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紋麵】(70、71、7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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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漂泊旅人2015年11月12日首發第七十章
    反複確認了手機沒有任何信號後,我將周靜宜的手機遞給了她。接著又拿著自己的手機再次嚐試起來
    離開西昌後的前半段路程一切順利,但進入木裏境內後我們這個車隊便連續遭遇狀況。先是大風大雨天氣,跟著負責引路的帶頭車又帶錯了路,開進了某條岔路上,之後道路多處分岔,路麵越來越窄領隊車輛意識到這點的時候,車隊已經進入一片平緩的丘陵草原地區。
    肖天當即決定帶隊原路返回西昌。並主動坐到了帶頭車內指引,由於網絡信號差,無法連接衛星定位,肖天隻能拿著地圖,憑借著記憶為車隊指路。但此刻車外因為風雨天氣一片昏暗,能見度極差。途中,記憶中的返回道路被丘陵緩坡上突然衝下的一股泥石流所阻斷,肖天又隻有指揮車隊繞道行駛,這一繞,徹底不知道繞到了什麽地方。
    現在車隊隻能停靠在一條泥土路旁暫時休整。幾分鍾前,前麵車內有人叫嚷著自己的手機連上了信號,聽到聲音後,我和周靜宜連忙取出手機嚐試連接,但弄了半天,我和她的手機依舊搜索不到任何信號。
    我將手機揣回了口袋,從後視鏡看了看車後座上的何豔秋母子,這對母子倒是非常淡定,或者是覺得,她們隻需要跟著我們這個團隊一同行動就可以,其他無需過多考慮。此刻兩人居然依偎在一起陷入了夢鄉。
    距離我們車前方數米的那輛車旁,肖天等兩、三個人利用打開的車門,在上麵撐起了一件雨披,拿著手電和地圖正在試圖對我們此刻的位置進行定位然後找出一條返回大路的正確路線。我和周靜宜都不是四川人,對於四川的地理這些了解也不多,所以最終沒有下車參與到他們的商討當中去,而是留在了車內避雨,同時等待著他們進一步的討論結果。
    肖天那邊商量了很久,似乎終於確定了一些問題,肖天隨即撐著雨披朝前方跑去,和他商量討論的兩人也各自鑽回了自己的車內。肖天同第一輛車上的人員交談完畢後,跟著轉身跑到我和周靜宜的車旁,考慮到外麵雨大,我打開了後車門,示意肖天上車再說。
    肖天鑽進後座後,向我和周靜宜解釋現在的情況,並說明了他之前和另外兩個人的討論結果。
    現在的關鍵是,我們不知道我們現在的準確位置。網絡、電話信號這些都沒有,能見度也差,也找不到什麽明顯的參照物進行人工定位。剛才我和那兩個商量了一下,咱們就這樣一直在路邊呆著等雨停也不是辦法。所以我們打算開車繼續沿著現在這條道先開下去,看能不能碰到本地的牧民或者小村落。如果天黑後還碰不到牧民或者村落,就隻有先找個背風的地方暫避一下風雨。好在露營設備這些我們都帶了,露宿野營不是問題了。此外,食物燃料這些也都有準備。先把今天晚上撐過去再說。
    聽到肖天如此說,周靜宜皺起了眉頭道。上車的時候,我好像看見前麵車上有帶便攜式的衛星定位設備啊。你們怎麽一直都沒拿出來用呢?
    肖天苦笑起來。這還用你提醒?關鍵是,那設備讓齊英之前不小心給弄壞了。那個女人前頭翻車後座後麵的零食,結果不小心整個身子撲倒了那些行李上麵,硬生生的把衛星定位的天線那些給壓斷了。要沒這事,我早就拿出來定位了。
    肖天此刻說的齊英,是坐在我們前麵那輛車的一個女人。聽到肖天的解釋說明後,我和周靜宜麵麵相覷,最後隻能同意了肖天他們的商談結果。
    肖天下車後,周靜宜腦袋一垂,嘴裏嘀咕著。看來拜了三清都沒用,這黴運到現在都還纏著我不放了。
    肖天上車時,後麵的何豔秋母子便醒了過來,當我們和肖天交談時,她和小華都沒有說話,見到周靜宜垂頭喪氣的樣子,何豔秋笑嘻嘻的出聲安慰著她。
    我則啟動了車輛,緩慢的跟隨著前麵的車輛向前行駛。一開始,還能看見地麵是泥土道路,但開著開著,地麵的道路越來越窄,最後隻能見到前方車輛在草地上印壓出來的痕跡了。我雖然發現了這點,但想著肖天等人作為四川人,怎麽都該比我和周靜宜這兩個外地人更有計較,因此也隻能一直跟隨前進。
    當天徹底黑下來後,透過擋風玻璃,我隻能看見不斷砸落在玻璃上的雨水,以及前方三輛汽車發出的燈光。那種心神不寧的感覺又一次的湧上了我的心頭。
    好在這種情況並未持續太久,前方的車輛依次停止了下來。我隱約能夠觀察到車輛左側黑壓壓的一片,似乎是丘陵突起的一片岩石層。跟著,從前頭下車肖天的大聲吆喝當中,我證實了這一點。
    左邊有座小丘陵,應該可以暫時避避風,都把車開過去。在哪裏先休息一下了。
    吆喝完畢後,肖天拿著大號探照燈,替汽車照亮了前進地麵的情況。包括我在內的四輛汽車,依次開到了這片石壁下方停靠。隨後肖天主動承擔起了領導和組織的工作,帶著包括我在內的幾個男人一起,拿出野外露營用具中的支架、油布、塑料薄膜等,貼著凹凸不平的石壁,臨時搭建了一個類似於城市街邊的大型防雨棚。這才讓車上留守的包括周靜宜在內的幾個女性下車,進入到棚子內休息。接著又組織我們幾個人,將車環形停靠在了雨棚四周,利用車體充當了四個遮擋物。我們這個極不專業的戶外自駕團隊總算自力更生的構建了一個能夠暫落腳休息的場所。
    雖然女士們一開始對於在這種地方停留休息極不滿意,但當見到搭建出來的這個場所雖然簡陋,卻透露出某種溫暖之感後,卻又興致勃勃起來。幾個女人甚至拿出了野營用的爐子,決定在這裏燒火做飯,直接體驗野外露營的感受了。
    我靠在內側的車門邊上,一邊抽煙,一邊詢問著同樣靠在我身邊休息的肖天道:這樣行麽?咱們不是隻計劃在這裏休息休息恢複疲勞,怎麽感覺她們是真的想在這裏過夜了。
    肖天接過了我遞給他的香煙,看了看牌子,似乎是覺得我的煙檔次太低,但又不好明說,便將煙塞進了上衣口袋,自行從自己的煙盒中拿了一根高檔香煙點燃吸了一口道。都是我的責任了,帶著大夥跑到這種地方。現在她們既然又有了興致在這裏做飯、過夜,由著她們了。你沒覺得她們現在挺高興的,士氣可鼓而不可泄了。
    嗤士氣?我們又不是軍隊。我淡淡的笑了笑了。不過肖天的這種說法我其實是認可的。與其讓這幫女人唉聲歎氣、抱怨連天。倒不如讓她們現在像小孩子過家家一樣,做些她們覺得開心的事情了。
    我判斷我們應該是在木裏縣城西南邊的某個地方,今天主要是碰到這種天氣。等天氣轉晴,路況好轉,就算我們無法定位,隻要朝著一個固定方向開,望東能回西昌、望南能到攀枝花,往西是稻城,怎麽都能開到一條大路上。隻要上了路,問題就都解決了。車上幹糧、食品、飲水充足,足夠支撐三到五天的。二號車、三號車上,我們預先也準備了備用的汽油。其實真沒什麽好擔心的。在這裏休息之後繼續出發,或者如她們所願幹脆在這邊露營一個晚上都可以了。我唯一擔心的其實就是天氣了。出發前我還專門留意了天氣預報的,預報上說木裏這邊是小雨,我也就沒當回事。現在看來,小雨應該是指縣城那邊的天氣,沒想到這邊一路過來卻這麽大了。肖天一邊說,一邊有些沮喪的搖了搖頭,顯然後悔自己百密一疏。
    在這裏露營安全不?我吐著煙圈開口詢問道。我對於在野外過夜並不在意。服役期間,我隨便在地上挖個散兵坑倒頭就能睡。更不要說現在這種勉強都算的上有些溫馨的環境了。
    這也是我正在考慮的。木裏縣地區內狼群出沒是比較頻繁的,還有熊。如果不是下雨,在四周點幾堆篝火之類的,應該就可以驅趕。不過現在這情形,這招行不通了。所以真要在這邊露宿,想在這裏麵搭帳篷睡覺肯定不行,所有人都上車裏睡。另外,木裏這邊偷獵的很多了,我真正擔心的其實是這些人。為避免那些家夥打我們的主意,我們幾個男的,夜裏最好輪流值守一下。
    對於肖天的安排,我表示了同意。看來這家夥確實有一定的戶外運動經驗,這樣安排,也算麵麵俱到了。
    女人們一邊嬉鬧著,一邊動手做起了飯菜。周靜宜因為和其他女性不熟,加之她的容貌過於出眾,無形中遭到了其他美女的排斥,因此除了同何豔秋偶然交談兩句外,並未過多參與到這群女人的行為當中。反而自己從我們兩人預備的野營工具裏拿出了爐灶,在雨棚的角落邊,自顧自的煮起了方便麵。
    方便麵自然是方便快捷的,煮好了之後,周靜宜分成了兩碗,見到肖天從我身邊離開,同其他人說話後,端了一碗給我拿了過來。
    我接過來後,剛吃了兩口,周靜宜把嘴湊到了我的耳朵邊開口問道:你怎麽會帶了手槍?
    我剛咽下去的麵條差點沒有吐出來。我驚訝的望著她,小聲反問。你怎麽知道?
    昨天你醉的跟死豬一樣,扶你回來是我幫你脫的外套了周靜宜朝我白了一眼。
    原來如此醉酒誤事啊。我隻能自嘲的搖了搖頭。手槍就放在外衣的內袋裏,周靜宜幫我脫外衣,發現裏麵的手槍很自然了。不過此刻對於她知道我攜帶了手槍一事,我並不是特別在乎。這女人在經曆過鳳凰山囚籠的事件之後,也算是見多識廣了。從她此刻的態度和表情來看,她對我帶搶也並未流露出不滿。
    沒啥了,想著有備無患,所以準備了一支,主要還是防身了。
    是這樣麽?我還以為你未卜先知,早都預料到現在可能碰上的情況了呢。周靜宜一邊說,一邊朝著肖天那些人瞟了一眼。
    我意識到周靜宜此刻的眼神之中存在了幾分警惕。隨即輕聲問道。怎麽了?肖天他們有什麽不妥麽?
    周靜宜眨了眨眼,把嘴湊到了我的耳朵邊說道。也許是我敏感了。我總覺得那幾對男女怪怪的
    我楞了楞,抬眼看了看雨棚中央嬉笑打鬧著的人群,並沒發覺她們的行為舉止有什麽不妥。便又壓低了聲音問道。哪裏怪了,這不都很正常麽?
    我是說她們彼此之間的關係。你看,照理他們各自是一對一對的情侶了,要親熱也該是和自己的對象親熱了。可你看看他們現在的情況,相互之間顯然都很熟悉,而且不管是不是同車的情侶,彼此間的態度都過於親昵了,各自的男朋友、女朋友看見了,都沒看見吃醋的。還有你那個同行,她和她兒子啥關係,咱們可都見著了,可現在,這對母子可和那些人也都那樣混在一起呢。我告訴你,像這種情況,我過去見著過說到這裏,周靜宜似乎意識到了什麽,臉一下子通紅了起來。
    我注意到了她臉上的變化,皺了皺眉追問道。什麽情況下見到過?
    周靜宜似乎醞釀了半天,最終才扭扭捏捏的開口道:我幾年前差點參加了一個交友俱樂部。去了哪裏後,就發現那個俱樂部裏的人的關係和現在眼下這些人彼此的關係有些類似。沒弄清情況前,我還是沒有加入,後來才從其他朋友那裏打聽到,那個什麽交友俱樂部其實是個性愛換妻俱樂部了。
    聽到周靜宜的話,我楞了半天。有些遲疑的開口道。你說什麽?你說這些人出來其實不是野營探險旅遊的?而是出來玩群交打野炮的?
    周靜宜抿著嘴,最後向我肯定的點了點頭。我噗嗤一聲笑了出來。雨棚中央的幾個人隨即朝我望了過來。我並不在乎他們的視線,壓低了聲音道。我隻能說你的想象力太豐富了點。換妻俱樂部什麽的,我當記者那會,不是沒有調查接觸過。要他們是,這也玩的太誇張了些。自駕車,穿行好幾百公裏,找個荒山野地,然後玩群交而且附近沒準有狼群還有熊甚至是偷獵者在活動。我估計就算是那些色情片編劇或者導演都編不出這種劇本吧。
    聽到我的言語當中存在了些許嘲笑的意味,周靜宜眼睛一瞪,伸手在我胳膊上狠狠的扭了一把。我猝不及防,忍不住痛的叫出了聲來。
    周靜宜見到我當眾出醜,心理上似乎得到了某種滿足。臉上又恢複到了往日的那種自信當中,她伸直了下巴,揚著頭,把臉湊到了我的麵前道。愛信不信。反正我話說這裏了。你自己到時候驗證就是了。說完,周靜宜轉身朝著她自己的爐灶走去。
    看著周靜宜那種肯定和自信的態度,我倒有些疑惑了。接著又朝人群裏望了望,那些人見到我和周靜宜秀完了恩愛,紛紛朝我露出友善的笑容,跟著又自顧自的彼此調笑起來。看著他們的舉動,我撇了撇嘴,心理想著:就算周靜宜猜對了,這些人是一幫異想天開的群交愛好者,但這和我還有周靜宜似乎也沒太大的關係了。他們能對我和周靜宜做什麽?周靜宜為什麽一臉警惕的表情?
    想到這裏,我忍不住摸了摸胸口內袋當中的手槍,有這玩意在手,我有什麽可擔心的?
    吃完了方便麵,我原打算把碗拿去給周靜宜後,便返回自己車上打個盹、休息一下。結果見到肖天單手撐著雨披,一手拿著大號手電,從黑暗的外麵走了回來。看到肖天有些興奮的表情,我忍不住走到了他的身邊詢問原因。
    肖天側身指了指身後丘陵石壁的拐角處說道。剛才我出去觀察周圍的地形情況,結果發現那邊石壁凹進的位置有個挺大的山洞。如果進那個山洞過夜,比在這裏四麵透風的地方好的多了。
    我皺了皺眉道。我記得熊好像喜歡選擇山洞做窩吧,哪裏麵會不會有熊窩?
    肖天點頭答複我說。我也是擔心這點,所以趕回來找人和我一塊進去看看裏麵的情況。怎麽樣,你要不要跟我一塊去?
    我沒想太多,當即答應了。肖天可能覺得從安全考慮兩個人太少,轉身去找雨棚中央的那幾個帥哥,估計是想再拉一兩個一塊行動。我借著機會,將碗送回來了周靜宜這邊,周靜宜問我和肖天剛才在說什麽,我照實向她進行了說明。周靜宜隨即提出了她也要去。理由也很充分,這邊的這幾個女人和她合不來。她留在這沒意思,正好跟著我一塊去看看那個山洞。
    那邊人群中,富二代跟著肖天一塊離開了人群,來到了他那輛路虎越野車旁,打開車門鑽了進去,跟著從裏麵拎出來一杆雙管獵槍。肖天估摸著他和富二代加上我,還有獵槍防身,可以出發後,便扭頭向我招呼了起來。
    我扯了一件雨披給周靜宜披上,兩人一人拿了一個大號手電,跟著肖天和富二代順著石壁朝著肖天發現山洞的方向摸索前進。
    走了兩三百米,石壁朝側麵凹了進去,轉過彎,在手電燈光的照射下,一個黑漆漆的山洞入口出現在了我們四個人的麵前。
    過來的路上,我和周靜宜從交談中知道了富二代的姓名,他的名字叫劉晉,父親是四川本地有名的一個集團公司的董事。當然,所謂的集團公司其實就是他所在的家族自己開設的。董事長是他的伯父,他父親和家族中另外幾個兄弟姐妹占據了董事會的全部位置。在介紹自己來曆和背景的時候,劉晉頗有些得意洋洋,一邊說,一邊隻是不斷的用眼神觀察著周靜宜。言語中還有意無意的流露出了對他現在這個女友的某種不削。
    我不必說,周靜宜也清楚這家夥打的什麽主意。畢竟周靜宜的容貌實在是有些過於驚豔了,當初在囚籠,連李朝那樣出身豪門,見多識廣的二代公子都一門心思的對她討好賣乖,更何況眼前這個透著一股子暴發戶味道的地方豪強了。
    入口處,劉晉動作瀟灑的單手抖開了獵槍的彈槽,刻意的維持著他自認為非常帥氣的姿勢,將兩枚子彈壓上膛。接著一馬當先的在肖天手中手電光柱的照射下走進了山洞裏麵。
    肖天為了替他照明,立刻緊跟了進去。
    周靜宜看著兩人進入,撇了撇嘴,湊到我耳邊說了一聲:好傻。然後第三個進入,我留在最後,回味著周靜宜對對方剛才行為的評價,一邊搖頭,一邊不動聲色的拿出了手槍,打開保險後,放進了順手的右邊衣服口袋,也跟著走了進去。
    進入後,我皺了皺眉頭。因為我發現這山洞頗深,和老家雲霄山脈那種喀斯特地形的溶洞不一樣。這山洞,真的就是個山洞,洞璧四周都是光禿禿的岩石,見不到溶洞當中常見的石筍和鍾乳。前後走了近百米,都沒有到底的樣子,肖天、劉晉還有周靜宜最終都停在了原地。
    肖天謹慎的開口道。看來這山洞很深,裏麵到頭不知道還有多遠。我看算了,暫時別繼續深入了。
    劉晉皺了皺頭,用眼角餘光看了看此刻站在他身側的周靜宜,可能在他看來,他有機會在美女麵前展示自己的某種風采,卻碰到這種狀況而不了了之是非常可惜的。
    就在此時,周靜宜忽然用手電光照向了旁邊的石壁。
    你們看,這裏有圖畫。
    周靜宜話音一落,我和肖天的手電光也一同聚焦到了同一個位置。此刻的我忽然產生了某種警惕的心理,站在原地沒動,右手本能的貼到了口袋邊上。肖天則拿著手電走近了石壁,仔細的觀察了起來。
    好像是非常古老的岩畫肖天一邊觀察著,一邊伸手觸摸了一下石壁。
    我雖然站著沒動,但也看清了石壁上圖畫的具體情況。
    石壁上的圖案似乎是用暗紅色的某種顏料繪製而成,線條粗糙,構圖單調。人物都是用一根根粗線條所表示,類似於小孩子的塗鴉。不過可以清晰的看出圖繪所表現的內容應該是人類狩獵、生活的場景。
    我大致瀏覽了一下這些圖案後,便將注意力集中到往下黑黝黝的洞窟內。對我而言,見識過鳳凰山囚籠裏以及其他一些文物古跡內的精美壁畫,這裏的這些圖案過於簡陋,提不起我的任何興趣。我更在意的是這條洞窟內部存在的那種未知的神秘。
    肖天則不同,和周靜宜還有劉晉一起湊到了石壁前,一點一點認真分析起了這些圖案的年代和內涵。
    看上去這些圖案很古老了,沒準是新石器時期遺留下來的也說不準呢。你們看,這應該是狩獵的場景,這些小人正在圍捕一頭動物,頭上兩個分岔,應該是麋鹿之類的吧?肖天自言自語的推測道。
    周靜宜側過頭,一臉鄙視的望著肖天道。什麽新石器時代?這些顏料很明顯是朱砂,我學美術設計出身的,顏料種類太熟悉了。中國人用朱砂才多少年?還新石器時代?你就吹吧!
    肖天漲紅了臉。估計他對各種顏料的曆史和來曆了解也不多,麵對周靜宜的搶白,半天不知道該如何自圓其說了。最後可能是覺得心有不甘,出言反問周靜宜道。那中國人啥時候才開始用朱砂的?這畫又該是什麽時候畫的?
    周靜宜眉毛一揚。中國人最早開采使用朱砂是在兩周時期,四川這裏也是朱砂的主要產地,聽說過寡婦清麽?就是秦始皇的那個女老師,她們家曆史上就是做朱砂生意的。還新石器時代?這差了八帽子遠了。這畫啥時候畫的,我也不知道。但肯定沒你說的那麽古老了。
    見到周靜宜跟肖天較上了真。我覺得有必要插句嘴。一方麵,我認為周靜宜對朱砂的說法應該是對的,雖然我也不清楚關於朱砂的曆史知識,但周作為這裏最專業的人員,她的說法應該具有一定權威性。但同樣作為男性,我還是需要稍稍維護一下肖天的臉麵。
    這邊是少數民族地區,文明發展的程度一直比較滯後了。中原進入農耕時代,這邊都還是遊牧部落式的社會形態,年代上咱不去理會,不過從文明程度來講,兩周時期這邊和新石器時代應該差別不是太大吧。
    我現在的說法若是讓專業的曆史研究者聽到了,估計會噴我一臉口水。不過此刻,也算是從某種程度上緩解了肖天的尷尬狀態。聽到我語言中有維護他,同時給他台階下的態度在其間,肖天連忙出聲附和了我的這一說法。
    周靜宜眯著左眼,朝我瞟了一眼後,嘴裏埋怨道。強詞奪理。不過埋怨過後,她總算沒有再就這個問題和肖天繼續糾纏下去。
    劉晉顯然對於周靜宜和肖天爭論的細節並不在意,他隻是好奇,不斷的瀏覽著分散在石壁各個位置的繪畫,看著看著,劉晉嘿嘿的笑了起來,指著石壁最下方的畫麵招呼起了我們。你們看,你們看,這下麵的這些人是不是在做愛啊?
    我們三人隨即將視線集中到了劉晉手指的地方。
    在石壁的最下方,繪製了許多火柴棍似得小人,從他們腰部位置連接,且一個個的姿態動作來看,劉晉說的沒錯。還真是一副副最為簡單的人類性交圖案了。
    劉晉發現了這些繪圖後,便將注意力集中到了周靜宜的臉上,估計他很想看看周靜宜見到這些春宮之後會是何種害羞或者不好意思的反應。但他顯然失算了,周靜宜看了一遍後,臉上顯出的卻是不削一顧的神情。
    切翻來覆去就那麽幾個姿勢和動作。想看這些,不如去看日本av算了。
    周靜宜此刻表現出來的豪放與彪悍差點沒讓劉晉和肖天兩人的下巴掉到地上。我對此倒是已經司空見慣了
    過了老半天,兩個人方才反應了過來。肖天咳嗽了兩聲後提出了自己的考量。現在外麵天也黑了,從安全考慮,咱們也沒必要繼續朝裏走了。想探索的話,等明天天亮了,咱們休息好了,大夥一起進來再逛逛。
    劉晉接著問道。那我們要不要把車開到這邊來,然後在這山洞裏麵休息?
    我立刻出聲否定了這種可能。不行!這山洞很深,裏麵有什麽東西誰也不知道。要真有什麽野獸在裏頭,突然衝出來襲擊山洞裏休息的人,恐怕會造成大麻煩的。外麵雖然四麵漏風,但我們隻要在車上睡覺的話,估計也冷不到哪裏去。
    劉晉可能是對我如此幹脆就直接否決了他的提議感覺到了不滿,或者他覺得,我的行為有些讓他在周靜宜麵前丟麵子,臉上當即就變了臉色。
    不過肖天立刻表示了對我的支持。嚴平說的沒錯了,出來旅遊!安全才是第一位的。再安全的基礎上,才能考慮其他方麵的問題。
    聽到肖天也這樣說,劉晉哼了一聲,將獵槍往肩膀上一擱,徑直朝著洞口走去。肖天和周靜宜跟在後麵,我依舊留在了最後,臨走前,我又望了望身後這漆黑幽深的洞穴。因為那種莫名的不安感自進洞之後至始至終也未曾消失過。
    就在此刻,從山洞外忽然傳來了一聲嗚的長鳴聲,我聽到之後,大吃一驚,朝著洞口狂奔而去,因為這聲響分明是狼的嚎叫聲!
    第七十一章
    衝到洞口,見到周靜宜等三人靠在出口的石壁上,警惕的觀察著外麵的情況。很顯然,他們同樣聽到了那聲音。但是,外麵的雨此刻是越下越大,漆黑的雨夜之中,任誰也無法判斷出狼嚎聲具體是從那個方向傳來的。
    還呆在這裏做什麽?沒聽到狼叫麽?我們得趕緊返回營地了。我出言催促道。我這裏說的營地,自然是指搭建了雨棚,被四輛越野車環繞的臨時落腳點,雖然簡陋,但足以擁有一般小型野外宿營地所擁有的全部功能了。
    剛、剛才洞口外麵好像有個什麽東西從前麵跑了過去劉晉手裏拿著獵槍,居然有些磕磕巴巴的解釋道。
    我眨了眨眼,周靜宜出聲證實了劉晉的說法。他沒看錯,我剛才跟在他背後,也看見了。黑漆漆的一團,就從洞口外麵一晃而過周靜宜一邊說著,一邊從身上套著的迷彩馬甲的右手衣兜裏掏出了一把十多公分長短的閃亮匕首。我意識到,這次出來,攜帶了防身武器的不止是我了,周靜宜居然也留了一手。
    周靜宜摸刀的舉動顯然嚇了肖天和劉晉兩人一跳,這兩人幾乎本能的挪動了一下身體,拉開了和周靜宜之間的距離。當然,周靜宜對於這兩人的舉動根本熟視無睹。而是開口向我詢問道。因為太快了,沒看清究竟是什麽。這裏離營地還有好幾百米,你說我們要不要出去?
    是什麽,我們都不能呆在這裏等,都得先回去和其他人匯合了。我瞅了一眼周靜宜手上的那把大匕首,確認是一把野外求生刀。雖然從外形看,和軍用匕首很接近,甚至刀背還有鋸齒狀的簡易鋼鋸,不過刀身兩側並無血槽,這是民用刀具和軍用刀具中一個很大的區別。
    接著將目光轉移到了劉晉身上。別告訴我,你們是害怕外麵那個黑影子,所以不敢出去吧?
    劉晉顯然意識到了我言語當中藐視的成份,一咬牙,率先跑了出去。我見狀,拍了肖天肩膀一下,示意他立刻跟隨,肖天會意,緊跟了出去,同時用手中的手電,替劉晉照亮了前方的地麵。周靜宜知道我有手槍,也明白我肯定會選擇斷後,不用我指示,在肖天出去後,當即緊隨其後,我將手槍提在手上,在周靜宜出去幾米後,跟了上去。
    從洞口到營地的路麵到處散落著碎石和從土壤裏冒出的岩石。加之大雨傾盆,視線極差,劉晉一出洞口,就差點被一塊碎石絆倒,所以不得不降低了奔跑速度,在肖天手電光的照射下,一邊觀察地麵,一邊謹慎的前進。
    拐彎推進了百多米後,營地的那邊的燈火遙遙在望,劉晉看見了,心情有所舒緩。握槍的雙手也鬆弛了下來。同時扭頭向後似乎要招呼我們跟上。偏偏就在這個時候,從右側的黑暗當中,一團黑影以驚人的速度躥了出來。將毫無防備的劉晉撲倒在了地麵。劉晉倒地的同時,也扣動了扳機,砰的一聲巨響,子彈卻不知道飛到了那個方向。
    劉晉被撲倒,他身後的肖天顯得猝不及防,在猛然驚覺的同時,連蹦帶跳的從劉晉身邊閃避了開來。周靜宜在意識到遭到攻擊後,則迅速將身體貼靠到了左側的石壁上,這女人在經曆過了鳳凰山囚籠下的曆險後,不僅神經粗大了許多,而且還學會了利用地形保護自己的寶貴經驗。背靠或者側靠石壁,能減少需要防範的空間和方向,這女人此刻顯得比肖天更加的專業了。
    周、肖兩人距離劉晉比較近,當意識到劉晉遭到攻擊後,都第一時間選擇了優先確保自己安全的舉動。而我距離較遠,反而能夠借助後兩者手中的手電光看清劉晉遭到攻擊的具體情況。
    是狼
    撲倒劉晉的這頭野狼,顯然也遭到了獵槍槍聲的驚嚇,在撲倒劉晉後,並未下嘴撕咬劉晉,反而發出了嗚咽的叫聲,從劉晉的身上跳了開來,隨後轉身又衝進了黑暗的雨夜當中,那綠幽幽的雙眼顯得格外醒目。
    由於野狼一擊即退,我並沒有太多的時間瞄準射擊,想著自己的手頭的子彈並不多,把握不大的情況下,我放棄了開槍。而是快速的衝到了劉晉身邊,拽著他的胳膊,將他拉了起來。
    營地那邊顯然聽到了槍聲,能看到在燈光下,有若幹人影似乎在朝這邊張望。我向肖天和周靜宜指示道。不要停,貼著石壁過去,讓那邊的人都趕快進車上呆著。別在外麵晃悠。
    肖天見到了我手上的手槍,楞了一愣,但隨即依照我的指示,繼續朝營地移動了過去。周靜宜這裏耍了個聰明,跟在了肖天的後麵,顯然,肖天被她當成了探路的擋箭牌。劉晉此刻有些驚魂未定,被我拉起來後,隻是在身上來回摸索,可能是擔心哪裏受了傷。現在這種情況,我哪裏還會讓他做這些無用功,隻是推著他的肩膀道。趕緊回營地,在這裏太危險。
    此刻劉晉似乎已經喪失了自我判斷的能力,在我的推搡下,立刻跌跌撞撞朝著營地跑了過去。
    剩下的這百十來米總算有驚無險的通過了。我扯著劉晉跑進雨棚,見到肖天,便想同他商量一下接下來的應對方法。現在看來,在我們周邊區域至少有一個狼群存在了。雖然我不是什麽生物學家,但我很清楚,狼是群居動物。所謂的獨狼,不是沒有,但極為少見,我可不認為我們有幸碰上這種情況。但就在我剛想開口的時候,又一聲嗚的叫聲傳入了我的耳中,而且在這個聲音之後,立刻從好幾個方向也傳來了此起彼伏的狼嚎聲
    聽到聲音後,不用我提醒,原本還在雨棚內收拾東西的眾人立刻不約而同的衝到了自己的之前乘坐的車輛旁,爭先恐後的鑽進了車廂內。周靜宜先我一步坐上了駕駛座,我見狀隻有選擇了副駕駛。何豔秋母子跟著坐上了我們車的後座,但讓我驚訝的是,肖天這家夥也跳上了我們這輛車的後麵,同何豔秋母子擠到了一塊。
    我和周靜宜同時轉過身子,有些意外的看著他,他到伸手指了指我手上的手槍,有些不好意思的解釋了他鑽到我們車上的原因。你們有槍,跟你們更安全了。
    我對肖天的說法倒沒甚異議,周靜宜則又一次露出了鄙視的表情,想要挖苦肖天兩句,結果還沒開口,肖天再一次伸手指向車前擋風玻璃的外麵。你們看、你們看,那是什麽?
    因為同時見到了何豔秋母子此刻驚恐的表情,我和周靜宜猛的轉過身來,朝擋風玻璃外廣袤黑暗的空間當中看了出去。
    猶豫此刻擋風玻璃上布滿了雨水,外麵的整個世界在雨水的折射下顯得模糊而扭曲,但就在這模糊和扭曲的黑暗當中,兩團藍幽幽,火苗一樣的東西正從遠處緩緩的向營地這邊接近了過來。
    嚴平,你覺得是什麽?周靜宜此刻顯然嚇的不清,口齒都有些不利索了。
    看上去像磷火我刻意使用了我認為的科學名稱,而沒有使用磷火的民間俗稱鬼火,可能在我潛意識中,這樣稱呼也許能緩解一下車上人員的恐懼心理。
    不過,隨著火苗不斷接近,越來越證明我的這一推測是錯誤的。當火苗前進到距離營地大約十來米的距離後,旁邊一輛越野車上傳來了打火的聲響
    肖天意識到這點後,慌忙搖下了車窗,將身子探了出去,想要示意對方停止行動。但顯然慢了一拍,旁邊車上的駕駛員打燃了發動機的同時,也打開了車上的雨刮器和車頭大燈。兩束粗大的光柱延伸了出去,正好將兩團火苗的位置照亮了。
    兩隻燃燒般的藍色眼睛,渾身長滿黑色長毛體型碩大的一隻野狼出現在了眾人的視線當中。
    這就是你說的磷火?周靜宜一邊氣急敗壞的衝我嚷嚷,一邊伸手打燃了汽車的發動機。因為除了我們這輛汽車之外,另外兩輛車也都傳來了啟動的聲響。
    第一輛發動的車輛率先從原本的位置上駛了出來,駕駛員顯然被出現在車大燈照射下的這頭巨狼嚇到了。車子開得歪歪扭扭,居然直接朝著巨狼的位置衝了過去。眼看就要和這頭野獸發生直接的撞擊,駕駛員在千鈞一發直接甩了一把麵前的方向盤,最終從巨狼的側麵擦身而過。
    巨狼對於汽車的運動至始至終都沒有做出太大的動作和反應,隻是頭部和雙眼一直隨著這輛車的大燈光線在轉動。
    見到這輛車開出後,包括周靜宜在內的另外三個駕駛者再無猶豫,打開大燈,順著第一輛車的方向也行動了起來。當然,誰都沒有頭車那樣的膽量,敢貼著那頭巨狼的身邊經過,而是在追著頭車運行軌跡的同時,都保持了和巨狼的距離。
    在劃出了三條弧形軌跡後,我們後麵的這三輛車終於在方向上同最先啟動的頭車一致了。巨狼依舊隻是站在原地扭動著它的狼頭以及那雙藍幽幽的眼睛,觀察著我們的行動。而我也同樣緊張的透過車窗,注意著側麵十多米外的這頭野獸的一舉一動
    距離越來越遠,巨狼的身形消失在了漆黑的雨夜之中,隻有那雙藍色眼睛所發出的光芒還在隱約閃動,我提著的心稍稍的安定了一些。這野獸看來僅僅隻是被營地那邊發出的光線所吸引而已,本身似乎並沒有主動攻擊我們的意思。就在我認為可以鬆口氣的時候,我忽然發現藍色的光芒忽然動了起來,遠遠的釣在了我們這輛車的側後方
    意識到這點後,我扭過頭望了肖天一眼,他也注意到了這個情況。臉上露出了急躁的神情,望著周靜宜說道:那頭狼似乎跟上咱們了?能加快速度甩掉它不?
    周靜宜回答道。這麽大的雨,能見度太差,我隻能試試了。說完,她猛的一踩油門,車子陡然加速,快速超越了另外三輛汽車衝到了車隊的最前方。
    小心我伸手拉著門邊側上方的抓手,心髒病差點沒被周靜宜此刻的舉動給嚇出來。不過跟著我又伸手指向了前方叫嚷了起來。前麵、前麵因為我忽然發現前方遠處的黑暗當中忽然出現了許多綠幽幽的亮光
    當大燈光束從那些綠色亮光位置劃過,成群結隊的野狼出現在了我的視線當中。
    我的天、這、這有多少隻啊?
    周靜宜見狀連續向右甩動方向盤,從狼群的正前方漂移而過。另外三輛車跟隨著周靜宜做出了同樣的機動規避動作。
    狼群則明顯受到了刺激,在發出此起彼伏的嚎叫聲後,一窩蜂的跟在了我們這四輛車的身後
    傾盆大雨的黑夜中,廣袤的草原上,四輛越野車奪路狂奔。後麵跟著數不清的野狼,野狼的那一隻隻發亮的眼睛在黑夜之便如同地獄之中的鬼火一般。
    我拉著車門旁的抓手,將身子從車窗內探了出來,望著眼前這不可思議的奇異景象,心裏叫苦不迭。
    原本隻想著加快速度,甩掉那頭巨狼的,現在好了,我估計這草原上一大半的狼群都被周靜宜之前的大動作給吸引過來了。
    怎麽辦?怎麽辦?我腦海中拚命的思考著。在那些綠油油的光點中,一雙藍色的光點從後麵擠了上來,最終處在了狼群箭頭的位置。
    是那頭藍眼巨狼,終究還是沒有能甩掉它我皺起眉頭。開始考慮狼群追上了我們該如何應對的最壞打算了。
    就這樣,漂泊大雨中,周靜宜打頭,我們這四輛越野車引著身後數不清的野狼在漆黑的草原上遊行了差不多十多分鍾。
    這十多分鍾,我一麵注意著後麵狼群的情況,一麵努力的觀察著四周的情況。一開始,因為大雨的原因,我的雙眼隻能看見後麵車輛的燈光以及四周很短距離內的情況,不過隨著時間的流逝,我的雙眼逐漸適應了目前的環境,能夠看到一些遠處的情景。
    我發現在我們行駛方向右側的遠處天空似乎呈現出了同這邊天空不同的顏色。我們頂上的天空是一片漆黑,而那邊天空卻隱約透出了一些深藍色。
    從這裏,轉右走,然後一直朝前!我把身子從車外縮了回來,衝著周靜宜叫喊著,這女人此刻完全沉浸在了高速駕駛的狀況當中了。仿佛不是在逃命,而更像是在飆車。不過,在得到了我的指示後,周靜宜沒有任何猶豫的將方向盤往右一轉,車子朝著我指引的方向狂奔而去。
    幾分鍾後,車外的雨勢明顯減弱了。我意識到自己這次判斷正確,我們正離開降雨區。雖然這樣做對於甩掉後麵的狼群無濟於事,但離開降雨區域後,能獲得更好的視線和能見度,對於我們逃跑也更有利一些。
    又過了幾分鍾,我將身子再次從窗口探了出去,終於感覺不到雨水了。我望著遠方隱約可見的地平線,又開始思考要如何甩掉身後狼群的問題了。結果剛剛開始考慮,我便見到地平線某個位置上有個黑色的突起物,那東西立刻引起了我的注意。雖然無法判斷那是什麽,但我還是示意周靜宜轉移方向,引著後麵的車輛和狼群,朝著黑色的突起物前進。
    隨著距離的拉近,我終於看清了黑色物體的樣子了是藏區內經常可以見到的瑪尼堆。確認是瑪尼堆後,我長長的呼了一口氣。
    有瑪尼堆,便意味著附近有人居住或者是有牧民活動。若是能撞上本地的那些居民,他們應該是有辦法協助我們解決掉後麵的那些追兵了吧?
    片刻之後我們的車輛從瑪尼堆側開了過去。後麵的三輛車也跟著通過了瑪尼堆的附近,接著奇異的事情發生了。之前緊跟我們死追不放的狼群在見到瑪尼堆的時候突然放慢了腳步。最終在距離瑪尼堆還有數十米的地方,所有的野狼包括那頭眼睛閃爍著藍光的巨大黑狼都停下了腳步。便如同害怕這個瑪尼堆一般,再沒有前進一步。
    狼群注視著我們在瑪尼堆這頭越開越遠,終於放棄了追蹤,發出了一係列此起彼伏的嚎叫聲後,紛紛掉頭回去了。藍眼巨狼則似乎有些不甘心,數次想要通過瑪尼堆旁邊,但似乎又在畏懼著什麽。徘徊了數圈後,最終也扭頭返回了。
    見到狼群沒有再追了,肖天長長的出了一口氣。周靜宜也終於踩下了刹車,開始減速。
    車輛停穩過後,我從車副駕駛的位置跳了下來。望著遠處瑪尼堆的影子,陷入了思考當中。
    擺脫了狼群的追擊固然是好事,但我卻無法理解這其中的原委。瑪尼堆也被稱為神堆,除了具有祈福、驅邪之類的作用外,也茫茫草原和凍土地帶也起著某種路標之類的效果。但現在那些野狼在見到瑪尼堆後,居然放棄了追蹤,這讓我覺得無法理解。在我的印象裏,瑪尼堆可不具備驅逐野獸的能力。
    在我思考的時候,車上的男男女女也紛紛從車上跳了下來。彼此交談著之前遭遇的事件,沒過多久,便傳來了諸如哭泣、斥責、叫罵的聲響。看來,神經緊繃後陡然放鬆的人在不知不覺中都流露出了自己的本性。
    嗚、嗚、嗚太嚇人了。
    都怪你、都怪你放著好好的麗江不去,非要來什麽藏區
    我的手機、我的手機沒帶上車
    我聽得心煩意亂,隨即朝遠處多走了幾步,抬頭望見了漫天繁星後,忽然想了起來。之前因為下雨的原因,我們連自己所處的位置都無法確定。現在離開了降雨帶,能看見星星的情況下,我或者可以利用掌握的野外生存技能推算出我們此刻的大致方位了。
    想到這裏,我側過身向肖天招呼起來。肖天、你準備了指南針沒有?
    肖天此刻正被幾個女人圍著咒罵,見到我招呼他,連忙借著這個機會擺脫了那些女人,然後跑回了他之前乘坐的車上,從背包裏掏出一個小盒子,飛快的跑到了我的跟前。我接過來,打開蓋子一看,跟著臉上的肌肉忍不住的抽縮了起來。
    因為此刻我眼前指南針的針頭居然在表盤裏麵轉起了圓圈
    這、這怎麽回事?周靜宜不知何時也站到了我的身邊,見到了指南針的情況後,忍不住驚呼了起來。
    還有別的指南針麽?我皺起了眉頭。周靜宜想了想,再次掏出了她那把大號求生刀,接著把求生刀的刀柄底部給扭了下來。原來她這把刀的刀柄是空心的,底部是一個可以螺旋安裝的小型指南針,而刀柄中空的空間內還有針線和鑷子等小工具。不過當周靜宜將這個小型指南針拿出來之後,我便意識到應該不是指南針的問題了。因為小型指南針在平放過後,裏麵的指針同樣轉起了圓圈。而且方向和肖天的指南針是反的,肖天的指南針一直在順時針旋轉,周靜宜的則是逆時針旋轉
    見到這種情況,我歎了一口氣道。這裏能看到星星,我本來還打算利用這些星星和指南針看能不能在地圖上大致推算出我們現在的位置。不過看來這附近應該存在某些強力磁場之類的地方,我這辦法恐怕用不上了。
    肖天聽後,開口詢問道。那接下來我們怎麽辦?再找個地方,或者就在這裏先把今晚上挨過去?
    我抬頭看了看四周的情況,意識到此刻我們正駐留在一座小丘陵的頂部,周圍視野頗為開闊後,提出了我的建議。別的不好說,不過從剛才的情況看,那些狼應該是不會接近這裏的。安全起見,呆在這裏過夜至少能避免再次遭到狼群襲擊了。而且這裏居高臨下,要真有什麽人或者野獸接近,我們也能提早發覺做出反應。如果是我的話,我寧可就呆在這裏等著天亮了。
    嗯、嗯,就這樣。聽我這樣說,肖天顯然打定了主意,跟著轉身找劉晉那些人商量去了。或者因為剛才我引導車隊衝出降雨帶並在瑪尼堆那邊擺脫了野狼追擊的原因,肖天在不知不覺中,將我當成了這個團隊新的主心骨了。
    見到肖天離去,周靜宜湊到我的身邊開口說道:我們接下來怎麽辦?你別告訴我,要和這些人繼續一塊行動啊。你看看,我們跟著他們,一開始就走錯了路,然後又撞上這一連串的倒黴事情,還有那頭怪狼。你不覺得,那根本就不是狼麽?
    你說的沒錯了。雖然我也不知道狼最大能長到多大,但那頭狼顯然很特殊了。現在的情況是,就算我們兩個想拋開他們單獨行動,但也沒辦法確定我們現在你所在的地點和方位。這些要不設法確定的話,我們該往哪裏走?怎麽走才能到縣城?總不能像現在這樣跟沒頭蒼蠅一樣在草原上瞎轉吧?
    那你的意思?
    至少現在我們還得繼續和他們一塊行動。明天天亮之後,隻要能找到村莊或者明顯的大路,我們就跟他們再見,按我們自己原先的預定計劃行事就好。我說完,伸手指了指遠處瑪尼堆那隱隱約約的影子道。剛才狼群看見那個神堆後就放棄了追蹤,我覺得那坨神堆可能有些古怪,你要不要陪著我一塊去看看?
    周靜宜搖了搖頭道。覺得古怪,你自己去看就好。別扯上我!當初在地宮裏頭,李老板那些人也是覺得那個石碑古怪,所以動手撬開了石碑,然後就招惹來了那些怪物。我可不想同樣的事情又碰上第二次,我要回車上去。出了什麽事,別指望我來救你,我肯定第一時間開著車就跑的。
    我聽周靜宜如此說,笑了兩聲,隨即拿出了之前塞進了口袋裏的大號手電,朝著瑪尼堆走了過去。
    步行了七八分鍾,我終於來到了這座瑪尼堆的麵前。從外觀上看,這座瑪尼堆同藏區常見的那些瑪尼堆沒有太大的差別,隻是堆砌的比較大,比較高。可能因為長期無人經過這裏的原因,這座瑪尼堆隻剩下一根還勉強拉扯著頂部和邊緣的繩索,上麵的經幡也隻剩下幾縷殘破的布片尚在風中飄揚。
    我圍著瑪尼堆轉了一圈,著重查看著底部那些雕刻了圖案和符號的瑪尼石刻。多數的瑪尼石刻同我當年查閱過的相關資料一樣刻畫著藏傳佛教中常見的六字箴言,少數則是粗曠簡潔的菩薩造像。不過在我仔細的搜尋當中,我終於找到了數塊與眾不同的存在,這幾塊瑪尼石刻上的圖案並非普通的菩薩形象,而是歡喜佛的造像,而鐫刻的文字也並非六字箴言,而是在我腦海當中留下了深刻印象的坦多羅符文。
    前段時間,我利用和韓哲一塊監護夏薑的機會,向韓哲請教不少關於符咒和陣法之類的知識。但此刻麵前的這些瑪尼石刻上符文的含義和排列順序我卻沒有能力解讀。我想了想,拿出手機,將這幾塊瑪尼石刻上的圖案和坦多羅符文拍攝了下來。因為韓哲一直都在研究各個宗教各個流派的各種符文符咒以及這些符文符咒的排列組合。我現在拍攝的照片,或者會對他的研究有些用處了。
    拍完了照片,意識到這個瑪尼堆已經沒有什麽更為特殊之處後,我隨即轉身朝著車隊所在走了回來。
    此刻離開了降雨地帶,肖天等人利用固體甲醛和預備的木碳升起了一堆篝火。一方麵取暖,另一方麵也為了恐嚇周圍附近的野獸。而發泄完了情緒的女人們也終於紛紛安靜的坐到了篝火四周,一邊烤火,一邊利用篝火燒水的同時燒烤起了一些食品。
    圍著篝火的人群中,我意外的發現周靜宜居然也坐在裏頭。隨即來到她的身邊坐了下來。見到我回來,周靜宜立刻把手上烤叉上烤好的一塊饅頭塊取下來遞到了我的手裏。我接過來,啃了一口道。你不是要回車上休息,隨時準備起步開溜的麽?
    周靜宜白了一眼道。那也得想辦法填飽了肚子再說了。說著也不理我,轉過頭和旁邊的何豔秋交談了起來,談著談著,另外那名叫齊英的女人也湊了過來,加入了兩人的談話。此刻我意識到,周靜宜在不知不覺中同這些女人之間的關係似乎有所改善
    吃完了滿頭塊,我起身走到肖天身邊。
    晚上守夜怎麽排班?
    肖天隨即同我商量起了值守的順序。考慮到有三個男的次日要開車,何豔秋的兒子小華被肖天歸入了未成年範疇,剩下能夠守夜的就剩下我、肖天、劉晉和另外兩人。雖然我心裏頭對於肖天把小華算成未成年人表示了不同意見,但終究還是沒有當麵指出這點。在確認了我值守最後一班,也就是淩晨前的那兩個小時之後,我沒有再同肖天多說什麽。而是返回了自己的越野車內,從後車廂裏扯了一張備用的行軍毯,往身上一裹,然後蜷縮到了副駕駛的位置上開始睡覺。
    雖然肖天等人在篝火旁邊已經搭建起了兩個行軍帳篷,但我是肯定不會去那裏麵睡覺的
    第七十二章
    睡覺歸睡覺,但其實我並沒有睡死。車外傳來的聲音多少都能傳到我的耳朵裏麵。
    我剛進來睡覺的時候,外麵的氣氛還很沉悶,除了一些燒烤食品滲出的油脂在火焰中爆裂的聲響外,就隻聽到部分人的竊竊私語。不過隨著有人開始彼此調情、調笑,篝火旁的氣氛隨之活絡起來。我甚至聽到了開瓶器開啟酒瓶以及彼此碰杯的聲響。
    接著,團隊中某個男性彈起吉他唱起了流行歌曲。我聽到後,禁不住對此人神經的粗大感覺到了幾分意外,剛剛才遭遇了被狼群追趕的經曆,這才過了個把小時,這人居然能夠將心理狀態調整到抒發感情和取悅異性這一方麵來了
    有人唱歌,自然就有人叫好,我甚至可以從中分辨出周靜宜和何豔秋的聲音。看來外麵的這些家夥,似乎已經完全忘記了前麵的一係列詭異的遭遇,沉浸在了篝火、露營的樂趣當中了。
    外麵吵雜的聲響並不會影響我在半夢半醒之中放鬆和休息自己的大腦。這算是我後天通過努力獲得的一項特殊本領。而造成我擁有這一特殊能力的家夥其實就是被我稱為老班長的賀安堂。這家夥其他方麵平平無奇,但帶兵卻有自己獨特的門道,其中由以他的緊急集合哨最為有名。長哨後那短促連續的哨音,別人吹出來是一回事,這家夥吹出來則能讓人緊張到心驚膽戰的程度。他在帶我們那批新兵的時候,甚至出過吹緊急集合哨把一個新兵驚嚇到尿褲子的事情。因此,他得到了教導隊領導的垂青,每次緊急集合,都由他操刀主哨!拜他所賜,為了應付隨時可能響起的恐怖集合哨音,我和一幫戰友為此練成半眠恢複大法。睡,還是照睡,但耳朵永遠在搜集外來的聲響,一旦發現異常聲響,這聲響就會轉變成對大腦的警告
    女人在唱歌?情況正常;男人興奮的嚎叫?情況正常;女人挑逗性的笑聲情況正常;男女摟抱接吻的聲響情況正常;男女抓扯的聲音?情況正常。周靜宜的叫罵聲不、不對!出事情了
    在大腦本能的提示下,我猛的睜開了雙眼。身上的毯子朝旁邊一甩,拉開車門,從副駕駛的位置上衝了出來。
    此刻的篝火旁可以用一片混亂來形容。火堆的草地四周散落著若幹酒瓶,兩對男女半身赤裸的摟在一塊,在草地上來回翻滾。周靜宜被劉晉以及另外一個男人圍在當中,而劉晉的女友和另一名女性則在外封堵住了周靜宜僅剩的其他突圍空間。肖天似乎是想要調解,但被另外兩名男子所阻撓正在和兩人爭執,何豔秋母子對於現場的情況顯然有些不知所措,躲到了旁邊較遠的位置
    媽的,臭婊子,少在我麵前裝純你這樣的,我見的多了別搞得自己跟聖女似得劉晉惡狠狠朝著周靜宜喊叫著。
    想上我?你不撒泡尿照照你什麽樣子呸。周靜宜一口唾沫直接吐到了劉晉的臉上。劉晉上前,一個耳光就甩到了周靜宜的臉上。周靜宜在事業方麵或者是女強人,但力量這方麵還是比不了男性,被劉晉一巴掌扇倒在了草地上。
    在酒精的刺激下,劉晉凶性大發,衝到周靜宜身邊照著她的腹部就是一腳。
    不過,他的腳最終沒有踢到周靜宜的肚子上,因為他起腳的瞬間,我衝到了他的身後,伸手拽住了他的頭發,同時向後一拉
    扯翻劉晉的同時,我轉身揮拳打翻了旁邊這名劉晉的男性幫凶。在劉晉支撐著想要站起的時候,我一腳踩到了他的胸口上。
    媽個比的,敢動老子的女人!我他媽的活劈了你!我居高臨下的看著在我腳下掙紮的劉晉,嘴裏冷冷的迸出了這句話。
    肖天此刻連忙將還在爭論的兩人用力推開,一邊揮手,一邊衝到了我的身邊。嚴平、嚴大哥別、別誤會,這都是誤會,他們隻是多喝了點酒,發酒瘋而已。
    我抬頭瞟了一眼肖天道。你給我閉嘴!
    肖天知道我有槍,此刻陪著笑臉道。嚴大哥、嚴大哥。您冷靜點,咱們這都是一塊出來玩的,他們剛才就是多喝點酒,發發酒瘋而已。您是明白人,這裏收拾他一下就算了,千萬別弄出什麽事來。隻當你給我個麵子好不?
    肖天開口的同時,其他人也都停止了自己的動作,圍了過來。意識到對方人多勢重,我的手按到了裝著手槍的上衣口袋邊。一旦對方想要一擁而上,我不介意在這種荒山野地開槍自衛。不過總算這些人的目的和肖天一樣,隻是為了勸解,並未過分逼近,我的手因此並未作出掏槍的動作。
    周靜宜從地上爬了起來,衝到劉晉麵前,伸手就從口袋裏拔出了那把求生刀,我一見,嚇了一跳,真怕她下手捅對方一刀,連忙伸手抓住了周靜宜拿刀的手臂,喝止道。
    別鬧出人命。
    周靜宜扭頭看到我向她微微搖了搖頭,最終氣鼓鼓的放鬆了拿刀的手臂力量,跟著恨恨的朝劉晉又吐了一口唾沫,掙脫我手臂後,推開四周的人員,大步走回了我們的越野車。
    我見到周靜宜離開後,抬腳鬆開了腳下的劉晉,劉晉立刻滾到了一邊,站起來又想朝我衝過來,但被旁邊清醒了一些那幾個人給攔了下來。
    我懶得理會這個喝醉了酒的家夥,望著肖天道。事情到此打住,你最好把人盯緊了。別再讓他過來找我的不痛快。否則的話
    肖天意識到我終究給他和其他人留下了臉麵,連忙在我麵前點頭哈腰,然後示意其他人把又吼又叫的劉晉強行拖進了帳篷。
    我見到肖天等人采取了具體的行動後,隨即快步的走回了車旁,拉開了副駕駛的車門,再次鑽了進去。剛剛關上門做好,周靜宜在後座便用力踢了副駕駛的後背一下,我隨即扭頭看著她,不知道她想說什麽。
    結果她隻是從口袋裏掏出了車鑰匙,朝我麵前一拋,開口道。開車,我想離這些家夥遠點
    知道她此刻正處於狂暴的邊緣,我不想過度刺激她,隻好接住鑰匙,然後起身把身體挪動到了駕駛位,接著打燃了發動機。
    好了,啟動了!朝哪兒開?我開口問道。
    哪裏都好,隻要別讓我再看見那個家夥的臉!周靜宜一邊喘氣,一邊冷冰冰的說道。
    我無奈的搖了搖頭,踩下了油門。車輛緩慢的開始了移動
    在這種地方和如今的狀況下,立刻脫離肖天這個隊伍,單獨行動是非常危險的。即便確定要和他們散夥,也應該是在明天天亮之後。所以,我僅僅隻是駕駛著車輛,開到了距離肖天等人位置兩三百米處的另一座小山坡上,便停了下來。
    怎麽停了?周靜宜在後麵發出了不滿的聲音。
    你不會真的想現在就和他們分道揚鑣吧?我扭過頭來,認真的看著她說道。現在我們連身處何地都弄不清楚,擅自離隊很可能會在這倒黴地方徹底迷失方向的,還是等到
    我話還沒說完,周靜宜身子往前一撲,伸手勾住了我的脖頸。把臉貼到了我的臉上,嘴裏說道。我不管,迷失就迷失。我就不要和那些人呆在一塊連多看他們一眼都不要!
    此刻我和周靜宜之間的姿勢讓我感覺身子扭的有些難受。雖然我其實很願意接受她此刻對我展示的親昵舉動,但我還是用力掙脫了她的摟抱,伸手扶著她的肩膀道。我理解你現在的心情和感受。別太任性好麽?現在我已經把車開到這邊了,距離他們足夠遠了。從安全考慮,我們在這裏呆到天亮,天亮之後。我們立刻跟他們拜拜
    周靜宜眯著眼睛,望著我的臉。忽然身子往後一倒,手卻勾住了我的肩膀我沒來得急反應,半個身子被她一塊拉到了後座空間裏麵。
    周靜宜坐著咯咯的笑了起來,看著我狼狽不堪的調整、挪動著將身體從駕駛座轉移到後座這邊。見我終於把整個身體移動過來後,不等我在座位上坐穩,當即伸手將我推倒在了後座上,接著整個人壓到了我的身上,臉湊到了我的麵前
    膽小鬼周靜宜望著我的雙眼小聲的說道。
    這跟膽小不膽小沒關係,做任何事總要考慮它的合理我的話又一次沒有說完便被打斷了。因為周靜宜的嘴已經貼到了我的嘴唇上,柔軟、靈巧的舌頭頂開了我的牙關,直接深入了進來。我瞬間忘記了一切,隻知道用自己的舌頭努力的迎合著她的挑逗。
    因為我的反應,周靜宜的嘴裏發出了嗯、嗯的喘息聲。她一邊親,雙手一邊不斷的撫摸著我的臉龐,就仿佛是一鬆手,便會失去我一般。
    我的雙手則不自覺的移動到了她的胸前,在她豐滿突起的兩處位置揉搓了起來。
    可能是被我揉的有些受不了了,周靜宜忽然雙手按到了我的肩膀,跟著支撐起了上身,停止了和我的親吻,從上俯視著我的臉道:你剛才踩那家夥的時候說了什麽?
    我尚未從剛才的熱情中恢複過來,麵對周靜宜突如起來的訊問,我一時之間大腦短路,不知道該如何回答,隻能像傻瓜一樣的眨著眼睛。
    見我沒反應過來,周靜宜的臉立刻就垮了下來,一隻手用力捏住了我的鼻子,左右甩動起來。你今天得跟我說清楚!什麽老子的女人?我什麽時候成了你的女人了?
    我被她捏的出不了氣,情急之下,把手伸到了她兩腿之間微微隆起的位置摸了一把,這女人沒估計到我會突然襲擊她這個部位,當即小聲的尖叫了一下,身子一扭,整個人再次趴到了我的胸前,我被堵塞的鼻腔也終於恢複了通暢。
    我伸手將她的雙手和上身緊緊箍在了懷中,嘴裏辯解道:那不是情急之下隨口就說出來了麽?
    周靜宜在我的懷裏扭曲掙紮著。哪你也不能隨便就說我是你的女人啊?你們男人就是這樣,張嘴淨說些不負責任的話!
    其他人我不知道,我說的話從來都是負責任的。
    那好,你負責給我看看,給我看看啊!
    忽然之間,車廂內的氣氛變得有些怪異起來。我不知不覺的鬆開了雙手,周靜宜也停止了掙紮,我低著頭,她揚著頭,兩人就這樣彼此凝視著對方。
    我猛然坐了起來,將周靜宜推倒在了坐墊上,粗暴的扒下了她的那件迷彩無袖夾克,然後是外衣、皮帶、外褲
    我忘記了其他一切的事物,隻想著要將眼前白羊似的美人給扒個精光。而周靜宜此刻也真的成為了一隻任我宰割的綿羊一般,隻是閉著眼睛,任由我肆意妄為,甚至還配合著我的動作,讓我更加方便的行事片刻之後,女人如同羊脂白玉般的胴體徹底顯露在了我的麵前,我像餓狼一般撲了上去。
    把手伸到了女人的屁股下麵,將其托舉起來,我迫不及待的將頭湊了上去。女人的陰毛濃密、烏黑、油亮,但卻異常的柔順,我鼻尖呼出的氣息,都能令其產生些許的蕩漾。墨色芳草地的下方是明顯凸起的兩條溝壑,在窗外星光的映照下,濕潤的溝壑表麵呈現出迷醉的粉色光暈
    我經受不住誘惑,伸出舌尖,輕輕接觸了一下。女人的身體立刻扭曲了起來,同時發出了蕩人心魄的呻吟。
    女人的反應刺激著我采取了更大的動作,我張嘴直接貼上了女人的那兩片粉色唇瓣,舌頭卷起,用力的朝著溝壑當中的縫隙探了進去。女人本能彎曲身體,上身直了起來,一雙手按在了我的頭頂。我努力的翻著眼球,觀察著女人的表情,而女人滿臉通紅,緊閉著雙眼,長長的睫毛不斷的微微顫動。
    我用舌頭在女人體內柔嫩的肉壁四周賣力的刮擦著,每次旋轉,都令女人全身一陣的顫抖。忙活了數分鍾,女人按在我頭部的手猛然用力向下按壓了兩下,跟著上身無力的倒在了坐墊上,一股暖暖的熱流從女人洞穴的深處噴湧了出來
    我和其他女人有過口交的經曆。但此刻,我卻有些意外的呆跪在眼前女人分開的兩腿之間愣神。
    女人的下身的體液什麽味道,我清楚,可周靜宜的,卻讓我感覺到了不可思議。居然沒有絲毫的腥味,相反,還能聞到一種淡淡的香氣。這難道就是所謂絕代尤物所獨有的特征?
    照理分神之後,男人的那個部位應該立刻開始疲軟。可眼前女人下體的那種淡香卻對我的生理造成了嚴重的刺激,我的下身根本不受控製般的堅硬勃起了。
    女人喘息著,伸手撫摸著我的臉龐。
    來呀來呀別讓我再等了我要,給我給我
    女人的話語仿佛魔咒一般,我的四肢完全背叛了我的大腦,在我根本沒有對反射神經發出任何指令的情況下,我的雙手自然的解掉了身上的全部束縛。
    我俯下身子,凝視著女人毫無瑕疵的美豔臉龐當暴露的龜頭接觸到女人分開的兩片唇瓣時,我和她的身體都禁不住激烈的顫抖了起來。
    女人微微張開了嘴,似乎想要再說些社麽。但她下麵的那張小嘴卻仿佛產生了某種吸力,在我無意識的狀態下,忽然就將我的龜頭整個的吸了進去。
    唔女人皺緊了眉頭,從鼻腔裏發出了滿足的哼聲。
    雖然已經和女人發生過了實質的性愛。但此刻,我卻感覺到了同上次完全不同的感受。或者因為此刻女人身體緊繃的原因,連帶著她下麵的肌肉也極具的收縮。滑膩濕潤的肉壁緊密包裹著我剛剛進入的箭頭,蠕動著,摩擦著。幾乎瞬間就讓我產生了射精的衝動。
    我不願在這個女人麵前重蹈初次開房時的覆轍,咬著牙,努力壓抑著爆發的衝動,腰部向前緩緩的挺動,肉棒一點一點擠入了女人的蜜穴當中
    女人急促的喘息著,睜大了眼睛,低著頭,注視著我的性器慢慢的插入到她的體內。當最後一截消失在她的胯間後,女人再一次發出了沉悶的哼聲,跟著閉上了眼,頭部無力的癱在了墊子上。
    我抓著女人的兩條雪白大腿,開始了腰部前後的聳動
    女人咿咿呀呀的呻吟著,伴隨著車體有節奏的震動。我則將全部的精力集中到了感受女人體內傳來的那種奇妙感受之上。
    刮擦著女人洞穴內側的肉壁,極度刺激的灼熱感從肉棒的頂部蔓延到了我的全身。女人胸前的雪白肉團,隨著身體的抖動而劃出了一個個美妙的圓弧。
    我努力的將女人的雙腿分的更開,以便我的性器能夠和她結合的更加深入和緊密,終於,當女人雙腿被我掰成了倒八字形的時候,我的龜頭終於頂到了女人柔軟的宮頸
    女人沒有忍住。啊啊啊的大叫了起來,全身劇烈的痙攣起來。她的叫聲刺激著我像發了瘋一樣的快速衝刺。
    在我的加速衝擊下,女人徹底沉浸在了性愛的愉悅當中,她瘋狂的搖晃著頭部,不停的發出淫蕩的呻吟聲,身體也連續向下聳動,拚命的迎合著我的衝刺。
    我不知道我衝擊了多久,隻是忽然感覺到女人的身子忽然僵直了起來,陰道當中的肉壁也忽然間開始了一陣陣的收縮。收縮的同時,摩擦擠壓著我的陰莖
    我終於沒有能夠撐過這一波難以名狀的快感,龜頭顫抖著,噴射出了黏稠的精液,結果精液剛剛射出,對麵便湧來了一股溫暖的熱潮。兩股液體相互撞擊著,交織著,最終不分彼此的融合在了一起
    我靠在車窗邊,遠遠的注意著對麵丘陵肖天等人的情況。周靜宜像隻小貓一樣蜷縮在我的懷裏,一邊用手指頭在我胸口畫著圓圈,一邊輕聲細語的調戲著我。嘻嘻,你如果每次都和今天一樣的話,我這輩子的性福算是有著落了。
    我用力的捏了捏這女人的肩膀,垂下頭笑道。現在知道我的厲害了?誰以前還敢嘲笑我,說我是早泄來著?
    周靜宜張開嘴,在我胸口輕輕的咬了一口,留下了一圈淺淺的牙印,然後把頭靠在了我的肩膀上,沒有接招我的挑釁,而是微笑著閉上了眼睛,一臉幸福的表情。
    再過幾個小時天就該亮了,既然決定和他們散夥,接下來,我們該朝哪裏走?我輕輕拍打著身邊女人的肩膀,小聲的詢問著。
    隻要不和他們一路,走哪裏都行,反正我跟著你女人沒有睜眼,隻是嘴裏嘀咕著。
    嗯,那就由著我來決定了。我自言自言,同時開始盤算起了接下來的計劃。之前我總能感覺到一種沒由來的緊張感,但不知道為什麽,和周靜宜酣暢淋漓車震之後,那種緊張感不知不覺的消失了大半。周靜宜在我身邊,令我感覺到一種極度的安寧和溫馨。這讓我能夠靜下心來認真的思考我和周靜宜如今的處境以及應對的方法。
    無法定位,甚至連東南西北都無法準確判斷,這是個麻煩。不過隻要太陽升起後,這個問題應該可以解決。肖天那家夥有一件事說的沒錯。就算迷路了,隻要能夠確定方向並固定朝一個方向行駛,中途不繞彎,必然能上到大路。上了大路,一切就都好辦了,需要考慮的僅僅隻是油料的消耗問題而已
    想到這裏,我忽然意識到需要給油箱加些油。側過臉看了看周靜宜,這美人靠在我的肩膀上不知何時已經進入了夢鄉,有節奏的發出了輕微的鼾聲。我隨即將她抱起,小心翼翼的平放在了車後座,拿軍用毯子給她蓋好後。穿好了衣服,從後座走了下來。先打開車後蓋,將預先備用的兩桶汽油提了一桶下來,接著繞到車子側麵,開始加油,加著加著,我忽然隱約聽到了汽車的馬達聲響。我眨了眨眼睛,立刻轉身朝著肖天等人所在的小山坡望了過去,卻見到那邊除了帳篷和一輛車上亮著燈光外,並沒有任何動靜,而且聲響似乎也不是從他們那個方向傳過來的。
    我皺了皺眉,三兩下將油桶裏剩餘的油料一股腦的灌進了油箱,接著快速的將空油桶放了回去,關閉車箱後,我趴在地麵上,側耳聆聽著,片刻之後,我做出了判斷:一個車隊,正在快速朝這邊接近中,而且從那低沉的馬達聲判斷,這個車隊裏有載重類型的柴油車。
    意識到了這點,我立刻鑽進了駕駛室內。警惕的觀察起了四周的情況。
    馬達聲越來越大,肖天那邊的人似乎也注意到了這個情況,我隱約看見有人從帳篷和車廂內走了出來,似乎在朝我這邊打望,觀察。
    片刻之後,在他們背後的地平線上,一個車隊出現在了我的視線當中。我睜大了眼睛觀察著那個車隊的情況,肖天那邊似乎對於出現的車隊頗為興奮,好幾個人都從帳篷和車廂內鑽了出來,朝著那個車隊又是呐喊,又是揮手,生怕對方看不見自己。他們此刻的舉動並不奇怪,明顯是想和那個車隊取得聯係,並且獲得一定程度的協助。
    不過當那個車隊迅速接近了肖天等人的所在後,我忍不住低聲罵了一句:操他媽的。同時將手放到了啟動開關的鑰匙上。
    那個車隊由五輛汽車組成,打頭是一輛敞篷的越野吉普,吉普車前排站了兩個人,兩個人手上拿著長條形狀的物品,不消說,不是步槍就是獵槍。從這點我立刻便得出了判斷:來的人很可能是偷獵者!
    出現的人們下車後迅速包圍了肖天等人的小營地,在吵雜的聲音當中,肖天等人被他們像趕鴨子一樣從帳篷和汽車上趕了出來。接著有人開始朝我這邊指指點點,跟著那輛敞篷吉普便朝我這裏開了過來。
    我二話不說,立刻打燃了發動機。跟著一踩油門,開著車子就衝下了緩坡。
    周靜宜躺在後麵睡的正香,一不留神,整個人翻到了後座下麵
    嚴平,我要殺了你!周靜宜尖叫起來,搖搖晃晃的爬了起來,起來後,伸手就從後麵掐住了我的脖子。
    我憋著氣,用力伸手指了指跟在我們後麵的吉普車。周靜宜方才鬆開手,莫名其妙的順著我指的位置看了過去。咦,有車過來了。什麽人啊?
    我連著咳嗽了好幾聲,方才緩過氣向她解釋道。很可能是偷獵者,肖天他們已經被那些人控製了。他們現在過來,恐怕是想抓我們。
    什麽?周靜宜楞了一愣,半天終於反應了過來。慌慌張張的在後座穿戴起了衣物,跟著爬到了副駕駛的位置。
    結果她剛剛坐下,後麵隨即傳來了一聲槍響。經過鳳凰山囚籠經曆的周靜宜對於槍聲並不如何畏懼,扭頭向我說道:把槍給我,我打他們!
    我搖了搖頭。7。62毫米口徑,聲音低沉,是五六半。我們是手槍,在這種草原上還擊沒有任何意義,子彈打出去,飛幾米就會被風給吹偏。
    周靜宜顯然不甘心。難道由著他們打?
    沒辦法,隻能如此了。你也別擔心,這種顛簸的情況下,那邊家夥也瞄不準,開槍就是恐嚇我們想逼我們停車而已。我解釋著。
    現在怎麽辦?周靜宜聽到我如此說,心裏稍稍安定了一些。
    他們的那輛吉普應該改裝過,燒的是柴油,馬力大,不過速度應該比不上我們這輛越野。這裏是草原,起伏不大,憑速度,應該能甩掉他們。我告之了周靜宜我此刻的想法。
    但願如此了。周靜宜咬了咬牙,伸手抓住了車門旁的抓手。我意識到她做好了準備後,腳下用力,將油門踩到了最底。
    越野車陡然加速,拉開了同後麵吉普車的距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