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紋麵】(36、3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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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漂泊旅人2015年8月14日字數:17221
    第三十六章
    臨近中午的時候,我被預先設定好的鬧鍾吵醒了。雖然沒有睡夠,但我還是強迫自己生生的從床上爬了起來。為了消除睡意,我接著鑽進了浴室,任憑冷水衝刷著身體。在多少清醒了一下頭腦後我站在鏡子前漫不經心的拿著刮胡刀刮胡子。
    數日未到編輯部報到了,這次過去點卯雖然隻是應景,但整理一下基本的儀容還是需要的。刮著、刮著我忽然注意到自己瞳孔當中曾經出現過的金色光輝好像又一次浮現了出來。我清晰的看見,鏡子當中,我黑色瞳孔的周圍竟然出現了一圈淡淡的,幾乎不易察覺的金黃色光圈
    我有些驚訝,急忙將臉直接湊到鏡子跟前,鼻尖幾乎都要貼到鏡麵上了。
    怎、怎麽回事?這金黃色的東西是什麽?不、不會吧?眼睛發黃是肝髒不好的症狀!難道我這段時間酒喝多了,直接導致肝髒出了問題?不、不對肝髒不好導致眼睛發黃應該是眼白部分發黃才對啊。我怎麽就隻有瞳孔周圍那一小圈呈現出了淡淡的金黃色,眼睛其他的地方都沒問題?
    我呆呆的站在鏡子前百思不得其解!接下來我有些神經質般的運動了一下身體和四肢,靜下心來感覺了一陣,並未發覺身體哪裏有什麽不舒適的感覺。我皺了皺眉,望著鏡子當中自己的摸樣考慮著。去年編輯部組織體檢我什麽問題都沒有的。嗯,記得今年的體檢時間快到了,到時候檢查過後再看看吧。隨即便又將這事情給放下了。
    刮完了胡子、洗漱完畢後。我穿好了衣服,下樓趕公交車來到了編輯部。剛剛一進門,就正好碰上主任大人和老鄔兩人從老鄔的辦公室裏一邊交談著,一邊走了出來。老鄔眼尖,一眼就看見了我,跟著雙眼放光,嘴裏就嚷嚷了起來。
    主任,你看!嚴平這不是來了麽?
    主任此時方才注意到我出現在了編輯部內,跟著便以與其此時臃腫身材極不符合的超高移動速度衝到了我的麵前。
    小嚴,你終於來了!你知道不知道,你再不出現。我可就要跑你家裏去抓你了!
    望著主任此刻明顯有些激動的表情,我一頭霧水的眨了眨眼睛。主任,這怎麽啦?我記得是你告訴我來不來編輯部都無所謂的啊?
    我是說過這話沒錯啊!可允許你不來的前提是你要把你負責的欄目給及時搞出來啊!這期離出版就剩不到兩個星期了。其他部門負責的版麵都出來了你負責的戶外運動專欄呢?你難道想咱們這期雜誌缺頁啊?主任的眼睛瞪得溜圓。
    我聽到主任如此說,猛的一拍腦門。我是真把這檔子事情給忘記了
    你這邊的內容拿不出來,美編、排版、頁麵布局、前後目錄這些都不敢開工啊,這就剩十來天了,後麵還有審閱、校訂這些工作都要花時間,再後麵還有印刷那些。你是想讓大夥急死啊
    知道了,知道了我馬上就去把這事情給搞定!兩天,兩天之內最終,在主任大人接連不斷、喋喋不休的聲波攻擊之下,我急忙丟下了對主任大人的承諾之後落荒而逃。
    怎麽辦?
    我慌不擇路的從樓梯間跑下了樓。本來在坑道裏,強子配合拍攝的那些照片隻要不說明具體拍攝地點,應該是可以拿來使用的。可大家從水裏潛水逃生的時候,路姨幫我背著的背包進了水,相機連帶裏頭的照片數據一塊都報銷了。之後幾天淨是忙著忙那的善後,哪裏有機會和時間去搜集新的專欄素材啊!這一切都是周靜宜那個娘們兒造成的要不是她神經病犯了,讓我跑鳳凰山坑道裏去搜集素材,哪裏會攤上那些個倒黴事情!
    對了,這個專欄不止是我一個人的事情。在專欄的選材和製作問題上,她也是負責人之一了。而且這個專欄是她們公司專門出錢製作的現在雜誌定稿時間緊迫,憑什麽我一個人把這問題給扛下來?而且就算我現在立刻、馬上跑出去隨便找地方拍照、采編,要不經過她的認可,還是沒法子確定的!不行我現在就得去找她,立刻把這事情給了了
    接著,我又想到了周靜宜這幾天的情況,更是氣不打一處來!
    從那詭異地宮裏頭逃出來之後,幸運逃出來的人們一個個都忙得不可開交。路昭惠、路姨忙著救治唐先生、封鎖消息、消除影響,同時打點、處理各方關係給事情善後,還抽時間幫我把嚴光給弄了出來。盧老三、羅鎮東那些人也都陪著、跟在路姨身邊忙前忙後,我除了處理嚴光的事情之外,也臨時充當了路姨的跟班,跑腿。
    就隻有周靜宜這個女人,安全出來之後,就和眾人在霄坪鎮上呆了一個晚上,接著就獨自一個人跑的沒影了,絲毫就沒有和眾人曾經同舟共濟過的那種覺悟。路姨空閑的時候掛念她,抽空給她打了電話,結果那女人居然用手機給路姨傳了一段她在高級賓館裏頭吃大餐、遊泳、泡溫泉休閑的視頻。
    路姨是放心了,我則被氣了個半死!下坑道遭遇了那麽多倒黴事情,還死了好些人,大家夥出來後都在跑上跑下的處理首尾。她憑什麽一個人就可以置身事外般逍遙享受?想到這裏,我堅定了一定要把她也拖下水、陪著我一塊承擔編輯部這邊責任的念頭。
    跟著我便衝到了一樓。周靜宜雖然是單獨行動,不過她此刻的所在倒是通知了我和路昭惠。我便打算跑到她現在呆著的溫泉賓館去找她的麻煩了。
    走出商務樓,在街邊站了十來分鍾都沒見到出租車,我沒辦法,隻能沿著街邊一路朝附近的車站步行,一邊考慮著如何在附近山區哪裏能找到比較合適的景區之類的補拍戶外運動照片以應付這期雜誌的專欄稿件。結果沒走幾步,便有一輛車停到了我身側的路邊,一個西裝領帶、衣冠楚楚的男子從車上鑽了出來,喊住了我。
    嚴平,總算找著你了!
    我扭頭一看,詫異了一下,半天才認出了眼前的男子。竟然是盜墓者們的頭目賀強。之前在地宮當中,這家夥穿著花襯衣,帶著金項鏈,胡子拉紮、頭發蓬亂,整個就一江湖混混的形象。而此刻這幅正裝的摸樣我卻是頭次見著,除了穿著大變化外,胡子也刮幹淨了,頭發也理成了平頭。顯得幹淨整潔。徹底顛覆之前他在我心中的那種江湖中人的認知。
    從地宮出來後的次日,路姨那邊得到準確的消息。李老板和賀強這批人也成功的從地宮當中逃了出來。不過相比之下,他們那組人比之唐先生帶隊的這組損失要慘重的多。最終活著逃出地宮的除了李老板、賀強外,就隻寥寥數人而已。而且作為老板的李朝也在逃亡過程中受了重傷,總算賀強是個極講江湖道義的人,在最危險的時刻也堅守著和李朝之間的雇傭合同,硬生生把他從那地方給拖了出來。李朝這位大老板的小命隻怕就交代在那可怕的地方了。也正因為這個原因,所以這些日子以來,都是路昭惠一直在出麵處理相關的善後事宜。真正作為老板的李朝則隻能安心靜養。賀強此前遵照路昭惠的安排,一直守在李朝的身邊看護,所以到現在為止,我也才是首次和他再次見麵了。
    雖然我和強子還有周靜宜被卷入他們行動的原因很大程度上便是因為賀強強行扣留下了我和強子。但對於賀強這個人,我卻並沒有太多的反感和仇視。雖然接觸不多,我卻明白此人極重信用,而且很講義氣。從某種意義上講,算是一個值得結交的人了。現在見到他突然出現在我麵前,我頗為意外。
    賀強下了車,三兩步衝到了我的麵前。嘿嘿的笑道。剛到你們編輯部找你,結果你不在,好在你沒走遠了。否則我這可白跑一趟了。
    我聽到賀強如此說,有些莫名其妙。你找我做什麽?對了,我聽路姨說,你不是一直陪在李老板身邊麽?
    正是路太太讓我過來找你的。這裏不是說話的地方。我們上車聊說完也不管我願意不願意,伸手便把我扯到了他的車上。我聽到他說是路昭惠安排過來找我的,想著路姨應該不會做什麽對我不利的舉動,我也就沒有反抗,由著賀強把我拉上了車。一上車,開車的司機扭過頭來朝我笑了笑,我一看,居然是盧老三,見到他後,我算徹底安下了心。經過了地宮這一趟,盧老三、羅鎮東這批人算是和我還有強子結下了生死交情。他們在的話,我就更不用擔心什麽了。
    上了車,盧老三隨即發動了車輛。我打量了一下盧老三此刻的裝扮,盧老三此刻也和賀強一般,西裝革履,徹底給人一種改頭換麵般的感覺,隨即開口調侃道:哥幾個發財啦?現在這樣子,連我都快認不出來了!
    發什麽財啊?大家都剛從那鬼地方逃出來,哪裏有時間發財!不過承蒙路太太看的起,覺得我們這些兄弟信的過,這不把我們全都給安排進了萬美集團。現在我們哥幾個算轉行了,以後就跟著李老板和路太太幹了。賀強顯然沒注意到我言語當中的調侃。在地宮的時候,我從名叫阿燦的盜墓者口中也了解到了賀強之所以願意接受李朝雇傭的原因之一便是希望借機會接近李朝以漂白身份。
    我聽路姨說,李老板之所以能活著出來,還多虧了你!進了萬美集團,想必賀老板肯定受到重用了吧?雖然我不反感賀強,但心裏終究還是對他扣留我和強子多少存在一些芥蒂,所以還是繼續借機拿他說事。
    此時的賀強終於聽出了我話語中的挖苦語氣。不過或者是因為他確實感覺到有些對不住我和強子,又因為他的目的終究是達成了的原因,並未對我嘲諷的意思流露出不滿。反倒是紅著臉告之了我他如今的身份。
    勉強算是吧,路太太給了我個安保部主任的職務。一塊下去的兄弟也都跟著一起進了安保部。不過我知道路太太其實最看重的是你了,不過你拒絕了。這職務才落到了我的頭上,嚴平啊我就不明白了。那破編輯部有啥好待的?你對路太太有救命之恩,進了萬美集團有她老人家照著,不比當個窮編輯強?
    路昭惠確實向我提出過讓我離開編輯部進入萬美集團的要求,而且給我開出了不菲的年薪和誘人的職位。但我出於某種虛幻的自尊毫不猶豫的拒絕了她的邀請。我很清楚,路昭惠如此做的原因很大程度上是出於報恩的心理,但我卻沒有受人恩惠的習慣。所以,盡管路昭惠同我說了幾次,我都堅決的拒絕了。此刻聽到賀強提起這事,我不願意和他多談,隻得立刻將話題轉移到了他來找我的原因方麵來。
    賀老大,我敬你是條漢子。這事你就別多管了成不?你還是告訴我,你跑來找我究竟什麽事吧?你不知道我現在多頭疼!主任向我催稿呢!本來進坑道裏我就是為了那事的,結果碰上了你們,我搜集的素材全完了。我現在出來就是要急著找人商量怎麽應付這期雜誌稿件的問題。真沒時間和你們耽誤的。
    賀強聽了,有些尷尬的回答道。把你還有你兩個朋友牽扯進來是我對不住你們了。不過具體什麽事情找你,我也不知道了。你隻有一會見了路太太問她了。是她讓我來找你的。現在她是我們真正的老板了,我們也隻是奉命行事了。
    聽到賀強如此說,我算徹底熄了從他們嘴裏打聽情況的打算。而且我也很好奇路姨此刻突然安排人來找我的原因。之前她出麵幫我解決了嚴光的事情後到現在兩天都沒有再聯係過我了,此刻卻急匆匆的安排賀強直接來接我,應該有她的理由了。意識到這點之後,我也就閉上了嘴,靜靜的坐在車後,任由盧老三開車載著我前往同路姨見麵的地點。
    路姨自從從霄坪鎮來到我所居住的城市後便一直沒有固定的住所。其子李朝的萬美集團在本市也並無分支機構或者產業。而在她最初來到坑道和李朝匯合後的原計劃當中,也根本沒有在本市的任何日程安排。現在逗留在本地純屬意外,不過也正因為是意外,她刻意避開了政府部門,而選擇了依靠她自己的人際關係在本市活動。
    在進入市區將唐先生緊急送進醫院急救後,她和盧老三等人跟著我跑到了染坊街嚴光的地頭上找了家賓館將就了一晚。次日,她聯係上了一個本地已經退居二線了的老領導。該老領導為她和盧老三安排了新的住所。結果本地政府部門某些人員的嗅覺頗為靈敏,也不知道從哪裏打聽到了她背景以及她正在本市逗留的消息,跟著便紛紛上門跑來拜訪。因為這個原因,路姨隻得立刻再次更換了住所
    在車上,賀強也對那些政府官員們敏感的探知能力感到了震驚。從他嘴中得知,路姨剛換了新地方,就睡了一個晚上,便又被本地的諸位人民公仆所感知,對此路姨是不厭其煩,隻能第四次更換了落腳地。而現在他們帶我去的地方,便是路姨新的暫住地了。
    盧老三將車開進了市郊。最後停在了一家休閑山莊的停車場內。下車後,我跟著賀強來到了位於這所山莊內最裏麵的一座獨棟小樓之前。門前守衛的人我也認識,居然正是曾經在地宮當中私下裏對周靜宜和路姨兩人評頭論足的阿燦。此時的阿燦也是一樣徹底改頭換麵,他對我還有印象,見到我和賀強一同到來,善意的向我打了聲招呼。跟著便讓開路,將我和賀強放進了大門入口。
    賀強領著我上到二樓,跟著推開了一扇房門。我一進房間便看見路昭惠坐在房屋靠窗的一張的藤椅上,一隻手撐著腮幫子出神,表情顯得異常的嚴肅甚至於憤怒!
    見到路昭惠此刻的模樣,我禁不住心裏發虛!現在的我對路昭惠的感覺頗為奇特。一方麵,我知道她和李朝之間母子的不倫關係,多少對她是有些鄙視的。但另一方麵,通過地宮當中共同的經曆,我又和她建立起了頗為親密的私人關係。因為她年長,我將她視為了長輩。而她意識到這點後也毫不客氣的便將自己放在了我長輩的位置之上。之後她又出力將嚴光從看守所裏弄了出來,更坐實了她在我和嚴光麵前長者的地位!前兩天嚴光出來後,我帶嚴光來見過她一次,算是向她表達感謝之意。結果她倒好,居然真的將我和嚴光當成了她的子侄輩,好好教育了一通。無非就是說嚴光走的路走錯了,而我這個當哥哥也沒盡到當兄長的責任,居然任由弟弟走了黑道。或許是因為知道路昭惠的能量,又或者是明白因為自己能出來全靠了路昭惠,還有可能是因為路昭惠那嘮嘮叨叨的樣子像極了數年前去世的嬸娘。一貫桀驁不馴、目空一切的嚴光居然被路昭惠訓的連大氣都不敢出一口。嚴光如此,我也隻能陪著他一起低頭認錯。如此一來,我不知不覺當中便在路昭惠麵前矮了一頭。
    此刻見到她一臉寒霜的表情,我沒有來的感覺到了一種害怕。這種感覺對我而言頗為陌生,在過去,也隻有少年時在生氣的嬸娘麵前曾有過類似的體會。但現在這種感受則從嬸娘那邊不知不覺的轉移到了路昭惠的身上
    路昭惠在扭頭看見我進來後,勉強擠出了一絲笑容,這讓我意識到她的憤怒並非針對我而產生。我也因此稍稍的鬆了一口氣,雖然我也不明白這是因為什麽。
    坐吧。路昭惠從藤椅上站了起來,對我指了指旁邊的沙發。然後抬手示意讓賀強離開。賀強二話不說,在向路昭惠點頭示意後,立刻從門口退了出去,順道還帶上了房門。我則依照路昭惠的指示,在沙發上找地方坐了下來。
    路昭惠在我側麵的沙發坐下後徑直開了口。突然把你找過來,是想讓你和你弟弟阿光幫我辦點事情了。
    我楞了楞,不解的回答道:路姨,我的電話你是有的。什麽事情電話裏給我支會一聲不就行了。讓賀老大把我接過來有必要麽?
    我要你和阿光辦的事情電話裏不方便說了。所以我才讓賀強特地跑了這一趟,把你叫過來當麵交代了。路昭惠一邊說,一邊動手從茶幾上的茶壺內給我倒了一杯茶,遞到了我的麵前。見到我一臉莫名其妙的樣子,隨即進一步說明了她找我來的具體原因。
    賀強他們都是外地人,在這裏沒路子,更沒消息渠道。而你和阿光是本地人,阿光更是這裏的地頭蛇了!所以我需要你和他想辦法替我在市裏頭找人了!
    找什麽人?
    曹子軒!你應該見過他的,就是在地宮裏麵一直跟在小朝身邊的那個戴眼鏡的!
    我記得他不是一直跟在李老板身邊,出來的時候也在的麽?聽到路昭惠要我找的人居然是曹子軒,我當即呆住了,不知道她此刻究竟想要幹些什麽。
    之前一直都在,但昨天晚上忽然失蹤了!阿平,小朝之所以會下鳳凰山坑道的原因,唐輝之前應該告訴過你了吧!路昭惠當然明白我此刻的疑惑,見到我點頭,便又立刻開始向我解釋她此刻讓我找人的緣由起來。
    本來他並沒有確定挖掘地點的。都是因為王森的建議,他才最終選擇了這個地方。結果你也是知道的,這地方根本就不是什麽古代墓葬。和小朝匯合後,我立刻就通知外麵的人去找王森,結果王森現在已經沒了蹤影。看來唐輝說的王森在利用小朝這個事情,應該是沒錯的了。
    那應該動員人手去找王森啊,怎麽又讓我和阿光幫你找曹子軒呢?
    唐輝懷疑在下去的人員當中應該有人是王森刻意安插進來的。而曹子軒應該就是王森的人了。見到此刻我不以為然的神情後,路昭惠立刻進行了補充。你不知道,當初我們認識王森,就是曹子軒居中介紹的。我曾經懷疑過很多人,甚至包括你還有唐輝,但直到昨天晚上曹子軒突然失蹤,我才最終確定,他就是王森安插在我們隊伍當中的臥底了。你可能不知道,曹子軒失蹤的時候,還順走了我們兩組人好不容易從那裏麵帶出來的全部東西!他選擇昨天失蹤的目的很明確,在和我們這一組人匯合前,他都還一直跟在小朝的身邊,原因就是小朝那一組人身上隻帶了從哪裏麵拿出來東西的一部分。而和我們這組匯合後,他才能順利的把我們帶出來的東西一網打盡的都拿走而王森的目的,恐怕就在我們帶出來的東西當中。
    可我記得,那石碑下麵的東西你們也沒拿完吧?而且路上因為逃命,還丟棄了一些。王森又怎麽能確定他想要的東西被我們帶出來了,然後指使曹子軒攜帶潛逃呢?曹子軒帶著東西失蹤,也很可能是見財起意,想著獨吞財物吧?我忍不住指出了路昭惠此時推測當中的漏洞。
    聽到我的分析,路昭惠楞了一下,低著頭思考了片刻後,可能是覺得我說的也有道理,跟著點了點頭,不過抬起頭後還是堅持了她對我要求。不管曹子軒帶著東西逃走是受王森指使,還是他自己貪圖財物。對他的這種行為,我是肯定無法容忍的了!所以,我還是需要你和阿光幫忙設法找到他。
    望著路昭惠此刻期待的眼神,我最終點了點頭。我明白了!這事情你不好安排警察那邊去做。曹子軒知道你們在鳳凰山裏頭都幹了些什麽,而且那些東西都是古董和文物。一旦落到警察手裏,這事情終究還是會傳揚出去。還就隻有阿光那幫人合適了。成,我明白了。我立刻就出去聯係阿光,讓他把手下的兄弟都派出去找人。他這次能出來,都是靠了你,你讓他做事,他肯定沒二話的。
    路昭惠表情鄭重的說道。阿光被警察抓進去,根本原因還是因為小朝把你和強子給扣在裏頭了。所以,我幫忙把他弄出來原本就理所當然的,這件事上,不存在我幫了他的說法。所以這次讓你和他幫忙找人,我肯定是不會讓他和他手下的人白忙活一場的。我之所以找你,而沒有直接去找阿光。是因為我們家的身份和情況你也都知道了。上次你帶阿光來見我是道謝,另當別論。而現在是委托他幫我辦事,我反倒不方便直接和他有什麽接觸和往來。所以我才打算通過你去聯係他了。官場上人的本事你這幾天也該見識過了。我到哪裏,他們就能找到哪裏。假如我還繼續和阿光有什麽直接的接觸,難免會有別有用心的因此而借題發揮的。而你就不同了,雖然你是阿光的哥哥,但你是正派人。即便和你公開來往,也不會有人對此說三道四的。告訴阿光,找到了人和東西,他路姨必然有重酬!找不到東西,隻要找到了人也行。即便沒有找到,凡是出力找人了的人,我也會支付給他們辛苦費的。
    明白了路昭惠此時開出的價碼,我有些意外。尤其是對於她所說的找不到東西,隻要找到了人也行這句話尤其難以理解。
    路姨,假如曹子軒真像你所說的是王森安排進來的臥底,那麽他們所圖謀的物品不是更為重要麽?真的隻用找人麽?我輕輕的試探了一句。
    路昭惠聽到我的試探後,臉上的表情立刻不自然起來,保養的極為漂亮的臉蛋上露出了一絲遲疑及扭捏的表情來。見到路昭惠此刻的表情,我瞬間心裏明白了大半。
    路昭惠和李朝之間存在的那種關係我是在無意當中發現的。見到後,我對此保持了沉默,即便在未知生死的逃亡路上,我也未曾在路昭惠麵前露出哪怕一星半點,其他人哪裏我自然更是沒有露出口風的。所以路昭惠並不知道我曾親眼目睹她和李朝之間母子亂倫的事情。而曹子軒的身份頗為特殊,似乎類似於李朝的秘書或者跟班之類的身份。因此我懷疑,曹子軒對於路昭惠和李朝之間的那種超越正常母子的特殊關係應該多少是有所察覺的。而路昭惠對此是心知肚明。所以曹子軒的失蹤,或者說背叛對於她們而言,最害怕的還不是李朝盜墓行為的暴露,真正要防止的應該是這對母子事實關係的外泄了。因此,曹子軒裹挾帶走的那些從地宮當中的珍寶對於她而言遠沒有保住這一秘密來的重要了。而她之所以找上我和嚴光,一則是因為現在的情況下,嚴光那夥人是她在本地唯一可以放心利用的勢力。二則是我和嚴光這些人都是她們那個圈子之外的人。對於她和她周圍的人際圈子以往沒有任何的交集。即便曹子軒在被我們找到後向我們透露出了這一消息,我們一則很難相信曹子軒,二則事不關己,三則即便我們當中有人嘴裏漏風傳揚了出去,這消息也隻會成為民間的所謂謠傳,而不具備任何的可信度
    當過多年記者的我也不禁對路昭惠此刻考慮問題的嚴謹和周密感覺到了佩服。
    而路昭惠當然不知道我對她竭力尋找曹子軒的真實原因已經有所察覺了,仍在皺眉思考著如何給我一個合理的且不會引起我懷疑的解釋。過了好一陣,她才開口說道:那地宮裏麵的事情太過詭異和可怕了!我是不打算再和那些事情有任何的牽連了。所以,東西什麽的,沒了也就沒了!從此和我還有小朝再無瓜葛。隻是被人利用,這口氣我咽不下,所以曹子軒這個人,我是一定要找到的!
    既然路昭惠此時找到了這樣一個看似合理的說法,我也就借坡下驢,當著她的麵表示了理解,隨即起身準備離開去找嚴光落實此事。路昭惠卻又忽然讓我坐下來,詢問起了我前往編輯部後為何又匆匆離開的原因。對此我自然也沒必要隱瞞什麽,隨即將編輯部向我催要專欄稿件,以及我打算扯上周靜宜一塊下水的念頭都告訴了路昭惠。
    路昭惠聽後莞爾一笑。你是男人,怎麽就這麽沒有擔當呢?這樣的事情也要把靜宜給扯住不放?
    路昭惠是女人,在麵對男性的時候天然的站在了同為女性的周靜宜一邊,這是很正常的。所以對於此刻路昭惠流露出的對周靜宜明顯的偏袒態度我一點也不奇怪。不過也不知道為什麽,我不願意在路昭惠麵前落下一個沒有擔當的名頭,所以立刻對我自己的行為進行了辯護。
    路姨,話不能這麽說!原本照我的意思,這個專欄內容當時找個附近的風景名勝區拍攝一下也就能夠交差了。可那丫頭非要專欄內容顯得與眾不同,特立獨行!甚至於強迫我跑到那個廢棄礦坑裏頭去采集素材!現在好了采集的素材全完了,而且在裏頭耽誤了好些天,連命都差點沒了。現在編輯部逼著我要稿子,這是我一個人的責任麽?我不拖她下水,我找誰
    說到這裏,我腦子裏猛然意識到了什麽!一時間居然說不下去,呆立在了當場。
    路昭惠顯然沒有注意到我此刻巨大的心理變化。見到我替自己辯護,笑著向我提出了解決我眼前問題的建議。
    你還是別去找靜宜的麻煩了!她現在恐怕比你還煩呢,發那些視頻和照片說明她在努力給自己減壓呢!我是女人,我很清楚女人什麽時候惹得,什麽時候惹不得的!你現在去找她,肯定會被她罵的狗血淋頭的。一旦讓她產生了對你的不滿,再想親近,很難了!我認識幾個國家地理的人,一會我和他們聯係一下,看看他們那邊有沒有他們雜誌近期未被采納的采訪資料和素材了。雖然未被采納,但那些可都是極其專業的人員整理出來的,用來應付你們雜誌的這種業餘專欄欄目應該綽綽有餘了。你看怎麽樣?覺得可以的話,我就安排人盡快把資料和素材這些給送過來。我在魂不守舍的狀態下喏喏的對路昭惠的建議表示了讚同後,便連忙借口盡早落實安排嚴光去找人的由頭快速的離開了路昭惠此刻暫住的山莊。
    在盧老三送我返回的車上,我的腦子裏反複思考著一個問題:李朝和路昭惠被王森利用了!我這次下坑道何嚐不是在無意當中被某個人所利用了?
    第三十七章
    到染坊街屬於嚴光的ktv內找人確認了嚴光這家夥在歌城裏的準確位置後。我立刻跑到了嚴光所在的房間。在看守所裏呆了幾天,嚴光估計是憋得難受到了極點!所以回到自己的地盤後,連續幾天都處於一種亢奮和瘋狂的狀態當中,當我推開他所在的包間見到他本人的時候,他正在包間的衛生間內把一個妹子按在洗漱池上,讓妹子趴著撅起屁股從後麵狠命的做著活塞運動。包間裏頭幾個陪著他一塊在看守所裏吃了幾天牢飯的團夥骨幹們此刻也都肆無忌憚的在包間的沙發裏和各自的女人摟抱親吻,旁若無人。
    見到我闖進來,一幫正在興頭上狂歡的家夥們才慌忙收斂幾分。嚴光有些不好意思的推開了身前的女人。慌慌張張的把褲子穿好,從衛生間裏鑽了出來。
    哥,你進來也不打聲招呼。多來這麽幾次,你兄弟我沒準會被你嚇成陽痿了
    對於和女人做愛,嚴光一貫有些大大咧咧!手頭有大把的資源,加之他們這個行當裏麵的女人很多也不把這當回事。所以嚴光養成了興之所至,隨心所欲的習慣。經常不分場合和地點,想要了,便找個女人解決生理需求。我也因為這個原因,撞破了他好幾次的好事。當然,我撞破他的好事他是無所謂的,要是換了別人,他十有八九是要翻臉砍人的了。
    想到曹子軒是昨夜失蹤的,到現在為止已經快一整天了。已經離開了這座城市也說不定,所以我也沒心情和嚴光玩幽默了,把他扯到了包間角落裏向他說明了路昭惠的交代。一聽是路昭惠的委托,嚴光整個人都精神了起來。立刻讓我把手機當中我之前在路昭惠那邊得到了關於曹子軒的照片以及個人資料傳輸給了他。他拿到資料後,立刻將現場的幾個骨幹成員喊到了身邊。
    兄弟們,咱們這次能出來,多虧了有貴人相助!現在這個貴人要在咱們這個地方找一個人。咱們當然得賣力些幫他找人了。把手機都他媽的拿出來,拷了資料就帶人出去找。隻要他還在咱們的地頭上,就算掘地三尺,也得把人給我找到!
    幾個骨幹成員得到了嚴光的指示取得了曹子軒的資料後一擁而出。我意識到這其中沒有強子。隨即詢問道:強子在哪裏?怎麽沒跟著你?
    哥,你問我,我還問你呢?強子跟你下了趟坑道,變的神神秘秘的!問他跟著你都幹了些啥?他打死都不說,而且還轉了性子。都不跟哥幾個出來玩了!成天就呆在洗浴中心他自個的房間裏睡覺,睡醒了就洗澡吃飯。跟變了一個人似得哥,你和強子到底在坑道裏出了啥事啊?難不成我你還信不過麽?嚴光聽我提到強子,有些不高興了。
    在霄坪鎮的時候,路昭惠把幸存的人員召集到了一起,向眾人下達了禁口令。這其中當然也包括我和強子以及周靜宜這三名意外卷入事件當中的局外人。對我而言,李朝和路昭惠的背景是我們三個普通小老百姓所招惹不起的。其次,坑道內發生的事情傳揚出去對我們三人而言也沒有任何好處可言。最後則如路昭惠所說的,一旦鳳凰山坑道下麵存在地宮還有地宮當中有怪物的消息傳揚出去,勢必會在社會和普通民眾當中造成無法預計的結果。考慮到以上種種,我們三人都在路昭惠的麵前做出了保守秘密的承諾。前一天晚上我在韓哲麵前提到了在地宮當中的經曆是因為韓哲早在探望唐輝的時候便從唐輝哪裏得到了相關的信息。首先告訴韓哲這些事情的是唐輝而不是我,所以我才放心大膽的在韓哲麵前透了底。而唐輝將地宮內的情況和經曆告訴韓哲,路昭惠是知情的。最重要的一點,是唐輝主動聯係的韓哲所以韓哲即便知道了我們在地宮的見聞和經曆,也不能算是我泄露了秘密。
    強子是個一言九鼎的漢子。既然答應了路昭惠保守地宮當中的秘密,自然也就不會向嚴光等人吐露一絲一毫此次坑道之行的具體情況了。因此也造成了嚴光現在對我的抱怨。
    意識到這一點,我也不知道該如何向嚴光解釋,隻得回答他說。強子的事情你就別多問了。有機會我再跟你說了。現在告訴我強子在洗浴中心那間房間了!我自己去找他。這次路姨要找的這個人,他是見過的。所以我需要他也跟著一塊去找人了。
    嚴光撇了撇嘴,沒有再就我和強子對他隱瞞的事情糾纏不清。將強子在洗浴中心的房間號告訴了我。我拍了拍嚴光的肩膀,告訴他如果找到了人,路昭惠很可能會支付豐厚的報酬,再確認了這一情況後,嚴光更是像打了雞血一般,不僅決定將此刻留守在染坊街的大部分手下都安排出去找人,自己也立刻帶了幾個手下跑了出去。
    我則在嚴光離開後,跑到了洗浴中心。在某個房間裏找到了強子。
    見到強子的時候,這家夥居然盤腿坐在床上,拿了本金剛經認真的在看。我也沒跟他客氣,上去就直接把書從他手上直接給抽走了。
    這書你看的懂?
    強子扭頭看見是我,慌忙從床上爬了起來,撓著頭,頗有些不好意思的說道:確實看不懂了。不過看這書,我多少能覺得心安一些了。
    強子此時開始佛經之類的書籍,我並不感覺到奇怪。人對於未知的事物總會產生畏懼。而在畏懼心理的支配下便會試圖去尋找某種能夠安定心理的方式和方法。在經曆了坑道和地宮當中那些詭異的事件以及親眼目睹了諸如屍傀和後麵出現的行屍那樣的怪物後,強子以往對這個世界的認知算是徹底被顛覆了。由此而轉變成為有神論者,並試圖開始接觸宗教幾乎是必然的。我在目睹了林美美母子變異之後其實也經曆了類似的心理過程。隻不過我顯然比強子的知識麵豐富的多,之前也早都對各種宗教以及神秘學之類的有所了解。所以即便對這個世界的認知發生了變化,但卻始終能保持正常的理性和行為。強子現在想著開始看佛經,從某種意義上說,正應了臨時抱佛腳的那種心理。
    看不懂就別看了!真想念佛了,過段時間有空了,哥給你推薦幾本入門的書來讀讀了。比你自己瞎琢磨強!我一邊說,一邊從口袋裏掏出香煙,遞給了強子一根。一邊給強子點煙,一邊向他說明了我此刻的來意。
    路姨那邊出了點麻煩!曹子軒,你應該認得的,就是一直跟在李老板身邊的那個小四眼。這家夥把從那地方帶出來的東西席卷一空跑的沒影了!路姨和賀老大那些人在這裏人生地不熟的。所以委托我們在這城裏找人了!
    什麽?強子聽到了這個消息大吃一驚。不會吧。在裏麵的時候,我和他也聊過幾句的。真看不出他是那種人啊!
    知人知麵不知心了!現在的情況是,他人和東西都一塊消失了。不管是不是他見財起意想要獨吞那些文物、古玩。總之先得把人給找出來才是了。阿光那邊我給了他們曹子軒的照片和資料。而你是認識他的,阿光那些人憑照片有可能會認錯人。所以你最好也跟著一塊出去找了。碰到長相相似的,你過去之後能確定是不是真正的曹子軒了。一旦認錯了人,就會惹來麻煩。阿光他們這段時間被警察盯的緊,所以要盡量避免節外生枝了!我點燃自己的香煙後,向他說明了我希望他跟著跑一趟的主要原因。
    我說完後,強子點了點頭,拿了外套和手機便打算立刻出發。結果見到我站在原地抽煙沒動,便詢問道:平哥,那個曹子軒你也是認識的。怎麽你不打算出去找人麽?
    我深深的吸了一口手裏的香煙,接著吐出了一口濃重的煙氣。
    找曹子軒我就不去了。因為我現在要趕時間去找另外一個人!
    另外一個人?強子有些莫名其妙的看著我。
    對,另外一個人!你平哥我活這麽大,被人揍過,被人整過,還被人恐嚇威脅過!但從來就沒被人利用過!強子,有些事情我之前疏忽了,現在也才剛剛意識到。所以,我打算去找那個家夥,和她好好算算帳!向她討個說法了
    強子看著我此刻陰冷的表情,臉上忍不住抽縮了起來!雖然知道我當過兵,但在強子眼中,他一直都把從事記者和雜誌編輯工作的我歸入了那種手無縛雞之力的知識分子的範疇當中。但經過了坑道裏頭的一係列經曆之後,強子算是徹底改變了以往對我的認知。現在的他對我往日裏隱藏的那種痞子和亡命徒的本性有了充分的了解。見到我此刻臉色不善,便明白我是打算要找別人的麻煩了!
    意識到了這點後,強子也不敢再繼續向我詢問什麽。忙不迭的從我麵前跑了出去。
    強子消失之後,我隨手彈飛了手裏的煙頭。咬牙切齒的自言自語道:臭娘們兒!敢耍我等我見了你。我倒想看看,你怎麽給我個說法!
    離開了染坊街,我攔了輛出租,徑直朝著本地檔次最高的溫泉山莊而去。
    在山莊大廳的櫃台前,我碰到了麻煩
    先生,很抱歉了。周女士確實住在我們這裏,但是她之前明確表示她概不會客了。所以,我們不能告訴您她的房間號碼了。櫃台的女性工作人員客氣的拒絕了我查詢周靜宜具體入住房間的要求。
    我是她的朋友,現在有急事要找她!麻煩了,能不能通融一下?對方彬彬有禮,我自然無法撕破臉皮和對方爭吵,隻能耐著性子和對方商量。
    先生真的很抱歉了!除非是公安局的,否則我們不能向外人透露我們這裏客人的具體房間號碼了!您如果真是周女士的朋友的話,我建議您可以直接和她電話聯係,由她本人告知你她現在所在的房間號比較合適了女性工作人員維持著職業般的笑容。但眼神當中的警惕卻顯而易見。
    見到眼前的女人死不鬆口,我真的一點辦法都沒有。我又不可能像嚴光那些家夥一樣,直接使用暴力威脅對方。而且因為我在櫃台前和工作人員交談了半天,已經引起了大廳中保安的注意。見到保安人員將手放在對講機上蓄勢待發的樣子,我隻能悻悻然轉身離開了櫃台。
    難道真的給她電環通知她我過來找她了?不行,誰知道她知道我突然過來找她後,會不會立刻腳底抹油啊?實在不行,我就自己在山莊裏麵找我一邊思考著,一邊走出了大廳,側過頭看了看眼前這座溫泉山莊的規模,立刻感到了壓力。
    這座溫泉山莊占地麵積極廣,而且客房、建築物和各類休閑娛樂設施眾多。要真的讓我一棟建築一棟建築以及一間房間一間房間的尋找過去,誰知道要找到猴年馬月了。而且真要找人,就得進房間裏頭去確認,我自然是沒有權利進入山莊內客人居住的房間內去探索的。
    想到這裏,周靜宜的形象頗為自然的出現在了我的腦海當中那張美到極致的麵孔衝我流露出了近乎於嘲弄的笑容。但就在這一刻,一種似曾相識的感覺湧上了我的心頭這一刻,我仿佛察覺到了周靜宜此刻在山莊當中的準確地點!便如同上一次我能夠感應到和胥樂外出開房的那名男子的準確位置一般。
    意識到這點後,我立刻撒開兩腿,朝著感覺當中周靜宜所在的位置狂奔而去。
    繞過了眾多的建築設施,我最終來到了位於溫泉池旁的四層小樓前。這座住宿樓因為緊鄰溫泉池,裝修豪華。裏麵的客房是山莊內價格最昂貴的。一般選擇入住這裏的房客非富即貴,基本上住一晚上的費用等於我半個月的工資收入了。往著小樓的入口,我有些遲疑了。
    她真的會在裏麵麽?
    一邊想著,一邊那種感覺更進一步將周靜宜的位置定位在了三樓的某間房間當中。我思考了片刻,低著頭衝上了樓梯。站在三樓五號房間的門口,看著門把手上掛著的請勿打擾的掛牌,我深吸了一口氣。咬了咬牙,最終側過身子,猛的撞開了房門,跟著衝了進去
    這一衝,我直接就穿過了過道和客廳間,直接闖進了臥室之內。
    接著,眼前的景象讓我瞬間呆立在了當場
    臥室豪華的床上,兩具赤裸裸的肉體展現在了我的眼前。男人四仰八叉的躺著,四肢舒展。女人則跪在男人的兩腿之間,低著頭,大口吞咽著男人兩腿之間充分勃起的陰莖。女人扭著頭一邊吞咽,口鼻之中還不斷的發出讓男性欲罷不能的嬌喘聲。
    因為我的突然出現,原本正閉著眼睛享受的男人睜開了雙眼,吃驚的望著我。而女人也停止了原本的動作,轉過了頭。透過黑色長發的縫隙,周靜宜絕美的麵容出現在了我的視線當中。
    當看清楚我的樣子後,周靜宜的臉上立刻呈現出了氣憤的表情,她衝著我尖聲嗬斥道:滾出去!
    這一刻,我的腦子一片空白!在潛意識的支配下,我踉踉倉倉的轉過了身子,接著機械般的走出了房間,在本能反手關閉房門的時候,我隱約聽到了臥室中傳來周靜宜銀鈴般的調笑聲。那就是個白癡,別管他!討厭啦,小寶貝兒都有些軟了
    這聲音仿佛重錘般重重的敲打在了我的心口!我如同行屍走肉般一步步的走下了樓梯,離開了小樓入口,繞過一座一座的建築物,最後步出了溫泉山莊的大門。
    我的腦海當中反複閃現著周靜宜為那個男人口交以及扭頭斥罵我的場景,這個場景便如同電影畫麵一樣,在我的腦海中反複的來回播映。至於我因為什麽來找周靜宜,找她的目的究竟是什麽。我居然徹底忘得幹幹淨淨了
    我就這樣喪魂落魄的在路上走著,經過了一條又一條的街道。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那反反複複的場景畫麵才逐漸的在我的腦海當中模糊了起來。
    我這是怎麽了?我幹嘛要離開那裏?我去找她不是為了和她理論的麽?她和男人上床,給男人口交這些和我有什麽關係?我怎麽就跟丟了魂一樣就這樣離開了?
    她和我不過是工作上的合作關係。她和其他男人做愛關我什麽事?我去找她是為了其他的原因和目的就算她在和其他男人做愛又怎麽樣了?我憑什麽轉身就走?不行!我要回去,我要當麵向她問清楚
    我在大腦當中胡思亂想著,不過當我試圖轉身返回溫泉山莊的時候,我忽然膽怯了。我不明白我此刻為什麽會產生這種膽怯的心理。也不知道我究竟在害怕什麽。
    還是算了。在那種情況下去找她實在是極端無理的行為。我又不是地痞無賴,怎麽能做那種事情?
    我努力的給自己找了一個不再返回的理由,接著朝著下一條街道漫無目的的走了下去。
    不知不覺,我仿佛失去了對外界事物的感知能力。腦子一片空白,隻是下意識的不斷的行走。知道四周響起了接連不斷刺耳的汽車喇叭聲,我才猛然發覺,自己不知道何時居然走到了十字路口的汽車道上。
    伴隨著喇叭聲的則是眾多駕駛者的漫罵。
    他媽的,不想活了
    你眼睛瞎啦!走到哪啦?
    走路不看道麽?往哪走啊?
    你他媽的是白癡麽?跑道中間來幹嘛啊?
    這最後一句罵聲猛地讓我聯想起了我離開房門時周靜宜和那個男人調笑時的語言。我一時間徹底失控了,我在吵雜的聲音當中準確判斷出了這句漫罵的聲音所在,衝到了漫罵者駕駛的車輛側麵。抬起一腳就踹到了對方的車門上。駕駛座裏的司機顯然被我的行為震驚了,慌張的把身體朝副駕駛的位置挪動。
    我跟著抬腿又準備踹第二腳。結果腳剛抬起來,便有人將手伸入了我的雙臂腋下,跟著用力,硬生生的把我從這輛車的車門旁拖了開來。
    對於被人拖拽,我渾然不覺。此刻的我隻想發泄,隻想踢死那個罵我是白癡的家夥。在旁觀者看來,我被人拖著後退還不停伸腿亂蹬的舉動根本就是一個瘋子的行為。
    最終,我被人拖到了人行步道上。拖拽我的人最終用力將我摔進了路旁的綠化帶當中,綠化帶內種植花木的樹枝從我的臉頰劃過,讓我感覺到了疼痛。這疼痛感終於讓我清醒了過來
    我從綠化帶內連滾帶爬的站了起來,終於看清了把我從馬路中間硬拖出來的人的樣子。
    俊朗的麵容,兩撇優雅的小胡子居然是葉桐!
    嚴平,你神經病犯了麽?跑大馬路上發瘋啊!葉桐意識到我應該稍微恢複了一點理智後,當即開口衝著我大罵了起來。
    對於葉桐此刻的咒罵,我一言不發,隻是呆呆的望著他。因為我根本就是無言以對。
    葉桐罵了我幾句,見我沒有反應,意識到我狀況不對。不過他此刻也沒時間管我,而是先跑到被我踹了車門的司機那邊替我向對方道歉解釋,對方雖然罵人罵的狠,但並非那種得理不饒人的人,葉桐道歉後,對方覺得車輛也沒什麽損失,最終還是開車離開了。替我解決了這些麻煩後,葉桐又才跑回了我的跟前,將我扯到了路邊的僻靜處詢問我的狀況。
    此時的我總算基本恢複到了正常的理智當中。隻是對於葉桐關切的詢問,我不清楚該如何解釋。
    看著我喪魂落魄的樣子,葉桐皺了皺眉頭,忽然開口問了一句。你小子難道失戀了?
    聽到葉桐這句詢問,我情不自禁的微微顫動了一下。葉桐觀察能力頗強,立刻就注意到了我此刻身體的自然反應。歪著頭,一邊眨眼,一邊盯著我看了半天,忽然哈哈大笑起來。我操,你都他媽快四十的人了!碰上這種事情居然都還控製不住自己?你再搞毛啊得啦,知道你心裏不痛快!碰上我算你運氣,我帶你找地方好好樂嗬樂嗬!保管你有什麽煩心事情,都煙消雲散。
    說完了,也不管我願不願意,扯著我的手臂,把我硬拉著離開了地方。
    我經濟不寬裕,你應該知道的。所以,請客這種事情,僅限這一次了。下次就該你請我了。坐在西餐廳卡座對麵的葉桐拿著服務員送來的菜單一邊點菜,一邊嘮嘮叨叨的衝著我嘀咕著。
    此時的我已經徹底回複到了正常的心理狀態當中。透過玻璃窗望著窗外街道來往的行人隨意的應付著葉桐。
    等服務員拿著菜單離去後,我方才轉過臉朝著葉桐挖苦道。說帶我出來樂嗬樂嗬,原來就是請我吃頓西餐啊?
    怎麽了你不滿意?對於人來說,首先第一應該滿足的是就是食欲!即便你想通過其他方式發泄你心裏的不痛快,首先也得吃飽不是麽?俗話不是說的好,飽暖思淫欲。你溫飽都沒解決,那方麵能行?葉桐一邊笑,一邊給我發了根香煙。知道我為啥選這家麽?多數西餐廳都是禁煙的,就這裏不禁!所以每次吃西餐我都選這了。另外這家餐廳的老板娘可是美人。很養眼哦
    我接過香煙,點燃後抬頭發現葉桐看我的表情充滿了戲謔,忍不住便想對他解釋一下我的情況。
    算不上失戀了。那個女人我認識也沒多久,之前都隻是工作上的關係。她人很漂亮,我又好色,當然也就有那麽點意思了!之前跑去找她,正好碰上她和別的男人在床上玩的開心,那場麵比較震撼了。弄的我出來後有點魂不守舍,結果讓你看笑話了。
    是麽。居然能讓你震撼到魂不守舍的程度?sm?群交?還是獸交?說的我都想跟著一塊去觀摩觀摩了。葉桐對我的解釋顯然不以為然,笑的愈發別有用心了。
    口交而已隻是現場情況有點特殊,所以對我心理產生了比較嚴重的影響。此刻的我終於調整好了心態,談起不久前見到的那一幕,便像是敘述一件無關緊要的事情一般。
    哦,原來如此。葉桐吐口煙圈。片刻後,他又找到了新的話題。我從韓哲那邊聽說你到現在都還是一個人過,沒結婚。能說說啥原因麽?
    我皺了皺眉。你好像也沒結婚吧?
    嘿嘿,別拿我跟你比啊!我的情況,你還不知道?家裏頭養了一幫半死不活的妹子。哪個姑娘要嫁給我當老婆,一進家門看見了,肯定跟我翻臉啊!而且還不能告訴她那些妹子究竟是什麽東西,說了肯定當場給嚇死!所以我們這圈子裏的,要找基本都隻能找了解這個圈子裏的那些女人。說實話,合適的女人真的不多。你就不一樣了,有正經的工作,有自己的房子,雖然還沒買車,不過那隻是你覺得不需要而已。長相雖然不如我,但也能歸入帥哥的行列裏了。性格也不錯,照理不該泡不到妹子了。我認識幾個和你年齡差不多的朋友,小孩子最大的都上高中了
    葉桐此時說的話,讓我感覺便如兩個普通朋友拉家常一般。我的心情也因此而放鬆了下來。剛退伍那會隻想著工作,沒在意這事。後來意識到了才開始談,先後談了三個吧。結果因為種種原因都沒成,不知不覺就這樣了。對了,韓哲倒是在我麵前說過你的壞話說你這家夥玩弄了不少姑娘!你自己知道普通的女人和你不合適,幹嘛還找人家?對哦,我找不到老婆或許跟你這樣的家夥也有關係。好貨色都讓你小子給拱了,難怪我碰不到合適的了聽到我三句兩句就扯到了他的頭上,葉桐立刻現出了尷尬的神情,自嘲般的笑了笑。你厲害一下責任就到我這邊了。我那不也是生理需要麽!我又窮,嫖不起娼。那自然隻能利用自身條件,找不花錢的了。
    說完,我們兩人相視一笑。我胸口僅存的一絲煩悶也煙消雲散了
    很快,菜品一盤盤的端了上來。我感覺到了饑餓,隨即將注意力集中到了眼前的食物上來。
    或許因為葉桐的話讓我想起了往日曾經的戀愛經曆。我一邊吃,一邊在腦海中回憶起了以往三段戀情的對象。
    第一個是張露了我記得認識她是因為到她們單位去采訪了。她當時在她們單位的辦公室工作
    第二個是廖小倩
    對麵葉桐的手機響了起來。葉桐一邊吃,一邊漫不經心的的接通了電話。
    是我啥事啊?嗯,不是一個人,這還有個朋友。不需要啊和我一塊的是嚴平了。我們的事他不早都知道了,沒必要避著他了。啥事趕緊說啊!我和他正吃飯呢。
    什、什麽?葉桐聽著聽著,表情嚴肅了起來。
    你讓我把手裏的妹子都帶過去?我操你要對付的是大羅金仙還是萬年屍王啊?什麽?不知道是什麽東西?
    啥?把嚴平也叫上?我問問他了
    葉桐望著我道:王烈那邊再找幫手。讓我把你也給捎上。你去不去?
    聽清了葉桐的話,我明白,王烈此刻很可能又一次碰上了類似於林美美母子那樣的怪物了。想到這裏,我忽然沒由來的產生了一絲興奮感。我也不明白我為什麽會突然有這樣的一種念頭:這個世界太現實了,此刻的我更願意去麵對類似於屍傀以及行屍那樣的妖魔鬼怪。
    去幹嘛不去!我雖然沒你和王烈那樣的本事,但幫幫忙應該是沒有問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