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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轉變
    程帆帶著許意寧來到了倫敦,他們隻能待三天左右。
    到了這邊,那就是到了許一河的地盤,由他來盡地主之誼。許一河雖然忙,但也還能抽出吃飯的時間來見妹妹。
    他的好情緒上班時都掩蓋不住,惹得同事們非常意外,同樣是忙,他一空下來就看手表,看到同意們的表情,他笑著解釋,我妹妹來看我。
    啊,許大將軍的幼女,大家都好奇——當初知道了許一河是名門之後,對許將軍的軼聞就比較上心,知道他娶了一位如花美眷,真是好奇呀……
    終於到了晚上,下班的時候,幾個同事跑在前邊,在大廳裏見到了許意寧,——眾人連連點頭——果然是一個模子刻出來的兄妹呀。這位就是傳說中許將軍的心肝寶貝吧,真的是一位光彩耀人的美少女,可想而知,人家媽媽該長得多麽的漂亮了……
    許一河請妹妹和表弟吃飯,席間許意寧把自己做的巧克力送了一大包給二哥。許一河本來對甜食不太感興趣,但聽說是妹妹親手做的,於是頗有興致的拆開盒子。
    程帆第一個伸長了脖子看——仔細瞧瞧,沒有海豚,笑了。
    許意寧太關注二哥,沒注意到程帆的小心思,她還在那裏講,“不許給別人吃的,也不許送別人的,這個形狀的是我特意給你做的模子,隻此一份呀!……”
    程帆聽明白了——合著他以為許意寧隻給他一個人做了特製的模子,結果呢,許意寧的親人人手一個!他運氣、憋氣、生氣……然後又開心了,怎麽說,自己也是特別的,他這餐吃得表情和心路曆程先苦後甜精彩紛呈!真累!
    許一河有話同許意寧講,於是程帆先告辭,說第二天來接許意寧回去。
    許一河沒地方給許意寧睡——他也知道自家妹妹的潔癖,表示說完了話就送許意寧回程帆的家。
    特別的話呢,許一河想想都覺得荒唐,實在是難以啟齒——就這個月,方芳攜丈夫小潘來英國尋他,目的就是為了借錢,說要做大生意,但本錢不夠,許一河打算把這個月的工資全給他們,——許一河是有名的月光一族,工資從來都花得特別幹淨,他還打算攢錢給許意寧買生日禮物呢,下個月,許意寧就滿16周歲了——
    “小舅,你開什麽玩笑,這樣吧,你把你名下的房子抵押出去貸款,我們就拿那個做點小生意……反正你也不回國,閑著也是閑著,賺的錢我把利息都還你好了。”方芳講得真是大方又慷慨,“你隻寫份聲明,表示以後你的財產都歸我管就行了,我管的一定比那個女人管得好,一定保小舅你發大財!”
    許一河早知道大姐已經不可救藥,但到了這種程度還是讓他心寒寒的。
    他臉色一沉,冷冷的道,“方芳,我覺得你大老遠的來一次也不容易,那麽回程的機票錢我可以幫你拿,但錢什麽的,我沒有理由借給你,我也不想借給你,如果沒有特別的事,我還要忙工作。”
    方芳瞪大眼睛,一副不可置信,很受傷的表情,“小舅,你這是什麽意思?”
    “逐客令,我不歡迎你。”
    方芳冷笑,“你怎麽能這樣!你眼裏就隻認那個女人生的小東西是妹妹麽?別忘了,我媽才是和你一個媽生的姐姐,是你親姐姐,我可是你嫡嫡親的外甥女兒,你們怎麽都向著她們?什麽好處都是她們的,憑什麽!”
    “我不想和你說話,也不想再見你。”許一河不想和這對母女胡扯。
    越扯越扯不清楚。
    他在方芳結婚的時候,說好,那邊由陸雅茹給他掂了五千美金當禮金。
    回頭程一錦不認賬,他氣得隻好問同事們借了一萬英鎊匯過去。
    許一河正準備勒緊腰帶過日子,今後就得長年還債了,沒兩天,陸雅茹給他匯了兩萬鎊,——原來程一錦拿到錢之後到陸雅茹麵前舉著匯票得意洋洋的說,“那是我親弟弟,是你能挑撥得了的?是你能代表得了的?……你給他攢的錢,我都能摳出來,不信咱們試試看。”
    陸雅茹講電話的時候說著說著就哭了,“……你說,我對她還不夠意思麽?她是缺吃的還是缺喝的?還是沒地方住?總拿錢來噎人,總拿我的出身來說事,我怎麽了,我欠她什麽了?我真是受夠她了……”
    許一河當時氣得手腳發涼,後來陸雅茹哭完了,又說,“行了,我好了。就是憋屈,其實我一點兒也不怕她,也不想理她,——我現在就是不理她,她愛怎麽鬧就怎麽鬧去吧。和你說完就舒服多了。你也別當回事兒,……”
    是呀,陸雅茹受了程一錦的氣,能找誰說去?找許達均?她還想丈夫多活兩年呢;找老魏?老魏現在專心照顧許達均,再說了,程一錦這樣,最難受的除了許達均就是他了,老魏可是看著程一錦長大的,也這麽多年的感情了;剩下的,找誰呀,除了和許一河能訴苦,平時,陸雅茹受了氣,隻能自己忍著。
    許一河本來不想對許意寧講,畢竟這些都是大人之間的事,她還小呢,但是,想到程一錦母女根本不按常理出牌,萬一當著許意寧的麵說出什麽不幹不淨的話來,那就糟了。
    其實,許一河早就想過了,他和許一山都是弟弟,講什麽,程一錦都不會放在眼裏,能同程一錦麵對麵較量的,也就是許意寧最合適。雖然這丫頭最小,但也是爸爸的女兒,看來,保護陸雅茹隻能指望妹妹了。憑他對程一錦現狀的分析,她隻能越來越過分,直到撞牆撞“死”……
    許意寧聽完之後,反應很平靜,“講她們呀?我早當她們是陌生人,放心,我有辦法治得了她們。”
    說完之後,許意寧沉默了:自己拿什麽收拾那對混帳東西呀。這種大話也就是在二哥這裏講講,說出去都笑死人。
    許意寧這一晚沒睡好,她翻來覆去的想,突然想到了——一個人的能力是有限的,可集體的智慧是無窮的呀,我現在也有人——回家找平平商量去。
    本來程帆是她第一個想到的,可是程帆每天要忙自己的公事都還吃力,看他現在成天那麽辛苦,就這樣,一有空他就陪著自己,許意寧也覺得蠻心疼哥哥的。
    幫不上忙,那麽也別提自己這點破事兒來煩他了;陳平平行呀,師父培養了這麽久的幹將,這次一定要讓他拿出法子來。所謂養兵千日,用兵一時呀。
    可是,這種破事兒,許意寧也還真不好意思直接去找人家講,——“平平哥,我大姐和她女兒欺負我媽媽,你想個法子治治她們吧。”——畢竟,陳平平也算是外人,這話一說,多丟人。
    許意寧為了找個借口輾轉反側,她在回紐約的頭等艙裏突然靈光一現,“有了,”應該這麽編,就有麵子了……
    許意寧心裏有事,程帆如何能看不出來,可是許意寧不對他講的,一定是和許一河有關,和許家有關——既然妹妹不想講,他雖然心裏失望,但還是默默忍下了。
    可是陳平平來接他們,許意寧直接跳上了他的車,並且連小朱都甩到自己車上了,——平平哥難道比自己重要?程帆很鬱悶。
    許意寧想的理由是這樣的——她懷疑自己的外甥女和她丈夫做走私生意,如果這件事牽扯到程氏,那麽就會連累到她媽媽的工作,連累她爸爸的名聲——這個很嚴重吧……
    陳平平聽完之後,心裏狐疑,但是許意寧將來成年之後就是自己的主人了,她說的話,陳平平隻能聽,於是他答應讓底下的人查一下,——就當做演習課吧。
    許意寧下車的時候,人輕鬆多了,程帆見了更加的鬱悶。
    許意寧隻當哥哥累了,到家後自顧自的收拾行李。
    第二天,許意寧精神百倍的去上學,自己的壓力都轉嫁給了陳平平——有人幫忙的滋味真是好!
    到了中午吃飯的時候,許意寧在自助餐廳裏,居然看現了美智子,她一個人沒精打采的坐在靠窗的位置上,隻拿了一杯橙汁,也不喝,正用吸管撥動杯子裏的冰塊。
    美智子中午都會拿準備好的料理去劍道社同風間龍吾一起吃飯的,這還是許意寧頭一次在餐廳裏看見她呢。
    想了想,許意寧主動走過去——
    “喂!”
    美智子看到許意寧是真心的高興,“回來了?怎麽樣?歐洲好玩麽?教練說你去那邊了,啊——,好羨慕呀——”
    “你不是假期剛從那邊回來麽?”
    說到了假期,美智子就想到了風間,然後又開始想哭。
    “喂,到底怎麽了?”看她這樣,許意寧都沒心思吃飯了。
    美智子知道許意寧的脾氣,她不想和許意寧講那些讓她會討厭的事,可是,她現在的心情真的很想找人傾訴,於是拉著許意寧到了校園後麵僻靜的地方,開始訴苦。原來就在許意寧走的這段期間,風間的表姐奈子從日本帶來一個女人,聲稱那女人是風間的新任未婚妻,讓美智子搬出風間的公寓滾回日本去。
    美智子如何能聽,她打電話給父親,父親壓根兒不知道這回事,之後他詢問了風間的父親風間龍一,誰知,風間龍一說,這個是確有其事的。
    原來那女人也大有來頭,據說是某組織裏老大的千金——和風間龍吾才是真正的門當戶對。對方是獨生女兒,如果和龍吾結婚,兩個社團就將兼並,風間家的勢力會進一步的擴張——這可比和大地主聯姻要實惠多了。
    那女的本來並不想同風間龍吾訂婚,但龍吾的表姐奈子卻十分熱衷的給他們牽線,甚至帶那女人來紐約相親,——看到風間龍吾本人之後,結果可想而知,那黑社會的千金立馬對風間一見鍾情,並且來到校園裏,讓美智子滾蛋。
    “這麽囂張,那風間龍吾呢?”他不保護你麽?
    “他什麽都沒講,”美智子小聲的說,
    許意寧火大了,“喂,他不是你未婚夫麽?怎麽不站你這邊?”
    美智子聽著這句話,哇的一聲,哭了——她忍了這麽久,這是第一次掉眼淚……
    小較量
    下午上完了課,許意寧找了美智子一起去散打社。路上,美智子的心情明顯好很多。兩個人講起在歐洲去過的地方,總是許意寧講的多些,——在網上,她可是一遍遍的講給爸爸和媽媽聽呢,所以現在說出來,語言組織得特別溜,講起那些有趣的片斷,十分的生動活潑。
    “……坐在摩天輪上,看到倫敦的夜景那麽美麗,就覺得坐摩天輪也不是一件無聊的事。對吧。”
    美智子眼睛裏充滿了豔羨,“啊——真的那麽美呀,”
    “喂,你不是也去過的麽?”許意寧奇怪,說了很多地方,美智子同樣去過,可總是會有這樣的反應。
    美智子嘟著嘴,“風間君不喜歡坐那個東西的。”
    風間君,又是這家夥。
    “什麽呀,出去玩一點都不知道照顧你,還說度假什麽的,分明是拿你當保姆……”許意寧覺得美智子很傻的。
    “沒關係的,”美智子可不覺得自己可憐,也不覺得沒看到那些風景有什麽遺憾,隻要她能待在風間的身邊,就最幸福了。
    到了訓練場,許意寧把巧克力拿出來分給大家吃,還特意多給了美智子兩塊。“看你中午也沒吃東西,這樣一會兒會受不了的。”
    美智子得到了朋友的關懷,很是感動,也很開心。
    就在大家做準備的時候,兩個女的進來了——因為這陣子沒有圍觀的人,所以訓練的時候,大門又呈開放狀態了。
    她們直接到美智子身邊,說的是日語。
    許意寧在一旁,雖然聽不懂她們說什麽,但是看她們的態度,聽她們的語氣,就知道了——想必這兩個人就是那個奈子和風間的新未婚妻了。
    看著美智子一副隱忍的小媳婦樣,許意寧就氣不打一處來。
    她指著大門,喝令那兩個女人出去。
    那兩個女人並不曉得許意寧身份,並沒有將她看在眼裏,小朱注意到了這邊的動靜,於是過來,他唬起人來還是像模像樣的,——一個黑臉煞星般的高大男子站在那裏的氣場果然駭人,那兩個女人雖然不甘,但還是離開了。
    許意寧訓練結束看到美智子黯然離開,心裏極不舒服。
    美智子並沒有像平時那樣去風間的劍道社等他一道回家,而是自己先走了。許意寧看著她失落的背影,轉回身,進了樓。
    她直奔劍道社。
    劍道社裏比散打社的人還少,隻有四個人,兩個人在場上比試,另外兩個認真觀看,神色都非常肅然。
    許意寧立刻被場上的打鬥吸引了,——場上現在的情形是一攻一守,進攻的一方非常的淩厲凶狠,防守的一方沉穩嚴密,聽到木劍相互撞擊發出鏗鏘的聲音,就知道雙方是真的盡了全力在拚打。
    “啊——”隨著進攻一方的吼聲,他突然加快加重了進攻的速度和力量,防守的一方顯然沒有及時跟進,肩膀重重挨了一下,木劍落地,打鬥結束。
    雙方麵對麵站好,摘下護頭麵罩,互相行禮。
    獲勝的果然是風間,他的餘光看到了門口有外人,於是向這邊瞥一眼。
    許意寧被這場打鬥完全吸引,要不是這裏的氣氛太過凝重,她剛才都幾乎要鼓掌喝彩。這會兒她看到了風間拿下了麵罩,才想到自己是來為美智子出頭的,於是板起臉來運氣——希望自己的怒氣能先聲奪人。
    可惜,她之前的表情太過欣欣然,一下子的轉變,落在風間的眼裏,隻覺得她真的像一隻壞脾氣貓咪,——真的是喜怒無常呀,他不由自主的別過頭去失笑。
    “喂,風間,我找你有事!”許意寧不客氣的說道。
    風間板住笑意,回過頭來,“嗯,知道了,請在這裏等我一下。”
    有人過來請許意寧坐到一邊的待客區,許意寧左右看看——哇,這還是在美國麽?房間裝修的風格就是日式古風,連帶外麵的庭院都一樣。
    不一會兒,有人端上茶來,——看著那膀大腰圓的男子如此鄭重有禮,連上個茶都這麽有儀式感,許意寧也不由得正襟危坐,稍稍點頭以示回禮。
    她心裏嘟囔,搞什麽呀,我可是來找他算賬的,現在這氣氛,太怪了吧……
    許意寧拿了茶碗喝了一口,嗯,是新泡的。
    在一個高中學校裏的社團,連杯茶都這麽講究,看來風間這個人不簡單呢……
    她正想著,風間過來了,他換了便裝,白襯衫和亞麻長褲,頭發是濕的,一身打扮清爽又隨意,他向許意寧打了個招呼就坐在對麵的沙發上。
    先前為許意寧上茶的人又給他上了一杯茶,待向他們行禮之後,就又退下了。
    整個房間裏就剩下兩個人了。
    “好久不見,”先說話的是風間,口氣很隨意,沒有過多的客套,也沒有過多的情緒。
    “嗯。”許意寧醞釀暴脾氣,
    “有什麽事麽?”
    行呀,別那麽囉嗦了,“是,聽說你又有女——未婚妻了?那美智子怎麽辦?”這有夠開門見山了!
    風間看了一眼許意寧,淡淡的,沒說話。
    許意寧急了,“喂,問你呢!”
    “關你什麽事?”
    “本來是不關我的事,可是你總得給美智子一個交代吧!臭小子。”
    風間悠閑的喝了口茶,“你,你怎麽突然管起別人的閑事來了?”
    許意寧沒想過這個問題,這的確不符合她的作風,可是,她就是想管,而且非管不可。
    許意寧站起來,“來,咱們打一架吧。”
    風間忍不住笑。
    “喂!”許意寧俯□在風間麵前晃了晃拳頭,風間笑著用手格開,“知道了!”
    兩個人在格鬥間麵對麵的站著,風間老實的講,“可是,可是你打不過呀。”
    冷靜下來的許意寧認同這個觀點,“那咱們比別的吧……”
    風間,“行呀,凡是運動,你挑一樣,我奉陪。”
    哈,口氣真大,……
    許意寧和風間的格鬥頗花了些時日,頭一天比的是遊泳。許意寧大敗,蝶仰蛙自四種泳姿的混合泳,風間在蛙泳的時候放了水,然後自由泳領先了半個身位觸壁。
    許意寧爬在水漂上緩氣兒,風間遊過來,“其實潛泳很有意思的,會玩兒麽?”
    當然會,
    那哪天玩去?
    好——個大頭呀!咱們在比賽,比賽!你給本大小姐正經點!
    第二天,滑冰。許意寧是聽風間講這個項目不大會,然後去了冰場發現他不大會的概念是指自由滑——也就是翻轉兩周以上的“不大會”,但像速劃倒劃加速,人家玩兒得比她溜……
    第三天,騎馬?——算了吧,咱們去射擊。
    風間笑,直接告訴許意寧,雖然他從小接受劍道培訓,但武器之類的他也碰過,——從滑冰的“不大會”,你可以推測出來,風間玩槍的水平還可以。
    許意寧哼了一聲,我就是不想贏你贏得太狠,……果然,許意寧摸著槍就像是貓偷著魚笑得那麽詭異。
    兩個人比速射,每人十發子彈,誰先射完多加兩環,許意寧終於打了個漂亮的翻身仗。
    風間看著許意寧的眼睛開始冒光,之前兩天他隻當是打發無聊時間罷了,誰想到這小丫頭終於在這天的暴發令他刮目相看了!
    許意寧心裏懊悔,早就應該用這個一決勝負,現在自己輸了兩場,才贏回來一場……當天為什麽非要去遊泳呢?太輕敵了!第二天為什麽非要去滑冰呢?想占便宜……唉,心態不正呀!……
    風間完全不懂照顧許意寧的小情緒,“了不起,了不起,說吧,咱們還比什麽?”這回可算是找到玩兒伴了!
    許意寧壓低眉毛看著他,——真是煩人呀!
    賽車!
    風間一邊興奮,一邊積極準備,是去高速上還是——
    “賽道!本大小姐的命很值錢的!”
    “比什麽車型?”風間很賤的問,
    “我說f1,你也得會。”
    不會。風間不笑了,
    許意寧哼哼兩聲,我也不會呀。
    兩個人麵麵相覷,然後同時哈哈大笑。
    最終決定比的是karting,就是卡丁車比賽。
    許意寧說的輕描淡寫,風間心裏也沒底——她到底隻是開過玩玩呀還是認真的,但一想到這人平時也是車接車送,全不像很愛開車的樣子,於是覺得自己這回勝券在握。
    他這麽想,許意寧也這麽想。
    許意寧這天回到家裏就翻東西,把賽車服駕照什麽的都拿出來,當初訂製服裝的時候就想到會長個子所以都留了餘地,果然,除了胸部有點點緊,長短倒是正好……
    她照鏡子的時候,程帆回來了,看到她房間的門開著,“寶貝,我進來了。”
    “我在這裏,衣帽間!”
    “可以進去麽?”程帆又問道,不是沒有過狀況的,他大咧咧的闖進去,結果許意寧正脫衣服……害得程帆跑回自己房間裏澆冷水。
    “快來快來,”許意寧催他。
    程帆一進去,有點傻眼,——嗯,許意寧是穿著衣服呢,可是,連身的賽車專用服怎麽穿上去會那麽性感?
    程帆的喉嚨有點點幹,腿有點點軟,於是抱著手倚在門框上。
    許意寧問他,“怎麽樣?”
    “好看……”
    許意寧笑,把頭盔也罩上,找感覺。程帆恢複正常一點了,於是問正常的問題,“穿這個幹什麽?要玩兒車麽?”
    “嗯,這周六上午,哥哥,我得提前練練,這可是比賽呀!”
    “比賽?”什麽比賽,我怎麽沒聽說過?
    “哦,和樓下那小日本兒練練。”
    “樓下的?”
    “嗯,這回,我一定會贏的!”許意寧摘了頭盔,似乎才意識到程帆的歸來,“快快,做飯去!我餓死了!今天要吃肉!多多的肉!我要積攢能量,把他打垮!”
    程帆說了句知道了,剛要出去,又想起來,“今天不是說好出去吃的麽?我可沒買菜呀。家裏好像也沒有新鮮的菜了。牛排也沒有了。洋蔥好像有的……”
    許意寧脫衣服,連身衣裏麵是t恤和緊身中褲,也不怕人看的,她坐在長椅上,“好呀,對了,不是說敏姨這兩天回來的麽?我們在外麵大吃一頓,吃完飯後去超市買點她愛吃的菜吧。”
    程帆點頭,覺得自己還是馬上出去的好。
    小孤獨
    周六到了,雙方一早就齊齊的趕到約好的賽車場。這幾天,他們也是在這個場地練車的,風間上午,許意寧下午。所以今天一見麵,兩個人都有點意外——對方的陣仗可堪比專業呀。
    兩邊都請了專業的車隊來協助比賽,為賽車做準備,給車手指導。
    不知道的,以為這是專業隊伍在調教賽車,準備比賽呢;知道的,這是兩個未成年人在打賭、鬥氣、較量……說白了就是一個字:玩兒!
    風間的一眾死黨得知他與人賽車,周末一大早放棄了窩在家裏睡懶覺,都趕過來看熱鬧。這裏有一位歐洲小國的王子andrew、一位英國駐美大使的公子名字是herry、還有nate的老弟justin。
    陪著許意寧到場的是程敏、程帆、陳平平還有小朱。
    陳平平和小朱隻對機器感興趣,圍著車子和專業的技師討教。
    程敏對人就比較感興趣,她一看到風間,立刻感慨,什麽寶貝也到了戀愛的年紀了,這個男生真是帥呀,長得怎麽這麽幹淨漂亮,配得上自家孩子……程帆聽得直咬牙。
    那邊風間的幾個損友一看到程敏,眼睛都直了。黃頭發的andrew說看到了夢中的女神,褐頭發的herry說那是他的女人,justin看他們那德行,譏笑道,“一大早晨的就發情……”扭頭看是程敏,二話不說的直接跑過去,擁著美女先做早安吻,“gloria!好久不見了,我好想你呀……”
    聽著他叫那美女的名字,andrew和herry互相對視著說,“一大早晨就發情的賤人!”說完後爭先恐後的擠到程敏跟前做自我介紹,一人捧起程敏的一隻手親吻——裝紳士,裝成熟。
    程敏被他們逗得笑得花枝招展,程帆咧咧嘴走到一邊。
    許意寧和風間見此情形,心裏俱是一抖,“你們是來看我的麽?……”
    程帆站在角落裏看著風間,怎麽看怎麽覺得別扭,——哪兒就好得不行了?分明還是個毛頭小孩子罷了!哪兒有什麽男人的風采和魅力可言,隻是勉強算得上是清秀罷了!再說了,一個男生長得那麽俊美幹什麽有什麽用處?去拍ck的牛仔褲廣告拍電影什麽的好了,幹嘛非要纏著我的寶貝?說到長相,本少爺才是真正的美男子,要是挑漂亮,也輪不到他呀,我哪裏不比他強……,
    賽車場上,大家都各懷心思,許意寧和風間的最簡單,——要贏!
    兩個人換完衣服都明了,對方也是認真的——看這眼神,空氣中碰撞的都閃著火花呢!
    程敏興奮的打算回去就要給寶貝準備嫁妝了,結果看著看著,覺得不大對頭,她跑到兒子身邊,“咦?——chuck?寶貝的那個同學是哪國人?”
    程帆沒好氣的答,“日本呀。”
    程敏立馬泄氣了,太可惜了!我剛拍了他的照片想給你阿姨過目呢……
    “怎麽了?”程帆不明白剛才她老媽都要準備婚禮了,怎麽一聽是日本人就提不起勁兒了。
    ——程帆是不明白某些中國人的心結的,她老媽其實還不怎麽厲害,但說起許達均來,女兒和日本人?……那是絕對絕對不可能的。
    程帆聽母親這麽一說,立馬就高興了——原來是不可能的呀,害我瞎擔心,也對,嶽父是答應了自己的,還有,陳平平根本就不看那日本人,這就說明,在他們眼中,那個人根本就不值一提……
    程帆美了,但他不知道的是,陳平平其實是很關注風間龍吾的。
    陳平平他們一早都把許意寧接觸的人做過詳細的調查,屬這個風間龍吾的背景最複雜:日本黑社會老大的獨生子,從小受嚴格教長大的繼承人。他身邊的人也都是精幹型的,恐怕之前調查自己和小朱的就是他們——也對,自己查人家,也得做好讓人查的準備。不過,像鋒子等等做暗線的,他們是絕對查不到的,也許對方也有自己查不到的人……
    今天,陳平平看到了風間倒是心中一定。他相信自己的判斷,這個人,對許意寧沒有威脅。最起碼,他是善意的。
    風間看看許意寧,挺專業的呀,——許大車手正和技師們聊呢,技師帶著她給車子做檢查。再看自己的那一對半死黨都跑到對方陣營裏去了,風間的情緒絲毫沒有受影響,他還是按部就班的做著各種準備。
    比賽用車都是相同的,兩個人雖然都沒有成年,但玩兒車的經驗都很老道,大家的心態現在都比較正常了。但比賽就是比賽,一涉及到速度,不刺激不想贏是不可能的。  比賽開始,風間想不到許意寧瘦瘦小小的,開車的風格真是猛,直道加速時油門踩死是肯定的,過彎的時候刹車踩得很柔和並不到底,有幾個彎如果兩輛車跟得太緊,許意寧根本不會踩刹車,直接用轉向飄移過彎。
    風間在賽道上的表現同劍道場上不同,不過這也許是因為他一開始發車落後有關,他總是緊緊貼著許意寧,在過彎的時候采用緊迫的戰術,希望許意寧在這種壓力之下出錯,但許意寧的成熟老辣給他意外。風間的眼睛更亮了……
    說到結果,頗有點令人啼笑皆非,在最後一圈還有幾十米要撞線的時候,這兩個人的車碰到了一起,雙雙撞到隔離帶的輪胎牆上,許意寧下了車,把頭盔扔到一邊,“喂!你故意的!”
    風間也從車裏站起來,“剛剛是我領先,是你故意撞我的。”
    兩個人吵起來,大家過來勸架,以justin為首的幾個人都說許意寧有理,風間就被兄弟這樣出賣了,——但還好,比賽有專業的裁判,經分析,這次撞車純屬意外……
    比賽就這樣不了了之。
    程敏挺高興,請大家去家裏吃烤肉。
    許意寧打算去請美智子,小朱一旁聽了,想起一件事來,“美智子說一個月之後要和別人比賽,昨天還讓我給她加課呢。”
    “比賽?打架麽?”
    “是呀,好像是和那天的兩個日本女人有關吧。”
    許意寧跑到樓下,美智子不在家,許意寧打她電話,沒有人接。
    風間比較愛靜,大家吃得不亦樂乎的時候,他在天台的另一側看風景。
    許意寧找到他,“喂,”
    風間,“嗯。”
    “美智子不在家,”
    “嗯。”
    “喂,你這什麽態度呀。她可是你的未婚妻呀。”
    “那又怎樣?”風間轉回頭,
    “她可能和那個女人要決鬥呢,真打呀。”
    風間走到玻璃花房裏,在寬大的躺椅上坐了下來。
    許意寧不高興了,“喂,這是我的地盤,是我的椅子,你不許坐!”
    風間看她一眼,“一塊兒坐。”
    許意寧真想揍他呀,但奈何打不過,隻好忍氣,“你既然坐了我的椅子,好歹也得聽主人的話吧。”‘
    風間瞥了她一眼,“說說看。”
    “你可是男人,好歹有點責任心呀,美智子是你的未婚妻,你就得保護她不被別人欺負!”
    風間點點頭,
    許意寧笑了,早知道這麽簡單,還費這麽大勁幹什麽!
    風間喝了口水,他在椅子上躺下了。
    “美智子現在要和那女的比賽——”
    “是麽?”風間想了想,“那女的從小練的是合氣道,一般男人都不是她的對手呢,”
    “那你快阻止呀。”
    “為什麽要阻止?”
    “你不能看著美智子吃虧吧。”
    風間輕笑,沉默半晌,他道,“我覺得她離開也好。”
    “唉?”許意寧坐在椅子邊上,看著他躺在那裏,眼神中雖然還是淡漠,卻似乎有點感傷的樣子。
    “我從小生下來,能走路的時候就開始受各種各樣的訓練了,每年隻有看爺爺的時候才會看見姐姐。我母親受不了和孩子分開,也受不了花心的老爸,離開了,隻有姐姐和我過生日的時候,她才能回日本看我們一眼。這還是約好她不再嫁人,否則,就一輩子見不到我和姐姐。”
    “……”
    “我媽媽生下我,我就,被抱走了,因為在我的修煉課程裏不需要她。我以為世界都是一樣,但是離開日本之後,在學校裏認識了很多人,才知道,隻有我是這樣。女人嫁給我,隻是個生孩子的工具,隻要生下了孩子,孩子就會被抱走由指定的人撫養教育。如果將來,美智子也過著這樣的生活,你還希望她嫁給我麽?”
    “……”
    “我並不喜歡美智子,也不喜歡任何女人,她們都太煩了,可是,她和以前的幾個人不一樣,那些女的過不了幾天就受不了我離開了。可是,美智子不一樣,她總在我身邊說話,說那些沒有用的廢話,我偶爾也覺得很好,這個就是正常的女人的樣子吧,可是,如果這樣一個正常的人嫁給我,接著過著不正常的生活,我並不覺得她會幸福。”
    “所以,你覺得她離開了更好?”
    “你不這樣想麽?”
    “嗯,可是——讓另一個女人打擊她,……是呀,總好過你打擊她,對吧。”
    “……”輪到風間沉默了。
    許意寧離開了花房,讓他一個人想吧。這可憐的家夥。
    在樓梯口,許意寧看見了程帆,她走過去,鑽進他的懷裏,“哥哥,抱抱我。”
    程帆抱著她,“怎麽了?”
    “冷。”
    程帆抱著許意寧,看著花房裏孤獨的風間,若有所思。
    小伎倆
    第二天一早,許意寧和風間的車幾乎同時到達學校,許意寧一下車就在學校的大門口看見從遠處跑來上學的美智子。
    風間卻連看都不看一眼,自顧自的進了學校大門。
    “用不著做這麽絕的吧!”許意寧在他身後罵他沒有人性,風間隻當聽不著。
    美智子跑得大汗淋漓滿臉通紅,到了許意寧跟前雙手扶膝,喘了好半天的氣才站直了身體,“早安!”
    還早安呢!許意寧問,“你要跑步,一大早跑多好,這樣滿身汗的,一會兒上課多難受!”
    “我也想早點起來去跑步的,可是早晨的時間我還要給風間君做早餐,還有中午的便當……”
    許意寧心裏翻個大白眼,人家都不要你了,你還上趕著做得什麽賢妻!
    可是,美智子的心情很好,“……本來想早點到,然後去散打社衝個澡呢,但今天有點晚……”
    幸虧我不和你在一個班,——許意寧可受不了運動後不衝澡的人。
    兩個人往學校裏走,美智子突然問道,“今天中午能一起吃午飯麽?我想請教你幾個問題呢。”
    “請教我?”
    “是的,”美智子除了壓腿蹲馬步,最近練得最多就是跑步和力量,小朱說沒有力量學什麽花架子都沒用。他是準備讓美智子先把硬件搞好一點再學個一招半式的。可是美智子心急呀,她打算準備平時按照教練的布置做基礎訓練,其它的一切時間都練拳法。
    小朱她不敢太糾纏,怕人家嫌她不聽話不管了。於是她想求許意寧教她幾招,也不用多,多了她也記不住,隻要一招進攻,一招防守就行。
    許意寧聽完美智的打算之後,直咧嘴。
    美智子的想法是好的,可許意寧昨天聽完風間的話,覺得她還是痛痛快快的輸給人家才是最好的結果。
    但這話可不能說的。
    “好呀,不過……啊,算了,中午見麵再說吧。”許意寧打算用拖延的辦法對付美智子。
    美智子見許意寧沒有拒絕,很高興。
    到了中午,兩個人一起去餐廳用餐。因為這幾天,美智子的消耗太大,食量大增,吃得比她心情好的時候還多些。看她吃飯時狼吞虎咽的樣子,許意寧直搖頭,——問世間情為何物,把個小女生折磨成飯桶……
    雖說希望美智子直接扔白旗算了,但說起打架,許意寧是有職業道德的,說了兩三句敷衍的話,就把自己先前的小心思拋到腦後,“……打架,如果是像你這種單挑決鬥,當然之前要摸清對方的底細。我聽說,她是練合氣道的,那麽你得先知道合氣道是什麽東西吧。你知道麽?”
    美智子搖頭,她之前也經過專業訓練,比如要在丈夫麵前保持輕鬆愉快,比如如何做丈夫愛吃的菜,比如……合氣道是神馬東西她怎麽曉得?但說到劍道,她是能背出來一二三的,因為那是風間君最喜歡的技藝!
    “行了行了,你可別和我提你的風間君了,再提我就翻臉,再不幫你!”許意寧的粗暴讓美智子很習慣,很受用——那是因為,她的風間君大多時候也是這麽個態度。兩個人一合計,還得去找小朱問問清楚。
    下午,她們一起到了散打社。
    小朱聽許意寧問合氣道,他反問,“那是什麽東西?”
    許意寧說美智子的對手就是練合氣道的,小朱搖頭,壓根兒就沒聽說過——小日本盡整事兒,空手道、劍道,現在就來個合氣道,那是什麽東西?
    陳平平聽他們說得起勁被吸引過來了。合氣道,他到是聽說過,據說合氣道的宗旨就是四兩撥千金,拿捏住對方最難受的地方,以弱勝強。
    許意寧問,“那和擒拿應該很像的。”
    “判斷,最重要的是判斷。雖說是四兩撥千金,但如果對方的實力高出太多,那也是白扯。但真正的高手怎麽會憑白把自己的弱點暴露給人看。而且既然是四兩撥千金,就得先有千金,才有四兩……”
    小朱覺得“千金呀、四兩呀、四兩呀、千金呀”這話說得有點兒繞,一時聽不明白,許意寧倒是立刻懂了,“啊——那麽說,他們是等人家進攻,他們才有相應的克敵之術,就是完全防守的功夫。”
    陳平平點頭,嘴角微微含笑,許意寧的悟性的確非常的高,這種天分對她技藝方麵的提高有很大的幫助,誰教這樣的學生都會有成就感的。
    “沒錯。”
    許意寧笑著推了推美智子,“我曉得了,你不用進攻,站在那兒就行了,或者她要打你那也是虛張聲勢,你不要上當也不要輕易出手,擺好架子隨時逃跑,吃不了虧了……”
    “啊?……”美智子聽得一知半解,不知道許意寧是認真的還是在消遣她。
    “理論上講沒有錯,但既然是決鬥,那麽總要打的,雖然不清楚對方的底細,但不要輕易冒進,嚴守門戶,應該問題不大。”陳平平同許意寧講,完全忘了去決鬥的是美智子。
    許意寧下完課又去一樓找風間。
    “合氣道?”風間龍吾看了看許意寧,“問這個幹什麽?”
    你傻了麽?“不是你說的那個女的是練合氣道的麽?”
    風間恍然大悟,“噢,是麽?”
    許意寧真想敲他的頭。
    看著許意寧變幻的眼神,風間真是舍不得說自己不知道,於是幹咳了一聲,“哼——這樣吧,你明天下午來,我詳細講給你聽。”
    “喂,賣什麽關子呀,快講快講!”
    現在不是講不出來麽?“現在我有重要的事,請你明天再來。”風間臉色一沉。
    許意寧切了一聲,“討厭鬼!”
    許意寧一離開,風間馬上讓助手給日本打電話,“找八寶那個老色鬼!”
    助手打了半天的電話,找不到呀——少爺,八寶老師,那個,那個……
    風間龍吾冷笑一聲,這死老頭兒,還是老樣子呀,“讓姐姐給他打電話!”
    風間家的大小姐正在溫室中做spa,女助手捧著電話進來。說是她的寶貝弟弟來的電話——這個時候,也隻有這位少爺的電話琴美大小姐才會接的。
    聽風間龍吾講想找八寶齋了解合氣道,風間琴美笑道,“我知道了,是為了奈子找來的那個小丫頭麽?”
    “別問了,你同那色老頭兒問清合氣道是怎麽回事,怎麽破解,要講得詳細點,然後務必在第一時間告訴我!掛了!”  琴美聽著電話的盲音,歪了歪頭,“有求於人還這麽大脾氣的,龍吾還真是沒什麽長進呀!”
    琴美把電話遞給女助手,“撥八寶老師的電話。”
    電話隻打了兩響就通了,那邊一個歡快的聲音問道,“是小美麽?”
    助手舉著電話,站到琴美身邊,琴美一邊享受著按摩,一邊用嬌滴滴的聲音答道,“是我,八寶老師。”
    “小美你好討厭,明知道我這麽思念你,這麽久也不來找我玩!”
    琴美嗔道,“八寶老師才討厭呢,這麽久都沒你的消息呢,是不是又在和女孩子們玩遊戲呢?”
    “小美……”你怎麽知道的,有看見麽?八寶齋的氣勢短了一塊。
    琴美聲音變得嫵媚成熟,“老師,請問合氣道是怎樣的武藝,最好的破解之法又是怎樣的呢?”
    “唉?”八寶的腦子還是轉過來了,“難道這就是去美國那個小鬼剛剛想問的問題麽?合氣道?——那算什麽武藝呀,別讓我笑掉大牙了,——咱們不聊那個,小美……”
    “原來八寶老師接到過龍吾的電話呢,”琴美的聲音帶了點殺氣,“為什麽不接呢?害得人家擔心。”
    八寶打了個冷戰,但是故做鎮定的說,“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從來不接臭小子們的電話,但是呢,”語氣又軟下來,“我隻聽小美這樣大美女的電話,這樣吧,小美你把自己的內衣送我一套,我就告訴你……”
    琴美笑道,“八寶老師,您還是一點都沒有變呢。”
    聲音酥酥的,撓在八寶的心裏,“那麽?——”太期待了,
    “我知道了——”琴美利落的說道。
    八寶開始講合氣道了,琴美的助手把電話錄音。
    講完之後,八寶要求福利。
    風間琴美坐起來,把睡衣穿好,“八寶老師,我隻說知道了,但沒說什麽時候會送呢,也許是下次想起什麽事來求老師您,就會想送了。老師,再見!”
    電話斷了,八寶那邊哇哇大哭,撲到一個年輕女孩子的懷抱裏,“小美又欺負我了……人家再也不要上她的當了!”他的禿腦袋蹭向那女孩子柔軟的胸脯,兩眼含淚,一雙大眼眨得要多無辜有多無辜。
    就快碰到他的溫柔鄉的時候,領子被身後的人給拽住了,“你這死老頭!又開始亂來!快來,今天的這架還沒打呢!”
    八寶扭回頭,眼睛中充滿了氣憤的火焰,這回,我可是真的生氣了!無論是誰都決不原諒!……
    話說,風間聽過了電話錄音,和助手們照八寶的指點練了一個晚上。第二天下午,他坐在和室裏,靜等許意寧的到來。
    許意寧是來了,同時來的還有陳平平和小朱。
    風間倒沒有失望。這兩個人可是高手,他隱隱的還有點興奮呢。
    四個人連說帶比劃的嚐試演繹了下各自想的合氣道。
    陳平平和風間越聊越投機,越講越深,越講離題越遠……最後這兩個人倒練起來了,不是合氣道,而是武術。風間的打鬥風格是快猛狠準,但陳平平是以修陳氏太極為主,兼學少林長拳,內外兼修,頗有大家風範。
    兩人練了幾個回合,風間就很真誠的要拜師學藝,陳平平也不假仙,隻說大家共同切磋,拜師什麽的算了。
    許意寧倒很想陳平平收他的,“叫我大師姐!”其實應該是師叔,嘿嘿,又長一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