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紋麵】(38、39、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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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漂泊旅人2015年8月28日首發字數:25384
第三十八章
和葉桐分開的時候,他告之了我和王烈約定的匯合地點。居然是在霄坪鎮以西十多公裏的李子坪。李子坪僅僅隻是個地名而已,哪裏沒有鄉鎮,附近隻有寥寥幾個自然村。幾個村落的勞力絕大多數習慣於外出務工,所以實際常駐人口都很少。幾年前我和同事曾經做過一個本地農村的社會情況調查。在記憶當中,那幾個村落裏,常駐人口最少的甚至隻有數十名老人和留守兒童。多點的,也不過一二百居民。一年前經過那裏通往鄰省的高速公路正式通車,並在李子坪設立了一座服務區。王烈預定的匯合地點便是在服務區了。
葉桐因為要返回住所攜帶他的那些活屍妹子,所以不能和我一起出發。我則隻有獨自一人跑到長途汽車站那邊選擇了乘坐省際長途汽車前往。這趟長途汽車原本是不會在李子坪停車駐留的。不過司機還是同意了在哪裏讓我單獨下車,當然,票得買全程的。
半個小時後,我在其他旅客好奇的注視下獨自下車進入了李子坪服務區。這座服務區極為簡陋,除了一個小型加油站、一座公共廁所和一間超市外便沒有其他任何設施了。至於臨時住宿點和餐廳這裏都是沒有的。此時已經入夜,服務區停車場內隻見到了兩輛臨時停放的車輛。我走近超市,很快便看見了超市門口便民座椅上等候著的王烈。
王烈看見我後,向我招了招手,算是打過招呼了。
來到超市門口,我坐到了王烈的身邊,王烈隨即開口詢問了起來。我聽韓哲說,你前幾天跑鳳凰後山坑道裏麵去了?
我點了頭。通過韓哲,王烈應該已經多少了解了一些我在坑道內的經曆。所以我也就沒打算再他麵前隱瞞什麽。
見到我坦然承認,王烈輕輕歎了一口氣道。能活著出來就好。鳳凰後山下麵有囚籠的事情,我們很早就知道,隻不過不知道那地方具體的位置了。
囚籠?我扭過頭詫異的望著王烈。
沒錯了。你進入的那座地宮其實是一座囚籠。作用是用來鎮壓某些凶魔惡鬼的。韓哲之前去見唐輝,也從唐輝哪裏確認了這一點了。不過那座囚籠居然是伍子胥和孫武修築建造的,倒是意外的發現。因為韓哲過去查閱典籍資料的時候,也沒查到那座囚籠的建築者了。王烈意識到我了解的東西相當有限,隨即給我解釋了起來。
你們知道那裏頭究竟鎮壓的是什麽妖魔麽?我隨即詢問道。
是不是妖魔不好說了,那下麵至少埋了三個人!韓哲從古代資料裏查到了兩個,你們這次下去又發現了夏南的墓誌銘。在我看來,沒準還有其他的了。王烈遞給了我一瓶飲料,一邊淡淡的說道。
你是說,那地宮裏麵除了夏南,還埋了其他的人?聽到王烈如此說,我不禁瞪大了眼睛覺得有些不可思議。
嗯,韓哲查閱過一些宗門古代遺留下來的古籍資料。根據那些古籍當中的記載,隋末和唐末時期鳳凰山後山那裏都曾經被人盜挖。因為盜挖,而導致原本囚禁在裏麵的妖魔兩次出現。不過因為發現的早,當時的幾大宗門及時派出了人員過來鎮壓,所幸都沒有造成太大的危害。這兩次鎮壓經曆都被記載進了這幾大宗門的資料記錄當中。不過從那些資料記錄來看,兩次出現的都是變異的僵屍,不過卻不是同一隻。隋末時期出現的是一具僵屍,被滅殺後,當時懷疑是春秋時期楚平王的屍骸異變而成。唐末時期出現的另一具則極有可能便是被著名的刺客專諸刺殺的那個吳王僚了。當時的那些宗門很奇怪這兩個人異變的僵屍怎麽會先後出現在同一個地區。現在知道這囚籠是伍子胥和孫武修建的後,這就可以解釋了。想必當時伍子胥和孫武修建這座囚籠的時候,是把所有怨恨吳國的,並且可能屍變的人一塊都給埋在了裏麵,並加以鎮壓了。王烈點了根煙,一邊抽著,一邊推測道。
這說不通啊?楚平王和伍子胥有仇,吳王僚和闔閭有仇,被埋葬在地宮裏頭加以鎮壓這可以理解。夏南和吳國可沒有任何仇恨,要說有仇,他是和楚國有仇才對,怎麽也被埋在裏頭了呢?我搖頭,對於王烈的推測表示了反對。
王烈吸了一口煙,懶洋洋的答複著。你說的沒錯了。所以韓哲懷疑,夏南恐怕不是那座囚籠所鎮壓的對象了!他認為,夏南墓之所以同樣在下麵,應該是作為厭勝墓而存在了。用夏南這個楚國仇人的墓去壓製同樣埋葬在裏頭的楚平王。他是這樣理解和認為的,不過我不太同意他的這種說法了。夏南和楚國有仇是不假。但夏南的直接仇人是楚莊王了,關楚平王什麽事?用夏南鎮壓楚平王的亡靈,這就有點雞同鴨講的意思了。不過除了他的這種解釋之外,其他的解釋更說不通了。所以,我暫時也隻能接受他的這個觀點了。說著,王烈熄滅了手中的煙頭。
其實,很早以前便有人對鳳凰山下麵這個地宮有很深入的研究。我和韓哲了解到的這些基本都是從之前的這個研究者當年留下的手稿和記錄當中得知的。從他留下的手稿和記錄來看,他應該是我和韓哲這些人的前輩了。精通奇門遁甲、陰陽五行!某些理論上的認知,連韓哲都自愧不如。不過韓哲卻不認同這位前輩在記錄中關於這座地宮囚籠的推論。哪位前輩認為,這座囚籠囚禁了一個非常可怕的古代惡魔。而其他被埋葬在裏麵的那些死者,其實都是建造者為了圍困和鎮壓這個惡魔所故意安葬在裏麵的。楚平王是,吳王僚也是。按照哪位前輩的說法,所有埋葬在裏頭的,除了那個惡魔外,其實都是人柱!韓哲之所以不認可這種推斷,是因為在古代作為人柱獻祭或者殉葬的對象,至今還從來沒有聽說會屍變成僵屍的。楚平王和吳王僚的屍體異變成了僵屍,就證明他們並非作為人柱而下葬的。這點上,我倒和韓哲看法一致。這十多年來,我親手滅殺的屍怪不下十餘頭了。至今沒有一頭是作為人柱或者祭祀獻祭而存在的。如果哪位前輩的推論正確,我真不知道鳳凰山下麵鎮壓的妖魔有多可怕了。連鎮壓它的人柱都能被汙穢變異成僵屍。
聽到王烈說到這裏,我不禁對王烈所說的,對鳳凰山地宮早有研究的前輩以及他的手稿記錄這些產生了極大的興趣。
哪位前輩是什麽人?我能看看他遺留下來的手稿麽?
當然沒問題了,不過手稿原件你看不到了。也不知道怎麽回事,手稿原件保存在了省上的文史檔案資料館裏頭。當時韓哲在文史館哪裏有熟人,通過關係偷偷複印了部分手稿的複印件出來。因為趕時間,複印的質量很差,而且沒有全部複印完,韓哲當時隻能選擇性的複印了其中最重要的一些部分。他去複印都是十多年前的事了,你也清楚,那個時候手機功能遠沒現在這麽多,要是現在,他帶著手機過去直接就能全部都拍攝下來了。現在他在文史館的那個熟人調走了,想再次查閱原稿估計是不可能了。你要看的話,就隻有回去看我們弄回來的那套複印件了。至於那位前輩的身份,具體叫什麽名字不清楚了。隻知道他在手稿當中自稱:慵閑齋主人。這位前輩研究的東西在外人看來是偏門,所以毫無名氣,韓哲查了幾年,也沒查到他的真實身份和來曆了。
聽完了王烈的介紹。我笑了笑道:解放前的那些學者和專家很多都有給自己起字號的習慣和愛好了。看來留下這份手稿的人和我曾祖父一樣都是喜歡給自己取字號的人了。我曾祖父,光我知道曾經使用過的字號就有好幾個,什麽什麽山人、什麽什麽居士。每個字號都曾經刻過印章。他老人家去世後,我祖父母整理他老人家的遺物,光是這樣的印章就整理出了十多個。我祖母說,好多都是壽山石和青田石的,非常名貴,結果文革的時候,她害怕惹來麻煩,就都丟的沒影了!
王烈聽到我隨口聯係到了曾祖父遺留印章的事情,頗有些遺憾。那真是可惜了。不過你祖母也沒做錯了。那個時代太瘋狂了。她老人家為了保護你們家不至受到無妄之災,丟掉這些身外之物也是不得已的了。
我點了點頭,對於王烈的看法表示了認同,跟著便開口詢問起這次他忽然召集幫手的原因來。
見我問起這事,王烈居然皺起了眉頭。一邊再次拿出了香煙,遞給我一支後,自己也點了一根。要知道他才剛剛丟掉了一根,現在緊接著又點上了,這充分顯示出了他對此次行動的不安。
不止是葉桐和你,我還找了其他的幫手過來,現在在這裏就是在等人了。因為這次連我也不清楚我們要對付的究竟是什麽樣的怪物了。王烈深深的吸了一口煙後頗為謹慎的向我介紹起了他如今召集我們來到這裏的原委。
李子坪荷塘村那邊有個三清觀,裏麵的那個淳安道士和我有些來往。雖然算不上精通,但還是有些道門的,平日畫個符、鎮個邪之類的是沒問題的。所以過去從來也沒過來找我幫忙處理過什麽麻煩。結果昨天中午他卻跑到城裏頭來找我,說李子坪這裏很可能出了厲害的怪物。他說他應付不了,隻能過來請我出手了。
我昨天傍晚就跟著他一塊跑去了荷塘村那邊去了解情況。結果看到的情形讓我有點摸不著頭腦。慎重起見,所以今天才想著多找幾個幫手過來一塊處理了。
你不是很厲害的麽?究竟看見了什麽奇怪的事情?連你都會覺得棘手?我頗有些吃驚。
在我認識的這幾個怪人當中,無論是韓哲,還是唐輝對王烈的評價都是極高的。按他們的說法,單就能力而言,王烈在他們這個行當裏頭幾乎就是最強的幾個人之一了。昨夜和韓哲聊天的時候,梵蒂岡教宗雇傭王烈幫忙的事情我也從韓哲那邊得到了證實。照韓哲的說法,在他知道的從事這個行當的人中,即便是全世界範圍之內,王烈都是頂尖的驅魔高手了。在國內,能和王烈一較高下的同行,似乎隻有一、兩個人而已。而且這一、兩個人的實力也隻能說和王烈半斤八兩,沒人敢說自己就真比王烈更厲害的了。現在連王烈都感覺到了棘手,我不禁對這次所要麵對的怪物產生了極大的好奇。
王烈眉頭緊鎖。這個跟我厲害不厲害沒關係!之所以找人來幫忙是因為我摸不清出現的這個東西究竟是什麽路數?你不知道,除了荷塘村外,其他幾個村子這幾天也都出現了各種怪事。而這些怪事關聯到一起,讓我根本無法判斷我們即將麵對的是什麽!
就拿荷塘村來說吧,村子裏的養的家畜還有各種動物,一夜之間死了個幹幹淨淨!但村子裏的人卻都安然無恙,我暗地裏一個不剩探查了村裏留守的那些村民,結果沒有發現任何人有被鬼祟上身或者附體的情況發生。荷塘村西邊槐樹崗的情況和荷塘村又不一樣。牲畜什麽的都沒事,但是卻出了小偷。這個小偷還特奇怪,也不偷財物。就隻偷吃!好幾戶人家做好的飯菜,放在飯桌上。做飯的人出去喊田地裏勞作的人回來吃飯,結果一回家,就看見桌子上的飯菜被吃的幹幹淨淨,一點都沒剩下。到昨天為止,整整五天,早晚兩頓,一共十餐飯。每餐都有一家人的飯菜被偷吃。嚴平你別笑,你是不明白這事情的詭異了!圈養的牲畜和動物集體暴死,很多類型的鬼祟出現都有可能會造成這種結果。但人卻一點事情都沒有就讓人費解了。至於偷吃村民做好的飯菜,我之前從來就沒碰上過這樣的妖怪了。還有就是周家村,村裏的墓地被刨開了好多座,裏麵的屍體不翼而飛。我查過被挖開和墓穴和打開的棺材,卻看不出有任何屍變痕跡的殘留物,所以屍體應該是被盜走的,而沒有變成僵屍了。我滅殺的妖邪鬼祟我自己都數不清楚了。可我真不知道有那一種妖魔會同時做出這三種不同的事情來
雖然王烈叫我別笑,但我還是忍不住在王烈的麵前露出了忍俊不禁的摸樣。聽到王烈說的差不多了。我一點也不客氣的給王烈澆了一盆冷水。王烈,我覺得你是斬妖除魔的事情做的太多了,整個人的思維都已經徹底僵硬固化了!看到什麽,都隻朝鬼怪作祟那方麵去想了!你難道就不能腦子活絡一點?你說的這三個事情,難道就不可能是毫無關聯的三件不同的事情?
聽我這麽一說,王烈楞了楞。猛然意識到了自己思維上的某些誤區了,連忙開口詢問我道。那你是怎麽想的?
比如動物和牲畜集體暴死這個事吧,你覺得是魔怪作祟!巧的是,我幾年前正好采訪過一個類似的事情了。當時有個村鎮也是村裏的動物集體死亡,結果你知道是什麽原因麽?那鎮子附近有個化工廠,化工廠違反規定夜裏排放有毒廢氣。那種有毒廢氣比空氣重,排放過後就隻在地麵很矮的一個高度上漂浮蔓延,後來被風吹進了那個鎮子。那個鎮子裏的人都睡床上,床比廢氣漂浮的高度要高,村裏人因此沒有人吸入有毒廢氣,所以都沒事。而村裏的動物所處的位置卻都在有毒廢氣籠罩的高度之內。結果就出現了村裏動物全部被毒死,人卻沒問題的結果。我記得李子坪這邊五年前不是立項要建立一個化工廠麽?當時這個規劃引起了本地老百姓的強烈反對,還釀成了群體性事件。不過那個廠子來頭背景不小,估計花了不少錢公關。加之李子坪這邊距離市區確實比較遠,這裏的老百姓又說不上話,這項目最後還是通過了兩會的審議。我聽說去年就已經竣工投產了,因為之前的群體事件,所以這廠子開工投產都非常低調,甚至連新聞都沒發一條。荷塘村那邊牲畜死亡,很可能和我幾年前采訪的那個事件如出一轍了。對了荷塘村在李子坪的那個位置啊?
東南方向王烈立刻給出了準確方位。
我隨即拿出手機查詢網絡地圖,李子坪在群山之中,不過服務區這邊總算能連上微弱的網絡信號,我狠快查到了李子坪在地圖上的顯示位置,跟著把手機遞給了王烈。
你自己看
王烈一看,臉上的肌肉忍不住抽縮了一陣。原來如此,化工廠在荷塘村的正南方,中間就隔了一個山頭。
最近都是刮南風了,荷塘村地勢低,如果那邊工廠偷排的是和我上次采訪的那家化工廠一樣的廢氣的話,那廢氣順著山坳走,十有八九會最後集中到荷塘村那地方的。我跟著補充剩餘的部分細節。
王烈聽了,連連點頭!接著臉上露出了哭笑不得的表情。如此說來,恐怕真像你所說的一樣了。三個村子發生的三件怪事彼此之間並無聯係,隻是時間上碰巧撞到了一起。槐樹崗可能是村裏進了偷食的流浪者了!這樣看的話,就隻有周家村那邊發生盜屍的事情需要注意了。不過我去的時候,長源鎮派出所那邊已經有人過去調查了。嗯,早知道的話,我就不該興師動眾的把你們都給招來了。應該先等派出所那邊得出初步的結論再說的。
盜屍確實值得注意了。這幾年我們這裏配冥婚的習俗好像又開始抬頭了。對了,被盜的是不是青年人或者小孩子的遺體?我此刻也將注意力集中到了王烈提到的周家村盜屍的事情上來了。
你懷疑可能是有人盜屍去配冥婚?王烈眼睛一亮,但略略思考了一下後,便又開始搖頭。我之前打聽過了。被盜走的幾具遺體好像都是成年人的,有男有女了。如果都是青年女性的話,沒準真是你說的被人盜挖去配冥婚。不過被盜的中間還有老年男性的遺體了沒聽說有人挖老年人遺體配冥婚的。而且被挖開的墳墓好多都是埋了好些年的,就算配冥婚,也隻會找剛剛下葬不久的了。你這個推測可能性不大了
聽到王烈如此說,我也皺起了眉頭,一時間找不出一個可以說的通的理由。
我和王烈坐在椅子上各自從不同的角度思考著周家村發生的事情。卻沒注意到有人走到了我們的麵前。直到來人開口向王烈打招呼,我和王烈方才猛然反應過來。
我抬頭一看,出現在我和王烈麵前的是一個我從沒見過的少年人。從外貌判斷,眼前少年可能隻有十七、八歲,五官、容貌頗為的秀氣,而且居然長了一副瓜子臉。此時天雖然已經完全黑了,但少年的雙眼卻在超市燈光的反射下顯得炯炯有神。背後背了一個長條形的帆布包裹。
少年和王烈認識,而且看上去對王烈極為尊重。在王烈抬頭向他點頭示意的時候,他一邊禮貌的回應著,一邊低頭彎腰向王烈行了個禮。從行為舉止判斷,少年顯得非常有教養。
向王烈問候完畢後,少年轉頭看向了我。王烈隨即替我和少年進行了介紹。嚴平,給你介紹一下了,這小家夥叫李敬!算是我們這些人中間最年輕的新鮮血液了。小敬,他叫嚴平,和我還有韓哲、葉桐都認識。算我們的朋友了,這次我怕人手不足,所以把他也喊過來幫忙了。他比我年齡還大,你得喊他叔叔了。
李敬聽完王烈的介紹,隨即微笑著向我欠了欠身,向我問好道。嚴叔叔好。
聽到對方稱呼我做叔叔,我倒有些不好意思了。連忙擺手道:不用那麽客氣。對了,你今年多大了?
李敬有些靦腆的答複道:十七歲了。
王烈在旁邊一邊搖頭,一邊接過了話頭。他明年就要考大學了,學習任務很重的,本來不該找他過來的。不過你沒來之前我沒想那麽多,隻考慮著多找些幫手。現在聽你這麽一分析,估計我有些小題大做了。唉,失算啊
李敬顯然不清楚王烈此刻說這話的原因,有些莫名其妙的望著王烈。同時向王烈匯報一般的說道:是傑克弗雷德先生開車載我的,他在那邊倒車呢,馬上就過來了。
聽到李敬嘴裏忽然冒出個外國名字,我當即驚訝的扭頭看了王烈一眼。王烈苦笑著解釋道。沒什麽可驚訝的。幹這行的,又不是隻有我們國家才有。其他國家也都有了,這個傑克弗雷德本來今天就該走的。結果我喊人幫忙,他屁顛屁顛的也跑過來了。
結果王烈話音剛落。一個身材高瘦的人影從黑暗當中大步走到了我們的眼前。王烈,我好心過來幫忙,你就這麽埋汰我的?
來人應該就是李敬和王烈提到的那個叫傑克弗雷德的外國人了。但我聽到的卻是一口流利的京口片子。
我隨即抬頭觀察起了眼前出現的外國人。這個叫傑克弗雷德的人有著標準的歐洲白人外形。金發、深目、藍眼、高鼻即便是東方人來看,也會認為他長的非常的帥氣。
外國人並沒有理會王烈,反倒笑嗬嗬的先向我伸出了手。我有些茫然的和他握過了手後。他立刻進行了自我介紹。
我的全名是:傑克弗雷德。奧托。呂特晏斯。
呂特晏斯?對了,你是德國人?我楞了楞,隨即反應了過來。
傑克弗雷德先是驚訝,但隨即露出了坦然的表情,笑著答複道。看來是我的姓氏出賣了我的國籍了。
見到對方灑脫的態度,我立刻對這個老外產生了好感。那也是沒辦法的事。呂特晏斯這個姓氏德國人居多了。對了,那個鋼瑟。呂特晏斯不會是你的親戚吧?
傑克弗雷德居然點了點頭。他和我都是威斯巴登人,而且是同一個家族的。
對方承認了,我嘖嘖的稱讚道。你的中文實在太好了!光聽口音的話,我怎麽都不敢相信我在和一個外國人交談呢。
我的誇獎讓傑克弗雷德極為開心。謝謝你的誇獎了,我也是怎麽覺得的。不過有些人總喜歡罔顧事實了。說完,費利克斯側過頭,饒有興趣的瞟了王烈一眼。
王烈聳了聳肩。這家夥的曾祖父在山東、河北當過很多年的傳教士。現在他的本事基本都是他曾祖父那個時候偷學來的,而且那個時候他曾祖父還倒賣了不少古董文物說傳教士是好聽的,根本就是個文物販子。
王烈的話是對我說的,傑克弗雷德立刻進行了反駁。王烈,你別揪著我曾祖父不放好麽?我曾祖父確實倒賣過文物。可把東西賣給他的不都是你們國家自己的人麽?他隻是花錢收購然後轉手賣回歐洲而已。何況他又不是隻做那些事情的,二戰的時候,他可一直在幫著你們抗戰呢!
聽到這裏,我立刻來了興趣。什麽?傑克弗雷德,你曾祖父參加過我們的抗日戰爭?
傑克弗雷德很認真的點了點頭解釋說:沒錯了。我曾祖父曾經在德國派駐這邊的軍事顧問團裏充當過翻譯了。當然,他不是軍人,隻是外聘的翻譯人員了。而且直到顧問團撤離,他都沒有回國的,一直留下來直到二戰結束才離開。他熱愛這個國家熱愛個屁,我怎麽聽說那老頭是因為有一半猶太人血統的原因所以才不敢回德國的!而且納粹派人到西藏,你這個曾祖父不知道從哪裏得到了消息,又主動跑到西藏那邊去給那些家夥幫忙王烈聽到這裏,冷笑一聲,又插話進來了。
估計覺得王烈揭了自己曾祖父的老底,傑克弗雷德明顯憤怒了,他義正言辭的聲明道:王烈!我曾祖父之所以主動過去和那些納粹份子接觸,目的就是為了破壞他們去西藏的圖謀!如果不是他混在那些納粹份子裏麵不斷誤導,納粹很可能就真的發現了沙姆巴拉洞穴的秘密了!
哇哈哈傑克弗雷德,你也是我們這個行當裏的人了。什麽沙姆巴拉洞穴?那幫神棍扯淡出來的玩意你也好意思拿出來講?王烈哈哈的笑了起來。
我怎麽就在扯淡了?那些瘋子這些年一直在西藏周邊轉悠。他們的目的難道不是和當初的納粹如出一轍?傑克弗雷德眼睛瞪得溜圓認真的盯著王烈。
我笑咪咪的望著此刻鬥嘴的兩個家夥,意識到這兩人彼此的關係應該是非常親密的了!從何種角度來看,這兩位都絕對屬於好基友的範疇之內。
李敬似乎也對兩人之間的這種口角早都見慣不驚了,在兩人大眼瞪小眼的過程中,非常自然的走到了我的身邊,和我一同興致勃勃的充當起了旁觀者。
不過就在我以為這兩個家夥會一直爭執下去的時候。王烈和傑克弗雷德幾乎同時終止了彼此的口舌之爭。而且表情變的頗為嚴肅了起來。
王烈和德國老外同時扭頭,將視線投向了我和李敬背後的漆黑夜空當中。剛才山裏麵的閃光你看見了?王烈開口向傑克弗雷德確認道。
看見了,閃了三次。和我們這裏的直線距離好像有五公裏左右,應該是葉桐的信號了。傑克弗雷德表情鄭重,同剛才和王烈鬥嘴之時完全判若兩人。
王烈皺著眉頭,喃喃自語道。我讓他把手裏的活屍都帶過來。他不一定會照辦,不過肯定帶了不止一隻才對。身邊有兩隻以上的活屍,居然會發緊急求助的信號。他恐怕真的撞上厲害的東西了。說完,王烈朝李敬使了顏色。李敬點了點頭,立刻轉身朝著服務區後麵漆黑的山區快速的奔跑過去。
我和小敬先過去和葉桐匯合。嚴平你和這鬼佬一起走。他屁事多了
說完,王烈也不理會我和傑克弗雷德,而是自顧自追著李敬前進的路線跑了。剩下我和傑克弗雷德站在原地麵麵相覷。
片刻之後,傑克弗雷德方才試探性的開口問道:你,應該是叫嚴平對吧?
對方如此說,我才想起,和對方見麵到現在,我居然都沒有機會主動告之自己的姓名,這是非常失禮的行為了。意識到這點,我隻能尷尬的笑笑,確認了對方的稱呼。
那現在我們是立刻出發呢?還是傑克弗雷德明確了我的姓名後,主動向我詢問我們兩人接下來該做些什麽。
這個,要不先進超市買些需要攜帶的東西好麽?我開口提出了自己的想法。
我對上次和王烈進山裏找林美美的時候饑渴難耐的經曆記憶猶新。而之後能從鳳凰山地宮當中幸運逃脫,當時眾人攜帶了大量的物資和各種補給品準備充分也被我認為是重要的原因之一。此刻想著又要跑進荒山野地裏麵去,我第一時間便想到還是要充實一下隨身攜帶的物品了。
嗯、嗯!我同意你的看法。傑克弗雷德連連點頭。我們兩人隨即轉身走進了超市的大門之中。
第三十九章
幾分鍾後,我和傑克弗雷德從超市裏鑽了出來。接著繞到了超市背後,跳過了服務區邊緣的排水溝,沿著王烈和李敬兩人前進的方向進入了群山之中。
在超市裏,我和傑克弗雷德購買了飲水和少許的方便食品。考慮到可能自衛的需要,我還在超市裏麵購買了一把小型鐵榔頭。這超市雖然不大,但預備的商品卻很合理,估計考慮到經過車輛臨時維修的需要,諸如扳手、榔頭之類的工具類商品都有售賣。雖然今天的夜空頗為晴朗,天上星星月亮清晰可見,不過我可不認為憑借這些自然光線的照明,我就能在漆黑的山裏行走自如了。所以還買了兩把聚光電筒,我和傑克弗雷德一人一把了。
傑克弗雷德隨身攜帶了一個旅行背包,將我購買的東西都一股腦裝了進去。進山走了百餘米後,這家夥又停下了腳步,當著我的麵開始整理他的背包。
怎麽了?奧托先生?
無論是傑克弗雷德這個名字,還是呂特晏斯這個姓氏對我而言終究還是比較繞口的。所以和他稍稍熟悉之後,我便改口稱呼了他名字當中最短的這個部分了。
不知道後麵會碰上什麽事情,所以我需要先把需要的東西給準備好,免得臨時碰上了麻煩事來不急拿了。傑克弗雷德很認真的回答著。跟著,我便看著他從背包裏麵拿了出一個又一個讓我目瞪口呆的物品。
十字架,嗯,在這;聖經,在這;聖水哪裏去了?哦,原來在這,還有我的外套
幾分鍾後,傑克弗雷德終於穿戴整齊的出現在了我麵前。黑色的過膝立領大衣,胸前掛著銀光燦燦的十字架,玻璃瓶裝的聖水和巴掌大小的聖經都被他放進了大衣口袋,此時的傑克弗雷德活脫脫的變成了經常在電影電視當中見到的那種牧師的形象。
注意到我呆滯的表情,傑克弗雷德微笑的解釋著。別奇怪,我本來就是正兒八經牧師了。隻不過穿著這身衣服在這邊活動實在有點引人注目,所以平時隻好穿便裝的。
傑克弗雷德的解釋打消了我的迷惑。不過接下來這家夥從背包裏拿出的東西差點沒讓我的下巴掉下來。穿戴整齊之後,這個洋和尚居然又彎下身子,從背包裏取出了一個同他此刻裝扮格格不入的物品拿在了手上。居然是一個製作精巧、小巧玲瓏的風水羅盤
嗬嗬,你肯定覺得我現在的樣子有些不倫不類吧?不過也沒辦法,我可沒有王烈那些人基本定位追蹤的本事。想在這山裏頭確定王烈他們的方位,就隻能用這個了洋和尚頗為不好意思的說明道。
我點了點頭道。我也沒那本事的。既然你用這個能追蹤的話,最好不過了。說完,我主動背起了背包和傑克弗雷德朝著大山深處進發了。
想到王烈已經先趕過去了,即便葉桐碰上了什麽麻煩事,王烈和那個叫李敬的小夥子也應該能夠及時照應。我和傑克弗雷德不約而同的選擇了按照正常的速度行進。一邊走,一邊交談起來。
你的中文是你曾祖父教的?
不是了,我其實根本就沒見過我曾祖父。我出生前,他就去世了。這樣說吧,我家和中國很有緣分了。我祖父、我父親包括我在內,都曾經在中國這邊長期工作和生活。中文對我來說,其實就是母語了。傑克弗雷德一邊說,一邊向我說明了他家庭的情況。
我其實是東德人了,就是你們說的民主德國。德國統一前,我祖父和父親都曾經作為民主德國派駐中國的外交人員長期在中國生活和工作了。意識形態方麵他們和這邊沒啥區別。我出生在德國,但剛出生沒多久就跟著父親來到了中國。幼兒園、小學都是在北京念的。從小就習慣說中文,回去讀中學後說德語我反倒還不適應了。
此刻我才恍然大悟。眼前這個老外,其實是個白皮黃芯的家夥,壓根就是北京胡同裏出來的京油子了。難怪一口地道的京片子,普通話說的比我這個南方佬還順溜。
走了兩三公裏的路程後,傑克弗雷德忽然停下了腳步,站在原地壓低身形警惕的觀察起了周圍的環境。而我在以往一係列的奇異經曆之後神經也變的敏感了起來。雖然不知道周圍究竟出現了什麽樣的東西,但也意識到了某種危險的感覺。在本能的驅使下,我做出了和傑克弗雷德相同的反應和動作。
周圍的山地並非真正意義上的山林。四周的樹木多數矮小纖細,幾乎都是最近數年間才栽種下的保育林地。不過因為種植的密度很大,依舊影響著我們兩個人的觀察視線。
右前方的位置好像有東西在動了你覺得會不會是什麽動物?傑克弗雷德壓低了聲音詢問著我的砍翻。
這裏都是新栽種的人工林。即便有,也隻可能是鬆鼠之類的小動物。從樹木晃動的情形來看,那東西塊頭不小了
我和傑克弗雷德也不知道是心有靈犀還是天生就存在一絲默契。都放棄了用手中的電筒直接照射晃動區域的念頭。而是壓低了光束,憑借著天空中月亮和星星發散的自然光線觀察著左前方十多米處樹木晃動的情形。
觀察了十幾秒鍾,我和傑克弗雷德都沒看出個所以然來。傑克弗雷德輕聲建議著。要不我們繞開這裏?
我總感覺那東西讓我產生了某種威脅,所以否定了他的建議。繞過去是可以,不過怎麽都該弄清楚那究竟是什麽東西吧?
傑克弗雷德下意識的聳了聳肩。你想搞清楚,那你上!
我也沒想太多,右手拿了鐵榔頭。貓著腰,緩緩的就摸索著向晃動的位置移動了過去。
當我撥開遮擋在麵前的最後一片矮樹叢後,視線當中出現了令人恐怖的場景
地麵和草坪上橫七豎八的散落著某種動物的肢體,一個人形的生物趴在一棵小樹旁,低著頭,正在啃食著肢體上的碎肉。一邊啃食,一邊發出了咯吱、咯吱的咀嚼聲。生物的身體隨著啃食的動作搖晃著,撞擊著旁邊的小樹,使得小樹不斷的晃動。
這生物意識到了我的存在,猛地轉過頭來,將注意力集中到了我的身上。
這幾乎就是一副骷髏骨架,隻是骨骼上附著著一些肌肉組織,肋骨、盆骨和多數關節暴露著,身體上零星還掛著幾片可能曾經是服裝的破布
有點像但又有很大的差異!我腦子裏立刻聯想到了在地宮當中被兩個石像武士攔下的那具行屍。
眼前的這具骷髏注意到我後仿佛遲疑了片刻,發出了低沉的嘶吼聲,接著在毫無征兆的情況下猛的朝我撲了過來。
我也不知道是否是因為在地宮當中親身體驗過更為可怕經曆的原因。麵對骷髏的突然襲擊,我的內心顯得異常的冷靜和鎮定。這具骷髏的動作頗快,但在我看來,比起地宮裏的屍傀還有那具行屍而言,骷髏此刻的行動速度明顯慢了一拍。
我抬起右手,拿著榔頭狠狠的向左一揮。鐵頭部分狠狠的砸在了骷髏的頭部左側。接觸的瞬間,我感覺這骷髏骨架的總體質量似乎頗輕。在我的重擊下,整具骷髏居然被我敲飛了三、四米的距離。
骷髏倒地發出了跨啦般的骨質摩擦聲。
我一擊得手,跟著搶前兩步,衝到了骷髏的麵前。這骨頭架子似乎還想掙紮的直立起身,我毫不猶豫的揮動著手裏的鐵榔頭,照著骷髏頭上又一次狠狠的敲了下去。
一下、兩下、三下
在敲打骷髏的時候,我不知怎麽了,又想起了下午在溫泉山莊客房裏見到的那一幕。在無意識當中,我竟然將眼前的這具不知道是究竟什麽玩意的骷髏怪物當成了我泄憤的對象。機械般的揮舞著榔頭狠砸著怪物的骷髏頭。究竟砸了多少下,我根本就記不清楚了。骷髏頭骨被我砸碎的時候,便已經喪失了活動的跡象。但我依舊沒有停手。骷髏頭被我徹底砸裂、砸碎了。裂開的顱骨內,流出灰白色的黏稠液體
別打了別打了這玩意早被你幹掉了!
傑克弗雷德不知何時終於跑到了我的身邊,見到我還在瘋狂的敲打著怪物的頭骨,連忙出聲製止。
聽到到了傑克弗雷德的聲音之後,我才猛的清醒了過來。站在原地有些不知所措的望著地下著具被我砸的七零八落的骨架。
傑克弗雷德蹲在骨架旁邊,一邊查看著骷髏的狀況,一邊嘖嘖的嘀咕著。我說哥們兒,像你這樣對付僵屍的,我還是頭次碰上呢!你夠狠!居然拿榔頭活活的把這家夥的腦袋給砸成碎片了。我今兒個算開了眼了
你說什麽?這是僵屍?我眨了眨眼睛有點不敢相信。
雖然離真正的僵屍還有點差距,不過勉強也應該算是了!你是狠人,自然不會把這種程度的當成真正的僵屍來看了。不過它已經完成了屍變,怎麽也都能歸入僵屍的行列裏頭了。傑克弗雷德轉過頭苦笑著望著我說道。
望著傑克弗雷德此刻的表情,我意識到這家夥恐怕對我產生了誤解了。在他的理解當中,我應該是因為眼界太高,所以沒把這具骷髏納入僵屍的範疇之內。他應該不知道,我其實這裏根本就是第一次見到所謂的僵屍了。
見我表情淡然,傑克弗雷德搖了搖頭,轉過身去繼續對被我砸碎了腦袋的這具僵屍查看起來。一邊查看著,一邊發出了疑問的聲音。
怪了,這具僵屍似乎是剛剛屍變沒多久了。我估計恐怕連二十四個小時都不到了。肌肉組織都還沒開始愈合生長。難怪骨骼這麽脆弱。這可有點奇怪了屍變後的僵屍一般都會呆在墓穴當中成長一段時間後才會從裏頭溜出來啃食血食的。這家夥就那麽性急,剛剛屍變就跑出來了?
聽到傑克弗雷德發出的疑問,我自然是不懂得!想當然的回複了他一句道:也許它餓的狠了。所以等不急就跑出來了?
傑克弗雷德扭過頭來看了我一眼,苦笑著對我的言語做出了回應。你真幽默!接著又轉過身仔細查看起了骷髏骨架的其他部位。
之前拿著榔頭狠砸的時候還沒什麽,此刻再看這具骷髏,我忍不住感覺到了一陣惡心,也意識到了骷髏身上散發出的那股強烈的腐臭味道。傑克弗雷德仿佛對這一切早就習以為常,居然撇下了骷髏的手骨,以德國人特有的那種嚴謹態度拿到眼前仔細的辨別著。對此,我也不得不對這個外國佬此刻表現出來的神經大條感覺到了敬佩。
奇怪了這僵屍死亡時應該是個老年人,骨質已經非常疏鬆了。從這點推斷,估計死亡年齡應該在七十歲以上,屬於自然死亡才對了。理論上講,因為老年疾病或者生理機能衰退自然死亡的屍骨不可能發生屍變而轉變成僵屍的啊?絕大多數僵屍都是因為死亡前有怨恨或者劇烈的心理波動,下葬後再加上特殊的地理環境之類的原因才可能自然形成傑克弗雷德看著看著,臉上的表情變的凝重了起來。
聽著傑克弗雷德的嘀咕,我忍不住插了一具嘴。或許是人為製造出來的?陰妖什麽的不是也能製造麽?
聽到我這樣說,傑克弗雷德抿著嘴,表情嚴肅的站了起來。你說的沒錯了。這具僵屍極有可能是有人利用法陣和祭祀儀式強行促使屍體屍變而人為製造出來的了。陰妖是無形鬼祟,雖然都知道能人為製造,不過說實話,現在有本事製造陰妖的人恐怕已經寥寥無幾了,至少我沒親眼見過誰有這個本事了。製造僵屍比製造陰妖要容易的多了。難怪王烈這次把附近他能聯係上的人員都喊過來了,原來是出了這樣的事情。
我聽到傑克弗雷德這樣說,想起了王烈之前告訴我找人前來的原因後,略一思索後說道。王烈恐怕不知道有人在這裏製造僵屍了。之前他和我說話的時候隻是說這裏發生了一些怪事而已。什麽?什麽怪事?趕緊給我說說,你不知道,他之前和我們聯絡隻說要找幫手,具體情況電話裏都沒跟我們說清楚的。傑克弗雷德連忙向我詢問起來。
我沒有隱瞞,隨即將王烈給我提到的附近村落發生的三件怪事向傑克弗雷德進行了簡短的說明。
傑克弗雷德聽完,轉身又看了看地上的殘缺骷髏後點了點頭道。盜挖屍體的事情應該可以解釋了。這具僵屍很顯然就是被盜挖出來的屍體屍變後形成的了。該死現在都什麽時代了!居然還有人搞這種東西。僵屍製造出來,又控製不了,隻會傷害無辜人員了。那些人究竟想幹什麽?
我對傑克弗雷德此刻說的話感覺到了費解。你說僵屍能人為製造,但卻無法控製?
傑克弗雷德對我此刻提出的問題感覺到了詫異。你說的這不是廢話麽?要僵屍可以操縱和控製。那葉桐那些塑魂師何必滿世界尋找合適的對象來製造活屍?控製僵屍不是更厲害?僵屍這種東西能製造,但製造出來隻會憑借本能行動。中國古代還有我們歐洲那邊,這個行當裏頭,能製造僵屍的大有人在了。別的不說,葉桐就有這本事!可造出來後除了會造成恐慌、混亂甚至威脅自己的生命之外,沒有任何用處。否則的話,那些能夠製造僵屍的人難道都是聖人?打造僵屍軍團征服世界,你以為那些人不想麽?你連這都不知道麽?我的上帝你難道是剛入行的?
我聽到這話,連忙解釋道。我隻是王烈的朋友了。他找人幫忙,我就來了。你說的什麽入行?說實話,我就是一個普通人。你們這個行當,我其實根本不了解了。
傑克弗雷德嘴巴張的老大,半天沒有合上。半晌過後,傑克弗雷德方才反應了過來。你說什麽?仁慈的上帝啊!可憐可憐你那卑微的仆人吧!你就是個普通人?王烈他在幹什麽?他瘋了麽!這種事情喊一個普通人過來幫忙?他這是在謀殺!
見到傑克弗雷德即將進入歇斯底裏的狀態,我連忙出聲。打住、打住!我是沒有王烈和葉桐他們那樣的本事了。不過你該看到了,對付這樣的僵屍,我一個普通人也是能夠辦到的。事情沒你說的那麽嚴重吧?
你知道什麽?僵屍怎麽可能是普通人能夠幹掉的不對說道這裏,傑克弗雷德忽然意識到了什麽,猛地把臉湊到了我的麵前,仔細的觀察了起來。
對方此時的舉動讓我心裏有些發毛。
觀察了片刻後,傑克弗雷德的臉上先是疑惑,接著出現了如釋重負般的表情,喃喃自語道。原來、原來是這樣我就說王烈那家夥怎麽可能會做那種混賬事情。說完,恢複了微笑的表情,伸手拍了拍我的肩膀。
對於此刻對方的舉動,我有些莫名其妙。隨即開口問道。究竟怎麽了?難道普通人就對付不了僵屍麽?
聽了我的詢問,傑克弗雷德楞了楞,似乎覺得不知道該如何對我解釋。隻是隨口敷衍般的對我說道:正常情況下僵屍很厲害,普通人肯定是對付不了的。不過這次情況特殊,這家夥剛剛屍變沒多久,你能幹掉它也算正常了。
一邊說,一邊從口袋裏拿出了打火機,另外從地麵抓起了幾根幹燥的枯樹枝並到了一起,然後點燃。我隨即被傑克弗雷德此時的舉動所吸引,疏忽了他言語當中隱藏的某些意味。
你這是幹什麽?這裏可是林區!我連忙出聲提醒他。
是林區也沒辦法!僵屍身上的屍毒是有傳染性的。一般幹掉了僵屍,屍體必須馬上處理。我們現在沒有工具挖坑深埋,而且我們還要立刻去和王烈匯合,把發現僵屍的情況通知他了。所以隻能就地焚燒了。傑克弗雷德一邊解釋著,一邊將燒著了的枯枝分散放置在了骷髏的四周。
對方解釋的清楚,我也無話可說。隻能配合著他清理起了被引燃屍骨四周的雜物。目的是讓焚燒的範圍限製在屍骨所在的這一區域之內了。
原本我還想留在這裏確認骨骸被徹底燒毀後才走。但傑克弗雷德卻隻在確認骨骸整體已經開始充分燃燒後,便立刻拉著我離開了。
這樣就走合適麽?雖然我們清理了四周,不過今天晚上是晴天,風又大,要是有火星子濺到附近的樹木上,那沒準會引發山火的。雖然離開了,但我還是不放心。
現在顧不了那麽多了。既然知道有人在這附近利用盜挖的死人屍體製造僵屍。我們首先需要考慮的是要立刻製止這種行為了。山火什麽造成的損失,比起僵屍可能產生的危害可是沒有可比性的。傑克弗雷德拉著我不斷加快行進的速度。
我從傑克弗雷德嚴肅的表情上意識到了此次事情的嚴重性,隨即也就打消了繼續詢問的念頭。隻能努力的加快腳步以適應對方的前進節奏。
因為速度加快,我們兩人沒過多久便走到了一條山坳小道上。根據之前我從手機上記憶的李子坪地圖,沿著這條小道繞過左側的山峰,便應該是荷塘村所在的位置了。
眼看著就要繞過山腳了,我忽然感覺到一陣惡寒,當即便停住了腳步。仿佛前方道路不遠的地方有什麽極其危險的存在一般。我當即扭頭望向旁邊的傑克弗雷德。卻發現他也和我一樣停下了腳步。原本指向前方照明的手電光束也被他壓低朝下了。
應該是和剛才一樣的僵屍一共四隻。前方距離大約一百米傑克弗雷德沒有看我,隻是低著頭注視著手中的那枚風水羅盤,嘴裏輕聲的說道。
我學著傑克弗雷德將手電光束壓低,借著周圍的光線盯著他手頭的羅盤看了片刻。就見到羅盤當中的磁針陰極指向前方道路的方向不斷的晃動。除此之外,我看不出這個羅盤還有什麽其他值得注意的。你這羅盤不是用來追蹤王烈他們的麽?還能探查僵屍麽?而且,你怎麽確定數量啊?我有些疑惑的小聲詢問著。
虧你還是中國人,自己老祖宗留下的東西都看不懂。你沒瞧見陰極在震位和指向的位置來回晃動麽?傑克弗雷德此時方才側過臉來瞅了我一樣,臉上滿是鄙夷的神情。
我他媽的又不是風水先生。你手裏這玩意我就沒用過。而且風水先生也不是你這樣用羅盤的吧?被小看了,我自然有些鬱悶,而且對方說的沒錯,我作為一個中國人,陰陽八卦這些還不如他一個老外明白,這當然是相當丟麵子的事情。不過嘴巴上卻不能就此認了慫。
傑克弗雷德剛準備回嘴繼續數落我,結果開口前隨意瞟了一眼手中的羅盤後猛然露出了驚恐的表情。在我還沒回過神來的時候,突然扯著我的手臂,將我從羊腸小道上扯到了一旁的樹林之中。鬆開手後,也不給我開口的機會,而是表情緊張的立刻向我做出了一個噤聲的手勢。說完朝著羅盤陰極反複指示的位置指了指。我莫名其妙的穿過樹枝的縫隙向那個方向觀望了過去
盡管此時天上晴朗,月亮和漫天的星光清晰的映照出了遠處山巒的輪廓。不過畢竟是夜裏,能見度終究有限。我能清晰觀察到的距離不過十幾二十米而已。再遠一些就隻能看見黑漆漆的山林影子了。
別看下麵,下麵都是樹,你看的見才見鬼了。朝樹林頂上看!傑克弗雷德連忙提醒著。
我趕緊抬高了視線。一眼望去的瞬間,我幾乎癡呆了!一副讓我難以置信的畫麵映入了我的眼簾。
遠處山林中最高樹木的樹梢頂部,一個人影佇立在上麵,山風吹著樹木來回的搖擺,樹頂的人影也隨著搖曳飄忽。人影穿著極為寬大的服裝,衣襟和衣袖隨風起舞,在皎潔月光的映襯下仿若傳說中的仙人一般。
我眨了眨眼,確定自己沒有看錯,隨後又努力的睜大了眼睛,想要看的更清晰一些。結果我忽然感覺我的眼睛便如同攝像鏡頭一般,具備了拉伸遠近焦距的能力。當我剛剛意識到自己的雙眼有些異常時,視線當中的出現的被拉近了的景象卻又讓我瞬間忘記了自己身體上的這一突然的變化了
白色舒緩的衣袍,隨風飄逸的漆黑長發,精致的五官麵容樹頂上人的形象明白無誤的展現在了我的眼前!
是她!
我瞠目結舌的望著遠處的人影,驚訝的連話都說不出來了。這、這不是地宮裏麵的那個白衣女人麽?這個女人居然就這麽大大方方的出現了?
我呆滯的盯著遠處的女人,腦海當中禁不住波瀾起伏!
她究竟是個什麽東西!是人?是妖?還是鬼?當初她帶著我找到了溶洞的出口,然後就消失了。之後我忙著處理從哪鬼地方出來後的一大堆後續事情,幾乎都快把她給遺忘了。這幾天偶然想起地宮裏的遭遇還有她,我都有些懷疑她是不是真的存在。也許隻是我在那種緊張環境當中產生的幻覺而已。可沒想到現在這個白衣女人居然又出現在了我眼前!最重要的是,這次看見她的不是我一個人了,旁邊這個鬼佬應該也看見她了!
想到這裏,我忍不住扭頭瞟了一眼身旁的傑克弗雷德。一看之下,我嚇了一跳。傑克弗雷德站在我身邊居然全身都在顫抖!
不過他很快意識到我正在注意他,隨即側過臉來表情驚恐結結巴巴的說道。你、你難道不害怕麽?
害、害怕什麽?我對於他此刻的狀態感覺到了難以理解。
樹、樹上那個應該是非常厲害的妖魔!我們兩個一起上,恐怕都對付不了它的!要不我們現在立刻轉身撤退!你覺得怎麽樣?傑克弗雷德一邊說著,一邊終於從恐懼當中恢複了過來。不過恢複過來的他顯然立刻便存了腳底抹油的打算。
我測過臉,用餘光觀察著樹梢頂部白衣女子的舉動,壓低了聲音向傑克弗雷德問道。你憑什麽確定她就是妖魔?如果是,她是什麽類型的妖魔了?
傑克弗雷德此刻恢複了冷靜。見我沒有同意和他一塊開溜,便彎腰半跪了下來。可能他認為這樣做能減少身體的麵積,也減少了被白衣女子發覺的可能。我見狀也跟著他壓低了身形。
傑克弗雷德指著手上的羅盤道:這個羅盤和一般的風水羅盤不一樣的。它的陰、陽兩極指向的並不是南北兩個磁極。而是指向周圍附近陰氣或者陽氣最為濃烈的所在。不過無論陰氣還是陽氣,它都隻會指向其中氣息最為強烈的位置。比如一個區域內,有陰氣也有陽氣,陰氣的濃烈程度超過了陽氣最濃烈位置強度的話,它就隻有陰極會感應。反之,則是陽極感應指示。現在你看,陰極針在不斷的顫動,幾乎要貼到羅盤底部了。隻有偵測到極為劇烈的陰氣這指針才會出現這種情況了。說老實話,這羅盤是我曾祖父當年留下來的。從我接手使用到現在,從來沒有見到過指針反應如此強烈的。就憑這一點,我就可以判斷,那個樹頂上的東西身上聚集的陰氣前所未有的強大。擁有如此強大的陰氣,肯定是妖魔了!至於是什麽類型的,我不知道!我對付過吸血鬼、血屍、僵屍、魔屍甚至還有狼人什麽的!這其中最厲害的也沒有現在樹頂上那個身上的陰氣重了。羅盤這種反應,恐怕隻有傳說中的那些妖王才會造成吧。
聽了傑克弗雷德的解釋,我試探性的問道:會不會是陰妖?之所以如此問,是因為對於具體的妖魔,我就隻對陰妖了解的比較多一些了。而其他的妖魔,甚至連林美美變異後的所謂的血妖我基本都還隻是一知半解。
陰妖?也許吧相對其他妖魔鬼怪,陰妖的攻擊性是比較低的。不過陰氣如此濃烈的陰妖也絕對不是我們兩個能夠應付的。所以,我們還是別去管它究竟是什麽妖魔了。趕緊離開才是明智的!像這種厲害的角色,隻有王烈那家夥能夠對付了。我們應該立刻設法去找王烈才對。說道這裏,傑克弗雷德似乎想到了什麽。
該死的,這東西在這,我的羅盤恐怕很難感應到王烈和李敬他們身上的陽氣了。在它離開羅盤偵測範圍之前,指針隻會始終指向它的。這下可有些麻煩了。
說著,傑克弗雷德抬起頭恨恨的望了望遠處樹梢頂部的白衣女人。望了望,臉上又浮現出了震驚的表情。我見狀連忙轉頭朝著白衣女子所在的位置望了過去。
原本站在樹梢頂部挺拔直立的白衣女人不知何時變換了身體姿勢。她彎下了腰,雙手雙腳趴伏在了數頂。那姿態像極了一隻蓄勢待發的貓科動物。忽然間,白衣女子從樹頂一躍而下
第四十章
不好,那家夥恐怕發現我們了!撒丫子走人啊!傑克弗雷德見狀,伸手扯住了我的手臂,就想拉著我逃跑。
我硬撐著沒有讓對方拉動。因為我發覺白衣女子躍下的位置和方向並非朝向我們這裏。本能告訴我,假如對方的目標真是我和身邊的這個老外,她應該徑直朝著我們所在的方位飛躍前進才對。而且在地宮當中,我是親眼目睹過白衣女子跳躍能力的。輕輕一躍便能跳出七、八米的距離。如此的跳躍能力和移動速度,假如她真盯上了我們兩人,我們跑肯定也是跑不掉的。
意識到了這點,我反手把傑克弗雷德拉了回來。嘴裏小聲道。別慌啊,看看再說了。
有什麽可看的快跑了傑克弗雷德剛說了一句,便又住了口。因為他又看見白衣女子的身影再次躍上了樹梢!那怪物手上好像抓著什麽東西?好像抓了一個人不、不對!那怪物抓的是僵屍?這搞什麽鬼啊?
我沒有理會傑克弗雷德的喋喋不休。而是努力睜大了眼睛注視著遠處白衣女子的舉動。
傑克弗雷德沒有看錯。再次躍上樹梢的白衣女子此刻真的抓住了一隻僵屍。她手臂平舉,雙手按壓在僵屍的頭部兩側。站立在樹梢之上,僵屍的身體則懸掛在了她的雙手之間。僵硬的四肢在空中漫無目的亂抓,頭部不斷的發出令人毛骨悚然的低沉吼聲。
隻見白衣女人動作優雅的雙手一錯,僵屍的頭部便輕鬆的同身體分離了開來,僵屍的身體從空中跌落到了樹林當中,白衣女人雙手捧著僵屍的頭顱,在潔白月光的映照下輕輕張開了嘴,我見到僵屍頭部隱約飄出了一縷白氣,白氣立刻被白衣女子一絲不剩的吸入了口中
和我一起目睹了這一幕的傑克弗雷德頓時呆立在了當場。
怎麽可能?那怪物在吸取僵屍身上的陰煞氣息!這、這太不可思議了。
我聽到了傑克弗雷德的言語後,楞了楞。隨即借口道。怎麽了?這種情況很罕見麽?
當然很少見了。要知道除了極少數妖魔之外,多數的妖魔鬼怪這些東西即便有意識,也都是按照自己的本能在行動的!知道僵屍為什麽會咬人還有吸血鬼為什麽會吸血麽?按照你們中國的陰陽五行學說。世間萬物都是依托陰陽平衡而存在的。僵屍咬人,是因為它本身陰氣太重,咬活著的生物能從活物身上獲得些許的陽氣以調和它自身的陰陽,在獲得陽氣的時候,這些怪物們能覺得舒服。吸血鬼也是如此。雖然絕大多數鬼祟都是依托陰氣而生存的。但要不能獲得一定的陽氣調和和滋養,這些妖魔鬼祟都活不長久的。當然,他們雖然需要陽氣,卻不能一下獲得太多,因為若是短時間內接觸過多的陽氣,就會瞬間破壞其自身體內的平衡導致自身滅亡。因為妖魔多數都是由陰氣為主滋養產生的。所以除了極少數特殊的妖魔之外,諸如僵屍、吸血鬼、各種鬼魅之類的怪物彼此之間幾乎都是不會相互攻擊的,因為從對方那裏得不到自己需要的東西。這個怪物究竟是什麽東西啊?居然獵殺僵屍,還直接吸取僵屍體內的陰煞氣
說著說著,傑克弗雷德覺得說不下去了。隻是目瞪口呆的望著百米之外樹梢之上那飄逸的人影。
就在傑克弗雷德說明的這短短的時間之內,白衣女子又接連從樹梢之上躍下了兩次,每次都和之前一樣,快速的從林子下方拖拽了一隻僵屍飛到樹梢頂部,拗斷僵屍的脖子後,從僵屍的頭顱中吸取那股白色的氣息
看著看著,傑克弗雷德喃喃自語起來。回去了,一定要把看見的這些都記錄下來。這應該是我們之前從來沒有遭遇過的新型妖魔!
他正說著,對麵白衣女子所在地靠近山坳盡頭的樹林忽然發生了變故。一瞬間,距離我們此刻位置大約兩三百米的地方忽然亮起了數條粗大的光束。而白衣女子所在的位置正處於我們兩人和光束之間。那幾條光束肆無忌憚的集中指向了樹梢頂上的白衣女子。發出光束的樹林中也傳出了人聲。
在漆黑的山林中,我清晰的聽到了那些人的叫喊聲。第一組左邊,第二組右邊,兩麵包抄!別讓它跑了
在刺眼的巨大光束照射下,那邊林子裏一下冒出了十多個提著照明工具的人影,那些人影明顯正在執行著喊聲的調度。快速的向白衣女子站立的那顆大樹飛奔而去。
白衣女子麵對突然照射在她身上的光束以及包圍過來的人群弄懵了!她依舊呆呆的站在樹頂上,隻是條件反射般的伸手遮擋著那些強烈的光線。
有意思?原來到這裏的不止王烈和我們這幾個了!那些人好像就是來抓這個怪物的傑克弗雷德猛然意識到了這一點,言語當中居然頗有些興奮了起來。
白衣女子似乎對遭遇的事情不知如何應對。至始至終都沒有想到利用自己的速度和身法從那顆大樹的樹頂逃離。幾十秒的時間裏,衝出來的十幾個人迅速聚攏到了白衣女子所在的大樹下麵。大樹周圍燈火通明,我和德國佬因此清楚的看清了那邊的全部景象。
聚攏過來的人群穿著各異,不過多數都和王烈一般穿著便於行動的迷彩服之類的服裝。除了手上提著的照明工具,幾乎都攜帶了弩弓。
當人員將大樹圍攏之後,這些人紛紛將手中的弩弓指向了樹頂的白衣女人。其中的某人一聲令下,十幾發連著繩索的弩箭密集射向了樹頂白衣女人的位置
夜空中傳來了女性淒厲的慘叫聲。
弩箭後麵帶繩索,射箭人的目的很明顯是想利用繩索將白衣女人四麵纏繞起來。不過射手們在射擊的時候也直接將女人當成了射擊目標。白衣女人在這些人射擊前的瞬間顯然都還沒有搞清對方出現的目的是什麽。就這樣傻傻的站在樹頂,也不知道閃避。居然活生生的被其中的一枚箭矢射中了左側腹部。箭矢極為銳利,直接帶著繩索從女人的腹部穿透而出。
拉下來,趕快拉下來!圍困者中的喊叫聲此起彼伏。準備網兜這點傷她死不掉的!一定要活捉
五鬼咒靈符準備
三陽困靈符也拿出來
當目睹女子的身體被箭矢穿透的瞬間,我沒由來的感覺到了一種極度的心痛!仿佛那箭矢在洞穿女人身體的同時也穿透了我心靈一般。
我當即腦子一熱,沒有多想,徑直朝著百米之外的大樹衝了過去!我也不清楚自己為什麽會突然想去插手那些人的行動。或者僅僅隻是因為看見了一群人圍捕一個女性而產生了一種單純見義勇為的念頭和想法而已
我的行動顯然令德國佬不知所措了。見到我衝出了十多米後,他最後也隻能一跺腳跟著我一塊衝了過去
突然冒出的我和傑克弗雷德毫無懸念的被樹下的眾人發覺了。
有外人!
是警察麽?
好像不是!
妨礙的家夥,格殺勿論!
話音剛落,便有人快速的再次在弩弓上加裝上了箭矢。並將目標指向了我和傑克弗雷德。而此刻加裝的箭矢後麵並沒有加掛繩索。他們的目的真的是要殺人了
意識到這點的我當即壓低了身子,同時本能的在跑動的同時雙腿用力左右蹬踏,使自己前進時身體左右移動的幅度加大。雖然這並不算刻意的之字形動作規避,但多少能增加對方瞄準的難度。
幾個射手對我此刻移動的速度也感覺到了意外,而且他們似乎也並非專業的弓弩射手,情急之下都喪失了準頭。我規避了三、四支箭矢的射擊。成功的衝到了一名射手的麵前,舉起手中的鐵榔頭劈頭蓋腦就朝對方的腦袋上砸了下來。對方既然存了殺人的念頭,我也就沒有了任何顧忌,照麵就下了狠手!
眼前的射手反應也極快,利用弩弓的弩臂勉強格擋住了我的攻擊。雖然擋住了致命的一擊。不過這名射手在近身搏擊方麵顯然和我頗有差距。我在使用榔頭砸擊的同時早都預料到了被對方格擋的可能。所以手臂揮動的同時下麵的右腳也跟著蹬了過去。射手防住了上麵,卻終究沒有防住下麵。被我一腳正蹬實在的踹中了下腹部。整個人搖晃著失去了平衡,朝後連連後退。
我得勢不饒人,追著連砸了數下。這名射手在喪失平衡的情況隻能一邊後退一邊努力仰頭避免頭部遭受重擊,而身體則結結實實的挨了好幾榔頭。我確定,對方必然受到了巨大的傷害。短時間內絕對沒有能力再和其他人一塊配合攻擊我了。
傷其十指不如斷其一指的道理我自然明白.不過我此刻的想法就是想拖住樹下的人群,給白衣女子以反應逃走的時間和機會。所以確認眼前的射手短時間內喪失戰鬥力之後,便立刻轉身朝著另一個射手撲了過去。
眼前新的射手顯然被我不顧一切玩命的態度震驚了。見我撲來,側過身就想避讓,卻沒想到他身後正好衝來一個另一個人員想要和他一起合力對付我。他轉身的時候和衝過來的那個家夥腦袋撞到了一起兩個人居然一塊摔倒在了地上。
我趁機衝到了兩人的麵前,朝著他們的身上就是幾榔頭。我也不清楚都敲在了對方的什麽部位。不過其中有一榔頭下去,我清晰的聽到了喀拉的骨骼斷裂聲。不過這聲響迅速的被兩個家夥的慘叫聲所掩蓋。
意識到有其他人從側麵接近我,我顧不上繼續重擊眼前的兩個目標,反手揮動榔頭又朝著側麵出現的對手砸去。
這次接近的家夥比起被我瞬間擊倒的三人要厲害的多。側身避開了我的揮擊,同時伸手用手掌順著我揮動的軌跡按壓到了我的手臂上,側身向我胸前快速的貼了上來
太極纏絲勁?
對方的動作以及我手臂上感覺到的力道讓我頭腦中瞬間意識到眼前的對手不好對付了。不過對於此刻對方使用的這種纏繞近身手法我卻知道應付的方法。
和我關係最鐵兩個戰友當中的劉濤是河北滄州人,出身武術世家。他本人雖然出身滄州,但卻是吳式太極拳的門人弟子。在部隊服役期間,我經常和他進行格鬥和搏擊方麵的練習。劉濤在和我練習的過程中經常習慣性的會使用太極拳的一些技法。所以,對於此刻對手施展出來的太極手法,我其實再熟悉也不過了。畢竟,和劉濤一塊訓練了那麽多年當然我沒有練過太極,所以我不會以正常武師間常用的拆招方式加以應對。我自己琢磨出來的應對方式即直接,又無恥!那便是直接抬腳朝著對方兩腿之間的要害部位狠踹!
當年劉濤雖然最後還是找到了應付的方式,但對我這種卑鄙的打法可謂是深惡痛絕。此刻對手試圖對我實施貼身擒拿,我便毫不猶豫的抬腿用膝蓋衝著他的要害部位招呼了過去。
眼前的家夥當然不會像劉濤那樣熟悉我的攻擊方式。所以我的這一意外攻擊讓他大吃一驚。不過此人的格鬥搏擊經驗也極其豐富,倉促間做出了本能的反應。原本按壓我手臂的左手連忙縮回,和右手一起合力架住了我的膝頂。
而我借著對方招架的力道連續後退了兩步,拉開了和他彼此的距離。順利擺脫了對方試圖貼身的想法。
跟在我身後的傑克弗雷德此刻也終於衝到了樹下。此時大樹下燈火通明,能見度良好。德國佬明顯的歐洲人長相在眾人眼中顯露無疑。原本正準備攔截他的一名射手看清了他的摸樣後明顯的遲疑了一下。或者對那個家夥而言,在這種地方這種情況下突然見到一個外國佬確實是很令人意外的事情。傑克弗雷德卻完全沒有顧忌對方想法的念頭,一記標準的右直拳直接就打在了那名射手的臉上
靠,這德國佬還說自己是牧師?這姿勢、力道!他要沒練過拳擊,才見了鬼了!我用眼角的餘光觀察到了德國佬的行動,對他此刻展示出的戰鬥能力極端惡意的揣測著
因為我們兩人的出現。大樹下方瞬間亂成一團。原本在樹下幾個準備合力拉扯繩索打算將白衣女人從樹上扯下來的射手成員一時之間有些顧此失彼了。個別人還在扯拽繩索,而更多的則在見到同伴遭遇襲擊後,鬆開了手上的繩索,轉過身朝著我和傑克弗雷德所在的位置撲了過來。
白衣女子腹部被穿透,跟著遭到了下方眾多人員的拉扯。情急之下,隻能緊緊的抱住了樹頂位置的一截樹枝苦苦支撐。當拉扯人員多數被我和德國佬吸引後,她立刻感覺到了拖拽力量的減弱。
雖然我根本不知道她究竟是何種的存在。但她肯定不是普通的女人,否則也不可能在數名壯漢的拉扯下,依舊在樹上支撐了數十秒的時間。感覺到拉扯的力量減弱,白衣女人忽然發出了一聲尖利的嘶叫聲。這叫聲,將現場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吸引到了她的身上。我和傑克弗雷德抬頭望去,隻見白衣女子鬆開了緊抱著的樹枝,反而伸手拉住了釘在她身上的繩索,跟著用力一拉。樹下依舊還在拉扯著繩索的三個人,竟然被她反手拽到了半空中,總算這三個人的反應不慢,全都及時鬆手,從較低的位置跌落到地麵。否則極有可能會摔傷
見到眼前的這一幕,傑克弗雷德忽然大叫了起來。好大的力氣她是女金剛麽?接著這個老外做出了讓現場所有人都目瞪口呆的舉動!他轉身一拳擊倒了身邊一個同樣被白衣女人舉動震驚了的射手後,撒開雙腿便朝著之前我和他藏身的位置狂奔而去
見到傑克弗雷德的動作後,我楞了一楞。當即反應了過來,也立刻甩開兩腿,追著那個德國活寶狂奔而去。
白衣女人的能力,我在地宮裏是見識過的。雖然不知道她究竟有多大的本事。但就憑她詭異的身形以及驚人的速度和彈跳力而言。我確信白衣女人絕對有能力從眼下的這些圍捕者手中透圍而出的。之前白衣女人之所以被眼前的這些圍捕者所壓製,很大程度上應該是她根本就不清楚這些圍捕者的目的所在。此刻隻要白衣女人是有思維和意識的,便應該很清楚樹下這些圍捕射手的意圖了。她明白了這點,同時又掙脫了對方的控製,想來圍捕者想要再次壓製她應該很難了。
意識到了這點後,我當然不會繼續傻呼呼的留在這裏和這些圍捕射手們繼續糾纏了。對方人多,真要堅持打鬥下去,我和德國佬被收拾是肯定的。既然攪局的目的已經達成,和德國佬一塊跑路便是最為明智的選擇了。
我一邊跑,一邊扭頭不朝著大樹方向回望了一眼。
顯而易見,對於那些圍捕者而言。樹頂的白衣女子遠比我和德國佬更為重要了。我和德國佬轉身跑路,那些圍捕者竟然沒有一個跟著追擊過來。他們立刻又再一次將大樹團團圍住了!
別管那兩個家夥抓靈女要緊
馬上再裝彈
靈女?白衣女子是靈女?靈女是什麽東西?從稱謂來看,似乎應該不是什麽妖魔了吧!聽到身後那些圍捕者的叫喊聲。我對傑克弗雷德之前對白衣女子身份的判斷產生了嚴重的懷疑。
放箭!放箭!靈女要跑了
聽到這個喊聲,我忍不住又一次轉過頭去觀望。一轉頭,便見到白衣女子將穿繞在身上的繩索盤在手臂上,從樹頂淩空躍起,落在了另一顆大樹的頂上,接著借助著樹頂反彈的力量再次騰空
幾個起落之後,我忽然發現,白衣女子跳躍逃亡的方向居然跟我還有德國佬此刻逃跑的方向是一致的。
不、不會吧?難道這個什麽靈女是想跟著我和德國佬一塊跑?想到這裏,我有些傻眼了!
當我注意到哪些圍捕者也跟著朝著我和傑克弗雷德逃跑的這個方向追擊過來後,我哪裏還有時間去考慮其他的問題。隻能轉過身子,竭盡全力追著傑克弗雷德的背影快速奔逃了。
跑在最前麵的傑克弗雷德也發覺了哪些圍捕者居然跟在了我們兩人的後麵。這一下,這家夥跑的更快了。而且跑的有些慌不擇路。覺得那裏路好走些,便朝那裏鑽。如此一來,幾分鍾之後,我們逃跑的路線很快便偏離了我們原本過來的道路,徹底鑽進了山區之中,前進的方向更是和李子坪高速公路服務區所在的位置南轅北轍了。
發覺到這點的我慌忙大聲提醒起了這個家夥。奧托!奧托!你跑錯路了!
傑克弗雷德聽到我在喊他,但似乎又沒聽清我喊的內容。所以扭過了頭來叫喚著:你說什麽?我沒聽清。
我說你他媽的跑錯路了!服務區不是朝這邊了!我隻得再次扯著嗓子叫嚷起來。
這次傑克弗雷德總算聽清了我的喊話。連忙放緩了腳步,有些茫然的觀察起了四周的狀況。我則快速拉近了和他的距離,最終追上了他,兩人匯合到了一起。卻不曾想,我跑到他身邊後他的第一句話就是:服務區往哪走啊?我是路癡從哪裏來的?哪個方向?我忘了!
注意到後麵緊追不舍的那些家夥,我此刻哪裏還有時間停下腳步和他一起分辨方向尋找正確的路線。隻能扯著他再次加快腳步朝著前方逃竄。一邊逃,我一邊忍不住開口抱怨了起來。
我操,你記不得路就別瞎跑啊!現在這裏是什麽地方什麽方向我也弄不清楚了!
怪我咯?他們抓女金剛關我們屁事啊!你他媽神經病犯了,跑去插一杠子!那女金剛是你媽還是你老婆?和你一塊行動,我才倒了八輩子黴了!我呸
德國佬罵起人來,整個就一北京的痞子。不過他剛呸完,便立刻注意到了跟在我們後方側麵正在樹梢頂部騰挪跳躍的白衣女子。這家夥脫口而出。我的上帝啊!跟著哪裏還顧得上和我磨嘴皮子,仗著身高腿長,三兩步便又衝到了我的前麵去了。
此時的我隱約記憶起了我們兩人這一路走過來的大致路線和現在麵向的方位。連忙又提醒他道:望右邊跑高速公路應該是在我們右手邊的位置!
雖然服務區具體應該怎麽走我也弄不清楚了。但我能確定高速公路應該是在我們此刻朝向的右邊。不管怎麽說,要是能跑到不斷有車輛經過的高速公路上的話,也比現在這樣在深山老林子裏麵安全的多。最起碼,後麵那些無法無天的家夥,不會像現在這樣肆無忌憚的追擊我和傑克弗雷德,至於白衣女子,想必和我從溶洞分開後,便一直在山林當中活動。如果我和傑克弗雷德跑上了高速公路,她沒準就不會繼續跟著我們兩個跑路了。
傑克弗雷德在前麵聽到了我的提示。跟著便側身朝著右邊的方向衝去。結果沒走幾步,一腳踩了個空。夜裏再加上植被遮擋,我和他都沒有注意到右邊樹木後麵居然是一條凹陷下去的溝壑。眼看德國佬就要摔倒,緊跟其後的我連忙伸手拽住了他的胳膊。不過此時傑克弗雷德已經徹底失去了平衡。他塊頭大,身子沉,我又是在毫無準備的情況下抓住他的,同樣沒有站穩。
就在我和他都以為我們兩個肯定會一塊栽倒溝裏的時候。一直在側後方樹頂跳躍的白衣女子猛的從樹頂飛躍而下,一把抓住了搖搖欲倒的我和傑克弗雷德的衣服。接著再次一躍而起,越過了溝壑。
當白衣女子鬆手,將我們放到了地麵後,傑克弗雷德方才從驚駭當中反應過來。不過此刻的他總算沒有體現的過於活寶。隻是側過頭驚訝的望著站立在我們麵前的白衣女子,顯然無法理解白衣女人為什麽會出手救助我們兩人。
我同樣在注視著白衣女人。雖然白衣女人一言不發。但我卻從她如今的狀態當中意識到她現在的情況恐怕非常不妙了。此刻的她麵色蒼白,嘴唇微微的翕動著,雖然堅持著站在我們麵前,但身體卻止不住的在不停的顫抖。
傑克弗雷德注意到了最初穿透她腹部的那隻綁著繩索的箭矢依舊掛在她的身後,而繩索也還遺留在她的體內。除了掛在身後的的箭矢外,從她腹部連接出來的繩索都被她纏繞在了手臂和肩膀上。傑克弗雷德拿起手電往箭矢和繩索上一照,忽然發現刺穿女子的箭矢以及繩索上麵竟然密布著細小的文字和符號。隻觀察了幾秒後,傑克弗雷德脫口而出:坦多羅符咒?
白衣女子對於傑克弗雷德觀察她的舉動仿佛毫不在意,隻是呆呆的望著我。我忽然對白衣女子此刻直視我的視線感覺到了畏懼,眼神忍不住左右遊離起來。白衣女子朝著我露出了微笑,似乎想要開口說話。不過聲音還未出口,整個身體便直直朝我倒了下來。我連忙一把將她抱在了懷裏。
遠處,追擊的人群正在迅速接近。傑克弗雷德抬頭望著我問道。背著她走?此刻的他出人意料的沒有再稱呼白衣女子是怪物、妖魔或者女金剛了。
雖然我狠清楚背著暈倒的白衣女子肯定是累贅了!但想到她幾天前指引我找到了離開溶洞的正確路線,在加上之前這次突然的施以援手。我自認要是把她丟在這裏不管,我恐怕永遠也對不起自己的良心了。et雷德的詢問,我毫不猶豫的點了點頭。
德國佬撇了撇嘴,不再說話,而是立刻伸手協助我把白衣女子背到了我的背後。跟著轉身抬起手電,向著預定的右側方向摸索著前進了。我則背負著白衣女子,緊緊的跟在了他的身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