,就可以禍害交通啦?兩人乖乖交了五十元罰款,心服口服。
    元旦宅在賓館裏三天三夜,一人一台手提聯網火拚魔獸爭霸,ne內戰,李尚俊是地道的moon迷,亂礦流出神入化,迫得藍爵左支右絀,節節敗退,羞辱了阿拉丁神燈巨人後,她跳上沙發仰天大笑,說這就是職業選手和業餘選手的差距。藍爵倒也不以為侮,反竄到她身邊逼她上vs找人火拚,他要拜師學藝。很快,李尚俊在vs上遇到個旗鼓相當的高手,兩人你來我往,互有勝負,惺惺相惜,漸漸聊了上來。藍爵在一旁觀戰,看得熱血沸騰,雙眼發紅,蠢蠢欲動,終於忍不住扯開李尚俊自己上場;李尚俊一旁看會兒,也會一腳踹開奪回主位,如是反複,對方那名高手突然道:“lsj,你的發揮很不穩定呀,前一把大失水準,英雄居然被我圍殺了兩次,上一把又像靈魂附體爆發成超級賽亞人一樣。”
    李尚俊笑得四肢抽搐,仰翻地毯上滾來又滾去,藍爵坐在原位,七竅生煙。
    到了晚上,兩人並排坐在大床上看電視,藍爵喜歡看體育節目,抱著中央五台就不肯動,李尚俊也意思意思偽球迷會兒,動問西問,他倒耐心,一一細說,沒多久,又開始轉播某個國際柔道比賽。
    李尚俊歪在床上,眯眼半夢半醒,人漸漸遠離藍爵向旁邊倒去,藍爵的小臂始終勾著她脖子防她栽下床。她迷迷糊糊看著電視,忽然腦海靈光閃爍,迅速轉頭想跟他提個建議,餘光掃到他結實的胳膊,忍不住回頭一睨,然後尖叫跳起。
    “怎麽了?”藍爵有些被她嚇到。
    李尚俊驚魂未定,平息半晌,突然又坐回他臂彎,左看右看,再迅速麵對他跪坐而起,表情既花癡又恐懼:“天啊,你手到底有多長!”
    按正常人的比例,如果一個男人的手臂從你腦後穿過,勾住了你的肩膀,手指幾乎能攔上腰,你向右看能看見他的全部小臂,那麽,按照正常的生活習慣和邏輯推斷,你向左看,看到的最多是他的肩膀以上部位。可她剛剛向左看,幾乎看見了藍爵大半截上臂和胳膊,那麽按正常生活邏輯反推,他的手就該消失在她右邊肩膀上,而不是像多拿了半截人手搭她手臂上那麽驚悚!
    李尚俊解釋了半天藍爵才明白她剛剛尖叫什麽,抿唇哭笑不得,微微搖頭歎氣,不予理睬。
    她也過了這份驚悚勁兒,想起初衷來,維持盤膝跪在他正麵的姿勢使勁兒拽了拽他道:“我們來打一場吧。”
    藍爵疑惑地瞥來。
    她興奮地往後一指:“柔道!”
    她剛剛看了,穿白衣服那女的明顯打不過穿藍衣服的日本人,但是每次日本人要撂翻她時,白衣服那個就立刻頭碰地肩碰地朝下,像烏龜似的蜷著,這樣的姿勢,很難再掀翻讓肩膀後背碰地,白衣服那個就靠這招耍賴逃過好幾劫,最後抓住機會,一舉搞定日本人。
    藍爵表情有些崩潰,但早被他寵到無法無天的李尚俊二話不說跳下床,一個人忙進忙出搬開所有玻璃茶幾和沙發,一聲“喝!”,擺好pose等他應戰。
    藍爵垮著肩膀,發絲淩亂,赤著上身,胡亂穿好長褲走到她麵前,出手便是狠招。
    李尚俊怎麽可能扭打得過,每每瞅見絲毫苗頭不對,便主動跪到地上頭肩朝下擺出烏龜金剛不壞之狀,如是反複,藍爵還真挪不翻她,她愈發得意,某次再耍出這招,屁股還扭左扭右道:“嘿嘿,我肯定甩不翻你,但我們至少打成平局,你白長這麽大個兒,丟人啊丟人,啊哈哈――――――啊呀!”
    她狂妄的“啊哈哈哈哈哈哈哈”還沒笑完,突然整個身子淩空飛了出去,待回過神來時,已經四腳朝天呈大字形仰在床上。
    藍爵迅速撲到她身上,雙掌支撐,麵若冠玉,五官秀挺,眉目如畫風流儒雅,眼神流轉間卻邪味十足:“這下輸了吧?”
    李尚俊被這樣的目光凝視,臉上竟然莫名發燙。
    藍爵的目光益發灼熱,輕輕在她耳畔吐了口氣,俯身而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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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元旦以後連續兩周都是期末考試。明天的科目看得差不多,見天色還早,李尚俊決定去買衣服。
    第一天到宿舍,容秀就見過李尚俊買衣服的陣仗,但第一次陪她去買衣服,她才是真正目瞪口呆。
    “我感覺你是來批發貨的。”
    容秀這麽評價。
    李尚俊周圍的男人,都是花樣男子,買衣服一個比一個在行,唯獨她懶神附體,一般一個季度隻買一次,買一次最多一個小時,隻要看上的合身的,就一件件刷卡,若某家店衣服剛好合她胃口,那最好不過,就地解決,其他地方也不用看了,直接打包走人。
    以前她也經常幫駱子涵買衣服,駱子涵是衣架子,什麽衣服都能穿出時尚韻味,特別好買。藍爵雖然也是模特身材,隻要合身的都好看,但她不敢買,個子太高,先別說不是每家店都有195的碼,就算號稱195的歐版碼子,要麽肩膀窄了要麽袖子褲腳短了,非得他本人來試過不可。
    所以這天,她拽上了藍爵,兩人剛到王府井附近,車還沒下庫,李尚俊突然接到容秀哭哭啼啼的電話。
    又是高帆。
    上次和正妻見麵後晚上談判,高帆向容秀解釋,說這女的是一次喝醉酒,兩人鬧著玩去領的結婚證,酒醒後已經協商離婚了,他現在愛的是她。容秀信了,李尚俊覺得這事情越來越離譜,但勸不住容秀。有餘姍這榜樣,李尚俊也失去了勸說的興致,逐漸將此事忘在腦後。沒想到眼看著容秀要期末考試,高帆又折騰出事兒。
    事情過程很複雜,總之容秀現在要去高帆家捉奸在床,求李尚俊陪她。
    李尚俊架不住她的哭勢,忙不迭答應,讓藍爵自己去買,順便也幫她買幾件過年回家見鄉親父老的行頭。
    藍爵拉住風風火火的她問了前因後果,實在放心不下她獨自去接觸這麽些詭異的人,遂主動請纓當司機,於是兩人迅速接了容秀直奔高帆家,在馬路附近,藍爵放下容秀和李尚俊,在車裏候著。
    李尚俊一路小跑跟著容秀往小區裏跑,越跑越納悶,這tmd不是筒子樓麽,北京居然還有筒子樓?寶馬男高帆居然住在筒子樓裏?!
    容秀跑上五樓,樓梯口一扇雙開大門,上麵掛著鐵鎖鏈,她蹲著往裏覷了覷,李尚俊也踮腳從上麵門縫覷,這是筒子樓大走廊的大門,也不知道高帆住其中哪一間。
    “門鎖了,怎麽辦?”李尚俊低頭問。
    容秀熟門熟路蹲腰伸進門縫裏,摸了摸,便抓出把鑰匙,三下五除二搞定鐵鎖,衝了進去。
    李尚俊跟在後麵,見容秀衝到一間屋子前猛力推開門,然後就呆在原地嚎啕大哭起來。她急忙走到她身邊,往裏一瞅,乖乖裏格隆叮咚阿。
    連她家a市如此鳥不生蛋的西部小縣鎮估計都很難看到這種七八十年代的裝潢了吧。
    高帆和前妻穿著棉毛褲坐床上,床下擱著痰盂……這年頭了,居然還有痰盂……
    故事越來越傳奇了。
    高帆見了容秀,立刻穿上睡衣走出來,拽著她往下,李尚俊落後十步左右跟著,沒過多久,前妻也從她身邊追到前麵。
    四人出了小區,尋了快偏僻地,李尚俊離他們有些距離,看著三人情緒越來越激動,突然之間,前妻衝過來要打容秀,被高帆拖住,李尚俊急忙擋到容秀麵前,不管三七二十一衝著高帆夫婦劈頭蓋臉狂罵:
    “艸你媽的高帆,你他媽算什麽東西,要身高沒身高,要長相沒長相,開著個像桑塔拉改裝的寶馬跑學校來騙無知女大學生,我們容秀的容貌學曆性格配你,根本是一朵鮮花插在牛糞上,你***還成天搞東搞西!整一學期沒消停過,你不知道北大掛四科就沒學位了麽,上一次是中期考試,這次又非撿期末考試的時候來搞,你不毀了一個人就不滿足嗎!?別以為你做這些事,天王老子都管不了你,我警告你,兩周內你搞不定這些亂七八糟的關係,我管你什麽特種兵,我他媽讓你過不了年三十!”
    李尚俊一頓脾氣發完,怒目而視,作好準備高帆要跟他掐架,孰料高帆沒有任何反應,反而態度極好道:“尚俊,我知道是我不好,你趕快帶容秀回去複習吧,我會處理好的。”
    以往在容秀口中,這特種兵很陽剛很血性啊,怎麽今天被人欺到頭上屁都不敢放,這是專找軟柿子捏嗎?
    李尚俊本來就很瞧不起這高帆,現下對這男人更是鄙夷到了極致,想不通為啥這些女人會中了這邪門歪道,當即不搭腔,拽著容秀要走。
    那前妻早沒上次見麵時的溫柔冷靜,又哭又吼地破口大罵,居然直接一皮包衝李尚俊這邊砸了過來。
    李尚俊一手揮過,迅速撿起,衝高帆腦袋反砸回去。
    就在這時,藍爵已經匆匆趕到了她身邊,將發怒的小獅子拽在身後,目光威嚴睨過高帆和前妻。
    孰料高帆一見藍爵,居然麵色陡灰,結結巴巴喊了聲:“大……大公子?”
    藍爵蹙了蹙眉,也沒多看他一眼,一邊拽著發狂的李尚俊,一邊扶著哭啼不止的容秀,把兩人都塞進了車裏。
    當天晚上李尚俊回宿舍怒斥容秀:“你不是要找個有錢人嗎?你都看了他那破屋,你還相信他有錢?”
    容秀哽咽道:“知道……知道又怎麽樣……我已經都愛上他了,不管,不管他是怎樣……”
    李尚俊怒火攻心,說不出話來,以前算命的就算她這名字脾氣太火燥,容易得肝病,現在看來她真的遲早肝火過旺而死!
    十點多時藍爵打電話過來問情況如何,李尚俊說容秀沒哭了,在看書,不過也不知道能不能看得進去。藍爵頓了頓,勸道:
    “人家談戀愛,你跑去攪什麽,你這脾氣,真是急公好義,小心別人非但不領你情,反而對你起了芥蒂。”
    李尚俊嘴裏說“容秀不會的。”卻不知不覺想起了齊安和餘姍。
    掛電話前,她忽然想起什麽,問道:“高帆為什麽喊你大公子?”
    藍爵滿不在乎回答:“我才剛查過,他以前給我爸爸做過保鏢,後來調到下麵軍區當司機。”
    “你爸有保鏢!?你爸幹嘛的啊?”李尚俊一汗,才想起自己對藍爵的家庭背景一無所知。突然想起容秀轉述高帆的自吹自擂,說他曾經給江/澤/民當過保鏢,險些沒笑出來。
    “軍隊的,我兩歲的時候父母就離婚了,後來我一直跟著媽媽在上海,這幾年才跟他聯係多了些。”
    藍爵說得很淡定,李尚俊雖然周圍富二代、官二代一摞摞的,但還是頭次聽說有人家裏是軍隊的,而且還離過婚!(軍隊裏麵離婚很少很不好)嘖嘖驚歎兩聲,也沒再放心上。
    掛了電話,她分別給齊安和餘姍打了個,問他們最近怎麽樣,都說還好。也不知道是真好,還是報喜不報憂。
    殺氣凋零
    李家人念舊,好聚,一到過年,天藍海北,千裏迢迢,都會回到a市。近些年a市娛樂業發展,鴻升茶樓生意日下,大哥原打算作些革新,卻遭到大爸和小爸的反對,他們定義鴻升茶樓就是個養老院,是李家的窩,反正誰也不缺這點兒錢,這事情就不了了之。
    半年不見,齊安似乎瘦了很多,人也沒以前開朗,越發內斂沉默,看得李尚俊心頭大慟,他卻隻是說:“長大了,成熟些不好嗎?”
    她和駱子涵分手的事情齊安也有所耳聞,聽李尚俊說現在的男朋友是上海人,先入為主沒多好印象,但也道:“你跟他分手也是好事,他對我倒是一如既往,前幾天還通過電話,生意太忙,估計今年不回a市了。”
    李尚俊心裏陡升失落,又讓齊安下午陪她去銷毀舊物。以往她跟誰分手,照片禮物什麽的是放著就放著,可昨晚回家,看著她和駱子涵的照片,看著曾經屬於他的東西,她心裏說不出的難過,眼不見心不煩,一不做二不休。
    藍爵和她都是堅定地“順其自然”,連放假回家要不要打電話,也是順其自然。
    開始他都是晚上九點給她打電話,每每遇到她在打牌或者唱歌,周圍一團吵鬧,後來摸熟了她的作息,便一般是晚上一點左右打來,這個時候她多半是洗完澡準備睡覺了,沒有特別刻意,定時電話卻成了慣例。
    初五那天他們這幫從小到大的老朋友團年,玩得high了,李尚俊比平時晚了很多到家,一進門,總覺得李媽媽雙目炯炯盯著自己,待她洗完澡打算睡覺,李媽媽摁捺不住溜進她臥室,笑得格外慈祥:“剛剛藍爵打到家裏來了。”
    李尚俊“哦”了一聲。
    李媽媽繼續追問:“你是不是談戀愛了?”
    李尚俊兀自脫衣服鑽被窩裏,無所謂道:“對。”
    然後李媽媽抱胸立在門口,陷入了無限的yy中,半晌,李尚俊抱怨:“我要睡了,幫我關燈關門。”
    李媽媽笑容滿麵,蕩漾踱著小步在她房裏開始轉達:“藍爵……藍爵真不錯啊,隻是他會不會太高了。”
    李尚俊冷哼:“我看慣了還覺得他矮呢!”
    “你才多高點兒,敢說別人矮!”李媽媽居然已經開始維護她心目中的“準女婿”,樂不可支:“藍爵好像是上海人吧?也不知道他願不願意離開上海到成都來呀,如果是藍爵,你爸爸真多了個得力助手。”
    李尚俊崩潰坐起身:“媽,八字都還沒一撇,你就開始想人家入贅!?我們這是談戀愛,不是談婚論嫁!”
    “好吧好吧,我就說說嘛,那麽大脾氣幹什麽,跟你爸似的。”李媽媽扁扁嘴,拉燈關門。
    冬夜冷清,窗外霓虹燈閃爍,偶爾幾聲稀疏的鞭炮煙花響起,a市向來是個不夜城。
    李尚俊莫名感到一陣陣心悸。
    最初分手時,她也曾幻想過駱子涵會來找她,想過很多版本,她會怎麽拒絕他,或者怎麽接受他。可今天陡然再想起他,她恐懼地發現,這段日子裏,她居然對他都沒有半點兒念頭。她到今夜才察覺她和駱子涵之間已經好幾個月斷了音信。
    可她,居然,竟然,毫無察覺!
    藍爵溫柔寵愛能讓她在這麽短的時間裏將曾經刻骨銘心的愛恨情仇統統化為烏有?
    她努力地去想駱子涵,心卻麻木不仁。
    於是她努力地去想藍爵,依舊無波無瀾。
    以往對著駱子涵的瘋狂愛慕,心如刀割,思念入骨,如今對著藍爵,除了平靜就是平靜。
    跟駱子涵在一起的三年,她哭得一年比一年少,心痛得也一年比一年少,她舔著傷口一步一個腳印走出痛與淚,原來……她的心髒已經被鍛煉成了塊沒有任何情緒起伏的石頭嗎?
    正胡思亂想著,手機響起,她摸過來一看,“阿拉丁神燈巨人”。
    藍爵的聲音依舊那麽柔和如風:“回家了?”
    “嗯。”
    “天天這麽晚,你父母也不擔心你一個女孩子在外麵危險?”
    “這是我的地盤,再說了,我每天都跟我穿開襠褲一起長大的兄弟們玩,我跟你提過的,我媽他們自然放心,今晚團年,所以大家玩得瘋了些。”
    藍爵是個很好的傾聽者,饒有興味聽李尚俊講今晚發生的搞笑事,時不時說兩句逗樂,半個小時不知不覺就過去了,臨到掛電話,他才道:“有件事跟你說,我明天要去見一次安夏,有些東西擱她那兒了,我喊了朋友一塊兒過去拿。”
    李尚俊“嗯”了聲,表示她知道了。
    藍爵頓了頓,半真半假道:“尚俊,你好像從來都不會吃醋哦。”
    李尚俊嗬嗬兩聲:“你這是倒打一耙呢,成天聽我跟著一群男人鬼混,從沒見你生氣,這就算了,我以前也算交過好幾個男朋友,但是除了你以外,沒有哪一個不吃曾際的醋,我看你倒好,反把曾際當作幫我擋桃花的擋向牌,我跟你,那是小巫見大巫。”
    藍爵不置可否地笑了笑,道過晚安,又柔情蜜意兩句,掛斷電話。
    原本還在胡思亂想的李尚俊,突然把什麽事情都忘了似的,安安心心,呼呼大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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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年過年,幾個叔伯聊到生意,話題都避不開天誠地產,說現在的執行董事手段老辣,全不像個二十出頭的年輕人,拚命得很,過個十幾年,絕對是一代梟雄。李尚俊每次聽到丁點兒和他有關的事,都逃命似地開溜。算算他們分手也兩個月了,按他那種“種馬”般的精力,女人都換了好幾個了吧,她也有意無意想從齊安那裏探些口風,聽到的卻全是和天誠有關的事情,後來她又想,他忙成這樣,估計也沒時間沒精力花費在女人身上。
    那他說的“還她三年”到底是什麽意思?
    李尚俊大腦放空在鴻升茶樓殺家搭子(就是一家人搓麻將),打著打著以前餘姍初中班上的同學邵蘅找了進來。這邵蘅的母親和李媽媽是老同事,交情很不錯,逢年過節李尚俊回a市都特別熱情地請她吃飯。
    這次進來開門見山,說她朋友惹了禍。起因是兩女爭一男,矛盾升級為打架鬥毆,a市最平常不過的故事。李尚俊聽得心不在焉,隻知道邵蘅替朋友出頭,來拜托她晚上去談判,看在兩家關係,而且近來m有意思泡邵蘅的份上,她想也不想答應了,孰料這一答應,馬上有哼哈二將請命相陪。
    李昱憲就算了,李敬瀚你去幹什麽?
    一個男人什麽時候最可怕?
    李敬瀚身體力行告訴了李尚俊這個答案。
    一個十一歲的少年,有著九歲孩童的心與二十歲男人的身體時,最可怕。
    90後的身體早熟度令李尚俊等80後汗顏,但心智不成熟度令80後驚悚。
    比如你正睡沙發上看漫畫,突然一個身高一七四體重約摸一百三十斤的男人跳到你肚子上來,你是什麽感覺?李尚俊五髒六腑都快吐出來。又比如你好好在路上邁著瀟灑的小步,突然從背後衝來一個一七四年輕力壯的男人,手臂勾著你脖子按照他的奔跑速度拖行向前,你是什麽感覺?李尚俊神魂顛倒轉了幾圈直接摔趴地上。
    最關鍵的是,這身強體壯的男人,依然擁有一張babyfat的可愛童真麵孔。
    對這年齡的男人,硬來你打不過,無法小覷他的智商,更不能詆毀他的男人自尊,李尚俊隻得求爹爹告奶奶悲慟哀嚎:
    “瀚哥!瀚叔!瀚爺!你不去行不行?”
    瀚爺眼睛一眯,擺出違背他相貌特征的成熟冷酷笑容。
    “我這是去談判,一個不好可能會動手。”李尚俊循循善誘。
    瀚爺雙臂合抱:“所以我才要去保護你!如果動起手來,你搞定四個,我搞定兩個,李昱憲搞定三個。”
    李家最老成持重的李昱憲一陣清咳。
    李尚俊怒目叉腰:“他是你哥,你叫他什麽?”
    瀚爺冷哼,鼻子眼睛表情與駱子涵如出一轍。
    李尚俊崩潰了。
    下午快晚飯時間,李尚俊帶著李家兩兄弟,邵蘅,餘姍和事主奔赴談判地點――某酒樓樓下。看著這一隊童子軍,李尚俊不勝悲憤:
    “我的殺氣啊!!!!”
    邵蘅交待事情起因經過結果時,李尚俊正忙著糊牌,左耳朵進右耳朵出,自然不知道這事主兒被情敵用礦泉水潑了一頭後放過狠話。相較於李某人稀裏糊塗的作戰狀態,對方很謹慎地對待了她的狠話,結果導致了談判實力的嚴重不對等。
    那酒樓門口,放眼望去十來號好勇鬥狠的江湖太妹。其中一人和餘姍交情不錯,暗中通報道:酒樓上還有一桌男的,隻要下麵事況不對便會一窩蜂摁下來,勸餘姍別淌這灘混水,早些走。
    餘姍附耳,李尚俊麵不改色氣不喘。
    開什麽玩笑,趕鴨子上架,都擺好陣型了,臨陣脫逃或者服軟討饒,她這輩子還有臉麵回a市麽。
    於是她寒意森然獨自闖入了那群太妹的包圍中,耳朵極尖捕捉到幾聲細微的:“……是李煒……”
    麵子上不動聲色,她腦子轉得飛快。邵蘅和餘姍的同學,也就是曾經的99級,雖然她離開a市已經四年,但隻要這裏麵有50%聽過她名號,裝狠應該糊得過去。心神鎮了鎮,左手輕輕把事主拽到她前麵,冷冷道:“誰潑了你?”
    事主已經嚇得麵無人色,杵在圓圈當中不敢吭聲,手腳都不知如何擺放。
    邵蘅初生牛犢不畏虎,膽大包天,仗著李尚俊撐腰,不把一切放在眼裏般往前指著一馬尾巴,頭發很是蓬鬆的高妹道:“就她。”
    李尚俊很輕鬆愜意地從皮夾裏摸出張一百丟給邵蘅:“去買一箱礦泉水來。”
    高妹聞言,麵色煞紅,她喊上的其中幾個幫手一擁而上,如四大金剛護在她麵前,其中一個從未見過李尚俊的囂張道:“你***別囂張!”
    “啪。”
    又毒又辣的一耳光,出頭鳥臉上頓時五指深深。
    非暴力
    李尚俊嘴角含笑地盯著她,慢悠悠道:“你有資格跟我說話嗎?”
    周圍噤若寒蟬。
    出頭鳥急了,嘴裏罵著娘,就想動手,但見周圍好幾個人麵如死灰,也察覺事情不對勁兒,看李尚俊有恃無恐殺氣淩然,一時心裏沒底,罵了幾句後,反倒有些進退不得。
    就在這時,邵蘅把一箱礦泉水提來了。
    李尚俊接過一瓶,老神在在地打開,好幾個太妹竟然不自覺往後退了小步,她藐視地掃過她們,兀自喝起水來。
    喝了兩口水,她指著高妹勾了勾:“你過來。”
    人群有些騷動,總算有人想起來她們現在人數上全麵超過李尚俊,底氣硬了些,一大眼妹冷笑道:“勸你別這麽囂張,真動起手來,還不知道是誰吃苦頭。”
    “是、嗎?”李尚俊故意拖長口氣,手指一劃,淡淡道:“你們一起上。”
    沒人敢應。
    “一起來啊。”李尚俊居然笑出聲來。
    這時當間認識她的幾個已經嚇得腿有些發軟,附在高妹耳邊說了些什麽,高妹麵色更加蒼白。
    “哈,沒人來?”李尚俊搖頭晃腦,突然捏著礦泉水“啪”一聲從大眼妹左臉揮到右臉,把她整個人打了個轉兒。
    圓圈向裏擠了擠,還是沒人敢動手,甚至有人摁住了想還擊的大眼妹。
    “沒種,就別來出頭。”李尚俊餘光都不給挨打的兩人,瞅著這夥太妹中有個眼熟的,似乎以前跟陳筱混過,點了點她道:“你認識我對吧。”
    被點的人忙不迭點頭。
    “樓上的人都喊下來吧。”李尚俊很友善地朝她笑,笑得她毛骨悚然。
    沒人吭聲。
    “這怎麽談判呀?”李尚俊手一擺,“我要潑回去,你們要幹什麽?揍我?”
    場麵一片死寂。
    “你們人多,我是肯定打不過的。”李尚俊作苦惱樣,邁著犬步走到高妹身邊,一把勾住了她肩膀,“不過呢,今天誰敢碰我半根毫毛,我保證,不到明天晚上,全部都得出事,被打事小,恐怕還得去所裏一趟,那邊進去後,我就不能保證會發生什麽了。”
    餘姍如今在a市那也是大姐頭一名,抱著胸出來打圓場:“煒姐今天出頭是出定了,你們看著辦,我說,好好道個歉,不然今天搞不好就是一人一瓶礦泉水了。”
    大眼妹輕輕“哼”了一聲,李尚俊轉頭,衝她道:“不服氣?”
    就在這時,一個穿綠衣服的女生跑進來在後麵說了兩句,大眼妹聽到後來了底氣,傲嬌道:“你就等著吧。”
    又有個人到餘姍耳邊說了些什麽,餘姍附耳道:“她男朋友帶人過來幫忙了,姐,我們跑吧,現在硬碰硬,吃虧的肯定是我們。”
    李尚俊要臉不要命地搖搖頭,拿著礦泉水又朝大眼妹揮了一耳光。這次大眼妹不依了,怒發衝冠跟她打了起來,但李尚俊雖沒練過功夫,從小也是真刀真槍打過來的,實戰經驗豐富,對方耳光過來,她眼睛都不眨,輕鬆避開,一拳直直打在對方腎上,趁著她彎腰,捉住下巴啪啪啪啪一頓亂扇,打得大眼妹暈頭轉向,坐地嚎哭。
    就在這時,大眼妹的男朋友帶人趕到,樓上一直在觀戰的男生也一窩蜂湧了下來。
    李昱憲見情況不對,馬上摸出電話準備打110。
    然後最戲劇最傳奇的情況發生了。
    大眼妹的男朋友衝進人群,跟李尚俊四眼相對,鍾馗變彌勒,點頭哈腰道:“大嫂!”
    李尚俊覺得這廝眼熟,一時想不起名字。
    “大嫂,你什麽時候回來的?涵哥也回來了罷?”
    李尚俊恍然,這廝每年過年都會來給駱子涵敬酒,以前跟他混過。
    大眼妹男朋友帶過來的這票人年齡明顯比之前酒樓的高,人數也更多,主力支援臨場倒戈,本來就被李尚俊氣勢給震懾住的小弟弟小妹妹們更加惶惑。
    “大嫂,到底什麽事情,看我能不能幫忙。”
    李尚俊冷著麵孔指著高妹:“她,出來讓我妹潑一下。”然後又指向大眼妹:“你女朋友,被我打了。”
    那廝急忙道:“我會好好管教她。”言罷拽住高妹的胳膊硬拖了出來。
    餘姍附耳:“姐,見好就收。”
    李尚俊不予置評,拿了礦泉水遞給事主,淡漠道:“你現在可以報仇了。”
    事主七魂早去了六魄,目前屬於呆滯狀態,迷迷糊糊接過礦泉水,動也不敢動。
    “你要潑她嗎?”李尚俊好心地提醒她。
    事主醒悟,麵色蒼白連連搖頭。
    “那你道歉吧。”李尚俊瞄著高妹。
    大眼妹的男朋友作勢就要去摁高妹,當眾下跪道歉,江湖規矩。
    李尚俊突然變得很大度,衝那廝道:“這次給你麵子,站著道個歉就算了。”
    高妹見大勢已去,剛才在後麵又聽人介紹了不少“李煒”的背景和光輝事跡,一點兒脾氣也沒了,縱使眼底不甘,仍唯唯諾諾道了歉。
    然後在幾十人的目送下,李尚俊帶著童子軍揚長而去。
    過了岔路口,李敬瀚滿臉興奮地勾住自家姐姐,毫不掩飾崇拜之情。
    李尚俊一頭冷汗這才冒了出來,雙手顫抖攙著李昱憲,衝餘姍長長吐了口氣:“黑鍋奶奶,嚇死老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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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尚俊,你吃雄心豹子膽長大的!?”
    晚上,李尚俊把下午的事情添油加醋繪聲繪色講給藍爵聽,自然省去了“大嫂”的細節。
    “哎喲,我當時還不覺得,回來後怕啊,手抖了起碼十分鍾。”她不以為恥,反以為榮。
    藍爵聞言恨不得飛四川來揍她一頓。口氣鮮有的嚴厲,足足數落了她半個小時,可這匪頭左耳朵進右耳朵出,一副天王老子奈我何的神情,等男爵大人訓斥完畢,方悠悠來了句:
    “喂,你從小到大打過架沒?”
    藍爵毫不猶豫道:“沒有。”
    “啊?那你背上那麽長一條刀疤哪裏來的?”以前駱子涵身上有刀疤,因此第一次看見藍爵背上也有疤,她覺得理所當然,並不稀奇。
    “我背上長了根動脈血管,不安全,小時候動手術給它做掉了,就留了條疤。”
    李尚俊臉上豎起一排黑線,頓了頓:“那你被人打過嗎?”
    藍爵繼續否認:“沒有,我又不惹事,別人幹嘛來打我?”
    李尚俊噎了噎,有些走音:“那你總被人搶過吧!別告訴我你連搶都沒被人搶過!”就李尚俊所知,被人敲詐搶劫是每個小男孩必然的人生經曆,就跟每個女人都有第一次月經一樣,沒有那你絕對生活在火星。
    這次藍爵想了很久,方不確定道:“嗯,應該被搶過,不過很小了那時,我初二就185以上,看我個子人家也不會來找麻煩的。”
    李尚俊歎了口氣,暗道:還好你是地球人。
    藍爵在那邊有些沒好氣:“聽你口氣,好像不打打殺殺惹亂子就不是正常人似的。”
    “隻是人生不完整而已……唉,完了,以後我要被人欺負,你是指望不上咯,還得自己想辦法……搞不好,還要我來保護你……天哪!”
    藍爵在電話那頭揉了揉睛明穴,重重歎氣:“你不去欺負人就不錯了,這世界上有人敢欺負你麽……”
    李尚俊得意地自吹自擂了會兒,突然想起什麽,手悄悄捏成拳頭,小心翼翼道:“爵……這段日子,有人來找過你麻煩嗎?”
    跟藍爵日子過得太太平,她險些忘了,駱子涵曾經說過,若她敢背叛他,那“情夫”非死即傷,可都這麽久了也沒個風吹草動,她不得不擔心這是暴風雨前的寧靜。但她心裏又存了僥幸,或許是上海北京根本不是駱子涵勢力範圍,他鞭長莫及,又或許,他壓根不知道藍爵的存在。更或許……
    他早就不在乎她了。
    “沒有啊。”
    “真的沒有?”
    “嗯,怎麽了?”
    “……沒什麽,反正你自己小心點兒……沒事別一個人到處溜達……”
    掛完電話,藍爵舒展長臂伸了個懶腰,目光不經意掃過電腦旁邊的文件架。嘴角噙著一絲複雜的笑容,他百無聊賴從裏麵取出一疊複印件,赫赫然是天誠地產近一年的財務明細,幾乎80%的財務漏洞和逃稅數字均以黑色水筆簡單勾勒,而這一本下麵,是經過重新補充核算的一份幾乎天衣無縫的財務明細最終版。
    藍會計金盆洗手兩年,但做賬的本事,業內迄今仍無出其右。天誠舍近求遠,絞盡腦汁從藍母至交好友入手,勸得她點頭接下此筆業務,沒想卻瞎貓遇上死耗子撞他手上。
    巧得很。
    藍爵托著下巴,手指摩了摩駱子涵三字,嘴角微撇。要讓老媽知道他公報私仇,非剮了他不可。
    有時候要威脅一個人,不一定非得依靠暴力手段。
    這一點藍爵很清楚,駱子涵也很清楚。
    一抹寒芒掠過琥珀色狹長深瞳,藍爵有些無聊地把文件夾放回架上,隨手點了根煙,想到還有三天就開學了,心底說不出的愜意。
    他腦海裏又緩緩浮現文件上天誠高管名單裏“駱子涵”三個字的那頁,突然自哂一笑,輕聲自語:“若不是你,我對她,恐怕還沒那麽較真……”
    藍爵很明白。安夏的事情在他心中留下了陰影,他雖然對李尚俊特別有好感,但並不想發展那麽快。而李尚俊的主動獻身,總讓他心裏有些疙瘩,克製不住拿她去跟安夏比――兩人都一樣的異性磁鐵,一樣的受過情傷,一樣的主動。
    若說栽安夏手上,是他鬼迷心竅聰明一世糊塗一時,那有了安夏這個前車之鑒,在自己剛剛下定決心謹慎戀愛時,向來以“理性克製”自負的他,卻這麽迅速這麽一股腦兒地不受控製地跟李尚俊攪和在一起,他真是對自己越來越灰心喪氣呀。
    不在一起時,總有些疑神疑鬼,唯恐將來又惹上麻煩,自找罪受。在一起時,卻像個白癡似地所有情緒被她帶著走……
    交往最初,他一度非常矛盾。若非事後他發現有私家偵探跟蹤自己,順藤摸瓜先給了駱子涵一個下馬威,由此激起的保護她的念頭占據了上風,他真不知道現在他們之間會什麽樣子。
    路遙知馬力,日久見人心,他的尚俊到底是什麽樣的女孩,他現在心底已經有譜了,說起來,這還要多謝駱子涵呢。
    作者有話要說:說真的,基本每一章出來,我大概能提前預知討論點在哪裏但是昨天……開始我看了半天沒看懂評論在說什麽……又好好去看了自己的文,才赫然發現那個被我遺忘在風中的“兩女爭一男”你們哪……如果涵哥有這個美國時間在這裏上演兩女爭一男的八點檔,那早就舉家搬遷去北京守著小李了……很多人在揣測涵哥在搞毛,本人在這裏小小地提示――開公司不是辦家家酒,何況涵哥不是普通的富二代,像喬旭淩和李尚俊都是在父母庇護下,還是比較單純的,涵哥要處理的是一個家族的利益,抗下來一個公司,把他老爹的關係網全部吃下來,作為一個高速成長期的民企的領導人,涵哥同誌實在不可能有時間來言情阿……
    難念的經
    新學期剛開始,李尚俊就確切地知道,藍爵已經申請到了牛津大學金融係全額獎學金,因此他畢業後的去向以及未來數十年的人生規劃躍然紙上。
    畢業,去英國讀碩,然後在當地找份體麵的工作,最後移民。
    她就說他整個人有英倫紳士氣質,這還一語成讖了。
    至於她呢,就衝著老爸老媽的酒店產業,她這輩子也別想擺脫家族繼承人的責任。何況她這英語水平……成天操普通話操得都極富巴蜀特色,其他語言先別指望了!
    因為知道未來,所以彼此沒有承諾,因為沒有承諾,所以特別珍惜特別享受現在在一起的幸福快樂。
    整個這幾個月,李尚俊過得格外舒暢格外腦殘,跟藍爵呆久了,她發覺自己生活自理能力急劇下滑。由簡入奢易,由奢入儉難,由獨立到廢人易,由廢人到獨立難。李尚俊特清楚這理兒,但每每想到這樣的好日子快到頭了,能爽幾天先爽幾天,便變得越發憊懶。
    這偶爾也有些老掉牙的煩心事。
    餘姍和鄭奕繼續分分合合,不過謝天謝地近來沒收到什麽墮胎的噩耗,估計她那子宮也快懷不了。
    喬旭淩打來越洋長途,說他春假回去成都新交往了一個女朋友,這次他是認真的,對方家是單親家庭,很窮,因此這女孩特別會照顧人,特別溫柔,總之喬旭淩提到她,除了好就是好。李尚俊當聽唱戲,以她對他的了解,頂天了就一年,何況異地戀加門不當戶不對,渺茫啊渺茫。
    戎姍姍那無恥的女人,又撿在齊安快高考的關鍵時刻提出分手,玩一次就算了,她還不厭其煩了!李尚俊忍無可忍,打電話給李媛想拜托她尋人為難戎姍姍的姘頭,孰料這電話一打打出了禍端。
    她這才知道,李媛已經離家出走一個多月了。
    一個多月前,李媛跟著蕊莎和李尚俊一起到了北京,說是出來散心,順便看看妹妹們的生活。每日裏住在蕊莎那裏,動輒感歎,說她很羨慕蕊莎,能一個人出來闖,言辭之間,流露著一種暴風雨前的沉悶。
    在北京玩了兩周,李媛說她回家後會跟單位上同事去海南旅遊。這一旅遊旅遊出了問題,她返回成都,當天就給劉靖發了離婚協議書,劈裏啪啦搬出去,還找了個滿頭金毛郊區鄉下的小混混,倒貼也要跟他住在一起。
    這事情李尚俊和蕊莎一直被瞞在鼓裏,等她給李媛打電話怎麽也打不通,最後打到大媽那兒去後,才知道李媛忍了這麽多年,終於爆發了。
    李尚俊給老媽打,老媽說:“有件事情我誰也不敢說,你知道不,去年十二月份,劉靖和李媛來找我,讓我幫忙他們介紹醫生做流產,說現在還太小不急著要小孩,但是怕被大爸知道了不許。我當時就答應她,結果動完手術,就是邵蘅的媽媽主刀的,偷偷告訴我,李媛這絕對不是頭次流產,我看哪,這流掉的小孩,還保不準是誰的。”
    李尚俊給大哥打,大哥說:“她癲都癲了。家裏人一個不見,我想她跟你大嫂關係好,帶著你大嫂去找她,我的天哪,你想象不到她現在住在哪裏,就那種農村的房子嘛,我去的時候她穿個睡衣抱著條貴賓,那麽貴的貴賓狗哦,髒成個什麽樣子!那男的,李煒你是沒看見,梳他媽個衝天頭,金燦燦的,矮不啦嘰,真是看著都焦人!我去找那男的談判,讓他主動放棄跟李媛一起,那男的說根本不是他想,是李媛自己硬賴著不走,後來你爸也跟我去過一次,那男的把你爸氣得險些動手捏死丫的,還好我拉住,然後李媛就像個癲子婆娘打電話給她老漢,說‘你們李家人誰敢動他一根汗毛,我就去死’!你別跟我提她,提著我就頭痛,隨便她搞什麽,老子不管了。”
    李尚俊給李昱憲打,李昱憲說:“她現在滋潤得很,天天在外麵打牌,買什麽都寫她老爸的賬,欠了一屁股債,大爸要登報跟她斷絕父女關係了。……你問劉靖,哼,這個兒機靈得很,大人都喜歡他,反正我不怎麽待見他。李媛都搬出去了,他還腆著臉皮跟大爸大媽住一起,成天爸爸媽媽喊得比親兒子還親,陰奉陽違,大人都說他這個好那個好,哼,我看哪……別的不說,就說他們結婚這麽久,這個兒都沒說請我們幾子妹吃個飯,你說李媛嘛是我們李家人不懂事不知道應酬,你個成天在社會上打滾的人會不知道這點兒禮數,沒好處的事情絕對不幹,功利心也忒重了。還有啊,他們結婚,你跟蕊莎姐姐那麽遠跑回來,別的不說,機票錢總歸是主動報銷一下啊,李媛要能喜歡他才怪呢。……怎麽認識的?通過朋友去酒吧一起玩認識的唄,開始還好,李媛也就跟他玩玩,後來被大爸知道,莫名其妙就開始談婚論嫁了,而且還落了把柄,一說起來,大爸大媽就說這是你自己談的不是我們介紹的,李媛是有苦說不出,你還記得結婚時她一副死人臉,晚上還不準我們走吧……”
    李尚俊給蕊莎打,蕊莎說:“她開始一直以為結婚是大爸的意思,後來去海南,有次跟她媽媽聊起,才知道不是她爸爸的意思,唉呀,反正具體情況也搞不清楚,她說她這一輩子就是大爸擺布的玩偶,從工作到結婚,她是有點兒偏激了,但你也知道她的脾氣,我們幾個小孩都倔,最倔的還是她。一直忍著就算了,這爆發起來,唉……”
    曆經苦難,李尚俊最後終於打通了李媛的電話,李媛說:“艸,以你對你姐的認識,那種金毛你當我真看得上眼?!哼,我就偏找,找個他最看不起的貨色,我就是給他難堪,就是給劉靖難堪,斷絕就斷絕,要我妥協,門都沒有!”
    家家有本難念的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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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家裏折騰不朽,學校裏也沒個安寧。
    容秀跟高帆那扯不完的亂七八糟的男女關係已經成了日常節目,結果林姝妤換宿舍的事情進展很不順利,那博士天天跟她吵,還專揀深更半夜吵,直接導致了全宿舍人睡眠不良。林姝妤就睡她上鋪,手機聲音還特別大,博士在那邊罵什麽她聽得一清二楚,無外乎就是嚴厲斥責她跟人一夜情不貞潔,配不上博士大人,最後恨烏及屋,說林姝妤宿舍裏沒一個好東西,說認識了這樣的人,簡直有辱他北大生的尊嚴。
    於是第二天晚上在宿舍門口看見博士和林姝妤交頭接耳苟且時,李尚俊“哼哧哼哧”擠到兩人中間,一手指著博士生腦門,涼呼呼響當當喊了句:“你長得真像民工頭子!”
    那時已經過了熄燈的點,李尚俊天空海闊這嘹亮的咒罵聲,傳進了宿舍樓每個人的耳朵裏,清晰且清楚。
    博士生漲紅了臉,拉著林姝妤上了破自行車,一溜煙走了。
    李尚俊原以為這男的多半會揍她,再不濟會吵上兩句,孰料對方孬種到如此地步,遂衝著他二人離去的方向再次啟動高音小喇叭:“欺軟怕硬的民工頭子!”
    話音落,頭上挨了一記暴栗,回過頭來卻是氣宇軒昂一臉正氣凜然的阿拉丁神燈巨人。
    “你真是個不折不扣的惹禍精!”
    李尚俊吐了吐舌頭,兔子似地往他懷裏蹦。
    “我真服了你,別人的事你管那麽多幹什麽?你們宿舍這些亂七八糟的事你全聽容秀一個人說,她說的全都是真的啦?”
    “反正罵都罵了。”李尚俊聳聳肩癟癟嘴,“而且我從電話裏聽他們吵架就超級看不慣這民工頭子,我就這樣,看不慣誰就惹誰。”
    “你不知道兼聽則明嗎?!”藍爵恨鐵不成鋼。
    “我是愛憎分明。”李尚俊死豬不怕開水燙。
    “我看你是是非不分!”藍爵將蹦來蹭去的小人兒掰正,嚴厲勸誡。
    “嘿。”李尚俊粲然一笑,“我這是亦正亦邪。”
    藍爵俊顏鐵青,嘴角抽了抽,最後崩潰地抱著她哭笑不得:“我服你了,我服你了……真是膽大包天,也不怕得罪人,說也說不聽,怕你吃虧!”
    李尚俊在溫暖的懷抱裏繼續蹭阿蹭阿,得意洋洋:“禍害遺千年。”
    藍爵無奈看著懷裏令他天天頭痛欲狂的小東西,輕聲道:“下周放五一了,我回上海辦些事,你要跟我去玩嗎?”
    李尚俊鑽出頭顱,笑容滿麵:“哦,你要準備出國的證件什麽的了?好呀,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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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尚俊還是找人把戎姍姍的姘頭給套麻袋痛毆了一通,姘頭為此事迅速拋棄了戎姍姍,李尚俊一不做二不休,找人給戎姍姍放狠話道:“你水性楊花我管不著,你有種找,你找一個,我就打斷一個人的腿。”
    然後這幾天齊安的電話她就開始裝看不見。
    藍爵對於李尚俊女土匪似的行為處事見怪不怪。隔著若隱若現的摩砂玻璃,小鬼頭一邊哼曲一邊扭著身子愜意洗澡,他的目光落在不住閃爍的手機屏幕上,一歎再歎。
    沒多久,她裹著浴巾濕嗒嗒走出來,藍爵認命地拽住她,拿了另一根浴巾,邊擦邊訓:“說了一萬次了,不管洗臉還是洗澡都鬧得發水災似的。”
    李尚俊被他擦得搖搖晃晃,仍悶頭往前,爬上床撿起手機檢查了下,剛沉寂沒多久的屏幕又開始閃爍,這次她倒幹脆接起,不開腔。
    那邊“喂”了很久,她方賊生賊氣道:“胖子,你沒跟齊安在一起吧?”
    &n扯開大嗓門吼道:“大姐,你再不接他電話,他要跟你翻臉了!”
    “哼,翻臉就翻臉,誰怕誰。他又不是不知道我德性,能忍這麽多年,不錯……哎呀!”
    李尚俊話音未落,小屁股結結實實挨了一下。
    她鼓著腮幫回頭怒視藍爵,兩小腿朝著他下/體一頓亂踢,邊踢邊道:“你當兄弟的去好好勸勸,這輩子就這麽毀在個臭三八頭上,也不知道他看上她哪裏,長得沒我好看,身材也不如我,齊安這種絕世好男人,打著燈籠都找不到,就被她這麽糟塌,我真是滅她十萬次都不解氣!”
    一邊說著,被藍爵抓住腳踝的兩腿還在做垂死掙紮,到後來拖直了,便如粘板死魚般蹦個不停。
    “大姐,十三少馬上就高考了,戎姍姍就夠他愁的了,你這不是添亂麽!”
    &n一語驚醒夢中人,李尚俊噎了半天,腿上也不掙紮了,垂頭喪氣道:“我知道了知道了,你也好好考吧。”
    掛完電話跳起來,在床上衝著藍爵使出飛毛腿,卻被他一把擰住倒吊起來,這下腦門充血,隻好大呼投降。被放下來後,如喪家犬般爬上被窩,心不甘情不願打算撥通齊安電話,恰好他打了過來。
    齊安接起來第一句話劈頭蓋臉:“你現在越來越像涵哥。”
    藍爵正壓在她背上親她頸窩,這句話自然鑽進了他的耳洞。兩人四目相對,皆“目”無表情。
    “當初涵哥怎麽清理你周圍的男人和朋友的,你是什麽感受,我現在就是什麽感受。”齊安繼續道,藍爵繼續聽,李尚俊繼續當啞巴。
    “我知道你不管做什麽事,都是為了我好,但是你能不能考慮我的感受?二妹說你什麽,說你凶,說就算知道你是最愛護她的姐姐,但有時你霸道的態度會讓她害怕!這話二妹當你麵說過,當我麵也說過,你不當回事。你現在這樣能解決什麽問題?她不喜歡我就是不喜歡我,我就算把她擄來捆住綁住又能怎樣?”
    李尚俊唇色微白,盯著藍爵不動。
    一陣靜默。
    然後,藍爵輕輕伸出手,從略微冰涼的小手中抽出了手機,柔和溫恭:“你好。”
    齊安愣了愣。
    “齊安嗎?我是藍爵,經常聽尚俊提起你。”
    齊安回過神來,客氣道:“你好。”
    “尚俊現在不在,剛才是我接的電話,你的話我會轉告給她。”藍爵醇厚的嗓音宛若鎮定劑。
    齊安抿了會兒,微歎口氣:“算了,你就跟她說,那件事我不怪她,讓她別躲我了。”
    “嗯,好的。”藍爵說話的語氣禮貌又不讓人覺得有距離感,“對了,聽說你快高考了?”
    “嗯。”
    “加油。”
    “謝謝。”
    作者有話要說:ps:四川某些地區說“這個兒”,就是這個娃兒,這個崽兒,這個家夥的意思。本卷估計還有兩三章就要結束,思念涵哥的娃兒們,我看能不能在聖誕趕出來涵哥番外……不過醜話說在前頭,我平安夜到26號要被抓去年底集中培訓,更文上不能保證。行政人事部為了完成年度任務,不是人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