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3露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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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眼見春節一天一天近了,單位裏的人心思也散了點,很多人都忙著過年了。在鍾吾這個北方的小城,年味還是很濃的。這天張裏照例接黃詩韻下班,上車後佳人悶悶不樂,張裏心中一緊忙停在路邊頭,關切地問:“寶貝,你怎麽了?”
    黃詩韻紅了眼睛,撲在他身上小聲哭泣說:“今天我媽媽給我打電話了!”
    張裏一聽就笑了,拿過車上的紙巾小心地給她揩著眼,開著玩笑說:“是我丈母娘大人呀,這有什麽好哭的。好了乖,不哭!”
    黃詩韻破涕一笑,“去你的,我還沒同意嫁給你呢!”說著奪過紙巾自己擦。
    “噢,”張裏拉長著聲音,“娘子還看不上小生啊!不知我要怎樣表現才能讓娘子心滿意足呢?”一臉曖昧的表情說著。
    “去你的!”黃詩韻羞著提起了小粉拳上,兩個人在車裏鬧作一團。
    稍稍平靜了,黃詩韻這才道出了原委,自己是偷著到項州來考公務員的,本來父母想給她安排在省城工作的,但從小缺少父母關愛的她賭氣畢業後一定要自己作主,不肯聽他們的。反正在省城也很少能和他們聚在一起,索性這次自己跑得遠遠的。
    到底是離家時間有點長了,上次和張裏在一起後,她忍不住偷偷地打了個電話給媽媽,後者是大吃一驚,問:韻韻,怎麽這麽久才和家裏人聯係?父母都急死了,到處都問朋友問遍了,也不見女兒消息,他們心中知道女兒有怨氣,也有點愧疚,想女兒這麽大了,應該沒什麽事,才沒有過於擔心。
    黃母聽說女兒現在項州市委組織部工作,就稍稍放了心,知道女兒不想靠他們大人的影響,想要**自主。反正也快到年底了,隻叫女兒早點回去過年。
    一番叮嚀後,才徹底放下心來,黃詩韻也是聽得鼻子酸酸的,但還是沒有告訴母親她和張裏的事。她不想二人受父母的影響,隻想好好過自己的生活。
    今天黃母又給她打來電話,叫她請幾天假早點回去,半年多沒見女兒,作媽的心裏還是有些牽掛。接到電話後黃詩韻有點犯愁,說心裏話,這段時間天天和張裏如同夫妻一般上下班,兩人恩恩愛愛的,她有些不舍,又怕回去後不知怎麽交待,心中著實有點犯難,這才忍不住當著張裏的麵傷感起來。
    聽了黃詩韻一席話,張裏這才放心,沒有什麽大事,就是兩人現在如膠似漆的,突然要分開關差不多半個月,他心裏也很是不舍,但理智還是告訴他,應該讓黃詩韻早點回去,半年不見女兒,可想未來的嶽父嶽母心中有多焦心。
    張裏打定主意開口說:“寶貝,你還是早點回去吧,免得大人心焦,聽話!”說著張裏摟緊了佳人,柔聲說:“大不了過了年你早點回來,我再好好補償你!”說著手不老實起來。
    黃詩韻氣喘籲籲地從他懷抱裏掙脫,紅著臉掐了一下他說:“就你壞,誰要你補償!”張裏又是心熱地摟住佳人的小腰,兩個人又溫存了一會,張裏這才開車。
    第二天一早,送走黃詩韻上了開往省城的大巴,佳人兩眼紅紅的,眼巴巴地在車窗裏望著他,張裏也鼻子酸酸的,隻能故作開心地揮揮手,看著車慢慢開走了,張裏才有些惆悵地回到辦公室,心裏覺得空空的。
    一時無事,想想今天是臘月26了,於是打了個電話回家給父母,叫他們準備一下明天派人去接他們,今年過年到縣城來過,張父一聽自是高興萬分,張母有點不高興,說什麽:過年在家這幾天準備了那麽多的東西,吃的用的都很多,現在怎麽拿到城裏去。張裏又在電話給慈愛的母親說了一下:過年時家裏肯裏不會安寧的,到時不少人可能要到家裏去送禮,十裏八鄉、左鄰右舍看見了影響很不好!到時有多少東西都放到車上帶過來!張母這才作罷,心中疼愛兒子,隻得依他。
    隨後張裏給程向東打了個電話,請他明天去幫忙接一下父母,後者自是高興滿口答應。程向東在張裏高升常務副縣長後,也榮升為雙莊鎮鎮長,張繼忠也正式地挪正,成為鎮黨委書記。他們知道這一切都是張裏運作的結果,兩人自是感激萬分,本是一係人馬,工作上配合很是融洽。兩人早就心照不宣地打定主意緊跟隨張裏,現在這樣隻有心腹才能去辦的體己事交給他,自然是心裏樂嗬嗬的。
    當下又給妹妹張霞打了電話告訴這件事,並叫她明天早點回去開門。他把鑰匙留了一把在妹妹那裏。小姑娘高興地拍著手說:“好啊,太好了,這下可以天天有地方吃飯了!”接著又抱怨單位食堂飯菜不好等。好不容易等妹妹亂七八糟地瞎扯完,張裏才如釋重負地掛了電話,心裏還納悶:都是女人,怎麽在黃詩韻身上就感受不到這樣話多呢?
    第二天,張裏早早地下了班回到家,進門一看父母、張霞、程向東都在,幫著老人拿著東西都分放差不多了,張霞小姑娘嘰嘰喳喳的說個不停,現在她在城裏上班也很少回家看父母,一見麵自是興奮。
    見張裏回來,都停下了手,三個男人坐在沙發上抽煙,兩個女人開始操持晚飯。程向東也不客氣地留下吃晚飯。三個人隨意地聊著。
    “都是你媽,”張父一臉無奈地說道,“什麽都要帶,好像城裏都沒有似的!弄得這麽晚才到。倒讓程鎮長受累了!”說著對程向東客氣道。
    “伯父,看您說的,有車方便的很,再說了,家裏做的東西就是比外麵買的味道好。”程向東也很恭敬地說道。
    很快兩個女人把飯菜端上了桌,張裏剛要問說喝點什麽酒,程向東開口說:“張縣長,等一下,我車上有!”說著跑下樓從車上搬上一箱本地有名的“美人泉”酒上來,張裏剛要開口阻止,
    “張縣長,您不要批評我,這是酒廠送到我們雙莊鎮的,說是新開發的度數,我們雙莊鎮現在來往的客商多,請我們給推廣一下的!”程向東連忙解釋說,
    “哦”張父倒是很有興致地開箱拿出一瓶來,放在手上左右看著,他有好酒的習慣,每頓必喝,雖沒少受老伴數落,但仍樂此不彼。
    張裏的臉色這才緩了緩,他知道上次酒廠搞新品種的事,縣裏也有。有些歉意地對程向東說:“向東,我們在一起,不是外人,不要來這些,希望你理解我。謝謝你了!”
    程向東見他鬆口,也笑逐顏開地說:“張縣長,我知道你的脾氣,不會亂來的,您放心吧!”
    這下幾個人才坐下,程向東自是誇菜味道好,張母聽得很高興。三個男人在一起端著小酒杯“滋滋”地喝著,張父對酒是大讚,說好酒。程向東也會來事,在旁和張父兩人嘮得是火熱。反觀張裏倒是閑下來了。
    張母和女兒很快吃完飯,去看電視了。這邊三個人也晚了一會兒才吃完飯。又稍坐了一會,程向東看時間差不多8點半了,才起身告辭。張裏一直送他到樓下,說了一些話,才回轉樓上。
    “哥,今晚我不回去睡了,就在你房間,你睡沙發!”張霞躺在沙發上頭枕著張母的腿大聲說,
    剛進門的張裏不由得苦笑,“行,行,我睡沙發!”
    張霞這才撇撇嘴滿意,張母笑打了她一下,“你這丫頭!”說著兩人起身到張裏的臥室收拾床鋪,張裏也在沙發上坐下和父親說著話。
    “啊!”突然房間裏傳出張霞的一聲尖叫,客廳裏的兩個男人慌忙站起來往房間去,張裏大聲問:“怎麽了?”
    “老頭子,你去坐著吧,沒你事!”剛到門口,張母笑著從屋裏出來堵在了門口,張父一怔,“叫你坐你就坐,還站著幹什麽!”張母喝笑著說。
    張父隻好嘴裏嘟囔著回坐在沙發上,不吭聲。張裏心中一“咯噔”,心說:壞了,壞了,怎麽把這事給忘了!原來昨天早上黃詩韻走後,有些內衣什麽的沒拿走就隨手放在了櫃子裏,自己昨天心情不佳,一時也沒想起收拾。這下漏餡了!
    趕緊擠進屋,一看,果然妹妹張霞對著大開的櫃門一臉驚奇地看著,張裏慌忙上去關上櫃門,手忙腳亂地說:“那什麽,張霞你用旁邊那個櫃子好了!”看著哥哥狼狽不堪地樣子,張霞笑得差點岔氣,扶著張母地肩膀不住抖著,張母也是一臉愛昵地看著兒子。
    “那個什麽,這――,這是――”張裏一時慌亂,嘴也變得笨了,
    “好了,老實交待吧!”張霞好容易止住笑,捂住肚了問,
    “你這丫頭,什麽時候也早點嫁出去!”張母昵笑著拍了一下靠在她身上的女兒。
    “媽!”張霞嘟起嘴,“就知道你偏心,重男輕女!”
    好容易才回複正常,張裏坐在沙發上磕磕巴巴地說了事情的經過,旁邊的張父、張母還有妹妹都笑看著,特別是張霞笑裏壞壞的。
    “嗯,”張父聽完兒子的匯報,心滿意足地說了一句:“很好!”臉上是紅光滿麵,頗有點領導人的味道。
    妹妹張霞搶白說:“我說呢,怎麽那麽急,一上班就要住進來。”說著還撇了撇嘴。
    “那她父母和家裏人你都見了沒有?知不知道你們兩人的事?”張母也一臉關切地問兒子。
    “對,他父母在省城都是做什麽工作的?你現在是副縣長,和一般人不一樣,要考慮一下。”張父點上一根煙很自得地說了一句。
    “爸,老封建,現在誰還講這些!”妹妹一臉不屑地說道,
    “你這丫頭,以後也是這樣!”張父有點急了。張母忙著岔話:“你們打算什麽時候結婚?”一臉焦急地說著,“我和你爸都等急了,眼見你這兩年官越來越大,普通人家我們也不敢做主。”
    “對,你媽說得對,要抓緊,你不小了,交新年都虛26了,”張父也轉過來說。張霞在旁撇撇嘴沒說話。
    “我還沒見過她家裏人,沒問過在什麽單位工作,”張裏這才想起到現在自己並不知道未來的嶽父母的情況,“隻聽黃詩韻說他們好像平時工作很忙,可能是做生意的吧。”張裏這樣安慰父母道。
    接著說;“無所謂,我娶得是他們女兒,這些都不重要。”
    張父張母也是深表讚同,按他們的觀點:以兒子今日的地位和身份,他們根本不缺什麽!張父更是來了一句本地的經典俗話:“買豬不買圈!隻要你們兩人合適就行。”
    “裏兒,我和你爸都沒什麽意見,你看正月裏帶來見一見!要是合適你們過年就辦了!”張母也是心切地說道。“你早點結,下麵還有你妹妹,你們都成家了,我和你爸也就放心了!”
    “媽!”張霞撒嬌地靠在了張母身上。
    張裏一時無語,沒想到父母聽見風聲就是雨,最好現在就能抱孫子才好!不過他也理解,天下父母心,大都如此!
    晚上躺在沙發上,心裏輾轉反側地想著,等黃詩韻回來後要好好地把事定下來!早點去見見未來的嶽父母,爭取明年結婚!到後來腦海中全是黃詩韻的影子,越想越睡不著,直到客廳裏的時鍾都指向了淩晨2點才迷迷糊糊地睡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