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紋麵】(73、74、7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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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漂泊旅人2015年11月20日首發第七十三章
    之前的那一槍是警告和恐嚇,目的是逼迫我停車。見到我沒有理會,反而加快了速度後,後麵的吉普車連著又開了兩槍,這兩槍的目標顯然是朝著車來的了。不過正如我預料的一樣,在行駛顛簸的車輛上,想要命中目標是極為困難的事情,這兩槍射出的子彈飛到一半就不知道飛到哪裏去了。
    我聽到了吉普車上人員的高聲叫罵。不過透過後視鏡,我也注意到了吉普車上隱約的一些情況變化,原本坐在吉普後座的一個人影站了起來,接過了原先前麵射手手上的步槍。跟著抬手舉槍做出了瞄準的姿勢
    切,裝腔作勢!這種情況下打的中才怪了。我意識到對方可能換人開槍後,依據常識便在心裏對後麵車上人的行為嘲笑了起來。
    呯槍聲響起的同時,我越野車的右邊倒視鏡四散飛濺
    我連忙將方向盤拉向了左邊,心裏暗自叫苦糟糕,後麵車上居然有個神槍手!
    在朝左行駛了數秒後,我又將方向盤扯向了右邊。意識到吉普車上有神射手後,我隻能采取了之字形的行駛路線。這個方法能有效增加對方精準射擊的難度,但卻降低了車輛的行駛速度。畢竟,後麵的車是直行,我現在是繞道。我這輛越野車原本的速度優勢立刻被削弱了。
    後方吉普車上新出現的射手顯然是個老手,看到我采用之字行駛後,沒有繼續盲目射擊,而是拿著槍,坐了下來,等待著下一次出手射擊的時機。
    開出了三、四公裏的路程,後麵的吉普車依舊死死的咬住了我和周靜宜,這讓我感覺到了難以置信。我不明白他們為何如此執著的追著我們不放。
    盜獵者主要的營生自然是盜獵野生動物,碰到落單或者無抵抗能力的野外旅客之類,他們也不介意臨時充當充當劫道的土匪,洗劫財物、搶劫車輛。但最終的目的無非都是為了錢。而且做這種事情,他們往往隻是順手而為,如果目標跑的塊,搶劫希望不大,他們一般都會放棄追擊,而返身繼續他們追捕野生動物的本行。而現在後麵的家夥,為了追擊我和周靜宜,竟然一口氣追出了這麽遠的距離。這讓我對他們的身份來曆產生了懷疑。難道他們不是偷獵者,而是為了別的目的出現在這裏武裝分子?
    直線行駛,後麵車上的神槍手有可能再次出手射擊;繼續維持之字路線行駛,根本無法擺脫他們的追擊。而且我對我們這輛車現在油量心裏有數,雖然加了一桶備用的,但實際上油箱裏的油也隻有大約三分之一的存量而已。假如他們鍥而不舍的繼續追擊下來,在油箱裏的油消耗完畢後,被他們追上是遲早的。而且這還是要確定逃跑的路麵狀況都是現在的這種平緩草原丘陵的情況,一旦進入地勢高低起伏較大的地區,對方柴油車馬力大的優勢便會體現出來,被追上就更快了。
    想到這裏,再無法確定後麵吉普車尚有多少油量的情況下,我將視線投向了遠方烏雲密布的降雨地帶
    奶奶的,雖然之前是從那邊開出來的。再進去有可能還碰上那隻藍眼睛巨狼和其他野狼,但進入降雨區,能見度低,他們是敞篷吉普,那個神射手無法再像現在這樣好整以暇的坐在車上逼迫我采用之字路線行駛。我們或許就能徹底在雨區裏麵把他們甩掉了。
    想到這裏,我隨即將自己的想法告訴了身邊的周靜宜。周靜宜先是楞了楞,接著臉上露出了堅毅的神情,咬著牙說道:那就開進去!我就不信,我們兩個會那麽倒黴,進去後又碰上那些狼群。而且就算碰上了也沒什麽!在我看來,那些狼比我們後麵的這些人可愛多了
    說完,周靜宜忽然把頭探到了我的臉旁親了我一口。我驚訝的側過臉朝她望了過去,見到了她雙眸中的信賴和期待。
    哈哈,說的沒錯!狼雖然是野獸,可比現實中的很多人而言,要可愛的多了!周靜宜的親吻仿佛給了我無盡的勇氣和自信。我大笑著,快速的轉動方向盤,調整好方向,朝著一片黑暗的降雨帶疾馳而去。
    行駛了數分鍾後,距離降雨區越來越近,後麵吉普上的人終於猜測到了我變換行進路線的目的。原先坐著的那名神射手又一次起身舉起了步槍
    咚
    一發子彈明顯命中了越野車的後蓋。
    咚
    我從左邊倒視鏡裏看到了左側麵靠近後車門的位置濺出了火花
    媽的這哪裏鑽出來的神槍手?這射擊水準,跟部隊裏專業的狙擊手相比,也不遑多讓了!我心裏嘀咕著。
    我是偵察兵出身,對於射擊這門技術非常了解。事實上我自己的槍法也不差,軍區大比武時,我也曾進入過軍事五項當中標準步槍的決賽圈,並拿到了不錯的名次。所以,我非常清楚在各種條件和環境下射擊的要領和其中的難度。
    像現在這種情況,彼此都在高速移動,而且無法穩定狙槍瞄準,距離近百米且在黑夜當中隻靠前方車燈照明的狀況下都能槍槍命中。後麵吉普上的射手就算稱為神槍也不為過了。要知道,他手上的隻是一把光杆的五六半,又沒加裝瞄準鏡。在我的印象當中,我服役部隊所在的大軍區內,擁有這種射擊水準的軍人屈指可數。
    此刻,對方顯然已經開始將射擊目標確定為了汽車輪胎。就在我擔心輪胎一旦被打爆,我和周靜宜就將徹底淪為這個射手有效射程當中獵物的時候,雨點砸到了我前方的擋風玻璃上
    萬幸我穩住了方向盤,減少了之字路線的搖擺弧度,向著前方降雨最為密集的區域狂奔。幾十秒後,車身周圍的雨水陡然加大
    後方吉普上的射手意識到黑暗中的雨水遮蔽了他的視線,射擊難度加大後,隨即放棄了繼續開槍。又一次俯身坐了下去。可吉普車依舊沒有放棄的意思,還是死皮賴臉的攆著我的尾巴追擊。
    有了大雨的掩護,我停止了之字形的前進路線,一門心思的隻是奪路狂奔,終於漸漸拉遠了同吉普車之間的距離一百米兩百米距離越來越遠,後麵的燈光越來越小,直至模糊消失在傾盆大雨之中我終於稍稍鬆了一口氣。
    又開了幾分鍾,周靜宜拍了拍我的手臂道。你聽
    我搖下了左側車窗,仔細的聆聽了一下,無奈的搖了搖頭。雖然已經看不見燈光了,但除了我們自己車輛的聲響和雨聲之外依舊能聽到柴油發動機傳來的隱約聲音,這說明後麵的那輛吉普並未返回,依舊還在尋找和追擊著我們這輛越野車。
    怎麽辦?周靜宜向我詢問著接下來的對策。
    我皺著眉頭思考起來,片刻之後,我忽然發現前方某個地方似乎有光亮閃動。一開始我還以為是吉普車不知道從哪裏繞到了我的前麵而大吃一驚,但行駛了數秒後,我發現光亮所在地是靜止不動的,隨即排除了是追蹤我們的那輛吉普車的可能,立刻朝光亮處開了過去,開到近處後,我才發現,發出光亮的地點正是我們和肖天那些人之前搭建的那個簡易雨棚營地。發現藍眼巨狼時,營地裏的人一個個為了安全,不管不顧的都往車上鑽,結果在雨棚裏遺留下了好幾盞野外照明燈和依舊燃燒著的爐灶,我所看見的光亮,便是這些東西所發出的。
    見到這個雨棚營地的同時,我忽然想到了營地側麵兩、三百米處的那個古怪山洞,接著靈機一動,開口向周靜宜問道。
    你說如果我們把車開到之前的那個山洞洞口停著,接著棄車步行,找個地方藏起來。他們發現汽車停在洞口之後,會怎麽想?
    周靜宜呆了呆,跟著眼睛一亮。對啊,他們十有八九會以為我們棄車之後,逃進那個山洞裏頭了。
    他們的目的如果是車,見到車後,那就會把車開走,不再追擊我們;他們如果是想對我們兩個趕盡殺絕,就會下車進洞追擊,我們隻要埋伏在周圍,趁著他們人進洞的時候,設法破壞掉他們的車,然後開車離開,也能甩掉他們的追蹤你看這個主意怎麽樣?我接著把自己對各種情況的判斷分析和我們應對的方式方法對周靜宜進行了進一步說明。
    周靜宜僅僅思考了片刻,立刻同意了我的情況分析和各自的對策。
    我隨即扭轉方向盤,沿著石壁開到了山洞的入口附近。下車後,繞到了車後,將車後箱裏裝了攝影器材的大背包提了出來,背在了背後。他們若是為了車,要將車搶走的話,這攝影器材我可沒打算讓他們一塊給拿走。而周靜宜則取了存放部分幹糧、飲水、野外生存必須品的兩個小背包。車沒了,有這些補給品,她和我能在野外堅持很長時間。當然,如果對方是想抓人或者殺人而進入洞內搜索的話,我和周靜宜自然會殺他們一個回馬槍,破壞他們的吉普車,然後帶著這些東西繼續開車跑路。
    聽到遠處吉普車的發動機聲音逐漸接近,我和周靜宜立刻朝著和雨棚營地反方向的另一邊跑去。
    跑了百十米遠,我發現了石壁附近有幾塊突兀的大岩石,隨即拉著周靜宜藏身到了岩石之後。從這裏,我和她能夠隱蔽身形,同時還能觀察到洞口那邊的具體情況。
    又過了幾分鍾,吉普車順利的發現了我們拋棄在洞口,而且車燈大開的越野車。停下車子後,吉普車上下來了四個人,圍著越野車轉了一圈。接著,我和周靜宜發覺我們失算了。那些人既沒有開走我們的車後轉身離開,也沒有立刻進洞追擊、搜索我們,而是就那樣呆在原地,拿著通話設備開始了聯絡
    怎麽辦?他們好像沒有上當?我們是不是借這個機會跑遠點?周靜宜並未責怪我分析判斷失誤,隻是建議我們應該跑遠一些。
    我一邊觀察著對方的情況,同時思考了一下,搖頭否決了她的建議。不行,如果他們沒有開車返回的話,我們徒步逃亡肯定會被他們的汽車輪子給追上的。而且我不認為他們識破了我們的計劃!因為如果他們判斷我們沒有進山洞的話,應該立刻開車,或者分散人員就近開始對我們進行搜索。但他們沒有這樣做,這說明他們應該還是認為我們逃進了山洞。現在通話聯係,可能是在呼叫他們同夥,或者詢問他們的首領要不要繼續進洞追擊我們才對。
    周靜宜想了想,覺得我分析的有道理。那我們現在該怎麽做,繼續留在這裏觀察情況?
    我點了點頭道。沒錯了,要不能確定他們徹底放棄追擊而離開,我們就不能安心的徒步逃離,因為無論我們怎麽逃,他們都能開著車找到並追上我們。而隻要他們認為我們進了山洞,就算他們有後援過來,他們總是要安排人進洞探索的,那個時候,外麵即便有人留守,人也不會多,而且警惕性也不會高。我們依舊有機會設法取車逃走。別忘了,我們也有槍,偷襲的話,我有把握在短時間內幹掉他們幾個人,吸引他們的注意,給你製造機會上車逃跑的。
    別胡說,什麽給我製造機會!要走一起走。周靜宜意識到我將她的安危置於自己之上後,顯然有些感動,朝我身邊貼的更緊了,一邊小聲責備起了我。
    我伸手攬住了周靜宜的肩膀,半開玩笑,同時也透露了我此刻心裏真實的想法。你現在是我的女人了,我這個人沒什麽本事。但有一點是肯定的,我絕不會讓我的女人死在我前頭的。
    呸、呸、呸,你這個烏鴉嘴,淨說些不吉利的話。這次過來,我可是給三清上了高香的,他們肯定會保佑我們逢凶化吉,平安無事的!周靜宜嘴上這麽說,卻把頭埋進了我的懷裏。
    吉普車上的人通信完畢後,依舊沒有采取更多的行動。其中兩個人套上了雨披,站到了山洞的洞口擔當起了警戒,而另外的兩個,則留在兩輛車旁,拿著武器,交談了起來。
    距離太遠,我聽不清他們交談的內容。不過那兩個在山洞洞口警戒的人員卻證實了我的推斷。他們應該確實認為我和周靜宜逃進山洞了。否則他們完全沒必要在洞口警戒的必要。
    觀察了一會,吉普車上的人員沒有其他的舉動,我隨即和周靜宜商量了一下,決定輪流睡覺休息,換班監視。周靜宜之前在車上小睡了一會,此刻精神頗好,我便在她的強迫下,閉上眼睛,養神睡眠。雖然雨下的很大,但我們藏身的岩石形狀很好,傾斜的頂部遮擋了相當部分的雨水,因為這個原因,隻有很少的雨滴能夠落到我的上半身,出來時,我們也隨手扯一件雨披,此刻蓋在我和周靜宜的身上,鼻腔內聞著周靜宜身上那種若有若無的女兒體香,身體感受著她的體溫,我不知不覺的,居然進入了深度的睡眠。
    也不知道睡了多久,我感覺嘴被柔軟的物體貼住了,慌忙睜開了雙眼。結果是周靜宜在抱著我的頭和我接吻,一雙美麗的大眼睛正凝視著我的雙眼,見我睜開後,周靜宜挪開了嘴唇,伸手在嘴巴前用食指和拇指觸碰了一下,我意識到,這是讓我小聲說話的意思。
    怎麽突然親我?我壓低了聲音問道。
    叫你起床,怕你被吵醒的時候嚷嚷,所以先把你嘴給堵上。周靜宜抿著嘴小聲解釋著她之前的行為。
    我微笑著搖了搖頭,現在的我,越來越看不懂這個女人了,有時候成熟穩重的可怕,可有時候,卻有著近似於小孩子一般天馬行空似的思維。
    別搖頭了,快看,洞口那邊好像來了個大人物。周靜宜一邊說,一邊用手把我的臉轉移到了洞口那邊的方向。我的視線隨即轉移到了百餘米外的山洞洞口。一看之下,我心裏頭立刻沉了下去
    此刻的山洞洞口附近燈火通明!車、除了我和周靜宜遺棄在洞口的越野車和追蹤而來的吉普外,肖天等人的那三輛和那些武裝分子的另外四輛車都出現了。人,整整一大票,除了已經被武力控製住了的劉晉等人外,車輛四周密密麻麻的站了起碼五、六十號。
    看到這個情況,我扭過頭來有些不可思議的望著周靜宜道。他們的人全都過來了。你怎麽不早點弄醒我?
    你不是說,監視他們的行動,等他們準備做出具體行動之後再考慮我們應該采取的對策麽?周靜宜聽到我的語氣中有責備的意思,立刻垮下了臉,朝我撅起嘴嘟囔起來。
    可他們的人全都到這裏了,這麽多人,就算進去搜索,在外麵留守的人起碼也有十幾二十個,這讓我們怎麽弄車開溜啊。這種情況隻有先考慮步行逃離,能走多遠走多遠了。你發現情況不對,應該早些把我弄醒。現在好了,他們人多眼雜,我們兩個現在想要轉身跑路,都很可能會被人發現的。我連忙解釋。
    周靜宜眼睛瞪的溜圓,死死的盯了我片刻,把頭一扭,嘀咕著:我就知道,你們這些男人靠不住,我明明都是按照你說的去做的,結果聲音中帶著委屈。
    我一慌,連忙將她摟在了懷裏,也不管她願意不願意,先狠狠的和她親了個嘴,親完了,把嘴湊到了她的耳邊道。好了、好了,我的寶貝兒沒錯,都是照我說的做的。是我錯了,我不對。
    周靜宜扭過頭,狠了我一眼後,小心的伸手指了指洞口的方向說。少跟我賣乖,你看那邊,那個人派頭好大,應該是他們的頭頭。
    聽到周靜宜如此說,我測過臉方才注意到了她所指的那個頭頭、大人物!
    正如周靜宜所說,此刻人群中有一個人格外的引人注目。因為在洞口聚集的人員十有八九都穿著適合運動的諸如迷彩服、運動裝或者工作裝之類的服裝,隻有一個人穿了一身白色的男士立領長衫,在人群之中顯得卓爾不群。不僅如此,其他的人或者攏著雨披、或者幹脆淋雨。就隻有他,站在哪裏,旁邊還有一個穿著運動衫的人專門拿著傘替他遮雨。
    確認了這點後,我也就不奇怪為什麽周靜宜會認為他是大人物了。因為遠遠望去,此人倒像極了電視新聞中,那些外出視察由隨從人員負責打傘的黨政領導幹部,而且還是絕對的腐敗分子型的。其行為做派,比之在坑道中出現過的李老板的父親都還有過之而無不及。哪位李委員雖然被人所簇擁,但舉止和態度上,對隨同人員頗為隨和。並無太多大領導的架子,而現在這位,手背在背後,昂首挺胸,態度冷漠的聽著周圍的那些武裝分子在他身邊畢恭畢敬的進行著請示匯報。
    看著這個人,我會在不知不覺當中聯想到王烈!至於原因,我也說不清楚。或者是他此刻那種不可一世,唯我獨尊般的姿態從某些方麵同王烈身上的那種自負,有異曲同工之處了。
    武裝分子的車輛當中有一輛中型卡車,從外觀上看,似乎是軍隊中常見的東風型卡車。聚集在洞口的人群不斷的從卡車的車廂搬下各種物資和材料。短短十多分鍾後,便在洞口搭建起了數座軍用帳篷。帳篷搭建完畢後,白衣男子和為他打傘的人員隨即步入了其中最大的一間。而其他的武裝分子在營地搭建完畢後,除了一部分依舊還在外麵搬運物資或者警戒外,多數人也紛紛進入了帳篷之中歇息,劉晉那些人也被他們硬塞進了一座帳篷裏麵。
    看到這種情況,我禁不住心中一動。這讓我聯想到了當初李朝那些人在鳳凰山坑道入口假冒考古隊搭建營地的情況。難道、難道這些人的本來目的就是這座洞穴?所以,即便認為我和周靜宜逃入了洞穴,他們也沒有急著立刻進入搜索。而是打算做好了各種準備工作後再進入了。
    就在我想到這點的時候,洞口營地那邊忽然出現了三個人影朝著我和周靜宜此刻藏身的方向不緊不慢的走了過來。我和周靜宜見狀,不約而同的將身體縮進了岩石後方。
    怎麽辦?周靜宜緊張的望著我。我咬了咬牙,掏出了手槍。他們一旦走過岩石,我會從後麵開槍,然後在這裏全力阻攔他們。你準備跑。
    周靜宜一聽,腦袋立刻搖的跟撥浪鼓一樣。此刻,我哪裏還會考慮她怎麽想,一把將她拉到懷裏。準備著一旦和對方駁火,推都要把她推走。
    周靜宜意識到了此刻她根本沒有和我討論的餘地。隻能苦著臉,等待著我和那些武裝分子的遭遇。
    不過出乎我和周靜宜預料的是。過來的那幾個人似乎並非過來警戒和搜索周邊的,他們走到距離我和周靜宜藏身的岩石前方十餘米的地方,居然貼到了石壁下方,彼此交談,還抽起了香煙。
    肖天,這次做的不錯。學宗很少誇人的,可剛才我跟他介紹你這邊情況的時候,你知道他怎麽說你的?說你才堪大用。說此間事畢,就讓你開始靜修五氣呢。一個低沉,卻極富磁性的中年男性聲音傳到了我和周靜宜的耳中。
    我和周靜宜聽到此人的言語之中提到了肖天?彼此對視了一眼,都從對方的眼中見到了震驚的神情。
    接著,肖天的聲音響了起來。馮師傅,你別說這些沒意思的行不?我可沒你們說的那個什麽慧根之類。學宗他誇我,我接受。不過靜修什麽五氣什麽的,我到現在也不知道那都是什麽玩意?要真覺得我這次做的不錯,能不能給我弄點實際的?我這裏跟你明說了吧,過段時間,這些家夥家裏人發現他們一去不回,肯定會報案,這一查就會查到我頭上。成都我是沒法子混了。你得替我把後路這些給安排好吧?
    唉我該怎麽說你呢?肖天,你就不能有出息點?一天到晚就想著錢啊、女人啊什麽的?你的誌向就不能遠大點?你知不知道,靜修五氣對於我們這些人意味著什麽?多少人做夢都想得到這個機會呢。你倒好,跟我要實際的?好,成,這邊事情完了,我就安排你出國。先去泰國,最後美國或者歐洲,你自個選。還有錢,到了泰國,先期一百萬就到位。出發去最終移民地前,再加四百萬。夠不?中年男人似乎對於肖天的要求很不以為然,不過語氣中更多的是一種惋惜。
    嘿嘿,還是馮師傅你了解我。這安排挺好!肖天回應中,得意之情溢於言表。
    滿意了?滿意了就成。我告訴過你,跟著我們幹,錢不是問題,我這還告訴你,出去之後,你要願意,保持和我們的聯係。幫我們處理些國外的事務,我們還繼續支付你薪水。
    謝了馮師傅。有薪水拿,我肯定幹。不過千萬別再是像這次一樣的活計了。你是不知道,這次為了找到這幾對你們要的俊男、美女。我他媽的花了多大的精力才混進他們那個圈子。然後又忽悠他們出來自駕遊,一路上裝孫子,當保姆。哄著、騙著,才把他們給弄到這邊來。尤其是那個劉晉,二逼的個沒轍。仗著家裏有兩個錢,那真的跟大爺一樣。你們來之前,他還去招惹跑掉的那個家夥,他也不想想那家夥可是有槍的,惹毛了人家,在這荒山野地的,人家可沒那麽多顧忌,那是真敢開槍打他的。唉算了,不說了,好在你們及時過來了,我這差事總算給你辦成了。肖天說著說著,感慨了起來。
    這樣啊?哦,對了,正好。那兩個逃進洞子裏的家夥是怎麽回事?當初我可是隻安排你想辦法找六對男女,然後帶著何豔秋那母子倆過來的。那兩個男女又怎麽回事跟著你一塊到這邊來了?被肖天稱呼為馮師傅的人此刻提到的男女不消說,就是指我和周靜宜了。而從此人現在說的話來看,我的欺騙是成功的。他們果然已經很肯定的認為我和周靜宜已經鑽到山洞裏頭去了。
    這事說來也巧,我去車行租車,結果碰到那個女人也來租車。我發現她可是大美女,你當初叫我找人,告訴我,越漂亮的女人和越帥的男人越好。碰到她之後,我和她聊了幾句,知道她和她的男伴跑這邊來找地方給什麽雜誌專欄采集野外素材。我當時想著,雖然我這邊已經湊夠了你要的人數了,但為了以防萬一什麽的,能多拖一對過來替補或者備用啥的也不錯。所以就幹脆把這一對也給忽悠到一塊了。隻是沒想到,那男沒準是混黑社會的,出來居然帶了手槍。還差點和那個白癡劉晉鬧了起來。不過總算沒有鬧大,他們兩個跑了,你要的十二個男女,我是完完整整都交你手上了。肖天剛說完,一個陌生的男人聲音插了進來。
    那男人不是黑道上的,估計和我一樣,是個老丘八!
    哦,程子龍。你這麽肯定?馮師傅開口問道。
    不是絕對肯定,不過可能性極大。肖天說他有手槍,可在我們追擊他的時候,那家夥至始至終都沒有開槍還擊。這說明這家夥對他手裏武器的性能,用途這些非常了解。知道在那種情況下,用手槍還擊屁用都沒有。我打爆他車子倒視鏡之後,這家夥立刻就開著車跑起了之字路線。一般情況下,隻有擁有野外作戰或者野外軍事演習經驗的軍人才會想到用這個方法來增加我的射擊難度。還有就是,他知道往這邊下雨的地方逃跑,證明他對天氣、環境對於射手視線的影響這些很清楚。我可不覺得黑道上的混混或者玩過幾天野外槍戰遊戲的人能連續做出這一係列在我看來最為合理的決定和判斷。所以這家夥十有八九當過兵,而且軍事素養不差。程子龍語氣平淡的解釋了他對我的分析和判斷。
    原來如此,那你覺得這人現在逃進洞子裏頭以後,會不會對我們造成什麽威脅?馮師傅的語氣中顯得有些擔心。
    這次學宗親自出馬坐鎮,就算他想和我們作對,估計也掀不起什麽風浪。畢竟他隻有一個人,而且還帶著一個女人。那洞子裏頭什麽情況,我們多少也了解一些,恐怕等我們進去之後,他和那個女人早變成兩具屍體了。看在都當過兵的情分上,到時候我倒是可以幫他收屍了。
    第七十四章
    叫做程子龍的人剛剛說完,洞口營地那邊砰的響起了一聲槍響,在漆黑的雨夜當中,這聲音格外的清晰。
    那幫兔崽子搞什麽?我告訴過他們沒出發前把保險都關掉的。程子龍當即叫罵了起來。結果他這邊還沒罵完,噠、噠、噠連續的射擊聲響又傳了過來。
    馮師傅脫口而出不好,營地那邊出事了。跟著,我便聽到了幾個人踩著碎石朝營地那邊跑去的聲響。我大著膽子,從岩石邊露出了半天腦袋。結果看見肖天等幾個人的背影同時,洞口營地那邊接二連三的又傳來了槍支射擊的聲響,子彈在黑夜中拉出的光線更是清晰可見。
    見到這種情景,我意識到我和周靜宜逃跑的機會來了。很顯然,洞口營地那邊出了很嚴重的狀況。他們人再多,此刻也不可能顧及到我和周靜宜這邊這個方向。當即拍了拍懷裏的周靜宜說到。我們馬上走。
    拍了一下,周靜宜僅僅是側過了身子,但卻沒有從我懷裏衝出去,我跟著又拍了第二下,周靜宜還是沒有反應,相反,我忽然感覺到她在我懷裏突然哆嗦了起來。我意識到不對,方才把頭扭了回來。
    一雙藍幽幽的巨大眼珠立刻出現在了我的視線當中。
    藍眼巨狼此刻竟然無聲無息的出現在了我和周靜宜的背後,和我們隻有十幾米的距離。而在藍色巨狼的背後,數十雙綠幽幽的狼眼清晰可見
    我此刻全身忍不住的顫栗了起來。不過害怕歸害怕,在本能的驅使下,我拔出手槍朝著黑色巨狼扣動了扳機。同時將周靜宜朝著洞口方向一推,大聲叫喊道。朝山洞跑。因為此刻我忽然發現,不僅是背後,我們右側的空曠地帶也冒出了大量綠色光點很顯然,狼群竟然在無聲無息之中,將洞口附近這一片區域完全包圍了!
    而洞口那邊傳來的槍聲顯然是那些武裝分子朝著逼近的狼群在開槍射擊。這一刻我意識到,已經不容我去考慮那些武裝分子的來曆或者威脅了,我和周靜宜兩人,一把手槍、一把求生刀,無論如何都無法從眼前的這上百隻餓狼當中突圍而出。此刻唯一的生路便是朝著人多的山洞洞口哪裏跑
    砰槍聲響起的同時似乎也把周靜宜從單純的恐懼當中拉回到了現實。借著我的推力,周靜宜調整了身體,跟著便朝著洞口方向狂奔而去。我在打出了一發子彈之後,也立刻轉過身子,追著周靜宜的背影開始了奔跑。
    以洞口那邊的營地為中心,半徑數百米的範圍內瞬間被槍聲、叫喊聲、咒罵聲所淹沒,整個區域亂成了一片。
    我一邊跑,一邊回頭張望。背後的狼群出乎我的意料,並沒有立刻便追擊過來。那頭藍眼巨狼的雙眼視線似乎一直聚焦在我的身上。在我跑出了十多米後,這隻怪狼方才猛然抬頭發出了一聲令人恐懼的長嘯。而站在它身後的群狼似乎是得到了它的指示之後,才從它的身體兩側一個個嗷嗷叫囂著衝了過來
    打開探照燈、打開探照燈!別他媽的亂放槍一隊左邊,二隊、三隊正前方,四隊右邊。按照事先演練的開火射擊一群狼就把你們嚇成這樣!要上了戰場,你們他媽的還不得給我尿褲子?
    程子龍那極富煽動性和感染性且中氣十足的聲音遠遠的傳了開去。不得不說,他的聲音在黑暗中仿佛定海神針一般。他的指令下達後僅僅片刻,幾道粗大的光束從那輛中型卡車上照射了出去,其中一束直接照到了我的臉上,我本能的伸手遮擋住了眼睛,但依舊不顧一切的朝著營地奔跑。此刻的我根本顧不上對方也有可能將我和周靜宜視為射擊目標。在我看來,與其被亂槍打死,也好過被後麵的狼群撕咬成碎片
    不過突如起來強烈光線嚴重擾亂了我的視線,讓我無法看清腳下的情況,又奔跑了兩步,我立刻被腳下一塊突起的岩石絆倒了在地上。我支持著從地麵站了起來,剛一起身,耳邊就傳來了野狼的嘶吼聲,我轉過身,看也不看,朝著聲音傳來的位置抬手就是兩槍,子彈巨大的衝擊力將這隻撲到我身側的野狼一下擊飛到了數米遠的地方。
    緊跟著又一隻狼衝到了我的跟前,此刻的我背對探照燈,接著強力燈光的照射,我清晰的捕捉到了這隻狼移動的軌跡,跟著扣動扳機,連著三槍又一次將這隻狼擊飛了出去。
    解決了眼前最近的這兩隻狼,我再一次轉過身,朝著洞口狂奔。又跑了十來步,我見到前方周靜宜背影的側後方躥出了一隻餓狼的身影。我跑在後麵,根本目的就是為了確保她的安全,見到這個情況,我沒有絲毫猶豫抬手朝著那隻狼打出了我此刻手槍裏的剩餘的兩顆子彈。
    槍響之後,那隻狼立刻撲到在了地麵。接著,三、四個人影從營地當中迎了出來,周靜宜安全的從那幾個人的身側徑直衝進了營地。
    意識到周靜宜至少暫時安全了之後,我終於可以放心的全力奔跑。剛跑了幾米,隨著耳邊傳來的風聲,我感覺背後遭到了沉重的撲擊,站立不穩的情況下,我摔到在了地麵。忍著疼痛,我奮力的翻轉了身體,映入眼簾的是尖利的獠牙和一雙綠色的眼睛。跟著,兩排牙齒張開,咬向了我的咽喉!這一刻我感到了萬念俱灰
    隨著耳邊的一聲槍響,我感覺到胸前一鬆,睜眼的同時,見到一團黑影從我的胸口被擊飛了出去我立刻用脖子支撐,倒著望向了營地的方向。在刺眼的探照燈光映照下,一個拿著步槍的影子出現在了我視線遠處,當然,此刻我見到的是顛倒過來的影相。
    影子在開槍擊飛了我身上的那隻餓狼後,立刻對衝出營地的那幾個人影下達了指令。把那家夥拖回來。
    四個武裝分子當即衝到了我的身邊,一人抓住了我四肢當中的一肢,跟著就把我拽回了營地的入口。放下我後,還沒等我想要支撐著站起,手持步槍的影子便出現在了我的麵前,一腳踩在了我的胸口,同時彎腰伸手從我的手上奪走了手槍。
    你是誰?我怎麽沒見過你?
    從聲音上,我意識到,眼前這個踩我,同時搶槍的人正是那個被其他人稱為程子龍的人,而我也終於看清了他的相貌。四十歲上下,濃眉大眼、四方臉。算的上是相貌堂堂,左邊額頭有一道明顯的疤痕,從某種程度上更增加了此人一定程度的閱曆感。
    想著槍也沒了,撒謊遲早也是被揭穿的結果。我幹脆朝他笑了笑,開口向他坦白承認了自己的身份。沒見過我很正常。之前你開車追了我十幾裏地呢!
    聽了我的回答,程子龍當即瞪大了雙眼,低著頭盯了我片刻,接著居然露出了一絲微笑。他媽的,原來你沒跑進洞子裏?居然把老子都給騙過了。說著,鬆開了腳,我趕緊從地麵上支撐著爬了起來。
    程子龍並未向我動粗,而是指了指遠處營地中央位置關押著劉晉等人的帳篷說道。自個進去呆著,老子這邊忙,現在沒空跟你算賬。最好別耍什麽花樣,我能救你的命,照樣可以一槍崩了你。
    我快速的估計了一下眼前的形勢,確認反抗沒有任何希望後,立刻按照他的指示,轉身乖乖的走向了那邊帳篷。
    程子龍見狀,朝旁邊的人使了個眼色。把我拖回來的四個人中,有兩人拿著槍,跟在了我的身後。鄧子龍立刻帶著另外兩人,跑回了營地邊緣,依仗著探照燈的照射,朝著不斷向營地衝刺的狼群開始射擊。
    而幾米外的地方,周靜宜也舉著雙手,被一名持槍分子押解著,朝著相同的帳篷走了過來。看來門口的四個家夥雖然沒有抓捕她,但她還是被營地裏的其他武裝分子給辨認了出來。此刻我倆見了麵,彼此都露出了苦笑的神情
    走到帳篷門口,我正準備拉開帳篷的簾子鑽進帳篷,結果營地左邊那邊忽然穿來了一串異常猛烈的射擊聲響,不止我和周靜宜,押解我們的三名武裝份子也被這突如其來的激烈槍聲所吸引,朝那個方向望了過去。槍聲剛停,便聽到那邊傳來了人連續的慘叫聲。跟便有人驚慌失措的叫喊起來。有狼衝進來了!有狼衝進來了!
    話音剛落,便看見有兩個人從營地左側的那條防線位置飛快的朝這邊跑了過來,一邊跑,一邊大吼大叫。快跑、快跑大家快跑啊!再不跑,都要被咬死了
    押解我們的那三名武裝份子見狀,當即迎了上去。怎麽回事?有多少隻衝進來了?卻不曾想,衝過來的兩人和眼前的三人一照麵,就拳打腳踢的將這三名武裝分子打翻在了地上,順手還搶走了三人的手上的槍支。
    我和周靜宜驚訝的望著眼前的一切,沒明白發生了什麽事?而搶奪了槍支的兩人緊跟著就衝到了我和周靜宜的麵前,當先一人舉起手裏的步槍,照著我就要揮舞槍托,但看清我的樣子後,這人的手立刻僵在了半空中。
    嚴、嚴平?
    而此刻,我也看清了來人的摸樣!
    金發、深目、高鼻、藍眼此刻出現在我眼前的這個家夥居然是傑克弗雷德。奧托。呂特晏斯這個白皮黃芯的德國佬!
    就在我和傑克弗雷德因為此刻意外的相見而愣在當場的時候。那邊傳來了程子龍的吼聲。操你媽!誰在胡說八道、鬼吼鬼叫?各隊守好自己的位置,都不準亂動!
    聽到程子龍的喊叫,我立刻反應了過來。見到後麵被打翻的那三個人此刻正在爬起,我扯著周靜宜轉身就朝著山洞入口跑了過去。德國佬的反應不比我慢,見到我跑路,立刻攆著我的屁股跟了上來,而另外那個人見到傑克弗雷德跟著我跑,隨即掀開了旁邊帳篷的簾子,朝著帳篷裏麵大叫快跑,再不跑都要喂狼了!喊完了之後,立刻跟了過來。
    帳篷裏麵先是衝出了兩名看守的武裝分子,但兩人剛出來,便被湧出的劉晉等人擠倒在了地上。劉晉等人雖然不清楚具體發生了什麽事情,但也意識到這是一個機會,跟著十幾個人便漫無目的的朝著營地四周四散開來。
    整個營地四周都已經被狼群包圍了。往營地外麵跑,那是送死。所以盡管我知道,這個山洞裏頭肯定有古怪。但對於我和周靜宜以及後麵的德國佬那兩人而言。洞穴已經成為了我們擺脫這些武裝分子以及更外圍狼群唯一的生路。所以,不管裏麵是什麽情況,我都隻有硬著頭皮帶著周靜宜朝裏麵鑽了。
    衝到洞口,洞口處的兩個守衛迎了上來。兩人沒有敵對的態度,很顯然,他們還不清楚洞口外麵營地中具體的情況。見到有人過來,以為是自己人,便想要詢問情況。
    我哪裏會跟他們客氣,上去就按翻了其中之一,另一個還沒有反應過來,麵前就出現了德國佬手中黑洞洞的槍口
    快速盤剝光了這兩名看守隨身的武器彈藥和補給品後,傑克弗雷德和那名尚不知道名字的男子提著手電和礦燈率先進入了山洞,周靜宜從守衛身上拿走了一把五四式把自己武裝了起來,緊隨其後。我則拿著傑克弗雷德給我的八一式步槍斷後,正要鑽進山洞。便看見一男兩女朝著山洞這邊奔跑了過來。仔細一看,居然是肖天那個戶外旅行團當中的成員,其中一個女的,我認得是叫齊英。很顯然,這三人注意到了我和周靜宜往山洞這邊跑,慌亂中,也跟著我們跑到了這邊!
    從之前偷聽到的那個馮師傅和肖天的對話當中我已經清楚,劉晉他們這十二個男女是被肖天忽悠和拐騙過來參加這個什麽戶外旅行團的,無論肖天欺騙他們的目的是什麽?但很顯然,他們同肖天還有那些武裝分子顯然不是一路人。此刻既然有機會帶著他們一塊逃跑,出於基本的人道主義,我還是向他們做出了進入山洞的動作示意,男人和包括齊英在內的兩個女人隨即從我身邊衝進了山洞。
    確認三人進入後,我方才轉身跨入了山洞的洞口,結果剛剛移動,我之前站立的位置便濺起了土灰,我扭頭一看,數十米外的燈光照耀下,顯出了程子龍那張憤怒的臉龐。
    對方是神槍手,我可沒有自信能夠和他在彼此對射當中占得任何便宜。所以我立刻彎腰,一邊朝著山洞裏快速奔跑,一邊摸出了從兩名守衛身上搜出的一顆手雷,打開保險後,朝著身後一滾。
    幾秒鍾後,洞口處傳來了爆炸聲,山洞也隨之晃動了起來,大量的土灰和碎石從上方震落下來。我伸手護著腦袋,朝著黑暗幽深的洞穴深處衝了進去。
    奔跑了數十米後,我同前麵的傑克弗雷德、周靜宜等人匯合到了一起。別停下,他們很可能馬上就會追進來。繼續前進,邊走邊說。我朝傑克弗雷德擺了擺手,德國佬會意,立刻提著礦燈再一次朝著洞窟深處摸索前進。
    周靜宜和那名同德國佬一起出現的人員緊跟其後,旅行團的一男兩女在中間,我則在最後承擔了斷後。由於擔心武裝分子會立刻跟進來追殺。我們這一行人此刻不管不顧的向著洞窟深處不斷前進,足足向前又奔跑了四、五百米之後,最前麵的德國佬方才朝我出聲詢問起來。
    嚴平,你不是去成都搜集那個什麽雜誌專欄素材了麽?怎麽會出現在這種地方?一邊說,一邊減慢了行走速度。跟在他後麵的其他人意識到他要和我說話,便徑直超越了他,走到了前麵,我則和他並肩而行,向他講述了我到成都後到這邊一係列的經曆。
    聽完了我的敘述後,傑克弗雷德居然飽含深情的感歎了起來。看來這一切都是上帝的安排,萬能的主估計覺得我身處危險當中,所以安排了你這個幫手出現在我的身邊,協助我渡過難關了。
    少在我麵前扯你的上帝了。我又不是他的信徒。再次相見,抓住機會,我忍不住朝他噴了起來。說實話,雖然之前和這家夥真正相處的時間隻有幾個小時,但毫無疑問,我對他極有好感!這家夥表麵看來極不靠譜,但實際上卻非常聰明,往往在插科打諢之間便能夠發現並找到問題的關鍵所在。和王烈在一起,我總能感覺到某種沉重的責任感,和韓哲在一起則覺得自己膚淺和無知,而和他還有葉桐我卻能感覺到一種輕鬆和愉快。
    哦,對了,我忘記你是黨員了。那就是馬克思的信徒了!別忘了,馬克思可是我們德國人,如果不是上帝的安排,那就是他把你指派過來拯救我的。嗯,一定是這樣,下次去英國,我一定得去他墓地給他做趟中國式的法事得了,你別跟我扯犢子了!告訴你了我的情況,你這又怎麽回事?怎麽突然從那些人哪裏冒出來了?怕他絮絮叨叨沒完沒了,我趕緊將話題轉移到他如何出現在這裏的正題上來。
    哦,是這樣的邊走邊說,我總算弄清了德國佬,還有前麵那個打頭帶路的,名叫蔡勇的人出現在這裏的具體原因了。
    傑克弗雷德和蔡勇都是王烈為了這次西南之行找來的幫手。三天之前,他們和王烈在昆明匯合後,很快便打聽到了李勇的具體行蹤。王烈隨即帶著包括夏薑在內的一幫人開始追擊李勇。
    李勇等人對於王烈他們的突然出現也感到意外。兩波人彼此間各顯神通的碰了一場。不過很明顯,t這邊是有備而來,人多勢眾,李勇那邊被王烈打了個措手不及,在打不過的情況下,便開始了逃亡。王烈則帶著邀約來的一幫人跟在後麵追。這一追就從雲南昆明往北直接追到四川境內。由於王烈這次追擊李勇等人是打了引蛇出洞,將李勇這個團夥一網打盡的想法和念頭。所以盡管有大把的機會能夠逮住李勇,但王烈卻故意放了李勇一馬,目的就是希望能夠跟著李勇找到這個團夥其他的核心成員。
    沒想到,李勇也不笨,可能是意識到了王烈的真實用意,所以在兩天前過皎平渡進入四川境內的時候,李勇和其同行的其他幾名團夥成員開始分頭逃亡。王烈不得已,隻得將自己這邊的人員分成了幾組,分別追擊。王烈本人帶著夏薑和另外幾名同伴咬住了李勇,而傑克弗雷德和蔡勇兩人則跟上了一個叫做馮遠風的人。而這個馮遠風,從德國佬的描述來看,應該就是之前,我和周靜宜在岩石後麵偷聽時,被肖天稱呼為馮師傅的那位了。
    王烈委托傑克弗雷德和蔡勇的工作是跟蹤馮遠風,並獲取這個團夥的其他骨幹成員具體行蹤或者秘密落腳點之類的信息。所以德國佬和蔡勇在皎平渡和王烈等人分開後,采取了隱秘跟蹤的方式追蹤馮遠風。
    應該說德國佬和蔡勇的跟蹤工作卓有成效。馮遠風以為王烈等人全部都追著李勇去了之後,隨即放鬆了警惕。在鹽源縣那邊同此刻出現在這裏的大批團夥成員匯合到了一起。
    德國佬和蔡勇發現他們全副武裝,而且準備了大量的野外探險和各種生活物資,意識到他們會有大的行動,便也弄了輛車子,一路偷偷的在後麵跟隨,並一直到剛才才現身逃亡。
    你們隱蔽的那麽好,就不能一直這樣跟蹤下去嘛?
    要可以的話,你以為我不想啊?一接近這邊這個山洞,那些狼就出現了。我和蔡勇沒辦法了,隻好借著那些狼群攻擊營地的機會,冒險衝了進來。好在防守那邊的家夥把注意力都放在了狼群身上,看見我和蔡勇還以為是自己人,我們兩個才能順利的混了進來。不過一進來,就被他們發現我們和他們不是一夥的,所以我和蔡勇才一邊大喊大叫製造混亂,然後玩了命的朝裏麵跑的德國佬說到這裏,一臉的後怕,似乎對於能夠從狼群和武裝分子的兩麵夾擊當中順利脫身感覺到了極度的慶幸。
    說完了他這幾天的經曆後,傑克弗雷德向我問了一個問題。
    嚴平,這山洞怎麽這麽長啊?啥時候能走出去?能不能告訴我,因為我有幽閉恐懼症,在這種地方,短時間還行,長了,我會害怕的。
    嗯,這、這個雖然難以啟齒,但我也不知道這山洞有多長,通到哪裏,甚至我都不知道這山洞究竟有沒有底
    麵對傑克弗雷德的詢問,我最終將真實的情況對他進行了告之。
    傑克弗雷德和前麵的人聽到了我說的話,都停下了腳步。一個個用震驚和不敢相信的神情朝我望了過來,當然,周靜宜除外。
    什、什麽?傑克弗雷德張大了嘴巴,呆呆的望著我。你不會是在開玩笑吧?我看見你想都沒想,帶著我們就朝這裏麵鑽。我還以為你對這山洞很熟,能夠帶著我們從這山洞逃跑出去呢。
    我沒開玩笑。朝這山洞跑,難道不是我們現在唯一的選擇麽?你覺得就我們這幾個人,對付的了外麵那幾十上百號人?或者能從狼群中間殺出一條血路衝出去?我被傑克弗雷德盯的沒有辦法了,隻能強調起了我們現在的處境。
    麵對我的解釋說明,山洞內一片沉默。
    切,一群膽小鬼!最終是周靜宜打破了沉默。她伸手從蔡勇手中拿過大號手電,轉過了身子,朝著山洞深處邁開了腳步。一邊走,一邊大聲說道。這山洞,我和嚴平會一直走下去。我和他可去過比這山洞更可怕的地方。你們要想回去當那些家夥的俘虜或者被狼咬,你們請隨意。反正我就算死,也不要落到那些家夥的手裏!
    周靜宜的話在一定程度上點明了此刻我們這些人所能麵臨的各種結果。蔡勇聽後,點了點頭,轉過身追上了周靜宜。可能是覺得讓一個女人打頭探路不合適,他又從周的手中拿回了手電,重新承擔起了照明開路的工作。旅行團的一男兩女此刻也想通了,馬上也跟了上去。剩下傑克弗雷德一臉無奈的望著我,最後歎了一口氣,苦著臉再一次和我一起邁開了步子。
    你和她去過更可怕的地方?她說這話什麽意思?或許是周靜宜的表現引起了傑克弗雷德的興趣,他一邊走,一邊在我耳邊小聲的詢問著。
    我老家那邊的鳳凰山囚籠。傑克弗雷德是驅魔師,而且也是王烈這邊的人,我也就對他說了實話。
    什麽?你們鳳凰山下麵的那個古代囚籠?不會吧?她真的下去過?傑克弗雷德一臉不敢相信的望著我。見到點頭又一次確認後,德國佬眨了眨眼睛,嘀咕道難怪了,那種地方都去過的話,這山洞確實沒啥可怕的了。
    堅定了走下去的決心後,我們一行七人也就拋棄了返回的念頭。一門心思的朝著山洞的深處不斷前進。路上,我們又一次進行了彼此的相互介紹。我也知道了除齊英之外,剩下的那一男一女的姓名。男的叫董傑,女的叫陳瑩。他們兩人是戀人關係。
    在這種情況和環境下,他們也沒了虛偽的必要,我因此從他們嘴裏弄清了他們這個戶外旅行團成員間彼此的關係和參與這次自駕車遊的實際情況。
    結果還真讓周靜宜猜對了。他們這個所謂的自駕車旅行團總共十二個男女竟然真的都屬於一個秘密的群交換妻俱樂部,而俱樂部的領導者便是富二代劉晉了。
    我記得肖天不是說,你們中間有兩對人是他那個戶外野營俱樂部的麽?
    這個沒錯了,肖天就是那兩對介紹給我們認識的。說他聽說了我們俱樂部的事,覺得刺激,也想加入。這才把他拉進我們俱樂部的。他參加了我們這邊幾次活動後,就跟劉晉說,老在賓館之類的地方玩沒意思,建議我們跟著他一塊出來自駕遊,到了野外,自己搭帳篷,打野炮,想玩什麽花樣都行,還不用擔心警察什麽的來抓。劉晉覺得他這個主意有新意,夠刺激。所以就同意了他的建議。畢竟,在他人麵前暴露自己的這些隱私終究有些不好意思,董傑說明的時候有些閃爍其詞了。
    那何豔秋和她兒子呢?難道也是你們俱樂部的?
    你是說那對母子啊?她們不是了。出發前我們都不認識她們的,是肖天帶來的,說是他的朋友。劉晉本來不想帶的,結果肖天說那個叫何豔秋的很開放,跟著我們出來是一塊玩的,完全不需要顧忌。結果上車的時候劉晉見了那個女的,覺得長得還不錯,而且劉晉也想嚐嚐熟女的味道,這才答應她們母子臨時跟著我們一塊走的。
    這些話,陳瑩和齊英兩個女人都說不出口,還是隻有董傑給我進行了解答。
    原來如此我點了點頭,結合之前在岩石後麵偷聽到的對話,我做出了一個判斷。何豔秋恐怕和肖天是一夥的。不過,肖天在這次拐騙行動中扮演了人販子的角色,而何豔秋具體的又為了什麽也跟著參加了這個旅行團,則就不是我能猜測出來的了。不過隨後,我很快想到了林美美母子
    呼,太好了,這裏這前麵是個空間很大的溶洞!
    就在我打算進一步思考何豔秋母子的具體情況時,前麵傳來了蔡勇的感歎聲。
    我抬頭一望,狹窄的山洞通道豁然開朗。一個空間巨大的巨型溶洞出現在了此刻山洞通道的盡頭。
    在蔡勇和德國佬兩人手中光線的照射下,我們大致看清了這座溶洞的具體情況。上下有七、八米高,占地麵積足有數百平米。一條淺淺的溪流從溶洞左側的岩石縫隙內流淌出來,從溶洞中央經過,最後又滲透到了溶洞右側的縫隙當中。
    在確定沒有發現後麵有追兵接近的情況下,我做出了讓大家在此暫時休息一下的決定。為了防止後麵隨時可能出現的追兵,我拿著槍,守在了山洞和這間溶洞聯接通道的側麵。憑借地勢,我有把握憑借手中的這把半自動步槍將所有的追兵都堵在狹窄的山洞通道裏麵。
    見我扼守住了要害位置,蔡勇過來拍了拍我的肩膀。這溶洞後麵似乎還有其他的通道,我過去摸摸情況。一會好繼續前進。在我點頭後,蔡勇那著手電和步槍進入了溶洞的後半部分偵查。
    傑克弗雷德則和周靜宜在內的其他人座到了溪流的旁邊,整點起了我們此刻攜帶的背包以及裏麵的各種物資。
    周靜宜經過了上次囚籠當中的曆險,此刻顯得極為專業,什麽東西重要該帶、什麽東西不重要可以拋棄減少負重,都由她說了算。連德國佬都隻能在一旁給她打起了下手。
    過了一會,周靜宜將各類物品整點完畢後,跑過來向我說明了此刻我們這一行七人擁有的各種物品數量,不過還沒說完,蔡勇便從溶洞後麵的黑暗當中鑽了出來。徑直跑到了我們的麵前,表情鄭重的說道。
    溶洞後麵有兩個繼續往裏麵延伸的山洞,走那一條,我判斷不了,你們最好都一塊過來看看
    第七十五章
    此刻,我們這一行人的所有物資已經清點完畢了。除了蔡勇外,其他人都坐著喘了口氣。見到蔡勇沒有任何疲憊的樣子,我隨即招呼大夥再次起身,前往蔡勇提到的那個岔路口,選擇接下來的前進路線。畢竟,雖然此刻我們占據了有利地形,即便對方追趕到此我也有和對方對抗的把握,但真的交火後,必然有人死傷。而我們的目的是逃跑,所以本著能不火拚就不火拚的原則,盡快行動,拉開和對方的距離避免接觸才是王道。
    來到了溶洞的後半部分,在蔡勇和傑克弗雷德的燈光照射下,我們見到了蔡勇所說的兩條山洞岔路。一條洞口頗為開闊,延伸下去的洞穴直徑足四、五米寬,顯得極為寬敞,同時洞穴邊緣能見到淺淺的小溪流淌。而另一個入口則要窄小的多,僅容一人單獨行進。
    我站在兩邊洞口感受了一下,寬闊的洞口隱約能感覺到空氣的流動,而窄洞這邊則沒有這種感覺。思考了片刻之後,我有些拿不定主意。隨即詢問起了其他人的看法。
    當然是走這邊寬的了!傑克弗雷德首先表態。我有幽閉恐懼症,走這個小洞我一定會半路發病倒地身亡的
    聽到他這樣說,蔡勇有些無奈的點了點頭,算是表明了自己同意德國佬的態度。旅行團三人組本來就是跟著跑路的,也沒主見,見到德國佬和蔡勇表態,也都立刻表示了走大洞。周靜宜隨即也支持了德國佬的建議。
    見到意見統一,我朝蔡勇點了點頭,蔡勇隨即帶頭走進了寬闊的洞穴當中,其他人隨後跟入。我依舊留在最後,不過在進入大洞的時候,我想了一想,故意在大洞入口邊緣的一處尖銳岩石邊摩擦了兩下,在岩石上留下了刮痕和一片外衣上的布料,隨後方才跟了進去。
    剛才在那邊溶洞入口處警戒監視的時候,我一直在對那個叫程子龍的家夥進行著分析。毫無疑問,這個程子龍是個老行伍。從他的槍法、嚴密的思維以及行為做派這些,無一不說明了這點。而且我懷疑他是真正上過戰場的,因為他說話的口音當中,帶有一些雲南南方邊境地區的方言。而同雲南西南邊境地區接壤的緬甸、老撾以及更南方的金三角地區很多地方至今處於軍閥割據、彼此征戰的混亂狀態。他極有可能在這些地方有過實際的作戰經驗。
    叔父去世前,我曾接觸過一位遠道而來探望叔父的前輩。此人是叔父小學同學,文革期間跟隨其他紅衛兵一道偷渡出境,在東南亞地區輸出xx思想搞革命。結果革命沒搞成,迫於生計卻幹起了雇傭兵和搗騰玉石的買賣。而哪位前輩給我的感覺和如今的這個程子龍頗為相似了。
    現在看來,程子龍那些人顯然還在應付外麵狼群的攻擊,無暇進洞追擊我們。但不管是他們擊退了狼群的攻擊還是抵抗不住被迫退守山洞,他們進入山洞追擊我們都是必然的,隻是時間早晚的問題。而該如何對付這個家夥,便成了我如今最為擔心的事情。
    從軍事素養看,擁有實際戰鬥經驗的他可以說完全在我之上。我本能的預感到,不管是射擊還是近身肉搏,我都不是他的對手。如此一來,我便隻有動腦子想辦法以應付可能和他發生的直接對抗。
    一般打過仗的人行事都會比較謹慎,思考問題會比普通人思考的更為深遠。不過有的時候,過度的思維往往會陷入逆向判斷的誤區。之前在是否進洞的問題上,我成功的誤導了他一次。而這次,我來了個故技重施。
    之前我把車停在洞口,他判斷我進了山洞。現在我又一次故意在我們進入的大洞外留下痕跡。他會如何判斷?我也說不清楚,但我確信,我留下的這個痕跡,必然會引起他的注意,影響他的直覺和判斷
    在這條寬闊的洞穴中行進了數百米,走在最前方的蔡勇和德國佬忽然停下了腳步,我趕到前麵一看,明白了兩人停止前進的原因。因為前麵洞穴地麵上出現了可怕的東西
    兩具人類的骷髏骨歪斜的靠躺在洞穴的石壁上,在燈光的照射下,我甚至看見了數條色彩斑斕拇指粗細的小蛇從骷髏頭骨的眼眶當中鑽進鑽出。
    傑克弗雷德此刻拿出了他的那件寶貝風水盤,看了看風水盤指針後,側過臉,朝我和蔡勇點了點頭。見到德國佬示意,蔡勇呼了一口氣,邁步走到了骷髏的麵前,從口袋裏掏出了半塊熏香似得的物品在骷髏身前晃了兩晃,盤踞在骷髏體內的那幾條小蛇便如同見到了天敵一般快速的從骷髏身上爬了出來,跟著一股腦的朝著洞穴的黑暗深處快速的遊走了。我方才走到了蔡勇身旁同他一起查看起了這兩具骷髏的情況。
    隻剩骨頭架子,應該死了很多年了。嗯,兩個人的身材都很高啊蔡勇側著頭,邊看邊說。
    左邊這個身高估計接近一米九吧,這衣服應該是藏族服裝吧。我從骷髏外殘留的服裝殘片做出了判斷。不過我很快注意到了這具骷髏癱在地上的左手無名指骨節上套著一枚金屬製的戒指,此外右手手骨下方壓著一件物品,當蔡勇按照我的指示將燈光轉移到這件物品上後,我迅速辨認出了這件東西竟然是一把老式手槍。
    伸手小心翼翼的抬起了死者的手骨,我將這把手槍取了出來,看了一眼後,我忍不住激動了起來。奶奶的,是毛瑟1896!這可是世界名槍啊,過去我都隻在照片上看過,這裏居然能找到一把?
    毛瑟1896?不就是民間俗稱的快慢機麽?蔡勇看來對槍械也知道一些,連忙從我手中接過去,拿到眼前欣賞了起來。
    就在我和蔡勇對這一發現有些興奮的時候,傑克弗雷德不知道什麽時候也蹲到了骷髏的旁邊,從左邊這具高大骷髏的左手上取下了死者無名指上的戒指,對著燈光看了一眼後開口說話了。這死者是個德國人。
    你說什麽?聽到傑克弗雷德的話,我和蔡勇同時扭頭朝他望了過去。
    傑克弗雷德將那枚戒指舉到了我們的麵前。這是枚結婚戒指。上麵刻著死者的名字呢:休伊特。馮。阿克西裏斯是德文。
    我眨了眨眼睛,疑惑道。德國人?德國人的屍體怎麽會出現在這裏?
    傑克弗雷德長長的出了一口氣道。這個人我聽說過,我想我應該可以給你一個解釋。
    我和蔡勇彼此對視了一眼後,將視線集中到了傑克弗雷德的臉上。傑克弗雷德拿著戒指站了起來,望了望眼前的白骨一邊搖頭,一邊說道。這個人算是我們的前輩同行。同時也是個納粹,經曆挺複雜的。二戰爆發前突然沒了音訊,原來是死在了這個地方。說起來,他和我曾祖父還有過來往呢。彈夾打開,你們看看裏麵的是不是銀子彈,要是,那就是他沒錯了。
    我當即按下了手槍上的退夾按鍵,結果裏麵似乎是鏽蝕了,彈夾沒有落下。周靜宜看見了,上前把求生刀遞給了我。我最終按著退夾按鍵用刀把彈夾給撬了下來。扣出了裏麵殘餘的一顆子彈。子彈彈頭呈暗灰色,觀察了片刻後,我確定,這確實是一枚銀質的子彈,隻是因為受到了汙染,銀子的成色已經變質了。
    見我向他點頭後,傑克弗雷德將視線集中到了手中的戒指上。
    休伊特。馮。阿克西裏斯年輕的時候曾經是北歐地區小有名氣的獵魔人。直接接受羅馬教廷的指派行動。不過這家夥和當時的德國皇室有些親緣關係,所以一戰爆發後,他放棄了獵魔人的身份,從軍參加了一戰。獵魔人個人本事再大,但在那種規模的世界性戰爭中也起不了太大的作用。德國戰敗後,他從軍隊退役,後又幹回了老本行。不過他和恩斯特。羅姆曾經是戰友。所以戰後兩個人一直都有往來。羅姆參加了納粹黨,組織衝鋒隊。礙於戰友的情麵,他也接受了羅姆的邀請,加入了納粹黨,同時在衝鋒隊裏掛了個名字。不過據我了解,他對政治不是太感興趣,所以他雖然也算納粹黨內的早期黨員,但其實和納粹組織核心的希特勒那些人交情很一般,也沒過多參與過納粹黨的政治活動。慕尼黑的啤酒罐暴動他也沒參加,所以說他是納粹其實有些冤枉他了!納粹黨在德國發展、選舉、奪取政權的時候,他在滿世界逛遊,執行羅馬教廷委托給他的工作,賺錢養家。他和我曾祖父認識也是在那個時候了。我曾祖父對他印象不錯,在日記裏提到他的時候,特別強調他對我們這些擁有猶太血統的德國人沒有任何仇恨和敵視。算是我曾祖父的朋友了。
    恩斯特。羅姆?我記得這個家夥後來不是被希特勒清洗了麽?他沒受到牽連?我開口詢問道。
    有沒有受牽連我不是太清楚。不過除了羅姆之外,他和希姆萊貌似也認識。據說,希姆萊最初就是從他那裏聽說了沙姆巴拉洞穴的有關傳說的。納粹在二戰中後期曾經派出探險隊深入青藏高原試圖尋找沙姆巴拉洞穴的事情現在也算不上秘密,很多人都知道了。不過多數人都隻知道海因裏希。哈姆勒帶領的那一支探險隊的情況。而我卻知道,除了哈姆勒這一支探險隊外,早在二戰爆發前,就有一支德國探險隊深入到中國西南地區的腹地展開過尋找沙姆巴拉洞穴的嚐試。而阿克西裏斯就是這一支探險隊的成員了。因為他來中國前,曾經和我曾祖父取得過聯係,並說明了來中國的原因和目的,甚至還打算把我曾祖父也拉進去。不過那個時候納粹黨已經明顯表露出了對猶太人的排斥和仇視。因為這個原因,我曾祖父拒絕了他的邀請。然後沒多久,他和他所在的那支探險隊就下落不明了。
    說到這裏,傑克弗雷德聳了聳肩膀,伸手從我手上拿走了那把毛瑟1896,連同戒指一塊裝進了他自己攜帶的背包當中。
    看著傑克弗雷德的行為,我反應了過來。你幹嘛?這槍是我發現的。你憑什麽收起來了?
    現在原裝的毛瑟1896式手槍已經非常罕見了。我雖然不是什麽收藏家,但此刻有機會獲得這麽一把擁有極大收藏價值的古董名槍,我自然是不打算放過的。
    這槍不屬於你!傑克弗雷德在我麵咧著嘴大喇喇的說道。
    怎麽不屬於我了?這個什麽阿克西裏斯已經死了。而這槍是我最先發現的,當然應該歸我所有。我瞪起了眼睛伸手去抓德國佬的背包,德國佬把背包緊緊的抱在懷裏。嘴裏嚷嚷著:嚴平,你怎麽這麽不講道理呢?
    我怎麽不講道理了?
    那我問你,這槍本來是不是阿克西裏斯的?傑克弗雷德揚著下巴說道。
    是我楞了楞,不知道他能在我麵前說出什麽道道來。
    那他是不是德國人?
    是
    他死亡了,他的遺物是不是該由他的親屬來繼承?
    你又不是他的親屬!我也揚起了下巴。
    我隻問你該不該?
    理論上是這樣沒錯。我本能的回答道。
    那就對了,這槍屬於他的後代親屬。假如他的後代親屬都沒有了,這槍就該由德國政府負責接收。建立了德國政府的是什麽?是德國人民!傑克弗雷德此刻狡猾的眨了眨眼睛,並接著說道。因此這槍屬於德國人民所有,而現在,誰能代表德國人民?
    看著我目瞪口呆的表情,傑克弗雷德得意的笑了!
    我、是我!我是德國人,我就是德國人民!所以,這槍應該歸我所有!
    我呆了半天,方才意識到我被眼前這個狡猾的德國佬給繞進去了,氣急敗壞的上前一把抓住了傑克弗雷德的衣領子。就在此時,周靜宜在一旁指著我和德國佬肆無忌憚的大笑了起來,一邊笑,一邊上氣不接下氣的說道:你、你們兩個活寶!我、我要笑死了
    笑聲似乎具有某種傳染性質,周靜宜開始笑後,蔡勇也跟著一邊搖頭,一邊嗤笑起來。而旁邊的旅行團三人組,本來看見了兩具骷髏,害怕的縮在了一邊不敢靠近,但此刻也都忍不住跟著笑了起來。而且因為開心的原因,他們之前對兩具骷髏的恐懼此刻也都煙消雲散了。
    在眾人的笑聲中,我顯得格外的尷尬,不由自主的鬆開了德國佬的衣領子。不過就在我鬆開德國佬衣領子的同時。之前我們逗留過的巨大溶洞那邊忽然出來了似乎是某種野獸的淒厲鳴叫。
    聽到這聲響,現場的人不約而同的停止了發笑。一個個麵麵相覷,彼此間都露出了驚恐的表情。
    好像是剛才的溶洞哪邊?德國佬臉上的肌肉一顫一顫的抽縮了起來。
    我點了點頭。你沒聽錯。是從那邊傳來的
    德國佬和我對視了片刻,突然轉身,提著手中的礦燈朝著延伸下去的溶洞深處奪路狂奔而去。旅行團三人組也顧不上對這兩具骷髏的恐懼了,連蹦帶跳的從骷髏旁邊躥了過去,緊隨其後。周靜宜從我手中拿走了求生刀後也一溜煙跟著跑了下去。
    見到蔡勇也大步跟進後,我方才反應了過來。一邊叫罵,一邊追了上去。你們這幫沒義氣的家夥
    我們這一跑一口氣跑出了上千米的距離。沿途一路下來,不斷的能夠看到倒斃在通道兩側的死人遺骸,我抽空計算了一下,竟然陸陸續續見到了十來具之多,不過身後那種詭異的淒厲聲響不時傳來。我們這一行人沒人敢於停下腳步去檢查那些死人的情況。
    跑著跑著,我發現這條洞窟的空間越來越寬闊,空氣也變的清新了起來。我注意到遠處出現了明亮的光點,越接近,光點越大越亮,終於,當我一腳跨出岩石洞穴的瞬間,明亮的自然光線照射到了我的臉上。我的眼前出現了一大片原始叢林
    讚美主!是你指引我逃出了這個幽暗陰森的該死洞穴。傑克弗雷德一從洞子裏鑽出來,便大喊大叫的嚷嚷了起來。蔡勇則遠沒有他那麽激動。出了洞窟後,依舊停留在洞口聆聽一陣山洞內的聲音後,方才放心的點了點頭。對著驚魂未定的一行人肯定的說道:沒有聽到聲音了。那怪物應該沒有追過來。
    如此一來,我們這些家夥方才能夠放心的靠在了洞口側麵的石壁坐下來休息。
    我接過周靜宜遞過來的塑料瓶裝礦泉水咕咚咕咚的灌下去了小半瓶後,抬頭望了望石壁和叢林間空地上方照射下來的光線,確認經過一晚上的逃跑,此刻終於熬到了天亮。接著又看了看眼前的叢林,初步判斷,我們應該穿過了背後這座丘陵的山腹進入到了群山之中的某兩座山脊之間的叢林地帶。
    側身見到疲憊不堪且累的氣喘籲籲的陳瑩和齊英兩個女人,我意識現在需要讓大家休整一下了。很顯然,這兩個女人已經到了極限,若不能補充體力並恢複精神,她們肯定是無法堅持下去的。想到這裏,我起身和傑克弗雷德還有蔡勇兩人商量了一下,他們兩人也都同意了我的想法。隨後我們做出了就在洞口這裏休息兩個小時時間的決定。並輪流監視洞口,防止那些武裝分子的突然出現。
    坐在洞口斜側麵的岩石上,我拿著周靜宜求生刀上的小型指南針無奈的搖了搖頭。雖然不知道我們具體移動了多遠的距離。但很顯然,我們依舊處於那個強磁場影響範圍的區域當中,指南針在這裏,依舊旋轉不停。不過側過頭望了望不遠處和兩個女人躺在一起睡覺的周靜宜後,我的心卻顯得格外的安定。
    不知道什麽時候,我發現我對於周靜宜的關心早已經超過了對自身安危的注意。隻要她安然無恙,我就覺得沒什麽好擔心的。即便是處於現在這種根本未知的場合、場所也是一樣。
    或者是因為我已經確認自己愛上她了吧?都說女人才會為了愛情奮不顧身,其實男人又何嚐不是如此?我自嘲的笑了笑,將注意力再次集中到了對洞口警戒的工作中來。
    四十分鍾後,蔡勇過來替換我,我終於可以找個平坦一點的位置補充一下睡眠了。
    一個多小時的睡眠雖然遠遠不夠,不過總算可以讓大腦得到一定程度的休息。周靜宜喊我起來吃東西的時候,我注意到眾人的精神都恢複了一些。隨即一邊吃著壓縮餅幹,一邊同眾人商量起了從這裏逃離的具體方法。
    我們應該是在一片很大的山坳裏頭。想離開,出去找到大路。恐怕需要翻過身後麵的這座山壁。不過現在這周圍的山壁明顯非常陡峭,想要攀爬上去幾乎是不可能的。隻有順著山壁行進,看能不能找到一處坡度較緩的地方再考慮爬山了。
    順著山壁走沒準要繞路,我剛才試著爬到了上麵七、八米的位置觀察。我發現從我們這裏兩側延伸出去的山壁很長,而且都是幾乎垂直的。不過從山壁走勢來看,似乎是圓形的,兩邊的弧線朝前方延伸蔡勇一邊說,一邊拿了個石塊,在地上畫出了他觀察到的地形狀況。
    從蔡勇繪製的圖形來看,我們似乎處於一個弧形山坳的頂部,兩側視線可及的石壁都是垂直的絕壁,沒有任何攀登的可能,如果說有坡度較緩的區域,那也隻能在弧形對麵區域的位置。
    你的意思是,走直線,直接從叢林中間穿過去?我開口問道。
    嗯,這樣能少走一段路程。我們的飲水、食品這些不多,耽誤不起時間。蔡勇說明了自己的理由。
    不過叢林裏麵植被茂盛,很可能存在一定程度的危險。比如毒蟲、毒蛇之類的。董傑抱著蔡勇分配給他的八一式半自動步槍開口質疑。此刻,他和我們是一根繩子上的螞蚱了,想著他作為男人,多少也能出點力,承擔自衛的工作,蔡勇便將多出來的那把步槍交給了他來使用。
    毒蟲、毒蛇之類的不用擔心。我會拿著驅邪香開路,一般的昆蟲和毒蛇這些東西是不敢靠近的。蔡勇說著,拿出了他之前用於驅趕毒蛇的那塊香料,向我們展示了一下。
    蔡勇的這塊驅邪香的效果我剛才已經看見了,所以我倒不認為他的說法有錯。不過看了看因為枝葉茂密而光線黯淡的叢林深處,出於安全考慮我還是支持了董傑的說法。
    關鍵是,叢林裏麵除了毒蛇、毒蟲之外,還有什麽?也許會存在某些更危險的東西也說不定了。相比之下,順著石壁走的話,我們視線開闊,雖然確實可能繞了些路,但卻可以對各種可能的危險坐到及時預防。補給不足,我們可以走快一些。畢竟安全才是第一位的。
    我支持嚴平的說法,我是堅決不要進到幽暗陰森的叢林裏麵了。這該死的山洞已經讓我夠難受了。我更願意沐浴在光明之中!傑克弗雷德態度堅決。
    蔡勇見到我們三人都堅持沿著石壁前進,也就點頭同意了我們的決定。吃完幹糧補充了體力之後,整理了行裝,我們沿著右邊石壁的方向,開始了前進。
    考慮到飲水和食品有限,我們走的非常快,十多分鍾便走了一公裏多的路程。叢林的邊緣的一座奇特石柱雕像出現在了我們視線的側前方。
    雕像下方是一塊垂直豎立的長條形石柱,大概有一米二、三的樣子,頂端是一個人頭鳥身展翅飛翔的詭異石刻雕塑,雕塑全身爬滿了爬山虎之類的藤本植物。
    看到雕像,一行人不約而同的停下了腳步。傑克弗雷德和我彼此對視了一眼後,謹慎的接近了雕像。我伸手撥開了纏繞在石柱上的植物莖葉,發現石柱上麵刻滿了各種圖案和一個個的符號。
    我忍不住彎下腰觀察起了石柱上的石刻。看著看著,我皺起了眉頭。因為眼前石柱上的雕刻圖案和頂端的這尊人頭鳥身雕像從雕刻技法方麵看同藏族傳統的雕刻和繪畫技法完全不同,端端的就是漢家傳統的風格。這讓我有些難以理解。
    雖然不知道我們現在的準確位置,但很明顯,我們應該是在藏族這一少數民族居住區域,之前見到的瑪尼堆便很能說明問題。而現在這座山坳當中,既然會出現明顯帶有漢族文化特色的一尊石刻雕像,這實在讓人難以理解。而且這雕像出現在這裏也讓我感到莫名其妙。難道這山坳裏麵有人或者說曾經有人居住或者活動過?
    石柱上的石刻內容也讓人頗感費解,下方是一圈圈傳統的波浪條紋,應該是象征著大水,中間部分則雕刻著一圈奔跑著的人形,最上方則刻了幾隻和頂端雕塑類似的人頭鳥身獸。從人頭鳥身獸的動作姿態來看,似乎是在空中像老鷹捕食一般的正在撲擊位於中間位置的那些人形。
    看出什麽門道沒?這些圖案什麽意思啊?周靜宜等人此刻也都一塊走了過來,圍著雕像和我們一同觀察起來。估計沒看懂,齊英這個女人率先開口詢問了起來。
    好像刻的是發了洪水,人們在奔逃。然後天上飛下來這些人頭鷹,在捕捉人們。董傑開口道。看來他對這些圖案的理解和我基本是一致的。
    那邊還有董傑說完,立刻便發現了距離這尊石刻雕塑十來米遠的叢林當中,稀稀疏疏的還豎立了同這尊石刻雕塑類似的兩尊雕塑。
    我們隨即在好奇心的驅使下又跑到了距離最近的這第二尊雕塑前查看起了來。這尊雕塑的頂部同樣是也是一尊人頭鳥身像,不過姿態有所變化。不再是展翅飛翔,而是昂首闊步凝視遠方。清除了下方石柱上的附著植物後,我們看到了這尊雕塑石柱上的雕刻。
    齊英和陳瑩兩個女人看清了石柱雕刻的內容後,隨即露出了恐懼的表情。也難怪她們會如此,因為這尊石柱上雕刻的畫麵確實比較可怕了。
    底部依舊是象征大水的波浪條紋,但中間那些奔跑的人形大多卻都已經被刻畫的支離破碎了。天上的人頭鳥身怪物依舊在飛,但有的爪子上抓著人的頭顱,有的抓著手臂一樣的殘肢,最可怕的是,有一個人頭鳥身的人頭明顯正在啃食一個人形的身體。
    看來捕獵成功,這些鳥人妖怪正在吃人!傑克弗雷德收起了他一貫的那種玩世不恭、嬉皮笑臉的表情。說話的同時,神情變的專注而堅毅了起來。
    應該是這個意思了。不過這種怪物,我可從來沒有見過,也沒有聽說過。或許是隻存在於古代、已經滅絕了的某種妖魔吧。蔡勇摸了摸下巴,開口推斷著。
    已經滅絕了?我側過臉有些意外的看著蔡勇。
    嗯,從古至今,各種各樣新型妖魔層出不窮,不過相應的,也有很多存在過的妖魔消失在了曆史當中。希臘神話裏麵倒是一直都有鷹身人麵女妖的傳說,印度教神話裏的迦樓羅鳥和這雕塑上的東西有些類似,不過不是怪物,那是守護神鳥,象征正義!而我們中國傳說裏人頭鳥身的東西也有,叫禺號、還有一個叫禺京,不過形象上和這雕像有差異,而且禺號是東海海神、禺京似乎是北海海神,是神祗。沒聽說過要吃人的。蔡勇肯定的給予了我他的答複。
    不過蔡勇話音剛落,我們便聽到空中傳來了破風呼嘯的聲音。眾人同時抬頭朝天上望了過去。接著,透過頭頂樹木枝葉的縫隙當中,我們看見了一隻體型碩大的類鳥型生物從我們頂部數十米的空中滑翔而過但是,它的腦袋,怎麽看,都是一個人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