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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鬧劇
    張英夫妻兩個覺得很無力,查到了又能怎樣?要是讓他們去對付個造謠生事高中女生,還真挺難。夫妻兩個合計,想當初張遙和方芳出了那檔事,陸雅茹可是直都很講道理,這次雖然是火氣大了點,但人家畢竟是處於高位有身份地位人,估計,不會太計較此等小事。
    但是人家不計較,不等於這件事咱們就沒毛病,還是由姚含章出麵,去向陸雅茹道歉比較好――畢竟得罪人家和他們關係那是剪不斷。
    張遙說要陪母親起去。
    苗苗聽說後也想去,被張遙阻止了,去添亂麽?
    苗苗其實隻是想看美女去……
    拜訪之前打電話,陸雅茹聽了之後想了想,那們來公司吧。
    姚含章和張遙就去了程氏大廈。
    這次陸雅茹態度就平和多了,副標準企業老總形象,平易近人,儀態端莊。
    姚含章先是道歉,然後很直接把自家調查結果匯報給將軍夫人。
    陸雅茹挑了挑眉毛,“其實並不算什麽大事,隻不過讓人心裏不痛快罷了。們又能如何,如果現在去興師問罪,倒坐實了仗勢欺人。”
    “也覺得為難,別說是您們,就是們也不好對個小老百姓如何。”
    陸雅茹聽了姚含章話點了點頭,“您倒是很實在,其實不必太在意了。”
    “可是,嗯,您女兒要是去學校,如果再聽到風言風語……”
    陸雅茹歎了口氣,“謝謝們關心,不過沒這個必要了,女兒馬上就要出去讀書了。”聞言,姚含章母子都非常意外,許意寧才上高,按年齡上算還是個孩子呢。
    張遙深知做留學生不容易,這會立刻露出了關切神色,陸雅茹笑了笑,“其實女兒出和這件事沒什麽關係,而且孩子出去之後也有人照顧,不會吃什麽苦頭。”
    姚含章歎息,“唉,孩子出去,這當媽感受最清楚,真是,”想說兩句同情陸雅茹話,卻害怕說完了陸雅茹更加恨自己――都怪弟妹,真真是應了那句無事生非禍從口出。
    姚含章試探性問關於陸雅茹工作方麵事,陸雅茹笑道,“當然忙了,不過早就習慣了。”
    “看,真是羨慕呀,雖然累點但是多有價值呢,就圍著家裏丈夫孩子轉。”
    陸雅茹不想多說,於是禮貌性詢問張遙何時回,待知道他是回來定居,而且想在大學裏開展生態建築課題研究,陸雅茹倒真生出幾分興趣來。
    “這些想法和我們公司在房產開發方麵倒很吻合,我們公司老總就對生態建築和最新些建築理念特別感興趣,連他在上海家都設計成很前衛模式。”
    張遙眼睛亮,“偶爾在翻看期香港雜誌上有介紹過,莫非就是程氏在上海豪宅麽?”
    陸雅茹笑道,“是呀,那本雜誌介紹得很詳細,但技術方麵就沒多提,總之就是想做些高技術生態別墅來開拓高端市場。現在這個在亞洲還屬於先鋒試驗階段,所以想普及並不容易。”
    這兩個人談到專業領域,之前稍有緊張氣氛就緩和不少,姚含章心裏念佛。
    會客室門被敲了兩下,進來是秘書,說有事情,姚含章母子於是起身告辭。
    秘書過來同陸雅茹輕聲講了兩句,陸雅茹把張遙叫住,“不是在德改學生態建築麽?來介紹認識個人。”
    姚含章於是等在會客室,不會兒,張遙回來,說是見到了程氏老總,邀請他去看那間生態豪宅。機會難得,他想讓母親自己先回家去。姚含章當然高興,囑咐兒子別犯書生脾氣,到人家家裏要有作客樣子。
    程奕剛從香港過來,主要是陪家人過節,然後把兒子送到美妻子那裏。他聽說張遙就是學生態建築,對他立刻感興趣了,於是邀請他去自己家裏參觀――其實是想考察張遙實力,畢竟,研究這個領域人還是少數,如果張遙真有能力,那麽聘請他加入公司在房產研究開發方麵團隊真是再好不過。
    這天是正月十四,許家人都去了程家,因為特殊原因――許意寧十五得吃素,所以今年這個節就得過兩天,總得讓多吃點肉吧――其實都是借口。陸雅茹想趁著女兒在時候多熱鬧下。
    既然不是正日子,程錦家就不必請。因而陸雅茹覺得時機剛好。
    程奕特別找張遙在書房裏單獨聊了下,提起了捐款事,他隻是說換家大學是為了提升學校之間競爭力,這樣小事就不要麻煩陸雅茹了。言外之意,這事情許氏夫妻並不知情。
    張遙想想,“其實如果不是們公司這個課題太吸引,是不會接受邀請。”
    程奕笑了,“如果雅茹討厭,也不會邀請――雖說並不是什麽君子,但也不會因為別人錯就遷怒於人,這點氣量還是有。”
    晚上,張遙在程家吃晚飯,得知有幾道菜是陸雅茹親自下廚做,這餐吃得格外有滋味。
    張遙回到家裏,和父母講了事情經過,還特別提到了程奕話,張英夫婦非常高興,這意味著,這場由謠言引起風波終於結束了。
    至於說弟弟和弟妹――他們也管不了那麽多了。
    張遙倒是惦記堂弟,把他約出去,哥倆兒談了很久,張琦眼睛紅紅回到家,開學之後他選擇了住校。
    張琦媽媽到底心疼兒子,跑到學校送錢送水果。張琦還是冷漠,張琦媽媽沒有辦法,放下東西走了。不會兒,張琦室友氣喘籲籲跑進來,“張琦!快點!快點出來!媽跟人家打起來了!”
    張琦啊了聲,鑒於自己媽媽前段時間意外表現,現在跟人打架也不會太讓他震驚。可是當張琦跑到男女宿舍樓中間甬道,擠進圍觀人群裏,還是被眼前景象嚇了大跳――兩個中年婦女個女生糾纏在起倒在地上,互相抓著頭發抓著衣服,其中那個嘴裏罵著“……這小賤人毀了家毀了丈夫毀了兒子跟拚命……”正是他那當教授媽媽。
    對方二打,可是張琦媽媽發了狠完全不落下風,隻是專心死命撕打那個女生,――若是許意寧看到了這場麵,定會讚賞張琦媽媽有打架天分,逮住個死命打正是以少敵多策略之,但是,由於對方並不是烏合之眾,而是骨肉相連母女倆,因此張琦媽媽發多少狠打那女生,對方媽媽就有多發狠來回擊。
    張琦和室友把他們強行拉開,若不是冬天大家都穿得厚,想必張琦等人胳膊已經受傷了,就這樣,手上也被不知是誰指甲劃出了血道子,十分嚇人。
    再看這三個當事者,也都麵目全非,哪有平時點樣子。
    張琦媽媽見兒子終是來了,悲從中來,撲到他懷裏痛哭失聲,“就是們這對賤人同造謠,說人家許意寧是私生女,就是們把父親前途給毀了!”
    這哭鬧,對方也開始叫,“血口噴人,們講都是實話!”
    原來張琦媽媽送完水果下來,在甬道上正碰上林小紅與白燕這對母女,見這對冤家立刻撲上去打了白燕個耳光,於是三個人糾打成團。
    人群中不知是誰說道,“真大膽子,連許將軍外孫女都敢打!”
    “呸!”張琦媽媽往白燕臉上吐了口水,真不要臉,還有臉說自己是人家將軍外孫女?也不照照鏡子!
    突然又大笑,“個小賤人,造謠人家許意寧是私生子,人家才是許將軍心愛寶貝親生女兒,說自己是許將軍外孫女,那豈不是要認許意寧當媽!”
    這番話把個眾人聽得片嘩然雲山霧罩。
    保安終於遲遲而來,把個打架眾人等帶走,留下了最新輪八卦在校園裏傳來傳去。
    第二天,上早自習,白燕這班班主任進來之後,麵沉如水。
    “同學們,最近開學就有人傳謠言說某位同學失戀,因而輟學,現在同大家公布下,班許意寧同學是出去美念書了,而且許意寧同學父母都是們上海市有身份有地位人,有人出於惡意對許意寧同學身世和人品進行攻擊還有在同學間傳播謠言,這已經構成了誹謗罪,但許意寧家人還是心胸寬廣,不同這樣小人計較,但希望們班上人對這樣心存惡毒人要保有警惕,人家不追究但不意味著可以在學校裏做這些烏七八糟事情。如果再犯,們將從重從嚴處理。大家都聽明白了麽?”
    教室裏片安靜,“都聽明白了麽?”班主任十分生氣,怎麽非得自己班上出這種人,害得自己被校長被主任訓斥。
    同學們都大聲說,“知――道――了――”
    “白燕,給出來!”
    白燕戰戰兢兢出了教室,還沒邁出教室門檻,大家就開始議論了,“曉得吧,就是白燕造謠,還說自己是許將軍外孫女,……”
    “真夠缺德,說人家許意寧如何如何,原來居然是想當許意寧女兒!”
    “不要臉,成天往自己臉上貼金,除了說家如何有錢有勢,什麽都不會,考試還打小抄呢……”
    “昨天讓人家給打了,活該!”
    “打人是誰呀?”
    “聽說是張琦媽媽,白燕跑人家造謠說許意寧壞話,害張琦媽媽誤會了唄。”
    這天下午,白燕上了榜,因為在同學中間惡意造謠滋事,影響極其惡劣,被學校記大過處分次。
    白燕再沒回班上過,雖然說別人壞話那麽順溜,可輪到學校輿論轉向時候,神經馬上就崩潰了,回到家裏隻是哭,家人沒有辦法,隻能轉學了。可是高中之間,哪間學校有個風吹草動,還是很容易通過同學之間傳播過去,轉了間學校,個禮拜都沒挺住,接著轉,轉來轉去,後來被送到外地去了。
    因果
    白燕遭受“無妄之災”對於他們家來講隻是個開頭。
    因為學籍上有了記過處分底子,白燕轉學到其他學校,沒幾天大家就都知道底細,成了被排擠輕視對象。
    白燕遭此打擊根本不要再去上學,甚至連家門都不出。
    白燕父母是堅決不能讓女兒輟學。他們設想是如果女兒能考上大學最好,如果考不上,夫妻兩個攢這些年錢就供念個自費是沒任何問題,有了文憑才能找個好丈夫。可現在,白燕連高中畢業都困難,這可怎麽辦。是決定先把送到外地親戚家去。
    可是白燕哭著說要出――許意寧都出國了,我差什麽呀?
    差錢唄。
    白燕一直覺得自己家裏挺有錢,但這幾年,白國光夫妻兩個經營小公司維持都有問題,送女兒出那得砸鍋賣鐵。
    但看女兒成天學林妹妹掉眼淚,林小紅覺得也不是完全沒有希望。
    可以去求求親戚幫忙呀。說親戚,是指白國光堂姑媽家。
    白娘娘早吹噓自己兒子進了程氏當了大經理――程家公司不就是給們姓程開?
    夫妻兩個商量,去找姑媽兒子幫幫忙,能承包幾個大工程話,那鈔票賺得不要太多,別說是送女兒去外了,在外買個房子定居去,到時候找個外女婿不要太厲害喲!
    白國光於是跑堂姑姑白娘娘家。請了表弟吃了幾頓飯,別說,這位程大經理還真有門路,說公司正好有個工程外包,看白國光能不能幹。
    能能能,什麽都能。隻要能賺錢,幹什麽都行。
    程大經理給白光爭取工程是個新開發小區布線工程小部分。
    說布線呢還有點技術含量,但白國光負責這部分是挖溝。就是要他按照圖紙把溝挖好,之後負責布線人把線布好,他再把溝填平。
    白國光有點不開心了,可送了你們那麽重禮,結果就這麽個挖坑工程給我?說是工程都有點太誇張了吧。
    程大經理嘴撇,愛幹不幹,就這個活兒還有多少人上趕著求哩!要不是衝著咱們是親戚,我才不管!
    白過光嫌活少賺頭少,但又想心急吃不著熱包子,活得步步來麽,這個工程幹好了,自然還有。於是又堆起笑容,把合同簽了,然後領到訂金,先分了百分之二十給表弟當好處費,剩下買工具召民工。
    這活兒按說不難,但程氏對分包資格管理卻是十分嚴格,那位程大經理以為自己姓程,直真拿自己當公司裏養大爺了,於是違規把這部分工程包給了沒有任何資質白國光。
    白國光呢,就跑到街頭上找力工挖溝,挖了幾天,速度太慢,――他想多賺點,人就找得少,人少了幹活兒能快麽?
    為了搶工期,白國光不得不再多找人。他找這種民工呢,是每天結款,每天每人一百。這天天下去,訂金老早花完不算,自己往外墊付錢就像流水樣,淌得他這個心疼。最後終於是完工了,他高高興興去分公司要結賬,結果人家告訴他,結不了。
    “為什麽?”白國光當時就懵了。
    那辦事員說得風輕雲淡,“資質是假的,合同無效。”
    “憑什麽?老子幹活了呀!”白國光急眼了,“你們這是違法!我要告你們!”
    辦事員麵無表情,冷冷說道,“這個就管不了了,其實拿著假資質來騙我們簽合同,我們還要告你詐騙呢!”
    “要找程經理!”
    “這姓程多了,要找哪個呀?”
    白國光報上了表弟大名。
    “他呀,因為違規操作,被公司開除了。”
    白國光又苦苦哀求,請對方高抬貴手,放他一馬,下不為例。
    對方警告他,如果他再不離開,那麽公司就要報警,然後直接把他告上法庭,告他欺詐。
    白國光隻好離開公司,他去堂姑媽家裏找,姑媽還正愁找不到他呢,不等他開口找人算帳,先把他從頭到腳罵得狗血淋頭――若不是為了幫你,我家孩子能把個那麽好工作給丟了?全賴你……
    白國光也顧不得尊老,幫我忙,幫幫忙,你們沒拿錢呀?之前孝敬你們,還有分紅包時訂金百分之二十都給你們了?誰幫誰呀?活是幹了,錢是付了,趕緊把錢給我。
    姑侄兩個僵持不下,白國光得不到錢不肯走,白娘娘恨得沒法子,雙方為此事爭執來爭執去,白娘娘幹脆眼閉裝暈死。白娘娘丈夫出來說如果老婆死了要找他們償命……
    這兩家人鬧得**飛狗跳,都覺得自己才是遭受損失最大方。其實,全都是咎由自取――  也該這兩個人倒黴,話說程奕把張遙聘到了自己公司,原是搞生態建築設計開發,但張遙堅持必須要對整個建築部門有個粗略了解,因此房產這塊每個部門他都要去呆段時間,時間長短完全由他自己掌握。
    張遙理由是,“我是學生化出身,大學並不是學建築科班畢業,所以缺乏對這個行業基礎最直觀了解。這種經驗是非常必要。”
    程奕和陸雅茹都很欣賞他踏實穩健,於是給張遙開了綠燈,頭三個月隨便他熟悉哪個部門都行。
    偏巧張遙在此期間就翻了某個分包合同,看到了個非常熟悉名字――白國光。這個名字是他父親前不久調查了很久,所以張遙印象很深,於是這份本來不會讓任何人關注文件就見了光,於是經不起任何推敲假資質證明曝了光,於是白國光被剝奪了領取工錢權利――可是之前他已經領著群民工幹完了所有活,等於是白國光免費為程氏做了貢獻。
    張遙覺得這樣很好,自己叔叔搞砸了前途那是因為自己嬸嬸行為不檢,白國光老婆女兒犯錯,沒理由他還能來賺程氏錢――對不啦!
    雖說從公家角度看完全是公事公辦,合理合法,但張遙指出合同存在問題之後又覺得自己太過小氣,――有點公報私仇味道,因而沒有對任何人提起這件事情真相。
    實習期結束,張遙悄悄結婚了,之後並沒有度蜜月也沒有請婚假。
    正式上班頭天,他開會時候看見了陸雅茹,覺得生活還是一片亮色。
    會議中途,陸雅茹秘書找她聽電話,是程一錦打來。
    電話那頭程一錦十分興奮,告訴陸雅茹方芳這丫頭結婚了,陸雅茹道,“是麽,那恭喜了,”
    “對方是華人,剛移民去不久,和們方芳一見鍾情,要接和爸爸去那邊住幾個月,享享輕福……”
    方芳前幾年去了加拿大,除了要錢也不同家裏聯係。因為之前鬧得太丟臉,程一錦同親戚們壓根兒就不提,p這個女兒,現在方芳居然結婚了,而且所說對方還很不錯,程一錦覺得下子又可以挺胸抬頭了,於是四處打電話示威。
    陸雅茹哪願意聽滔滔不絕講加拿大如何,出國如何,愛顯擺,我還沒時間呢,說了句我還有事,就把電話掛了,告訴秘書,說家人重要是沒錯,但家裏人不包括這位。
    說起方芳這次婚姻――嗯,不大光彩。
    當然了,這次沒有奉子成婚,更沒有奉別人子騙婚,是做了小三。
    對新移民去加拿大夫妻剛開始就租在公寓隔壁,方芳很快就和他們混得熟了,同那妻子好得跟親姐妹似。
    人在外麵混得久了,方芳自然把原來嬌縱磨得差不多了。表麵上看也覺得這就是個很獨立很熱情年輕未婚女子。那對夫妻開始也真把當妹妹,結果這個妹妹可不大地道,趁“姐姐”上夜班時候,和姐夫上了床。
    當那女發現自己被兩個最親人給背叛了,當時就走了,然後就同那男離婚了。
    那男就隻能和方芳混了,若說沒正式在起時候,那真是激情四射,所謂偷情是男人欲望最高時候,現在激情沒了,方芳身上還有點好處,那就是身份。
    原來這對夫妻是辦技術移民,辦過來之後也沒剩下多少積蓄了,兩口子離婚,丈夫就把剩下錢都給了妻子,也算是心安理得。
    方芳想結婚,非常想,這麽多年,放蕩夠了,想找個老實男人依靠一下,於是把這個姐夫當成了自己港灣。不是不想找一個有錢,實在是有錢男人也看不上她啊。
    把結婚信息告訴給母親,隻有一個目的,就是為了要錢。
    頭次打電話當然不能說得那麽直白,但打來打去,就是說結婚得買公寓呀,得需要付首付呀,……
    程一錦也聽明白了,可惜,當初那三十萬被方芳折騰得也差不多了,可還有個兒子呢,剩下這點兒怎麽也得給方博留著吧。
    於是程一錦又打起了父親主意,直接問陸雅茹要不靠譜,但問父親要錢還是有點底氣。
    許達均聽說女兒來探望自己,聯係到方芳結婚消息,有點兒能猜到意思,於是開頭臉色就不好看,程一錦提到錢呀什麽,許達均就讓老魏送客。
    陸雅茹倒是拿出了張銀行卡,說是一萬塊錢,美金。
    程一錦覺得太少了,現在可是身價……許達均瞥眼,程一錦閉嘴了,陸雅茹道,“這個是我和一河,我們每家五千美金。”
    聽說這是弟弟和陸雅茹合起來給,程一錦又想要發牢騷,但覺得父親氣場太大,趕緊把卡拿到手裏,聊勝於無,盤算著回頭再打電話給一山要,還能趁舅舅在上海時候再上次門……
    宴會
    程一錦打算得挺美好,憑著程紓那麽有錢,開口要話,沒準兒舅舅會直接在那邊給女兒買幢豪宅,――可是打電話給程紓家,傭人說主人不在家,已經回香港去了。
    哼,你們串通氣是吧。程一錦不高興,懷疑是陸雅茹搞鬼,準是怕自己得到好處就早和程家通氣,然後程紓才躲出去……
    把自己想得太重要,人家正常走還要知會聲麽?
    大魚釣不成,小魚也將就,程一錦翻著電話簿,接著給許一山打電話。
    許一山剛巧在家,聽大姐講了半天,放下電話同向東講,“大姐家方芳要結婚了。”
    向東點頭,“好事呀,總算是結婚了。”隻是不知道誰那麽倒黴。
    “給大姐匯點錢當禮金吧,聽講大堆房子首付什麽,估計是缺錢吧。”
    笑話,酒席不擺就收錢?真是打算要做無本買賣,想得美。但向東對付丈夫自有套,“這結婚是好事,禮金當然要給,意思呢,是真等他們回來之後再給,萬再像上次樣,怎麽辦?”總在外麵講要結婚,得拿多少次?
    許一山現在也非常頭疼這個隻認錢不認人大姐,但是也沒辦法,人家話講得很明顯了,一河和陸雅茹都給了錢。
    “那咱們也給吧,拿一千。”向東道。
    “會不會少點?人家各給了一萬呢,而且都是美金。”許一山工資在那擺著,雖然不能同弟弟和雅茹比,但太少也拿不出手吧,大姐好歹張了回嘴。
    向東笑,“陸雅茹河大方那是人家陸雅茹能賺錢,拿一千也並不是小氣,當初大家賣房,拿都是樣錢。那個數放今天來講也不少。大姐家有孩子,咱們也有孩子呀。再說了,還記得以前過年時候麽?到大年初就是紅包給來給去,錢轉個圈又都回來了,後來媽媽不就說了以後紅包取消麽。現在咱們給禮金就是意思意思,今天給了一萬,那許優許博結婚時讓大姐拿多少?”
    這話在理,許一山覺得向東做得對,這可也是互相體諒。
    向東是故意引導,許一山完全誤會程一錦意思了。所以當程一錦看著自己銀行帳戶多隻是一千,非常惱火,又打電話給許一山,“可就這一個外甥女,結婚你們就拿這點錢?”
    許一山聽了半天,才聽懂是什麽,才確認那是他親姐,氣得把電話扔邊,同向東說,給匯一萬去!
    向東不願意,直接打電話到程一錦家,方平接,“姐夫,你們女兒結婚要問我們要多少才甘心?如果我兒子結婚給一樣的數,我不介意多拿點匯費貢獻給銀行!”
    方平知道老婆又開始犯渾了,“別理她,越理越瘋。”
    唯一辦法就是這樣。隻能這樣。
    程一錦現在見誰逮著說自己女兒要結婚,可是說了一大圈,也隻有陸雅茹才肯給錢,別人,包括小叔子家都是這樣說――行呀,什麽時候正式擺酒,婚禮那天肯定到。
    程一錦想著,要不然讓女兒女婿回來一趟吧,這樣話才能增加收入呀,到時候讓陸雅茹出錢擺酒,幹收錢,多好。
    母女兩個在電話中合計,方芳覺得這事行得通。
    方向是對,但是實施過程中算計出錯了,方芳攜丈夫“榮歸故裏”,陸雅茹卻去了香港。
    許達均不要見這對新人,連女兒都不見。
    程一錦帶著女兒女婿就參觀了下許家客廳,就被警衛員請出去了。
    程紓在香港也沒回來,程一錦和女兒女婿就在豪宅外打了個圈兒,門都沒進去。
    讓許一山許一河回上海來給撐場麵計劃也泡湯,但婚宴還得照常進行,程一錦磨了方平父母出錢擺酒,則在老同事和老鄰居圈子裏廣泛撒帖子。可惜,來人不多,禮金比預期成都要少很多。方芳最後看到婚宴收入頭疼,還不夠來回機票錢――賠了。
    方芳埋怨飯店不夠檔次,賓客不夠檔次,宴席不夠檔次,害這身名牌禮服都多餘買――禮服係出名門沒錯,不過是街區清掃日在人家門口撿的。
    唯挽回麵子是在家裏,方芳帶著丈夫看相片,“這是外婆家,是原來法租界洋房,花園裏還有遊泳池呢,小時候就是在那裏泡大……這是外公,許達均將軍,很帥,對吧……這個是大舅舅,他現在也是將軍呢,小舅舅是外交官,現在在倫敦……”
    “這個是誰?長得這麽美麗?”他指著張舊相片,
    “……這個,是外公小老婆。”
    此刻,陸雅茹身晚裝,和程奕兩個人參加了由香港幾大豪門聯合舉辦個慈善晚宴。
    程氏也是舉辦人之一,所以他們座位比較靠前。
    這裏座位都是花錢買,當然也有些是舉辦方請來明星,拉他們加入是用他們在公眾之中名氣來助陣。
    參加過幾次類型宴會之後,陸雅茹對鎂光燈就沒那麽反感,小時候是受過嚴格儀態訓練,因而被抓拍到鏡頭都堪稱完美,引得那些記者都浪費了許多膠卷,但登在雜誌上吸引人眼球是那些明星照片。
    跑宴會記者背地裏都笑談,“什麽明星呀,到底是小家子出身,坐在台下沒三五分鍾就露出原型,不是挖鼻孔就是打哈欠,如果這樣照片登出去,看有多少粉絲還能繼續追星。”
    年輕點說道,“倒覺得可以登出去,讓歌迷影迷們見識下他們偶像真麵目。”
    “老總能讓?啥扯,全指著這班明星替們賣雜誌,發行量就是切,誰愛看醜?除非上麵有誰想打壓哪個小明星才這樣做呢。”
    “咦?這張不是蜜糖姐和小丈夫深情對唱?這個得登,然後接著登蜜糖姐和那個小明星跳貼麵舞那張,標題就打,舊愛亦或新歡?同台競爭。”
    “蜜糖姐真要為這個小明星離婚麽?”
    當天跑宴會記者對這段八卦比較資深,“也玄,小丈夫人老珠黃,光會唱歌頂什麽用,可小明星就不同了,熱力四射,會跳舞,會伺候人,看這張照片拍,蜜糖姐姐多風騷,把整個身體都貼在小明星懷裏,若不是眾目睽睽,那簡直就要燒起來了!”
    “真是佩服蜜糖姐姐,專揀年輕小情人!老人家快七十歲吧?”
    “可不是,但情夫越找越小,肌肉越來越猛,口味太重!”
    “若說起蜜糖姐當初和小丈夫結婚那也是轟動時‘佳話’呀!時過境遷,看來沒誰說年齡小就有優勢啊,妻子是這樣,丈夫也是這樣,讓人養就是保險係數低點……”
    各位看官,諸位記者所聊這段八卦呢,當事人之正是好久不見區家生。
    這次慈善晚宴,那城中稍有點地位都擠著去出席,蜜糖姐,就是其中位。
    說起這位蜜糖姐來那是城中鼎鼎有名名媛,出身也並不低,第任丈夫也是身家不菲,可憐他被歹徒綁架,之後再沒露麵。按照法律規定時限,蜜糖姐報丈夫死亡,由此還同公公打了場曠日持久官司,蜜糖姐勝訴,緊接著打爭奪遺產官司,蜜糖姐接著再勝,再之後不久,就同大陸來港歌唱家區家生相愛並結婚了。
    區家生當初相貌堂堂,加上副迷人嗓子把個蜜糖姐傾倒非卿不嫁,但事實證明,老少配在某些方麵也有不盡如人意地方。這位區先生到底是生在新中長在紅旗下,受黨教育長大。蜜糖姐結婚不久之後就發現小丈夫有點中看不中用……光靠唱歌什麽彌補不了婚姻中最要緊個環節不足,因而,蜜糖姐又很快在娛樂圈裏認識了些小明星還有按摩師保健醫,紓解煩悶。對此,區家生反而鬆口氣,他對那事並不熱衷,想來也是,……這不能完全怪他。於是夫妻兩個各玩各,區家生玩音樂,蜜糖姐玩中小男生,各得其所。
    像那天慈善晚宴,蜜糖姐當然要率丈夫出席,雖然位子靠後點,但沒關係,自有上報絕招,花個二十萬同丈夫在台上獻唱首《當愛已成往事》,區家生彈鋼琴,倚在鋼琴邊上與丈夫深情對望,唱得不知多投入――下台就罵丈夫,怎麽給音給得那麽高?難道沒看都唱不上去麽?就自彈自唱還能顯出來麽?
    蜜糖姐抱怨,但看到了個最近新竄紅男明星,於是把怨念先放旁,帶笑過去要同明星拍照,“可是影迷呢!”接著就請人家跳舞……
    那天區家生狀態突然失控是有原因,因為他同妻子來到會場,就遠遠得看到豔光四射美麗絕倫陸雅茹,隻見和香港最頂極富豪名流站在起,不由感慨――難道真是同為天涯淪落人?悄悄打聽,才知道人家不單是香港程氏大經理,而且更是貴為將軍夫人!同香港幾家富豪都沾著親……
    再上台唱那首歌,心中真是五味雜沉,什麽都有。
    新時代
    房間裏漆黑一片,厚厚的遮光布把光線完全阻擋在窗外,這樣的環境最有益於睡眠。
    但程帆已經醒了,他抬手,摸到了床頭櫃上的鬧鍾,拿到眼前一看,上麵顯示5:23――嗯,還能再賴一會兒。他把鬧鍾的按鈕掰回到靜音位置再放回到櫃子上,不讓它在七分鍾之後響起來。
    程帆翻了個身,閉上眼睛,――如果那小東西今天不來吵他的話,沒準他可以再好好睡一覺,因為今天可是周六呀!多麽難得!
    程帆這樣心存僥幸的想著,但他知道兩分鍾之後,那小東西必然會先敲他的門,這隻是意思一下,她根本不會等到他出聲,就會堂而皇之的進來,把窗簾打開,如果他還沒有動靜的裝睡,那麽――
    不等他想下去,敲門聲響了。
    許意寧就如同程帆預料的那樣,大剌剌把門打開,然後按遙控器打開窗簾。
    ――咦?不對,昨天不是把遙控器藏起來了麽?
    隨著窗簾的緩緩拉開,刺眼的陽光射了進來,程帆不自主的抬起胳膊把眼睛擋住。
    “哥哥,你總用一招不好使的,”許意寧的聲音透著揶揄,聽上去讓人愉快,“給你五分鍾,不然的話……”
    不然她會用水澆,用拳頭打,用腳踢……
    程帆痛苦的睜開眼睛,“寶貝,難道今天你也不多休息麽?”
    今天不但是休息日,最重要是他知道寶貝這兩天是不方便的日子。
    “慢跑,不要緊,再說了,我可以散步,哥哥可以跑。”許意寧對程帆完全沒有男女之防――哥哥麽,是除了父母師父之外最親的人。
    程帆揮揮手,示意許意寧出去,他要起床了。
    滿心的不甘在呼吸到新鮮的空氣之後一掃而空。兄妹兩個散步到公園,在裏麵晃悠了一大圈,7點之前回到酒店吃早餐。
    如果是休息日,程帆會帶著許意寧到酒店的大廚房裏,――這是特別優待――他會親自做兩份早餐,兩個人就在廚房裏吃;周一到周五,他們除了在酒店吃早餐,還會一間間咖啡店換著吃,許意寧每天給早餐拍照,到了晚上用msn傳給父母看,除了圖片之外,她會用文字描述,還要給食物打分數――雖然從來不會做也沒有做飯的意願,但嘴巴卻被媽媽養得很刁,現在是哥哥接著慣養她。
    今天,程帆煮了中式的蔬菜米粉做早餐。吃過飯,程帆回到辦公室處理了一些緊急的公務,許意寧就坐在沙發裏看書陪著他,忙完了正事,兄妹兩個就出去找節目打發時間,或者去看電影,或者去各種博物館參觀。
    晚上,享受了頂級餐廳的美味食物之後,再找地方休閑一下,聽音樂或是看各種表演,到了差不多的時間就得回去酒店,他們還有節運動課,許意寧是瑜珈,程帆是健身,出透一身大汗,上去洗個澡然後睡大覺。
    這就是程帆和許意寧平淡的休息日。
    平時的日子裏,早餐之後程帆會送許意寧上學去。
    坐在車裏,程帆會一直看到寶貝的背影消失不見,才會讓司機把車開走。
    上一分鍾,兄妹兩個一起的時候,表情還很輕鬆愜意,分開之後,都會不自覺的把臉拉長,一副拒人於千裏之外的模樣。
    許意寧在國內絕對是惹眼的小美女,但到了美國的高中卻不顯,她身材高挑雪膚大眼的特征扔在人堆裏完全會被忽略掉,而且歐美的孩子發育都早,許意寧同人家前凸後翹的女生比簡直就像個發育不良的小男生一樣,瘦得同牙簽差不多。總之,她開始在學校裏隻是個不起眼的新人。
    雖然是從上海來到紐約,但許意寧還是很快就適應了學校生活,而且非常的放鬆――老師和同學們都很友好,但因為向來有注重個人隱私的習慣,大家絕對不會親切過頭,想什麽問什麽幹什麽都是直來直去,這點很合許意寧的脾氣。
    她開始不能適應的部分是同程敏母子住酒店的經曆。
    程敏喜歡折騰,尤其是喜歡變著花樣的裝修房子,她在紐約曼哈頓第五大道的公寓平均兩年就得重新裝修一次。
    本來這一次呢,她開始隻想為許意寧整理出來一間舒服的臥室。結果,房間清空後,她想把壁紙換掉,這個簡單容易,可衛生間裏就沒那麽容易了――程敏慣會享受,這回是她親親的外甥女來長住,那麽衛生間的麵積要擴大,浴盆水池都要重新換,壁磚也要換,自己的衣帽間還不夠用呢,那麽寶貝要有個獨立的衣帽間,這樣自己給寶貝買的衣服才有地方放置,於是她又決定把相鄰的房間同這間臥室合並成一個大套間,那麽又要重新規劃……在選壁紙顏色的時候,她又愛上一款新出的淡淡的紫色,很自然的又決定給自己的房間換上,……這樣下來,裝修範圍再一次的失控了。
    所以當程帆和許意寧下了飛機被車子送到了四季酒店,程帆就清楚老媽又把工程玩兒大了。
    許意寧聽了程帆的解釋,很納悶兒,“那我們為什麽不去住舅舅家?”
    程紓在紐約也有幢豪宅,麵積很大,環境也很好的。
    程帆苦笑,“肯定被媽咪堆滿的東西弄得亂七八糟的。”
    裝修房子,那麽有很多東西就要找個地方放置,程紓家一年四季不住人,是最好的倉庫。
    可程敏又最討厭住那樣堆滿東西的房子,於是,酒店成了最好的選擇。圈子裏現在盛傳程敏和酒店的大老板正在蜜運中,但程敏堅稱隻是不錯的朋友――誰信呀。程帆有時候覺得如果程敏能定下來和酒店老板結婚也不錯,省得折騰。可惜,程敏對酒店大亨的好感隻會維持到裝修房子結束的時候……
    許意寧每天要背著書包走過飯店的大堂,但習慣之後也就沒什麽可尷尬的了。
    程敏擔心許意寧開始的階段跟不上功課,還特意找了一個家教,是從香港來的大學生。
    程帆知道對方是個男生,立刻說自己就是現成的老師。
    “你不要上班麽?”程敏瞪他一眼,難道還想玩?不許偷懶!
    說工作不重要是不行的,“妹妹很聰明,而且語言方麵沒有問題,隻需要在開始的時候習慣下老師講課的方式就行了……”
    小孩子換新環境的時候最容易產生依賴心理了,他可不能讓許意寧依靠別人,男的女的都不行。
    許意寧倒沒覺得功課有什麽難的,一開始上課的時候,的確聽得有點吃力,結果把筆記借來仔細看看,天,這水平,趕上我重新上初中了。於是語言交流順暢之後,許意寧的學習成績突飛猛進,這點讓老師和她都很滿意。功課沒問題,但老師又告訴許意寧,她必須得參加一個興趣小組或是選一個社團,這個也算分數的。
    在美國學校裏,學習隻是一個方麵,你還要參加社交參加興趣小組。這個對許意寧來說可有點難。――她不喜歡和人交往。
    但既然是規定,沒辦法,許意寧拿了老師給的一大打資料介紹回家和程帆研究。
    這家私立學校的社團很多,熱門的比如各種球類,橄欖球籃球棒球網球等等,藝術類有音樂劇戲劇舞蹈樂團設計等等,冷門的就更多了,諸如攝影騎馬滑冰各項完全是針對個人開設的――在這種私立貴族學校,隻要花得起錢,做什麽都可以。
    許意寧對交際朋友什麽的完全不感興趣,這點正合了程帆的心意。
    許意寧直接把唱歌跳舞拉拉隊的宣傳單扔一邊,程帆滿意,這幾樣太容易吸引荷爾蒙旺盛的小男生的注意了。
    許意寧把運動類的資料都拿過來,把那種參與的人很多的集體項目也扔在一邊。剩下的和哥哥一樣一樣討論:騎馬?――不行,太危險;滑冰?――不行,容易摔跤受傷;遊泳?――不行,雖然別人眼裏許意寧就是棵豆芽菜,但程帆堅決不能讓任何人有yy妹妹的機會……
    挑來挑去沒有中意的。
    程帆問,“妹妹,你以前在上海最喜歡什麽?”
    “武術散打。”
    散打,這個好,穿著護具,就憑許意寧的身手,誰能在她身上揩油?
    說起許意寧的學校裏,牛人太多――
    去年從日本來的一個學生是某會社的繼承人,他沒有參加學校的空手道俱樂部,而是自己開了個劍道社;學校裏還有一位從歐洲某小國來留學的王子,於是擊劍社開張兩年;有一位英國大使的公子,貴族出身的他領銜的馬球社團亦有兩年的曆史……
    現在許意寧來了,程帆讚助了武術散打社的費用,於是,在未來龍爭虎鬥的日子,我們盡可以展望一下她做大姐頭叱吒風雲的新時代。
    陳平平
    許意寧和程帆商量好了之後,把申請單交給了老師。
    如果是要開設一個新的社團,程序上是這樣的――先要統計參加的人數,人數必須得達到多少以上,也就是說,如果沒有達到人數要求的下限,社團是不予成立的。
    但在這間學校裏,既然製訂規則的是少數人,那麽這條規定就不會對許意寧有限製。程帆的老友nate即是此間學校董事局主席的大公子,兩個人隻在電話裏通通氣,散打社團就沒有任何阻礙的成立了。
    散打社被安排在校園後一幢老式建築裏的頂樓,經過翻天覆地的裝修之後,樓下跆拳道社柔道空手道等社的社員好奇上來參觀。
    看了一圈之後不禁歎為觀止――怎麽在同一幢樓裏,人家的吊頂舉架就那麽高大,燈光就那麽明亮,窗子就那麽寬敞,在這裏還能眺望到校園最美的風景。
    整個頂樓被完全打通成一間寬闊的訓練室,一小半地方擺放著基礎訓練的器械,另外一大片場地就是訓練場了,最讓人嫉妒的是這裏居然有私人更衣室和浴室――樓下的幾家社團的團員們訓練之後,要不想和大家一道擠公用浴室,就得帶著一身臭汗回宿舍或是回家去衝涼。每個人在看完之後都在心裏想,這頂樓的排場,和一樓的劍道社有一拚!或者說是有過之而無不及,畢竟,因為在頂樓,都沒有多餘的噪音。
    不用說了,這又是某位豪門公子哥兒的消遣玩意兒。
    這幢老樓隻有四層,一樓一大半的地方是劍道社,另一小半是空手道社;二樓是幾家體育類社團的辦公室和倉庫,公用的浴室也在二樓;三樓是跆拳道拳擊柔道社三家共用的訓練室和倉庫。
    散打社成立之後並沒有大張旗鼓的招兵買馬,甚至連張宣傳單也沒有印,訓練場裝修好之後,就悄無聲息的開張了。
    許意寧第一次上課就喜歡上了這裏――感覺很熟悉,偌大的場地,有的時候除了教練助教,隻有一兩個學員――還得算上她自己。
    教練是華人,看不出來多大年紀,可能有三十幾歲,也可能是二十幾歲,同許意寧交談時用普通話,有點口音,許意寧聽不出來他是哪兒的人,她也不習慣問這些“廢話”。
    上課的時候,先做些動作熱身,比如壓腿,活動關節,之後與教練的助理試著過招。清楚了許意寧的斤兩,教練就完全放任助理同許意寧對練,他隻稍加指點。
    這之後,一個月總有一兩次大強度的訓練,也就是許意寧放開手腳去同助教真打,助教呢,最多隻用三成的力。這個過程中,教練不會喊停,許意寧打不動了就自動結束。之後教練會總結她做的好的地方和不好的地方。當然了,開始的時候別想聽他讚美,都是毛病:出拳不夠快,不夠準,眼睛沒跟對地方,手腳沒有合作……
    訓練課從周一到周四下午,每天晚上,許意寧還要堅持去酒店上瑜珈課,之後蒸個桑拿,讓緊張的肌肉完全鬆弛下來,否則那全身酸痛的滋味簡直要命。
    這種高強度的訓練,在別人看完全是找罪受,許意寧卻覺得是莫大的享受。
    覺得許意寧找罪受的是程敏――女孩子,當然要柔美,學什麽武術散打,有用麽?練出一身疙疙瘩瘩的肌肉多討厭!
    許意寧哼哼兩聲,當是回答。
    程敏咬牙,“這兄妹兩個都一個模樣的討厭!”這邊同陸雅茹講電話時就說了出來,“早知道,我就該把她貼身帶在身邊,女孩子麽,當然要學會做女人的一套本事……”
    陸雅茹在電話這邊連忙擺手搖頭,跟你學?她父親都不讓她跟我學,你還是省省力吧。
    “我是真為咱們家寶貝擔心的,一個小女生,正該是愛美的年齡,你看看她,我買的裙子完全不穿,總穿些牛仔褲運動服什麽的,這倒其次,和程帆學得哩,當著外人的麵總板著臉孔,一點兒笑模樣也沒有,恨不得讓人家遇到他們都繞著走……我同她講這樣是不會受歡迎的,小丫頭頭一揚,‘誰要他們歡迎,少來煩我都’……這些臭毛病都同程帆學的,我真是對不起你,把個天生麗質的小美人胚子弄成個臭脾氣的怪胎。”
    陸雅茹嘿嘿一笑,“不怕不怕,她原來也這樣。”真是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難怪這兄妹兩個從小就特別的親。
    “雅茹,看你多麽有氣質,多麽有女人味道……我都懷疑,難道這丫頭也是我生的不成?同那個冤家一模一樣的。”
    陸雅茹黑線――一提孩子,程敏就完全沒耐性。還好,程帆和許意寧讓她苦惱的隻是性格方麵,在自立方麵那是她最得意的――不用她管,真是大大的省心。
    訴完苦,程敏覺得差不多了,“不跟你講了,今天我們約好一起出去吃晚飯的,bye……”
    散打社,或者說是許意寧的低調並沒有維持多長時間,因為樓下一群練跆拳道的學生看完了樓上的場地就覺得不公平――他們這麽多人,居然要同拳擊和柔道三家擠在一起訓練。而樓上呢,隻有那麽一兩個人,――關鍵的是,學員似乎隻有一個小男生,完全的不起眼兒――居然占用那麽大的麵積,跆拳道社的社長姓樸,韓國人,是某電器公司高管的兒子,一向覺得自己了不起,於是決定找管理處談,要和散打社換地方,或者讓樓上挪出一半地方讓給他們跆拳道社。
    管理處不管,根本連理由都不願意給――多麽簡單的問題,人家占用那麽大的麵積是因為人家給學校交了相應的費用,哪來的這幫白癡?
    樸社長覺得學校不管,那麽他們自己來處理。處理的辦法麽,就是去砸場子。
    他帶著一幫人,大家都穿著白色道服,紮著五顏六色的腰帶,上樓去尋事。
    樓上這天的這個時候,許意寧和助理在做基礎訓練,教練還沒到。
    樸社長看到對方隻有一個年青人像是助教,還有個小豆芽菜,於是非常囂張的講要換場地,總之是廢話一堆。
    許意寧看了助理一眼,助理掂量一下人數,眨了一下眼,許意寧緩緩起身,上手直接把姓樸的撂倒,就用了兩下:第一拳打在他鼻梁上,同時抬起的膝蓋頂到對方右側大腿中間的地方。
    這變故太快,上來找茬的烏合之眾還沒反應過來,首領已經被打倒在地,痛苦的捂著鼻子蜷著腿的流眼淚。
    許意寧搖頭――太沒用了。
    眾人再抬頭,那助教已經護在許意寧身前,“想單打,還是一起來?”
    打架是違法的,在學校裏也是如此。
    眾人抬著樸社長下樓,然後去學校管理處告狀。
    調查的時候,許意寧的解釋是,“難道他們上來不是為了和我切磋一下武藝麽?”
    管理人員扭頭問,“你們一大堆人不好好訓練,跑人家散打社來幹什麽?想打群架麽?想以多欺寡麽?”
    眾人想了想,“交流,完全是想交流的。”
    回到訓練室,教練黑著張臉,助教十分緊張害怕的樣子。
    教練冷冷的問,“為什麽讓她出手?”
    許意寧搶先道,“我是學生,不是職員,學生之間有衝突比較容易解決,如果是師兄先上,那麽人家就會把責任都推到他身上,我們就不理也說不清了。我先上,師兄再上,他的行為就是保護我,我也能在之後和校方交涉的時候護得住他。”
    教練點點頭。助理如蒙大赦。
    教練對著助理又道,“一千俯臥撐,一千引體向上,一千……”
    許意寧眨眨眼,“你說,我該叫你什麽?”
    教練看她一眼,沉默。
    許意寧撇撇嘴,“得了,我早都看出來了,同我師父教得一個模子,打架手都最黑的。”
    教練抿著嘴,
    “還有,師兄做暗號的時候完全是部隊裏的套路,先偵探再找最佳的襲擊點……瞞得了誰?平時站著和站軍姿式的,有帶槍吧,我在路上看見你們好幾次,假裝沒看見罷了……”
    教練姓陳,叫陳平平,是老魏的徒弟。
    許達均當然不會就這麽把心肝寶貝交給程帆,不放心呀,讓老魏找了幾個最得力最適合的人選負責保護許意寧的安全。陳平平等人在美國這麵,當然都由程帆全力安排――包括這個散打社。
    當初安排完赴美人員,許達均就同老魏打賭――你說他們什麽時候能被寶貝察覺呢?
    老魏道,不好說,沒準從開始她就能發現,――說起這個,他是得意洋洋,寶貝的偵查反偵查能力那可是我從小就培養的,這麽多年,能力完全不比特種兵裏的偵查員差,不然不白教了……
    許意寧現在正纏著陳平平問,“你說我該叫你師兄還是該叫師弟?”――要是從進師門來說,那她可是當仁不讓的大師姐――許意寧是從自己出生開始算的……手機用戶訪問: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