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1章 絕境之中尋逆襲，突破築基展宏圖
    星砂縫隙閉合的刹那，莫羽聽見自己骨骼發出不堪重負的咯吱聲。
    扭曲的空間將眾人擠壓在不足三丈的結界裏，靈月折斷的天機引碎片懸浮在半空，折射出十七道割裂的光弧。
    “同命契還剩十五息。“莫羽的喉結滾動著血腥氣，莫璃垂落的青絲掃過他手臂狂獅印記，那裏新生的暗金紋路正瘋狂啃噬他的靈力。
    他忽然想起在青羽門藏書閣見過的記載——當禦獸師與契約獸的靈力回路產生共鳴，獸紋會自發吞噬宿主精血。
    “莫公子！“靈月突然將半截天機引刺入地麵，破碎的銅盤映出她煞白的臉，“空間亂流在蠶食結界！“散修女子話音未落，莫羽懷中的莫璃突然劇烈咳嗽，唇角溢出的血珠竟在半空凝成冰晶。
    莫羽的禦獸之瞳不受控製地轉動起來，雙重豎瞳裏映出令人窒息的真相：所謂結界不過是青銅古樹殘存的根係，而根係末端正被霧鎖腐蝕出蜂窩狀的孔洞。
    那些本該被狂獅印記吞噬的灰霧，此刻正化作萬千細蛇從孔洞鑽入。
    “十息。“靈月咬破指尖在銅盤上畫出卦象，鮮血凝成的坎卦剛成型就被亂流撕碎。
    莫羽能感覺到莫璃的心跳正在減弱，少女脖頸處浮現的同命契咒文已經蔓延到鎖骨——這是靈力透支的征兆。
    狂獅印記突然爆發出滾燙的熱度，莫羽右臂血管凸起如盤踞的虯龍。
    他看見自己染血的視野裏，那些鑽入結界的灰霧竟在雙重豎瞳的注視下顯露出銀絲狀的脈絡。
    這是禦獸之瞳進階的征兆，但此刻他寧願用這能力看清莫璃逐漸透明的生機。
    “五息。“靈月的聲音帶著破音，她腰間裝滿靈物的乾坤袋突然炸開，七顆朱果懸浮成北鬥陣型。
    莫羽的瞳孔猛地收縮，他看見其中一顆朱果內部流淌著青鸞紋路——和玄風手中琥珀上的圖案一模一樣。
    劇痛在此時貫穿天靈蓋，禦獸之瞳開始反向抽取他的精血。
    莫羽在眩暈中看見走馬燈般的畫麵：青羽門試煉時被仙鶴抓傷的左肩，第一次召喚狂獅時崩裂的虎口，還有莫璃在月華樹下為他包紮傷口時顫動的睫毛。
    “三息。“靈月噴出的血霧染紅了銅盤，莫璃的指尖已經透明到能看見骨節。
    莫羽突然抓住那枚青鸞朱果，果皮破裂的瞬間，他聽見體內傳來琉璃碎裂的脆響——停滯三年的煉氣期瓶頸竟在此刻鬆動。
    雙重豎瞳迸發出鎏金與青碧交織的光焰，莫羽的識海裏浮現出狂獅咆哮的虛影。
    他福至心靈地將朱果汁液抹在狂獅印記上，暗金紋路頓時如活物般扭動起來。
    靈月驚愕地看著少年發梢無風自動，破碎的衣袂間隱隱浮現築基期的靈力漩渦。
    “開！“莫羽的吼聲震得銅盤碎片簌簌墜落。
    狂獅印記脫離皮膚化作三丈虛影，暗金紋路裹挾著青鸞朱果的靈力，在結界崩塌前瞬間補全了所有孔洞。
    空間亂流撞上獸紋的刹那，莫羽感覺某種沉寂多年的桎梏轟然破碎。
    築基期的靈力如決堤江河奔湧而出，莫羽在靈力風暴中看見萬千光點。
    那是他三年來錯過的三百六十次破境契機，此刻正被青鸞之力串聯成璀璨星圖。
    當他伸手握住核心處那顆朱果幻化的星辰時，狂獅虛影突然人立而起，對著坍縮的秘境發出震天咆哮。
    靈月趁機將剩餘六顆朱果擲向不同方位，破碎的結界外傳來鏡麵翻轉的嗡鳴。
    莫璃的睫毛突然顫動起來，少女透明的指尖勾住莫羽染血的衣襟，同命契咒文綻放出最後的銀芒。
    當青銅古樹最後的殘片化作光雨，莫羽抱著莫璃墜落在鬆軟的腐葉堆上。
    他耳後的雙重豎瞳尚未恢複，因此沒看見靈月盯著他後背時驚疑的眼神——少年破碎的衣袍下，狂獅印記正與青鸞紋路緩緩交融，形成某種古老而危險的圖騰。
    “你的眼睛...“靈月欲言又止地遞過水囊，莫羽接過的瞬間，水麵倒映出他尚未收斂的瞳孔——鎏金豎瞳邊緣，隱約流轉著玄風手中那半塊琥珀的青芒。
    莫羽指節發白地攥住水囊，喉間翻湧的腥甜被青鸞紋路流轉的暖意壓住。
    靈月指尖殘留的朱果香氣縈繞在鼻尖，他忽然意識到這散修女子拋擲六顆朱果的方位，暗合青羽門護山大陣的七星樞機。
    “莫公子築基初成，可要試試手？“
    玄風陰惻惻的聲音從枯木後傳來。
    天劍宗弟子錦衣沾滿腐葉汁液，腰間琥珀裂成蛛網狀，卻仍挺直脊背維持著可笑的傲氣。
    莫羽眯起眼睛，鎏金豎瞳清晰看到對方握劍的右手在微微痙攣——方才空間亂流中，正是這人故意斬斷靈月的天機引。
    腐殖層突然隆起土包，莫璃的銀鈴鐲自發旋轉著浮空。
    少女蒼白的麵頰泛起紅暈，指尖纏繞的同命契咒文已褪成淡粉色：“阿羽，狂獅印記在吸收腐骨瘴氣。“
    莫羽心頭微動，築基期靈力順著經脈遊走時，他竟能感知到三丈內所有生靈的靈力波動。
    靈月腰間新換的乾坤袋泛著冰蠶絲冷光，玄風劍鞘裏藏著半塊染血的玉玨，就連莫璃發間那支碧玉簪，都隱隱傳出與青鸞紋路共鳴的震顫。
    “裝神弄鬼！“玄風突然暴起，劍鋒裹挾著築基後期的威壓劈來。
    莫羽右臂的狂獅印記驟然發燙，青鸞紋路竟自動沿著劍勢軌跡蔓延成光網。
    當劍尖距離眉心隻剩半寸時，眾人聽見清脆的琉璃碎裂聲——玄風的佩劍寸寸崩裂，劍柄鑲嵌的琥珀化作齏粉簌簌飄落。
    靈月突然輕笑出聲：“天劍宗的龍吟劍，原來要用青鸞血溫養？“她足尖挑起半截天機引，銅盤碎片映出玄風鐵青的臉。
    莫璃輕扯莫羽的衣袖，少女溫熱的吐息拂過他耳後未消退的豎瞳：“西北巽位，有東西在呼應你的靈力。“
    築基期神識鋪展的刹那，莫羽“看“見了不可思議的景象。
    腐葉堆下埋著半截青銅樹根，斷裂處滋生的灰霧正被狂獅印記瘋狂吞噬。
    更遠處，本該是秘境出口的位置懸浮著七麵棱鏡，每麵棱鏡都倒映著他們此刻驚愕的表情。
    “是血魔教的九轉封靈陣。“靈月突然掐訣點燃傳訊符，符紙卻在她掌心燃成幽藍鬼火，“難怪三日前路過赤水鎮時，那些商販的秤杆都刻著逆八卦。“
    莫璃突然悶哼一聲跌坐在地，同命契咒文在她心口綻放血色蓮花。
    莫羽攬住少女時，築基期靈力自發形成護體光罩，卻驚恐地發現自己的靈力正被咒文瘋狂抽取。
    狂獅虛影在識海中發出痛苦嘶吼，青鸞紋路卻順著兩人相貼的肌膚，將某種古老禁製緩緩刻入莫羽的丹田。
    “阿羽...陣眼在...“莫璃染血的指尖在空中畫出殘缺符咒，那是青羽門藏書閣頂層才會記載的破禁訣。
    莫羽瞳孔驟縮，三年前師尊演示這套法訣時，曾特意用障眼法隱去最後三式指訣。
    玄風突然掏出血色陣旗插進土中，癲狂大笑：“既然走不了，不如把青鸞血脈獻祭給...“他話音戛然而止，靈月擲出的銅盤碎片精準穿透他的肩胛骨，釘入後方青銅樹根的裂縫裏。
    霎時間灰霧噴湧如泉，被狂獅虛影吞食時發出嬰兒啼哭般的怪響。
    莫羽額間滲出冷汗，築基期的靈力循環首次出現滯澀。
    他清晰地感覺到，莫璃體內的同命契正在異變成雙生蠱，而自己丹田裏的青鸞紋路，竟與秘境禁製產生詭異的共鳴。
    當靈月試圖用冰蠶絲捆住發狂的玄風時，他鬼使神差地咬破舌尖，將精血抹在莫璃心口的血色蓮花上。
    “喀嚓——“
    秘境穹頂突然裂開蛛網狀縫隙，七麵棱鏡同時映出莫羽背後浮現的青鸞虛影。
    狂獅印記爆發的暗金光芒與青鸞清輝交織成網，將腐骨瘴氣灼燒成漫天磷火。
    靈月突然拽著莫羽的胳膊疾退三步，他們方才站立的位置，土地翻湧出冒著黑血的骨爪。
    “不是封靈陣。“莫璃虛弱的聲音裏帶著顫意，少女指尖凝出冰晶符咒，“這些骨爪的排列方式...是八十年前被剿滅的合歡宗...“
    話未說完，整個秘境突然劇烈震顫。
    莫羽抱住莫璃騰空而起，築基期靈力在足底凝成青鸞羽翼。
    當他俯瞰下方時，渾身血液幾乎凝固——那些看似雜亂的骨爪，竟在地麵拚湊出巨大的血色蓮花，而蓮花中心緩緩升起的，正是青銅古樹最後殘存的樹幹。
    樹幹裂開的縫隙裏，隱約可見半枚染血的青羽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