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4新家新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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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新世紀的第一個新年到了,這個年張裏過得很舒服,但年夜飯還是沒能在家吃。由於自己家在縣城,又是剛進鍾吾縣的領導班子,鄧衛東家在清安市。張裏於是主動要求值大年三十和初一的班,這一下其他幾人都紛紛表示同意,嘴上不說心裏還是感謝的。張裏倒沒覺得什麽,隻想自己年輕又沒結婚,畢竟自由一點,這才主動擔綱的。
    三十和初一這兩天張裏絲毫不敢大意,帶著相關值班的人四處查看,防火保安全是第一大要務,小城裏還沒有禁止鳴放鞭炮,一到時間全城空氣中似乎都是硫磺味,北方的冬天又是幹燥的冷,很易釀成火災。張裏帶著人到公安局110值班台看望留守人員,了解全縣的治安情況,查看電力、自來水公司等保障部門,最後到消防隊和武警戰士一起吃的年夜飯,總之一個大年夜他是緊張地在各部門走動,生怕出事。
    還好,在他細致的到處奔走的情況下,各相關單位和部門的人都是心裏很感動,工作都很用心,兩天來平安得很。
    初二一大早張裏拖著疲備的身體回到家,掩不住的一臉倦色,張母心疼得很,吃了一碗熱乎乎的餃子張裏才心裏輕鬆些。上床倒頭就睡,一覺睡到吃晚飯的光景才醒,還是被手機鈴聲吵醒的。昏頭昏腦地也沒看,接到耳邊就來一句“喂,”
    “是我!”電話裏那溫柔似乎帶著幽怨的的讓張裏一下子頭腦清醒起來了,
    “寶貝,是你呀!新年好!”張裏也飽含深情的柔聲說,“想沒想我?”
    “呸,不想!”電話裏佳人嬌斥的聲音聽得張裏感到身上有點熱起來,“怎麽這兩天沒給我打電話,把我忘了吧?”黃詩韻幽幽地說道,
    “沒有,沒有,絕對沒有!”張裏急著分辨說,“我天天想你,有時夜裏想得都睡不著!”
    “哼,誰信!”黃詩韻聽得心裏甜絲絲的,這兩天在家,可把她悶壞了,家裏人來人往的不斷,親戚朋友、還有一些官員,讓她和父母單獨談談心的時間都沒有。可以說是受盡了相思之苦,今天終於忍不住打了個電話。
    “寶貝,我不知道你家的電話呀,你的傳呼又沒帶走,我想打卻沒法,要不你把家裏電話告訴我吧。”張裏也從話裏聽出了佳人的幽悶心情。
    電話那頭的黃詩韻似乎想了想,說:“算了,過幾天我去買個手機吧,以前不想買,我想還是有了方便。”
    “寶貝,你來上班時我陪你去買吧,算是給你的新年禮物!”張裏一副獻殷勤地語氣巴結說。
    引得佳人一陣嬌笑,情緒也好多了,隨後張裏又問了一下她什麽時候回來,自己的父母想見見,果然黃詩韻一聽,變得緊張起來,“還是過段時間吧,我還沒準備好。”
    張裏也聽得有些好笑,隻好說:“那行吧,反正你現在是我們家人了,醜媳婦早晚要見公婆的。你自己安排時間吧。”
    “去你的,你才醜呢!”佳人在電話裏又是一陣嬌嗔,但語氣中很幸福。隨後兩個人又聊了一會,當張裏把她留下的內衣被發現時的事,佳人在電話裏又是一陣嬌羞地埋怨:“叫你粗心,怎麽不收好!”聽得張裏心中癢癢的,身體似乎都有了反映,又說了一會濃濃的情話兩人才結束。
    掛完電話,張裏覺得神清氣爽,下床後神采奕奕地出了房間門,家裏的晚飯已差不多好了,妹妹見他出來,扮著做了個鬼臉,被張母笑打了一下。吃了晚飯,張裏帶著點禮品要到袁立國家拜年。
    袁立國暫時還住在縣委大院裏,項州市委的房子要到六月份才能好。熟門熟路地敲開了門,開門的是書記夫人劉阿姨,一見是張裏,立刻滿麵笑容,她可一直記著這個年輕樸實、深得老伴厚愛、還是單身的小青年,
    “劉阿姨,新年好!”張裏很恭敬地喊了一聲,
    “是小張呀!你也新年好!快進來吧!”劉阿姨也熱情地讓進屋,
    張裏也憨笑地進屋放下手裏的東西,一看不見袁立國,剛要問,就聽書房裏傳來動靜,很快門開了,袁立國帶著熟悉的笑容出來了,
    “小張,來了?”一邊說著,一邊也走過招呼張裏“坐吧,坐吧,陪我聊會。”
    劉阿姨端來一杯茶放在張裏麵前,自己也坐在了老袁的旁邊,一副家中自己人閑聊的樣子,還把一些瓜子和糖果推過叫張裏吃,問了兩句張裏過年家人等情況,一邊磕著瓜子,果然劉阿姨開口了:“小張呀,個人的事辦得怎麽樣了,有什麽新情況?”
    張裏一聽,心裏有些暗暗叫苦,但想也是好意關心自己,隻好硬著頭皮說:“謝謝阿姨關心!現在我還年輕,又是剛到縣裏,工作很忙,想等等再說。”
    “小張,你今年26了吧?也差不多算是晚婚晚育了。可以考慮了!”劉阿姨看他有點顧左右而言它,有點不悅。
    “小張啊,”旁邊一直抽煙喝茶的袁立國也開口了,
    “雖然現在你是縣級官員了,但也不能眼光太高了,要的是能一起過日子的。”
    張裏一聽,這下誤會大了,讓人誤解自己是眼光太高豈不是天大的冤枉!這是人品的問題了。於是連忙開口說:“袁書記,劉阿姨,我也想早點,可是有些事是急不來的,還是再看看吧。”說話語氣有點模糊。
    “噢,”劉阿姨一聽頓時來了興趣,“小張,是有了中意的人了吧?還保密!小鬼頭!”說著劉阿姨頓時像吃了興奮劑一樣追問起來。袁立國也注意聽起來。
    張裏一看兩人的神情,甚感無奈,隻得再次澄清說:“是有一個,剛談沒多久,還要看看!”說完臉上也覺得有點別扭,如此**人,的確有點難堪。
    果然劉阿姨一聽,立刻興奮起來,袁立國也被老伴的情緒所感染,當下兩人當起了熱心好奇的聽眾,而張裏則在劉阿姨的追根刨底下,索性來了個竹筒倒豆子,一五一十地把事全說出來了。
    說完,劉阿姨一臉意猶未盡的神色,袁立國則是關心起來問道:“你說的是市委組織部的小黃?”他見過兩次,隻記得是個溫柔漂亮的小丫頭,更多的他就不太清楚了。
    張裏點點頭,心想你才知道呀,市委組織部的人誰不知道?隻不過就是你這些高高在上的大領導不清楚而已。
    袁立國點點頭,旁邊的老伴頂頂他:“老頭子你知道那個小黃?人怎麽樣?長得怎麽樣?”
    袁立國好像也受不了老伴的八卦,隻好對著張裏苦笑了說:“我隻見過一二次,是她到我辦公室送文件的。長得挺漂亮的,好像是省城人,別的不太清楚。”
    老伴這才滿足一點,但沒多久又扯著張裏細問起來,沒完沒了,張裏沒有辦法,隻得強打精神應付,最後是又一次落荒而逃!
    接下來的幾天,家裏也熱鬧起來,雙莊鎮的幾個過去的同僚,程向東自作主張的帶著張繼忠、程青光還有韓列文等到張裏家,他們光知道張裏在城裏買了房子,但不知在哪,這才請程向東給帶路,後者一看,也都是過去相處還算融洽的人,再說了自己還要和他們共事,想了想還是決定帶他們去,但先不能給張裏打電話,不然可能行不通。
    聽到門鈴響聲,張霞過去開門,一看是程向東,就笑著說:“程大哥新年好!請進!”
    “張縣長,我們幾人是代表雙莊鎮父老您拜年的!”張繼忠進屋後就衝張裏一拱手,又對張父也一拱手。後麵幾人也都上前致禮!屋裏是一團熱情洋溢的樣子。
    當然,張裏也是很高興的,自從到縣裏後,他就很少有機會去雙莊了,偶爾來縣城開會的雙莊幾個主要領導都會過來向他請示匯報,但他實在太忙,每次都是匆匆話別。讓他很是有點愧疚,張裏是重感情的人,這並不會因的官職大小而有所必變,這是骨子裏的本性。
    幾個在張家擺開了桌子打起了撲克牌,這也是鍾吾的風俗,正月裏到親朋好友家玩,都要這樣在一起玩一玩,增加家裏的人氣。閑的人就在旁看,吃瓜子等。晚飯時節,這下家裏擺了一個大圓桌,高朋滿座一大桌,這可能是張裏新房以來人最多的一次了。席間自是氣氛熱烈,杯斛交錯,幾人對張裏在雙莊的功勞自是誠心地大大誇讚了一番,張裏家人聽了也是很高興,當官能為民造福,這就是榮耀!最後幾人也是酒足飯飽、心滿意足地離開了,紛紛在心裏感慨:人家當了縣長還是如此平易近人,當真是真性情!幾人對張裏又有了新的認識!程向東也暗暗高興,自己擅自帶人來,這下剛好是做對了!
    張裏也是酒喝得高興,記得自己好久沒有這樣輕鬆開心了,雙莊鎮的諸人到來,給他也帶來了一些開心的往事,不知不覺中喝得有點高了,渾身輕飄飄的,躺在沙發上是呼呼大睡!
    第二天上,劉文聲也帶著幾樣禮品到了張家,過去他是委辦主任,現在張裏是常委,他可不敢在家等著張裏上門,此一時彼一時,再說此來他也有著自己的小心思的。
    見到劉文聲前來,張裏也很高興,在家裏是熱情招待,閑聊了一會,眼看快到中午,劉文聲請張裏到新世界,說是早已安排好了。還有其他幾個委辦的同事。結果張裏隻好依他,中午自是大醉一番。整個下午都在家昏睡。起來吃過晚飯,張裏又到何厚才家去了一趟。
    “拆遷上的事你做得不錯,總算把縣委縣政府的形象重新樹立起來了。”何厚才也如袁立國一般的帶著欣賞的眼光看著張裏滿意地說。
    “何書記,您過獎了,這都是應該做的,沒什麽。”張裏也謙遜著。
    “是啊,有多少應該做的事,我們沒做好啊!就是做好了,也都是自恃其功!”何厚才也感慨地說道。
    “你年紀輕,能意識到這一點是很難得的,保持本心,保持一個清醒的頭腦,這才是做官的守則之一。”接著何厚才又是一番諄諄告誡。
    張裏自是連連點稱是,他知道對方的一片苦心。最後,何厚才說了一句讓張裏有點吃驚地話來:“政府那邊還缺一個副縣長,你有什麽合適的人選沒有?”這話問得很突然,張裏一時沒反應過來,
    見張裏有點遲頓,何厚才說:“現在從政,作為一個領導不可能事事親為,要想搞好一個鎮、一個縣乃至一個市或更高,沒有一批能保證令行暢通的人是不行的,你可以按你的思路去發號施令,但一定要有人堅決能夠貫徹落實才行,否則隻能是一句空話。”
    張裏好像有點聽明白了,但他有點不確定,心想自己不過是個常務副縣長,這樣的人事大事怎能輪到他來指手畫腳?那不是有點笑話了嗎?但他不傻,他聽出了要是他舉薦一個人的話,很有可能何厚才會同意。這有點太離奇,他心裏有點打鼓,拿不定主意。
    他心思徘徊間,隻聽何厚才又說:“你那個同學縣長,工作能力很不錯,新城建設的各項工作落實得不錯。”
    最後,張裏老是有點走神,集中不了注意力聽講,何厚才也看出來了,心想:還是年輕呀,還得曆煉,他想讓張裏自己悟出一些道理,也就沒點破,讓他草草地告辭走了。
    回到家後,張裏一直在仔細琢磨何厚才說的話,他有了一個大膽的想法,但又有點不確定,難道是讓他來現在就確定一些以後自己的班底來?
    得出這個結論後,他心裏不由得深深地感動起來:自己真是運好,遇到的領導一個比一個對他好!也暗暗地下決心:不為別的,隻為這些全力栽培自己的人也要好好的幹一番事業!
    後來兩天裏,張裏又到了老局長侍文忠家裏走訪了一番。現在縣城裏,以他今日的身份和地位,除了有限的幾個人需要他上門主動拜望外,其他人他都完全可以坐在家中等著他們來了。但他還是秉承一個原則:來,可以,歡迎。東西價值超出常規人情來往的,一律不收。饒是如此,一個節下來,張裏家中還是堆了不少煙酒等東西,當然貴重的是沒有。
    正月初八,張裏要上班了,父母也提出要回老家,農村親戚多,這時要在正月裏回去走動走動。張裏於是也不挽留,把收的一些禮品叫父母全部帶回去了,到親戚家走動時剛好省買了。
    `臨走時,父母一再叮囑他到時把黃詩韻帶回老家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