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比武招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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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龍泉山莊也是一個武林門派,但實力很一般,莊主叫龍天鵬,雖武功方麵並非頂尖,但論實力的話,在好手如林的江湖上也可以擠身百強之內,其為人慷慨,兼八麵伶瓏,因此無論是在江湖還是在官府,都不會與之為難,畢竟就算吞並了它,也不見得能為自己贏得多少好處,反而還可能得罪了其他人。
    這龍泉山莊本來不是什麽武林門派,因為始建者隻一個告老還鄉的京官,且這還是一百多年前的事,不過在七十年前,山莊無意中救助了一名江湖異人,為表示感激,就將龍家的一個名叫龍戰天的稚兒收為徒弟,這龍戰天也是驚才絕豔的人物,三十來歲,便擠身當時的天榜第九,引得江湖上一片轟動,本來人人都認為,再給他一二十年的時間,當不難擠身密級高手,誰知道龍戰天竟然因病猝死,而龍家除了龍戰天外,其餘均是庸碌之輩,缺乏高手坐鎮,因此不出半個月,那江湖異人留下的秘笈,竟被偷走,且還死了好些人,其中就包括當時龍家的家主龍城軍,而缺乏秘笈,就算資質再好也無能力,因此數十年來,龍家竟然出不了一個絕頂高手,如今更沒有一個人能夠列入密天地人四榜,可說是中落之極。
    不過即便如此,龍泉山莊對於武林仍是情有獨鍾,“比武招親”便是其中之一,莊裏規定,如果一代有兩個女兒的話,至少其中一個必須如此,其他則隨便。
    而龍家不出武林高手,卻盡出美人,其嫡係女兒雖然無法位列什麽“絕色榜”,卻也是不可多見的絕世美女,因家族傳子不傳女的規定,她們大多都不懂武功,就算懂也僅是皮毛,反而是琴棋書畫之類精通無比,如此大家閨秀,別說是武林中人,就算是官府世家,都有不少希望能與其聯姻。
    龍泉山莊並未在兩人的行程打算中,不過在靳飛羽的如簧之舌下,兩人還是次日一早便出發,大約巳時中旬(換算成現在的算法是早上10點左右),便已經趕到。
    等他們來的時候,已經是人山人海,在莊裏將行李托管之後,兩人便來到擂台前,但見這擂台裏三丈外三丈的圍滿了人,而台上,也正有四個青年正比武著。
    這個比武招親大會,可是連續三日的,而今天卻是最後一天,關鍵時間,青年高手們自然紛紛湧現,舞台上鬥得甚是激烈。
    靳飛羽眼睛向來挑剔,隻看了一下,便沒了興趣,因為比起他們來,自己高明多了,但看不凡真津津有味的看著,他也隻好按捺住性子,可是熬了不到半個時辰,再也忍不住,拖著不凡便走。
    不凡脾氣向好,因此也不以為意,於是便在靳飛羽慫恿下,走到後莊,但這山莊前後有圍牆相隔,內設大門,加上是特別時期,因此有一個三十來歲的壯年男子把守著。
    靳飛羽滿臉堆笑的拱手道:“這位大哥,可否通融一下,讓我們見一見謝大小姐?”不凡這才知道,他原來是想見識見識今天的女主角。
    那警衛歉然道:“不好意思,因為沒得莊主的同意,小姐是不能見外客的,這是本章的規矩,如果想見的話,隻能在比武結束之後了。”
    大概覺得兩人不俗,又比較有禮貌,這警衛又壓低聲音道:“我隻告訴兩位,其實我家小姐,比畫像還要漂亮呢,不過你們不要說出去。”
    兩人俱感錯愕,就哪畫像,也已經可窺她的花容月貌了,真人比之還要漂亮,那到底會是什麽程度?心中好奇,但知章規如此,也不好為難別人,況且又在眾目睽睽之下,因此兩人便走了開去。
    靳飛羽扭頭看不凡,不懷好意的道:“喂,老大,不如你去露一手,我們都可以進去了。”
    不凡道:“去!”
    因下午酉時左右才會結束,兩人也不著急,整個山莊到處悠哉遊哉。
    兩人均是出類拔萃之輩,因此一路走來,甚是惹人注目。
    靳飛羽是我行我素慣了,而不凡也是個隨遇而安的人物,在靳飛羽連續數天的影響下,也不再懼怕在人前露麵,因此對此也無動於衷。
    大約過了一個時辰之後,迎來了開飯時間。
    比武也暫時告一段落,一個時辰後,最終的決戰將會拉開帷幕。
    吃飯就設在前莊。
    不到一柱香的工夫,但見整個山莊,都擺上了餐桌,然後無數的人,穿花拂柳般紛紛把飯端了上來。
    看著那花樣百出,香味濃鬱的飯菜,不凡悄聲道:“在這裏搞上去這樣一個比武大會,到底要搞多少花銷啊。”
    靳飛羽道:“沒幾千兩銀子是辦不來的,我估計可能還上萬,整整三天哦。”
    不凡嗯了一口唾沫,道:“上萬兩,我的媽呀,為了這破壞,居然舍得下這種成本。”
    靳飛羽道:“其實根本花不到山莊裏的錢啦,你看到沒有,今天我們在山莊走了一圈,發現許多象‘用某某牌菜刀最多’之類的標語等等,都是各地鄉紳或商人做的廣告,那些人要付出一筆錢的,而且為了辦這件盛事,慷慨解囊的人富人還大有人在呢。”
    不凡訝道:“那麽說來,還有賺啊?”
    靳飛羽道:“就是,而且可能還不少,不過具體是多少就沒人知道了。”
    不凡點頭道:“怪不得,來這裏參加比武以及吃中餐,都不必花錢。”
    靳飛羽道:“豈止是不花錢,我還聽說,有些因為太過窮困到來參賽的人員,還會給上回來的路費給他們呢。”
    不凡道:“這山莊倒也舍得。”
    靳飛羽道:“嘿嘿,依我想啊,做這山莊的女婿,可真揀了大便宜,又是美女又是金錢,而且那美女也不錯。”
    不凡一眼看穿他的心思,道:“那你還不去?”
    靳飛羽“嘿嘿”道:“有老大在前,小弟豈敢爭先,男兒三妻四妾也屬平常,依我看,還請你老人去吧,那可會得一大批嫁妝的,而且跟這麽富的人家攀上親戚,下半輩子衣食無憂了,至於我,你不知道就算沒有他們,我也是相當富的麽?”
    不凡點了點頭,心道:“倒也是,這小子錢財挺充足的。”
    靳飛羽曾經從懷裏掏出過張金子以及首飾給他看,因此不凡才知道,眼前這位小弟,竟然如此富有。
    靳飛羽道:“瞧,你不也是這麽認為麽,哪我的動力可至少減了一半,所以最好的辦法就是你去,等吃完飯後,你到台上露一手,保證今晚我就得叫嫂子。”
    不凡道:“放屁!再敢胡扯,小心我‘舉世無雙天下無敵日月無光傷心絕望黯然銷魂追心奪命掌’。”
    “哈哈……”靳飛羽大笑,卻不敢再接嘴,這個搞怪的名字,是那天受到他的懲戒之後,開玩笑的問起那招的名字,被不凡隨口胡扯而出的。
    換是常人,靳飛羽想必還不以為然,但麵對的可是不凡,那可得另算。
    終究還是那句話,心有餘悸啊!
    這掩飾的笑聲,分外的張狂,兼他內力不淺,因此刹那間,在場上千號人馬,都向他們看來。
    就在笑聲中,卻聽幾個聲音,同時從各個方向厲叱道:“是你!”
    兩人環目一掃,但見原本坐在凳子上的人,有好幾個站了起來,同時往這裏走來。
    很快,他們已經走近,一共七人,刹那間已經圍住了他們,而其他同桌的人,迅速離開,整個食桌上隻剩下他們兩個。
    這樣最好,我還能吃多一點,不凡隨意掃了一眼之後,便低頭繼續吃喝。
    雖然僅僅一眼,但以不凡的眼力和心智,他自是明白這一定是靳飛羽的仇家。
    這些都是青年人,渾身不是青衫就是白衣,無論是質料還是款式,都屬上乘,顯然出身不俗,但那神氣――
    一眼掃過,不凡就明白為什麽這些人會尋仇靳飛羽。
    靳飛羽的搗蛋令人頭痛,但顯然出身不俗的他,卻沒有那種世家子弟飛揚跋扈的脾性,若是給他遇到這種人,不捉弄個夠本是不甘罷休的,而心高氣傲的他們,又哪受得如此侮辱?
    但看靳飛羽轉頭四看,臉上露出疑惑之色:“哪個蒼蠅在嗡嗡嗡……”卻仿佛看不到他們一般,這一下,不凡也知道要出事了,他下意識的低下頭去,心頭惴惴不安。
    這些天,由於夏雪的一連串事件,他已下定決心改變自己,加上新近成了“老大”,無論如何得維持在“小弟”心目中的形象,他正從膽大妄為的靳飛羽身上吸取素養,因此變化不小,但每當關鍵時刻,卻仍是不免露出些膽怯情緒。
    “鏘鏘鏘……”七個人,七把劍齊出鞘。
    靳飛羽道:“哇,我好害怕!……啊,謝大小姐,你竟然來了?”
    包括不凡在內,眾人無不遁他的目光看去,卻哪時有半個女子的身影?
    眾人頓知道上了大當。
    但在這時,卻見一個中年人已經匆匆走了過來,抱拳道:“多謝各位少俠海涵,有話好商量,有話好商量。”
    那些少年一想,這裏畢竟是龍泉山莊,就算不把莊子看在眼裏,但謝大小姐的麵子,卻還是得看的,誰知道自己是不是就會成了這裏的乘龍快婿?
    當下,各自丟下一句狠話,便離了開去,靳飛羽也不為已甚,隻聳了聳肩,卻聽那中年人道:“還未請教兩位是……”
    靳飛羽道:“在下靳飛羽,這位是我老大不凡,剛剛差點引起混亂,給貴莊添麻煩了,還請前輩恕罪,還未請教前輩尊姓大名?”
    那中年人道:“老夫龍天鷹。”
    靳飛羽道:“原來是二莊主,你好。”
    龍天鷹道:“兩位好,不好意思,可否請問一下,為何會與那許多人發生糾紛呢,這些人大都出身名門,其中更有兩位列入‘人榜’,如果……”
    靳飛羽道:“二莊主不需擔心,我們決不會在貴莊惹起麻煩,等我們看完比武,立刻便走,決不耽待。”
    龍天鷹一怔:“兩位不是也來……”
    靳飛羽笑了,搖搖頭,道:“不是。實話說吧,對貴莊的做法,在下實是很不以為然,比武招親,千百年來雖然留下無數美麗傳說,但其實跟賭博沒有任何區別,其中也不知釀成多少悲劇,耽誤多少佳人,不過貴莊有貴莊的難處,我一個外人也不好胡加揣測,二莊主請吧。”
    龍天鷹驚異之極,但似乎想起什麽,苦笑一聲,抱抱拳之後,也迅速離開了,畢竟眾目睽睽之下,也不好說些什麽。
    於是,就那麽兩個人獨霸十人份量的餐桌,吃他個不意樂乎。
    這幾日,承蒙靳飛羽的酒肉效應,不凡也已經不象初時那樣,把自己的肚子弄得象懷胎十月的婦人,吃罷也不過隻有三、四個月的水平罷了。
    但他穿著寬鬆的長袍,就這樣子,比起眾多的仍舊風度翩翩的少年,可矚目多了,好些人都臉露鄙夷之色,似乎懷疑他是餓死鬼轉世。
    聚集到自己身上的目光多了,不凡也是心頭惴惴,不過他一直暗自給自己打氣,畢竟他現在最迫切需要的,就是改變自己懦弱的性格,無論如何,自己是個大男人。
    此時還沒到比武時間,加上莊裏人多,他們兩人便離開山莊,到外麵閑逛,剛剛逛了約一柱香的時間,便從身後閃出四個人,向他們掠來。
    不凡不願多事,退到一邊,靳飛羽卻迎了上去,頭一仰,以一種極為傲慢的姿態輕蔑的道:“哇!鼻子好靈啊,隻可惜這麽乖,本大爺卻沒帶骨頭,對不住了。”
    這四人頓時氣炸,倏的拔劍,空氣中殺氣橫亙。
    靳飛羽鼓掌道:“不錯,不錯,經過多日的訓練,總算懂得同仇敵愾,萬眾一心了,不過呢,應該還有幾個的吧?算了,人家謝大小姐,都正等著呢,留點力氣到下午,美人哪!”
    眾人一怔,互覷一眼,竟然又丟下一句狠話,之後返身回莊。
    靳飛羽縱聲大笑,極盡譏嘲之意,三言兩語,便將這些家夥氣走,哇,比起打架,哪更有意思。
    等他們剛剛消失,卻聽得不凡道:“誰?”靳飛羽頓時斂笑,順著不凡的目光看去,卻隻看到一片樹林,他心頭不禁一陣狐疑。
    “怎麽了?”靳飛羽問道。
    不凡道:“剛剛有人在哪,武功很高。”
    靳飛羽僅從他臉上的表情,便明白來人是個難纏的家夥,如今一聽,更是心頭一寒,因為他知道不凡的厲害,而厲害如不凡,也說出這樣的話,證明那人確實不簡單。
    “那你怎麽發現他的?”
    不凡道:“他應該是故意弄出聲響。”
    “是敵是友?”
    不凡搖頭:“不知道。”
    靳飛羽道:“那我們過去看看。”
    不凡道:“不用去了,以他的能力,完全可以掩飾氣味。”
    靳飛羽道:“萬一他也象剛剛發出聲音一樣故意留下氣味呢?”
    不凡怔了怔,點頭,當下兩人便掠了過去。
    飛身上了一棵大樹,映入眼簾的,便是樹幹上兩個大字:
    奪冠!
    刹那間,不凡蹙起眉頭。
    靳飛羽依葫蘆畫瓢,上來之後,左右一看,便看到那兩個字,怔道:“金剛指?”
    不凡搖了搖頭。
    靳飛羽伸指在那兩個字劃著,咋舌道:“這人好強的指力,而且這字寫得一氣嗬成,雖不是十分漂亮,但也蒼勁有力。”
    不凡點了點頭。
    靳飛羽四周看了看,又嗅了嗅,轉向向不凡道:“嗯,果然一點氣味都沒留下來呢,老大,這人是誰你知道麽?”
    不凡點了點頭,輕歎一聲,見他憂慮重重的樣子,靳飛羽不禁心頭驚疑,因為他還從未見過不凡這種樣子,但不凡既然不說,他也不好多問,隻好心頭納悶著。