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0章 美人心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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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城的夜,星光依舊燦爛。人世間的災難,對於渺茫的太空,比每一點星光本身還要渺小。空間雖然為這些災難的到來準備了場地,但並不為這些災難而感到絲毫的不安。
時間或者能體現一點悲哀,然而也並非時間本身所能感受。
龍城,是恐慌和不安的,但夜空,沒理由地寂靜著。
也許,每一個夜晚都在等待著黎明時的喧鬧……
龍城的民眾呢?他們在等待什麽?他們自己也不清楚,或許是在等待死亡。
洛雄父子又在等待什麽?等待著後悔……其實他們已經在後悔,現在出現的情況,不是他們想要的,和他們原本的計劃有著不可想象的出入。
他們原想以楊孤鴻引出血魔,然後讓整個武林都追殺血魔父子――這本是私仇,且某種程度是有利大地盟本身,因此,為公為私,他們當時都覺得是對的。
可是,楊孤鴻的死,導致戰爭的引發,使他們原來的計劃受到極大的考驗。如今被困在龍城中,無法進出,而暗龍那邊沒有了半點消息,他們又無法派人出去與暗龍聯絡――外麵的複仇軍,似乎比想象中的要慘忍,不放過任何一個人的。
暗龍自然有著他自己的難處――他已經和楊依逃得無影無蹤了,雖說他不背叛洛雄,然而他也知道,任務失敗,回到大地盟,隻有死路一條。小蟲且不想死,何況他堂堂一個人呢?隻是性無能而已――,性無能也有活的權利的。
洛雄自然無法得知暗龍在皇城的景況,但失去聯絡也有一段時間了,他多少預感到一些不妥,如果暗龍在皇城失勢,則除了麵對為楊孤鴻複仇的綠林軍,還要應付即將到來的無比龐大的皇朝軍,以及失去現在他所掌控的皇朝軍隊……
此時,洛雄父子正和大地盟的高層人士在議事大廳裏,即使是深夜,他們還無法入眠。
洛雄的一生,都想稱霸武林,到了他的兒子洛天,竟然也想成為一代明君,隻是他們很難預料將來,就現在的形勢,他們的頭痛過一萬次也不頂用。
“盟主,如果繼續這樣下去,我們堅持不了多久。即使他們不攻進來,龍城的民眾也會反我們的。”
副盟主血達道:“我們根本無法控製那些軍隊,而原來依附我們的武林人士,在未知明天死活之際,也開始對龍城裏的民眾動手,燒,搶,奸,什麽事都做……”
柏斯道:“這是必然的,在這種情況下,發生這種事,應該屬正常。”
寧飛道:“當初,真不應該對付楊孤鴻……他除了是血魔之子,其他的,都不礙著我們,唉。”
洛天道:“現在談這個有什麽用?楊孤鴻已經死了……”
“我覺得也有可能沒死。”
寧飛道:“看他的相格,絕不是早死之人。”
魯耶道:“則呢們可能沒死?”
蒼鷹道:“我也覺得有可能未死……”
洛火也道:“不知為何,從我第一次在武鬥門見到他之時,我就覺得他是個永不會死的怪物,很多時候,我心裏都不想與他為敵。當初我也和盟主提到過他的,你們幾乎沒有一個人認同我的話。我這一生,從沒試過,當站在一個人麵前,會感到心都在顫栗,但同時也感到由衷的敬佩……他不是一個可以用武功詮釋的家夥,就象我們現在麵臨的情況,已經不再屬於武林事務了。我在想,楊孤鴻這個人,他的武功也許真的不怎麽樣,但他的確是變異的強悍!”
洛水道:“你也是讚成楊孤鴻沒死的猜測了?”
“嗯。”
洛土道:“我不讚成你的說法,我覺得他這人的武功也是很強的,以前一直看錯了他,不論他承自狂刀的‘雷劫神刀’,就單論他那莫名的響著雷聲的拳頭,也幾乎是武功中無敵的,在他之前,從沒聽說過這種拳法。”
洛木道:“那可能是他自創的。”
“他的身體比俺的還要堅硬!”
身懷金剛不壞之身的洛金道。
血達總結道:“總而言之,這楊孤鴻是一個集無數謎於一身的怪物。”
魯耶道:“最恐怖的是,這家夥的女人可不是一般的多,且由他的女人組軍的複仇軍把我們困得死死的,那群大肚婆娘,若是我們贏了,玩她們個夠……咄咄,這群婆娘雖大著肚子,可他媽的美透水了。”
柏斯罵道:“你這粗鄙的家夥,死到臨頭還想那回事?”
魯耶笑道:“正因為知道快死了,所以才盡情地玩,你別說,這段時間龍城的良家婦女不知被我魯耶了多少,哈哈!”
洛雄道:“不要論這些事了,還是想想如何破敵吧!”
魯耶道:“我們堅守不出,他門也無奈我何,若他們強攻,敗的隻是他們,到時那些美麗的女人以及那些高大強壯的女兵,還有明月峰的……”
血達喝道:“閉嘴,你這豬!”
蒼鷹道:“提到那些高大的女兵,我想起騰珍六女,她們和騰珍六女的身高有著共同點,不知是否來自騰珍那個野馬族?”
柏斯道:“我也一直擔心……騰珍六女在我們陣營裏,的確不妥。”
魯耶道:“那就把她們捉住,然後奸了再殺!”
洛天道:“魯耶,你再敢說一句話,我就先把你殺了,愚蠢的家夥。”
寧飛道:“或者是同一個種族,但是,騰珍六女這段時間為我們而戰,也不見得有什麽二心,由她們率領的軍隊都很拚命……這就很難解釋了。如果是同一個種族,我想不明白為何騰珍會殘忍地在對陣中殺死她們自己的族人。”
洛水道:“可能騰珍是野馬族的叛徒的緣故吧!”
寧飛道:“我覺得,隻要她們不背叛我們,從而為我們而戰,她們還是有些作用的。據我觀察得知,凡是那些高大的女兵碰見由騰珍率領的軍隊之時,就躲得遠遠的,似乎不想應戰。這倒是可以利用騰珍做先頭部隊……”
柏斯道:“還是很擔心,騰珍這女人是否信得過?”
洛雄道:“天兒,你覺得呢?”
洛天道:“騰珍可能是被我迷住了,把我當成她的男人,所以肯為我拚命。”
直到此時,洛天還是一如既往的自大。
魯耶笑道:“少主在這方麵是很強猛的。”
洛天笑笑,也不否認,隻是他自己清楚,他和騰珍,根本不是那麽一回事。
柏斯道:“少主,你這理由――”
“柏斯,難道你懷疑少主對女人的魅力嗎?”
“魯耶,這不是魅不魅力的問題,一個不小心,可能要被騰珍將上一軍……”
寧飛道:“把她們殺了吧!”
“不,留著她們!明天讓她們再度出戰,隻要她們還會為大地盟而戰,則讓她們狗咬狗好了。如果她們在戰場背叛,則亂箭射死她們……”
洛雄道:“你們要每時每刻注意她們,別讓她們在我們眼皮底下做什麽小動作。我也不相信她們,但這個時節,能夠利用的就利用,她們的領導力與戰鬥力都是不錯的,隻有當她們不被我們利用之時,才殺她們。隻要她們不離開大地盟,她們也不可能回到對方的陣營裏。”
“爹,我也是不相信他們。既然如此,就讓她們明天出戰,敗退之時,便結束她們的姓名好了。這幾個女人,留著也沒什麽用了。”
洛雄歎道:“但願暗龍的援軍能夠及時到達……”
這是他的希望,也是大地盟每個人的希望。
而暗龍,永遠也不可能把這希望帶回來給他們了。
“公主,你到底表個態,還要繼續為大地盟戰鬥嗎?我已經不能再繼續下去了……”
騰荷道。
她們仍然住在西淩院,洛天已經很少進入這個小院子,洛天對於騰荷三女的高壯已經沒有太大的興趣,而他感興趣的騰珍三女又無法與他歡愛,很多時候,騰研和騰靈都不大喜歡理他,而騰珍似乎也是隻想與他進行精神上的交流,洛天有時相信騰珍會真的愛他,以他的自大性格,他相信這點應該是真的。
話說回來,洛天有時與騰荷三女歡愛之時,也不免一些不爽,他總覺得她們的性道的容納性太強了一些,他竟然無法把她們全部塞滿――這多少令他不滿足,身為男人,且是一個驕傲的男人,在進入女體的時候,無法感到把女體擴張到最大的限度,總難免一些失落。洛天是個很現實的男人,但有時他也會幻想著進入女體的時候把對方的性道撕裂……
但洛天無法給她們這種感覺,能夠給予她們這種感覺的,隻有一個――那就是奪去她們初次的開拓者,她們心靈所不能遺忘的唯一的男人。
洛天雖然知道楊孤鴻就是開拓者,但他並不知道騰珍等女對開拓者的迷戀。花浪是清楚地知道騰荷三女對開拓者的幻想,因為花浪懂得和她們進行一些語言上的交流,而洛天卻不會花這些時間,他找三女,純粹是因為她們強壯得變態的,這是他以前沒嚐試過的,他隻喜歡她們的新鮮……
騰丹道:“公主,我也不了解,你本是愛著楊孤鴻,且也知道他就是開拓者,為何你還要繼續留在大地盟?”
“當時,黃小月把楊孤鴻是開拓者的事實說出來,我們就想出手相幫,可公主你為何要阻止我們?”
騰芒也疑惑地道:“我們現在身在大地盟裏,每時每刻都被監視著,這種日子真不是人過的。”
騰荷道:“族長也來了,我們竟然與她們為敵?公主,你難道真的這麽恨楊孤鴻嗎?”
騰珍歎道:“也許恨,然而,我更愛他。”
“啊?”
“從第一次看到這個小男人,到他不告而別……我很早就喜歡他,在開處大典之前,我很想把自己獻給他,開處之後我竟然無法忘記他。我以為他死了,但我心裏無法把他遺忘,他來自中原,所以我就進入了中原,我想,中原也許有很多象他那樣的男人,我雖然無法再與男人歡愛,但我希望能夠找到他的影子,把他在我心裏的地位抹除。可惜的是,沒有任何一個人能夠抹除他留在我心中的影子……”
“你們以前總問我,是否對開拓者有著依戀?我想,是有的。畢竟那是我的初次,那痛以及那不可自拔的歡愛感覺,幾乎和我的生命一樣並存。可那是來自的感覺……野馬族的女人,長期以來,在男女方麵,都喜歡追求的感覺。而我不是的,所以我修煉了《自然鎖陰真經》從根本上講,我背叛了野馬族。”
“但是,如今,楊孤鴻和開拓者的身份重疊了,我的感覺以及靈魂的愛念也在重疊,我知道,我不會忘記他,可是,我也有恨,恨他為何要拋棄我!即使是我娘讓他走,難道他就不能見我最後一麵嗎?”
騰研道:“可能他有不得已的苦衷……”
“不是的,他是從來沒有把我裝在心裏。”
騰珍否認道。
騰靈道:“公主,不是這樣的。楊孤鴻的心裏有你的……還記得他曾經說過話嗎?”
“什麽話?他的話太多……”
騰研紅著臉道:“那晚他逗妍妍的時候說的哩,我記得很清楚,他說,‘不管你選了誰作最後的男人,都隻是你的選擇,我的選擇是不變的’,公主,他是把你裝在心裏的,真的,妍妍也相信他的。”
“可是他真的死了。”
騰靈流著眼淚。
騰研道:“不,我相信他還活著。多少世代以來,我們的開拓者都是必死無疑的,可他作為唯一一個活著的開拓者,他本身就不是凡人,沒有找到他的屍體,就證明他沒有死。”
騰荷道:“如果他沒有死,他還會要我們嗎?”
騰研道:“你怎麽忘記他說的話了?他讓你玩夠了,也可以做他的女人的,這是他說的。”
騰荷道:“唉,早知當初,就不該在他麵前和花浪……”
騰研道:“不要擔心啦,他也應該知道,這在野馬族是很正常的。”
騰丹道:“可要做他的女人,就不能保留野馬族的族風,他不喜歡這樣的。”
騰研笑道:“以後你們不要和別的男人不就得了?”
騰芒道:“我們早就不和男人那個了,自從知道開拓者沒死,就已經開始學做中原女人了,我們要向你學習,做一個堅心的女人。”
騰研臉紅通通的,道:“我隻是不喜歡別的男人而已。”
“如果他能夠活著回到我麵前,我也就原諒他!”
騰珍幽幽地道:“我什麽也不要,隻要看到他活著站在我麵前。我當初之所以還繼續留在大地盟,並不是沒經過思考的。我想,他有難的一天,或許我能悄悄地從中幫忙……但想不到先有人去救他了,然而又發生他爆亮夜空之事,就不知道他的死活了。如今,就當他死了吧!他的女人都在為他報仇,包括我的目前在內,竟然不惜動用全族的軍隊,可見母親也是非常地愛他的。我想,也該是時候了,他們雖然不會完全信任我們,但我們也是有機會的。”
騰丹道:“公主,你是說要為楊孤鴻報仇嗎?你說的是真的嗎?可是我們該怎麽做呢?”
騰珍道:“在他們守城不出的時候,我就知道會有今天……我拚命地替他們戰鬥,連本族的族人也殺,就是要讓他們給我們留在城中的機會,也讓他們暫時不對我們下手……我想,有一天,母親他們發動總攻的時候,或許我還是有點用的。”
聰明的騰研道:“公主,你是說,等他們發動總攻,我們就做內應,打開城門?”
騰珍仔細地聽了聽外麵的聲響,輕聲道:“很晚了,睡覺吧!明天還要戰鬥。野馬族的女人,不是那麽簡單的。”
黎明的號角最終吹響,龍城已經震撼……
洛雄本來想保留地應戰,然而這一戰,對方是傾全力而出,似乎誓要在這一天把他置於死地,他知道,決戰的時刻到了,這對他是有利的,他守城不出,對方強攻的話,在這種勢力均衡的情況下,他在地勢上占了極大的便宜,他完全有信心打贏這場守城之戰,隻要這一戰勝利,則便是他洛雄反攻之時。
然而剛開始,洛雄就發現一個對他極為不利的情況。在以前的對戰中,對方並沒有出現任何弓箭手,可是,這次,竟然有四五千名弓箭手對準城牆。這些弓箭手可能就是由那個叫做大風的山村獵手所訓練的,箭法極高明,洛雄無法想象,這個來自山村的獵人,竟然可以在短短的時間內訓練出一批恐怖的弓箭手。
也許論單打獨鬥,弓箭手根本算不上什麽,但在此種戰鬥中,弓箭手就起了很大的作用,他們能夠遠遠地射殺……
洛雄安排在城牆上的,也是弓箭兵,隻是他的弓箭兵竟不敵由一個山村獵人訓練出來的弓箭手,他哪裏清楚,這個環山村的村長,乃是一個神射手的後代?
也就在對方逼近城門之時,洛雄知道,單單靠城牆上的士兵是不坑阻止對方的攻入的,他選擇了派騰珍率軍隊出戰,因為對方衝鋒的乃是那些高大的女兵,洛雄知道她們一遇見騰珍便會躲避或後退,他選擇讓騰珍為前鋒,然後再由血達率隊迎戰……
可是,他這一決定,也決定了他的命運。
在匆忙中,他來不及思考他的決定……
騰珍已經做出了他所一直擔心的行動――她衝出城門的一刻,突然號令撤退,就象以前野馬族的軍隊碰到她的時候一樣,她撤退了,撤回了城裏……
她所率領的士兵,本來不屬於大地盟,隻是聽命於領頭的人,騰珍的號令,在當時,就是真理,真理就是急退回城裏……
而城門竟然無法關緊,就在守著城門的士兵想要關城門之時,騰珍六女開始對他們下手。
與此同時,野馬族的軍隊破門而入,騰娜喝喊道:“真兒,我就知道你不會讓娘失望的。讓我們聯手奮戰吧!為了我們偉大的情人!”
士兵們知道將領背叛了,但為時已經太遲……
“娘,這些日子讓你擔心了,其實我等待的就是你們發動總攻之日,我一直都在等待這個機會……娘,他們殺了楊孤鴻,我恨透他們了!我要成為他們肚子裏的一根針,在最重要的時刻,刺入他們的心髒……”
“就你維護楊孤鴻的這句話,我允許你加入我們的陣容!”
一個健壯的女騎士從騰珍的身邊擦肩而過時喝道。
騰珍問道:“娘,她是誰?”
騰娜道:“她是楊孤鴻的第一夫人,叫火鳳,楊孤鴻的所有女人,都聽從她的。”
騰珍驚道:“那家夥到底還有多少女人,我沒有見過的?”
“很多……她們都堅信楊孤鴻沒死,等到我們把這中原的小盟主殺了,我們聚在一起,就大家認識了。娘也是剛認識她們沒多久,其實娘不算他的女人,隻是他的情人,永遠的情人!”
騰娜對騰珍淡然一笑,道:“你才是他的女人,因此必須為他而戰!很高興看你回歸我們的陣營,讓咱娘倆共同為一個男人戰鬥吧!”
騰珍道:“我到中原,本來是想忘記他,然而出乎我意料的是,他竟然還未死,且他作為開拓者,更是我的第一個男人也是唯一的男人,我畢竟是無法把他忘,也無法真的恨他,我隻好選擇記著他!很多時候,他都是個很壞的男人,幾乎世上的任何一個男人都要比他好,可是也許正是他那無比的壞,象一把鋒利的匕首,刺入了許多女人的心,讓女人感到某種心靈的痛,欲拔出的時候,則會留流血而死……”
“因此,我在被他刺入心靈之時,已注定無法拔掉他留給我的一切,哪怕是傷害,也還是那麽的真實啊!母親,我在野馬的草原失去了他,我到達中原,也許是為了重回他的懷抱――一個小男人的懷抱,也是足以容納你女兒的身心的。”
“讓我們,戰鬥吧!為這最後的一戰,我已經忍耐了許久!”
騰珍突然掉轉馬頭,衝入城中……
騰娜笑笑,高舉手中的馬刀,道:“我的好女兒,娘陪你共同戰鬥!”
城破如堤破,軍敗如山倒,這句話的意思,對於此刻的洛雄來說,是非常明白不過的了。他想不到騰珍的背叛會提前,也許這根本不是什麽背叛,而是一種返回,返回原本屬於她們的陣營,隻是他料不到會這麽快……
破城在沒有防守的情況下,城牆上的兵將又受到大風率領的弓箭手的控製,洛雄失去了地形的優勢,他所持有的一些武林正道和大批的正統軍隊亂了陣腳,明顯不是複仇軍的對手,這由外族的悍軍以及武林各強派組成戰鬥群,所持有的肉搏戰鬥力本來就強,沒有了地形的優勢,洛雄何以擋得住他們的攻侵?
士氣大跌之下,他隻能是節節敗退……
整個龍城處在戰亂中,老百姓逃的逃,躲的躲,被誤殺的,被馬踐踏的……死傷無數!
也許弱者的命運,不是逃亡,就是死亡。
很多時候,很多人都同情弱者,然而很多時候,很多人都無法顧及弱者,在強者的戰鬥中,弱者隻是一種悲哀的祭品。
龍城戰亂不止,而作為守城的兵將,由始至終,不清楚為何要到達龍城,聽命於大地盟,並且在龍城這片土地開展如此規模的戰鬥。他們不清楚,然而他們聽從上麵的命令……
他們也想贏,雖然沒個理由,可是戰爭本身沒有理由的,他們本身就是為戰而存在的,因此也為戰而消亡。
而由火鳳領頭的複仇軍,以複仇之火點燃戰意,以誓死之心攻入龍城,其目的也是非要把大地盟從大地上鏟除。
守護大地盟以及毀滅大地盟的力量,最終毀滅的是什麽?
也許就是生命本身,無數的生命。
這場戰爭,從早晨戰到黃昏,又從黃昏戰到天亮,最終在翌日的中午,接近了尾聲。血染紅了龍城的每一個角落,不但是人,就連動物也被宰殺了無數,傷亡自是無法計算的。
火鳳等人最終攻到大地盟的門前,此時全城的戰鬥漸漸地拉下幕……
戰鬥本身即將回到武林人之間的仇殺,也就是由四大家、武鬥門、遠揚鏢局、太陰教、玉蛇門、明月峰等聯盟與大地盟以及大地盟率領的所謂正道武林之間的鬥爭,然而即使如此,大地盟似乎比整個龍城還要難以攻擊,大地盟為了背水一戰,其實把它原有的實力全部保留下來,在守城之戰時,所派出的軍隊都屬於皇帝小子的正統軍隊,因此,大地盟以及跟隨大地盟的勢力並未被削弱。
火鳳這方麵,雖然是攻城成功,給予龍城絕對慘重的打擊,但損失慘重,切兵力分散,遍布龍城,與大地盟所屬的正統軍還有不斷的摩擦,而火鳳等人報仇心切,任由雙方的散殘軍隊自由搏殺,隻率領原有門派所屬的人攻往大地盟,欲與大地盟決一死戰。
於是,繼戰爭之後,武林之間的血戰自此展開……
此戰又把時間拉到黃昏,直到日沉大地殘紅半天之時,黑暗漸漸地降臨大地盟的上空,而在這黑暗即將籠罩的時刻,血仍在流著,仍然慘淡地閃爍那驚人的暗紫……
在大地盟的議事大廳,大地盟所有的高層人物都集合起來了,外麵正響蕩著殺嚎……
“盟主,看來這是我們背水一戰了,隻要能把四大家以及楊孤鴻的女人們全部鏟除,以後我們就不懼什麽了。”
洛雄聽了血達這一說,點頭道:“為今之計,隻有拚死一戰了。”
洛天道:“她們令我們付出了沉重的代價,我定要把他們活捉,然後一個個地至死……”
他的眼中射出從未有過的殘忍之光,洛雄看著這個兒子,沒有言語。
魯耶道:“少盟主說得對,這群女人應該被至死。”
蒼鷹道:“如果這場戰鬥,有仙緣穀的幫忙,或者情形就不一樣了。可誰料得到,仙緣穀不但不幫忙,反而讓他們的女兒率領仙緣穀聯合蛇神部落的軍隊與我們為敵,唉!”
洛雄的雙眼露出絲絲悲情,他的兩個妹妹,一個背叛他,與他為敵,一個對此不理不睬。假如洛嘉與秋鳳梧能夠率領蛇神部落幫助他,他絕對不會落到這地步,可是,他怎麽也無法預料,洛幽嬋愛的竟然不是林嘯天,而是楊孤鴻――或者應該叫林楊孤鴻,隻是已經習慣了楊孤鴻這名號――而楊孤鴻竟然解開秋韻的雪鯨之身,且令秋韻對他的愛深如海,再就是,蛇神部落僅存的唯一公主絲嫫竟然也是楊孤鴻的女人,這就令他失去了仙緣穀和蛇神部落。
事到如今,他想了又想,總覺得自己並非被林嘯天打敗,也不是被楊孤鴻打敗,更不是被四大家打敗,當然連皇帝那小子也無法打敗他;真正打敗他的,竟然是楊孤鴻的女人們,這些大著肚子,平常很安靜的小女人,誰也想不到她們能夠發動如此大的力量。
他們當初計算楊孤鴻的實力之時,為何就忘記把這些女人所能發動的勢力計算下去呢?
也許不是這樣的,他們是有計算過,但是,出乎他們意料的是,他們無法計算野馬族、白羊族和蛇神部落,他們沒有顧及這方麵的谘訊,因為這三個族並非武林人,且蛇神部落原該是仙緣穀的,而仙緣穀與他有很大的淵源……
再加上丐幫的失利,是他不可能預料的,襲影那老東西威嚇不殺了火龍和花自來?他想不明白。但是襲影卻沒有後悔,如果他殺了火龍等人,他才真正後悔哩!因為他沒有殺火龍,因此張中亮要殺他之時,火龍和花自來阻止了,隻是把他關了起來,也沒對他的家人進行什麽報複,火龍還說讓他聞夠自己屎的味道,等他反省夠了,就放他出來……他心裏感謝著,他那麽老了,實在沒什麽好求的了,隻要一家人能夠平安,他也就心滿意足了,聞聞自己的屎又何妨?
他們的整個計劃,幾乎都是被楊孤鴻的女人們破壞的,他們恨透了這群女人――女人,在某種時候,的確最可恨了。
柏斯道:“騰珍她們……是我們的一個失策,想不到她們這麽快就……”
洛天道:“不要提了,事已至此,後悔也沒用。我恨不得當初……”
他突然覺得自己也是在說後悔之話,立即閉了嘴。
洛雄道:“沒到最後,鹿死誰手還未知。”
柏斯道:“我也覺得,我們還有可能反敗為勝,那些女人急著要報仇,沒組織兵力就衝撞進來,且她們已經很久沒吃沒喝了,戰鬥力必弱,我想,現在是我們出戰的最好時機,隻要打敗他們,這場戰鬥,贏的人就會是我們。”
寧飛道:“沒錯,我們必須拚這一拚,不能再等暗龍的援助了。”
魯耶道:“暗龍那性無能和楊依那賤貨不知在搞什麽鬼,難道一個做皇上,一個做皇後,就他媽的把我們忘了?有朝一日,定把他們碎屍萬段!”
柏斯道:“也許他們有別的原因……”
“能有什麽原因?”
魯耶反駁。
洛雄皺了皺眉,道:“不管他們了,遠水救不了近火。現在火已燒眉,我們先全力救火。好吧!準備出去,已經沒有任何退路了。”
魯耶喝道:“我定會殺光那些女人,殺了……再奸……”
“洛雄,出來受死!”
爆狂的火鳳喝喊,此時,她漸漸地殺入大地盟的議會大廳――大地之聲,洛雄帶著一眾人從大地之聲裏走出來,大地盟的眾門徒擋在大地之聲的前麵,而攻進來的人正與四周的大地門徒拚殺。
火鳳等人見到洛雄父子,火鳳道:“你這老頭便是洛雄?”
洛雄仍然笑著,道:“沒錯,老朽便是你們要找的人。”
火龍道:“洛狗熊,想不到你也有這麽一天吧?你把我關在丐幫之事,我頂會討回公道。”
魯耶道:“你這小子不是因為戴了綠帽而與楊孤鴻決裂了嗎?”
“我!我怎麽可能因為一個外族的女人而與楊孤鴻決裂?再說了,這綠帽咱火龍也沒戴著,塔妮雖然漂亮,可咱火龍不把她當成自己的女人!從一開始,塔妮的心就不在我身上。想當初塔妮找上我之時,雖給了我初夜,心卻在洛天身上,後來塔妮又因此移情別戀到楊孤鴻身上,總而言之,她的心裏從來沒有過我火龍。不過,洛天這小子也算是賠了夫人又折兵!到最後什麽也沒得著……咱們兩兄弟,一個得了她的初夜,一個得了她的心,總比洛天這小子強!要硬說給我戴綠帽的人,也是洛天,我不找洛天,卻找楊孤鴻?跟你們說吧!塔妮總共找過楊孤鴻兩次,在楊孤鴻麵前跳過兩次脫衣舞,勞資統統知道,別以為老子傻的,任你們玩!”
魯耶道:“那是你們演戲了?”
“我們演戲的水準向來很高的。”
“可惜啊,你還是中了我們的暗算,弄得楊孤鴻的性命不保!”
寧飛得意地道。
火龍和眾人的臉色一沉,在拚鬥中的人更是殺得起勁,火龍道:“我和楊孤鴻從小長大,向來不認為他會比我短命,而且他說過,他的命比誰的都要硬!大風,你來說說。”
大風道:“環山村裏的傳說,有一個是關於楊孤鴻的。你們要知道,能夠一拳打倒老虎的人,也有著野獸般的求生能力。在沒打倒你們之前,我以村長的身份,斷言我這個村民依然活著。”
“哈哈……”
大地盟的人大笑了起來。
洛土道:“村長?竟然連村長都出來了?真可怕啊!你們這些鄉巴佬,別太得意了,今晚,你們呢能夠來到大地盟,卻絕對出不了大地盟。”
李小波道:“瞧瞧,說大話的這家夥整天說他的拳頭很厲害,卻不知道被姐夫一拳就打飛了,著實是可怕之極。”
洛土臉上不好看,吼道:“李小波,敢否單挑?”
李小波道:“真單純,你死到臨頭了,誰還跟一個死人單挑?”
要是在平時,洛土早就衝殺過來,然而此時兩方對陣,敵方高手無數,雖然李小波功夫一級差,可他衝動起來仍然是不敢衝過來――說不怕死,那是屁話!
洛土隻得道:“你沒種!”
“你就是老子的種,畜生!”
李小波反駁。
張中亮道:“小波,現在不是耍嘴皮子的時候……洛土,我跟你單挑,你有種就出來,我踢爆你的頭!”
洛土看了看殺紅了眼的的張中亮,他清楚張中亮是血魔的親傳弟子,哪怕是洛天要殺他,也要費很大的功力,他洛土絕不可能是張中亮的對手,因此,他也學起李小波的樣子來了,他道:“誰跟你這瘋子單挑?”
李小波道:“咦,洛土,怎麽不見洛葉?哦,我忘了,洛葉可能早就把你甩了,說實話,你這家夥差勁的要命。”
洛土無言。
杜清風突然道:“洛雄,我想問你一件事。”
洛雄冷靜地道:“問吧!此種時候,不是你死就是我活,我清楚的,我都會回答你。”
杜情風道:“我們的父輩到底是誰殺的?”
眾人料不到杜情風會問及此事,趙傑英和徐飄然也感到驚訝。
杜清風繼續道:“我們當初追殺血魔之時,太過於衝動,很多問題無法想到,可是後來漸漸一想,血魔並不是個做事不認之人,然而,我們親眼看見血魔殺死我們父親的一瞬間……說來很奇怪,我們的父親並非弱者,可是,與血魔對敵之時,卻總是趕在我們趕到的刹那,被血魔以‘血煞爪’抓碎頭顱。為何血魔在殺我們父親之時喜歡讓我們看到?如果是暗殺的話,沒有理由還希望我們看到的。可是,那時的血魔偏偏喜歡被我們看到,然後又逃跑。這很不符合血魔的個性……直到一個月前,經過了二十多年,血魔還是否認,而瑤琴又證明血魔當時正在明月峰上,根本不可能殺我們的父輩。且這一路上,阿蜜依和洛幽嬋……”
“不必說了,既然你們已經清楚,何必再說?”
洛雄道。
原來阿蜜依和洛雄會合後,把洛雄易容為血魔殺四大家三大家主之事說了。洛雄本懂得許多家的武功,當年暗殺三大家主之時,先是以消功迷藥令三大家主喪失百分之七十的功力,然後在擊殺各大家主之前,故意弄出響聲,待四大家的人趕到,在他們的眼前以看似血煞爪的武功擊殺對方,則便令四大家的人以為是血魔所做。
趙傑英和徐飄然同聲道:“那就是說,你承認了?”
洛雄道:“不錯,要報仇就盡管放馬過來。從二十年前開始,我已經計劃著稱霸武林,一切可能阻礙我這個計劃實現的人,我都不會放過。若四大家和血魔拚鬥,則不但可以借刀殺了我最憎恨的血魔,也可以令你們四大家的實力削弱,事實證明,我這計劃是對的。”
杜清風道:“洛雄,你還算有點種。”
李小波道:“都死到臨頭了,哪能沒種?”
徐飄然道:“原來一切都是你幹的,楊洋和李初開那兩個小子果然沒有怪錯你,倒是你害得我怪錯了他們。老子現在心終於開了,前不久還為女兒嫁了仇人的兒子而覺得對不起祖宗……”
霍白露道:“爹,你此時開什麽玩笑?”
“我覺得開心,被蒙騙二十多年,終於認清了真正的仇人,死也瞑目了。”
趙傑英道:“霍兄說得正是,我們一直錯怪血魔鬼,雖然血魔曾對我們造成慘重的損失,然而我們卻把他的前半生給毀了,想來想去,現在忽然覺得對不起他。此時讓我想到血煞門本身,這個門派出現在江湖,幾乎是悲壯的代言詞,一個充塞血與悍的門派,怎麽可能否認自己曾犯下的錯?或許魔本身要比正義來得光明磊落。”
他的刀一揮,把旁邊的三個大地盟的門徒劈飛一邊,然後繼續道:“洛雄,你想過要稱霸武林,可否想過大地盟會從武林中消失?如果我沒記錯的話,你的祖宗來自天竺,中原,已經沒有你立足的地方了!”
“你似乎很喜歡翻舊帳?”
洛天冷笑道。
趙傑英道:“舊仇新恨,今日一齊清算。”
“既然如此,我們就不必多說了。”
冷如冰冷冷地道:“我向來都不喜歡多說話,既然你們都說完了,便在血冷之時,再看看結果如何。鳳姐,開始吧!戰場無語言,他們的話都太多了!”
火鳳喝道:“洛雄,受死吧!”
話出嘴,她撲殺衝前,其他的人也相跟著,而大地盟的人也開始了最後的掙紮與反攻……
黃昏的殘光斜照了未知的一點天空,掛在人間的最後的紅,也許總留有痕跡,然而要找尋,竟是已經不知從哪裏來,也不知往哪裏消失。這即將到來的初春,在血的紅光中,裂開了一道縫,像一把寒的刀,劈開人世間的一些冰凍,不知將會呈現何種的景觀?
短短的半年,江湖也曆經了冬和春,當血的刀向著存在已久的冰凍了多年的仇怨之時,劈開的又是什麽?
或者隻是死亡的道路……
龍城的戰鬥漸漸地止息,而大地盟裏的血鬥卻剛剛開始,趙傑英、徐飄然和杜清風三人,為了報父仇,一開始便全力攻往洛雄,然而即使是他們三人聯手也敵不過洛雄,搏鬥不一會,便呈劣勢,張中亮和火龍轉而加入戰團,五人敵洛雄,方始見平手。
黃大海、趙氏兄弟和火龍敵洛天,未幾下,越見吃力,夢香加入,五人和洛天打成平手之勢,卻無論如何無法傷及洛天……
陳醉對上血達、阿蜜依戰柏斯、洛幽嬋逼得寧飛節節敗退、歐陽婷婷與蒼鷹戰個旗鼓相當,雲雪三兩下就把魯耶的頭削掉,然後轉戰大地盟五大男弟子,五男原與火鳳、冷如冰、冷晶瑩、秋韻混戰,因了雲雪的加入一一此時施竹生在世人的眼裏其實是女人雲雪一一此五女與大地盟五男對決,雲雪那種陰森詭異的劍法使出,大地盟五男的實力忽然削弱,心靈受到她的劍術的影響,發揮不到平時的七成,五人的敗勢漸顯。
不僅他們,即使是秋韻等人,也受到一定的影響,雲雪道:“你們退出,讓我獨戰他們。”
火鳳四女聽言,立即退出,率領諸女與大地盟的門徒廝殺……
雲雪與大地盟五男獨戰,雖不易勝,可五人受她的劍法影響,實力隻發揮六七成,也不能殺死她,因此,六人之間展開了持久戰。
此時,洛雄與徐飄然對了一掌,徐飄然被洛雄震飛出去,洛雄右手之劍同時削往趙傑英,趙傑英回刀格擋,刀劍相交,趙傑英敗退三步,洛雄趁此空檔,左手忽伸,抓住火龍刺過來的一槍,瑞起一腳,欲踢爆火龍的,張中亮的血爪降臨他的天靈蓋,他隻得放棄傷火龍,左手鬆槍,回退兩步,右手寶劍削往張中亮血紅的右爪,張中亮退卻,洛雄身影忽閃,晰間刺出八劍攻擊趙傑英,眾人救不及,趙傑英被傷及右臂,刀落敗退。
雲雪見情形危急,棄大地盟五男而攻洛雄,洛雄本想再傷杜清風,卻見麵前呈現無數鬼影,急退而問道:“你到底是什麽人?竟然識得地獄門的武學?”
洛天道:“爹,那個變態就是施竹生,他練成了地獄門的‘絕情輪回道,你要小心。”
洛雄笑道:“絕情輪回道?哈哈……施竹生,你想得太簡單了,你們地獄門的武學,嚇不倒我的。即使你在別人麵前能夠控製別人的心境,然而在我洛雄麵前卻會失效,我洛家[玄武手打首發]的武學基礎乃是天竺的佛學,不懼你這般兔影,你覺悟吧!”
他身影一沉,全身金光閃爍,竟是洛金的金剛不壞身,雲雪大驚,知道洛雄所說沒錯,她所幻出的鬼影,碰到洛雄身上的金光便告消失。
洛雄道:“絕情輪回道,不過如此。施竹生,在此告知你一個秘密,我們大地盟就是你們地獄門的天敵,即使你們能夠使天下人都i巨泊,也不能打倒大地盟。”
徐飄然被洛雄震傷內髒,無法再戰,趙傑英刀交左手,繼續加入戰團,仍然是五人戰洛雄,而雲雪的武功在洛雄麵前失去獨有的效用,根本討不了什麽好處。
洛天這邊因被夢香牽扯住,雖曾輕傷了黃大海和趙子威,但夢香堂堂明月峰聖女,即使他洛天一代天縱奇才,武學方麵雖略高於夢香,但五人聯手,他仍然呈劣勢,這五人在實力方麵幾乎要比戰洛雄的五人的實力強,隻是也無法殺得了洛天。
“夢香,為何你要對我如此?”
洛天邊戰邊問。
夢香道:“你是我什麽人?為何我不能如此對你?”
洛天道:“楊孤鴻到底有什麽好的?”
夢香刺出一劍,道:“是我的男人,就什麽都是好的。”
洛天無言,心裏暗道:這臭娘們,恨當初不把她了。”
另一方麵,大地盟五男,因雲雪離開,大舒了一口氣,正欲大開殺戒,不料洛幽嬋刺傷寧飛,迎上他們。
洛水驚道:“師姑,這?”
洛幽嬋道:“你們幾個是我看著長大的,如果你們不願與我為敵,則便投降。”
洛水道:“師姑,我們受盟主之恩,隻聽盟主的。”
洛幽嬋臉色一黯,不再言語,出劍便攻,秋韻怕她有什麽閃失,也過來幫忙,火鳳和冷如冰也加入,四女便聯手對付五男,又打成平手之勢。夜幕已經拉開,西陽盡落。
本來已經漸漸平靜的龍城裏,隻有大地盟裏麵殺聲繼續,卻在此時,聽得龍城響蕩,龍城再度嘈雜,似有無數的人踏入龍城,步聲滿天,震徹洛雄心想,難道是暗龍領兵進入?然而仔細一聽,又不見有廝殺之聲,若是暗龍引兵而入,則入龍城,便會與敵軍對戰,為何不見有廝殺聲?
心中正疑間,忽聽外麵“萬歲”這聲久呼不息,大地盟之人心頭大驚,洛雄立即明白是皇帝親臨,心下大急,誓死力戰。
洛天也急,兩父子全身逼射出金光,武學招式源源不斷,拚死掙紮之下,威力大增,原本呈劣勢的洛天以及和五人打成平手的洛雄,在盼間似有神力助之,雲雪五人及夢香五人竟被他們父子逼退。
“夢香,你逼人太堪,老子即使死,也要拿你墊底!”
洛天大吼,攻勢幾乎全往夢香而來。他懂無數武學,所用之武功,繁雜而為精,無人知其後招,而夢香的明月武學,飄渺無定,兩人正遇勁敵。
其餘四人見洛天不顧生死,隻攻夢香,於是急攻洛天,卻不料他在攻夢香的同時,也能避擋他們的攻擊,始知洛天的武功已經到達天人之境界……
更且,即使趙子豪的刀砍在洛天身上,也隻是令他震退,不能傷他由此可知,其金剛不壞之身也在洛金之上,和其父不差。
此刻他拚力死戰,夢香雖為明月峰首徒、月女之身分,實力上仍是差他一籌,自然無法勝過他,而今他隻攻夢香一人,夢香便隻得敗退,好幾次幾乎被他手中的劍所傷,都勉強避開了。
此時,全身金光閃爍的洛天忽然趨身向前,火龍的劍及趙子豪的刀同時攻向他的左右,他卻不顧,手中之劍如靈蛇般刺向夢香的心髒,夢香無法格擋,飄身而退,洛天身中刀劍,即使他金剛之身,也抵擋不了兩人全力的一擊而受傷流血,可他身影不止,仍然追擊夢香。
夢香本呈敗勢,心慌之間,起劍擋之,盼間,兩劍相交數十下,勉強把洛天手上強勢的攻擊擋了下來,卻不料洛天右腳如飛旋踢,踢落夢香之劍,揮劍繼續削往夢香頸項,恰黃大海“流星劍”斜刺雙眼、趙子豪“裂天刀”掃砍他的雙腿、火龍“遊龍劍”從天而降欲刺他天靈蓋、趙子威雙刀正麵砍擊他的胸膛……
洛天雖不懼趙氏兄弟的攻擊,但天靈蓋和眼睛卻是他的弱處所在,隻得收劍前進一步,遴開火龍從天而降的一劍,右手外拉,舉劍擋開黃大海的劍,左手幻出兩拳,打偏趙子威的雙刀,接著回拳成掌,掌勁忽吐,強大的掌勁攻向不備的夢香。夢香雙掌齊出,一聲巨響,敗退向後急飛,而洛天飛身直逼夢香……
論內力,夢香本沒有洛天深厚,此時手中無劍,雖說對掌時沒受什麽傷,但若洛天繼續逼攻,則她便無力對抗,而其他四人根本無法把洛天的攻擊攔截下來,形勢危險之極。
正在她心慌意亂之間,飛退的身體突然撞到某個人,那人隨勢後退了四五步,把她接住,左手緊抱她的身軀。
就在夢香心頭大震之時,洛天的劍已經逼近胸前,卻不料抱著她的人,在瞬間向右移,右拳斜擊而出,雷聲爆響,拳中劍身,把劍震開,隻聽得一聲喝吼道:“洛天,你小子要殺我老婆,也不問過我嗎?”
全場大驚,隻見不知何時,楊孤鴻已經到達,此時正摟抱著夢香……
夢香扭首,見楊孤鴻那已經消失了傷痕的臉,忽地落淚,道:“你沒有死?”
楊孤鴻笑道:“我死了,怎麽你?”
嘿嘿!
夢香臉一紅,道:“放我下來!”
此時,黃大海、火龍、趙氏兄弟早已經擋住洛天廝殺,就在眾人驚喜之時,忽然聽得在群戰中的杜萌萌悲呼道:“爹!”
隻見杜清風的劍刺入了洛雄的左肩,而洛雄的劍竟刺穿了他的心髒,杜清風悲笑道:“洛雄,我杜清風誓要殺你,即使是同歸於盡,也必誅你於劍下!”
洛雄冷笑道:“杜清風,你別太天真了,你欲與我同歸於盡,可惜死的人必是你,我隻是因此受了些輕傷罷了,哈哈,杜清風,你根本就不是我的對手,自從天字老人死後,你們四大家就沒有任何一個人稱得上高手,覺悟吧!”
他抽劍而退,回迎火龍等人……
冷如冰和杜萌萌急殺而出,飛身過來,從兩旁扶住杜清風。楊孤鴻放開夢香,也到達杜清風麵前。
杜清風手掩心胸,無力地道:“楊孤鴻,你聽我一句話!”
楊孤鴻把耳湊近他的嘴前,隻聽得杜清風細聲道:“替……替我好好照顧她們三人。”
楊孤鴻心頭急轉:“哪有三人啊?不就是冰冰和思思嗎?難道還加入萌萌……”
卻又突然聽到杜清風道:“你和阿雪、晶瑩之事,我都知道,還有玉芬……”
一言未說完,杜清風就氣絕身亡,掩胸之手下垂,胸口之血噴射到楊孤鴻身上,杜萌萌和冷如冰哭喊道:“爹!”
唐思思也急忙飄身過來,看見父親已經閉眼身亡,多年的怨恨忽然間消失,隻餘下悲痛,無力地跪了下來,放聲而哭。
戰鬥中,從外麵又進來一群人,接著便見無數的軍兵湧入,卻見權傾國等人到達,權傾國穿著龍袍,隻聽他道:“凡大地盟之人,如降者,朕從輕發落。”
洛雄父子知大勢已去,個個住手,大地盟的廝殺至黑夜真正來臨之時,暫時停止。
“點火把!”
權傾國命令軍兵燃火,照亮了大地盟,他繼續道:“你們全都別想逃,龍城之軍已經盡被我收,隻餘你們大地盟之人。如今外麵三四十萬大軍守侯,在我未下令之前,凡出大地盟者,皆殺之。”
他轉眼盯住洛雄,喝問道:“洛雄,我待你不薄,何故欲害我,奪我江山?”
洛雄道:“有江山可得,誰個不奪?”
“你……死不悔改?”
洛雄狂笑道:“我所做之事,從未有錯,世間隻以成敗論英雄,我即使悔,你也未必放過我,今我敗,隻以死論之。”
洛天道:“爹,當初真應該殺了他。”
權傾國道:“即使我放過整個大地盟的人,也不會放過你們父子倆。”
洛天冷笑道:“我即使死了,也會記得你喝過我的,哈哈!”
權傾國臉色極難看,喝道:“殺!”
“慢著。”
楊孤鴻阻止道。
權傾國看了看楊孤鴻,道:“我之命令,你敢違?”
楊孤鴻道:“我有個請求。”
“說。”
“請你讓我和他們父子獨戰。”
權傾國想了想,道:“也好。”
李小波大叫道:“姐夫,你的刀!”
他提刀過來,楊孤鴻接了刀,道:“洛天,你不是很想見識一下雷劫神刀嗎?來吧!我與你公平一戰。”
洛天冷笑道:“楊孤鴻,你除了發狂一途,沒個是處,你以為我會怕你嗎?”
楊孤鴻向洛雄招招手,道:“你殺我嶽父,我不喜歡麻煩,你們兩父子一並過來,我解決了好走人。”
洛雄道:“你還不夠資格向我挑戰。”
“啊啊!你說的什麽話來著?我一拳打爆你的頭,竟然敢說我拳王不夠資格?”
楊孤鴻叫著,忽地臉上一正,道:“來吧!最後一戰,以死論輸贏。”
洛雄沉思,一會才道:“我想問個問題,你若回答了,我便與你打。”
楊孤鴻點點頭。
洛雄道:“你為何還活著?”
眾人大愕,楊孤鴻愣了一下,又是那句經典名言,“算命的說,我命長得很。”
洛雄也愣住了,料不到他到現在還如此無賴,他轉臉對著洛幽嬋,柔聲道:“幽嬋,你過來。”
洛幽嬋很自然地要走過去,阿蜜依攔住她,洛幽嬋道:“讓我過去,好嗎?”
她說話之時,望著楊孤鴻,隻見楊孤鴻點點頭,她就走到洛雄麵前。
洛雄伸手摟她入懷,道:“幽嬋,我如此疼你們姐妹,為何要這樣?難道我真的做錯什麽了嗎?”
洛幽嬋道:“很多事你是沒必要那麽做的,可是你偏偏做了。你或許不會傷害幽嬋,可是你卻傷害很多人。幽嬋也不恨你的,隻是我所愛的,你都去傷害,我多希望你能夠放下你心中的想法。為何男人總是要有那麽多野心呢?其實對我來說,你是一個很好的人啊!你不該傷害楊孤鴻,你傷害誰都可以,就是不能傷害楊孤鴻。”
“為什麽?你不是愛林嘯天嗎?為何當初你明知林嘯天是我害的,還繼續留在我身邊?”
洛幽嬋歎道:“也許是天命吧……我也不明白,隻是知道你殺了楊孤鴻,我就想殺了你,真的是這樣的。”
“他現在還沒死,你還想殺我嗎?”
洛幽嬋仰著淚臉,凝視著洛雄,道:“你……還要繼續傷害他嗎?”
洛天悲笑道:“如果有可能,我還是會繼續的。幽嬋,再問你一句,你幸福嗎?”
洛幽嬋點頭,輕聲道:“看見他活著,我的心就平靜了,再沒有什麽可想的了。”
洛天俯首凝視著她,久久才道:“我以前一直不明白,為何你能在幽憐齋一居就是二十年,即使清楚是我害了林嘯天,你也那麽平靜。直到現在,我終於了解,原來人生最可貴的就是平靜。當初若非林嘯天在決戰時殺我父親,從而引起我的複仇之心,繼而挑動我心靈深處的野心,或者我不會執著稱霸武林或稱霸天下。其實這些都不是我最恨的,我最恨的就是,林嘯天得到了瑤琴,我這一生最想得到的是瑤琴的愛,可惜的是,我最後什麽也得不到。不知為何,我忽然想起一個女人來了,你知道我現在想誰嗎?”
“嫂子?”
洛幽嬋道。
洛雄搖頭。
洛幽嬋又道:“難道你還想著瑤琴?”
洛雄又搖頭,然後他望著跟隨郭美美等人進來的施曉雲,歎道:“你回頭看看那女孩。”
洛幽嬋回眼看,洛雄所指的就是施曉雲,她又聽洛雄說道:“那女孩是誰?”
“施曉雲。”
洛雄輕聲道:“我想的,就是她的母親了。她長得和她母親真像啊!一樣的純潔、柔弱、平靜!幽嬋,我現在想的就是那個和她長得很像的女人,她的母親一一葉緣純。我這一生人,最愛我的,不是你的嫂子,而是一個叫葉緣純的女人。她像她的名字一樣美麗,隻可惜我當初不懂得珍惜……我想到她,我此刻就覺得平靜。多少年來,這是第一次想起她,或者也是最後一次想起一個女人。葉緣純……嗬嗬,多麽美麗的一個名字,多麽純靜的一個女人……”
“我現在,也很想要那一份純靜……”
“或者楊孤鴻的人生觀是對的,雖然看似很無賴也很張揚,然而那家夥的心卻是很平靜的,一個沒有任何野心的男人,的確可以好好對侍自己身邊的人,有了野心,世界就大很多,很多!記得緣純曾經和我說過一句話,在她決定放棄我而跟施遠令之時,她說:‘你變了,變得有野心,你的世界大得已經不是我所能了解的,於是她沒有繼續迷戀我,最後嫁給了愛她的施遠令,我從來沒想過她,卻在此時想起了,唉!”
眾人不知他為何要說這些,見他說得這麽認真,也不好打斷他。
“此刻麵臨死亡,終於想起了那一份從未有過的平靜。幽嬋,能再像以前一樣叫我一聲嗎?”
洛幽嬋仰著臉,淚流滿麵,輕聲道:“大哥。”
“嗯,二十多年了,聽到你這樣叫我,心裏平靜了許多。幽嬋,大哥對不起你啊!如果有下輩子,我還是要做你們的大哥,做一個不傷害你的大哥……”
洛雄的雙眼微微閉上,頭靠在洛幽嬋的肩膀。
好一會,洛幽嬋道:“你……可以放開我嗎?”
卻沒聽到洛雄答言,洛幽嬋輕推開他忽然發覺什麽不對勁,手放在他胸前,隻覺他的心跳已經停止,原來洛雄已經自震心脈而絕,死去多時,此時身體也漸漸涼了。
洛幽嬋忽然大哭,洛天過來抱其父。
楊孤鴻摟住洛幽嬋,對洛天道:“現在輪到我們了。”
洛天放下其父屍體,提劍走出,道:“生死論之,以戰而終,如何?”
楊孤鴻道:“我所想的,也是要殺你。”
洛天淡淡一笑,道:“很好,我們來決鬥吧!”
說罷,他擺開劍勢,身上金芒大爍,楊孤鴻也擺開了他的“刀之魂”以這個奪天地之簡單招式迎戰。
洛天道:“誰看到你這個招式,都以為是白癡之舉,誰又能想到,世間最厲害的,也許就是最簡單的東西,想不到我會敗給你這樣一個頭腦簡單的白癡。
楊孤鴻道:“你直到最後還沒了解我是一個怎麽樣的人,因此你也水遠不可能戰勝我。洛天,白癡和天才本來就是同類人,你說我是白癡,可我堅信我是天才,就打架和唱歌這兩方麵,我是絕對不輸於任何人的。”
他冷冷而言,雙眼漸漸轉邪,臉色冷峻,在火把光中,他的雙眼又逼射出那種詭異的笑……
洛天持劍而立,感到從楊孤鴻身上發出越來越強大的壓迫,他心想:楊孤鴻的雷劫刀主攻不守,我必須先發製人。
他如是想著,手中劍前刺而出,看似簡單的一劍,伴隨著強大劍氣,如錐般襲來。楊孤鴻被他的氣機引動攻勢,手中烈陽真刀狂揮而就,雷聲爆響,紅光燃燒,身影如電閃雷鳴般射出,兩相交手,金光與紅光相雜,竟比四周的火把還要亮!
兩人相鬥片刻,不見勝負,洛天首次見識雷劫神刀,方始明白為何此刀主攻不守,因為此種刀法根本就是為勝而存在,不給人以半點退路,且不論敵手,就論執刀之人,若未殺敗對手,執刀之人也無法停止。
洛天想不明白為何楊孤鴻能夠練成此刀,即使叫他練,以此種打法,或者他也練不成,這需要多大的體力?哪怕他有此體力,也不可能源源不絕地繼續?而楊孤鴻使將出來,竟似一氣嗬成。
幸得他武功超絕,全身每一部分都是武器,能守能攻,與楊孤鴻廝鬥,處不敗之地,而楊孤鴻刀勢弓}動,絕沒有絕止之時,除非被對方中止或敗對方於刀下……
兩人身上的呈氣令四周之人不敢近,隻得遠遠觀看,但因兩人身影飛快,一般人隻看得到兩種光影交雜,幾乎看不到兩人的真身,隻有武功奇高者,才能辨別得出誰是誰。
相鬥之時,雷聲不息,半刻鍾後,雷聲頓止,楊孤鴻龐大的身影倒退而回,血染他的前胸,竟是被洛天一劍刺中,即使他的身體幾乎金剛不壞之身,也被刺入骨肉。
洛天執劍狂笑道:“楊孤鴻,若非你同樣是金剛之體,早就死於我劍下。雷劫刀我已經見識過,不過如此,雖說很厲害,然而也終敗於我劍下,問天下何出我右者?”
楊孤鴻不答,雙手握刀,刀舉過頭,向前罩定,成“刀之魄”雙眼之中,邪芒爆破,刹那間,楊孤鴻身體前撲,勢如破竹。洛天大驚,劍揮萬裏,搗將出去,滿天劍影迎上來。匆忙之間,兩人相抗百多招,洛天後力不繼,劍勢變慢,而楊孤鴻的雷刀卻似水無竭勢,刀急如電,任洛天如何躲遴,雷刀都緊依而砍,避之不及。
洛天心下驚慌,手腳大亂,忽見楊孤鴻大刀近額前,舉劍迎擋。“錚”一聲巨響,洛天手中寶劍斷為兩截,急退而回,楊孤鴻緊追而上。洛天退回三步,頓停身影,此時,烈陽真刀近在洛天胸前,刀落血起,洛天的心胸竟被砍裂開來,雷聲頓停。
楊孤鴻收手問道:“為何?”
洛天盯著楊孤鴻,隻是笑而不答。
楊孤鴻又道:“你本可以躲避,為什麽沒有?”
洛天歎道:“是的,或許我最終不是你的敵手,然而就剛才那一招,我仍然可以躲開,但是,我選擇不躲……”
眾人不明白,聽他繼續道:“我清楚今晚必死,即使你不殺我,皇帝也不會放過我,死於他們之手,我覺得不值。我洛天英雄半世,不想死在無名之輩手上。”
“因此你才與我決鬥,欲死於我刀下?”
“也許,如果我能勝,你亦死於我劍下,如果我敗,死於你刀下,也感安慰。”
楊孤鴻道:“你小子到死也想著要我死嗎?”
洛天慘笑,道:“其實,很感謝你讓我死得其所,我洛天一生為武道,能夠以生命獻於武鬥之中,比死在亂兵之中要好千倍萬倍。曾經欠你的,也總歸還你了,曾經欠無數人的,隻能繼續欠著。我父死時,懷念起一個愛他的女人,我在此時,竟然也像他一樣,懷念起一個曾深愛我的女人。”
楊孤鴻凝視著他,道:“塔妮?”
“嗯,我的血源於天竺,今將死,魂當以回歸天竺,守侯著她,求得她的原涼。我有一事相求,請你在我死後,把我的骨灰帶回天竺。幾代下來,我或者已經完全是中原人,然而我的祖先曾在天竺,我想,回到我的祖先之土,回到我的故鄉……”
楊孤鴻沉吟了一會,道:“我答應你,把你的骨灰帶去給塔妮,她曾經說過,讓我有空之時到天竺一趟,我也曾答應她的。”
“謝謝!若有下輩子,我們不做敵人,做朋友好不?”
楊孤鴻道:“我從來沒把你當作我的敵人,隻是,你打從開始就逼我成為你的敵人罷了,就像我打從開始不想殺人,而我卻殺了許多人。”
“那你是想與我成為朋友了?”
“不……我從來沒有這個想法,就像我從來沒想過要把你當成我的敵人一樣,我也沒有想過要成為你的朋友。我從來不去想太多東西,若有下輩子,你變成了女人,或許我會想想給不給你一個機會,哈哈。”
洛天愣了一會,竟也狂笑,血從胸口噴射而出,他道:“你這家夥,什麽時侯都如此無賴、如此好色,當初真不該惹上你,若沒惹你,我想要的一切,幾乎都可以得到,你本無意爭天下,隻在女人堆裏混,我當初為何偏偏要惹上你?你說得對,我到死還不能了解你。最後,我想問你一句,我是英雄還是狗熊?”
楊孤鴻道:“我也問你一句,我是好人還是壞人?”
兩人相視一會,忽然又大笑,洛天道:“原來如此,原來如此,生時爭名奪利,死時方知一切皆空,倒不如學你,隻尋女人懷抱,獲得一世香豔。”
說罷,他仰鳳梧歎,龐大的身軀向後直倒,一代奇才,就此魂斷。
權傾國道:“拖他父子的屍首出去,碎屍喂狗。”
楊孤鴻回首,冷眼盯著權傾國,道:“我承諾過,要帶他們回天竺。”
權傾國一愣,卻聽唐恩道:“皇兄不要生氣,他們都死了,就放過他們吧!”
權傾國走到楊孤鴻麵前,在楊孤鴻耳邊細聲道:“我很想放過他們,可是你剛才的話太衝撞我,如果你不給我下台階,我身為一國之君,是很不好下台的,你明白嗎?”
說罷,他朝楊孤鴻笑笑,又道:“你終究是我的救命恩人,且我的皇朝也是你救的,更是我的妹夫,私下你對我怎麽都無所謂,不過在這種公眾場合,麻煩給點麵子,否則我這個皇帝很難做人的。”
楊孤鴻傻笑,也小聲道:“衝著你是唐思的大哥,也應該拜你一拜。”
於是,他突然下跪,大聲道:“皇上,小子請求你放過他們父子,給他們一個全屍。”
皇帝裝腔作勢道:“就如你所請。”
“萬歲,萬歲,萬萬歲,皇帝果然寬宏大量、寬明了得!”
楊孤鴻大呼。
皇帝道:“咐馬平身!”
楊孤鴻起來,笑道:“別說得這麽大聲,老子娶了一個女人,竟然就成了駙馬……”
唐思填道:“難道要你當駙馬,是侮你聲名嗎?”
嘿嘿,楊孤鴻又開始傻笑。
洛幽嬋道:“我們離開這裏吧!我不想在這裏多待片刻。”
“好的。”
楊孤鴻道:“找人把他們父子的屍體抬去葬了,三年之後,起骨替他們還鄉。”
於是,楊孤鴻率領眾人而出,此間之事,全留給權傾國處理。事後得知,權傾國殺了血達、蒼鷹、柏斯、寧飛以及五大弟子中的洛水、洛土、洛木和洛金,獨獨未殺洛火,皆因洛火曾在他的麵前說過楊孤鴻的好話,他覺得洛火這人還不壞,於是便讓洛火和洛草離去,而洛花、洛雨也被放了,隻是不知此兩女身處何方。
幾天之後,楊孤鴻知原有許多人被他弄瞎,於是嚐試以血救之,果有效,便一邊痛呼著,一邊獻血,那些瞎子喝了一點他的血,都複得光明,真乃謝天謝地謝楊孤鴻了。
後徐飄然提起,要不要把洛天父子之事公告天下,以正血魔之名。
楊孤鴻道:“他們父子被公認英雄一世,我們父子今仍是絕世狂魔,何必證明?且人死皆空,何必在他們死後,還要奪他們的聲名?死人是無罪的。
徐飄然便不再提,而這事提醒了楊孤鴻,他特意跑到權傾國那裏,請他不要公告天下。其時權傾國正想把洛雄父子叛亂之事布告天下,聽得楊孤鴻一提,顯得有些不高興。
楊孤鴻於是道:“皇帝老兄,你也不想想,這對你也沒有好處,雖然說戰事得有個理由,可是你若把洛雄父子之事公告天下,則難免以後有人仿效他們父子,若再有人叛亂、欲奪你江山,你又有得頭痛了。現今之事,你還是差人重整龍城……”
權傾國道:“你說的也是道理,可我總覺得有些不通。”
“世間不通之事很多哩,就別計較,看在我幫忙的份上,你也幫這個險。你是一國之君,有什麽不行的?你說行就行。
楊孤鴻大拍皇帝馬屁,權傾國被拍得飄了起來,於是笑道:“這是當然,我說行,誰敢說不行?既然如此,那就行吧}你現在欲往何方?”
“我先回長春堂,後經遠揚鏢局、轉回環山村,以後之事,慢慢再定。”
權傾國道:“你不想做武林盟主,稱霸武林嗎?如此一來,武林之事,我便可以放心了,你是我妹夫,終究不會向洛雄那般害我。”
“喲喲,你想得倒美,可老子不喜歡,打從一開始就不喜歡武林,但我很喜歡打架,不如你跟我打一場吧?”
“嗬嗬,我是和平主義者,不喜歡打架,而且要打,也絕不跟你打的。楊孤鴻很失望,便道:“諸事已結,我該回去了。”
“你若有空,到皇城來找我,我說過要給你許多女人的。”
“我的女人已經很多了,我現在隻想守著她們,沒空再去安慰別的女人了。”
“你的女人有我多嗎?”
楊孤鴻一愣,道:“你比我有本事嘛!女人當然也比我多了。”
“可惜啊!那麽多女人,卻沒有一個子女。”
“會有的。”
楊孤鴻話出,發覺有誤,便接著道:“我相信以皇上的本事,定會生出個更有本事的兒子出來的。”
皇帝龍懷大開,笑道:“但願如你所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