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活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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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是驚險至極阿!”羅晨麵sè煞白,擠出一絲笑容,道“終於脫了虎口,姬大哥,我們爬過這古城樓,便進入清風郡了!”
就在這個時候,那處血染的荒墳中,一口血棺shè出,飄至姬雲楚三人上空。
“噓!”姬雲楚朝著蘇豆豆和羅晨做了個噤聲的動作,屏住呼吸,死死的盯著天宇上的血棺。
羅晨此刻嚇得臉sè發青,蘇豆豆的眸中也有著一抹懼意。
姬雲楚將她的小腦袋攬在懷裏,不讓她多看那口詭異的血棺。
血棺橫飛至三人麵前,再也不動,如死寂了一般。
姬雲楚知道,血棺中的黑袍老者已經陷入沉睡,而這血棺之所以會飄至三人麵前,是黑袍老者保留的一絲靈識,察覺了三人的存在。隻要三人不出聲,便會逃過這一劫。
就在這個時候,羅晨往後邁了一步,不小心,踩在了枯木枝上。
“咯吱”
在這個月光慘淡的夜晚,死寂的亂葬崗中,仿佛整個世界都沉睡了,那道咯吱聲,顯得那般詭異與刺耳。
“嘭!”
血棺蓋開了,一個黑袍老者靜靜的躺在血棺中,他緩緩睜開眼眸,這是與常人無幾的眸子,漆黑黯淡,然而,姬雲楚總覺得,這對眸子,比之幽鬼那血sè雙眸,水鬼那幽綠雙眸,更加可怕。它似乎有著魔力,令人不敢直視。
那對眸子直直的盯著三人,許久許久,姬雲楚感覺,仿佛經曆了一個世紀之久,他的心,都要跳到嗓子眼了。
就在這個時候,一道沙啞的聲音,回蕩在整個亂葬崗中。
“入幽冥鬼蜮者,死!”
自始至終,黑袍老者躺在血棺中,一動不動,他依舊在沉睡中。
血棺蓋朝著三人襲來,姬雲楚感覺,這已經不是普通的一塊棺木了,似是末世洪水從九天之上,狂湧而至,yu將整個大荒世界湮沒。
此刻,姬雲楚將蘇豆豆嬌小的身子緊緊抱在懷中,在死亡來臨的那一刻,十八年來,一切一切,如流動的畫卷,在他的腦海中一一閃現。
古蜀地,荒山中,第一次見到蘇豆豆。
古蜀地,錦鯉村,鳳穀仙子的風姿無雙。
豐州,小客棧,姬雲楚與蘇豆豆互訴心聲。
豐州,黃沙河,姬雲楚與蘇豆豆的誓言。
然而,這一切的一切,即將與他永別。
“豆豆,睡吧,我們會做一個夢,一個很長很長的夢!”姬雲楚輕輕撫摸著蘇豆豆的秀發。
最後一次撫摸她的秀發,在這將死之際。
蘇豆豆的淚水,浸濕了他的衣襟。
在生命的最後一刻,她,為誰而哭?
在死亡來臨的那一刻,他心有不甘,可是,麵對這猶如天神之威的一擊,他能做些什麽呢。
“嘭!”
一道海嘯崩潰的聲音,穿雲裂石,直上九天,震得姬雲楚耳膜溢血,整個世界,仿佛明亮了。
姬雲楚放眼望去,那道璀璨的光芒,將亂葬崗映的一片絢麗,如同白晝一般。
“我們又見麵了!”一道熟悉的聲音傳來。
姬雲楚抬頭一看,他的身旁,站著一個風姿無雙的英俊男子,這男子,便是天辰子。
“小姑娘睡著了?”天辰子輕輕拍了拍蘇豆豆的小腦袋。
“才沒有呢!”蘇豆豆撅著小嘴,扭過頭來,看著天辰子,她的眼角一抹淚痕。
“上仙,是您攔下了血棺木?”姬雲楚目瞪口呆。
“這裏又沒第三個人。”天辰子看向一旁的羅晨,改口道“第四個。”
“上仙,我昨夜夢見北辰劃破夜空,落於身邊,想必是您!不會有錯了!”羅晨來到姬雲楚麵前,看著天辰子,仰慕道。
就在這個時候,血棺中的黑袍老者,黯淡的眸中爆出堪比ri月星辰的璀璨光芒。
他醒了!他的臉上,無喜無悲,淡淡的看著天辰子。
“你不是我的對手,天璣呢?”血棺中傳來一道淡淡的聲音,姬雲楚卻覺得,有一頭沉寂萬古的洪荒凶獸醒了。
“師兄沒來!鬼魑,沒想到你還活著!”一個白袍老者從虛空中走出,撫著胡須,看著血棺中的黑袍老者,道。
“玉衡!”黑袍老者冷笑道“你們都沒死,我怎能先走一步?”
“那我送你一程!”玉衡一步踏出,虛空動蕩,出現朵朵漣漪。
他一劍出,風雲變sè,八荒雷動,那是一柄古樸的不能再古樸的劍,姬雲楚幾近把它當做一柄朽劍。
那柄劍平凡至極的隨意一擊,卻引動了諸天星辰之力,劃破長空,夾帶著漫天劍氣,浩瀚星海,直襲血棺。
天辰子將三人護於身後,踏劍爆退千丈,遠遠的看著師叔玉衡與鬼魑之戰。
玉衡的一劍之力,摧古拉朽,整個亂葬崗,被那淩厲的劍氣撕裂,土崩瓦解,支離破碎。
唯有那血棺,躲過了一劫,血棺的周圍,詭異的鬼氣與死氣交融,形成一片灰蒙蒙的空間,萬法不侵。
“蟄伏於此數千載,你的道行又高深了!”玉衡眸中一抹凝重,道。
“你也是!”鬼魑冷聲道,此刻,隻有他自己知曉,那鍛煉千載的血棺之上,已經出現了一道裂隙,被無堅不摧的劍意所破。
“上仙,這黑袍道人是誰?”羅晨問道,此刻,他與姬雲楚,蘇豆豆二人,正盤坐在天辰子的古劍之上。
天辰子輕輕皺了皺眉,打量著下方的古城樓,沉吟道“應該是六千年前,鬼帝魅的弟弟魑。”
“六千年前的老妖怪?”羅晨張大嘴巴,驚道。
天辰子微微點頭,道“六千年前,九煞鬼都的鬼帝魅,曾與聖皇舜,戰於蒼梧之野,而此處的古城樓,亦是那一戰中的一方古戰場。”
“我曾經看過一卷古書,記載了六千年前的大荒仙戰,那古書上記載,魑率領鬼都八部冥獸攻打雲蒼城,被龍城將軍斬殺於雲蒼城下,卻沒想到他竟活下來了!”
就在這個時候,古城樓下的亂葬崗中,一座千古荒墳突然爆炸,一柄破舊至極點的古幡從那荒墳中shè出來,落在鬼魑手中。
“玉衡,這是我煉製了數千年的血幽古幡,今ri便拿你來開祭!”鬼魑冷笑道。
“吼!”
天宇之上,烏雲密布,遮天蔽ri,古城樓下,似是有一尊遠古凶獸複蘇,無盡的鬼氣與死氣,彌漫這方天地。
亂葬崗中,無數的鬼魂從千古荒墳中掙脫出來,嘶吼哭嚎,這野草萋萋,人煙罕至的地方,竟在瞬間,變成了幽冥鬼蜮。
鬼魑從血棺中飛出,他踏在飄浮的血棺之上,如登臨拜將台,立於天之巔,俾睨天下,傲視八荒。
玉衡淡若清風,著一身月白道袍,銀白長發在狂風中亂舞,他的身旁,一柄古樸無華的朽劍,屹立虛空。
羅晨看著玉衡清瘦的身姿,擔憂道“上仙,您的師叔,能打的過那鬼都惡鬼嗎?”
天辰子眸中兩道jing光shè出,徘徊於玉衡和魑之間,他的境界,與自己的師叔差了太多,此刻,對於二人誰會略勝一籌,他也不清楚。於是對三人道“師叔應該不會打沒有把握的仗,我們隻需在此靜觀便可。”
羅晨聽後嘀咕道“若是您師叔敗了,我們都逃不出去。”
天辰子沒再搭理他,盤坐在古劍上,靜靜感悟玉衡和魑的逆天道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