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石門在指尖觸碰到星圖的刹那轟然洞開，萬千光粒如同星河倒灌般傾瀉而出。
    莫羽的瞳孔被映成淡金色，他看見無數懸浮的晶簇在穹頂結成星宿陣圖，地麵流淌的靈泉裏遊動著半透明的龍影——這裏分明是某位上古大能剖開虛空創造的獨立洞天。
    “九曜玄晶！“赤翎鳥突然掙脫靈獸袋，尾羽掃過某塊懸浮的紫晶時發出金石相擊的脆響。
    莫羽伸手接住簌簌墜落的晶粉，皮膚表麵立刻浮現出與石門相同的藤蔓紋路，體內靈力突然沸騰如煮開的銅鼎。
    某種洪荒凶獸的吐息聲在晶簇深處響起。
    玄龜背甲驟然炸起鱗片，莫羽翻身躍起的瞬間，先前站立處已被幽藍獸爪拍出三丈深的溝壑。
    晶塵彌漫中緩緩站起的巨獸生著麒麟首、玄龜身，四爪纏繞的鎖鏈竟是由液態雷電凝成，每步踏落都震得穹頂星圖明滅不定。
    “五劫雷獸？“莫羽後撤時甩出十二道禦獸符，符紙卻在觸及獸首前就被雷電燒成灰燼。
    他禦風踏著倒垂的晶柱疾退，禦獸之瞳掃過凶獸脖頸處若隱若現的銀環——那裏分明殘留著被馴化的契約烙印。
    雷獸仰頭噴出紫電光柱，莫羽甩袖放出玄冥蛛絲織成光網。
    蛛絲與雷光相撞的刹那，他借反衝力倒翻至穹頂，袖中青藤突然暴漲纏住某塊晶簇。
    當雷獸第二道吐息襲來時，整塊九曜玄晶被他掄起砸在凶獸天靈蓋上。
    晶石炸裂的脆響裏夾雜著骨甲碎裂聲。
    莫羽趁機咬破指尖，以血為媒在空中畫出禦獸古篆。
    那些泛著金光的文字如同活物般鑽進雷獸眼耳口鼻，凶獸癲狂甩頭時，他看見銀環上的裂痕正在滲出血色靈光。
    “三千年前就存在的舊傷？“莫羽瞳孔猛地收縮。
    在雷獸凝聚第五道吐息的間隙，他突然撤去所有防禦結界，任由雷電擦著鬢角掠過，整個人如離弦之箭撲向凶獸下顎。
    帶著禦獸之瞳金芒的手掌貼上銀環的刹那，時空仿佛靜止。
    莫羽的神識突然墜入某個記憶殘片——他看到披著星紋道袍的修士正將幼年雷獸鎖進青銅囚籠，獸瞳裏映出漫天墜落的血色流星。
    “難怪會對人族修士抱有如此恨意。“莫羽指尖迸發的金線刺入銀環裂縫，雷獸發出震耳欲聾的哀嚎。
    當那些禁錮它三千年的契約鎖鏈開始崩解時，某個溫軟身軀突然從後方將他撲倒在地。
    紫電光球擦著發梢轟在晶壁上，莫璃水青色裙裾拂過他滲血的額角。
    少女指尖亮起的治愈靈光裏混著淡淡蓮香：“不要命了？
    用肉身硬接五劫雷獸的吐息！“
    “這不是有你當後盾麽？“莫羽就勢握住她手腕，借著翻身躍起的力道將人護在身後。
    雷獸此刻正痛苦地蜷縮成團，那些崩斷的鎖鏈在它周身遊走如狂蛇，整個洞天開始下起帶著焦糊味的靈雨。
    莫璃甩出的三十六盞蓮燈結成困陣，卻在雷獸掙紮的餘波中接連炸碎。
    她突然咬破嘴唇噴出血霧，那些沾染精血的燈焰竟凝成實體化的鎖鏈：“快！
    它的妖丹在右前爪第三鱗片下！“
    當莫羽的指尖觸到那枚跳動的紫金色妖丹時，雷獸周身突然浮起密密麻麻的古神文。
    那些文字在穹頂星光照耀下開始重組，竟漸漸凝成遮天蔽日的雷雲漩渦——某種遠超化神期的威壓正在雲層深處蘇醒。
    紫金丹紋在莫羽掌心亮起的瞬間，那些遊走的液態雷電突然發出龍吟般的顫鳴。
    他整個人如同被拋入沸騰的雷池，骨骼間迸發的金光與天穹垂落的銀芒轟然相撞，方圓十丈的晶簇頃刻化作齏粉。
    “是天劫！
    這畜生在引動渡劫期雷罰！“莫璃甩出的流雲帛纏住莫羽腰身，卻被狂暴的靈力風暴撕成碎片。
    少女踉蹌後退時，發間玉簪突然浮現出玄奧的龜甲紋——那是天機閣護命法寶感應到致命危機時才會顯現的征兆。
    雷獸額間豎瞳完全睜開，整個洞天的靈氣開始倒灌進漩渦。
    莫羽右臂浮現出與穹頂星圖同源的藤蔓紋路，那些被九曜玄晶激活的古老靈紋正在瘋狂吞噬他的精血。
    他突然想起三日前在藏經閣看到的那卷《萬獸劫典》，其中關於上古凶獸以命換命的記載讓後頸滲出冷汗。
    “阿璃，巽位晶柱！“莫羽突然甩出玄龜背甲，墨綠色的龜殼在空中暴漲成盾牌。
    當第六道雷劫劈落的刹那，他借著反震力橫掠七丈，指尖凝出的禦獸符精準點中莫璃身側的懸浮晶簇。
    少女瞬間領會他的意圖。
    素手翻飛間，十二道陣旗釘入晶柱根部，青蓮業火順著陣紋燒出焦黑的卦象。
    原本肆虐的雷光突然被某種天地法則牽引，竟在半空扭曲成環狀鎖鏈。
    雷獸發出夾雜痛楚與驚懼的嘶吼，莫羽抓住這轉瞬即逝的機會，將整條右臂捅進先前擊碎的骨甲裂縫。
    禦獸之瞳迸發的金芒如同活物般鑽進凶獸經脈，那些被上古修士種下的禁製符文開始片片剝落。
    “以吾精血，飼爾自由！“莫羽咬破舌尖噴出心頭血，殷紅血珠在空中凝成玄鳥圖騰。
    當圖騰沒入雷獸豎瞳的刹那，翻湧的雷雲突然靜止，而後化作萬千光雨簌簌墜落。
    巨獸如山嶽傾倒般跪伏在地，纏繞周身的液態雷電溫順地遊向莫羽腳邊。
    莫璃怔怔看著少年染血的側臉，他眉心的禦獸金紋正與雷獸額間印記產生共鳴，仿佛有看不見的絲線在兩者之間流轉。
    “原來這才是完整的禦獸契約...“莫羽撫摸著雷獸新生的玉白色獨角，指尖傳來酥麻的電流感。
    凶獸喉嚨裏發出幼犬般的嗚咽，先前暴戾的豎瞳此刻濕漉漉的，倒映著穹頂重新亮起的星宿陣圖。
    莫璃突然踉蹌著跌進他懷裏。
    少女掌心還攥著破碎的陣旗，發間不知何時落滿了晶塵，像撒了把細碎的星星。
    莫羽這才發現她左肩有道深可見骨的焦痕——是方才替他擋下雷劫餘波時受的傷。
    “傻子。“他顫抖著撕開衣擺，玄冥蛛絲混合治愈靈光纏上傷口。
    莫璃蒼白的臉頰貼著他劇烈起伏的胸膛，睫毛上沾著的晶粉隨著呼吸明明滅滅：“三日前你說要獨闖遺跡時...我真的怕了...“
    雷獸突然用尾巴卷來塊九曜玄晶，紫晶內部封存著朵並蒂蓮。
    莫羽捏碎晶石的刹那，清泉般的靈氣湧入莫璃經脈，少女肩頭的焦痕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生出粉嫩新肉。
    當兩人唇齒間都染上蓮香時，穹頂星圖突然投射出璀璨光柱。
    雷獸用獨角頂著他們來到洞天中央，那裏懸浮的青銅匣表麵浮動著與禦獸之瞳同源的金紋。
    “這是...“莫羽觸碰匣蓋的瞬間，體內靈力突然暴漲。
    匣中靜靜躺著半卷獸皮書，封麵《萬靈譜》三個古篆讓莫璃倒抽冷氣——這正是三千年前那位禦獸大能的本命法寶。
    雷獸突然用爪子扒拉某塊地磚，露出下方隱藏的傳送陣。
    不同於尋常陣法，這個由星辰砂勾勒的圖案中央，竟懸浮著枚不斷變換形態的獸卵虛影。
    莫羽懷中的《萬靈譜》突然自動翻頁，某種古老而悠遠的啼鳴穿透時空，在兩人識海中蕩起漣漪。
    星辰砂開始順時針旋轉，獸卵虛影逐漸凝實成鳳凰形態。
    莫璃腰間的尋靈盤突然瘋狂震顫，指針直指傳送陣核心——那裏正有七彩霞光穿透虛空，隱約傳來群獸共鳴的浩瀚回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